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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已归正主,标语终于可以去了……
事先请站在刀尖舞蹈同学帮忙审阅此文,得评语曰:“你怎么能这样……毕竟是生日贺文,……这也太纠结了……”我的确是不厚道了点……瑶和诸位请见谅……
不过作者本尊的确华丽丽在自己的文里登场了一回,算是特别的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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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哀歌
the Elegy
[CENTER]是谁颠倒了我们,乃至我们
无论做什么,始终保持
那种行者的姿势?他登上
一个山岗,走过的山谷再次
展现在身后,他转身,停步,逗留
我们就这样生存
永远在告别[/CENTER]
[CENTER]——里尔克 杜伊诺哀歌 第八首
R.M. Rilke, Duneser Elegien[/CENTER]
[/CENTER]
宫野志保离开东京的时候,没有人来机场相送。她坐在候机室看着窗外纷纷的白雪。那些翻飞的小东西吸去了一切不够深长的音响,周围明亮安静仅余她胸腔内的心跳。所有她认识的人,此刻都聚在工藤新一的家里迎接他的归来。回忆碾碎,誓言凋落。最后惟有翩然展翼飞向彼岸,恢复身分云云,不过一场日日上演的告别。
安顿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也并不困难。毕竟她在世无一处可真正称为故乡。她现下居住的地方名字透着湿润,石溪,stony brook. 纽约州的天气有时很冷,但却清脆。有时需要长风衣和围巾,在路上走走便带回了一身沧桑。她挺喜欢,这种感觉很安全。并非在什么人的怀抱之中,却也足够安全。大衣与围巾仿佛有生命,将她包裹,温柔地扶持。其实她并不真正需要依靠,只不过需要能摆个依靠的姿势。工作之余便一点点收拾房间,渐渐摆上在本地买的东西。于是真的是有了自己的家。这种日子便是多年之前的梦想,虽说那时还希求些别的,说是梦碎也罢梦醒也罢,如此平静丰裕的劫后余生,也颇可慰人。
与同事略略相熟之后也有了朋友。她暗笑这还真是最近才学会的本领。然后忽然有点失落,瞬间便也消失无踪。有一天朋友一脸阳光地说志保这个周末我们去城里好不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The city. 一座城市。于是那周末便果真轻松地去了城里,那城本身便是一个世界,顾盼自雄。人流日夜不息地在它脚下穿行,生命的歌以各种调子不停唱响。
纽约。她以前大概来过,不过并不记得了。她的记忆仿佛被刀锋横腰斩断,血肉经脉再无一丝相连,那端的疼痛欢悦永远传不到此间,真的是获得新生。她走在最繁华的商业街,看看那些名贵的橱窗店铺,也给自己买prada最新款的提包,试用几种名字听上去不错的香水。然后朋友拉她去百老汇看戏剧表演。那栋建筑似曾相识。坐在观众席间,灯光骤暗,背景和演员渐次出现,舞台仿佛沐浴天堂之光,哀乐颦笑都如此鲜明。人云剧场体验便是短时内经历一次不同的人生,而对于她来讲,仅仅这剧场本身便是人生。她的生命早已胜过了戏剧,
她忽而是演员,忽而是观众,视野交叠,一切都像是布景。
是的。她曾到过这里。并不曾以自己的耳目亲接,灵魂的手掌却早已把这舞台抚遍。记忆留在掌纹里。虽只初见,她从那个人的讲述中,早已熟悉。观众席,包厢的位置,舞台高度,那能旋转的边沿。他曾经以那样的精确来讲述,有关命运的金苹果,那个神秘女人。他还被迫要提起他青梅竹马的女孩。他严肃的神情曾因此柔软。她的视线捕捉到他坚劲线条弓弦般弯曲。她曾如此认真地听,却也不曾料到他刻下的痕迹,会深如沟壑。在言语间他曾带她来过这里,她是故地重游。当然,也物是人非。
离开东京时,她不曾携带什么有关他的纪念。然而纽约犹如一个酣睡的巨人,每一次呼吸都喷吐思念的火焰。她的所有物此刻也纷纷反叛:她忽然在自己的衣柜中发现混杂在众多时装中的小孩衣服,口袋里有他写的便条;不知从哪里少年侦探团的徽章探出它无辜的脑袋;她甚至发现了那副她确定不曾带来的备用眼镜。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把它架在鼻梁上,在镜中望见自己眉眼间另一个人的影子。霎时慌乱。于是她把这些不断出现的东西收集于一只不起眼的纸盒,置于视线难以邂逅的角落。她每日努力过着曾经梦想的生活,充实有成就,友情与欢乐常在。那只盒子里的物件不再增加了。她早已与那段不堪的往事告别,连同曾被那个人的手、气息和视线触过的所有。
