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于最终（前世篇）更新至三十五章

sakura_ai

引子
真相，或许才最为残酷。
志保这样想到。
冰蓝色的眼眸，淡漠而疏离。
望着从山下走过的一行人，唇边忽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忆起了得到的资料。
工藤新一，工藤一族的继承人，剑法超群，是新一代剑客中的佼佼者。现在正在查武林中多人的意外死亡。
这些自称正义的正道人士，又有多干净呢？

“工藤，有什么眉目吗？”
新一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服部，对方相当厉害啊。”
这段时间来，这么多人突然被杀，而且又处理的非常之干净，让他们亦无从下手追查。而据最近的消息，名侠安倍一郎亦被杀，自己正去追查。
总觉得有一只冥冥之手在操控这一切，却隐藏的极好，让自己竟亦有一些无力之感。
“先去安倍家吧，或可找到一些讯息。”服部亦惊讶于此次的对手，他与工藤成为朋友以来，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事件。不过如今之际，也只能缓缓图之。
“好吧。”新一轻叹。
死者遍及北京、扬州、杭州、姑苏，如此多的地方，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微微叹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缓缓江流，一叶扁舟。
一弯晓月，遥挂空中。夜色空蒙，二人却无暇欣赏，为赶快查出这些疑案，他们选择连夜赶路。
服部独立船头，“船家，离姑苏还有多远？”
船夫谦恭的一礼，说了几句。
服部一呆，刚才船夫的话自己竟是全然不懂。
新一笑道，“他说这里离姑苏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吴侬软语，本就与官话有所不同，难怪你不懂。”
服部先有些尴尬，转眼一笑，嘲笑起新一来，“是啊，我都忘了毛利家也是在这一带，为了兰，工藤你当然会懂这里的语言。等下，你是否也会顺便去一下她家？”
新一脸微微一红，“你别乱说，兰她……”

远处忽然传来清远的琴声，倚歌而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
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歌声清远寥落，遥映江畔皎皎明月，而后更是反复吟唱“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星星点点的寂寞与曲中后半阙的浩然豪情相应，更叫人叹息不已。琴声亦是明澈高远，人所难及。
琴歌相映，让两人亦不禁呆住。
“这个歌者，感觉虽有抱负，却很是寂寞啊。”服部微微叹道，少见的正经，“比起来，工藤你的就不敢恭维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化作戏谑，服部嘲笑道。
说起来，工藤什么都很优秀，就是音乐上没什么长进，不拿这个打击一下他，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新一微微瞪了服部一眼，“不如，去见一下这个歌者。”刚刚听曲，自己感到那首曲子中蕴涵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却若有若无，似乎在掩饰什么。
唱歌的人绝不简单。
新一做出这样的结论。

一叶小舟缓缓靠近。
“就是它了。”新一低声向服部说道。
新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工藤新一，打扰阁下琴音，不知可否一见？”
琴音却丝毫不乱，宛若早已料到。
“请。”一个清冷而淡漠的声音从舟中传出。

新一、服部二人飞身跃上小舟。
舟内不过一架古琴、一小几，陈设虽简单，但显得极干净却也冷清。
一个纤弱的身影背向工藤二人，静静站立。
新一不禁心生疑惑，虽说感觉得到此人身上的气场，却分明不是适才感觉到的奇异力量，是自己弄错了吗？
那人终于转身，工藤二人亦不禁一呆。
那般精致而清冷的眉目，冰蓝色的眼眸满是淡漠，一袭白衣，清远出尘。
这般漂亮得宛如女子的少年，看来不过十七八岁，眼神却淡远而清澈，落寞如此。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奏出那样的琴曲吧。
那人终于开口。
“工藤新一吗？我的名字是，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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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姐姐，姐姐。”
    哀低语。
    “铮”的一声，琴弦已断。
    哀凝了凝神，自嘲的一笑。
    三年在组织的经历，早已足够让一个人的心从此寂寞苍白。可是自己，却仍会不小心透漏出心事。是否，自己真的很没用呢？
    眼里突然多了一抹坚定。
    姐姐，我必将为你报仇。

    “灰原君。”
    “工藤？有事吗？”语气依旧淡漠。昨夜，刻意让琴声含有若有若无的内力，以引工藤新一产生兴趣。工藤新一，是否是能帮自己报仇的那个人呢？
    “灰原，我与服部将去安倍家。你，可愿意一同前来？”新一缓缓说道。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冷漠的少年，无论从武功上或来此的目的上，而灰原哀这个名字，亦极可能是一个假名。但是，他也极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内里。也因此才希望他能与自己一起去安倍家，这个人究竟是友是敌？
    哀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好。”
    工藤未知自己根底，却仍敢如此，他果如传闻中一般，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或许，他真的能成为和自己一起毁去组织的帮手。

    那是一处密林。
    安倍正死于此处。
    见过他的尸体，没有伤口，也检验不出他中过毒。
    毫无痕迹的死亡么？可却瞒不过他。
    哀淡漠的脸上，微微冷笑。
    新一却是微微一凛，那个冷漠少年的表情，究竟代表了什么？

    想起灰原的奇特表情，新一先向少年发问，“灰原君，你有什么看法呢？”
    少年冷漠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竟让新一不禁愣住。
    “我只是在想，天下间有谁有能力在这样大的区域内杀死如此多的人。武林之中，无外乎工藤一族的漱日山庄，服部家的觅月山庄，毛利小五郎的天林城，还有暮风城…”还有那个只怕工藤也不知道的可怕组织。
    话语被平次的喊声打断。
    “找到了！”
    “怎么了，平次？”
    “看！”
    一株苍老的大树上，写着一个血字：“木”。

    “木？是指天林城吗？这怎可能？”几乎是下意识的，新一不愿相信这个判断，“让我看一下那个字。”
    新一凑至树前。
    而哀的眼中亦闪过一丝疑惑，他们会留下这样的破绽吗？
    “等一下，你看这个‘木’字有些古怪。”
    三人仔细观察起那个血字，一撇一捺处的血色似乎要暗淡一些。
    哀身子微微一震，原来如此。
   
    “或许，安倍君他原本想写的是‘十’字，”新一他停顿了一会儿，“十字，指的究竟是什么？”
    “得想一下，但这样说来，应该与毛利家无关，你可以放心了。而且，毛利大叔精于刀法，而依照安倍的情况来看，并不像他们下的手。”
    “等一下，十字，或者是未曾写完的一个字，”新一的眼忽然亮了亮，“如果说，它是‘基’的起笔呢？”
    “工藤，你是说暮风城的御风使基德吗？”服部立即想了起来。他对这个神秘人物亦有所闻，暮风城行事一向正邪难辨，据说基德懂得术法，城内之人甚至视之为神，而城主红子更是神秘非常，即使城内之人也无几人见过她。
   服部猛然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这就是安倍的伤会是这般的原因。”
   哀唇边微微透出嘲讽。
   果然好计，所有人都已走上歧途。工藤新一，或许自己找错了人吧，他已经错过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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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幽暗的室内，风低声的呼啸。
幽蓝的符咒在墙壁上淡淡的闪烁。
白衣男子轻轻挥手，风愈发迅急。
挥指轻弹，望着指尖的蓝色火焰，白衣男子的眼里微微露出空茫之色。
“愤怒、悲哀、怨恨...”白衣男子轻叹，有着悲哀的意味，“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守护这座城市的我，所御使的又是怎样邪异的力量？”
“你在后悔吗，基德？”那样强劲的风势，红衣女子却轻易的走了进来。
也是，御风使设下的结界，又如何能阻挡得了暮风城主？

“红子，有事吗？”神情忽而淡漠，再看不清楚男子的心情。
“你准备如何？那个人，快要被唤醒了吧。”红子淡淡的说道，神情却悄然变得寂寞。基德，他还是只会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真切的表情。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吧。
仿佛看进了眼前女子的心里，“放心，我是不会离开的。”语气依旧淡漠，却微微透出关心。

转过身去，遥望远方。
风中，衣袂飘扬，白衣男子的眼里蓦然坚定。
我是不会后悔的。
基德这样告诉自己。
就算用一生的幸福与魔交易，换得如今的力量，自己也不后悔。
因为，早在十七岁那年，决心守护她一生的时候，我便不能够让她去背负那样的宿命。
如果当真有命运，我甘愿为她承受。

