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的鼓励,蜗牛又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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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上)
我叫灰原哀, 工藤新一是我的旧交。
而在一年前,我又认识了工藤的儿子,他叫工藤柯南。
又是柯南。
这个世界很糟糕,有的人想忘记的,有的人偏偏想要记住。
直到现在我也深深佩服工藤的遗传基因之强,那小家伙完全是那个推理狂当年那张前扁的脸的克隆版。
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黑发,大眼睛,脑后的一撮呆毛不安分的翘。对了,最重要的,眼镜,黑促框架老土的够呛,可我竟然还戴了,在那一天,杯沪城市饭店里,那家伙一把摘下眼镜胡乱的戴在我的脸上,幼齿的理由让我险些把尚未戴稳的眼镜跌落在地。我极力的盯着他的眸子,清澈而明亮,毫无遮掩的光彩仿佛将一切不可能的都变成可能的。于是我也顺服的开着超人的玩笑,尽管我很紧张——不只是因为感觉危险——他靠的我很近,有温热的呼吸触碰我的脸颊。
超人存在于人们的幻想,而那个黑发大眼戴着眼镜的男孩子是不是也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在现实降临的一刻就陡然消失了?我是个科学家,科学家对是非判断取决于小心翼翼的探究求证。于是我像个梦游者一样穿越了无数个国家去找寻那张蒸发了的面孔。结果当然是无数次得出的结论,江户川柯南已经从地球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其实我真不是个合格的科学家,我的记性很差,在找寻的路上,我差一点就忘记了,那个男孩子,是被我亲手抹去的,用一颗药丸。
我曾经一直叫他工藤,这是出于小女人的一点点私心。孩子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简单的认为柯南就是柯南而灰原哀就是灰原哀。毛利也不知道,她温柔的叫他新一,小儿女宠溺的味道,她不知道另一个女孩子抱着同样的心思叫那个人工藤,礼貌而疏离的称呼。然而,工藤,新一,一个名字的两半,于我,是完完全全对等的。
然而自从工藤恢复了真正的身份,我渐渐开始相信孩子们的论调了。江户川,那个走在同一条上学放学路上的江户川,给我戴上眼镜的江户川,是独一无二的。
工藤新一出现也就是江户川柯南消失的那一天,步美拉着我的胳膊哭着说,小哀,你不要学柯南那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转学了,好么?
孩子们太小,于是大人们把曲折复杂的故事简单化了甚至省略化了告诉他们。可是孩子们的心是敏感的,这样的简单和省略对比事实的真相,未必不是同等程度的伤害。
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步美和一旁唉声叹气的小岛和圆谷,我几乎就要处于天然的母性就要点头答应。然而我终究是个狠心肠的女人,我说:
“对不起,过些天,我恐怕也要转学离开了。”
对不起,步美,我不只是你们看到的那个酷酷的冷静的小哀,我还是某人口中脆弱的不坚强的灰原。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在离开前道别。或许,还有一件事我可以比江户川做的更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都会是你的灰原哀。
永远。
作为代替孩子们的惩罚,我在离开日本时并没有通知工藤。事后据博士的Email所形容的,某人的帅哥形象被咬牙切齿的表情摧毁的一塌糊涂,当被告知连目送飞机凌空而去的恶俗一幕都追赶不及时,工藤不断重复着仿佛只有我这种不在乎自己是否淑女的人才会惯用的词:“灰原,ばか!”
ばか、ばか、ばか、ばか、ばか、ばか……
前面我说过,后来我去过很多国家旅行,不过是为了找寻往日记忆中的残碎影像,间接避开某个嗅觉比FBI还要敏锐的侦探登门骚扰,当然,还有某个特殊的原因,不想提起。我去过中国,去过韩国,去过法国,去过德国,去过新加坡,去过巴西,南非,加拿大。去中国的那次是秋天,特地选择了一个偏僻小镇,景物不多,乐得清静,大株大株的银杏树鹅黄色很温暖。我踏着满地的碎叶,清脆的声响让我想到孩子们的欢笑,博士窘的发红的脸衬着白发有些滑稽。工藤一如既往摆出那幅欠扁的表情,明明很得意却故意压低嘴角。我说啊啦这次多亏了大侦探了。某人故意做谦虚搔头状说哪里哪里。我说看来果然是小孩子比较容易理解小孩子天真可爱的暗号啊。工藤满脸黑线说反正84岁的人是想不到的。
冬天我去加拿大滑雪,我的技术当然比不上某个习惯于耍帅的人,即使是七八岁孩子的身形也不忘来个华丽的回旋。我无聊的鼓掌说好厉害好厉害,其实是在嘀咕工藤你就不能多换几种颜色的衣服穿,我知道你喜欢毛利但也不必连滑雪衫的颜色也与她的名字吻合。好吧我小肚鸡肠又恶毒又坏心反正我也从未否认过。
对了,其实我也回过日本,当然是偷偷去的,就在采摘松茸的季节。采下的松茸被我煮了浓浓的一锅奶油蘑菇汤,乳白色的荡漾着泡沫很美,喝起来却总觉得少了些滋味,大约是没有那些如破案般的采摘松茸的絮叨声不会再在耳边响起的缘故吧。
再后来,我决定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江户川柯南。就好比做梦的人一样,梦很好,醒来后就会觉得茫然,想再次做那个梦,一遍遍对自己说梦中出现的人物场景。然而日子不是录像带,说倒就可以倒,曾经以中特等彩票的几率倒过一次,已经参照大多数人的心愿拨乱反正了。接下来,重复的,不重复的,明天,明天的明天,无数个明天。
不再有江户川柯南的明天。
最后我决定在纽约定居下来,不是因为特别喜欢这个城市,只是刚好走到这里,累了。看过的风景已经足够,不想再在地球上兜着无聊的圈子,赤井说,你现在的心态很平和,这样很好。
说到故人,赤井大约是我如今接触的唯一故人了。
直到一年前,遇上那个叫工藤柯南的男孩子。
[ 本帖最后由 冷冷清瞳 于 2008-2-15 14:22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