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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英雄本色侠骨柔情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夕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黄沙脉脉,放眼望去,无边无垠,极远处似乎与天尽头相连。
正是六月天时,骄阳似火,戈壁沙漠之中暑气蒸腾,尤其酷热难耐。此处虽是汉时张骞通西域走过的“丝绸之路”,但历经千余年风沙,昔日繁华早已成为云烟。虽然偶有大胆的商旅为求暴利冒险穿越沙漠,但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而连年的征战也早已将普通百姓消磨得没了那份横穿戈壁的勇气和财力。
此刻,却有一人一骑,孤独地行走在茫茫沙丘之中。
马,是万中选一的良驹,毛片雪白,额头隆起,骨健筋强,神骏非凡。虽然在荒漠中经过长途跋涉,仍不减其名马良种的王者风范。马上的蓝衫少年还只有十七岁,面容白皙,不似惯于行走沙漠之人,剑眉入鬓,一双暖蓝色的眸子,澄净,深邃,如同海水般湛蓝,形容英俊中带着斯文,融合着少年人的朝气和男子汉的英爽,眉宇间似乎还另有几分尚未褪去的稚气。
只有腰间悬着的一柄长剑,标示了他不同常人的身份。
天实在热得令人发狂,少年虽然意志如铁也不禁有些难耐,一路上也不知第几次提起水囊,却只喝了一口。毕竟沙漠之上水比黄金更加珍贵。
不过此地也已是沙漠的边缘地带。
少年极力纵目远眺,目光所及,已发现遥远得似乎在大地另一端的地方,一片绿色若隐若现,再远处隐隐有山形的轮廓出现。少年大喜之下,拍了拍爱驹的头,鼓励道:“老朋友,再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能走出这鬼地方了。”
那马极通人性,仰颈嘶声长呼,竟似在回应主人的鼓舞一般,随即撒开四踢,奋力疾驰,果然是身形似电,奔跑如风。转眼间连接中原与西域地界的玉门关已近在咫尺。
过了玉门关,就踏上了宋朝的疆土,群马镇是关内边地第一重镇,往来于西夏、宋朝两地客商行人的必经之路。尤其是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是最大的一座城镇,来往行人倘使错过这个打尖、投宿的落脚点,恐怕就难免有饿肚子和不得不赶夜路的危险了。
时候适逢晌午,少年虽然不惧赶夜路,但经过长途跋涉已是人困马乏,正好赶在镇上打尖。
群马镇虽经年累月接待不计其数的行人商旅,然而罕有如这少年一般器宇轩昂的人物。这显非凡俗的一人一骑走在镇上,不禁招来许多或惊讶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少年却似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关注,并不在意,只是找了间全镇最大的客栈打尖,顺便吩咐店小二好生照料爱马。
不多时菜上齐,少年思索着下一步的行程,沿途中不知还有多少难以预料的艰险和困境,相较之下,穿越大沙漠的辛苦只能算是大战前微不足道的一点序曲。想起临行前跟父亲定的赌约,自信满满的保证势必在半年之内凯旋而归,少年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感到的并非对不可知未来的惶惑,而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冒险和挑战的期待。
他仿佛就是为了冒险而生的。
为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急绝境积聚能量,少年开始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
突然,临桌一个独坐用餐的人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呼,双手痛苦地掐住脖子,猛地把满桌酒菜掀到地上,随即气绝身亡。
正逢用餐时分的客栈本来热闹非凡,忽然有人毫无征兆地倒地身亡,周围原本忙着猜拳行令的各色人等刹那间安静下来,有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妇孺忍不住惊呼尖叫,胆子小些的人已开始悄悄地向门外溜去。
“等一下!”少年根本没有回头,却如同脑后也长了眼睛一般,“这是命案,任何人都不准擅自离开!”随即转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的客栈老板:“掌柜的,麻烦你立即去报官,请官府马上派人过来。”
客栈掌柜刚刚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答应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少年只是安安稳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始终没有动一动。他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般威严气势,平平常常几句话竟有安抚惊惶人群的莫大威力,喝多了酒暴躁不安的食客们慢慢安静下来,本来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外的人也悄悄退回了原位。
