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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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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i](悲伤之都の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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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1-2 12:52: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爱[ i ]      BY 乌子虚&夜深的安静
———————————————————————————————————
PART(1)

     至今我还记得,几个月前从东京回到北海道时的情景。

     那天,我背着单薄的行囊沿着农场旁边的枣泥路慢慢前行。我想,我终于
回来了。我闻到了咸淡的海潮味和那些陌生的、熟悉的笑语,感到呼吸急促,稍
稍倾斜的角度也会让我微喘。

    我和母亲的旧居在一个叫做日光的小镇上。母亲和我在那里度过了十余载的
光阴,清淡而又充实的生活。那里有我的童年和国中生活的回忆,包括那些幸福
的片段和善良的人们。可是后来我离开了,到了东京。

    三年后的今天,我突然地回来了,不过我却没能带回我的母亲。她留在了东
京,长眠在她心爱的男人身旁。我一直这样认为,母亲的幸福已经找到了归宿。
就在东京,就在我所谓的父亲身旁,但我的却不是,所以我离开了。

    我在距日光镇大概一公里的梦桥下了车,我执意用自己的双脚完成后面的行

程。

    路上,原本寂寞伫立的回忆的影子开始喧闹。他们叫嚣着穿过我的身体,像
那些喑哑的风掀起心底的繁芜,消失在明亮、干净的阳光里。第一次,我觉得自
己是那么的难过。我循着以前的自己的足迹,小心翼翼地前行,手里攥着一些转
瞬即逝的温暖,就像年幼时紧握着母亲的手,在某个晴朗的天气感受母亲最温柔
的笑容。或许只有这样,我才会忘记自己的悲伤与孤独。

    当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被夕阳拖长的影子回到日光镇时,迎接我的,是那棵
挂满了夕阳的落英的银木犀,还有,郁。

    郁站在开满乳白色小花的银木犀前面,在太阳坠到地平线的一刹那给了我一
个绝美的微笑。
   

    她说,你回来啦?

   
    她的口气没有任何惊讶的痕迹,仿佛她就是为了等待某人归来而一直站在那里,那个人或许是我,或许不是。

    而我就像是有一天出去旅行,现在累了,回来了一样。倒是我,对于这个三
年未见的幼年玩伴十分想念,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杵在原地。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径直走上前来拎过我的行李,对我说,先到我家来吧,你那边以后再说。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这里和三年前并没有两样,宽檐窄顶的房
子,善良温和的人们,只是房壁上的白漆有些脱落,和着水泥的颜色,变成了很
温暖的浅灰。

     一会儿,郁停了下来,我也知道,是家到了。屋子是同样的尖顶宽檐,三
面回廊,被木脚架矮矮地支在半空。

     郁脱掉木屐,踏着门口斜搭到地面的木阶吱吱地走进屋里。我跟在她后面,屋里的陈设还是我所熟悉的那样。迂回的走廊,光照不足的房间,花草和中
国的瓷器依旧是最普通的摆设。这些倒是让我想起了郁的父亲,他虽然寡言少
语,待人却诚恳热情,母亲和我经常受到他的照顾。我还记得郁的父亲喜欢在下
雨的时候坐在回廊旁的小阳台上上抱一本厚厚的书,泡一壶红茶,慢慢地读,细
细地品。郁多少受到她父亲的影响,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在安静的时候喜欢拿漆
黑的眼睛看人,不爱说话。


      我踱到二楼的房间。风低低地掠过屋檐下支脚下面的浅黑的影子,光脚踩上沁凉的阶梯,发出闷闷的声响我站在房间门口,郁递给我毛巾和换洗的衣物。

     
      去洗个澡吧,我来泡茶。她笑着对我说道。

   
   
      看着她从容地转身,我也悄悄地背过是身去,然后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等我出来时,雨,已经打湿了回廊外面的空地。那些偏离了航道的雨轻轻拍打着一旁的落地窗。屋檐下的灯光和玻璃上的水痕映成一片浓艳模糊的金黄。

      我站着,看着。然而夜色却比金黄还要深黯些,像是琥珀。一些搁浅在心底的雾霭,在此刻就如清澈、纯净的氤氲一般盈盈坠落,滑进戚戚的暮色里。流淌在周围的是风声、雨声,还有红茶涩涩的香味。

      郁端来了红茶。我却注意到了那只光洁的茶杯。杯身圆润而光滑,镂花的杯把,浑身上下的乳白色有着陶瓷的色泽。

      我端起杯子细细地抿了一口,味道有些怪。当我微微蹙起眉,望向站在身后的郁时,她却笑了。
     
      
       她说,白兰地的味道不错吧?

