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贺文]流向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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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nAi

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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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8 17:23: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香榭丽舍大街某间书店遇到工藤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迷惘。似乎他还是十多年前那个够不到放在最高层书架上推理小说的眼镜男孩，而不是现在日本小有名气的江户川警视。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些不是空话，很难想象一张二十多岁的脸上会有沧海桑田到地老天荒的表情。我不是好人，一直都不是。然而面对他却很难保持古井不波的心境。十年前组织全军覆没，一场爆炸毁掉一切，包括他的执念他的希望。我这个始作俑者无谓多过十年人生，反正是阴差阳错捡来的。可是他不同。一列出轨的列车从多罗碧加乐园开始偏离，再也回不到最初。
没有人能预料十几年的时间能发生多少故事。江户川警视崛起，媲美当年关东工藤的雄风。是喜是悲大概只有当事人才能确定。
「灰原，我们很久没见了。」大概有五六年的样子。我在美利坚深造，他在日本维持正义。保持邮件的联系，大多是他遇上难题牢骚了一堆，想让我提出点专业意见。隔几天我会收到他发过来的案件报导，照片上戴眼镜的超人笑得自信满满却难掩荒凉。
我要感谢时间，抹去很多人很多事，却也无可避免的烙下更多的人和事。
我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
仇人？谈不上。他不小气我不大度刚好互补，再说他不是那种会死钻牛角尖的人。放不开的人是我不是他。
朋友？可能吧。相比他跟服部跟白马，似乎少了点默契多了点暧昧。是男女有别所以差别待遇么？
知己？也不是。尽管我们对彼此知之甚深，却始终横着一粒胶囊的鸿沟。
「你好吗？」很难讲好或不好。谁都不能用好或不好来高度概括几年的岁月。再说我们也并非普通人，每天早晨起来对镜梳妆，看着身体一天天长成自己熟悉的样子。很惊异也很可怕。其实我一直都没好过，从来都没有。
只是我没有办法说而已。谁会相信深潜海底的鲨鱼其实向往阳光呢，没有的。很多时候只身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做一些无谓的实验，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有时候会想如果自私一点毁掉APTX4869的配方，给自己的无能为力寻找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然后跟他成为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类人。就我们两个。这也许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方法。
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我想我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面对有所亏欠的人。上天入地我欠工藤的多到连下辈子都一并算上还债可能还占了便宜。
我无能，耗费十年心力终究没能做出解药。无法抑制身体日趋成长为熟悉的样子。不敢照镜子。生怕被一张二十多岁的脸刺痛一颗三十多岁的心。
顺应天命。得偿所愿。我们是同类。沧桑的灵魂寄生在年轻的躯体。白白捞到十年生命。
当毛利见到跟工藤新一丝毫不差的江户川柯南时她正带着两个孩子在街心花园里玩滑梯。一时间相对无言。换作是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说。眼睛可以骗人，脸却不会。
「该怎么说呢，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塞纳河边啃法式长棍面包的工藤模糊不清地吐字。午后三点的阳光落在他年轻而精致的侧脸，隐去了他的表情。「忽然多了十年生命，结果人事全非。」
毛利还是没能等到工藤回归。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不可能为了几通不定期的电话和邮件耗费最宝贵的光阴。她发来喜帖的时候我在美国打点留学事宜。于是打电话给博士让他代我将邮购的礼物送到这个我所亏欠的女人手里。我想有生之年我很难有面目再见她。
后来听说工藤早先跑去英国跟白马一起致力于追击KID。想必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我读书、他工作，两个人半斤八两。懦弱、胆小、逃避现实，我们是活该长了一张嫩脸多看了十年悲欢离合的同类人。
