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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ONE
夜凉似水，是钻心的凉，仿佛透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溜进了最深最柔软的那个部分，再炙热的心也会被冷却。夜幕披上了一层轻纱，有若隐若现的美好，似一幅晕开的水墨画，黑与白地完美交融，亦真亦幻，总让人产生了许多联想，关于幸福，关于未来，给心情抹上一层浓重的颜色。这样的夜是应该带着浅色的忧伤的。
哀一直是这样认为，抛开了喧嚣，霓虹，光怪陆离的城市，只留下寂静，充斥着每一丝空气的寂静，带着潮湿的味道像雨后被冲刷过的青草的气息，那么分明。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有着触摸不到却硬生生的疼，它们在心里被隐隐地揪起，细细地裂开了，发出很小的声音，裂成一块，一块，然后支离破碎，那些疼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蔓延出来了。
“我们……分手吧。”一个男孩低沉的声音,透过空气蜿蜒地传播开来,打破了被漆黑压得寂静无声的夜，既而散落到不为人知的一角。
男孩的眼睛，被前方散落下来的刘海遮住了，谁都不知道它掩饰住了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有琥珀色的瞳仁，狭长的睫毛在这样有些潮湿的夜晚，一定缀着钻石般的水珠，而这一切似乎只是为奠定男孩眼中透出的从容与淡定。没错，这个男孩就是工藤新一，大学生中颇有名气的侦探。显然这个名字已经被灰原哀烙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他的一颦一笑，渗在身体的每一处，精细到每一个细胞，如她手掌布满的纹路，已经深深的嵌进去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今，他最爱的工藤新一，在这样凄美的夜色中，她幻想过很多次可以发生动人情节，可是他却对她提出了分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没有，那3个字是分明地跃入了她的耳朵，以高傲的姿态，在她的脑海中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是啊！一直以来我与新一之间总是有道无法逾越的距离。我是多么迷恋他的双眼睛，可却永远读不懂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总像千年化不开的冰，有着怎样的深邃，岂是我这样平凡的女孩能读懂的。”
哀暗自嘲讽地想着，牙齿深深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红润的嘴唇上泛出了一道白色的齿印，亦如她彼时的心境，惨白的像白纸般脆弱。
“这是你想要的吧，新一？”
新一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把头低了下去。周围死寂般得凝固着，只有两人微弱的鼻息，贯穿了黑暗，是仅剩的交流。
“是吧。”声音小到几乎连新一自己也听不清，连他也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不小心逃出来的，否则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烈的违心感，但这已经是不可以改写的事实。
哀的身体开始强烈的颤抖，是一种惊恐与悲哀的心境：“为什么是这样？告诉我为什么？”歇斯底里的喊声，声音里是黑夜冰冷般的绝望。
“哀，别这样……”
新一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被潮湿的空气勾勒出一圈模糊的轮廓，笼罩着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光晕。渐行渐近，是个女孩，短发，修长的身体。又近了些，头发是棕黄的，有与男孩同样锐利的目光，利箭般直射心底的冷竣。
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女孩走上前，拍了拍男孩的肩：“新一，我们走吧。”
新一犹豫了片刻：“哀，对不起……”声音变得与这夜色般有些朦胧，带着沙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祝你们幸福。”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她不停地跑，或者说是逃离，她怕自己会赤裸裸地暴露在新一面前，可是她感到两旁凛冽的风恣意地灌进了身体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风干了的驱壳，但那些伤痛为什么还是这样清晰。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新一会和兰呆在一起？”她反复地问着自己，在这出闹剧中，自己竟充当了一个小丑，而那些悲剧可以妄为地毫无征兆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的脚步渐渐放慢了，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把那些悲凉都幻化成空气一样的飘渺，她明白一切都是徒劳，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新一忘了呢？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当她的爱情上演的时候，她就逃脱不出这个命运。
“哀……”新一的喊声被她离去的背影决绝地抛弃了，接着模糊地听不见了，只有修长的手指在天空划出了好看的弧度，然后就戛然而止了，甚是突兀孤单。新一明白，他怎么也不可能画出一个完整的圆，那些象征幸福的圆满早就遗弃了他。
“我们走吧，兰。”
“恩。”
