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 东湖畔 -- happy birthday to lane

Depth

送给自家情人，生日快乐。
这东西是几个月前写的，不知为何当时就打算给你当贺礼。


1
从这个地方望出去的话，是一片干涸的河床。河床之上倒戈着几簇残藕，久保田诚人也在那其中，眯着眼睛两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兜里，混然不觉。对他周围产生的异样气场混然不觉，对他自己所感受到的温度和与之对抗的感官混然不觉。
是个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和双手的人。
他曾经在某个傍晚光顾过这里，正是我要打佯的时间。把门咿啊一声地推开，转进来外面已经很是模糊的日光。大概今天是多云的天气。
他走到柜台边上，一只手里还拿着杂货店的外卖。难得地没有带着眼镜，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也很难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他有非常浓密的额发，眼睛往往眯成一条缝隙，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鹄。我的镜框坏了。”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懒惰，他看上去还是一副未睡醒的模样。“钱的话还是老规矩，预付。”
我没有抬头，视线上滑到一定的角度，又看了看他。第一次想，我是不是太过信任这个男人。
对于这种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了的顾客，在金钱这方面不应该留下任何宽厚或者仁慈。的确我的生意对象大多都是这种人，他却是最漂泊不定的一个，游离在这一道所有的常识和手段之外，不受任何规则的拘束。
即使如此——我接过了那副明显是被人力损坏的眼镜——他也绝不是一个自由的人。
举例来说，我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到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亡，换言之，他同样可以以任意的方式停止生存。大概是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东西捆绑住他牵制住他，他才会成了匹没有缰绳的野马，独自奔命，早晚会飞跃到悬崖之外，问题只是有没有这样的悬崖。
久保田。听到我这么叫，他偏过了头，嘴里还叼着seven stars的一段香烟。“新规矩，这里禁烟。”
他停住几秒钟，然后没有变换任何表情，“是针对我的规定么。”
我闭上眼睛颔首微笑，正是。
我把新装好的眼镜递给他。不用问也可以料想需要替换的原因。他不常被卷入争端，不过一旦出手立即死伤无数。
那家伙的手，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他顺手带上了眼镜，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猫偶尔凶猛起来也会抓伤忠犬么。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吗。
--你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呀。
我今天的最后一个顾客回转过身，从这个视角可以看出来不明显的驮背。他的手里还拿着两人份的外卖食品。到来和作别都是一样的轻车熟路。
对了。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门口的标牌该换了。

