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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20 13: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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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花翻飞如棉絮,她浑身笼罩着彻骨的寒意,她再次看到了他的倔强的眼神。雪花掉落在他的肩膀上,却不融化。一大片黑色中的白色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她回头想避开,但是竟做不到。她又看到他的金色的长发翻飞,嘴角泛起破碎的笑意。她听到他的声音,虚无的空旷的。
游戏结束了……你醒醒吧……用你最喜欢的深红色……来庆祝我们的重逢……好不好啊……Sherry……
如此真实的梦境,只有她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寂寞的回响。呼,是噩梦……她的嘴角温柔的倾斜。她不知道这个梦境代表了什么,她不敢去预测什么,因为预测会带来犹豫。她唯有举步向前,已经别无选择。
第一次如此的失态,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是迥然的怪异。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盘旋,Sherry……Sherry……Sherry……Sherry……她心里面的寒冷如影随形。她笑。和彦。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消失。如果,我们都不存在了,那么……我们的孽缘也就烟消云散了对吗……和彦……不……Gin。她强迫自己改变。那个时候在她的心里面竟然有一瞬即逝的甜润的气息,那些洁白的栀子在她的回忆里放肆的盛开。
但是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个侦探的直觉敏锐的可怕。她被强硬的拉回了现实,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痛,潜藏在心底深处柠檬和薄荷的混杂的腐烂的气息让她手足无措。她无处可逃,也许一切早已注定。她和她,只不过是上帝手中的两颗棋子。
一盘被操纵了的棋局,棋子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
街角的雪花放肆的飞舞,一如当时的梦境,那是有他和她的梦境。里面的他像一只乌鸦一样的诡异,浑身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她仿佛闻到了柠檬的气息,她不知道这是他还是他的味道。潜意识也无法给她明确的答案,她漠然的回头,眼角却掠过稍纵即逝的黑色。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没错,是他喜欢的车子,她曾经喜欢他苍白的手指夹着香烟握住方向盘的样子,尽管很危险,他泰然自若。她忘记了一切,因为出乎意料。她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和彦……不……Gin。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她根本只能手足无措。然后不知道是意外还是顺理成章,她感到了一阵胁迫的寒意,然后看到了如此熟悉的身影。他的长发翻飞,雪花温柔的融逝,她忽的透不过气。和彦。她紧紧的咬住已然没有血色的唇,几乎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硬生生的压下。
她也阻止不了身边的他,他的正义感已经被全然的激发,她抵御不了,就如自己身体里面翻涌而上的阴冷。真的到了判决的时刻了吗?她茫然。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傻瓜了,她笑。他……还记得她的棕色的头发吗?他们……都是注重不必要的细节的人。她想起他的苍白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发稍的感觉,微微有些寒意传递过来,她险些迷乱。她还记得他苍白的笑容和他的耀眼的金发,阳光恣肆的碎裂。那个被栀子的香味包围和缭绕的夜晚,他的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温暖的肌肤。但是纵情太久必然枯萎。和彦,佛说,我们这辈子是孽缘。
惶恐,毫无缘由。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东西,自从她爱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她。但是想到他的枪口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只想把自己瑟缩在角落,一个人颤抖。也许还可以将身体里面积聚已久的恐惧随着泪水流逝出来,但是她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有,来自她心里面的阴冷将她毫无预兆的笼罩,即使是他的温暖也无能为力。她又有了不详的预示,就像那一天。她毫无胜算,因为一切早已注定。
那种叫做白干的中国酒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她的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抵御不了。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了死神的斗蓬擦过她的脸颊时的凛冽的寒意。幻觉依然如影随形,她即将被吞噬。栀子的浓香包围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疼痛和喘息。她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发生变化,眼前是翻飞的金色和蔓延着的柠檬气息。她的声音终于嘶哑,仍然舍弃不了的,是那个名字。和彦。
那个时候,她心里面的预感如此强烈。却没有想到可以实现的如此之快。