     
       我为郁的话感到吃惊,因为她知道我从来不在红茶里加任何刺激性的调料的——那是些大人的做法。

       她见我满脸的惊讶又笑着说,喝点酒没关系的,你都快18岁了……在说,这种白兰地酒性温和,虽然味道浓烈了些,但这正好可以去掉茶中的苦味。她看我还是迟疑地端着杯子,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她说,放心,我只放了一勺而已。

       我慢慢放下杯子,问她,叔叔呢?

     
       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很平淡的语气对我说,父亲去了横滨,听说那个女人在那里。

     
       我应了一声便什么也没有问了,郁口中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她的母
亲,只是郁对她多年前抛夫弃子一直耿耿于怀,所以郁很少在我面前提起有关她
母亲的事情,而今天却是我无意间问起的,也就只好作罢了。这个时候,我看见
郁正望向慢慢沉下来的天空,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外面的景色快要看不见了,
但沥沥的雨声还是很醒耳。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没等郁回答我就径自说起来。我说,那天我们落单后相遇在银木犀 下……我说我叫新堂圣子,请多多指教,你说你是郁。我说我没有父亲,然后你…………


       我没有母亲。郁突然这么说,然后转过身来很安静地看着我。

     
       现在我们仍然没有改变。只是……现在我连母亲也失去了。我又重新端起杯子,白兰地的味道在诱惑我,酒精在麻痹我的大脑,不过感觉却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糟。


       圣子,对不起……郁垂下眼睛,语气温柔。


       管他呢,只要现在快乐就好。我说。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郁举起茶杯跟我的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很久以前,我和郁就喜欢那种声音,短暂的接触,碰撞的喜悦与疼痛,都可以变得默契。

     
       本来刚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不安。三年的时候足以使那些曾经信誓旦旦不会改变的东西改变,例如情感,例如时间,我也以为或许那些不停改变着的改变,才是唯一不变的东西。但是,回来以后遇见了郁,我觉得某些东西还以其惊人的毅力维持着原状。

(未完)

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 12:56: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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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 12:57: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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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郁从床上拖了起来。

    今天一起去学校吧。郁这么说着,全然不顾我的抱怨。我嘀咕着应了一声,
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洗漱吃饭,然后又被郁拖出了门。

    路上,我们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觉得沉默。到了学校门口,郁对我说,圣子,学校还是老样子,午休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说完她就径自走开了。

    我虽然对郁的冷落很奇怪,但学校的确如她所是说,一点没变。高高的墙,
红色的琉璃瓦,庭中的古柏摇晃下晶莹的阳光碎片,在迂回的走廊尽头印成班
驳、稀疏的光影。

    办完必要的入学手续后,几乎都快中午了。拖着缓慢的步子,穿过走廊,最
后站在红墙前面,想起以前因为跷课而被罚的情景。那个时候我就是站在红墙的
对面,叹着气听教导老师居高临下的训斥,穿过老师的肩膀,可以看见那些红色
与绿色相互掩映的光景。阳光微醺,古柏的苍翠越过红墙…………


    在想什么呢?郁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前的景色又变得具体。


    看着墙壁发呆。我笑着说,却觉得笑得很难看。郁与我并肩站着,闭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样。


    以前……也许你不知道,每次你站在红墙前面我都忍不住看着你。不知道


为什么…总是感觉得到你的目光…可以穿过墙壁到达另外一边……另外一个世
界。郁始终以那种寂寞而哀伤的表情叙述着,我安静地听着。


    我可以感同身受……但是,这次你回来后,却什么都没有了。快乐、悲
伤……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郁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表情开始由惊讶转为平静。

   
     第一次,她希望我告诉她什么。

   
     我们…跷课吧。我说。

   
     我们爬上平台的时候,下午课前第一次预备铃刚刚响过,学校里很安静。我挑了个最高、最舒服的位置躺下,就像三年前那样躺下,阳光带着沁人心脾的温度渗透每一个角落,风中有淡淡的银木犀的香味。

     原本,我以为郁会一直站着或是靠着墙听我讲话,没有想到,她竟然毫不介意地扔掉书包,躺在我的旁边。我们挨得很近,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知道吗?我说,东京……我再也不想去了。郁没有作声,很安静地握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看着云在天空聚拢又散开,留下一些透明的伤痕,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说,母亲一直无法忘记那个男人。三年前,她带着我回到东京,就是为了看他一眼。母亲知道他很快地再婚了,但是母亲还是想再见见他。

