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ache 于 2010-5-17 10:20 编辑
10 你我心中的黑暗
醒来发现被关在狭窄的房间里。房间很小,这样下巴着地躺着只能并排躺两个人,儿童的话可以放三人。房间是罐头形的,我脚朝着的方向有扇狭小的人,不知情者可能以为是来到了小人国。
但这里无论如何不是小人国,不是想像,不是梦境,真真切切,百分之百的现实。我被人捆起,扔进这里。我没有动弹,眯起眼睛。此处很可能有监视装置,那样的话,尽可能收集情报才是重点。如果得知我醒来对方很可能马上出手------那就太糟糕了。
疼倒是哪里也不疼,也不觉得像是受伤了。我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这里应该还是俄国,昨天晚上在我的房间里睡觉,醒来是在这里------那么定是在睡眠中被带到这里的,我认为。我不睡太久,那么一般来说外面现在应该是早晨,或者上午。当然我也可能被注射了药物---但暂时我不清楚。
头顶倒是有扇窗,可太小,这地方的天气又时常阴霾,看不出具体时间。冷风从那里吹来,我有点冷。诚实的说是很冷,地面是水泥地,粗糙丝毫没有半点热气,房间里也绝不可能有供暖设备,外面是冰天雪地的景象,这房间的温度和外面估计不会差太多。
确切地说我是被冻醒的。
我忍无可忍地从地面上翻过身,坐起来。脖子和下巴都十分难受,想必一直以这个姿势睡觉。在床上是可以,但在这坚硬的地面上就太难受了。
看样子这粗糙劣质的房间不像有什么监视装置,跟监狱差不多。(想像中的监狱),门下面有个小洞,可以放东西进来。墙角的一个陶瓷制品只能认为是马桶。头顶悬一个灯泡,昏暗的黄色,老旧产品,和这房子一样一无是处。
因为不像有人监视,我动手解绳子。不太难,但解开后也弄得手腕青紫一片。这件事有个敲门,就是千方百计也要先设法让一只手活动,往下就容易得多。解开后我站起身,动弹了几下,没问题,没受伤,只是太冷了。
往下是盘算着如何逃跑。挖洞,爬窗户,打地道---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可能性我也要试试看。毕竟我才十七岁,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窗户太小,即使爬上去也绝对钻不出,再说万一出去后发现是在二十层的顶楼就很可笑了。尽管我不认为自己是在楼房里------但荒唐的事世界上到处都有,此处也不例外。不可能例外。
我推门(虽然明知道无望),拉门,门发出嘶哑的声响------
竟然开了 ?!
怪事。
外面是狭窄的走廊,仿佛就是说根本不存在宽广舒适的场所一样,一切都那么粗糙劣等,让人烦躁。除了入睡时穿的短裤我身上没有其他的衣服,因此离开了那狭小的空间之后我觉得更冷了。
走出后发现来到了一间厨房样的房间,满地狼藉,看来是间空屋。桌子旁有动过的痕迹,我走近前查看。
桌上有一把生锈的刀,下面压一张纸条。上面实在这么写的:
‘杀掉门口的两人,一直向北跑。夜晚动手,天亮前到达。’
背面是个简单的地图,太粗糙了以至于难以辨认。我仔细读了两遍,把它刻在脑海之中。
从窗口窥去,隐约可见两人,即将死掉的两人。
即将在即将到来的夜晚被我杀死的两人。
我只是想活下来罢了。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不想成为谁或者谁,我只想在这冰天雪地的陌生国家寻求一条活路。如果不杀,被杀的将是我。那样的事让我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流冷汗,颤抖。
所以现在我还是记得这个想法,单纯地,没有任何目的,只想继续活着的想法。为了这个看似简单或者说对大部分来说天经地义的现实我做出了坚苦卓绝的努力。
才得以存活。
那天晚上我杀了门口的两人,就像是预谋好的一样两人的外套都涂有萤光粉,无法在夜间穿着。我勉强换上其中一人的大了几号的鞋,赤脚在雪地里跑和自杀无疑。身体固然寒冷,强烈渴望穿上那些衣物,但我心中的理智在说绝对不能穿上,否则马上会被找到,被枪打死。
于是我只得割开两人的身体,将血涂在赤裸的身体上。
这是一件干燥,有味道,不舒服的褐色衣物。把它‘穿上’也费了不少力。它的味道让我想吐,但我忍耐。毕竟比死要舒服得多。
然后我打起精神,踩进茫茫的雪中。
傍晚开始下了雪,覆盖在原来的积雪上,路就没有了。不如说本来就没有什么路。此处应该是荒野,夏天会长出一人高的野草。但现在是会让人的脚陷入的积雪。
爬过雪山或者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人可能会有这样的经验,在雪地里行走是极其耗费体力的。因为你脚下没有路,并且积雪不是坚实的一团而是松散地堆积,加上我穿的这双毫不合尺寸的靴子-----
我跌跌撞撞地在雪中奋力前行,前面或许是可以活着的终点,但停下绝对死路一条。
实在太冷了,开始我还在哆嗦,但逐渐我感觉不出寒冷,身体摸起来不像是我的,仿佛是一件橡胶制品,然后所有的关节都不能正常的运转,支撑我这一机器的动力仅仅是‘走到终点或许能够生存’这一渺小的愿望。
我把其他所有想法都删除,只留下这唯一的愿望。也不再思考雪地,寒冷,饥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行走上。走的时候我想到明天,想到后天,想到以后我要一个人,舒舒服服的生活,也不用忍受寒冷和饥饿,并且能在想的时候做我喜欢的事情......