“还真让服部那家伙说着了啊~~~”少年细细品着杯中酒,一边飞快地回想着事发前在死者周围走动的人等与一应看起来似乎没超出常理的细节,一边想起了出发前老友毫没正形的关于“路上多留神啊,你这家伙走到哪里都会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特别是命案”的调侃,不禁叹了口气,眼睛习惯性地变成了半月型。
损友,名副其实的损友~~~少年颇不服气地想,他不过是凡事喜欢寻根究底,再加上天生超强于常人的正义感,所以眼里从来容不下砂罢了。然而本来纯粹的巧合经服部那么一说也像是真的了。说也奇怪,他那个古怪精灵的妹妹和叶偏偏就吃服部那一套,那两个人简直是越斗嘴越亲近,有时候甚至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放在眼里。
原本只是想好好吃顿饭的,却发生了这种事,看来又不得不泡汤了啊!少年开始在心中暗暗哀叹。
群马镇的巡捕来了,领班的捕头是个宽额头、尖下颏,一副看相的通常都认为显示着很聪明的相貌,却一脸迷糊表情的新晋捕快,手下人称其为“山村捕头”。
忙乱的验尸、搜查、对在场诸人挨个问话听取证言……
死者确凿无疑地是因中毒而身亡。
满桌菜肴均无毒药,壶中的酒也无毒,杯中喝到一半的那杯酒被死者临终挣扎扔到地上,说巧不巧的,居然没有摔破,也没有翻倒,杯身朝上稳稳地掉落在地,里面的酒虽然泼出来些许,却还有一大半留在杯中。只在这杯酒中才有毒药。
山村捕头挠挠头:“既然这位躺在地上的仁兄是吃饭吃到一半才倒下的,之前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这一桌,看来是自尽而死没错了。也许他是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借酒浇愁,结果因为有伤心的事所以越喝越愁,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突然夸张地做出一副渗人的可怕表情,额角还配合得冒出一层汗珠,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死者满面愁容的样子。
“喂喂~~~”少年实在听不下去了。
“事情大致如此了。谁去查一下,死者是不是本地人,通令其家属来认尸体。”山村捕头庆幸这不过是一起一目了然的自尽命案,预备结案,命人暂且抬走死尸。几名末等捕快弯下腰才欲动手,就听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阻止道:“等一下!先不要搬动死者,这很明显是一桩害死人命的杀人案件,凶手就躲在我们这群在场的人当中!”
话音未落,少年已推开杯盘,长身站起。
山村捕头最恨有人瞧低他的智商,虽然面前的少年气宇不凡,未敢露出不逊态度,出口语气却禁不住冲起来:“你这少年是什么人?突然站出来对官府查案指指点点,你说这是谋害人命的案子,那凶手是谁?可有人证物证?”
少年含笑一抱拳:“在下江户川柯南。山村捕头,死者是被人毒杀的,在下恰好坐在他的临桌,亲眼目睹其倒地身亡。刚刚也想通了,凶手是用何等手段下毒的。”
留在客栈的众人闻言一阵骚动,鱼龙混杂的各色食客连同店掌柜、跑堂、帐房先生听得目瞪口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互怀疑起身边人就是凶手。
山村捕头来了精神:“凶徒就在这些人之中?那你说说看,难道大白天见鬼不成,怎可能不接近死者而下毒?对了,你既坐在死者临桌,那也难免有疑凶之嫌。”
人群中登时有人附和道:“捕快差爷们说的没错,要硬说是人下毒,你的嫌疑最大。”
少年柯南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的确,在下也属疑凶之列。只是在下自从进了这间客栈就一直稳坐在此。不曾动弹,更没有接近过死者,莫说在下与这位死者素未谋面,就算是有深仇大恨,这又不是武林仇杀用内功伤人,可万万没有那么长的手下毒啊。”
“你没接近死者,旁人更没接近。那你凭什么说这是谋害人命?”山村捕头大为得意,教训起显是初出江湖的少年柯南。
柯南没有答话,目光一一掠过案发时在场的诸人,他暖蓝色的眼眸里常常是不笑时也带着三分温暖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经他锐利的目光这么一注视,就算是心中没有鬼之人也不觉为其气势震慑,似乎内心深处见不得光的私密都被看穿,不敢与之对视。
“当时情形,人人都在与跟自己同坐的朋友开怀畅饮,单独坐的惟有我和死者二人。而那时候又没什么言语上的冲突或冒犯,假使平白串桌敬酒,及至趁机下毒,一旦事发势必令人怀疑到自身。不过,恰有一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例外。”柯南缓缓说道,笑容渐渐隐去,面沉似水,“任何人都不会特别放在心上,即便想到亦不足为奇的四处走动。”
山村捕头尚有点迷糊,但亲见柯南肃穆神情,已知事关重大,一名机灵些的末等捕快在提醒下突然想到,失声道:“莫非,少侠说的是……”
“事实确是如此。”柯南沉声道,倏地转向一人,“一般人走动难免引人注目,客栈、酒家的跑堂却是例外。生意越是兴隆,越需满堂跑动伺候客人,天经地义,若非如此倒不失为罕事一桩。在下可说错了吗?”他最后一句话是向着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跑堂说的。
“我今天早上不留神跌伤了腿,所以跑不快,才在招呼客人的空挡里偷了一下懒。”跑堂白着脸争辩道,“小哥儿,你硬说我有嫌疑也没办法,不过我就是没接近那位客人。你不也说过了吗,不走到他那里就算要下毒也没那么长的手。当然上菜之时我的确走近过他,但那位客人是用饭中途倒下的,决无可能是我提前下了毒。”
山村捕头觉得有理,又转向柯南责备道:“你有人证物证吗?仅凭常理便胡乱,不怕冤枉好人、惹人笑掉大牙吗?”