     我尽量平静地叙述着,眼睛一直直视天空。破碎的蓝充盈眼眶的一刹那,时光、记忆便流淌出来。我平静地流完一些眼泪,尽管我已经难过得快要崩溃了。

     你恨他吗?郁这么问我。我只是歪头看了看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将左手抬起,支在半空中,看起来偌大的太阳被我的手掌遮住,可是,光仍能穿过手掌射到我的脸上。我握起手掌,阳光就从边缘渗过来。我朝郁挥了挥拳头,看见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对我说,太阳在你手中。

   
      我…一直很恨他。很久,我才开口,毕竟我从太阳和郁那里获得了一点勇

气。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原来我以为只要守着母亲温柔的笑容就可以让她幸福……直到发觉母亲眼中寂寞而幽怨的神情后,我才明白……无论我多么地努力,让母亲快乐,那都不是真的。每每想到这里,我都非常难过。

      郁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阳光依旧带着某种热度洒在我的身上,我又多了一点说下去的勇气。

   
      于是…我开始恨他,我说,当我得知要搬去东京是为了见我那所谓的[父亲]时,我没有反对。因为我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脸,我发誓要一辈子记住的脸。我决定用一是生去恨他。后来……我终于见到他了,可是,我却开始后悔了,我看见了在地位、权势、荣誉光环笼罩下的孤独的身影——他比我想象中衰老,面容疲惫。那一刻,我不停地问自己,这就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吗?我……不敢让母亲知道,我怕她难过,因为她宁愿埋没幸福来成全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幸福,一点……也不幸福。

      说完这些,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就像簌簌的枯叶在风中那般孤立无援。郁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暖的,宽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可以如此平静地述说着这些我极力回避的事实,但现在我的确是在说着,而且郁也在听着。

  
      我说,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的眼中竟与我的母亲一样,有着寂寞而悲伤的神情。他用灼热的目光看我,喊着我母亲的名字:兰………于是我明白,是我错了,他们一直相爱。可是,那又怎么?一切不会改变,他们只会在光与影的重叠下不断错过,幸福,将是遥远的彼岸。

      我站起来,因为眼泪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流。走到平台边缘的护拦前面,一仰头,风吹过来,封干我的泪痕。


      我有足够的理由来恨他,但…那都是因为我的母亲,我说,当时我想,既然母亲那么爱他,[恨]就由我来承担吧……想想很幼稚呢,所以也就不恨了。现在母亲已经离开我了,我应该不会再难过了吧。

      郁在不知不觉间走上前来,她站在我旁边,我们极目远眺。阳光下宁静的小镇,我看见了错落在广袤的天空下的一幢幢白木房子,我闻到了银木犀的香味,

      还有…………

   
      你也听到了?郁拍拍我的肩,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到了。


  ——是歌声。



      跟夏天才告别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   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   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   无常的感觉


      ……  ……


      留声机。黑胶唱片。一瞬间,我是这么认为。那个声音这么唱着,却让我想起浩一。几个月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可以忘记这个名字,我也以为过了那么久我一定会忘掉。

   
      你怎么了?从刚刚就一直不说话。郁关心地向我寻问。可是,关于浩一,我并不想告诉她什么,我不想让她太担心了。

   
      想起一个人……我慢慢吐出这么几个字,尽量放低语气,心里想着她千万不要再追问了。事实上,郁也的确没有追问了,她只是转过身,然后告诉我,该回家了。
  
      我们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下去,我跟在郁的后面,听到了刺耳的铃声响起。我们走出教学楼时,已经放学了。夹杂在人群里,我们并排走着。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距离不长,却有很多人上前来招呼我。他们大都是从小学去就认识了的朋
友。他们把我拦住,然后问我,你好吗?还记得我吗?我一一地回答他们,谢
谢,我很好。我还记得你……听到这里他们都会咧开嘴笑,用手拍拍我的肩膀,
十分客气地邀请我去家里做客。当我很委婉地推辞后,他们会一脸的遗憾,与我
道别时还热情地请我下次一定要光临。我微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的身影再次混入
人群。

  
       回家的路上,郁突然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该变的都变了。

   
       那我呢?郁眯起眼睛望着我,我停下脚步,看见对面街道上的红绿灯不停闪烁,一片淡淡的云斜划过西天,懒懒散散地在尾部扯出几道丝丝缕缕的白线将仓蓝的天空割开。

   
       我被郁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拨乱了他的头发。郁淘气地嘟起嘴巴,却一脸的心甘情愿。我知道,她在等我回答。

