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笑容[祝某人的生日快乐]

池泽绿

    每年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不管身边的人是谁,我都会对他说：“知道吗，12月1日是世界艾滋病日。”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深刻，全都因为你出生在那一天。但你似乎并不太高兴我对此的津津乐道。

    嗨，这惹你生气了吗？

    初冬乍寒，日子催促着时间，在键盘上敲打的手指已经有了僵僵的错觉。翻开那尘封已久的日历，好险，幸好反应比记忆来得更快。否则迎接我的不一定又是什么了。笑。

    你的生日一般是在学业正好忙碌的时候，所以，那些什么所谓的生日礼物也变成了没时间准备的惊喜。渐渐的，我都忘记了最后一次送你礼物的时间。因为，也不需要记得了。

    在我的身边，能送礼物的朋友很少。以我的逻辑思考，愈是亲密，我就更加不会送礼物。总觉得那些弥繁的思绪不能纠结在某一件客套的实物上。你说我是在害怕，或许是的。如果寄宿得太深，到头来却变成某个不小心的意外而导致的无法换回，那我宁愿从来就没有过。所以，拍一下肩膀，说一声嬉笑，礼物那东西，也就不再重要了。

    几乎是没有什么礼物的彼此，总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吧。奇怪这两个毫不相干的灵魂怎么会纠缠得如此紧密，像一堵永远都不会透风的墙，温暖着后面属于我们的世界。

    想想那些过往，细碎却不能忽略。

    我们好像总在打闹，总在抱怨，总在做着一些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无聊的事。可是这些，却真真实实的构筑了我们大半的生命。

    记得我煲电话粥最长的时间纪录保持在你的手里。笑。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一旦话匣子打开就会滔滔不绝的人。什么甲同学、什么乙同学，那些我仅仅只是在你所谓的班级集体照中有点模糊印象的你身边的朋友，慢慢地也成了我随便就能叫出口的名字。联想起根据你的描述而在自己脑海里构筑的那个他，傻笑后冒一句：“原来就是他呀。”然后从你的视角去体会那些个他们在你现在的生活中有着怎样的角色。

    赫然发现，原来耳濡目染的力量是这么的深入骨髓，你到底在改变着我生活中的什么呢？我想是有很多很多的。

    在我们的沟通中，我常常是作为你个聆听者的角色在电话线的那头应和着你的话题。曾经借口，那是因为你的倾诉欲望太强了。那次，你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蓦的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我愣了一下，讪讪地笑笑，“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呀，还不就是那样。”是的，还不就是那样。

    没想到的是隔天在QQ上收到你的留言，“亲爱的，知道吗，你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不喜欢说出口。那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死撑。不要那么傻，我可不想要一个是笨蛋的死党。”时间是那次挂电话后的不久。本来还是想感动的，可是最后一句话却让我在屏幕那头笑了起来。心房里满载满的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应该是叫做心酸，还是感动。

    你是真的不适合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呢。不过，神经大条的你，偶尔的温柔，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表达方式。

    放心，我才不是你的那个笨蛋。

    那些坚强了太久的坚强，麻木了太久的麻木，总是在见到你后，挽救在那些笑容中。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能够让人感染到快乐的人吗？因为往往总是来不及感伤，就能看到那绚烂的阳光。笑。

    其实在我眼中，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笨蛋到跟我这一个不擅长沟通、不擅长安慰、不擅长say sorry，甚至连祝福都不太擅长的人成为死党。

    而且这一做死党，就是十年。

    十年前的我们，都还是小毛孩的吧。仔细深究还是小毛孩的我们成为死党的原因，竟简单得那么的可笑——放学顺路。

    每天收拾好书包，一路上抱怨奥赛的困难，调侃老师的小习惯，然后在三村的路口道别。接着你往左，我往右。这样的画面，持续了6年。记忆中的那些定格，依旧清晰的陈列在灵魂深处。只是那段曾记载了我们6年足迹的路，现在早已因翻新而不见。

    我常常对你开玩笑，说毕业后各上初中的我们，如果不是住得那么近，恐怕早就断了音讯，又哪来的这十年。其实这真不是玩笑，你是我现在唯一有联系的小学同学了。唯一的那一个，我笃定，也是永远的那一个。

    不敢去想那些如果，所以我看着眼前。

    当然，这十年也并不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

    已经不记得那次的话题是怎么提开的了。你突然一幅怨妇样地下叫我不要生气，我说，“好，我不生气。”之后你就讲了自己曾经在四五年级的时候其实有些看不惯我，还和班上的另外一个同学在我拖地板的时候故意的踩来踩去。接着你看看我的表情，“当时就是小女孩的心思，也不知后来怎的又不觉你讨厌了，呵呵。”本来想装严肃吓吓你的，可嘴角已经出卖了我，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现在我想告诉你，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笑得，那么，我想应该是幸福的吧。我很庆幸能拥有一个告诉过自己她曾讨厌过我的朋友。因为这是否就意味着现在的彼此，已经没有任何距离了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这样，可毕竟我们的作息时间不同了。你叫我去你家，我大都在电话里给推掉了。不想虚伪的借口那是因为累，而是自己懒得动了。直到假期，才终于到了其实距我家不过才几百米路程的你家。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拿出你的日记本来向我诉苦，指着那上面的几滴“泪痕”说我不重视你了。我当时鄙视了你一下，然后嘲笑你的感情怎么会这样脆弱。笑到最后，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原来有时候，自欺，是欺不到人的。

    想要谢谢你，但首先，是对不起。

    谢谢你的是你做了太多，对不起的是我做得太少。难怪你的数学不是那么好，原来你都不怎么会写等式的呵。我是不是该庆幸这一点呢？笑。

    细嚼慢咽那些跟你一同走过冗长岁月，你见过我摔跤，见过我流泪，见过我赌气……你见过太多太多的我。我感受到的，是那些个[我]身边一直都在的你。

    成长中有你的见证，不再是失去了方向的航标，我很幸运。

    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些磕磕绊绊，体会过彼此的点点滴滴，我相信，也有以后的长长久久在等待书写。即使不跌宕起伏，但也滋味绵长。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被冠注了特殊意义的十年哈。犹如感受那穿过旷野的风，冥想着些许辗转缠绵的思绪，屏蔽无谓的烦恼与吵闹，仅仅是因为。有你。

    写了那么多，都有些不敢给你了，在幻想你看了之后的表情，吃惊？不致信？夸张？还是其他的什么呢？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否则我会有把这些字删掉的冲动。好吧，就算是做一次大冒险吧。

    最后的最后，虽然这是你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可是我还是要大声地告诉你，你又老了一岁。17岁生日快乐！那个关于12月1日的玩笑，我想还是会继续的。关于原因，当然不是那天怎样，因为在我的字典里，12月1日的注解是你的生日。至于其他，那些就尽在不言中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