在规律的季节轮替中,时间呼啸着越过大地。她于年华飞逝虽有微微的惊讶,却也并不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朋友们不曾多说什么,眼神却有时意味深长。她不明所以,似乎真的忘了一切。然而一日有人向她求婚。她想也没想便拒绝。看着对方伤感而怜惜的表情忽然周身一震。什么东西在胸中苏醒。求婚者要求一个拥抱。她点头答应。被那个男子用力地抱在怀里的一刻泪水忽然涌上眼睫。什么记忆这样长久,纵然一点轻微的提示,便泛滥无已。男子的胸膛、温度、手臂的力量,还有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她挣脱出来,转过身走进房间。她面对电脑屏幕呆坐许久,忧伤慢慢上涨,仿佛酒色的海面。
她不曾计算,有多长时间她未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无论什么人。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依靠窗台、栏杆、舒适的座椅,大衣和围巾。她的头发比那时长了一些。低头工作时几缕发丝会拂上眉眼,鼻端淡淡的是洗发水的香气。她很喜欢这样,从此便在意洗发水的牌子。温馨气息在她周身流动,一点也不遗漏,一点也不多余。她感到温暖、平静、有保障。她知道这温存不会终结,直到她自己不再能感受的那一天。这是怎样的幸福,别人如何能给。
然而那天晚上她久久未眠,终于还是重新打开那个盒子,拂去尘土,注视她的过去。那些东西犹然带着纯洁的光泽,散发遥远国土的阳光气味。其实那里的天空并没有这里清澈,大城市的喧嚣也曾让她烦心。此刻她对着她的第二次童年和唯一的爱情微笑,表情仿佛纵容。她没想到经年不见,这些东西仍然如此熟稔。那副眼镜好像昨天还在哪个人的鼻梁上,他那童稚而坚毅的轮廓隐隐浮现。宫野志保不敢伸手拿起任何一件东西。回忆的精灵无声飞舞,充满整个房间。她打开了潘多拉的魔匣。直到天明,无人从她额上取去那悲哀的梦。
在伤口被打开的地方,人能够淹留多久。纽约无言,而仿佛一夜间时光倒溯。她的记忆如同
冬日平整的原野,一切都已收割,剩余者也早已成灰。而偶然如同春犁,复又撕裂一切,将往日暴露于阳光下。宫野志保已经没有力量等待再一轮忧伤的生长和凋谢,她无力摆脱,却也不忍决绝。于是唯有离开,惟有用外在的告别,催动内在的告别。恰在此时她接到德国一所大学的聘请,于是立刻驰书应允,束装就道。她的朋友们感到突然和不舍,她并不解释,只微笑辞别,许诺重逢。此番离开她没有携带那只盒子。她特意在一个华灯璀璨的夜晚去了城里,最后观看一次百老汇的演出,离开时将那纸盒留在座位。回忆归还回忆。她并不在意别人会怎样处理这些东西。她只是想告别,以一种彻底而不冷酷的方式。然后再次向东飞越山海。再次与太阳的影子错身。
欧洲毕竟不同。在一片记忆已然满溢的国土,反而更能忘却过往。这里悲伤的故事早已挤破薄薄的云层,她的那些也不能再添什么分量。古老的小镇优雅安静。走到市镇边缘便是高大的橡树林,以及林间绿草如茵的空地。工作的节奏也舒缓,下午总有咖啡聚会,睿智与狡黠流淌,直到日影西斜。这里似乎总有沉思的气氛,便也适合疗伤。宫野志保感到很安全。她在一条古老的街上租了一间二楼的公寓,并不很大,然而舒适。她甚至养了一只三花猫。那只猫有多变的眼神,然而对她格外亲昵。她叫它Witcat。
在德国宫野志保爱上了咖啡。她以往只把它当成提神饮料,在这里却更享受浅啜的乐趣。没有事情的午后她便呆在家里,煮上咖啡,在窗前的沙发上阅读。窗外树木的影子在精装书上的纸页上移动,有时她的猫过来卧在身侧,她宠溺的抚摸那斑斓的皮毛。黄昏时分她不开灯。在温暖的咖啡香气中,望着窗外对面教堂的尖顶,逐渐褪去金色,归于幽暗。她甚至不再有失眠的毛病。夜色深沉时她便睡去,然后在鸟儿鸣叫的早晨醒来。
宫野志保在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国度,深沉地休息。不过也正是欧洲之土,最终给予她神示般的顿悟。她早已知道起点,总望向终局,常常不安。她并未清楚地彻察自己的命运和思念。欧洲是海洋一般的土地,温柔而暴烈,既许她恢复元神的休息,也带来撕裂逃避的劲击。当她终于明白的时候,其实往事已矣,都没有分别。然而只不过她欠自己一个透彻的隐喻,从此她只用携带象征上路,细节抛却,她终于能记住一切,又忘记一切。