      
       我收回手,看着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说,头发长了。

   
       我也变了吗?郁问地有些无措。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只是头发长了。我重复了一次,看见她摸着自己的头发笑的很开心。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她,人的变化并不仅仅在外貌,也许更深刻,也许更肤浅。

     
       很久很久,我才收回刚才凌乱的思绪,抬起头来却看见郁在不远处向我挥手。原来我独自发呆了许久,郁走了那么远我还浑然未觉。


       你还是老样子啊,郁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总是无故地消失……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你喜欢一个人发呆。

   
       我哼了一声,装作不去理睬郁的挖苦,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因为郁对我说[你还是老样子]。

   
       明天有补习,你要参加吗?郁问我。

   
       补习?什么…补习?我一脸茫然地看着郁,而她则是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回敬我。我歪着头想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

   
       郁敲敲我的脑袋,说,高三了,为了升学,当然得补习啊。

   
       我“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郁追上来说,我就知道,问你等于白问。你宁愿躲在屋顶晒太阳。

   
       我跟学校的八字不合,浪费时间去补习不如睡觉…… 我说。

   
       郁白了我一眼,说,是啊,如果你不翘课、打架、破坏公务……学校可能还会推荐你到东京去呢。

       说着说着,郁突然没了声音。她停下来,我转过身去,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东京没有北海道好呢。我笑着说

   
       嗯。郁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我们穿过两旁种着丁香的柏油路和广阔的牧场回到了日光镇。经过银木犀前的那幢白木屋子时,郁指着那个躺在藤椅上不知是小憩还是睡觉的女人对我说,她是银木犀的新主人。

       我望过去,女人躺在藤椅上,长而黑的头发遮住面颊,身材修长而丰满。穿着淡紫色的长袍,搭拉着手,旁边的木桌上,装有白兰地的酒瓶空了一大半。

        她好像喝醉了。我说。

   
        郁将目光移到了身后的木犀树上,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乳白色的小花。夏末,应该正是繁茂的时候,而它们却已经开始泛黄,凋落。

  
        郁说,她两个月前搬来就一直这样……银木犀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花瓣从她手里跌落,跌进天边泛黄的暮色里。

  
        晚饭过后,郁对我说,新堂爷爷把钥匙给我了,你要回家看看吗?

   
        嗯。我站起身来朝外走,郁叫住了我。

   
        她说,钥匙拿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我从郁手里接过钥匙,转身离开。外面,潮润的空气与银木犀的香味缠绕在一起,慢慢纠结。我被银木犀的香味呛得无法正常呼吸。它们从未如此浓烈。

        我踏上第一级木阶,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感觉是凉凉的。一片木犀的花瓣落到了木阶上,落在我脚边,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生命在最灿烂时凋零。我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看见那些花瓣一片一片继续坠落到木阶上。我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门发“咔咔”的声音,然后就打开了。

   
        我回来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轻轻地说。

     
        屋子里的家具还蒙着白布,一切还是我和母亲离开之前的模样。路灯的光从不太明亮的窗户射进来,印在白布上面。我走过去扯掉那些白布,就像是掀开心底那些曾经繁华而现在荒芜的光影。它们随着一些尘埃慢慢落定,最后寂静地躺在地上,覆盖着不小心跌落的时光的碎片。

        我站在中央,看见母亲微笑着向我走来,然后又渐渐走开。望着母亲的背影在远去,我忽然奔跑起来,但是我与母亲之间却被喑哑的风不断地拉长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我停下来,背对着窗外的光线,无助地看着身后被拉长的影子,黯然神伤的时候感觉到上空有某些混沌暧昧的气息游弋,他们倏地走过去,又走回来,然后开始缓慢降落。我错愕地抱着这些不断勒紧的温暖,听到一些希望断裂的声音。那些弥漫着木犀香味的春天便不再遇见,我满面泪流地握着时光的尾巴,看着它们在我手中变成碎片,回忆的清香渗进皮肤的纹理,随着殷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一层一层的白布上面。我走到门口,闻到了银木犀的味道。它们就快凋谢了,而现在的香味竟变得妩媚而撩人。我打开门,乳白色的花瓣密密铺满了木阶。它们仿佛变成我伸手可及的回忆。

        
         再见。我说。

   
         走出门外,我又听到了从银木犀方向传过来的歌声。



         跟夏天说再见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   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   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   无常的感觉



         Oh ~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我们如此遥远……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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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 12:57: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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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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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 23: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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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们也没有啦,西瓜1点不到就下了,鱼和我呆到四点因为我的文的事情,桃子在老家没法来,
so这个年还是很无聊啊!生日也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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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3 00: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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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看~
全都删水了,呵呵~

