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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应蓝紫铃要求,偶把这篇平和的文给续了下去,但愿不要看得太悲伤哦,呵呵~~~
舞的悲文短篇三部曲之平次篇[/LEFT]
《曾经最美》
漫天淫雨,纷乱而张狂,像是落尽了上天全部的眼泪。然后依旧无可奈何地把悲伤留给自己,所以雨后的晴空,蓝得令人窒息。
我一个人开着摩托车在宽阔的海边行驶。绵延了几百里的海岸线,一眼望不到头。很想把自己放逐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每个人都会对着我微笑。那样的眼睛一定会发光,能够照亮我心底的阴暗。可是,无论我去到何处,有些东西依然纠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曾经我可以自信满满,可以无所畏惧。一生的誓言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谈资,感情似乎也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剂。或许,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个青梅竹马——远山和叶。以为有她在,我的感情生活就可以先搁在一边,和工藤一样把挚爱的推理进行到底。无论怎样,她都会守着我,像是前世的约定。
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冒险,总把自己装扮的很英勇,像是个无敌的战士,披荆斩棘,任何妖魔鬼怪都会拜倒在我的手下。所以我等不及和叶的装扮,便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跑到京都的古旧寺庙探险。粉色的樱花瓣随风飞舞,铺了满地,踩在脚底下柔柔的。我兴奋地东跑西走,一个不留神碰断了木格窗户,跌了进去。
等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似乎有人在唱歌。很吃力的踮起脚尖,双手抓住木格窗,映入眼帘的是缀满大朵樱花的红色和服和她那张白皙的脸。清脆的歌声在空气中流转,和着她拍球地起落,我能听见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清晰得让我紧张。再美丽的风景都变得空洞,除了她澄明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终于扬起的樱花瓣把我的视线朦胧了,等再张开时,一如先前,仅仅是淡淡的粉色点缀时空。
我追出去的时候,童话破灭了。只捡到一粒水晶珠,我以为是她掉的。所以,一直好好地收在身边,无时不刻。
或许,自始至终我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童话。那段梦幻的初恋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好一般,所以当我最终发现那个人就是一直以来在我身边唧唧喳喳个不停的和叶时,竟然松了一口气。我也不明白这个答案是不是我所期望的,只是心中隐隐觉察,和叶也许不仅仅是我的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吧。
每每注意到工藤看兰的眼神总是无限深情。那样的深情从他变成小小的柯南以后的眼睛里透出来,连我这个局外人见到都是一阵酸涩。以前我从来不关心别人的爱情故事,听见和叶八卦时,我也是一笑了之。可是,工藤和兰之间咫尺的距离却无可奈何地蔓延成地角天涯的思念,一想到这里,我的神经总是很主观地触动。原来我以为青梅竹马的故事应该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但是看见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轰轰烈烈,什么叫做生死契阔。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很习惯地拿他们和自己的故事作比较。听见工藤说隐瞒身份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遇到危险时,我的心一寒。那么伟大的做派,我恐怕无法消受,可是对于和叶,对于身边的其他人,我真的有能力去保护他们吗?真的不敢想太多,似乎梦想中的未来变得很遥远,很虚幻。
当歹徒用枪指着我时,我的手心在出汗,就那么一滴,顺着指尖滑过。关西的名侦探服部平次,再大的危难都一一走过,却在此时此刻胆怯了。我的心在瑟瑟发抖,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粒子弹腾空袭来,我就怔怔地立在那里任人鱼肉。
平次!!!
和叶的叫声震彻夜空,一直振荡着我的鼓膜。对于当情当景,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可是一双澄明的眼睛像是雕刻一般烙印在我的视野里,那一秒钟的时间似乎燃烧了我整整一生的感情。
在我犹豫的时候,是她替我挡住了子弹,挡住了我对于未来小小的梦想。鲜红的血色在她桔黄外套上漫开,我的视线变成了单调的红色。
等我醒来时,第一个叫出的名字是——和叶!妈妈微微皱眉地把我领到了她的病床前,看上去已经脱离危险,只是,为什么她看我的眼光那么陌生?