望着白衣男子少见的温柔而坚定的神情，红子的心里突然多了某种莫名的纠结。“你还在等她吗？”
“嗯。”不知是否错觉，基德感到眼前的女子竟有着许多深深浅浅的落寞。
“明知那个诅咒，你还是这样决定吗？”突然不顾一切的喊道。
“是，这是我的选择。”
望着男子缓缓走开，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微笑，隐藏尽适才眉目中的落寞，红衣女子的眼里敛去了所有的凌厉光芒。
原来，三年的相濡以沫，终究比不上那个人少时的相逢。

那时候，十七岁。
水安静的流淌，映着水底光滑的白色鹅卵石。
樱花在风中静静飘落。
掉落水中，流向远方。
十七岁的少年略带羞涩，倚在樱花树下，对着飞舞的蝴蝶说。
“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微笑。
淡淡而温暖的气息。
突然背后一阵气浪袭来。
殊无防范的少年很没面子的摔进水里。
“快斗哥哥，你很不小心哦！”女孩的笑容清澈而明朗。
“喂，……”无可奈何，望着女孩明媚的眉目，却也不禁微笑起来。
却又不禁有些担心，刚刚自己的话，她可曾听到？

白衣男子向来淡漠的唇角亦不禁浮出一丝笑意。
那样明亮温暖的过往，如此怀念。
可为何偏偏是她？那样的可怖的诅咒为何偏偏将应验在她的身上？
眼神陡然坚定。
我将为她不断变强。
即使真有命运，我也愿意耗尽一生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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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秋。
落叶纷纷扬扬。
白色衣袂飘扬在风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满是淡漠。
“灰原君，你可与我们一起去天林城？”新一微笑，有着明亮的光芒。
毛利小五郎么？
“好，”声音清冷如昔，“不过，有关安倍的被杀，你已经确定了么？”
“虽说看起来极像是基德所为，但还有一些疑点，我亦不会轻易下结论。”新一淡淡说道，眼里闪耀着莫测的光芒。
“走吧，各位。”平次在前面喊道。

三人前行。
新一赶到前面，与平次并排而行。只有哀仍在后面不缓不急的行走。
“工藤，你怎么看？那个人真的很古怪。”平次瞟了一眼身后的冷漠少年。
“我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真实内心。不过，有关安倍那件事我有些担心。”
“怎么？”
“其实如果是基德做的，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但正是太过自然，反倒让人感到不放心。”新一微微蹙眉。
“我亦有这种感觉，如果基德真如传闻中一般强大，他有何必要去掩饰什么？”
“是啊，而且如果是他，动机又是什么？传闻中暮风城极为隐蔽，他们一向也不干预中原之事，他们有何必要冒此风险？”
“一切都充满谜团，我们先到毛利大叔家再说吧。还有，我们得小心那个人吧。”
“嗯。”不过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我倒真是好奇呢。

冰蓝色的眼里闪过一线讥讽与赞赏。
怀疑我么？
不过还能怀疑那件事不是基德所为，亦算不错。
工藤新一，或许真能成为伙伴。

“到了。”
望着眼前雄伟的城池，茂密的树木，城墙上斑驳的影子，仿佛都能显出这个家族悠久的历史。
三人走入。
纷乱的市集，拥挤的人群。
许久方走到城市中心——毛利家族的宅院。
还未敲门，竟已有多人迎了出来。

“新一！”
“兰”新一微微笑道。
江湖儿女原本就无多少世俗的顾忌，竟是毛利家的小姐亲自迎了出来。
那样黑发明朗的少女，眼神尽是光明。
在这样的江湖里，她的眼为何却仍能这样清澈，就像姐姐一样。
哀心里陡然一冷，眼神里满是复杂而迷离的光芒。
那样温暖明亮，真的，真的，好像姐姐。
真是可笑啊，自己好像，还是很脆弱呢。

“新一，父亲在里面等你呢。”兰笑着，仿佛微带某种促狭，“还有，服部，里面也有人等着你呢。”
似乎猜到了什么，平次竟破天荒的脸上多了一抹红色。
“还有，新一你不替我介绍一下么？”
兰望向了那个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冷漠少年。
其实，从新一出现起，她便注意到了那个美丽的宛如女子的少年，似乎是一种直觉，她觉得，那个人的心里隐藏着极其深远的寂寞与哀伤，那样让人心痛的气息。
“这位是，灰原哀。”
灰原哀？果然是很适合他的名字啊。
如名字一样，悲哀的气息。

“新一，你来了。优作他可好？”中年男子笑着，倦怠而内敛，丝毫看不出此人竟是一方霸主。
“承蒙挂念，父亲他很好。父亲知道我要来这边，亦托我向毛利叔叔您问好。”
真虚伪的对白，哀不禁微微冷笑。
仿佛看到了什么，中年男子的眼中竟闪过一霎冷芒。
“新一，这是你的朋友么？果然是青年才俊啊。”中年男子的声音竟显得前所未有的诚恳而倦怠，“我老了，这个江湖，以后必将是你们的天下。你们必须为整个天下尽责！”
其余几个在此的小辈不禁点头称是。
哀却不禁一凛。
如果不知道那件事，或许她也会被骗过去。
这个人诚恳的外表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机心。

远离了正堂，躲在了精致的花园里。
看蝴蝶在鲜花里翩然穿行，几个少年方才脱去了适才的沉重气息，只有少年人的锐气与明亮。
望着那个陌生的少女，大概是叫和叶吧，一遇见服部就吵得不可开交。
一直的抬杠、争吵，却有着温馨的气息。
那种幸福的让人嫉妒的气息。

兰竟没有如平常一般关注着新一，而是望向了那个陌生而冷漠的少年。
刚刚，他看着服部他们时，显得是那样的落寞。
哀么？
大家都那么开心，而他却显得那样的疏离和孤独。
兰的眼亦不自觉地黯了黯。

夜深。
微微泛蓝的月牙挂在天上，白色月光洒在地上。
清冷的箫声。
兰信步走出，却望见了一个孤独的背影。
灰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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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华如水，木叶萧萧。
风，清泠泠的。
数点残荷，在风中微微摇晃。
兰亦是第一次感觉，自家的花园竟有这般清冷的意味。
不过，这是因为那个人吧。

吹箫的少年斜倚在竹影里，白色的衣袂显得益发孤寂。
兰亦精于音乐，也因此更能感受。
箫声清冷寂寥，兰却似乎能触及到在箫声深处的某种渴望。
“那个人心里究竟有着什么呢？”
兰立即责备起自己，竟不小心说出口来。

远处的少年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寒芒，“是你。”
突然手一扬，一道青芒向兰射去。
黑发少女身子一下僵住，竟忘了躲避。
少年走近，取下刚才射过来的暗器，语气依旧淡漠。
“以后，小心点。这么晚，回去吧。”
这是兰才发觉，自己立在草丛中，一条蛇被钉死在墙上。刚刚，他是在救自己。
“谢谢你，灰原君，”语气忽然有些羞涩，“灰原君能不能在替我吹一首曲子呢？”
哀亦不禁挑了挑眉，这样的明亮，眼前的少女仿佛与姐姐的形象一下重叠起来。
眼神亦不禁有些恍惚。
“灰原君？”
“好。”
淡淡的箫声，有着温暖的气息，没有方才的清冷悲哀。
哀不禁自嘲一笑，自己是在隐藏什么吗，不想被看清。那样的明媚少女，当她知道真相时，那分明亮温暖的心，是幸又或是不幸。
……

第二天的午后。
阳光照射下来，温暖明亮如许。
白衣的少年走出，连那阳光似乎也清冷了几分。
哀早已听到门前的喧哗，也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是谁在此地竟也这般放肆。
“兰！”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转眼瞄见了哀，立即促狭的向兰眨了眨眼，“兰你抛弃工藤新一那小子了，也是，工藤新一那家伙那么逊。”
“喂，园子，”兰的面容竟似染上了一丝红晕，不自禁的望了哀一眼，“别乱说。”
园子，哀记起了这个名字，江南豪富之家——铃木家的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与毛利小姐交好，只是想到刚刚她的话语，却也让人不禁有些头疼。
新一也走了过来，园子立刻笑道：“新一，被比下去了哦！”
新一望了哀一眼，神色颇有些古怪，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而哀，神色却仍淡漠如常，冰蓝色的眼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只有哀知道，有一种直觉，仿佛什么是将要发生。