安静,先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
今天马到成功!!!!!!!!
(文也是,死性不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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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术师

发表于 2004-1-23 06:46: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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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竹们好勤快啊……
春节还抽出时间来删水呢o_O
呵呵~~祝大家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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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3 10: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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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恩 好不错的文 恩  加油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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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3 10: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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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愉快……
8错的文文……
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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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3 10: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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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续文!!!要文(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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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3 18:42: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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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下下,我还没是收到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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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2:26: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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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厥倒……为什么……那里面可全是我的心血阿~~~~~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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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2:33: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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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我不管了,我先写下去了……表怪我……为了保命,小命要紧阿……XD……
马上就有文拉……啦啦啦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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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1-25 13:36: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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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文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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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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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夏去秋来,四季的变化在持续着。我们看得见,闻得到,听得见,也触摸得到。感受着这一些,我还能确信我的确还活着。肉体的行动却是精神的残废。每个灵魂都是寂寞的,我不得不这样思索。这让我到悲哀,可我无能为力。我,太渺小了。我连身边的事都做不好,连妈妈的心声都无法正确快速理解,我真的很失败。每当想到这些,我都觉得是多么的可笑。以前,我在恨父亲,全心全意地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刻骨铭心。可是现在,我没法恨他了,经历了那么多后,

     我发现他不是我该怨恨的人。难道恨母亲么?我承认当我还是个幼稚且不懂事的小孩儿时,我的确有些憎恨母亲。但是这种恨已经消失了,它随着母亲的消逝而消失了。荡然无存,不留一丝痕迹。那样,最终的“恨”还是我自己。我并不害怕承受这份感情,也不畏惧它所带来的痛苦,可是,它的附赠品却让我不知所措。我终究还是茫然了。我不像以前一样自由了。
   
     我,深深的体会到,失去了自我。像没有了心一样,对任何事物都不具有好奇心,如品尝空气的味道一般,我察觉不出任何让我的心有起伏的事物来。

     我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北海道的风渐渐地变了。没有了夏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强劲。它吹动着天边的云梢,戏弄一般的撕裂它们,碎了,消失了,
它,变阴沉了。

     有时脸颊吹着这样的风会感到生疼生疼的,不似抚摸,也不似刀割,对我来说可算是不痛不痒。风变了,变得强悍了,但这不是它最强壮的姿态,真正寒冬的风是绝对冷酷无情的。

     我还是时不时地逃课,只是在郁的劝说下,次数减少罢了。郁,她还是老样子,嘴上说她恨她母亲,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很想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去横滨上大学,去见见她的母亲。口是心非,那特征便是人。

     我也是。


     [圣子,这里的平静好吗?] 一天,郁在银木犀树下望着纯净的天空问我。
她纤细的手指玩弄着长发,把发梢卷成圈然后再让他们消失。看似心不在焉,但
她眼中深深的焦虑逃不过我的视线。她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断定。

     [很好啊,北海道是疗养院。] 我用脚把地上的枯叶都合拢成一堆,低头端
详着它们。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她怔了怔后用极为讽刺的语气对我说,[圣子,你的观察力还是那么敏锐。
我越发佩服你有那样的父亲了!]


      我浑身打着颤。郁,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也从不会故意刺痛我的伤口,看来事情有些严重。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用发抖的声音问,[郁,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出什么事了?郁!!] 液体在眼眶盘旋。

      她垂下了眼睛,很痛苦迷茫的眼神。郁不语。她叹了一口气,用朦胧的眼神盯着我,霎时,泪水黯然落下。我的,还有她的。我轻轻地将她拢向自己的肩
头。她哭的放肆了,这样只有好。让苦涩的泪水流进心坎,还不如要风把它们带
走。它晶莹的泪湿透了我的外衣。此时的郁像个小孩子,像个玩具被抢走的小
孩子,一脸委屈。我用手抚着她顺滑的长发,变了,她的发丝变粗,变得更顺
了。

      渐渐地,她恢复了平静,呼吸也变得均匀了,只是声音还有些嘶哑、微弱。
   
     [圣子,对不起。] 郁用手抚了抚微微发红的脸颊,那红晕像天边的彩霞,
那么醉人,那么羞涩。
     
     [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你认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我歪着头向她抱以微笑:[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之间,是不需要无谓的寒暄的,那样便不是真正的知己了。] 我拍拍她的双肩,她很不自然地咧了咧嘴,径直向树的另一面走去。我俩都背靠着木犀树那老化、不平整的树干,眼中的天空不尽相同。
   