那个复活节假期她只身赴瑞士旅行。沿Rhône河火车缓缓驶入瓦莱山谷,南瑞士有名的胜景。正是春日明媚,山峦阳光与葡萄园,终日相对也不餍足。黄昏时分她停在一个叫Raron的小村庄。其实也不知缘由,大概是那所壮阔的教堂吸引了她。她只知道这里景色有说不出的静穆与柔媚,氛围严肃而温婉,仿佛就是命定的沉思之地,神明安排下的去处。村民友好,旅社老板主动向她介绍本地。据说,那座教堂的墓园中,有一个著名诗人的坟墓,常有各色的旅行者来到此地,敬献玫瑰花。德国诗人,她不懂得。不过这样多人崇敬的所在,还是要一往。她没有多问那个叫做里尔克的诗人写过什么,她大概也永不会去读。引导她前去的其实只是景色和鲜花。
诗人的坟茔位于教堂一侧的阴影里。玫瑰花枝几乎覆盖了墓碑。几个凭吊者安然静立在春天和煦的山风里,高树投下阴影和木叶摩擦的声音。墓碑上镌着寥寥几行文字,宫野志保只能明白第一句,Rose, oh reiner Widerspruch——玫瑰,纯粹的矛盾。为什么呢?她并非那种能娴文艺的科学家,这样模糊的句子,不契合她的思维。她望向四周,那些收合、怒放或凋零的花朵,在风中微微颤动。身旁两个游人的低语传入耳鼓,似乎专为解答她的疑问。
玫瑰是爱与生命之象征。而里尔克因采摘一朵玫瑰,刺伤手指而感染,终竟不治。这花朵其实也血色浓郁,向死亡开放。
矛盾么?宫野志保俯身拾起花朵。玫瑰已经枯萎,外层的花瓣飘落。然而暗红色层叠不尽,似乎即使逐层剥离,也永不能穷尽花心的隐秘。
层层剥离也无法穷尽么?她的嘴角轻挑。
胸口仿佛重击。
工藤,那么你之于我,便是伤口的热血凝成的玫瑰。
她惊讶于自己竟然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原以为再不会想起。她丢弃了曾与他有关的一切,只为了忘却。他曾给予过她什么东西?他又有什么不曾给予?
他并非没有予她一个拥抱,以她完全配得的方式。然而正如他的许多情怀与梦想,尚未开始便已终结。
那是剿灭黑色组织的最后一役。他们都已变回原来的模样。幽暗的仓库中火星飞溅,然而双方都知道,那个金发男子的负隅顽抗,不过为了发泄怨恨。胜局已定,日后的岁月大概会缓慢悠长,一如从前。到了这一步,宫野志保便已漠不关心。甚至她盼望自己便这样死去,那些无边心事,终于成为死亡保守的秘密,从深渊中倒映他人的笑靥。
几声尖锐的子弹呼啸忽然在身边炸响。似乎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正再度瞄准,眼里是仇恨的绿光。她竟然并不感到恐惧。她看到那个男人扣下扳机,于是闭上眼睛。尖锐的声响再度迫近。她脑中浮现的是姐姐的面容,她希望最后的表情会是一个微笑。
然而那是一个重重的拥抱。她惶惑地睁眼,发现自己在工藤新一的怀里。他仍保持着猛冲过来的姿势,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在这般力量下她的脸颊撞击他的肩。她再次闭了闭眼。这个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暖,他的肩臂又如此坚强。若能许他一生,将是何等幸福。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周遭,也忘记问自己如何坠入这个怀抱。那几秒便像是度过了一生的时间。眉脊靠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她的手不禁搭上他的脖颈。
下一秒血腥散逸。他向她微笑,仿佛极慢的镜头回放,缓缓倒下。白衬衫的前胸殷红,子弹轻易撕裂他的心肺,却没能伤到她分毫。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沾满他为她而流的鲜血。枪声在远处呼啸,不过他们都听不见了。似乎那个黑衣男人立刻被愤怒的子弹击倒,他对她的攻击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个男人的最后一颗子弹,正沐浴在工藤新一滔滔涌出的热血里。