但我还能有明天吗?
......
我难过得想哭,现在么,我的确是好好的喘着气,身体里的血液还在流淌,可说不定等不到明天早晨就变成硬邦邦的一具尸体躺倒在这荒凉的场所。想到这里我觉得十分难过,但我对自己说,还没有那么糟糕。
......还没有那么糟糕呢,你顺利地杀死两人,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你一次就杀了两个,出手迅速,准确无误,说明你很优秀,现在你不过是完成后续工作罢了,要自信。明天你会舒服的坐在房间里,享受美味的食品同时获得尊敬,现在你不过是稍微再给旺盛的炉火加一些碳,让它更旺盛些。所以你不要难过,不要抱怨,你应该做的只是好好走路,不要丢掉目标。
......隐隐约约,我看到了前方的光线,我本能地趴在了地面上,静静地观看。
看了一会儿发现那光线是静止不动的,我才稍微放下心爬过去,找到了以下几样东西。
几乎被雪掩埋的登山用手电。光就是它发出的。相当亮,不愧是专业产品。专业---一如我本人。
冻得硬邦邦的一块儿面包,并且是俄国特产,本来就硬得令人厌烦。
一段绳子和一个塑料口袋,它里面装的是面包,用那绳子拴在手电的把手上。
尽管饿了很长时间,尽管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尽管我手上还充满血腥的气息,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吃下索然无味的食品。它吃起来像放了一百年那么久,像在吃灰尘。
我决定仍然在黑暗中前进,于是将手电关掉,放入口袋中,用绳子绑在身上。什么时候一定用得到。整理好后我重新拿起刀朝重点进发。
或许是手电的关系,多少让我鼓起了勇气,在黑暗中又冷又饿的奔波已经磨损了我的大部分勇气和信心,但这光线似乎又重新燃起希望。没关系的,一定能到终点, 顺利逃脱。
终点似乎不太远了,因为黎明已经在我跌跌撞撞前行的同时悄然浮现于天空的一角......
