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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魔术狙击手】(第一部完工!)1楼集合贴+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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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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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4 16:37:5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魔术狙击手》第一部:亲爱的奇迹


重返东京

十二月的东京,阳光明媚,天壁湛蓝。
今西财阀东京总部的摩天大楼正在鸡飞狗跳,本月十分重要商贸洽谈会,却被一场从天而降的谋杀案搅得就此终断。
会议大厅中挤满了人——警察、今西企业职员、商界高干,他们全都默不作声,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一片寂静,只有相机“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
所有的实现都集中到一点——大厅中央,那个浅棕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挑,手慢慢抬起,轻轻指向眼前那个人:“是你,杀害山岸总经理的凶手,就是你!”
这句话本不是特别重,反而十分平静与礼貌,但它却好像一枚炸弹一样扔在了众人中间,每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扑通——”山岸总经理的助理桑原颓然跪下,满脸绝望,“你、你怎么……”
少年弯下腰,拍拍犯人的肩,表情被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咔嚓咔嚓——”四周的照相机在这时都发起疯来,一旁的警察走上前逮捕了桑原,而那个少年则被奋勇而来的记者团团围住——
“白马先生,能否仔细陈述一下推理过程?”“白马先生,能否接受一下《推理少年》的独家专访?”“白马先生,您作为高中生侦探再破悬案,有何感想?”“白马先生……”
“对不起,”那个叫白马探的侦探微微一笑,“今天我有急事,不接受任何访问。”

20071214日,下午135421秒。”白马探按了一下怀表,“看来我们来不急了呢,风户警部。”
身边警视厅的风户警官打着方向盘,“探,你一早就说今天有急事要去国际机场,到底有什么急事啊?”
“这个嘛,”白马挑起了嘴角,“你就别问了。”
“切……又是红灯。”风户猛地一踩刹车。
白马探皱了皱眉,“还有34分钟48秒,警部,我们真的来不急了。”
“那……怎么办?”
白马从座椅旁掏出一样东西,“用这个呀。”
风户看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马上脸色大变:“喂!”

东京国际机场,乘客休息室。
叶清遥翻完了手中的英文杂志,看了看手表——快2点半了,“妈,白马探还没来呢。”
一直在发短信的叶龙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马上就来了吧。”
“手机也不开……”清遥又一次把手机按在耳边,“会不会……”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出事了?”
“不会的,”龙枝子放下手机,“小探又不像你,哪里会动不动出事啊。”
“妈你……”叶清遥刚想反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一抬头——浅棕色头发的白马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她面前,他弯腰撑着膝盖,抬头凝视着叶清遥,一边深呼吸一边对她微笑——“142953秒,我没有迟到吧,还提前7秒钟呢。”
“探!”清遥松了口气,看见白马探额上凝着汗珠,便从包里拿出手帕,正要递给他时,手突然僵了一下,又垂了下来,“你明明迟到了。”
“嗯?”白马探怔了怔,“不可能,我的表与东京时间只差0.001秒。”
“笨蛋,妈妈发给你的短信里不是‘飞机13点半到’么,”清遥的语气里有一丝郁闷,“哪是什么1430……”
白马探接着掏出手机,翻阅了一下短信记录,接着神色变了一下,又很快露出了微笑:“是在抱歉,”他搔了搔太阳穴,“等我想起这件事来已经晚了,因为……”
“案件!”清遥抢先替他回答,然后就冷冰冰地径直走开了。
白马探叹了口气,发现龙枝子正含笑看着他:“你好啊,小探。”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还优雅地吻了吻龙枝子的手背,“伯母您好。”
“小探还是这么讨人喜欢,”龙枝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而且还懂得尊重女士呢,那个短信……”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其实是我为了惩罚清遥昨天说我新发型装嫩故意发错的,你不要告诉她哦。”她冲白马探眨了眨眼睛。
“那是当然,”白马探回答,“可是这算什么惩罚呢……”
“哎,这当然算!”她目光中饱含深意,“延长一个小时见到自己朝暮思念的人,不是最难熬的惩罚么?”
白马探眼中光芒一闪,他扭头看着叶清遥已经走远了,嘴角一扬,迈开脚步就追了过去。
叶龙枝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得复杂又深邃起来。