柯南淡淡地陈述着掩盖在巧妙杀人手法下的事实:“堂倌,我几时说过你是接近死者才下毒的?只不过我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刚才无非是为了让你自己露出马脚而已。”稍稍顿了一下,继而向山村捕头及其余众人解释道,“死者的酒中无毒,酒杯上却被事先涂了毒物。死者之所以先喝了几杯酒而未中毒,只因那时毒汁已干,酒都是冷的,还未将毒熔化。”
他看向满头大汗涔涔而落的跑堂:“能够接近酒杯而不惹人怀疑的,不过是膳房的厨子和跑堂两类身份之人而已。但是要准确地将涂有毒物的酒杯送到死者手中,那就只有跑堂才能做到了。”
“话虽如此,这些都只是推断罢了,我手中并没有绝对的确凿证据。跑堂因身体不适偷懒也并非什么奇事。但是,你说今天跑不快是因为早上跌了腿,只要找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就能查出来是真是假,我就不得不请你说说看为什么撒谎了。堂倌满场跑动是正常,即使后来有人被杀也很难引人疑窦,我开始不过是在述说常理,可是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今天的反常举动,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刻意避嫌。然而结果却是欲盖弥彰。”
“另外,事先溶在酒内的毒物和先涂在酒杯上、之后才被酒溶解的毒物到底还是有些微区别,只需有明确的鉴证方向,技艺老道些的仵作都能检查清楚。”
柯南话音犹落,跑堂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在地上。
几名捕快上去给他戴上枷锁,先一步押其回去衙门。
山村捕头虽然迷糊,却有一样好处,从不带官差架子,而且对于文武才智等方面强于自己之人是出于真心的佩服,忘形地重重一拍柯南肩膀,大声感谢道:“柯南哪,果然是英雄年少,好生了得,这次多亏你了啊。”
喂、喂~~~~柯南额角不由冒汗。
客栈里聚集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不仅有普通行人商旅,亦不乏四海为家的江湖中人。亲见少年柯南沉静睿智的风采,均不禁以各色复杂目光打量向他,有些做过亏心事的人虽不敢正面逼视他的神采,却不住间或偷偷瞥他一眼。
初出江湖的少年江户川柯南甫一进关,就已在机缘巧合下名扬中原。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他沉稳敏捷的绝顶智慧。
几天后,唐代遗都古城长安街头出现了一个风神俊雅的蓝衫少年,右手牵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显是远道而来,虽然风尘仆仆,他嘴角上淡淡的笑容却让人见之如沐春风。只因他热爱生命、尊重世间每一个生灵,刚刚才从千里无人烟的大沙漠和动荡萧索的边塞古镇走出来,在这车马不息的古城看到街头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关注着每一个平凡却独一无二的生命,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生命的力量与不凡。
少年正是柯南。
他一路日夜兼程从边地来至中原,沿途打探消息,孰料相关那件事物的消息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竟从再度现身那一刻起就缈然无踪。与此同时他也亲身经历领略了中土人情。
此时正值北宋徽宗宣和年间,当朝的天子只知吟诗作画歌舞升平,虽然不失为天下第一风流才子,却未免不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了。朝政大权被把持在蔡京、童贯等奸臣与宦官手里,直闹得朝堂黑暗,官场腐败。中原地带虽然自古沃野千里,民生富饶,但在层层官吏压榨之下已是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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