11 any regular kid? 还是,不去思考的好吧。我闭目合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大白天的不能去完成任务也最好不要随便走动(身为特殊人就不得不有各种顾忌,真是不方便呢),因此呆在旅馆的床上休养生息是比较好的。 闭上眼睛的话,她会看见什么呢? 我开始想像-----这是一种时刻忠实于我的自由。 首先要说我看见的是什么。所谓视觉这东西,是由于人的眼睛对光线起反应,具体的解释起来要罗嗦很多,大体上说人是通过光线来看东西的。就是说假设没有光源的存在眼睛再好也看不见东西。 闭上眼睛就意味着隔离了大部分光线,假设白天在阳光充足的草地上睡觉的话,我们看到的是类似光圈的东西。这并不舒服,特别是你想睡觉,因此不自觉会用手臂来遮挡。所以在草地上睡觉的人大部分是这样的形态-----当然有些人有帽子,比如我,尽管我很多年没睡什么午觉了。 但想像这东西与现实又有别,就是说那里面可以出现很多现实解释不了的场景,而很多时候人还是忠实于自己的愿望的,我想。 我经常看见海,绿得让人叹息的草地,周围还刮风,猛烈的风,我都会庆幸自己有顶帽子。有时候看见尸体,它们都好好的排在两边,我漂浮着在上面掠过,像阅兵一样。有时候看见的是食品-----经常看见的,像早上常吃的点心和精美的午饭一类。还有些时候出现一些很复杂的情景,比如我要和A和B和C谈话然后谈一些需要思考和讨论的事情,它们大半是见不得人的。 理所当然,我这种人。 再来想她会看见什么。 首相我觉得应该是家人,比如她死掉的姐姐啦,根本不记得的父亲母亲啦,那个胖老头的博士又或者顶着一个大尺寸脑袋的小学生侦探之类。 其次应该是工作,比如今天处理过的数据和资料,没完成的部分是不是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有没有新的理论被发现。 接着肯定是生活类,像厨房的抹布已经快用光了明天必须去买,又或者冰箱里的蛋和胡萝卜都不太够明天也要补充,诸如此类。甚至还可能包括‘明天给那只野狗带一点儿食品’这样。毕竟是她那种人。罗嗦的,抱有不切合实际想法,又稀里糊涂,对了,还经常被什么负罪感所困扰。 要说负罪感,我可是半点没有。也可能单因为这样就被她所讨厌也说不定,但我从未问过。 大概就是这样,末了或许和普通人一样会梦到远足,新游戏和杂志这些人类所具备的基本欲望。 她总是想成为普通人,生活在普通的家庭,上小学,上完小学上中学,再念大学.....这样没准到最后会成为女教师,然后和同是教师的什么人结婚生子....这样过上几十年。 我是该嘲笑她幼稚,还是该说服她去听从命运呢? 瞧,这不是明白得很么,你身为某某人的女儿的命运,从出生起不就存在了么?为何还在心里幻想那般不切实际又简直荒谬的理论?你走在一条规定好的道路上,现在你不在这道路上,让我们看看现在你又怎样。 以那种欺瞒几乎所有人的身体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然后苟且偷生。 你过得还是真惨啊。我不出声地笑了一会儿,心里喜气洋洋。 四点半起床,其实我没有睡,不过是装睡罢了。叫人送了晚饭过来,年轻的看上去哆嗦着的女服务员端来我的晚饭,又把我的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换成新的。我今天的晚饭是面条---假设你有重要活动需要消耗体力,又不想之后因为那活动而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我建议你吃清汤面。而且不要吃很多。假设你可以吃两份,那么这次只吃一份就了。 等你活着回来,随便怎么吃都行。 好啦,该干活了,老把戏。 吃完收拾好东西,我去执行本该一周前执行的迟到的任务。目标已经出现... 12 Mary.von.Weinhelm 之死 我最后一次见到Weinhelm夫人是六年以前的事。那时我在温莎上学,我穿着夏天的制服在椅子上看一本书,她带了饼干来看我。草地上到处是盛开的花朵,空气里漂浮着一阵仿佛夏日那令人陶醉的梦幻般的气息,令人陷入暇想。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一边喝着新制作的果汁,一边品尝点心更好的事了。 饼干是手作的。一种褐色的里面有葡萄干和一种很甜的软糖,另外一种放了巧克力豆。当然都是我喜欢的。我接过装饼干的同样富有古典色彩的手工篮子对她道谢。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装,下面是海军蓝的裙子,鞋子是黑色的皮鞋。手里挽着一个小的针织的手提包。左手上戴了两个戒指,脖子上也戴有昂贵的珠宝项链,可谓是盛装打扮。她是个很体面的老妇人。尽管她并非英国人,但我仍很尊敬她。不单是因为她每到夏日来温莎总会探访我并送我点心和其他小玩意。 据她介绍她是我祖父的朋友,并且她的丈夫Weinhelm先生曾是我祖父的生意合作夥伴。我出生时她还特意去爱丁堡看我,还送了我礼物。