毛利这个纠结的话题就在五年前教堂里演奏的婚礼进行曲中淡出视线。
曾经问过他是否恨我。他沉默不语。怎么说也算患难与共一场，心软的他说不出伤人的话。那一瞬间气氛尴尬。良久工藤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行道树在晚风中斑驳的影子很意识流地来了句「灰原你看那些泡桐的积雪要化了呐」。
雪化了是水，抑或是，春天？
此后就是我们长达五年也不知六年的分道扬镳。他在日本重塑警界救世主的身份，我远渡重洋继续跟试管试剂打交道。靠邮件维系彼此的关系。兴致所至会打一通越洋电话隔着一个地球的直径扯些乱七八糟的闲话。没有尝试用网络摄像头视频聊天。我不想看到翻版工藤新一的江户川柯南，也因为同样的原因隐藏自己的面目。
就这样维持不冷不热的关系。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在巴黎街头某间书店擦肩，然后各自笑得凄迷。
隔着地球也能相遇。注定是纠缠不清的孽缘。
「怎么会来法国？」他全神贯注地吹散手中纸杯咖啡弥散至眼镜的热气。
因为海。喜欢尼斯的蔚蓝海岸。在那里只有蓝。纯净的蓝。澄澈的蓝。曾经是梵高创作许多经世之作的地方。在那边看了一礼拜的海，然后搭AF的国内航班来巴黎。两个半钟头以后我靠在桥头看塞纳河游船上的观光客和岸上人喜笑颜开的互动。偌大的巴黎因为圣诞临近被妆点得富丽堂皇。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明明都是互不相识的人，却可以笑得那么坦诚。」又有几个孩子在对观光客大笑着挥手。我不禁嘴角上扬。「他们的生活态度真教人羡慕。」
工藤挑起眉眼看我，「以前你肯定会说无聊或者这很肉麻之类的评语。」
「忽然多了十年生命，结果人事全非。」这话实在太精辟。「你也说，这是以前。」这几年变得太多。我们都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有海鸥扑打翅膀三五一群的飞起。游轮的汽笛嘟嘟作响。岸上孩子欢呼雀跃。船上观光客语笑嫣然。
明明只是日常生活中很平凡的片断，却演绎得如此华丽。
「工藤，你恨我么？」
他还是沉默。一如五年前我初次提问的时候。
「嘟嘟——嘟嘟——」游轮到站，船上乘客熙熙攘攘地散开到岸上。然后各自东西。
「塞纳河水川流不息，永远不会有停滞的一天。」又是一句文艺至极的回答。
我正要追问，他朝我一笑。「不如明天我们去卢浮宫。」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他笑得这样真心诚意。忽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隔着大块防弹玻璃的蒙娜丽莎固然不可能让人看透她微笑的魅力，工藤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个。我们走到雕塑区，原来他想看米洛斯的维纳斯，也就是艺术史上赫赫有名的断臂维纳斯。
「如果维纳斯不是断臂，也许无法成为卢浮三宝之一。」
「或许这才是她应该呈现的形态。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就像三宝之一的胜利女神。」
他摆出招牌半月眼无奈地说难道你觉得那个没头的雕像很不错么。
「至少她的身材很完美。」转过头关注另一尊雕像，刻意忽略他嘴角抽搐的表情。
按惯例有工藤出现的地方就会发生事件。因为身在法国而忽略了这一定律的我们很快被KID的预告函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还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瞄上了卢浮宫的藏品。
要追么？尽管是休假，不过天生好管闲事又疑似死神体质的某人应该不会错过和宿敌争锋的机会吧。
「他有他的目标。」
「话说回来，KID也算一个不老的传奇了。」过了十多年还经久不衰，难道他不会因为大肚腩飞不起来么？
工藤推了推镜片。「因为他一直在逃，背后总有大批的人追。」
「这么多年没有放弃的人，也许只有你跟白马。」如果毛利也有这样的执著……假设性问题没有探究的价值。
我发现我曾无良地暗自庆幸毛利终于找到好归宿，而且这归宿不是工藤。
「他心无杂念，我不是。而且谁逃谁追，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工藤的言下之意是他不打算插手。他想尽一个观光客的本分让自己旅行愉快。
「宝石怎么办？KID瞄上了路易十五王冠上的宝石。」
「有些东西比宝石珍贵得多。而且白马也在巴黎，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也许追逐了这么些年，他累了。一直以超人的身姿维护「公理」伸张「正义」追求「真相」，这些冠冕堂皇的名词背后有多少辛苦外人看不出来。
我决定请他登艾菲尔铁塔，作为他做东卢浮宫一日游的回礼。
「卢浮宫门票9€，铁塔第二层观光费7.8€。算起来是我吃亏。」铁塔升降机里他小声抱怨。
我单纯当成冷笑话来听。又窃喜看到了江户川警视不为人知的孩子气。
「要不要到下面的快餐店打包一杯奶茶给你送上来？」
「如果你不介意浪费7.8€的观光费。」
大眼瞪小眼这么有损形象的动作我不屑做。「工藤你在这里还真是格格不入。」