新一带上头盔，摩托车发动的躁声似乎掩盖了一切，也隐藏了每个人的心思。兰坐在新一的后面，双手环抱着新一，隔着衣服可以感到他的体温以及好闻的香味。她看见新一的眼角有隐约的闪烁，其实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哀离开时他的声音变得落寞，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她明白他是喜欢哀的，可自己又何尝不喜欢他呢？她的心里泛起浅浅的不安与悲伤，只是把新一抱得更紧了。
PART TWO
“爱情的悲哀就是不能同时三个人跳圆舞曲。”
哀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句话，娟秀的字体，零零散散地拼凑成了完整的话。在句末钢笔不小心滴下了一滴墨水，触到纸的瞬间，化成了一摊墨迹，宛如一朵绽开的花，相似牡丹。接着又开出了许多的花，只不过失掉了本来的颜色，变成了空白，亦如空白的心，无力挣扎。
“为什么自己又想到了他呢？但越是想忘记，那些事情就愈加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一阵风吹过，日记本飞快地向前翻，像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记忆。
5月6日星期三阳光明媚
今天去了图书馆，踩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恍然间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图书馆里的书排山倒海的，巨大的书架方方正正地伫着，总给人很压抑的感觉。当我找到书架上的那本《SECRET》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被一扫而空。就在伸手去拿的瞬间与另一只手擦肩而过，是只漂亮的手，有白皙纤长的手指，骨节突出。
我们都触电般迅速把手收回了，我感觉自己与他的脸都微微发烫，像两个犯错的小孩。
接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纯红齿白，嘴角有好看的弧度，我忽然有种被阳光照耀般的温暖，而那一瞬似乎是有阵风吹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玻璃洋洋洒洒地洒进阴郁的图书馆，好像给每样东西都镀了层金，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露出温和的微笑，让我有种莫名的心安。
……
5月8日星期五阳光灿烂
今天被室友和叶拉去了看我进入大学以来的第一场足球赛。和叶兴奋地从早上一直叫嚷到球赛开始，其实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她BF就是这次球赛一队的队长——服部平次。也许是出于好奇，我居然答应了。我们做在球场的的中央，很好的角度，可以一览无疑地看到每一个动作。对于足球一无所知的我，像个幽魂似的呆在太阳的炙烤下。旁边也有些和我一样文盲的人，只是她们似乎都格外精神，嘴里不停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像他们这样肯定是为了看某个男生而来的，而这一切我似乎都毫无兴趣。
比赛开始时，我看到了“他”，那个有阳光味道的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球衣，显出颀长消瘦的身影，嘴角依旧是自信的笑容，我相信那一刻我有些眩晕，而我也好似得知了他的名字：工藤新一。我把每一画都在手心里重复写了一遍，工藤新一。
……
新一，那是悲剧的开始吗？如果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并且膨胀到每一个角落？若是没有那次舞会，结局又会不会不一样呢？或许吧。哀在心里默念着。
5月12日星期二阴雨绵绵
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从那天后我和他再有不会有瓜葛，就好象是两条平行线，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永远不会相交，可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小的序章。
今天是他们系和我们系一起搞的化妆舞会，也许你不知道，我一直暗恋的学长就在他们系，大我2界，叫做黑羽快斗。所以我特地问园子借了套礼服，洁白胜雪，上面落满了细碎的花瓣，裙袂有蕾丝花边，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我赤着脚踝，站在地板上。
园子说，“若是我头上有金色光环，那我肯定是个堕入人间的天使。”
我莞尔一笑对她说：“我不要做天使，我只要成为CINDERELLA。”
园子笑我：“今晚CINDERELLA要去参加舞会找她的白马王子哦。”
我的脸染上了红晕，我的童话故事里，王子是快斗，结局是幸福美满的。当我沉浸在这些曼妙的幻想中，现实却凶神恶煞地打出了一个洞，而我的血就从这个洞里汩汩地向外流。我的王子的旁边，站了一个公主，而公主不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他的身边会留有一个空位，而我可以切时地坐上去，原来我错了，那个位置早在我不经意间，有了属于它的主人，而我却只是童话结局的过路人。
看着学长旁边美丽的女孩，我成了这场舞会最黯然的角色，所有华光灯影只属于幸福的人，那些都与我无关。我退出了灯红酒绿，只剩下漆黑的夜色与我一般孤寂。我做在冰凉的石阶上，洁白的礼服，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刺到了眼睛，里面透明滚烫的液体，就溢了出来，滴到了裙子上，给花瓣添了露水。我环抱着膝盖，像一朵颓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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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20:5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