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addest song

黎奂淅

The Saddest song  

我想要用最美的言辞来赞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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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像拉不开的卷轴，在哪里抚平展开露出精巧的皱褶。
童年的记忆更是如此，彼时尚年幼的她过得是否愉快仅取决于父母实验的进程如何。
圣诞节时收到的礼物昂贵不可方物，通常只是厚得可以用来砸人的科学书籍，她知道认识的同龄朋友收到的礼物总是漂亮的衣裙或是小女孩喜欢的娃娃，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是和他们不同，所以通常只是平淡地接受，并不表露出任何不满。

我想要给你做全世界最好吃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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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家里有一个大得难以置信的后花园，她的父亲闲暇时喜好摆弄花草，把那里侍弄得如两个女儿一般漂亮。
花园里有一棵漂亮的苹果树，她记得那曾经是自己与姐姐的乐园。
两个小女孩捧着各自喜欢的书籍跑到树阴下来看，偶尔累了就闭上双眼静静躺在对方身上休息，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在她们鼻尖上，整个人像是半透明。

我想要给你买最贵的衣服看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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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长大的，时间就像一件剪裁得体的旗袍看起来无比匀称精致穿在身上却有如被束缚一般难受。
她无所适从。
很多时候长时间地盯着显示屏，看上面无意义闪动着的字符，她非常清楚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能使得无数无辜甚至她从未谋面的人丧命，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走独木桥的人，前面是浓重的黑夜后面是清晰的昨天，听得见身边的人扑通扑通掉下水的声音。
她想家想童年想妈妈的柠檬派想同龄的朋友们想床头那一张漂亮的木桌想后花园里那一棵苹果树。
想她的姐姐。

我想要带你去看一场永不散场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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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遇到瓶颈，这是自然不过的事，她终日望着屏幕上永远停滞在同一行上的程序，面无表情。灌了二位数的咖啡饮料，整个实验室被搞得如咖啡馆般乌烟瘴气。
那里的人逢人便说，那个Sherry，看来是完了。
那天有人送进来一封信，她不知道要向如此纪律严密的组织送进一封信她手无寸铁的姐姐是如何做到的。
信非常之短，短得简直不能被称为信，而只是便条而已，字迹却干净整洁。
「志保，你要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是自己愿意做并且正确的，你要走一条能够走下去的路。做一个好看的女子，并且相信海誓山盟。」
她当天买了一张飞往日本的机票，周围一片寂静时她关掉了头顶的阅读灯抵在窗上小声啜泣了起来。

我想要带你去游乐场陪你坐摩天轮看下面的灯火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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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在日本一个偏僻的小镇见到了姐姐，那个时候她已是组织中地位颇高的药物研发者，那条道路被她走得逐渐平坦，并且遥远。
她的姐姐坐在对面，笑容平缓而安静。之后她决定开口，“谢谢。”
她有那么多东西想说，却没有机会说。她并不是热情开朗的人。
“不，不用道谢的，志保。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一直幸福，过很好的生活。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有很多东西我没有办法给你，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即使这样，我亦希望你过的好。”女子把手腕平放在桌上，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动作有力并且矜持。
她终于笑起来：“我总是感觉，你给我的太多。我们只是姐妹一场，其实你可以对待我，如同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我并不会要求更多。”
她的姐姐就像小时候对她一样偏过头微笑。“志保，你要知道我并不是要你背负什么，你也不要有过多的负担。志保，如果夜太黑了我会带你走，不论我是不是有能力，如果有必要，我会竭尽所能去做。”
最后女子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塞到她手里，之后起身离开。

我想要带你去听演奏会让你把头枕在我肩上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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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明美，她对宫野志保来说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她是所有的科学，爱情，朋友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这个女子曾拥抱着安慰她第二天总是会有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给予她所有的温暖与安心，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她，指给她黑夜里那颗最亮的星星告诉她路还很长，陪她走过最艰难的一段旅程。
这个女子用最美的言辞不遗余力地赞美她，做各种美味的蛋糕给她吃，买最贵的衣服给她看她穿上，陪她去看一场又一场的电影，带她去游乐场陪她坐摩天轮看下面的灯火万千，带她去听演奏会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肩上安然睡去。

——你是我生命中沿途最美不胜收的风景。


宫野志保拿着电话对那端极近无限温柔地哼唱着些什么。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y dear sister.]
她说，我爱你，姐姐。

- Fin -

[ 本帖最后由 黎奂淅 于 2008-1-31 18: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