但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会很失礼我没有直接问她,转而写信给家里,得到确实有一位叫Weinhelm的先生早年和祖父有所往来。鉴于这位夫人衣着得体,富有礼貌和教养并且谈吐不凡,我于是决定真的将她当成祖父的朋友------无论事实与否。 况且温莎只是个小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坏人似乎很少出现。其他类似绑架我之类的事情也几乎不可能发生,所以我可以对她抱有适当的好感。 ......六年以后我再见到她,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粗糙的棺材里被运回海的这一端。人们告诉我她身上穿的服装是发现她的尸体时的那一套,很不可思议,我说那一定是很体面的死去。无论如何。 她是穿着整套葬礼用的传统女装死去。我说这不可思议,是因为那是一桩谋杀案,而很难想像凶手会替她换上这么一套衣服。又耗费时间,又不稳妥,还价格昂贵。 而我只是个年轻的律师,我所得出的结论是她知道自己要死去,然后自己动手穿上这么一套服装等着死亡的降临------但我不知道原因。这里面有许许多多我所不能想像的细节,我只能告诉人们,看,这是一个不幸的,被谋杀了的妇人。 ..... 彼岸。 天快要黑了,诺,正是下手的好时候。我的胃很舒服,全身也很舒服,没有任何不妥。吸了一支烟,然后朝目标进发。按我的经验,私人住宅永远是最方便的场所,其中特别是那些房屋的主人是外国人并且每年只在日本稍做停留的那些。因为是外国人,所以就算死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恐慌,毕竟是日本。 在这等地方,随便打上一枪定是马上引起警察出动。为此我特意多准备了绳子和适合割断人的喉咙的短刀。杀人的工作需要快速,准确,像电影里那样互相杀死对方以前再配上十五到三十分钟的剧情又或者死前有五分三十秒以上的遗言------这些,都是人们的胡说八道。 进入院子里,进入房间里,来到目标的面前。 她已经太老了,老到无法叫喊出声音,因此我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地杀死她。可能因为上了岁数的东西总是让我想起过去,而想到过去又花费我相当长的时间返回现在。 我说,(尽管以前我不怎么和‘准死者’说话),我说:我要杀死你,现在。 她的脸颊因为激动或愤怒而涨红了,她高傲地看着我,令我想起了孤儿院里常年工作的保育员形像。 然后她说,用一种激烈的,同样带有异乎寻常的高傲的音调说,‘可以,你当然可以杀死我,当然。’然后她转过身,又猛地回头,‘但你必须等我一会儿。我不能穿着睡衣死去。’ ‘......’ 虽然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当一个人马上要死了,想到的竟然是不要穿睡衣这种事?!但我没有说更多的,这房子里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她也不大可能从卧室里不惊动我然后逃走,于是我默许了她。 十几分钟后我很不耐烦,丧失了几乎全部的耐心,我决定推门进去。但门被反锁了。这难不倒我,但开门后的另外一种景象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她已经死去了,看样子似乎死了好几分钟,她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地板上滑落着玻璃小瓶子,我想她喝掉了里面的东西,就那么死了。 ‘......,怪人。’我心里想。这女人的一切都随着她的死而永远地沉寂下去,除了那一位,恐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一生究竟做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一生是波澜壮阔,而且非比寻常的,因此她有勇气在像我一样的人到来的时候大胆地这样做,然后死去。 作为回礼,我在她身上插上了短刀,使得她的尸体看起来有如一种神圣的祭典后的极富象征性的标志。 ‘Farewell, little Mary.’ ...... 正常的审理过程结束后,她的尸体被送回德国安葬在山区里。那是很让人怜悯的葬礼,因为除了牧师和抬棺材的人,和我,和另外一位先生外没有其他人。我打电话到家里询问,被告知她和Weinhelm先生间并没有任何子女,并且在Weinhelm先生去世后就独自一人隐居起来。这么说恐怕朋友也不知道这件事,因此他们无法赶来。 我对另外一位先生的外表印象很深刻,因为那日下了雨,他穿着大衣和靴子,头上戴一顶古典的帽子,几乎整个脸孔都隐藏在太阳镜和大衣领口的后面,他不发出任何声音,离开时也没有和我讲话。离开时有车来接他,并且是有人替他打开车门,因此我猜想他一定是一位身份重要的客人,可我无从验证自己的猜想。 有件事我没有对人们讲,以后也不打算对任何人提起,那就是这位妇人在胸口被刺上匕首之前就已经死去了,因此确切地说这不能算是一件标准的谋杀案。 