     [我父亲,他昨天来过电话了,趁你在洗澡的时候,] 郁幽幽的声音传来,宛如天空那头传来一般。
   
     [他在横滨,找到那个女人了。那女人和他在一起,没有再婚,只是拼命地工作。她和我说话了。] 她顿了顿。

     [她说她想见见我,并且考虑重新和父亲在一起,当然我们必须生活在横
滨。]

     我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郁也停止了讲话。我们互相沉默着。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郁离我好远,我们之间不再那样没有距离了,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个心胸开朗的人,会不会因为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开这里么?] 飘出一句话,我不确定它是从我的嘴里
说出来的。

     她默不作声了很久,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还回来么?] 我有些期待地问道,明明知道那会是个很愚蠢的问题。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忽然笑出了声。

   
     [是么……] 我感到惆怅,惆怅得不行。

   
     [因为,我舍不得你呀,圣子。] 郁带着调皮的声音说道。

  
      我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出发?]

     [我自己也不清楚。]

   
     [能不能……等到这里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再走,可以吗?] 我恳求道。


     [可以啊。] 她轻轻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耳畔边的风“呼呼”地吹过,泛起银木犀干枯的树叶一阵摇曳,纷飞的枯叶撒落一身,可是我们谁都没有伸手掸去它们。没有残留的香气,只有焦黄的叶子带着乳白色残花的花精,坠落,坠落,埋入土中,化作一捧土地,等着来年的眺望。

      [银木犀全枯萎了呢。] 树那边的郁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手的温度还是那样,暖暖的。我想起郁以前对我说过,说我的手无论是在夏天还是冬天都是冰凉的,像个冷血动物。

      [它的生命快完结了。] 我仰望着它。枝杈中的天空被割得七零八落,阴霾的云层藏起了太阳。秋风瑟瑟,我能感到郁一阵颤抖。
   
      [我真的很可笑啊!] 她仰天长笑道:[嘴上说恨那女人,恨她恨得不行,可是你看现在。她一声招呼就能把我从北海道叫去横滨。我和父亲一样,一样
傻。]

      [谁都逃不过自己的心,面对现实吧,早一点晚一点,都必须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 这句话能够教育郁,同样也能教育我自己。我也觉得很可笑。
   
       [很难得啊,圣子,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报复我刚才的无礼吗?]
   
      
       [因为我和你一样,别忘了,郁,我们是一样的。]
   
   
       郁咯咯地又笑了:[很不让人放心的小孩啊,真不知道我走了后你怎么办。]
   
       她从树那边走来眼睛闪着光芒,显得神采奕奕,记忆中她从没有那么兴奋过。于是,她那张欣喜的面容便刻在我的心底了。
   
      
       来指望这盏灯火/向倾斜的心灵指明回家的路/此刻用最完美的魔法/八积雪也融化/纵使失去了希望之翼/仍然留有探寻的双手/杂音化作寂静的瞬间/若有一刀两断就可轻松解决的话语/那就请你勇敢地说出/需要抛下的那就抛下/如果坚强会带来痛苦/那就别去惋惜这个扭曲的世界/悲伤不可能点燃灯火/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明白现在快乐就好……


      无论什么,只要等到要消逝时才懂得倍加珍惜。似水的光阴飞一般地从手指间逃走,连它的尾巴都抓不住,唯有把它的倩影藏于心中,留作最完美的记忆。

      以前一直企盼的雪,今年在无形中变成了离别的象征。幼稚的我还是在心中祷告不要看见他们,明明知道结果可还是像个傻瓜一样,尽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大地之母还是将她的雪精灵承接了。北海道的雪总是最早下的,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太过刺眼,纯净得太过触目惊心。树和房子,马路和牧场全都笼罩在这一白色的毛毯中了。像毛茸茸的大衣,盖在一切的躯体上。

      郁最终还是离去了。纷飞的雪打在她有些单薄的身躯上,我忽然感到一阵
心紧,抽筋似的疼痛。

      在送她去车站的路上,我们又是互相沉默着。雪中寂静的早晨,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做罢了。

      过去的日子,我们都很珍惜,越发的珍惜就越发的能引起人的怀念,人的记忆就把这些东西永恒的记住了。

      等车的时候,郁忽然开口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毕竟这里好啊,还有圣子你在,所以不要这样子弄得悲凉兮兮的,]

      
      她“呵呵”地笑着:[记得圣子你走的时候吗?]

   
      [记得,我记得,那时候我说我不喜欢离别的气氛,所以……]
   
   
      [所以你对我说我们不说再见。]
   
   
      [我们只说‘下次是第二次见面,请多关照。’对吧?]
   