园子拉出了人群中的另一少女，“兰，还没和你介绍，她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中森青子。”
哀却是一震。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撕开了一条缝，恍惚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有什么仿佛试图苏醒。
陌生的少女望向了哀这边，却也是莫名的一怔。
那个面容，真的很像呢，很像那个记忆中的人，可是他的眼中却有这么深的冷漠锋芒，或许不是那人吧，更何况此人还是个男子，又怎可能是她呢？而且眼前这个人也不似认识自己。
“怎么了？”兰已注意到了这边，灰原君与青子相识么？
青子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这位公子很像我的一位旧识，所以有些失礼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哀向来冷漠的面容，竟淡淡的笑了，不知为何，这个陌生的少女竟让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宛若想起了什么，哀说出自己的名字。
“灰，原，哀。”
有着那般的落寞与伤怀。
望着这样的哀，一旁的众人亦不禁痴了。

心里一痛。
白衣男子一下捂住了胸口。
“那个封印，终于开始衰退了么？”
红衣的女子抢了上来，“基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命运真的即将开始了么？”
红衣的女子不由一震，“你，感应到她了？”
“嗯。”
“那你不是可以找到她了么？”红子微微冷笑。
“我不会去找她。”白衣的男子淡淡的一句。
红子也不禁有些讶异，“为什么？”
“如果记得我，会让她开始那样的命运，那么，我宁可她永远都不记得我。”白衣男子的话依旧淡漠，可是谁又知道内里的绝望与悲哀？
他早已知道，封印的失守只怕与那人恢复了些许记忆有关，在那一刹那，他看见了童年时温暖的画面。而那人，一直有着极其坚定的精神意念，必是在童年记忆的冲击下，破开了一线结界。如果见到自己，只怕再也封印不了她身上的力量，那么就算被遗忘，我也认了。
白衣男子漠然的走开。
可是谁又听得见此刻，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名字，一直都只有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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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迷蒙的梦境。
恍惚的幻影，错落的画面。
突然间醒来。
有关十六岁以前，从来都是一片空白。三年在黑暗里的经历，甚至都懒得再去回忆。可是，童年，我也曾有过美好吧。
模糊的画面，却依旧感到温暖。
直起身，哀立在门前，微笑，有着平常看不到的真实与温暖。

“灰原君。”
“毛利？有事么？”敛去微笑，重归冷漠。
“没什么，大家都在一起。灰原也一起去玩吧。”
“哦。”
来到花园，新一一下拉住了兰。
迟疑了一会，低声道：“不要离他太近，毕竟他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些好。”
在另一旁，哀低声冷笑。
还是，无法被信任吗？那也没什么，江湖中，谁又能真正信任谁？

“灰原君，”
竟是青子，哀不禁也感到有些奇怪。
风轻轻的吹拂，发线飘扬，青子的侧靥，温暖的微笑。
“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呢，只是，小时候遇见的那么多人，好像都已经离开了。”淡淡的话语，却有着深刻的怀念，“可是，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语气突然之间，如此坚定，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些，似乎很唐突呢。”
“没什么，”哀微笑，竟似乎有着少见的温柔，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总能感受到来自童年时的温暖明亮，“我想，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样的友谊，真的很好啊。

“兰，怎么没看见你父亲？”园子的话一如既往的大声，让他人亦不禁望向了这边。
“父亲，他出外有事。”兰回答着，却不禁注意着哀那边。那样安静淡漠的人，竟会那样温暖的微笑，兰心里不自觉的一酸。
哀的眼神却一下笼罩上一层冰霜之色。
毛利小五郎突然离开，决不简单。
究竟，是为什么？

回到住着的厢房。
哀的心一下冰冷，他看见了一封信。
一封很短的信。
信中只有七个字。
“明日午时，小竹林。”
哀自然认得出这个字迹。
琴。
心一寸一寸的冰冷，脊背处一阵寒意。
已经来了么？
那么也只有面对。

脚步声？
眉目骤然一寒，飞身贴在门边。若是敌人，便可立即反击。
脚步却并未放轻，门被敲响了。
哀便知自己猜错了，开门。
却不禁自嘲到，因为那个人，连判断力都失去了吗？
“是你？”
哀却也没想到，来的竟是工藤。
新一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哀刚才的奇怪表情，“你怎么了？”
哀挑眉，眼神锋锐，注意到了么？
“我没什么。倒是你，来此有何见教？”
“只是有一些事请教。”
“哦，”哀淡淡的应了一声，“请进。”

新一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极其干净简单的布置，一如哀本人。
“这间房很适合你。”
“来此，只是想说这个吗？”锐利的语气。
新一不禁失笑，这个人，总是这般尖锐么？

“我听兰说，你似乎擅长暗器。”
“嗯。”
“我听人说过，一般擅长暗器的人，都对毒颇有了解。”
“哦。”
“我在想，安倍虽然的确可能是被法术所伤，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嗯。”语气虽依旧淡漠，哀的眼神却悄然的亮了起来。
“那么，是否有一种根本无法检验出来的毒药？”
“有。”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新一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真的吗？谁有这种毒药？”
“我是见过，但我如今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去送死。”哀的语气依旧淡漠，仿佛看不到工藤眼里的失望。
“那，那个人的名字呢？”
“我不知道。”
有些话说出口，一段话便要结束。例如哀说的这几个字，工藤终于离开。
哀淡淡的一笑。
即使明日死于琴的手中，依工藤的个性，今日的谈话，会让他继续往下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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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午后。
向竹林走去。
风吹着，有着淅淅簌簌的响声。
心莫名的不安，竟感觉不到杀气。
怎么回事？

尸体。
哀走近。
尸体的胸口上，都插着暗器。
中计！
哀的面色一变，尸体上的暗器竟与自己的一样。
“兰......”刹那之间，刚走入竹林的人亦变了颜色。
来的是工藤新一和兰。
“灰原君？”兰的话一下停住，她已看到死去的人。
工藤已然拔剑出鞘，眼神锐利。

哀却微微笑了，带着嘲弄，“果然好计谋！”
“你什么意思？”新一颇为不忿地说，“难道有人陷害你？”
白衣的少年骤然挥手。
一阵白烟。
只留下淡淡的话语。
“你可知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风猎猎吹动。
“出来吧。”哀神色冷然。
衣袂飘扬，仿佛有着森然剑气。
黑衣男子走出。
墨绿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雪莉，你还是很敏锐。”
“是么？”
“但我还是很好奇，刚才你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哀道：“因为解释也没用。”
的确，如果明知解释没有用，那又何必解释？
“哦？”
“那种暗器原本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可能是你们做的。你又突然失约，而你却并不是个喜欢失约的人。他们赶来得如此巧合，必定是有人将他们引来，而这几天毛利小五郎刚好不在，我又早知他与组织有联系。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我如果还不知道不是太愚蠢了吗？”
“哦。你还是那么聪明，的确是他。”
“我可以不聪明么？否则，我甚至都不会知道姐姐的死。”哀的语气突然满是怨恨。
“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淡淡一句，骤然拔刀。

无情之人，无情之刀。
绝情斩已经使出，那样引天地戾气的一刀，就算是哀也无法抵挡。
只能逃。
无论怎样想要复仇，都必须逃。
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三年在黑暗里的经历，已让哀懂得了这一点。
衣袂飘扬，飞快从林中掠过。
这一带全是树林，倒让琴大开大阖的刀法颇受限制。
哀不由心中一动，琴，他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不利于他的地点呢？
只是一刹那的晃神，几乎已被刀气伤到，在那一瞬间，刀竟奇怪的微微偏离。
急退。
却已是退无可退。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又是一刀袭来。
跌落。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人消失在万丈深渊，墨绿的眼眸深沉的看不见底。
“还真是狠心哪，”掠过来一个妖媚的女子，“不是传说，她是你喜欢的人么？”
只是淡淡的一句，“苦艾，你已经看到了，话不要太多。”
缓缓地走去。
背影却显得那般孤寂而痛苦。
在那一刀之后，所有的都已结束了吧。
如果要承受什么，就由自己来吧。
女子默默望着前方沉默的男子，妖媚的面容里透出一丝心惊。
雪莉，那样短暂的时间便猜出了真相，如此聪明，却仍死于这个人手中，这个人又是怎样可怖而无情的男子？

