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断想——流殇

Rose

有雪花慢慢地飘了下来，迅速地弥散到了整个天际。目视之处，都是一片淡淡的素白，带着无法言喻的哀伤和超然般的无奈。那些曾经只能称为回忆的东西，慢慢地充斥了整个脑海。甚至是女孩寂寞的脸，甚至是她明明一付想哭般的表情但是眼泪始终没有挤出眼框，始终是响亮而又悲伤的叫喊声瞬间就包裹了绵延的山脉，始终是少年彼时的青涩的笑容，始终是满脸的不在乎但是总会不自然地在心底默默地呢喃。
  
  有些场景是无法遗忘掉的，即使似是心理按时一般呢喃的言语都无法消融掉那些既成的美好回忆。就像是女儿节里清冷的坟墓孤单地立在皑皑的白雪之中。单调的色彩，黑白间的转换，沉默的镜头。即使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那些本以为再清晰不过的感情就像是陈旧的电影在脑海中回放。
  
  在悲伤中逐渐被淡漠的亲情，慢慢地演变成了笼统的一声招呼，反而更像是久未冲锋时的宴席一般。谁都不愿提到那个曾经熟悉得几乎无法忘却的人，而物是人非，帅气而阳光的男孩的笑脸，只被永远地定格在了眼光的相片下，人的身躯被永恒地埋入了冰冷的雪地之中，跟随着四季的更替而慢慢地连躯体也消融掉。
  
  即便是无言，那些几乎像是宗教一般盛大而浓烈的感情始终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渡边博子一直是应该这样认为的。所以她甚至没有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流下过一滴眼泪，代替那个已经逝去的男子，作为一个本该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个家的媳妇一般的角色，只在只言片语中就带过了那些曾经的伤痛。即便是那个男子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即便是皑皑的雪山吞噬掉了他的生命，以及萌芽的感情。
  
  一切都似一条缓慢流淌的河流，在开头冷清而淡然的镜头中步入正轨。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玩笑，却又不是玩笑的决定，缓慢地拉出了少年时代一段甜蜜的往事，即便这段少年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逐年的疏远而变成了淡忘。甚至是叫藤井树的少女要努力地回想才忆起曾经有一个和他拥有相同名字的男孩所拥有的牵绊。笑起来带着少年青涩的阳光，一个人独处时微微沾染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寂廖，让那些沉睡的甚至谈不上是珍藏的记忆泛上脑海，却只如一条淡淡的溪，慢慢地填充。
  
  这样的回忆，伴随着名为巧合，却又和命运相似的东西，以一种不可估计的冲力，将原本看似是一出恶作剧的问候延伸成了少年情感的动人。博子抄下了阿树原来的地址，甚至带着一种向天堂的他告别的方式，娟秀的字迹在纸上泛滥开来：

藤井树：
  你好吗？我很好。
                                    渡边博子
  
  
  甚至是博子已经习以为常的接受了阿树已然离别的事实，却没有发现短暂的情感是可以一直变得绵长的。她本以为内心已经能够平静下来，平静到以往也许流淌过的泪水慢慢地干涸。然而，一封信却成为所有的转折，明明是平静的水面也能瞬间变得波涛汹涌。那些名为曾经的牵绊始终困惑着仍旧可以称为少女的心。即便是责任，即便是留恋，博子从来就没有再考虑过坦开心去接受新的幸福。
  
  甚至是叫藤井树的女孩一直认为那个家伙在记忆中逐渐空白，然后再次想起，回忆汹涌而来，瞬间就冲破了能够承受的极限。她以为那些回忆不过都是少年青涩时代的美好，转瞬间就像虚幻一般消失，所以从没有为这份感情驻足停留过，却在看见那张卡片上的女孩身影后眼泪瞬间崩堤。
  
  情书，可以是博子屡次在寂静的呼唤中凝固成的字眼，慢慢地由短暂的字符拉长成绵延的尾音，可以是阿树在静默中慢慢地用铅笔在纸上认真的描摹，可以是秋叶看着博子在哭泣中呐喊宣泄心中的束缚时嘴角上淡淡的笑，却不仅只是白纸黑字上冰冷的书写。
  
  脑海中仍然清晰的是博子站在雪地中，迷茫地仰望着天空，带着不可言喻的寂寞，像是在看着天上的阿树。无言使得她的这段感情变得更加真挚和难以忘怀，使得少年中的青涩转变成为一种盛大的成熟，宛若雪地的纯白，没有一丝杂质。
  
  “必须和他道别！……我求求你。”秋叶的声线带着苦涩。
  
  “看清楚了，藤井就在那里。”秋叶无声地指向对面被积雪覆盖的群山，那是阿树遇难的山脉，依然孤独地屹立在天地之间。
  
  “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顿时泪流满面，声音也开始呜咽，然而音量始终不曾有所减缓，而是逐渐地加强，像是要把多年来保守的这份情感散布在天地之间。曾经有一个叫作渡边博子的女孩一直深深地爱着藤井树，爱着他偶尔带着寂寞眼神的眺望，爱着他偶尔温柔的笑容，爱着那段纯洁的情感。
  
  爱着用时间累积的情书，虽然并没有用文字去书写。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耳畔依稀还记得某个少年作家的话，就像是这场情感一样，虽然有不谙世事的稚嫩，但是却纯洁得似一场宗教仪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染污这份爱。即使这场感情是被生与死的界限阻隔成为天人永别的悲伤境地，它也从不曾伴随着雪的融化而消融过。
  
  还记得藤井树最后的泪水，滑过脸畔。但是嘴角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这份感情，从来就不曾变质过，即使彼时少年已长大。
                       -END-

PS：长久以来，一直都想为《情书》写点什么东西，心头会有淡淡的疼痛，却始终无法理情自己想表达什么。时至今日，即使有这篇文出来时，心中依然对那些明媚的场景感到迷惘。少年时的情感，一直延续，由几个人的牵绊所延续着，却从来没有因为少年二字而变成一份笑谈。甚至是沉重的，甚至是纯洁的。我想这篇文也许仅仅只是想说这些，但是因为文笔拙劣，也许并未能够清晰地表述出那种远高于感动和悲伤的震撼，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