   
      默契的笑容洋溢在我们年轻的脸庞上,雪地中滑过一道亮丽的弧线。

   
      [到时候我也会在银木犀下等着你回来,外加一句‘欢迎回来!’]
   
   
      [好啊,那你可一定要记住哟!] 郁嘿嘿地傻笑着:[到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如果回来后发现你变瘦了,当心我饶不了
你!]

      郁今天的心情不错,调皮的话语里头出对我的关心。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失落便减少很多。

   
       [没问题,你自己也要保重。] 我对她抱以微笑:[三口之家的生活要珍惜哦。]

       她点了点头,眼中有些许地闪烁,是泪光。这泪最后还是被她忍住了。

   
      “咔——”公车在我俩身旁戛然而止。郁径直上了车,坐定后,汽车又扬长而去。

     我在车后紧紧地跟着。这样的奔跑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郁,下次见面,请多关照呀!]

     最后一排的窗被打开了:[圣子,保重!]

     我停了下来,望着郁摇摆的双臂,我狠狠地点着头。她这才安定下来,关上了车窗。

      渐行渐远,我还是把郁送走了。心中的失落无可比拟。但一想到郁说会回
来,于是失去的失落一瞬间蜕变成再次获得的期待。或许三年前郁送走我的时候
也是如此吧。凡是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能理解其对于自身的含义,道听途说,无
用。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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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06: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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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麻烦把这几楼“空白”删了
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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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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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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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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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没有了郁在身边,固然冷清了很多。她平时的照顾我真的很想念。她才走了
一天我便这样,看来我的确有够软弱。我自我嘲笑道。窗外的雪还是断断续续地
飘着,寂静弥漫开来。我不习惯没有郁的大雪天。
   
    打开门,望着视野中的茫然,闪耀的亮白色,呼呼吹过的风横扫起飞舞在半
空中的雪花。冷得吓人,我不得不赶紧关上门,跑回炭盆边上烤火。这样的天连
我都有些害怕出去。可能是高楼林立的东京给我留下的后遗症,真正的冬天我竟
然无法适应,我又陷得很深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竭力忘记的东京的记忆回到我的头脑中,回到我的眼
前。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炭盆,我竟然能发呆发上好几个钟头。等回过神来时,炭
盆中的火早已熄灭,孤独地冒着缕缕轻烟,像我一样,寻找着新的慰藉。

    花了好大的劲才让木炭重新燃烧起来,听着“噼噼啪啪”木炭焦灼的声音,
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呆呆地盯着炭盆。

   
    郁今天该来个电话了吧,她应该已经到横滨了,她自己说会打电话给我的,
不是忘了吧?我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是多么依赖郁,果然还是很在意她,哪怕是听
到她的声音我都会觉得很快乐。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翘了翘嘴唇。


    “铃——”猛地一阵电话铃响,天摇地撼,吓得我从椅子上“噌”地一下跳
起来。屋里太静了,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更是万物无声。这样的声响未免太过
刺耳。

     [喂喂,你好,我是新堂圣子。] 我急不可待地一把抓过话筒。

   
     [……] 电话那头无声。

   
     [喂,请讲!你是郁么?回答我!] 我对着话筒一阵大吼,期待郁调皮的声
音出现。

     [……圣子,我是郁的爸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特别低沉:[麻烦你来横滨一次,拜托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叔叔?]

   
     [……]电话那头一阵啜泣,我能听出那是女声:[我们家小郁……在来横滨
的新干线上……被人从车上推了下去……现在还在抢救中,她一直在叫你的名
字……小郁她可能熬不过去了,所以请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吧!拜托你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如晴天霹雳炸开在头顶,眼前一阵晕眩,黑得我一时什么都看不见,摇摇晃晃的,好像天地都在转一般。什么?郁?快要死了?不可能!!我的大脑明显不愿意接受事实,可是,郁快要死了,这句话印在我空白的大脑中,像黑炭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一般,牢牢地刻在上面。

     [圣子?喂,圣子,你在听吗?] 好容易回过神来,朦胧地听见郁的父亲焦
急的喊声,我“嗯”了一声。

     [我们在横滨的新干线站旁的铁路医院,请你尽快吧!]


