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在自己的床上。睁眼便看见有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史密斯太太坐在床边,一脸着急地望着我,见我醒了,才舒了口气在胸前习惯性地划了一个十字,社区医生收拾着器械,看我灌下一杯葡萄糖后才笑着说“Miss. Miyano,I hope you will be better soon..”然后携着白色的影子匆匆离去。
浅浅的问候后迎上的是史密斯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睛,褐色的瞳仁如水一般清澈,双手优雅的置于膝前,任何人被这种温和的目光注目都不会心安理得,我佯装镇定的笑笑,不动声色。
“shiho,你哭了。”我惊异她说得波澜不惊。
我未置一词。
“我发现你昏倒在厨房里的时候,”她顿了顿。“你喊“Kudon”,不知道发音对不对?听起来是个日本人。”她垂下眼帘。“shiho在日本还有什么亲人朋友吗?”
“以前有一个同住的博士。”我平静的说,“抱歉,史密斯太太,关于其他的我不想说。”我断然回绝了史密斯太太温和的“审问”。
“是我不该问的,真是失礼了。志保,把身体养好,我们就可以去the Lake District,或Yorkshire休假上一个月。孩子,你太瘦弱了……”她握起我的手,就像母亲对一个孩子说的一样。
“好,”我淡淡一笑“I’d love to.”
听见史密斯太太温柔的掩上木门,才转过头望向窗外的景色,教堂的钟声适时响起,随着风荡漾在四周,用手去触摸脸颊,才发现两条不自然风干的痕迹一直延绵到鬓发,手指颤抖了一下,兀然间又有新的痕迹冲刷下来,掩盖着原来的忧伤。
果然是,逃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