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星球 (连载ING)

Rache

作者注：科幻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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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岁那年，我终于离开了地球。

感谢新的动力系统的开发，否则在到达目的地以前我就会死于晕机一类的效应所带来的副作用。比如呕吐和严重脱水。不管怎么说，我终究只是个地球人。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地球住不得了，至少我认为。炎热干旱，我时常在最炎热的下午产生错觉，仿佛那火红色的太阳到了夜晚就会降临到地表，将一切化为乌有。所以我买了一艘飞船决定永久性离开这地方。

我错过了繁华的太阳系，又故意不去理会已经成为大型要塞的冥王星，还有其他一些热闹的地方，最终到达了目的地，绝望星球。

顾名思义，这个星球上住的，都是其他地方不要的居民。

我抵达的时候是这个星球的清晨，它和地球相似，但是白昼更长一些，但对我可以说是更合适，因为我不需要太长得睡眠。

停好飞船，我立刻着手建立我的新家。我的房子极其舒适，所以我把它也从地球上带来了。我将它放在一同带来的草地上，然后后退了几步去看，美极了。

然后我吃了巧克力豆当早饭，去做短途旅行。

我降落的这地方相对安静，植物繁茂，住着原始人和流浪汉。大约在我出生不久火星政府决定将所有的原始人类统一移居到这里，任由这些不和潮流的退化种群在此繁衍生息。同时送来的还有各种原始动物。在这个连人居住的地方都紧张的时代，没有哪里流行饲养动物。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养一个电子的。

我抵达树林的时候，恰好遇到一群原始人类。我于是爬上树，坐在树杈上看原始人类围起来打一只大象，开心极了。

那只惊恐的大象在踩死了五个原始人后终于发出了哀号，颓然跪倒在地上。不到一会儿它身上好吃的部分就被原始人瓜分一空。我看了有点害怕，我觉得自己很可能也会被他们当成美食，于是就从树上爬了下来。这些原始人一辈子只坐过一次飞船，被送来的时候。他们有生之年也不会再认识到电灯或者洗衣机，这让种想法我感到非常奇妙。

回到家里，我感觉自己像年轻了三十岁。这个星球的魔力，一定。

正午我按时就餐，两只进化了的霸王龙手挽手从我窗前漫步而过，它们一定是在恋爱。(虽然我是看不太出恋爱中的霸王龙表情上有何特征，所以也就没法描述。)然后一个进化失败的火星原住民敲我的们，我施舍给他两杯茶，这样他每个脑袋都能喝到(以正常来说，他应该有三个头)最后他用含糊不清的通用语跟我道谢，又摇摆着离开了。他是那么穷，衣服简直像霸王龙的皮肤一样。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穷苦和贫困带来的腐朽的气息。我于是随手把他用过的茶杯扔进了垃圾箱，我怕那上面沾有我的消毒剂对付不了的细菌。

这星球上有唯一的城市，在星球以东。那是整个星球唯一有文明气息存在的地方。下午我便驾驶飞船前往，当然没忘记带上我的房子。长途旅行嘛，到底是。

飞过河流，飞过平原，飞过山和海洋，最后来到了东城。

东城的围墙是一堆破铜烂铁。早些年在放养原始人和动物以前，绝望星球一直是大型垃圾处理场。后来因为运费比较高所以计划终止了。不过这些大型垃圾到为了流浪至此的人提供了绝好的方便。

东城很危险，不过也很奇妙。但我不怎么害怕，至少天黑以前它还是安全的。我在唯一的停泊中心停好飞船，兑换了此地的钞票(他们真原始，竟然用钞票！)。钞票是一种纸做的东西，直觉告诉我那上面沾满了细菌。我于是用一个口袋把它们装好，惹得替我服务的狗星人直笑，他还喷出了一些口水，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祝里猴运。(祝你好运)’他说。‘里一定呼黑乎这里。(你一定会喜欢这里。)’除了人类，我没见过哪个种族能将通用语说得流畅。所以我不理会他带有气味的招呼，出了停泊中心那破烂的铁门。货真价实的铁门，老实说除了博物馆，我根本还没在哪儿见过这种要用钥匙才能锁上的门。

一方面来讲可以是热闹，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简直是杂乱无章。这儿的居民大部分都样貌怪异，举止特别，一些还操着方言。我比较不喜欢鸟星人，他们说话的时候老是发出一种阀门漏气的声音，害我耳朵痛。于是我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穷是这里几乎所有居民的通病，另外一方面他们大都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一个火星人左边和右边的脑袋同时对着中间的吵闹不止，最后两只手忍无可忍地同时打了那颗头的左右脸。

两个一看就危险的类人牵着一个年幼的原始人在叫卖。年幼的原始人把大拇指塞进嘴里瞬息，赤身裸体。

一个已经死了的狗星人倒在路边，其他人从他身上若无其事地踩过。

我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兴奋了，开始有点恶心起来。

我慌忙逃进离我最近的酒馆样房间里躲避。

以我的观点来说，这个地方酒馆是一种奢侈品的象征。这地方穷，糊口都成问题，更别说娱乐了。(除非你也把关上强迫两个原始人互相打叫做娱乐)我坐在椅子上喘了一会儿气，不不，不是因为我老了，医生说我能活上两百岁呢，我还只是个青年。我喘气是因为终于逃离了那种令人说不出的奇怪的气味。这店里没那种味道。

两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类人将一个烂醉后发出高分贝噪音的鸟星人拖出了店外。他刚被扔到外面，一辆凶猛地驶来的三轮车便朝他撞了过去，最后从他身上呼啸而过，驾驶三轮车的狗星人发出狂笑。