精致华丽的大堂中。
新一单手支撑着额角，眉目中透着迷惑。
刚才受毛利叔叔所嘱，去寻找城中失踪诸人，却看见了那个人。
真会是他杀的人吗？
“新一，真的会是他吗？”兰的神情里满是不敢相信。
死去的都是天林城里的人，若真是他所为，以后大家便只能敌对了吧。
“我不确定，他实在太过镇定，而且，我也必须在检查一下尸体。”
一人走了进来。
“父亲，你回来了。”兰喊道。
“嗯。”小五郎点了点头，“我查了那些暗器，应该属于江湖中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而你们看，”暗器上刻着雪莉二字，“雪莉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善用暗器和毒药，是个极为厉害的女子。”
“您是说，灰原他就是雪莉？他是女子？”
兰的表情一下可怕的苍白起来，抿着嘴唇，咬得发白。
“是。”
听到灰原是女子，青子的脸色也一下变了。难道，真是志保吗？
新一与服部的眼神却一下沉郁了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室内，新一与服部二人密谈。
“你发现了吗？那些尸体已然僵硬，灰原她又怎可会愚蠢到杀人之后还停留那么长时间？”服部道。
“是啊，太多的疑点。”新一沉声说到，“更何况就在昨夜，他又告诉了我那件事。”
“是啊，而且，听你所说情景，若真是他所为，那他也太善作伪。”
“若不是他，这...”新一也不禁有些迟疑，“刚巧是毛利叔叔他将我们派去。而且，我从未听过那个组织，若当真有，毛利叔叔他未免也太快了。”
“你在...怀疑他？”
新一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有些怀疑罢了。”
“先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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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破碎的面容、纷乱的血迹、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一个人前行，兜兜转转。
找不到出口。
满心恐惧。
时间总是残缺，只剩模糊的背景。梦境总是迷蒙，看见的又是谁的背影？
一丝一丝的光亮，就这样透了进来。

终于苏醒。
“你醒了！”哀看见一个漂亮的孩子高兴的喊道。
“你是...”微微支起身子，说话却仍有些虚弱。
“我叫步美，请多多指教。”那个孩子微笑着说，“你昏迷了几个时辰呢。”
“我叫灰原哀。”哀淡淡地说道。
手伸向腰间，箫冰冷的触感。还好，仍在，那是从有记忆之时便伴在身边，唯一可以借此怀念父母的物件。

步美却不顾哀的冷淡，“那我叫你哀姐姐好不好？”
哀的眼神忽而复杂。
姐姐，这个词语，还真是温暖呢。
淡淡地笑了，“好。”
“师傅他刚好这几天离开了，否则你肯定醒得更快。”步美笑着说。
“你醒了。”一个老人踏步进来，却一下怔住，“志...”
哀亦是一下怔住，“我是灰原哀，师傅。”
老人一愣，“哦。”

步美大声说道：“师傅，是我救了哀姐姐哦！”
“是吗？”老人微笑道。
“是我在水边发现哀姐姐的。”
“哦，你做得很好。对了，光彦和元太呢？”老人问道。
“他们去采草药了。”
“去找一下他们吧。”老人静静吩咐道。
“噢，好。”步美回了下头，只好离开了。

“师傅。”哀轻轻喊了一声。
“志保，你怎么会受伤的？而且还改了名字？”老人问道。
谁也看不出，这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竟是江湖中著名的阿笠神医。而哀亦曾师从于他。
用力闭了一下眼，“师傅，或许你不知道吧，我...”
长久的谈话，才让阿笠知道，这些年来，在组织里的隐忍痛楚。
“你的记忆...”阿笠方想起一件事。三年前，哀拜师之时，便失去了记忆，不知如今如何。
哀淡淡一笑，“还是记不得。不过，也无甚要紧。”
“你就在此好好休养吧，小哀。”阿笠笑了笑，“小哀，这个名字还真一下无法习惯呢。”
“嗯，对了，怎么不见新出师兄？”
“也是巧合，就在三天前，新出他去了长安，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哦，”低头微笑，在此，心莫名温暖。

在天林城。
“我是新出智明。”
男子的眼底，闪着莫名的光芒。
江南的明秀风光，美好中，谁知道深藏于下的黑暗。

南疆月色。
轻轻推开门。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看着屋内坐着的红衣女子。
“基德，你救了她？”红衣女子道，“我已从水晶球中看到。”
白衣男子轻轻扫了一眼，不语。
“你倒不担心，阿笠会治好她的失忆？”
目光悠远，“人间的医术，又如何能解开用生命设下的结界？”
“不过，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倒不想杀了那个人？若非刚巧山崖下就是深潭，就算是你在那时赶去，也救不了她了吧。”
“一个人心已死，又何须我再下手呢？”在劈下那一刀之时，那个人的心就死去了吧。“更何况，琴，他原本就未想过要杀死志保啊。”基德又怎会不知道，山崖下的深潭，原本就不是什么巧合啊。
白衣男子轻叹。
只怕，连她也不知道，在那个男子心里的深沉情愫吧。

淡远月色。
满地落叶，萧瑟如此。
哀独自一人，静静立着，梳理着记忆里的情景。
昏迷之后，仿佛有个人影，将自己推向了岸边，从此得救。可那人的面容，却始终模糊不清。姐姐，是你在守护我吗？
对于琴，自己竟无怨恨。
或许，只要不在意，便不会有难过和感觉吧。
眼神投向了远方，吹箫。
只有在吹箫时，自己才会感觉平静，好像有一种温暖在箫声里，那是自己已遗忘了的过往记忆。
想起那些孩子，大笑明朗的模样，嘴角悄然上扬。
向来清冷的箫声也开始温暖。
不知是否错觉，哀竟觉得手中的一管青箫不易察觉的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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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一想起那个自称新出智明的男子，微笑温文，与兰静静谈话，无懈可击。
微微蹙眉。
新出智明，他亦听过，神医阿笠的弟子。
可是看着如今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总有些古怪的感觉。
只有某个损友，却只是笑的古怪，“喂，工藤，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脸微红，“那怎可能？”轻轻摇头，自知对兰，并非爱情。
服部的表情亦转归严肃，“不与你开玩笑了，新出那个人，虽然我不太了解，但我亦有感觉，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对。”
“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服部直视着新一，仿佛已有决断。“我去查，你在这边也可安全些。更何况若你从前推断不错，这边更是需要人在。”
新一点头，许久搭档，早已配合默契。
只是想起，毛利小五郎亦可能与武林中多人被杀有关，即使是他，也不禁有些紧张。毛利不仅本与工藤家族关系极好，且是著名世家，若真是他所为，此事必定极为棘手。
不过，对正义的追求，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

闲步庭间。
几杆修竹，在风中微微晃动。
已是深夜，一阵一阵的凉意。
新一突然想到了那个初次见面时便反复吟唱“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的少年，这样冷漠而干净的人，应该是极其骄傲的吧，若是他所为，必不屑于否认吧。而他，当真是女子么？
随手一扬，池中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抬头。
“兰，”挑眉，微微疑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没什么。可是新一，我始终不能够相信，灰原会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我想也不是他。”自然而然的回答。
“什么？”黑发少女眼神讶异，“新一你找到什么新证据么？”
“我...”迟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怎可对她说出对她父亲的怀疑？“不是，只是感觉，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不过我总感觉依灰原的个性，如是他做的，那天决不会否认什么。”
“这样么？”内心在遗憾些什么，尽管知道她是女子，却还是希望她能够安全。内心并无怨恨，或许只是种自然关怀。“我回去了。”
转身离开。

看着兰离开，新一依旧散着步。
泛黄的落叶微微卷起，静静飘落。
踏在上面，一点一点细碎的声响，如此宁静。
一道黑影掠过。
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反手执剑，飞身扑向前去。
那人速度却是极快，新一竟始终只能维持一段确定距离。
“新一”一声叫喊，新一的身影一滞，那道黑影已然消失。
“毛利叔叔？”

