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新兰] 流过就有痕迹

rottenapple

刚刚发现这里有篇超好的文~
我觉得楼主你的思想很有深度
情节也很能攫住人心~~~
我收起来了~~请楼主加油吧[一个坑~悲哀中~]

bquy5970

为楼住悲哀，竟然被催稿高手盯上了，默哀。。。
不过，身为读者，还是对此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可以尽快看到下文。。。YEAH。。。

世纪末的魔术师

楼主加油~~~~~~快写`~~~~~~~~~

norm

楼主的文笔很有深度啊

Kami-Kaze

与楼上的有同感

离开前再支持一下

jototal

这个周末也没有贴下文啊！

水晶鱼

加油

norm

嘻嘻，等文者的悲哀呀

琪琪

楼主加油！！！！！！
偶都等了半个世纪了！！！！

rottenapple

偷偷来顶下
某人都叫偶催文高手了
8过好像没什么用……

norm

拿出兰的耐心来等吧……

naclgeorge

怎么还么文啊

高楼暝色

在这沉沉的暗夜中，多少细心掩藏、不能碰触的记忆，一一浮上了心头。

        那本是一个最应该被记住的日子。然而奇怪的是，哀对它的印象却如隔了一层冬日清晨的薄雾般暧昧不清，姐姐的一颦一笑，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一切都还记得，却又一切都不确定。好像是个圣诞节罢。姐姐领着她布置房间，似乎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美丽的铃铛，和她们亲手包装的精致的小礼物。节日的气氛很足，姐姐美丽的脸一直在微笑着，真正是神采飞扬。她抱着哀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笑着问哀：“爸爸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小哀高兴吗？我们一起等，好不好？”其实对于幼年的哀来说，这并不见得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一年难得见上一面，家里也没有他们的照片，再这样下去哀怕自己会忘了他们的模样。但是最爱的姐姐是高兴的，所以哀也就觉得很满足。姐姐的怀抱好温暖，她靠着姐姐的肩头，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哀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姐姐却并没有在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赤着脚跳下床，完全是无意识地往还亮着灯的客厅走去。她看到姐姐还坐在沙发里，低着头，长长的发遮住了所有的表情。哀刚想叫她，突然发现姐姐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很年轻的男子，金色的长发，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神色冰冷。他也注意到了哀的出现，冷冷地扫视她一眼，然后从容地直起身来，说，告辞，很干脆地离开了。当他走过哀的身边，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哀的身上时，哀忍不住生出一种逃开的愿望，手脚都变得冰冷起来。那时哀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可怕。
        姐姐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哀一下子慌了。她看过姐姐流泪，但从未见姐姐如此伤心。可是她还太小了，还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她只能默默的陪着姐姐，一起落泪。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那个夜晚，就这样流逝过去了。
        似乎，姐姐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但哀或者听不清，或者听不懂。只有一句，哀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我已经失去了他们，难道还要失去你吗？