她只是对着我微笑,却一言不发。
我知道我的故事里没有童话,可是有她,有和叶在,就是最好的慰藉,最美丽的童话。
可是她的故事里有童话,有梦幻,却没有我,没有那个和她两小无猜的服部平次。
这样一个现实,像是上天的玩笑,开得那么随意,却比不加糖的咖啡还要苦涩。难道是对于我的一个考验,又或者为了成就世间另一段凄凄苦苦的爱情?我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弄不明白。
面对生死我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勇敢,或许冒险经历从未适合我,只是我不愿意认同而已。
和叶失忆以后,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下子落到了最末位。每天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人来送花给她,看见她收到时,一直笑得合不拢嘴,我才知道什么叫心痛。
小兰带着柯南来看和叶,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他们时,不自觉地紧蹙了眉宇。兰只问了和叶在哪间病房,别的却什么也不说。我看见她的视线低垂,不愿意与我的眼神交汇,而我也确实不敢直视她。柯南脱开了她的手,说留下来陪我。兰并没有质疑这句听上去并不像一个小学生的口气,反而很平静地应了一声。一直听说兰很会哭,但是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哭,所以把柯南留在我身边,或许就是不希望他看着她流眼泪,女孩子的心情永远只有女孩子才会明白。
呐,服部,就算和叶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们以前的事情,但至少她还在你身边啊。
我明白工藤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不看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到隐藏在柯南小小的身体内那颗历经创伤的心。而我也一度因为他的鼓励而心情好转,尽管对于和叶我仍然抱持着深深的愧疚,但我愿意相信工藤的说法,至少她还在我身边。可惜,一切的一切我都想得过于简单,过于理想了。
当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听小兰的意见而让花店精心挑选的红色玫瑰花来到医院门口准备接和叶出院时,我才知道在没有我的时间和空间里,她爱上了在医院实习的早稻田主攻心理学的高才生。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那么轻易地忘记一个人,或许也是怨恨上天让她忘记我,所以我骑着摩托车发疯似地狂飙,玫瑰花瓣被狂风打散,随着尘土飞扬。当星星在夜空中升起和坠落后,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何处,只是慢慢发现这个城市挺熟悉,似乎来过。我把摩托车停了下来,脱下头盔的时候,我看见二楼的窗户上贴着“毛利侦探事务所”几个字,我暗自嘲笑,果然我还是逃到这里来了。
还记得第一次跑到这里来向工藤挑战,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时的意气风发了。跌跌撞撞地爬到二楼门口,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后,我就再没有多余的力气站着了,背靠着门滑坐下来,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地很深,眼睛里只是一片黑暗。
服部?怎么是你?
小兰听见声响从楼上下来,蹲在了我的面前。关切地问这问那,我什么都听见了只是什么都不愿意去说,依旧把头埋在抱膝的臂弯中。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温柔,声音越来越纤细,最后竟然把眼泪给逼了出来。
我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她泪眼婆娑像一个真心爱护着受伤弟弟的姐姐一般,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我一下子把头枕在了她的肩上,大声问她,为什么和叶会忘记我,为什么她会爱上别人,为什么。无论我怎么问,她始终没有作答,只是安静地听着我哭,听着我叫着和叶的名字。她像哄着丢失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微笑着不停地微笑着环住我的身体,一直到我累得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睛痛得要死。从来不曾想过号称关西的名侦探竟然会哭得这样死去活来,还是在好友女朋友怀里。所以当我睁开眼睛,揉着酸痛的肩膀,看见柯南就背对着我坐着打电玩的时候,心里怔了一下。
工藤,那个……我……
哦,终于醒啦。
嗯。
我还真佩服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居然还能到东京来。
那时,我知道我应该一笑了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部的肌肉却僵在那里,怎么也笑不出来。
工藤……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小兰她……
虽然一大清早我和毛利叔叔都被你大哭小叫地弄醒,但是看见你这副模样,都不好意思来说什么。所以,算了,没事的。
对不起哦。
真是的,你可是关西的名侦探啊,你的自信心到哪里去了?……唉,要说对不起,去和兰说吧,她为了你一直蹲着,腿麻了好久。
我抬眼看着柯南,小小的模样却说着那么成熟的话,有多少的苦涩藏在镜片背后,却始终掩饰的很好,而自己竟然那么轻易地被一个新认识的实习医生给击溃了,怎么想都有点可悲的味道呢。
我在东京住了几天后回程,临走时小兰对我说,一切还是顺其自然最好。我应了一声,微微把视线移向了她身后的柯南,他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苦笑。
是啊,顺其自然也许最好,曾经只是属于回忆的。
我告诉和叶,我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应了一声,高兴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然后我理所当然地呆在她身边,理所当然地把她载在我摩托车的后座,只是当她坐在我身后,环着我的腰,与我一起乘风而行时,心里守望的小幸福再也没有我的影子了。我只是她的青梅竹马,只是为了让她能每个星期都见到那个实习医生的鹊桥而已。
当他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们到来时,和叶的眼里便再也没有了服部平次。她总是飞快地脱下头盔交到我的手上,然后像一个活泼的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奔向她认定的幸福。在医生的协助下,她把她缺失的记忆找了回来,然后像重新学习课本知识似的,把曾经的一切一切都植入大脑。我问和叶为什么非要知道以前的事情?她微笑地回答我,因为一个人的历史是割不断的。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你的过去对于你仅仅只是需要了解的事实吗?听和叶那样说,我微微心痛。
割不断不是因为它是属于一个人的历史,而是因为这样的历史承载着一个人从过去到未来必须去延续的感情啊!