“你是说，那个时候，毛利大叔拦住了你？”服部原本睡眼惺忪的脸也认真起来。
“嗯。”尽管已是深夜，新一却仍硬将某个熟睡的人弄醒过来。
“那，他...这样说来，他岂不是很可疑？”
“我亦无法下定论。”新一微微迟疑，“他的地位，在没有足够证据前，实在不能随便说什么。”
“那你呆在这，也需小心。”
“你何时这般罗嗦？我先走了，不吵你安歇，你明天还要去辞行。”新一淡淡的说，却自然的透出好友间深刻的关怀。
“对了，你可认得出那个黑影是何人？”服部突然插上一句。
“自然认不得，不过似乎是个女子。”新一不禁沉吟。
那般高的轻功，究竟是何人？

次日，辞过行，服部与和叶北上长安。
原因却只说是，临近中秋，他们出外许久，也当回去家中。真实原因，却连和叶也瞒住。
实则是，经过商量，工藤服部二人认为，新出智明多有可疑之处，他自称曾检查过众人尸体，判断死亡是由术法所造成。而服部正可于北上途中，查探线索。
新一望着打打闹闹离开的两人，尽管知道将来面对的决不简单，却仍忍不住微笑。
这家伙，还真是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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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高云淡。
虽已入秋，谷内却依旧温暖如春。
步美三人引路，将哀带去了她掉落悬崖之处。
哀眼望清浅的水流，渐生疑惑。
水流并不迅急，而自悬崖处离此处尚有一定距离，她从悬崖坠落，当无法被水推至此处。
莫非，自己的梦并非虚幻，当真有人救了自己？

望着哀困惑的表情，步美轻声问道：“哀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哀笑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想起原本自己是那三个孩子一起带回的阿笠家，她却忙着争功，结果三个孩子一起吵吵闹闹的却意外的温暖和谐。
“步美，当时你看到我时，我便在此么？”指了指溪边。
“嗯，是啊，”女孩转过头去，“元太，光彦，当时是这吧？”
“是的。”光彦答道。
哀低头沉吟，那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一阵一阵的恍惚，破碎的容颜，在记忆中流转。
云烟氤氲，终究无法看清。

夜里。
繁星满天。
几个人躺在草地上。
哀看着几个孩子诉说着将来的理想，突然就微笑，温暖。
有多长的时间，不曾这样轻松过。
“我希望能吃到很多很多的鳗鱼饭。”元太的目标，还是很特别。住在山中，这样的食物并不易吃到，因此每次吃到也就成为了他的幸福。
光彦却好像大人一般，一脸严肃，“我想成为一个为民除害的大侠。”
步美却望向了哀，“哀姐姐，你呢？”
然后忽然沉默。
这样的情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遥远。
三年，心内只剩灰暗。

南疆。
茫茫旷野。
风，萦绕呼啸。
白衣激荡。
男子淡漠的唇角边逸出一丝笑意，温和明朗。
眼神悠远，仿佛触及到某种幽深的过往。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谷内繁密盛开的花朵，清澈的溪流，阳光映照，美好如此。
刚刚练完剑法，女孩却显得有些不快。
“怎么了，志保？”男孩温和的问道。
“断情斩，一直都练不好。”
自知，女孩向来天赋惊人，也难怪因此不快。男孩只是微笑，“我亦不擅长于此刀法。你何不去向和彦请教？”遥指竹林外正刻苦练刀的冷漠少年。
“那家伙？我才不要。”一脸不豫，“很丢脸呢。”
“那你又和我说？”不禁挑眉轻笑。
“告诉你就没关系啊。”语气自然而确定。
然后空气仿佛一下静止。

多年之后，仍旧记得那个人笑着说，“告诉你就没关系啊。”
男子眼神晦暗。
抿了抿嘴，眉目淡定。
只要她幸福就好。
男子的手中升起了逼人的火焰。
自知自己正不断变强，相信，会一直在这里。
会一直默默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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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兰望了望身旁的男孩，脸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红晕。
昨夜，父亲问自己，可愿与新一定亲。
对新一的感觉，虽自己也未必清楚，可是至少是信赖着他的吧。
“新一？”望着仍在发呆的男孩，兰喊了一声。
“啊？兰？”男孩呆了一下，“怎么了？”
刚才，他正在想，从服部离开已有两天，若毛利小五郎果真有问题，定已对自己生出防范，也不只如何方能继续查下去。
兰望着男孩呆呆的样子，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新一，你家那柄溯日剑究竟是怎样的呢？”
“溯日剑，真的很强啊。”语气中情不自禁的便是钦羡，“只可惜，要到行冠礼之后，我才能继承。”
“不过，听说，那把剑练至极至之时，几乎有灭天绝地之能，是真的么？”兰的武功虽未练至一流，但也难免对那柄传说中的神剑生出好奇之心。
“嗯。我在族谱中看过，不过那只是江湖误传，真正的至高境界乃是天剑之境，于天地相合，无可抵挡的剑法。不过，真正练成的也只有始祖一人而已。”眼神中有崇敬，也不奇怪，手持天剑，为正义而战，本就是每个武林中人的渴望。
兰不仅也生出神往，“只是，天林城中却没有这样的绝世兵刃呢。”
“武者，不在器而在乎人。武林中人，最重的亦非武功，而在于侠义之心。兰，你可知道？”此刻，毛利小五郎已走过来，神色中满是认真。
“毛利叔叔说的是。”新一应道，眼神却尽是复杂。这个从前他看来懒怠贪杯的男子，此时看来却绝不简单。自己完全无法看清他。
“父亲，你来了。”回头望了望新一，兰的面容悄然浮上一抹红晕。

厢房之中，新一也是沉思不已。
前面与毛利一席话，却使自己更为迷惑。
但刚刚，谈起水下功夫，却让他生出一个新念头。
江南一带，水道纵横。而天林城中，也是这般设计。因而，或可利用水道，暗自查看。
立即下定计较。
夜幕已降，正可掩饰痕迹。
踏出门外。
出门便是水道，翻身潜入水中。
此园设计原本精妙，各处水道纵横交通，极合水乡之意。自己从前来此，从未想过竟会利用这一点来查案。

桥边。
“我已得信，那个人逃脱了。”
正躲在桥下的新一立即辨认出，这正是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也算巧合，竟这般快就得到消息。
“什么？”竟是女子声音，且并不熟悉。
“你的身份，只怕掩饰不了多久。”
“你是说，我要离开？”语气竟有着隐隐的不悦。
“是的。新一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我感觉得到他又对最近之事有所怀疑。”
听到自己的名字，新一不由一惊，竟未能屏住呼吸。
“谁？”毛利厉声喝道。
一掌击落，激起千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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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道涟漪向远方散去。
“追！”
两人踏浪追去。

小桥。
新一翻身跃上。
适才也是险到极处，就在毛利小五郎劈下一掌之时，他跃出水面，将身体贴在了小桥底部。
这也是利用人的心理，一般人此时必定向外逃，又怎会仍留在原处，且就在敌人脚下。但倘若毛利和那女子有所怀疑，新一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决非对手。
也在那一瞬间，他掷出一块石子，力道极大。水中涟漪，也骗过了毛利两人。
知道毛利只怕已开始怀疑自己，并不想回到自己房中。若成其人质，将来，父亲只怕也得投鼠忌器。
如何方能逃出？
不禁觉得，若有朋友在此就能轻松许多。纵使是他，在经历这许多之后，也不禁有些倦怠。

新一突然心中一动。
再次潜入水中，那两人追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想到，刚刚不过是扰敌之策。又怎会想到，他其实仍在水道中行走，而且想封住水道，决不是件容易的事。
潜行多时，真正麻烦的是，无法辨别方向。
虽用一竿芦苇以通气，可毕竟不能随便露出头来，长时间的潜行，体力更是逐渐下降。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听我说，向右。”
“服部？”
“快走。”熟悉的声音有着陌生的认真与坚定，不同于这个好友寻常的戏谑。
知道好友如此，必有其缘由。
依照他的指示，终于离开了天林城。
当新一看见城外的道路，从未如此安心过。