两个服务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回到店里。

我要了一杯水，还有一份食物。尽管我不是那么有胃口。

我母亲常说，比较好的适应一个陌生地的方法是品尝那里的水，和吃那里的地长出的食物。

可是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吃着乏味的太空食品。她和父亲一样，都是天文学家，他们一辈子的目的就是去更多的星球。我十岁那年他们一起在太阳系边缘的某个区域失踪了。

从那以后我很少旅行。我怕自己也不小心在某个地方失踪。

我不再想，专心吃我的饭。水当然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饭。一些红色的植物状叶片躺在盘底，上面则是一块黑色的东西。我闻了闻，应该是某种肉，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肉。一边的面包勉强算是我认识的东西，不过那谷物一定很特别，因为它非常之硬。

我于是端着盘子到柜台那里询问。我以为会见到类人，他们都长得很难看(难看的另一个特点是很多难看的生物聚集在一起时，你会发现他们的脸孔都差不多，难以区分)，意外的是我见到了人类，虽然---虽然她有四只手臂，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有人类的身体和脸孔。

‘你好。’我说。
‘你好。’她回答。我由此确信她是人类，她的声音很棒，发音也正确无疑。
‘我想问问这是什么，你知道---我刚刚来到这儿。’
‘肉排，蔬菜沙拉和面包。’她简单地说。同时整理着台面，速度之快和井然有序让我略有些惊讶。
‘什么肉？’
‘上好的鸟星人大腿。’

我一听，差点没吐出来。

‘！’

她看我这表情，笑了出来。

‘我是开玩笑的。只是普通的鸵鸟。’
‘......，我还是，放弃它吧。’难免她再拿我开玩笑。若是真的吃了鸟星人的大腿肉排，我可能要吐上一个星期最终死于严重脱水。

‘你叫什么名字？’啃完那极度坚硬的面包时我问。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我。
‘噢，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字。’
‘没有。’她简单地说。
‘我叫威廉，我从地球来，刚刚到达一个上午。看见了原始人捉大象，还有散步中的霸王龙。’
‘你运气真好，散步中的霸王龙很危险，它们总是踩死什么取乐。’
‘噢，我当时在房子里......’
‘......’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做‘无’。当然，当时我把那个字理解成了没有。没有名字的人，很多很多。

她那充满活力的眼神和好看的脸给我留下了极其强烈的印象，我于是在东城居住了下来。当然，晚上我睡我的飞船。晚上在东城行走是极其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去。

黑暗中什么人在打斗，一方发出惨叫，但是天亮的时候那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连尸体都不会留存。这里是东城，整个荒芜的区域中最荒凉的城市，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我放弃了地球冒着失踪的危险来到这儿。

我不介意她的名字叫做‘没有’，也不介意她有四只手臂和棕色的头发，更不介意她拿我开玩笑害我好长时间不敢吃肉。我很好奇，总之我想经常见到她。然后我成了酒吧里的常客。我时常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啃那没什么味道的硬面包，一面看她用四只手以训练有素的姿势将柜台整理干净。那动作真是无可挑剔。

东城依然混乱潦倒，每天都来一些人，走一些人(要用我的话说他们根本就不算是人类)，死一些人，消失一些人。这个钢铁堆砌的破烂之地却出奇地坚挺而没有倒塌。我不再想我那舒适的房子，睡在飞船的座椅里时我经常想‘无’，我盼望黑夜早点过去，这样就能去‘无’所开的酒吧照例吃那硬得吓人一跳的无味面包并和她开玩笑。

要是沒出意外的話﹐這種日子還能持續一百五十個地球紀年。

可是意外事件總是無處不在的﹐哪個星球都如此。

‘無’不見了。

那是一個地球日曆的周二下午﹐我又興沖沖地跑去啃麵包。但是她不在那裡﹐沒有像往常一樣收拾着東西。

醜陋的類人端來麵包給我﹐可我根本就沒胃口。我問他﹐‘她到哪裡去了﹖’

‘昨天。帶走。秒星人。’類人吞吞吐吐地說着詞語。
‘你是想說﹐昨天我離開後﹐鳥星人來把她抓走了﹐是嗎﹖’
‘﹗’他嚴肅地點頭。醜陋的臉看上去多少嚇人﹐但我顧不得了。
‘去哪兒了知道嗎﹖他們打她了嗎﹖難道是因為她真的用鳥星人的大腿做肉排嗎﹖’

我的問題讓這個稍微害羞又口吃得厲害的類人難過了半天﹐因為他很想告訴我什麼﹐只是說不清楚。最後他忍無可忍地發出了一聲吼叫。

‘﹗.......山......山.....¤%&¤%&%¤%﹗’
‘山﹖’
‘﹗’
‘......’如果說山的話﹐在東城以東的地方﹐確實是山。不過那地方荒涼﹐什麼也沒有﹐除了石頭。

‘就是說﹐它們抓走她﹐向山那邊去了﹐是嗎﹖’
‘﹗’他重重地點頭。
‘你跟我走﹐我們去找她。必須去。’我抓着他短粗的胳膊往外走﹐他害怕得大叫。

於是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扯着哀號的類人奔向我的飛船。

東城以東﹐是沒人去的地方。這個星球中部有平原﹐西面有茂盛的植物﹐一般來說人們到了東城就不會再走了。因為再走下去什麼都沒有。降低飛行高度﹐我看到了大量的鳥星人。

就像某種儀式般﹐數量多得可怕的鳥星人。如果用它們做肉排的原料﹐足可以開一家食品公司。

但是‘無’在哪兒﹖





TBC...

Ra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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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很快完结，感觉上不应该是长篇~~~~)

--by作者

Rache

特別應某人要求﹐在CONANMEMORY同步連載ING......

聲明一下的說~~~~ by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