在明白自己爱过,痛过,哭过以后,才发现自己一夜之间仿佛能懂了许多以前怎么也不能理解的大人的世界。
工藤,其实我很不愿意去承认,我跟和叶的感情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认识的早而已。
是啊,青梅竹马不就是因为认识得最早,所以了解得越深。
现在那份从小累积起来的感情,已经被世界摒弃了。尽管现在还是陪在和叶身边,但是我很清楚,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本能和那个医生竞争了,更何况那个人是她喜欢的呢。
服部……
对了,你和兰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现在可是柯南啊。
你觉得,她能等到你变回来的那一天吗?工藤新一失踪,已经快两年了。
如果黑暗组织被我们剿灭而灰原仍然制不成让我变回来的解药的话,麻烦你告诉兰,工藤新一已经死了。
工藤,……真的只有这样吗?
嗯,别忘了到时候要把肩膀借给她哭哦。
没想到那么容易吃醋的工藤居然对我说这种话,看来,这世界真的变了。
不是世界变了,而是我们两个终究还是向这个世界妥协了。毕竟,有些事情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与其碰得头破血流让大家受伤,不如顺其自然接受现实的好。
在我与工藤和FBI的努力下,黑暗组织终于被剿灭了,当然那已经是工藤新一这个人物消失7年以后的事情了。当中柯南变回过工藤好多次,这无论对于他自己,还是兰,或是像我这样在他们爱情之外的旁人来说都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只是欣慰的结果依然不能让灰原制出完全能够恢复工藤身体的解药,可是为了那一次又一次的短暂重逢工藤却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早已透支的身体机能让他再也变不回工藤新一,无论是灰原不稳定的半成品解药还是我带给他的烈酒白干,工藤新一始终是柯南。他一次又一次地纠缠在感冒的病痛中,为了那一双守望着幸福的眼睛,苦苦挣扎却一次又一次不得已地放弃。
终于他妥协了,虽然我仍然叫嚣着还有希望,但是他的眼神一如我曾经的目光,在阳光底下漫无目的地游荡。
服部,小兰那里,就拜托你了。
虽说这是我们两个好友间最无可奈何的约定,但是还是很认真地完成了任务。我把肩膀借给了兰,舔藏着自己曾经伏在她肩头哭泣的心情。我看见柯南站在远处,目光黯淡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我知道曾经的我不够坚强,负担不起和叶的幸福,负担不起工藤的决决,同样也负担不起自己必须向现实妥协的无奈。但是现在,太多的挫折教会我微笑,微笑地面对和叶离我远去嫁给那个医生的事实,微笑地成为FBI把工藤无法亲为的梦想延续下去,同样也微笑地面对时常走在枪口的生活和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的如姐姐一般温暖的存在。
我能微笑是因为我已经足够坚强;我足够坚强是因为我已经习惯心上那一道道伤口的存在;我能够习惯那些伤口是因为我已经把生生死死看得很淡,很淡了。
所以在那个宿命的晚上,当我身中数颗子弹几乎要倒下时,我却镇定地令自己恐惧,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地正中歹徒的脑心。我知道如果我还能侥幸活下来的话,一定会因为我身上的这些子弹受到嘉奖的,可是我更愿意他们嘉奖我是因为我最后射出的那一颗子弹。我的枪重来没有瞄得那么准确过,更何况在这种奄奄一息的时候,应该是上天的怜悯,让我可以为自己的枪法骄傲那么一回,因为也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以为是曾经在兰肩头哭累了,睡着了,然后一切都可以忘记了。
夜晚的雨下得很大很大,把每个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忘记了是雨还是眼泪,却清楚地感觉到原本滚烫的心被一阵一阵浇凉。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放晴,是我喜欢的那种明朗。只是蔚蓝的色彩竟是如此低矮,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一个人骑着心爱的摩托车前行,为了那些脑海中忘不了的那些记忆,我来到了和叶家里。
和叶已经身怀六甲,小孩子生出来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吧。我这样想着偷偷观察她的一颦一笑。
和叶,你还是坐下吧。倒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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