一个男孩走了出来，“工藤，终于出来了啊。”
“服部，”笑着打招呼，在望见男孩身旁的女子之后，突然之间呆住。
清冷茶发，冰蓝眼眸，清丽的女子。
服部轻轻捅了捅新一，笑道“就算她很漂亮，你也不必如此失态吧。”
“你别乱说。”低声警告这个好友，望向女子：“你是灰原？”
新一虽是第一次见她以女装示人，可她的面容，却真的似极了小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而相隔十年，一开始见她男装示人，并未想起那个小时认识的明朗女孩，可现在，她的容貌，却让他立即想起了那个女孩。
女子只是微微颔首，“嗯。”
新一转念，“你们怎会在此？”服部原本北上长安，怎会突然返回，更恰好救得自己？
服部抢过话头，“我本去寻找新出，也找到了他，却不想在中途遭人袭击，正在那时，她”指了指一旁的女子，“她突然攻击了他们，然后将我们引到安全地方。后来，她告诉我毛利大叔有问题，于是才能及时赶到。说起来，真要多谢灰原。”
哀眼神淡漠，“没什么，我本意只是救新出师兄而已。”
“对了，都没告诉你，灰原她和新出一样，是阿笠神医的弟子呢。”服部笑着对新一说，似已习惯了哀的淡漠。
“你，早已知道这一切了么？”新一不禁问道。
“嗯。”哀点了点头，“你不是已知道了么，我的另一身份。”
“你当真是雪莉？”讶异，新一未想到毛利说的竟是事实。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那些人所中的毒，是否是你所为？”那天，她曾告诉自己有一种毒无法检验，而她必定精于医毒，难道江湖中多人被杀，真是她所为？
“你是指，安倍他们？”哀微笑，冷然而嘲弄，“没错，我虽未直接动手，但那种毒药，的确为我所制。”
“你竟如此？”新一的脸已气到发白。“你不觉得你是杀人凶手么？”
服部的脸亦冷下来。他原先并不知，竟是灰原研制的毒药害死了安倍等人。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才知道吗？”哀冷冷说道，转过身去。
自己何尝又真想制造什么毒药，只是有自己要守护的人而已。只是为何，最终仍不肯放过姐姐。
原想责备对方的新一，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个女子的背影，竟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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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南疆。
湖面平静，水天相接。
一片碧蓝。
刹那之间，风呼啸而至。
湖面平静不再，巨大的水龙直冲天际。
白衣男子遥遥一指。
巨浪向远方扑去，仿佛将吞噬世间一切。
浪陡然停住，仿佛无法在前进一步。
“噗”轻轻扶住胸口，白衣男子的嘴角渗出血丝。
巨大的白浪突然之间消散，无尽的水珠在阳光里坠落成七彩的天幕。
“还是不行吗？”嘴角突然就有了自嘲的笑意。
“基德。”红衣女子担心的喊道，“你没事吧？”
“没什么。”基德淡淡说道，抬手拭去了唇边的血迹。
“若身体无法承受，还是别再勉强了，基德。”红衣女子清冷的声音里透出微微的关怀。
“不可能，我是决不会放弃的。”白衣轻扬，男子语气坚定。
自己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
红子不再说什么，“中原三大家族已越逼越紧，我只是不希望你现在受伤而已。”
基德望了望红衣女子，自知她对自己的关心，“谢谢你，红子。”
红子也不答，转身离开。

茫茫湖面，映着男子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三年前。
由于自己的无能，只能看着志保落入那个组织手中，只能看着她由曾经的开朗终于变成如今的淡漠。更因为自己，父亲死在那个组织手中。若非自己当时灵力不济，父亲要分心保护自己，早已能逃脱。
要变强，自己从未这样想要变强。
弱小的人不仅无法守护自己在意的人，还会成为所在意之人的负累。
举首长啸。
“地狱的业火啊，就此燃烧吧。”
在男子周遭，熊熊火焰冲天而上。
在那冲天火焰之中，隐隐绰绰的映出了凤凰的影像，与基德的身影合而为一。
那燃尽了一切的火焰，映照九天。
“翱翔九天的凤凰之血，苏醒吧！”

天林城外。
“灰原，我和服部也该归家了。”新一说。
从灰原口中得知，假扮成新出的人，名叫苦艾，精于易容，正是杀手组织中的重要人物。自己必须赶快回去，告诉父亲天林城与杀手组织有不寻常关系。
“哦。”哀冷冷应道。他回去也好，或许就此知道，他一直信仰的正道是多么肮脏脆弱的东西。
“中秋即至，你一个人么？”服部问道。
中秋？团圆的日子么？
心中一痛，语气却仍旧淡然，“没什么，这些年，一直就是一个人过来的。”
孤单，应该是可以习惯的吧。
“灰原，”新一听到她的回答，有些话脱口而出，“我家就在金陵，离此不远，不如一起吧。”
哀望了少年一眼，暗暗感动，话语却冷淡，“多谢，不过不必麻烦了。”却还是加上一句，“这一路，小心些。”
“那我们走了。”服部说。
“保重。”

天林城内。
“果然是新一。”毛利小五郎淡淡说道。
查过房后，发现新一已经不见。
“看来无需我们把他截下了。”女子柔媚的声音却透出寒意。
“溯日山庄可以信任。”毛利说道，“什么消息也不会传出。优作知道怎么做。”

阳光温暖照射。
繁花盛开。
谷内完全感觉不到清秋常见的萧索。
“哀姐姐，你回来了。”几个孩子兴奋的喊着。
看着嬉闹着的孩子，不自禁的嘴角上扬，温暖缠绕。
只有这些纯真的孩子，才能让自己毫不设防吧。于是在这个团圆的日子，不再如从前一般寂寞。
“灰原。”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新出师兄。”
“去见师傅吧。”新出微笑着说。
哀点点头，“走吧。”

夜晚。
一轮圆月。
清冷的箫声在风中回响。
“哀姐姐，你怎么了？”步美轻声说，“感觉，很悲伤啊。”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想起父母了。”哀淡淡说道。
连父母的样子都无法记起，真是个很糟糕的孩子呢。
姐姐，我很想你。
“哀姐姐，听师傅说，我母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觉得，她何时才会回来找我呢？”女孩笑容纯净不惹尘埃，有着清晰的期盼。
“总有天，她会回来看你的。”已明白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哀微笑安慰，这是她在记忆存在以来第一次安慰他人。
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哀感到彻底的温暖和安心。
就这样吧。
就这样温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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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陵城郊。
踏着青石板路，一座素雅而不失恢弘的建筑矗立眼前。青砖白瓦，并不显得堂皇，若非门前书“溯日”二字，人谁也看不出这是中原武林三大家族之首的府邸。
望着门额上“溯日”两个苍劲大字，新一仍不禁生出景仰之心，尽管已非第一次见到。他自族谱中得知，先祖剑法练至天剑之境后，写下此二字，便与众人一起与魔族一战，魔族尽殁后先祖亦不知所终，而溯日山庄自此而立。
却不容他细想，已有人迎将出来。
“少庄主，您回来了。”
只见管家束手侍立一旁，新一深深一揖。对这位管家，他并无多大亲切感，尽管这位看似不起眼的胖胖管家，以圆滑果决的手腕，经理溯日山庄财务，使工藤家族成为三大家族中财力最为雄厚一支。虽不知其武功如何，但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厉害人物，却也不能失了礼数。
“父亲呢？”新一随口问道。
“庄主在偏厅等您。”
少年应了一声，便跟管家去了。

偏厅内。
“父亲，”新一正欲向父亲说出天林城的可疑之处。
工藤优作却微微皱眉，一下打断了他的话，“新一，怎不见平次与你一起？”
“平次？他刚离开不久。不过若父亲要找他，应该仍能追上。”新一回答道。
就在进城之际，服部便说要回去，也就不来山庄了。临近中秋，本也该赶快赶回家中，却不知此时父亲为何要寻他。
优作微微一笑，“哦，其实亦无事。只是可惜他未能来此玩耍。”
尽管父亲表情依旧儒雅温和，新一却仍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父亲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是一种霸气，无形的压迫感。
不由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您可是练成了霸剑？”
优作眼神深邃，静静凝望这个儿子。
自己的孩子，终是长大了，有了这样的眼力。那么，是否该让他知道哪些事了？
微笑，“没错，霸剑已成，只是不知，是否能悟得天剑。”
新一也不由一惊，溯日剑，家中所传剑谱的至高之境便为霸剑，而天剑却是无迹可寻，仅凭心悟。因而练至霸剑，天下亦几无对手。
那么，父亲既有这等实力，天林城之事必能解决。

