[原创柯兰]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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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mi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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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5 09:22:0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眼前的这个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青丝幔挽，白衫垂地，正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一盆青翠植物。那情景，倒好象九天的仙子落在了尘寰。

兰不动声色地遥遥望着他，曾几何时，那个面颊粉白，眸子清亮的小娃娃，竟出落成了这般标志的男子？庭院里芬芳的梨花清香，仿佛又把她唤回了从前。


“姐姐，柯南找不到爹娘了……”十年之前，十七岁的兰，遇到了七岁的柯南。记忆中的小男孩只是轻轻牵着兰的衣角，仰起脸静静看着她。他的笑容，像梨花的香味一样，淡淡的，却温暖。

兰那颗冰封许久的心，也不知不觉地被这笑容化掉了一块儿。


兰故意快步行走，想把这个小拖油瓶远远甩在后面。

小小的男子汉抿着嘴唇，一脸倔强地紧紧跟在后面，摔倒了也一声不吭，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小跑着跟上……


记不清多少次了，趁他睡熟后，把他扔在最繁华的街市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打开门，却总能看到他抱着双膝，安静地坐在门边。回头，必定又是满脸的泪水：“姐姐，你又不要柯南了吗？”

“姐姐是行走江湖的人，这刻跟你说着话，下课说不定就会死。柯南，姐姐必须把你托付给别人啊……”

“有柯南在，姐姐便不会死；就算柯南不在了，姐姐也会活得很长很长……”

小小的人儿啊，说出来的怎么都是些大人话？


少年扭过头来粲然一笑：“小兰。”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抗拒喊自己“姐姐”了？14岁，或者更早？

兰一如往常，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她强迫自己对这个可爱的男孩子冷淡，暗杀者的身份决定了她冰一样的性格——她从不对任何人热情，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怀念。


“小兰，我好象爱上你了哎……怎么办？”

“哦。”

“那小兰，你爱我吗？哪怕……一点点也可以的啊。”

“……”

“不爱是吧？其实我也知道的。”柯南酸酸地笑了一下，“可是我都没办法让自己不爱你哎，我很没用吧？”狭长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让人看了心疼。柯南，你一定是神的孩子吧，任何伤害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呵。

“柯南，姐姐当然很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相爱，你明白吗？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呢。”

“小兰，如果你和我之间的问题只有年龄的话，那我们……就假装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吧，好不好？”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孩子气，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兰摇摇头走开，怕自己会陷进去，她越来越不敢凝视柯南深情而清澈的目光。

那日回来，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兰的心中已凉了半截——近日与双龙会的人结下梁子，莫非他们……已经拿柯南开刀了？

燃起蜡烛，才发现柯南坐在墙角里——他环抱着双膝坐着，一个很寂寞很寂寞的姿势。

“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新一是谁？”柯南突然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有点湿。

正要跨出房门的兰停了下来。

“你的最爱是吧？在柜子里有很多你写给他的信。”他的鼻音有点重，刚哭过吗？

……兰无言以对，柯南冷冷的口气突然让她很陌生。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的是别人？”柯南乌黑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都是因为他，你一直忘不了他，尽管他已经死了？”他突然轻声地抽泣起来，把身子缩成很小的一团：“能和姐姐一起，我真的好高兴啊，因为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幻想——姐姐有一天会爱上我，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可是你，为什么打碎我的美梦？”

兰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管他——让他从幻想中醒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第二天，柯南没有如往常过来捏她的鼻子唤她起床。他不见了。

“柯南！柯——南——”

他走了，自己应该庆幸，不是吗？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哎！可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他的点点滴滴，兰的心会疼得这么厉害呢？

“柯南，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应该叫我‘姐姐’的。”

他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行了行了，知道你比我老好多，那也不用总提醒人家嘛。”

柯南，这哪里是在提醒你，明明是在提醒我自己啊。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嘛……”

“……”

“那，我让你亲我一下，作为对你的赔礼？……那亲你一下怎么样？”

“姐姐，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

“可是我爱你。”

“可……”

“反正我就是爱你。”

柯南？你在哪里？

兰晃晃脑袋，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了，今晚有任务，容不得分心。

兰悄无声息地潜进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嗖”地扎进了自己的小腿。

“啊！”兰吃痛得轻叫。面前，主人那张阴险的脸渐渐模糊：“兰，你真的是个非比寻常的暗杀者，莫怪我忍痛割爱，要怪就怪你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吧……”

“有毒……”兰恍恍惚惚地想，自己的生命果真已经到头了吗？可是……

温暖的灯光下，兰慢慢睁开了双眼。

“姐姐。”是柯南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柯南？你……”兰突然觉得有异，她撩起裤腿一看，先前青紫色的伤已经不见了。

“姐姐，请你原谅我，是我把你伤口的毒都吸出来了。”柯南虚弱地笑了一下。

“柯南，你这又是……”

“姐姐你忘了吗？我说过的：‘有柯南在，姐姐便不会死。’”

“可是……”

“姐姐很笨哎，你不想想，没有了姐姐的人间，柯南还会独活吗？没有了姐姐，柯南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那你也不用这样啊。”

柯南低下头，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姐姐千万别把柯南想得那么高尚，其实柯南……是个很自私的孩子。我怕……我真的怕你会死，怕你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忍受孤独。所以……我，我决定，我要死在你之前，这样当我离开的时候……你就还在我的身边。柯南……就不会孤单了。”

“柯南……”

“姐姐，我有点困了。”

“困了？那你把头枕在姐姐的腿上，好一点儿了吗？”

“嗯。”柯南把头埋在兰的腰间，好半天不说话。可是兰觉得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姐姐。”

“嗯？”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希望你能抱抱我，亲亲我，可是你都没有，一次也没有……”

“是我的错。那以后我天天都抱抱你，亲亲你，好不好？”

“真的？不许耍赖哦！”柯南露出了很孩子气的笑容。

“好。绝对不耍赖。”

“姐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现在，还是不爱我吗？一点点都不爱吗？”

“柯南，我……”

“哎呀，人家都是要死的人了，说句开心的话哄我不行吗？”

“柯南，我爱你。不是哄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兰握住柯南渐渐冰凉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

柯南的脸上放出了奇异的光彩，更称得他的面孔雪白，嘴唇鲜艳，恍若仙子：“姐姐你知不知道，这是柯南一生里，最幸福的时候了啊。”

“原谅姐姐现在才告诉你，可是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分享它了……”一滴晶莹的泪，从兰的眼眶里爬出，柯南伸手把他抹掉。

“姐姐不哭，柯南真的觉得好幸福啊。我……”柯南突然闭上了眼睛。

兰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坠了下去。

这孩子，是笑着离开的。

从那以后，兰的梦里多了一个七岁的男孩子。

他面颊粉白。

他眸子清亮。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梨花绽放的清香，淡淡的，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