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的子弹毫不留情的穿透了她的肩膀,温暖潮湿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涌出。她回头,看到了他,与她的梦境里的一切相似,她似乎忘记了一切。他说,我很想你哦,Sherry。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声音,只是一切都不允许我们再回头了。可怕的寂静中,只有她的喘息声和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然后她看到了他放肆的笑容。真的到了判决的时候了吗。一切,都让它结束吧。她笑。她只听到他叫她Sherry,一声又一声,已然淡漠的记忆重新复苏。没有泪水,只是因为水分伴随着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玫瑰的图案放肆的蔓延。脚下的雪粒有微微刺痛的感觉。姐姐,她轻轻的叫,寂寞而又空虚。因为这是一种轮回。她了解这个组织的一切,她知道不能怪任何人。因为一盘被操纵的棋局,棋子是不应该有任何怨言的。
关键时刻感到的侦探挽回了一切,他们势均力敌。她一直在想,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最终的安排。他不会让任何人赢的,因为他还想让这个游戏得以继续,然后冷冷的嘲笑着每一个力图挣扎的人。她看着自己身上支离破碎的伤痕,心中微微有些释然,上帝用另一种方法让她偿还了自己的债务吗。
车窗外的雪花在那儿寂寞的飘啊飘,栀子的尸体都被掩埋。
时光像流水一样的在掌心流淌,然后顺着掌缘温柔的下滑。融化的雪似乎使一切硬闯进生活的东西全然消失,应该是经过了一个轮回。她的房间里面时常有碎裂的阳光温暖的将她从头到脚的笼罩,她微微有些麻木。窗前的栀子开始有青涩绽放,是植物特有的甜润清香的气息。他开始频频进入她的生活,还有那几个笑容天真甜美的孩子,以及……她。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恍惚间闻到的是薄荷的气息。然后看到她的漆黑的光滑如丝缎的长发和明亮温婉的眼神,她甚至觉得记忆里的她再次复苏。她叫她哀,她的意识才遽然的回归,她默然。她不知道自己要逃避什么或者是为了什么要逃避。有的时候下雨的夜晚,柠檬和薄荷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她无处可逃。
她要的是不可触及的东西,她永远都来不及。
重复自己的记忆是一种痛苦,但是她心甘情愿。
那天她和少年侦探团还有博士去了那个海岛,却没想到会遇到她。她只是下意识的逃避,因为面对她的时候会闻到弥散着的薄荷的气息,她无处可逃。
夏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到来,沉睡在她记忆里的栀子花的香味又肆虐的蔓延。是与她十六岁生日时候如此相似的场景,只是没有了他和她,太多太多的东西已经物是人非。她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路人,再也不可以重新来过了。只有记忆留存,于是她在心底无路可走,迷失了方向。
她坐在海边的沙滩上面,把脚伸进温暖的海水里面,头顶上的阳光如此放肆,她不在意。她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那年,浪花在她的脚底温柔的碎裂,那个阴郁而绵延良久的过程,他的翻飞的长发,她对他的苍白的微笑。佛说,我们这辈子是孽缘,和彦。眼泪终于崩溃着流了下来,窒息的苦涩。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冷漠是她天生的坚硬的外壳,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碎裂了融化了万劫不复了。她忽的透不过气,心痛的像要碎裂,在肆虐的阳光里面,她的意识又一次的消失不见。
她以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是不是,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抱着她在奔跑,黑色的发丝在不经意的时候轻轻的掠过她的耳畔,急促的呼吸中弥散着薄荷的气息。她的错觉继续,她沉迷其中不想把自己抽离。姐姐。她的声音细不可闻,最终被阳光照射着融化,是无力的隐没。
这个女子是温顺的海豚,她只是从又黑又冷的海底逃上来的鲨鱼,她们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她们会永远陌生。
她依旧在宿命的桎梏里挣扎,但是被越缠越紧,她无处可逃。
你知道《圣经》里面是如何形容爱的吗。里面说,爱如捕风。我们,要捕捉注定离散的风吗。
——by Annbaby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他们是被上帝玩弄的人。他们从来都得不到爱,他们没有救赎。我想我就是这种人。我爱的人一个一个的会从我的身边离开,和彦,姐姐,还有……
——摘自哀的日记
其实她并不否认自己有给予他人幸福的能力,只是,除了他和她。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她只能尽量的去弥补,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可能。
她开始日以继夜的在那个小小的研究室里工作,宛如当初组织的实验室一般。她甚至对于睡眠这种东西有了些小小的遗忘,只是胃痛记录着一切。常常在想起睡觉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苍茫的蓝色,像是一个透明的容器在被偷偷的掀开一个角落。然后她看到窗外的洁白的栀子,然后无法控制的想起夜晚渗透于黑暗中的妩媚的香味,已经深入了她的身体的深处并且停滞。那个时候能够感觉到大片大片的云朵从这个城市上空急速的掠过。寄生在骨髓里面的孤独正在她察觉不了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
其实令她觉得走投无路的是迷茫,深深的迷茫。APTX4869,试验阶段的名侦探。那种药的数据成分庞大的根本无法想象,凭借她手头的仅有的资料,她根本无能为力。但是她别无选择,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个侦探的渴切的心情翻涌而上无法抑制,还有那个女孩时常微蹙的双眉和眼底的哀怨,于是她心里面的罪恶感从来没有过的浓烈。在黑暗阴冷最浓郁的晚上,她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骨骼里面发出着啮咬的声音。然后这个时候她脆弱而且惶恐,潜意识里面的名字是她唯一的依靠——虽然她曾经不是这样的认为。她终于听到自己喊出了这个名字,和彦。