「什么意思？」
「巴黎到处都是绅士，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不是异类么。」
没营养的对话在升降机到达时戛然而止。无论是谁都会拜倒在巴黎城市景观的魅力下而顾不上和同伴唧唧歪歪。
「巴黎真是很漂亮呐。尤其是塞纳河，像一条深蓝的缎带贯穿了整个城市。」
「工藤你在哪里学到这么一口文艺腔的？」
「喂喂！」他的招牌半月眼摆出来，「既然来了怎么不上最高层？」
「第一层离地面太近，看不到整个城市的风光。第三层太高，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趴在栏杆上俯瞰塞纳河，虽然不齿工藤的文艺却不得不承认深蓝色的魅力。「有的时候距离能让人看得更清楚。彼此找一个适当的距离，看清楚，才不会后悔莫及。」
「那你看清楚了没有？」
「可能吧。」
工藤嫌在铁塔上没被寒风冷够，把我拖到塞纳河畔继续吹风。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英文报，忽然一声笑。「怪盗基德（KAITO KITTO）专门以艺术品为目标的超级盗窃犯。国际罪犯代码1412。喜欢在晚上作案，身着白色礼服，戴着特制的单片眼镜，白色手套，背后的披风可以变为滑翔翼。有魔术牌手枪、闪光弹、窃听器、麻醉剂，善于各种魔术手法，精通易容，更能够不借助道具而模仿任何人的声音。打听好他人底细后，经常可以完美的装扮成别人……」
这嚣张的家伙还是上报了么？
「欲偷盗卢浮宫珍宝路易十五王冠宝石未遂，在逃中。」
一点也不意外呀。
「呐，这次算你赢了。要请我吃哈根达斯冰激凌，旗舰店里最贵的一个。」
「为什么是赢家请客呢，黑羽君？」
「你以为一把年纪去卢浮宫溜达一圈很轻松么，我要补充营养、营养！」
「黑羽君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么？冰激凌可是高卡路里的甜食。」
人在异乡。日语入耳忽然变得亲切。
「不打个招呼么？」我问工藤。
面前疑似变成一颗蘑菇的生物碎碎念道「他哪有时间搭理我」。
「他们这算什么关系？」不是争锋相对的怪盗VS名侦探么，连名字都是「黑」和「白」的反义。
「相信自己的眼睛吧。就像你看到的，那两个人……是共、犯的关系。」咬牙切齿的声音。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KID总是犯案未遂而警视厅的精英除了跳脚以外别无他法。「他们这样官匪勾结你不管？」
「我说你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么？再说他们又没碍着别人。」
没碍着别人？
没，碍着，别人……么。
「看起来真是很快乐的样子呀。」
我把受了刺激心情欠佳的工藤带去凯旋门转换心情，尽管他再三申明他心情好得像在协和广场上空盘旋的鸽子。
香榭丽舍大道两旁行道树上的霓虹流光溢彩。
橘色晚灯映射凯旋门庄严的身姿赫然屹立在星形广场中央。
「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呀。」
「人是向前看的。不必为了过去的事情郁郁寡欢。」
「在这五十米高的建筑下，天塌下来都不畏惧。」
「血肉之躯无法跟能保存数百年的石头比拟。」
「所以还是尽可能留下点什么吧。」
他看了看手表，二十三点。「去圣母院，马上！」发号施令的样子像极了拿破仑。
夜色中的圣母院相较巴黎市其他地标不免稍微逊色。
雨果笔下容貌丑陋而心地善良的敲钟人。
在尖顶钟楼阴暗角落的墙上手刻的大写希腊字母。
'A N'ARKH。难以名状的符号。蕴藏的宿命和悲惨的意义。
「人们要把他和他所搂抱的那具骨骼分开来时，他顿时化作了尘埃。」
这就是宿命么？即使死亡也不可能分开的宿命。
自嘲一笑，自诩冷面冷心的我什么时候被传染上多愁善感的毛病了。
墨色中即便再近的距离也很难看清彼此的表情。
「我想我看清楚了。」
「什么意思？」
他沉寂起来，从背囊中拿出一本乱步的侦探小说。从中间翻开，把边缘反折对到书脊的方向轻轻扣在一起，向我晃了晃。
圣母院的钟声敲响。
广场上鸽群飞扬。
塞纳河水安静流淌。
游轮汽笛在歌唱。
璀璨的烟花漫天绽放。
工藤攥紧这本已经变成心型的书，微笑着向我伸出另一只手。

「圣诞快乐，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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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DemonAi 于 2007-12-18 17: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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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我要说..我要说..
天上下刀子我也要说...
柯南是哀的..新一是平次的..快斗是白马的..
你们都是我的...哇哈哈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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