人们都保守各自的秘密,并无声地嘲笑和讽刺。 13 Life is unfair, kill youself or get over it .......我把她/她的尸体装进大号行礼箱,穿好外套戴上我的帽子,若无其事地朝大门走去。时间还好,我决定乘坐火车,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乘过火车了。 我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杀死了她,当然我有很用力的去扼她的喉咙,但出于某种------某种你们都清楚的原因我没有扼断她的脖子(当然,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确定她已经死了)甚至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掐住她多久,时间,空间在那时候都没有了意义,甚至包括我本身。我只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她按在墙壁上,用双手卡住她的脖子,然后施加一个力在上面。 等我松开手,她就顺着墙壁滑倒到地面上去了,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声。随后我既将她/她的尸体装入准备好的行李箱,若无其事地走出。乘坐火车的时候列车员的日本女性甚至还对我抱以亲切的笑脸,多半将我当成了来日本出差的职员。 无人知晓,甚至无人想要知晓我这大号手提行李箱中的物品,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会知道里面塞的并不是衣物文件和纪念品,而是她/她的尸体。 我背靠座椅,凝神注视着手提箱的一角,上面沾了一点泥土。 ..... 是那老妇人的挑战性的死法,促使我做这件事的。 进入一间房子是很容易的事,对我来说。但这次我无须进入她的房子(实际上来讲不能叫做‘她的房子’),我将从超级市场购物出来的Sherry绑架后将她/她的尸体塞如准备好的大型行李箱中。(说是大型,也不过是中等尺寸,装下她/她的尸体是很合适的。) 喀嚓,喀嚓,喀嚓,列车行进中。 我想吸烟,但想到会引来周围人的视线于是作罢。直到下车我才点燃二十几分钟前就想点燃的东西。行李箱中悄然无声,我越发相信自己正提着她的尸体。动手前决定在车站前小坐片刻。吸几支烟,自由地,无须和任何人解释,也无人观望地。 ...我快要三十岁了,杀人这个职业还能再持续二十年,那之后我又将前往何处?我下意识地盯着半空中,若干跟电线有如外星侵略者设置的某种连接装置般平行于上空,这些线路半永久地保持着平行状态,一旦它们发生交点------即将发声悲剧。 悲剧,当然。比如我和手提箱里的她的尸体之间。按理我们应该像那些电线一样平行着,不发生任何关系,但此刻作为结果而产生了悲剧。 Life is so near, freedom is so far. 接连吸了两支烟后我站起身,按原订计划行进。想来有生以来我一直是‘按原订计划行进’之人。 年轻的母亲推着儿童车与我擦肩而过,背包的匆忙行走的年轻人,暮年的老人看上去没有任何目的,而只是单纯地在这个生活了很多很多年的地方行走一般地漫步,他们看上去那么无辜以至于我觉得自己此刻甚至不应该置身与此------我和他们是永远平行的,我不该踏足进这片应该与我无关的场所。 儿童车里的婴儿发出吵闹的声音,母亲好言相劝但没得到任何回报,她只得停下来去抱婴儿......很久以前我大概也是这样的吧,那时候很多事情都还不同,香蕉是像我的胳膊一样长的巨大的东西所以母亲总是把它切成段给我,我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发出任何声音并且无须顾及任何时间和场合,人们总是朝我露出他们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表情,无论他们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使用long long ago来开头的事情了,显而易见地。 乘坐汽车时稍微引起了一点司机的注意,但因为我是外国人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呢?对乘客无理要求打开行礼箱检查不成??我知道他绝不会那么做,那会使得他丢掉这份工作。) 我要去的地方是平常人们不去的地方。(我经常去别人不去的地方,做别人不做的工作,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最后也将不被任何人纪念地死去,一般来说。) 乘车花费了相当的时间,我热了,也想喝水。可我没带什么饮料。人们总是认为我这样的穿着手里应该拿的东西就应该是这种银色的一看就很昂贵的名牌手提箱,公文包,甚至一把手枪,他们绝对不会认同我手里拿一瓶可口可乐的塑料瓶。 