她跪在他身边察看伤势。不用是什么博士,也能看出眼前这清峻少年,已走近生命的终点。她握住他的手,他已不能说话。灰蓝色的垂死阴影覆上他的眼睑,他修长的手指颤抖,眼中一丝光芒划破灰暗,顽强闪动。她镇静地看定他的眼说,工藤,我不会逃避自己的命运。他最后的表情仿佛欣慰,仿佛失望,仿佛哀伤,仿佛歉疚。终于光芒熄灭,灵魂飞散。最后的时刻他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仿佛是痛苦重负下的呻吟,也可能,他只是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哀。
那时候宫野志保还可以自称是灰原哀。然而这个名字如同借来的面具,落幕之后被放在黑色的天鹅绒上,完璧送还。她松开他的手。热血冷却,少年的面容平静,远远不是死亡那般惨烈,然而分外壮美。宫野志保很惊奇自己没有哭泣。周遭安静下来,渐渐脚步声响起,她好像听到谁焦急的呼喊,还有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她忽然想起某一天,这个少年目光灼灼,说会保护他,他也说过,为了公众的利益,甘心面对死亡。他从未食言。宫野志保第一次觉得自己爱上的这个人是罕遇的英雄。他享有传说中英雄般的死亡:辉煌胜利到来前敌人的绝望一搏,取走生命,赐予荣誉。
他也答应过他青梅竹马的女孩,死也要回来。如今他的确可以回归,却也的确不会再醒来。
宫野志保目送他被抬走。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永远不能知道,他是否爱她。那唯一的拥抱中止了一切,所有未能说完,或者仅仅默默在心中存念的话,斩断在空气里。他在最后时刻真的呼唤了她的名字?他还想说什么?或者,还想对他青梅竹马的女孩说什么?他知道她爱他么?
然而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确该回去。而她无法衡量,自己与他那青梅竹马的女孩,哪个更幸运,或者哪个更不幸。是在无望无边的深爱尽头,收到对方以生命献上的祭品,还是在渴盼幸福的守候终了,迎接鲜血流尽的身体?那个人以这样激越的方式,彗星一样步过人间。在他人心中划出的空白,如同来不及合拢的天幕。她在他的葬礼那一天离开,留下其他人迎接他的归来。对她而言,哪怕是否定的结局也未及展开,便消逝在夜空里。除了告别,有什么可堪安慰。
于是便一路告别,越过山海,来到铺满玫瑰的山谷。
从回忆中醒来时已经繁星满天。瑞士的山区原能看到这样壮丽的星空,星汉灿烂如旋转的灯火,流光播撒,至于无极。教堂的尖顶直插紫宸,周遭充满春天泥土的气息与玫瑰微醺的香味。紧握的玫瑰花枝刺痛她的手指。她忽然明白,她的告别,便是凋零的玫瑰花瓣,如血如泣,然而难以终结。越是遗忘,越发现更深的印痕。回忆的玫瑰便是告别的玫瑰,盛开在她的伤痛之上。或许终有一日伤痛平复。或许那时她已苍老,不再需要知晓自己的命运。
教堂晚祷的钟声响起。在洪壮的天籁与螟虫的细语中,宫野志保离开诗人的坟墓。她仍旧没有哭泣,也不需要安慰。那样的爱如玫瑰一样怒放之后,惟平淡萧瑟之风,能缓缓吹送到隐秘的终结。
后记兼解题
这是献给瑶的生日贺文。然而一则太悲,二则零碎写出,才力本已不敷,如此更加不堪。颇觉得拿出来是献丑,也太不合祝寿的体统。只是心意。
隔着语言樊篱,我被汉译的里尔克吸引,然而决不敢说真正读过了这位诗人。终生为美、死亡、永恒和苦难歌唱,最终死于玫瑰,单是这生平,便足震慑。杜伊诺哀歌是伟大的作品,我便只能对题记中那一小段有所回应。而哀歌这个名字,我乐于借用。它有双重的含义。在西方的传统中,哀歌(英文elegy)就是悼念之歌,充满层叠的长句,音调苍凉。我想让这文章具有这层次,当然,失败得很。其次,出于巧合,它可以解作哀的回忆与告别之歌,爱与死之歌。或许这更加切合文题。
哀一直都知道工藤新一已死,而读者到最后才知道。我固执于这种并不巧妙的构思,只为了突出那不断推进的告别与发现。于是开头的语言是模糊的,所谓归来,就是葬礼。飞向彼岸,既指哀的离去,也指工藤的死亡。希望这点笨拙的小技巧不至引起误会。
以上。
最后感谢大家看完我的废话。再次祝瑶生日快乐。
(我要分蛋糕……*^*&%&%#%&*%)
再加一句,这文的情节设计,有似于瑶自己的Metaphor,我写完了才看见……两相比较,对自己的文字汗颜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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