        第二天，另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哀的面前。他说他叫Rum，是来接哀去美国念书的。哀很是不知所措，可是姐姐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她蹲下身来紧紧抱住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小哀，姐姐也舍不得你走，可是姐姐真的很没用，没有办法更好地保护小哀。在美国只有你一个人，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姐姐担心，好吗？”哀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姐姐流着泪，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卷发。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坚强，要记得，姐姐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哀真的非常非常舍不得离开姐姐，可是她更不想看姐姐难过悲伤的样子，于是三步一回头，跟着Rum离开了日本。
        临别前，姐姐带着微笑的流泪的脸，在她的心里定格成永远的伤痛。
        下了飞机，哀被带到一幢灰色的别墅面前，Rum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按着门铃，三长两短，哀在心里默默数着。有人出来迎接，Rum便跟着他进了里屋，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房子——从外表到里屋的陈设布置都很一般，是毫不起眼的那一种。很快，Rum与一个中年男子回到客厅。Rum在低低地跟他说些什么，样子很是恭敬，隐约听到他叫那个人“教授”。
        教授？这个称呼的确很适合他的气质，哀暗自想着。那个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哀有些忆起了父亲模糊的影像。他注意到哀一直在看自己，走到她面前：“你是灰原哀？”
        “是的，教授。”不知怎的，虽是初次见面的人，哀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因为他像爸爸的缘故吗？
        “哦？你已经知道怎么称呼我了？”他淡淡一笑，“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哀褐色的卷发，和她的超乎年龄的漠然表情：“从今天起，你就叫Sherry吧。”
        Sherry。他的声音如同夏日的湖面，波澜不惊。
        后来哀一直想，如果生活可以平静如斯，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生活并不像哀想象的那么糟糕。哀和教授一样住在这幢别墅里，确切的说，是住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如果把别墅比成一座冰山，想必也是非常恰当的：深藏于地底的部分，大大超过了人们所看到的情景。地下室有好几层，被划分为生活区、学习区和实验区，每一层都有很多个房间，而每一扇房门都是关得紧紧的。房子很安静，走在狭长的通道上，只有自己的脚步一声一声仿佛踏在心上，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但是，此外他们的生活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要完成了规定的学习任务，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可以出门逛街，或者去花园里玩笑，教授都不会干预。问题在于，没有人愿意这样做。与哀一同在教授的指导下学习的还有7个人，他们肤色语言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非同一般的冷漠与孤僻了。除有时上课大家会聚在一起外，其他的时候，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人独处，如非必要，他们连彼此的名字也不愿叫上一句。总算哀的天性也是相当淡薄，在日本的时候就不愿与姐姐以外的人相处，所以这样的环境，反而让她觉得比较自在。
        在所有人之中，哀的年纪是最小的，但她在学习上的天分却是最令人期待的。哀对于她所学习的东西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奇异的热情，除了与姐姐保持着尽可能紧密的联系外，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与研究之中。时光飞逝有若白驹过隙，哀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地成长，她的每一个进步都令教授讶异不已。有一次，教授看着哀刚刚配好的一剂溶液，意味深长地说道：“真不愧是他们的女儿。”
        你认识他们？
        这句话哀几乎脱口而出。但最终她还是没问。因为那实在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一个月前，哀因为实验的缘故，需要查一些资料。很偶然的，她在图书室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报纸中，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飞机失事  著名化学家宫野牧夫妇不幸罹难。配发的图片是飞机的残骸在海面上漂荡的场面。
        宫野牧，这是爸爸对外的名字。
        哀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部都丧失了，她跌坐在图书室冰冷的地上，发黄的旧报纸，撒落一地的悲痛。
        报纸的日期是5年前的12月25日，正是圣诞节。那时候，她正好6岁。

        晚上她给姐姐打电话。听着姐姐熟悉的声音，哀哽咽难言。自从那个爸爸妈妈没有回来的圣诞节起，姐姐就再也没有向她提起过有关他们的事。聪明的哀早就隐隐地猜到，父母可能是出了意外。但，既然姐姐不说，哀也就不问。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她一直想，我只要有姐姐就好了，我只要姐姐高兴就足够了，其他的人怎么样，无所谓。然而，在她刻意想要抹去的猜想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哀的内心就像被尖锐的利器撕裂开一般的疼痛。
        “小哀别哭，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小哀？说说话呀，小哀！”姐姐的声音如此焦灼不安。
        哀只是痛哭。泪水无论如何也不能停止。
        原来，并不是不爱，不是不在乎。
        是爱得太深了，所以变得懦弱，不肯去想，不敢去面对。于是躲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的悲伤都留给姐姐一个人去承担，寂寞的时候，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想到向姐姐求助，听着她悦耳的声音就会慢慢平复。长久以来，美丽而又温柔的姐姐，一直都是这样包容着自私任性的自己。她的痛苦，要向谁诉说？
        那一夜，她和姐姐聊了很久很久。当她终于能够止住眼泪的时候，姐姐告诉她：“记住，小哀，以后不要再这样哭泣。我们不是那种可以自由自在流泪的人。要学会压抑自己的感情，这样才能够在如此黑暗的地方生存下去。”
        我知道的，姐姐。我会坚强起来的。
        不管是怎样的黑暗，我都要穿过它活下去，因为你说过，你一定会接我回去的，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rottenapple

多谢了~~~
暝色入高楼....
呵呵....