金陵城外。
服部潜身于此。
他仍记得，来此之前，灰原告诉自己，溯日山庄极可能生变。
“工藤虽不会被杀，只怕会被软禁。”她说。
对此自己并不怀疑，救新出之时，他便已发现，追杀新出的人极可能与溯日山庄有关。只是面对新一，无充分证据之前，实在不忍也不能说出。
那时，和叶先行离开，然后自己便曾与那人一战。
苦战多时，自己竟不能看出此人武功来历，想必有心隐瞒。而当时地界，自己较熟悉的，便只有溯日山庄。若与己不识，只恐早已杀掉自己，也无须刻意隐瞒。
而若真是自己所怀疑那人，那便定是武林中一场灾难，那人掌握着太大的力量。
也不禁生出担心，也不知新一怎样。
但此时自己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你怎可这般随意怀疑？”优作少见的大怒。
新一将所听告于优作，却不想父亲反应极其激烈。
“毛利叔叔向来侠义为先，你怎可因几句含糊之词怀疑于他？”
“父亲！”新一不禁有些委屈。
“我原本还想你与小兰结亲，不想你竟敢如此！”优作厉声喝道，“不用再说什么，闭门思过吧。”
说罢便走出房门。
“你在这里，不许出去！”

房中的新一不禁郁结不已。
父亲，他怎会这般毫不讲理。
该如何才好？
自己怎可坐看，父亲受他人蒙蔽？
倚在墙边，静静思考。
却终是不得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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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陵城郊。
踏着青石板路，一座素雅而不失恢弘的建筑矗立眼前。青砖白瓦，并不显得堂皇，若非门前书“溯日”二字，人谁也看不出这是中原武林三大家族之首的府邸。
望着门额上“溯日”两个苍劲大字，新一仍不禁生出景仰之心，尽管已非第一次见到。他自族谱中得知，先祖剑法练至天剑之境后，写下此二字，便与众人一起与魔族一战，魔族尽殁后先祖亦不知所终，而溯日山庄自此而立。
却不容他细想，已有人迎将出来。
“少庄主，您回来了。”
只见管家束手侍立一旁，新一深深一揖。对这位管家，他并无多大亲切感，尽管这位看似不起眼的胖胖管家，以圆滑果决的手腕，经理溯日山庄财务，使工藤家族成为三大家族中财力最为雄厚一支。虽不知其武功如何，但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厉害人物，却也不能失了礼数。
“父亲呢？”新一随口问道。
“庄主在偏厅等您。”
少年应了一声，便跟管家去了。

偏厅内。
“父亲，”新一正欲向父亲说出天林城的可疑之处。
工藤优作却微微皱眉，一下打断了他的话，“新一，怎不见平次与你一起？”
“平次？他刚离开不久。不过若父亲要找他，应该仍能追上。”新一回答道。
就在进城之际，服部便说要回去，也就不来山庄了。临近中秋，本也该赶快赶回家中，却不知此时父亲为何要寻他。
优作微微一笑，“哦，其实亦无事。只是可惜他未能来此玩耍。”
尽管父亲表情依旧儒雅温和，新一却仍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父亲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是一种霸气，无形的压迫感。
不由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您可是练成了霸剑？”
优作眼神深邃，静静凝望这个儿子。
自己的孩子，终是长大了，有了这样的眼力。那么，是否该让他知道哪些事了？
微笑，“没错，霸剑已成，只是不知，是否能悟得天剑。”
新一也不由一惊，溯日剑，家中所传剑谱的至高之境便为霸剑，而天剑却是无迹可寻，仅凭心悟。因而练至霸剑，天下亦几无对手。
那么，父亲既有这等实力，天林城之事必能解决。

金陵城外。
服部潜身于此。
他仍记得，来此之前，灰原告诉自己，溯日山庄极可能生变。
“工藤虽不会被杀，只怕会被软禁。”她说。
对此自己并不怀疑，救新出之时，他便已发现，追杀新出的人极可能与溯日山庄有关。只是面对新一，无充分证据之前，实在不忍也不能说出。
那时，和叶先行离开，然后自己便曾与那人一战。
苦战多时，自己竟不能看出此人武功来历，想必有心隐瞒。而当时地界，自己较熟悉的，便只有溯日山庄。若与己不识，只恐早已杀掉自己，也无须刻意隐瞒。
而若真是自己所怀疑那人，那便定是武林中一场灾难，那人掌握着太大的力量。
也不禁生出担心，也不知新一怎样。
但此时自己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你怎可这般随意怀疑？”优作少见的大怒。
新一将所听告于优作，却不想父亲反应极其激烈。
“毛利叔叔向来侠义为先，你怎可因几句含糊之词怀疑于他？”
“父亲！”新一不禁有些委屈。
“我原本还想你与小兰结亲，不想你竟敢如此！”优作厉声喝道，“不用再说什么，闭门思过吧。”
说罢便走出房门。
“你在这里，不许出去！”

房中的新一不禁郁结不已。
父亲，他怎会这般毫不讲理。
该如何才好？
自己怎可坐看，父亲受他人蒙蔽？
倚在墙边，静静思考。
却终是不得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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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很不给某藤面子耶（不过要我也不愿意）
不过召唤兽，按我的设定，更像宠物和朋友的说，所以某人才假公济私的去做哀的召唤兽
我准备把召唤兽写成有自我意识的东东
所以也只会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召唤兽（否则我很难写的说）

sakura_ai

楼上的，很不给某藤面子耶（不过要我也不愿意）
不过召唤兽，按我的设定，更像宠物和朋友的说，所以某人才假公济私的去做哀的召唤兽
我准备把召唤兽写成有自我意识的东东
所以也只会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召唤兽（否则我很难写的说）

coffeesweet

KID的有人要了……
嘻嘻……

sakura_ai

第十四章
偏厅的门忽然开了又闭上。
新一已踏出房门，刚才他点倒了几个守卫。父亲既是这般以为，自己必须出去找到充分证据，方有可能说服父亲。
也不知呆会能否追上服部，有伙伴，总会轻松些。

走出。
看似纷乱实则极有规则的花木立于面前，不知不觉自己已走入阵中。
他知道，这是依五行八卦而设的阵势，若是寻常人，绝不可能随便闯出。但他是工藤新一，这对他而言并无难度。
不久，便行至一小亭，这便是此阵中枢，只需在此停下阵法，便可走出。
上下左右，警惕四望。经过这些时日，新一也变得更为谨慎。
那是什么？
从前虽也来过此处，却从未发觉，在亭子上方，八卦图形之中，却有五个圆孔，也不知有何作用。
一剑尝试性的刺上，正刺于中央那个圆孔。
突然一阵微微颤动，新一敢肯定，刚刚那一剑，必然触动了某种机关。
再往其他刺去，却再无反应。
新一也不禁有些急了，停留过久，必将让自己被发现。难道，自己该放弃？继续走出这五行八卦之阵。
五行八卦？
却仿佛被什么提醒，这五个圆孔，莫非是代表五行？
溯日山庄，以剑为尊，因而中央之孔，乃是代表金。接下来，便是木，对应的应为艮位，随手自一旁青松折下一枝，刺入其中，果然，此地便是一震。
新一不禁面露喜色，自己果然想对了。
先是以血逼入坎位，此地再是一动，接着便是依次以相应物事放入孔中。
随着巨大的震动，脚下的青石板逐渐下沉。
打亮火折，望着宽广的地下通道，新一也不禁一怔。这样浩大的工程，究竟是何时开始，自己竟一无所知。这样的机关，又究竟是为何而设，而父亲他又知道么？
慢慢行走，却发觉远处有人声。
新一立即屏气凝神。

