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抱歉——发生在中学里的真实故事

GinSX

<来不及说抱歉——发生在中学里的真实故事>
……“小心！”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大喊，May抬起头，一个网球迎面飞来，砸在她湿润的脸颊上。她重重地摔了下来，那个球的主人惊慌失措地跑向她，刚才还在谈笑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议论着围了上来……
“May的眼睛受伤，虹膜根部断裂，病情极不稳定，还无法动手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班愕然，我们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从班主任那焦急的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我转过脸，Ann正忧郁地看着我，我终于意识到，这些都是我的错……
一切都要从我们年级的英语童话剧比赛说起。Ann是我们班的班长，同时担任了导演和编剧两项重要职务，全班都为这次比赛竭尽全力。唯一让人不安的，就是在这部剧本里，音乐占了很大的比重，Ann虽是我们班的“歌后”，但却以自己相貌平平为由拒绝参加演出，大力举荐我成为女主角。但我竟在比赛前三天感冒了，换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Ann建议我找一个人在幕后配音。在这种时候，又有谁会愿意担任这项风险大但至关重要的工作呢？
中午，我和Ann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面面相觑。我重复着已经说了二十遍的话：“Ann啊，你替我唱一下不就好了吗？”
“如果这部戏的每件事都由我承包，那就曲解这次比赛的原意了。我们班会唱歌的人还有很多呢，May怎么样？”
班主任点点头：“那也只好这样了，Judy你觉得怎么样？”
“老师，May她是自我感觉太好，其实她唱歌很难听的！”我边说边想：我和May的关系本来就很僵，我才不会和她合作，Ann是我的好朋友，她应该知道这点吧！
“那也没有办法，”Ann耸耸肩，“我去叫她来。”说着她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May穿着白色的校服走了进来，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我抬起了下巴，觉得办公室里有淡淡的火药味。Ann跟进来问：“你会唱[I]Take Me To Your Heart吗？”“会啊。”她的语气很傲慢，我最讨厌她这样说话。Ann倒是高兴极了：“你唱唱看吧，从高潮开始。”
客观一点来说，May的歌喉还不错，音准很到位，表情也很投入。但我一想到我在舞台上发出她的声音，又觉得不服气了，千方百计地想从里面找出些不足之处——英文不标准、表情太做作，还有……她的声音太尖细！发现了这点，我如获至宝。一曲终了，我便抢先说：“唱得很好，但和音乐配起来就太高了。”说着就打开了电脑上的音频文件。这首歌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唱的，音调很低沉，May至少比它高了一个八度，这可是致命弱点！Ann皱起了眉头，班主任叹了口气：“这倒很棘手。Ann，你唱一遍示范。”
“嗯。”Ann跟着音乐唱了起来，她的音域很广，唱低音是小菜一碟，她的声音富有磁性，不愧为“未来的Mariah Carey”，无可挑剔。May看上去也很佩服她，但目光里还是让人厌恶的挑衅。唱罢，May说：“一点表情也没有，这叫什么‘歌后’？”
Ann勉强地笑了一下：“我今天第一次唱这首歌，以后就会好的。”
真是嚣张！我瞟了一眼班主任，她正在边批测验卷边听学生背课文，丝毫不注意这里的事情。看来一定要挫挫May的锐气了，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要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只有用那个办法了……我打了个喷嚏，说：“May，你就要用这样的音准来唱，再试一次吗？”她刚唱了一个音，我就打断了她：“还是太高，Ann，你给她定一个标准音。”
Ann唱了一个低音G，May试着学她，但还是只能唱出中央C：“这是极限了，我唱不下去。”“但你可以练啊，多练几遍就会好。”我对Ann眨了眨眼睛，她凑了过来，低声说：“她的确太骄傲，但这样总不太好吧？”我撇了撇嘴，看着May。
她这次是真心想要这个工作的，我可以确信，否则她就不会这样努力地练习，她是有集体荣誉感的人，也希望能为班级做出点贡献。不过她的声带太薄，先天的不足又有什么办法来改正呢？Ann还在耐心地教她，但她怎么也无法唱到那个低音G。“她可以认输了。”我暗自得意着，“她该学会尊重别人这个道理了。”
那两位已经唱得口干舌燥。Ann对我说：“你听听看，现在这个音怎么样？”May发出了一个声嘶力竭的低音B。“还差一点。”我说，“再往下一个大三度就可以了。”“天啊！”May蹲了下去，“你到底要不要我唱？”“当然了，只要你唱到低音G……”话没说完，我就被Ann拉出了办公室。
“你太过分了！”她劈头就说，“她的声音你也知道，从来都是很尖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的声带会坏的！你既然不喜欢她，不想让她来唱这首歌，委婉一点地说就可以了，这是先天的问题，你又怎么能去责怪她，甚至以它为借口去报复她？”
我反驳道：“但她呢？她那么傲慢，目中无人，如果不让她切身意识到这点，以后她会更加狂妄！她从来就不把你当成班长和‘歌后’看待，一直背地里说你的坏话，你只是装作不知道忍耐着不是吗？”
她的语速加快了，严肃地说：“我的确不喜欢她，但事实就是事实，更加不能以私人恩怨来决定这种需要团队精神、大家合作才能成功的事情。我们班的班训是什么呢？‘严于律己，宽以待人’。Judy，你能不能大度一点，学会宽容地对待别人呢？”
我正为这事心情烦躁，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装成心平气和的样子对正在喝水的May说：“既然你唱不下去，那么也只能放弃，算了吧。”她把一次性杯子扔进垃圾桶，默默地离开了。
门又开了，Ann来到我跟前：“她哭了。”
我无语，站在窗前，看着操场。那儿正有一群学生在打网球，到处是欢声笑语。她的背影正穿过操场，在这冬日的寒风中，显得弱小而又孤独。
班主任诧异地看着我们：“怎么，决定了吗？”
Ann瞥了我一眼：“老师，我愿意担任这个职务，帮Judy配音。”
“那太好了，回去好好安慰一下May吧，她也尽力了。”班主任说。
Ann说：“我知道，比赛结束以后我会给她与配音员相同的奖励。”
操场上突然一片寂静，接着我们听见外面有几个女生在尖叫，一个白色的身影倒在地上。一个男生踹开门，气喘吁吁地说：“老……老师……刚才May……被一个网球打到脸……血出得很厉害……大概……打到眼睛了……”
……
May此刻还躺在医院里，等待着手术，没有人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不管怎么样，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是她——而不是Ann——来帮我配音。我对May所做的，远过于她曾经对我和Ann所做过的，我的心胸竟是如此狭隘，我的行为竟是如此冷酷……事实上，我以前根本不明白我口口声声说的“宽容”究竟为何物，Ann是对的。
Ann传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双休日去看她吗？”
我毫不犹豫地写了：“去。”
现在我知道“宽容”是什么了，我原谅了她，也希望恳请她的原谅。
但很显然，我的抱歉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May。

海姬

学校里总有看不惯的人，和事情
有一些事情不用做得太绝对太过分，因为大家还是孩子
都是孩子
我们不能互相理解，那就让我们都不要言语好了
并不必要去刻意报复，这样，你和他，都不会好受
不但他受到伤害，你自己，也是同样的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大家都要心平气和一点
还是那句话，看不惯，就离得远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