norm

有文了有文了！
仔细拜读中……

水冰

继续继续

高楼暝色

再后来的几年，哀的学习进入了活体实验阶段。再怎么自认为心硬如铁、冷如冰，看到活泼可爱的小白鼠、小狗，她还是不忍将它们摆在实验室冰冷的解剖台上，用精密的仪器造就一个鲜血淋淋的道场。
        教授却只是淡淡地说，为了人类，这是必要的牺牲。
        是这样吗？哀不相信。可是，她毫无办法。慢慢你就会习惯了，教授如是说。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无菌手套保护下的手，渐渐地沾满了血。她的确是习惯了。可是自始至终，她不曾相信教授的话。
        如果为了一种生物的利益，就要牺牲其它的生物，那么总有一天，会为了一些人的利益，而牺牲另一些人吧？那也会是正当的吗？
        更重要的是，谁会是那些被损害的、被牺牲的？
        这个问题，不久后就得到了回答。
        一天，哀和另一个同伴被教授叫到地下室最低的一层。教授悠闲地坐在宽大的转椅里，神态自若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那个人的手脚都被紧紧地缚住，瘦得几乎不成人形，蜡黄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偶尔转动的灰暗的眼珠在告诉别人，他还活着。
        他是谁？       
        曾经是组织培养的一个杀手，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送给你们做实验吧。
        可是他还活着，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教授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没有意识，实验就毫无意义了。
        可是，可是……
        教授将手里的胶囊抛给哀，说，结束他的痛苦吧，Sherry。
        哀站在手术台前，看着教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台上的人有了微妙的表情。他的眼睛稍稍的有了光泽，用一种奇特的专注凝视着哀。那与被解剖前的小动物一般无二的乞怜的目光，让哀的心狠狠地被什么刺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受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想要活下去么？
        同伴拿起一支细长的注射管，动作娴熟地将管内的液体注入那个人的身体。
        皮下注射15毫克，完毕。可刺激被注射体的神经中枢，使其瞬间兴奋，各身体器官的机能迅速提升。当然，除了大脑。
        同伴平淡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回荡，如此空洞。他满意的欣赏着那个人的变化——原本死气沉沉的他，在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身体凭空添了无数的力气般拼命地挣扎。他的脸在不停地抽搐着，发出“嗬、嗬”地喘气声，血红色的眼睛、疯狂而迷乱的目光像是要将人吸进去，让哀想起了即将被猎人捕杀的野兽。
        快给他喂药。同伴在催促着她。他马上就要心脏衰竭了。
        哀犹豫不决地走近那个人。前后不到一分钟，他又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迅速的衰竭。他很快变得比注射药物之前更加令人不忍卒睹，皮肤在发黑、起皱，眼睛内的血丝消散了，灰白色的眼球如同死鱼一般凸起着。那双眼睛，曾经用世界上最最纯粹的目光注视过着她，执著的、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同伴不耐烦起来，一把从哀的手中夺过胶囊，硬塞进他的口中，再灌入一大杯清水。他一动也不动。水慢慢溢过他僵直的脸，留下清冷的痕迹，湿透了。
        死得这么快。同伴不满地皱着眉。胶囊的效用，完全还没有显现出来嘛。看来下次不能再找这么虚弱的人了。他打开实验日志，开始记述实验过程。
        哀伸手想要阖上那人的眼睛，却只是徒劳而已。同伴抬起头来说，没用的，他的肌肉细胞已经坏死了。哀的表情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一般茫然，难得的让同伴感觉到一丝不忍。
        第一次谁都会觉得不适应，以后慢慢地就会习惯了。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这里自会有人来收拾的。
        他合上日志，走出了手术室。身后，哀默默静立，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

        他说得没错。后来，哀慢慢地也就习惯了。看着一张张不同的脸从活动的变为静止的时候，哀不会再觉得两者有什么不同。
        她已经麻木了。
        只是，每次深夜哀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枕巾是湿的。

        对不起，我也只是想要生存下去而已。我所能够想到的在黑暗中生存的唯一办法，就是融入到这黑暗之中去。

        17岁那年，教授告诉她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Sherry。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吧。
        哀静静地听他说完，突然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教授？
        当然。他的笑容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优雅恬淡。别人都叫我，Dionysus。
        哀怔住了。狄奥尼索斯，那是希腊神话中，酒神的名字，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一点都不像教授呢，她心想。
        他似乎看出哀的想法，微微的笑着，说，我喜欢他的年轻和为所欲为。

高楼暝色

我的生物和化学都是超烂的,所以没办法给药物想个名字,更无法指出它可能的成分~~~~~~当然药效也是想当然地胡乱编造的:)
所以这一段里应该有很多的bug,多多包涵啦~~~~~~~
本来这一章没想要写这么多的,结果是越拖越长,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哀的回忆给终结掉了

norm

楼主真是精益求精啊
支持好文

Kami-Kaze

站在高楼上大喊：高楼~~~~~~~~~（我们的实验室就在高楼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