     我“砰”地挂上电话,抓过大衣披上身就急着锁门。


     大雪纷飞,飘飘然、静静地落下,我飞奔在山间的公路上,身边的雪被飞
驰而过的风卷起,打乱了它原来的顺序,而后被无情地击落,结结实实地摔在地
上。空洞的心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没有安全感,空虚,迷茫,恐惧,仿佛所有的黑
暗都向我拢来,即使身处白色世界中,还是觉得漆黑的可怕。我现在只想看见
郁,我不敢相信郁昨天还好好地对我说保重,今天就在抢救室里!我不要再有相
同的经历!母亲才离开我半年都不到,我的身边只留下郁了,我不要郁也离我而
去!我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的痛苦,不愿在看见我爱的人
无力地阖上眼,而我却无能为力,只有心碎的份!

     从北海道到横滨的新干线有三个小时,对我来说,这样的旅程太过漫长了,我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只能从第一节车厢踱到车尾,再从车尾踱到自己的座位,来来回回,像找不到出口的畜生一样,拼命地为自己寻找出路。为了好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抽起了很久不抽的板烟,把自己呛个半死。望着烟雾从眼前寥寥升起,我好像看见郁那痛苦的脸。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虽然新干线的速度是全国最快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它太慢。



     终于,我来到了郁的跟前。最终我还是晚了一步,郁已经没有呼吸了。望着被白色被单覆盖着的郁,我忽然发现她离我好远,好远,躯体近在眼前,可是生命和灵魂早已香消玉殒。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窖一样,很冷很冷。

     我迷迷糊糊地走近了郁,轻轻掀开罩在她身上的被单,希望在那下面的不是郁那张熟悉的脸庞。

     可是我错了。那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像北海道的雪一样白。尚有余温的脸颊上充满了安详。我不知道死人的脸上是不是都是安详的表情,只是清晰的记得母亲死去的时候脸上也固定着这样的表情。

     我伸出冻僵的双手紧紧抓住郁的右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手那么冷呢?
郁,你的手怎么会比我这个冷血动物的手还要凉呢?郁,你说话呀!郁……
郁……郁!!!!] 我跪倒在郁的尸体前,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圣子……郁是半个小时前走的,请……节哀顺便吧……] 郁的父亲也已经
是泣不成声了。

     [她不可以说都不说一声就走的,况且她说她会打电话给我的,郁,你说话
呀,告诉我你是在恶作剧,郁……] 我无力的摇晃着郁的手,像个疯子似的号啕
大哭,把泪,撒向了没有体温的她。

     我把北海道的雪也带来横滨了。从天空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花,覆盖在这个令我陌生的城市。伴着郁的生命,一起埋入深邃中……

     我没想到一天前的暂时离别竟然,竟然成了永久性的再见。郁,她昨天还是那样的健康活泼,可她今天,却撒手人间,追寻梦中的伊甸园了。以及如潮水般

     重现于我的眼前,微笑着的郁,痛哭的郁,忧愁的郁,兴奋的郁……一颦一笑都如电影画面一样展现。我的眼前又一阵晕眩,看见的物体全部都是黑色的,漆黑的一片,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郁那没有温度的手被我死死地拽着。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像坠入五里云雾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冷……这是什么地方?缓缓地睁开眼来,愕然看见一个全白的世界围绕着自己。寒风吹过,冻得我一阵哆嗦。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好刺眼阿,双眼有种灼热的刺痛感。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体好像逃脱束缚的气球上下飘忽不定,心也是如此没有着落,没有落地的踏实感,空空荡荡,不知该去做些什么。我在哪儿?这到底是哪里?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我一阵颤抖。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拼命地向声源寻找着。近了,近了,一个身影出现在白色的尽头。郁?我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那人影越来越近,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郁!] 我欣喜地冲上前去,抓住


     我眼前的这个人。[郁!郁!是你吗?] 我大声地问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头道:[圣子,我是来想你道别的。]

   
     我怔住了:[郁,你要走了吗?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上帝那里去,在那里我会无忧无虑的,圣子,千万不要伤心,我知
道你一定会痛苦的,但是,熬过去就没事了,我们最终还是要说再见的呀,圣
子!] 她的泪水随着风在空中起舞,身子轻薄得像一片云,止不住的颤抖,让我
的心一紧。

     [郁,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拜托!] 我跪了下
来,死死抓住她的手。好冰凉的手阿。

     她抽出了双手:[圣子,保重!我已经听到上帝的召唤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了。虽然我们讨厌离别,但是这是迫不得已的。原谅我的离别,圣子。再见……]

     伴着一阵风,郁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了。[别走,我求你了,郁……]

     顿时,世界又变成漆黑的一片,我跌入了黑暗与恐慌中,跑啊跑,我要寻找出口,我要寻找郁,为什么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看不见?我倒在地上,感受着它的冰凉。泪水来得更凶猛了,我真的累了,所有人都走了,又是我一个人……一个人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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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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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15: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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