2　
他的腿边蹲坐着一只毛色黝黑的狗。已经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一只，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这种品位一点也没变。
还是Ark吗。我开口问他，听见这名字的狗便立即敏感地转过了耳朵，自动证实了我的猜想——无论他换掉多少条跟在自己脚后面的狗，它们全部拥有同样的名字。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那是以他的亡妻来命名了，而实际上那只是他抽的香烟的牌子。
--之前那一只，又是怎么死的。
他低头扯了扯松动的嘴角。掐了烟，不打算回答。
仔细看他的眼睛的话，会很容易察觉那里面的浑浊没有一点改变，同时带有贪婪和压抑。我可以毫无困难地相信他这几年用同样味道的除臭液，用同样的方式系鞋带，在同样的钟点洗手，穿同样颜色的袜子，并且用同样空洞的假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把领带扯下。即使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坏掉也不会摘下来，只为了不变的色调，想必时间发挥的重要性对他而言也都只一天的期限内生效，日程只限于日出日落，而不是用一年三年来衡量。生活中唯一称得上辞旧迎新的大概就是LOTTE口香糖新上市的口味。
--鹄。这次恐怕你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这是他临走前最后的一句话，肩膀早已经斜斜地垮了下去，转身走向正候着他的车，Ark跟着他。我可以听到他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怀想和遗憾。
真田是曾经保持过密切联系的我的客人，一开始只是买主，后来成了我的货源和情报员。那个时候他还未成气候，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和野心，在我和他断绝联络之后不久干掉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亲友的人，才逐渐有了今天的位置。之后他如何维系自己的阴谋，如何称职地经营一些龌龊勾当，我便一概不知了。
由于一直只叫他的姓，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如今他再次登门拜访的时候，我见他已经枯朽得像一根被虫蛀的树干，短短的几年已经把他过去漫溢的肮脏都榨干和镂空。算作回馈。
--追查久保田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你的名字。
--如果你想要搜集W·A的情报，恐怕我爱莫能助。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兽医。
你这是哪的话。他一脸颓丧，我来不过是叙叙旧。
了解是致命的，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我正在考虑这个男人接近的缘由，显然与当年我对久保田的信任不同。对于无害无毒而无根的种族，你自然不必担心它重到压垮你，也不必担心它四处生根和你争夺有限的土壤。
--你们出云会，终于也打算对他下手了么。
--我想他大概期待已久了。即使我们不出手，东条组的人也早就按捺不住了。你也许想象不到他身后有多大的人物一直照顾着他，连他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逗弄着身边的黑犬。我沉默地看了一阵，缓声说：我一直认为，他正是你想要据为己有的类型。
他停住片刻，抚住Ark的脑袋转头看着我，脸上烦琐交叠的皱纹沿着各自的沟渠流动汇聚，延展成一秒一换的幻灯片，一张呈现扭曲，下一张又显示出透彻，像是尽了全力想要笑出来。
--黑吃黑狗咬狗。我和那家伙不一样，为了活下去，可以跨过任何人的尸体。
到了这个时候，他竖纹西服上纵横的褶皱更加微妙地彰显了，眉尖和嘴角的皮肉似乎都僵硬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干了的草皮。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他就像是已经嚼没了味的口香糖。
--你似乎对甜以外的味觉，都已经麻木了啊。
那天我并没有目送真田从这个无名小店里退场，只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彻底地从周遭的空气里熄干，不自觉地就跟着笑了。周围的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角色，郑重其事地布局或者被命运驱赶而来，扮演得尽心尽力，都认为自己可以幸免于难。不过我该把久保田从这个范围内除去，他是个只想要看自己如何被毁的人，就是这一点把他和这一道上的人区别开来。但我也不会说他能够正常地行走于余下的世界，这里是他唯一的场所。
我按时按点地熄灭了药店的灯。出门的时候习惯性地围了一条深红色的围巾，已经用了很多年，大概还是在刚刚认识久保田的时候，有人送来的回礼，并不反感，于是也就一直沿用了下来，许久没有变更，对此同样毫无知觉。
想来当时久保田还只是个国中生，穿着一身校服时不常地来我这里打工或者聊天，来去都不着痕迹，直到他突然消失一整年。那个时候还他会偶尔睁开眼睛看我，里面存有世故掩盖不了的灼眼和犀利。
我得说，我已经开始怀念了。
天气早早地转凉。太阳刚落下没有多久，天空里还剩捶死挣扎的最后一点光亮。这样看来我还有好好去煮咖啡的时间。

TBC

又见tbc = = [是你的台词么混蛋！！]
俗话说踏过的坑多了也就如履平地了。某人一向以弃坑为荣实在不敢给空头支票，不过既然作生日贺了我肯定还是想给填了的，亲爱的你先将就下。

至于SF请路过同学自觉。

Kitten

久保田。听到我这么叫，他偏过了头，嘴里还叼着seven stars的一段香烟。“新规矩，这里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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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作学谁的……我么= =

独孤寂寞

你似乎对甜以外的味觉，都已经麻木了啊。


这是种什么境界啊


小月如生日快乐哈

hiddern70

嗯，月如桑生日快乐。

Depth

>>沙发君
哈哈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也有天然呆的潜力了。
还有我在想你想说竟然有啥-_,-

>>板凳君
你也有这个动作么 ＝ ＝

>>地板君
莫非是甘党的终级境界？

站在刀尖舞蹈

口胡！之前看一个人都没有..但又不好下手
现在看作者都回复过了麽TTATT

RMB

Lane生日快乐哟～

野原新之助

啥叫东湖畔?

Kitten

原帖由 Depth 于 2007-12-13 12:21 发表

>>板凳君
你也有这个动作么 ＝ ＝

类似的，类似的。。。

我讨厌烟味，不过这个98T的态度和动作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