因此我也就没有拿,口渴也只能等下车再想法解决。 这一站下车的唯有我一人,所以觉得十分愉快。倘若在这种地方下车而且有其他人,势必要跟我搭讪,但此刻我不想和任何人交谈。打量了一番后我认定此处不可能有类似小商店/超级市场一类的场所,无从购买可口可乐。(不一定必须是可口可乐,只是身为一个美国人提到饮料自然而然地说出可口可乐这个词。) 在绝不算矮小的树丛中行进半小时,发现了按照预定上会出现的溪流。很浅的溪流,我沿着它又行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找到了一处可以喝水的地方。此处的溪水大约有一英尺左右,下面是干净的让人难以置信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细小石子。我喝了一点,和以往装在罐子里贩卖的所谓泉水有本质上的区别。之后我将双手浸在其中。 ......我已经不能算很年轻了,作为职业的杀人者,大概只能再工作二十年左右...... Life is unfair, kill youself or get over it. 什么声音在耳边反复地低声讲着,我思索了一会儿,直到手指冰凉。透过泉水能清楚地看见手掌的纹路,我知道日本人坚信这上面写满了他们的命运,我不相信这件事,我觉得它是无稽之谈,但此刻允许我用一点儿比喻,我或许也可以将自己的深邃而隐藏着无尽黑暗的命运比喻成这些反复交错的,隐隐约约诉说着类似‘命中注定’一类的不幸的预言。 我把手提箱留在不远的一颗树下。将大衣脱掉挂在上面,我不得不说这样好受多了。手提箱上着密码锁和钥匙锁,我掏出钥匙看了一会儿,随即将它丢进泉水里。好看的相称在美丽的小石子中的银色钥匙。 我孤身前行在这美丽的景色中,逐渐将一些事情排除在脑海之外。她死了吗?那里面是她的尸体吗?还是说她仍然在挣扎着喘息,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这些都不太重要了,我甚至脱掉了鞋子,走在那些叶子和植物上面。...为什么要打一条黑色的难看的领带呢?仿佛像死亡宣告后那条等待吊死的绳索般....我拉掉它随手扔在地面上。两旁的植物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怪罪于我,无须操心善后处理,无须操心是否被人看见,更无须担忧明天早报的头版头条------ 我漫步前行,溪水在一旁愉快地流淌着。 ---长篇完结--- 首先我必须说,因为是计划外的长篇,所以写了很长很长时间,时至今日恰好有六个月那么长。 期间除了发PAPER和通过考试和开会其他时间都隐居在一所普通的房子里做一点私人性质的STUDY。
第一章 :大约.....十年或者更久以前,妈和我在德国的时候,正要上飞机,我右手拉着母亲左手拿着玩具,走路的时候恰好回头看了一次。因为马上要进入到飞机里面,所以我半下意识的看一下这个即将被隔离一段时间的外部空间。那个时候恰好看见的小女孩儿。她有金色的头发和天使一样的脸孔,她和我一样右手拉着母亲,她是那么的美以至于这场景永远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第二章:那又是在欧洲旅行时的事,母亲替我自己订了一间房间,因为她要和父亲睡在一间房里,HOTEL的电视在我进房间的时候就愚蠢地打着 WELCOME CHILD XXXX字样。我记得我把小冰箱里的巧克力棒都吃了。 第三章:完全虚构的情节。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大约两年前我在一个很有名的广场上见到一个讲西班牙语的一看就是应召女郎的年轻女子。她当时穿了一条翠绿色的质地我说不出的,但一看就很廉价的裙子。我在椅子上喝一罐可口可乐,因为那天非常非常热。 第四章:真实的场景和故事,只是我身边没有SHERRY,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第五章:如果你注意看就会了解到那个关于星星和飞机的事实,另外我不可能站着睡觉,所以我想GIN的话也不太可能,但坐着是可以睡觉的。 第六章:A和B都是我的经历,所以写起来很容易写细节。但长时间乘船一点也不舒服,尽管开始我那么高兴但最后还是觉得要开始呕吐起来。以至于上了陆地以后母亲不得不先找一间HOTEL让我住下。
第七章:虚构的情节,除了对尸体和血的描写。它们真的很粘稠,后来就会变成干燥的形态,一次我修理我的玩具,把螺丝刀戳进手里,到处都是血。 第八章,第九章:我的一些想法。 第十章:故事是虚构的,我只去过一次俄国,大概三岁或者四岁的时候。除了大包装的巧克力以外我只记得某个广场上的鸽子。 第十一章:还是我的一些想法。 第十二章:我编的故事。 第十三章:因为想写一个与众不同的结尾,最后写成这样。Life is unfair, kill youself or get over it.是一句歌词,但整个曲子都在唱这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