风户靠着警车,等了老半天,才看见白马公子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与一位稍年长的年轻女子。
“这是警视厅的风户警部,”白马探介绍道,“这是我在伦敦的同学叶清遥,这位是清遥的妈妈,叶龙枝女士,她们以后会一直住在东京。”
“您好,我叫叶清遥。”清遥鞠了一躬。
“你好,我叫风户健。”那女孩真漂亮,风户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发觉这女孩长发乌黑,容貌也是标准的东方人,可却有着一双宝蓝色的瞳仁,不免有些诧异。又把目光转向了她身旁那位女子,嘴巴却蓦地张大再也合不上——“您是……”
“您好,”龙枝子优雅地欠了欠身子,“我的日文名字叫叶里龙枝子。”
“您莫非就是……电视上那个……著名歌唱家叶里龙枝子?”
“很荣幸您能听说过我。”龙枝子难得谦虚了一回。
“不不不……应该是我很荣幸才对……”风户很激动,“我可是您的忠实歌迷呢!希望能给我签个名!”可他瞥了清遥一眼,表情就变得十分奇怪起来,“啊那个……本来是不该问的……”他抓着后脑勺,“但是……清遥小姐真是您的……亲身女儿么?”
“啊?!”不光叶龙枝,连清遥和白马探也被吓了一跳。
“其实这位警部大叔,”清遥笑了笑,“我也想知道啊,好像是十七年前的悬案了呢。”
龙枝子咳嗽了一声,“清遥莫胡说,风户先生,您怎么会这么问的?”
风户回答:“是在太冒昧了,因为您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而且您是东方人,而清遥小姐的眼睛是蓝色的。”
龙枝子哑然失笑:“风户先生,我三十九了!而且我虽然出生在中国,可先生和小探一样是日英混血儿,所以清遥才有1/4西方混血。”
风户拍拍脑袋,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可您看上去太年轻了……好,大家上车吧!”他拉开警车门。
清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探,我们坐警车走么?”
“嗯……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开我爸那辆悍马来的,”白马探耸了耸肩,“但我爸今天下午刚好要用,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你们了。”
清遥没说一句话就坐到后排去了,白马探十分绅士地搀着龙枝子坐到了前排,然后坐到清遥旁边,刚抬手关上了车门——
“白马探白马探你个登徒子!”清遥突然爆发,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到他身上,“太可恶了竟然挪用公车你爸是警视厅总监你就了不起啊气死我了你个登徒子!”
风户看着后视镜眼睛都直了——后座那个一脸笑容一边叫疼的小子是几小时前那个无密不解勇往直前的名侦探么?那个看似施暴实则花拳绣腿的野蛮女友是一分钟前那个文静美丽的淑女么?
“好啦别管他们了,”龙枝子对他笑了笑,“请别见怪,他们在伦敦就整天这样,真像两个孩子,永远也长不大一样。”
接着汽车发动,引擎声响起的一秒钟后,大家突然都不动了,身体是猛地受到惊吓的那种僵直状态——
“呜呜呜呜——”警笛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么嘹亮那么接近,仿佛,就在他们头顶一样……
“风户警部快把那个拿下来!”白马探紧握住清遥的手要她别惊慌,“现在不赶时间了,吵死了!”
等一秒钟后清遥反应了过来,她嘴角一翘,“探……”
——“梆!”
白马探无奈地揉着脑袋,“清遥你被天使的光环绕着呢……这下,好像真的打重了。”


江古田高中,天文台。
周六下午,学生都放光了,偌大的操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少年,孤零零地坐在天文台的铁栏杆上,俯视着寂静无声的校园,下午温暖调和的阳光均匀地铺撒在黑色的制服上,少年棱角分明的眉眼和支棱着的乱发,在一刻也如此温润柔和。
“扑棱扑棱——”扇动翅膀的声音。
少年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只白鸽。
他又舞弄了一下手指,“扑棱扑棱——”——又一只白鸽!扇动着翅膀栖在他手指上,小小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喉咙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少年忽然开了口,不知在对谁说话。
“真不愧是黑羽快斗,”身后蓦地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一个艳丽绝伦的少女瞬间出现,眉眼间是霜打的冷淡,“不……怪盗基德。”
“都跟你说过了,”少年侧过脸,朝小泉红子微微一笑,“我不是怪盗基德!”
小泉红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跟我否认也没用,想听听水晶球最新的预言么?”
“切,我才没空听那些无聊的疯话。”快斗自顾自地玩着魔术,不断有雪白的鸽子从他手中飞出。
“……你的秘密将被揭穿!”
快斗身体一震,不由得侧过脸去,看见小泉红子瞳仁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绝不是平时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
——“一生的转折正在靠近,是救赎的奇迹还是不复的深渊,全在于血与血的相连……”
小泉红子暗红色的秀发在逆风中乱舞,一个个荒谬的字句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快斗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专注听了起来——
“那抹轻盈的幻影,将会承受毫无预兆之重……”
“……西国的语言,”她眼中暗红色的幽光一闪,“是泄露身份的关键。”
带着诡异气息的朔风终于平息了下来,快斗盯着红子又变冰冷的脸,突然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说完没?终于说完了啊……”
“哼,”红子垂下眼帘,“潇洒的小偷先生,这次你恐怕……”她转身离开,“是真的逃不过了。”
一转眼人影已经没了,只有余音还萦绕在快斗耳边。
是真的逃不过了……
快斗坐正了身子,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雪白的鸽子,嘴角一挑:“有意思……”他表情若有所思,“说的是预告函呢——不用西国的语言……是吧?”