“你们怎这般不小心？”向来儒雅安闲的优作，神情少有的威严。
“抱歉，的确是我们大意了。”竟是管家的声音，却显得不卑不亢，全无平常在外圆滑甚至略显猥琐的形象，“苦艾任务失败，组织定将惩罚于彼。但惟今首要，却是当如何善后。”
优作虽心中不快，但应为如今仍是盟友，也不能逼的紧了。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不敢，只是依在下浅见，庄主不如告诉少庄主您与我们的合作。”淡淡的一句，却似有千钧之力。
优作一愣，眉头微微皱起。
“少庄主心细如发，若非如此，苦艾任务也不致失败。少庄主如此机警，隐瞒决非长久之计。何况，大家的合作既会继续，少庄主是您的继承人，既然以后您也会告诉他，那现在先说，又有何妨？”
优作心中暗恨，他本不预让新一参与此事。他并不打算与这样的杀手组织长期合作，为了对抗魔族，他的手上不得不粘上肮脏的鲜血。可是，他并不希望，新一参与进来，若他知道，一定会很痛苦吧。他很清楚他的儿子。
可眼前这人，语言无懈可击，若断然拒绝，必然启人疑窦。
微微沉吟，“新一那样的性子，先生，请容我再想想。”
“庄主，不要忘了，拜托我们杀人的可是你们，嫁祸基德已经成功，也快要开始攻打暮风城，无论怎样，请快些下个决断。”面对优作的拖沓，管家的话语里分明有了威胁之意。

门被撞开。
“他说的是真的吗？”走进来的少年，面容是那般的苍白而绝望，“父亲？”
在听到那些对话之后，他明白离开才是最理智的抉择，但他还是闯了进来。因为，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
新一从未这般绝望过，望着父亲，希望从他口中吐出的是否认。只要父亲否定的了，他便愿意相信，无论怎样。
可是，优作终归一句话也没说。
随着这般让人绝望的沉默，少年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的信仰，他对正义的执著，在这一刻，只仿佛一个笑话。
仰天长啸，凄凉而悲哀，仿佛要驱散掉心中蕴含着的无限郁结。
啸声所蕴涵的力量，却让优作也不禁心惊。新一的功夫，一直存在瓶颈，却不想会在此刻得到突破。

金陵城外。
那样的啸声，也惊动了服部。
是新一吗？他怎么了？
灰原的怀疑果然成真了么？上次临走时，灰原说，她送新出回去后，也将赶来这边。只是与其无法联系，也不知她怎样了？
自己是先去找新一，还是等灰原来此，再一同行动？
面对的是溯日山庄，服部明白，他不能留下丝毫破绽，他只能够完美。任何的行动，都决不可以随意，否则面对的便必将是失败与死亡。
沉思，也许他无法找到完美的方案，但他必须要将风险降至最低，这是他必须负起的责任。

而在同时，哀已站在金陵方向的渡船上。
工藤，他怎样了？
那样执著于正义的少年，可发现了真相？
对他而言，那样残酷的真相。

sakura_ai

十五章
一个月后，攻打暮风城。
终于确定了，可是他的孩子却。。。
送出管家，优作轻轻扶住了前额。旁人离开后，一直沉稳无比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想起新一这个倔强的儿子，眼神却也黯淡下来。
门“吱”的一声推开。
“有希子，你来了。”微笑，却掩饰不了其中的疲惫与苦涩，终于开口，“新一他怎样了？”
向来笑容满面的女子，此时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个是她的丈夫，另一个是她的孩子，她不能不在乎。
想起那样恍若失去魂魄的新一，那般安静而飘忽的眼神，便是心疼万分。
“新一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虽有所不满，可仍旧相信她的丈夫绝非毫无道理便作出这般决断。“优作，我并不清楚你们的战斗，可是我却一直相信，你的决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你也该去看看新一，至少让他明白你的理由。”
面对妻子的信任与温柔，优作的眼眸终于柔和下来。
“好，我原也准备去见新一。”

新一的房间。
房间依旧精致，却沉寂如死去。
优作推门而入。
少年仍旧失神的呆坐在地上，一袭青衫再无往日的整洁干净，安静得让人害怕。
空洞而茫然的神情。
那时他那般绝望的喊出“父亲，当真是你？”曾经的信仰与坚持，在一刹那破灭成灰烬。
满怀的信仰与希望，终成绝望苍白。
于是满眼的红尘剑影，终只剩了空茫一片。
尽管优作早知少年此时情状，可真当他看到这般恍惚悲哀的少年，仍不禁一怔。
微微苦笑，他这个父亲，一定让新一很是失望吧。
可是身处他这个位置，不管愿或不愿，都必须作出某种抉择，无论这种抉择有多残酷。

“新一，无论你怎么想吧，我们的手段或许的确不够光明磊落，可是我们的目的却绝非一己私利。”优作缓缓蹲下身子，直视这个倔强的儿子。
新一却恍如不曾听见，眼神依是空洞。
“新一，很多事你并不知晓。原本我准备于你行冠礼之时告诉你，可是如今，你却逼得我不得不告诉你了。”也不顾眼前人是否在听，优作却是径直说去。
微微沉吟，这个这一代人大都不知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么？
“‘地狱的烈焰，魔之后裔，将于三十年之后苏醒’，这是当年一战后的预言。”优作的眼神沉重，那一战，虽有多人知晓，却大都只知封印了魔族后裔，却极少有人知道那个预言。
“我也参加了这场与魔族的战斗，大家虽竭尽全力，却仍只能封印那人。而此预言，也正是在那一年。”
他始终记得，那人邪气而强大的力量，那时的优作，几乎无法抵抗。而那人，看起来却只是个不及十岁的孩子，只有那怨毒邪气的眼神，才能提醒人们他是什么人。

“而明年，即到三十年之期，我们已不剩多少时间。”优作顿了顿，“我曾见过基德，那种力量，我感觉得到那种与魔族相似的邪意。三大家族必须攻打它，只有统一团结的武林方可能对抗魔的力量，我不能够让我们的后方留下像暮风城这般不安定的因素。”
新一终于抬起了眼眸，微微冷笑，“所以你们就牺牲掉了那些人？那些人的死去，换得你们攻打暮风城的理由？”
这，就是我坚持的正义么？
“是的，有时必须要作某些牺牲。”优作语气坚定，霸气逼人，“而且那些死去的人，也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无辜，依我们暗中查探，他们都与暮风城关系非浅，所以，我们必须这么做。”
“父亲，就因为您的感觉，就选择杀死那么多人。您还记得小时您是如何教我的么？人命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无论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轻易损伤。”新一的笑容满是寒意，“父亲，您真让我失望。”
因为一个所谓正义的理由，杀人嫁祸，自己也险受欺骗，又算什么正道？自己一直信任的三大家族，竟是这般肮脏。服部大概仍不知道吧，否则，定会很痛苦吧。
谈到小时的教导，优作也不禁一怔，眼神微暗，“我也没有办法，若不想牺牲更多的人，总是要牺牲一部分人的。要知道，你并不知当年魔族入侵之时，有多少人痛苦的死去。”
如果无法保护所有人，但我至少要维护这个家族，这也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金陵城外。
渡口边。
“灰原，你到了。”服部低低的喊了一声，神色沉重，“果然如你所料，新一被软禁了。”
“是么？”哀淡淡的应道。
他，还是发现了啊。
“那么，你准备怎样？”哀问道。
“我欲潜入溯日山庄，只是现今却无合适办法。”服部答道。
“你可清楚其中地形？”
“应该可以画得出来，只是那是几年前的故事，却也不知现在有何改变。”
“那你认为，工藤会被关在何处？”
“我想应是工藤住处，我并不止一次见过他父亲，却并非无情之人，当不会为难工藤过甚。”服部答道，“不如我带你沿山庄周遭一行，或可有所收获。”
“也好。”相信，服部对工藤优作的认识应是不错。

“此处可是溯日山庄水源？”哀的眼里冷芒闪过，看着流淌的河水。
“是，”服部顺口答道，却立时一愣，“你想做什么？”
哀似笑非笑，“你已猜到了，不是么？”
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便欲倒入河中。
“不可以！”服部立即挡在哀面前，“此处亦是全城水源，你怎可如此？”
服部想起眼前女子曾待在怎样的地方，神情满是戒备愤懑。
神色一冷，“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忘了么？”望着服部愤怒的表情，眼神却悄然一黯。
自己，看起来总是与黑暗脱不了关系吧。
“你以为这是毒药？”淡淡一笑，“这不过会让他们昏迷一天而已，你不必这般紧张。”我又何尝是那般狠辣人物？
望着女子清冷而受伤的面容，服部不禁生出愧意，“抱歉，看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溯日山庄守备太过森严，若不如此，却也的确难有办法。
“没什么。”
反正亦习惯了被误解戒备了，哀只是用力握紧了腰际的青箫——唯一有关从前父母的物件，仿佛这般便能坚强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