有一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但是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还有结局。但是她唯有向前走,在她的身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从底部呼啸而上的风。就如当初的她找到了他一般,那个大雨滂沱的天气,她决不会再放手。因为内心其实早已疲惫不堪,布满了伤痕,支离破碎。
于是每个星期六她都会去书店抱回一大堆的书籍资料,都是有关于计算机的。她抱着那些书的时候心里面会无端的涌上一股暖意,还能够感觉到隐约的柠檬的香味。和彦。没错,这些都是他在伦敦的时候学习的东西。她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她不想去预测,因为预测会带来犹豫,她还不起。
有的时候她会呆在书店里面看书,她毫不理会周围的目光,虽然有的时候会刺的她好疼。但是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独立的占有一切。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常常会看到在地上慵懒跳跃的阳光,粉白粉白的樱花花瓣放肆的飞舞。有些时候她会用手指轻轻的挤压那些花瓣,然后看着清香的汁液顺着皮肤的纹理渗透。然后她笑。经过花店的时候她会进去,但是过不了多久又出来,她觉得那里的气味有些刺鼻,而且,她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植物。薄荷。她知道在那种地方永远无法找到。
某一天她终于入侵了组织的电脑。药的密码还是Shellingford,试验阶段的名侦探。她不能明白这个组织所做的事情,也不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做的事情。然后她开始笑,毫无缘由的,直到手心里和背脊上渗出冰凉的汗水。
然后一切的事情好像都是顺理成章的,而且很顺利,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她把那颗小小的胶囊交到他的手上的时候,感觉到了他心里面翻涌而上的灼热的火焰,她听到他像一个孩子那样的尖叫。然后,她对他说,工藤,你别忘了。我侵入了组织的电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没错,这是现实。她仿佛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快感,她还是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她再也无法释然。她心里面的不详的预示更加浓烈。
窗外的栀子的香味第一次逃离了她。
Sherry,
We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But what we can do is nothing, it’s nothing. Nothing. I only wanna tell you, everything is under my control.
Do you believe in heaven, Sherry?
K.H.
那个晚上她打开邮箱的时候,随意的一瞥,匆匆打开了mail,然后她看到的东西让她坠入了一片冰凉的湖水,暗无天日。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她知道这封mail代表着什么。这是他们彼此最熟悉的语言。
和彦,你说上帝会宽恕我们吗?她记得这是很久以前问过他的话。
然后他没有回答,也许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他们无可奈何。
她对着他的mail,轻轻的说,我想他应该原谅我们,他应该知道我是这样的爱你。
然后她睡到床上面去,紧紧的抓住被角,手指变得很痛然后渐渐丧失了力量。她第一次在黑暗中沉沉的睡去。那一天晚上她没有做梦。
她想她能够听到他的心碎裂的声音,决绝而又清脆。她和他没有选择,只有欺骗那个女孩,因为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她看到她的眼泪潸然而下的时候,心忽然变得很痛。然后她背过身去,脸上是淡漠一切的痕迹。她知道这其实是她伪装的平静,就如她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她是一只流离失所的昆虫,盲目的飞。
她在薄荷的香味里面,变得茫然。一个人的心,可以碎几次?
其实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得支离破碎了。
其实她知道她会再看见他的。可是脸色还是变得很苍白。
她听到他说,我很想你呢,Sherry。
Gin。她强迫自己改变。
隔开挡着她的侦探,她捕捉到了在他脸上的一纵即逝的苍白,然后心里面是报复的快感。她一脸玩味的盯着他,用恶意的眼神。
不要叫我Gin,Sherry。他的左手在风衣的口袋里面不安分的移动。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和彦。
樱花的花瓣放肆的飞舞,还有他的翻飞的长发,阳光温柔的流泻。
佛说,我们这辈子是孽缘,和彦。
Kazuhiko,shall we finish just like our beginning?We have broken up since you killed my sister, isn’t it true? Tell me please, Kazuhiko!
Sherry, do you believe in heaven? See you then, Sherry…
他们离别之前的语言是自己最熟悉的语言,尽管它是如此苍白如此虚假的东西,他们离不开它。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一直对他隐瞒了一件事的。那天他们求的签还指明,他们都是活不过生命的第二轮的。其实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只需要去承担,这个游戏结束的时候,上帝已经厌烦。
没错,和彦,我们这辈子是孽缘。你是我这一生背负的罪,我们一辈子都得不到救赎。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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