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 [短篇] 如果·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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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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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5:01: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CENTER]如果·回忆[/CENTER]

伸手按下响个没完的闹钟，起床。轻轻地拉开你亲手挑选的窗帘，阳光就这么毫无顾及的冲进我的房间，淡淡的暖意弥散。

冬末的光线，单调如一。

渐渐清醒，无意间，目光掠过日历。

兰，原来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呢。

习惯的摸出手机，拨出警视厅的号码。
“喂，佐藤警官吗？”
“嗯，是新一吧？有什么事吗？”
“今天，我想请一天假。我....想去看看兰。”
“好啊！记得玫瑰花要买大束的哦！”
“嗯，知道了，再见。”

那边的回答很爽快，但那短暂的沉默怎能逃过我的耳朵？

那算什么？可怜吗？用不着的，其实我们很幸福，对吧，兰。

裹上大衣，融进依旧寒冷的风里。街道上到处是玫瑰的装扮，空气里飘着巧克力的香味，很诱人，就像你以前为我做的那份。

兰，今年我的巧克力呢？我，怎样才能收到呢？

走进一家花店，竟是意外的冷清。挑了一束玫瑰，老板的笑很开心。

“是给女朋友的吗？”
“不，是我的妻子。”
“噢，真是幸福啊，结婚了还这么甜蜜。”

付了钱，带着老板的祝福离开。

兰，这束花很美，你会高兴吧？

通往地铁站的路上，看见一对新人的婚礼。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笑着抛出花束。宾客中欢笑声连连，我亦忍不住勾起嘴角。恍惚间，仿佛看见那穿着白色婚纱害羞地挽着我的臂的你。

兰，如果能够回忆，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回想着我们的婚礼，还是你永远都不想想起，如果，有永远的话？

地铁里似乎并未受到情人节的影响，除了我手中的玫瑰。匆忙的上班族，没有烦恼的孩子们，安详的老人。一切如常。喧闹，却让人寂寞。

身边坐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他们偶尔轻声交谈，然后安静而满足的微笑，仿佛是传达了只有彼此才能意会的幸福暗语。

兰，我们也许也曾可能这样吧？不知道到那时，你会不会怪我把暗语说得太难呢？

终点还很远，身边的老人开始和我交谈。

“这是送给女朋友的吗？”他们看着我手中的玫瑰，慈祥的笑着。
“不，是我的妻子。”
“是吗？刚刚结婚吗？”
“不，已经结婚十年了。”
“那可真是好，这么长时间了，还懂得体贴妻子。”

我在她们安详的目光中微笑，我想告诉他们，如果我对你所做的，能达到你为我而做的万分之一，我就满足了。可我却没有开口。终究，你留给我的回忆，我还不愿与人分享，哪怕是一点点。

老人在对我说这些他们的事，是让人很安静的语速和语调。我静静的笑着，和他们一起开心，感慨。

然而，兰，我的心已不与外界相连了。那里，没有喧闹，安静的被你占满。对你的回忆一刻都不曾被打断，像沙漏般的守护，只为听到沙子滑动的声音，至少那证明，我活着，像你希望的那样。

老人笑着聊着，不时说着：“不记得啦，不记得啦。”我的心有些颤动。

如果真得有回忆，兰，请允许我将它取出。我要找到为它保鲜的方法。真的在害怕，害怕从梦中醒来，它的亮度就消失一点，直到某天如尘土般黯淡，只一放手，便在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般冷清。

老夫妇在某一站下车了。我闭上眼睛，将头慢慢的靠向后面。地铁前进的声音充斥耳畔。

兰，为什么生命中的人总像过客一般来来往往？

我，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吗？

我摇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我们的红线早就在生命线上系起，怎可能只是过客？

但是兰，如果生命真得像地铁这样，我会是你的车站，就算过客无数，也只为你遮风，也只让你避雨的傻瓜车站。

我的站点到了。起身跨出车门的一霎那，我才想到，要使列车停止了，只有到终点才行。

抬头看天，阳光灿烂的有些虚幻。过于炫目，眼睛有些不舒服，以致弄出泪来。我忙低下头，继续前进。

兰，曾经我以为，我不会为任何人流泪。曾经事实如此，即使是鲜血溅上你白色婚纱的时候。可是兰，我始终还是个不了解自己的人吧。不知第几次从充满你的梦中惊醒，我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任由它将我侵蚀，眼泪就那样一滴滴的落下，毫无征兆，无法停止。兰，面对你，我终究是软弱的。

这里的湖水依然那样美丽，你说过喜欢这里的安静。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又孤单的感觉？还是依然能想起幸福的味道？

我们都一样吧，或者说，我们早已是一体的了，如果加上回忆的话。

墓碑的照片上，你的笑，好灿烂。将玫瑰放在你的面前，兰，喜欢吗？

情人节快乐，我的爱人。

风不经意的窜进我的大衣，有一丝凉意。

呐，兰，为什么到了最后，终究是没有如果，只剩下这回忆？
[CENTER]——————the end ———[/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