同一时刻,白马宅。
“诶我怎么在这里?!”叶清遥刚刚被龙枝子摇醒,第一眼看到了白马探万年不变的斜斜微笑,第二眼就看到了车窗外白马厅长东京的府邸,那幢传统的和式住宅。
没等她叫出第二声并伸手去退身边人的脑袋,就猛地噎住了——“您好,伯母。”
“才两个月不见,我们清遥又变漂亮了呢。”白马夫人在她脸颊上一边亲了一口,她是位纯种的英国美女——一头浅棕色长发微微打着卷,那对红棕色的瞳仁跟白马探一模一样,只是从中射出的光芒要柔和得多。
接着,她目光一转——“龙枝子!”
龙枝子露出笑容:“Chistina!”
两位伯母手牵着手,一边蹦啊蹦的:“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清遥的表情好像生吞了整个东京的苍蝇一样,她偷偷地掐了一下白马探:“喂,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一副装傻的样子。
“怎么到你家来了,多变扭啊!”
“你看她们的样子,”白马探把脸侧过来一点,低声说:“你看她们的样子……有什么变扭的?”
龙枝子和白马夫人仍旧手牵着手,好像是亲姐妹久别重逢一样,讲得兴高采烈,完全把另外两个傻站着的人忘了。
“再说了,现在就变扭么,”白马探瞥了她一眼,“这两天你还要住这儿呢。”
清遥愣住:“你说住在这里?!”
不好,声音太大,龙枝子和白马夫人齐齐望向他们——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
“哎呀Chistina,”龙枝子拍了拍头,“我们还没决定住哪儿呢!”
“当然是住我家喽,”白马夫人温和地说,语气却很坚持,“小探他们的行礼还在车上么?去帮下来吧,放在三楼的客房。”
白马探轻轻敲了一下还在**的清遥的头,就转身搬行李去了,而白马夫人挽着清遥就往屋里走,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好像生吞了整个日本的苍蝇一样。
“怎么、怎么这样啊?”她默默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时白马探已经跟了上来,为她们拉开了门厅的鞋柜甚至帮清遥整整齐齐地放好了鞋,他俯身的瞬间,一股熟悉又好问的青草香蓦地钻进清遥的鼻子。
“怎么这样啊……”她扭过头,微微地红了脸。

“诶,我问你啊……”
叶清遥和白马探并肩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周围参差耸立的高楼大厦,一轮冬夜的圆月挂在顶穹,面前平铺着一地清冷的月光,叶清遥抱着双膝,仰头望着满月,慢慢地开了口。
白马探微微侧过脸,嘴角带有好看的弧度。
“后天我要上学了,江古田高中一年级B班,”她挥了挥手中的胸牌,“你能计算这种概率么?东京上百所高校中,”她扬起了眉毛,“我跟你同班。”
“不是挺好的么,”白马探笑了笑,伸手揽过清遥的肩,“跟我同班。”
“白马探!”清遥有些用力地推开他,目光锐利地直视他的眼睛。
白马探毫不避讳,反而靠得更近了些:“江古田高中的文科在整个关东都数一数二,而2B班是全市闻名的文理兼修,再说,以前在伦敦,现在是东京……还是,让我照顾你吧。”他的语气如此温柔,带着绵长的尾音,丝丝颤抖着消失在甜馨温暖的空气中。
清遥怔了怔,侧过脸去,“谁要你照顾……”她望着窗外那轮圆月,目光变得十分悠远与深邃,似乎还藏有一丝苦涩。
“探,”她收回目光,向白马探明媚一笑,“谢……”
没等她把另一个字说出口,白马探猛地俯下身深深地抱住她,“清遥……”下巴搁在她肩上,他闭上眼——“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在她耳边低语着,又把她搂紧了一些。
傻瓜呢,明明是我……要说谢谢的。
清遥感觉自己面颊火辣辣地烫起来,心跳蓦地加速,而且明显感到另一颗心脏频率跟她相同,一下一下,坚定有力地在白马探的胸腔中跳动。
窗外的明月,今夜好像格外地圆满而美好。
倏忽间,一抹白色暗影掠过,仿佛是飞过月球的幽灵。
清遥身体一僵,眼神已不再迷离,瞳仁恢复了清澈淡定的宝蓝色。
天幕般的颜色,充满了坚忍与忧伤。
“探!快接电话啦!”
一片寂静中,叶清遥突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目瞪口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白马探新的手机铃声。
“……再不接电话就爆你的头喽!”
白马探放开了她,脸上犹自留有红晕,但还是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接通了电话:“喂,我是白马探。”
电话那头,很吵,白马探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又渐渐放松。
“是么。”他轻声应道。
叶清遥却捕捉到了一点异样,一抬眼——正撞上他北辰星般清晰明亮的眼神!刚刚那其中的一点迷乱与沉醉,此刻已荡然无存,现在这瞳仁中藏着怎样睿智而又沉着冷静的光芒啊,只见他嘴角微微往上挑,斜斜地辟除了一个无限自信的笑容——“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她不禁也微微笑——这就是那个推理狂白马探,真正的自我。
这时他挂了电话,眼神依然灼热得烫人:“清遥,真对不起……”
“早点回来!”清遥没等他说完就回了一句。
“啊,早点回来……”白马探又恢复了他有些轻佻的笑容,“听你说这句话,感觉真不错呢。”
“好了你滚吧!”叶清遥把他推出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什么事啊,大半夜的叫你出门?”
“哦其实也没什么,白马探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基德又现身了。”
清遥扶着门框的手一下子紧握了起来,用力地抠住了门框——果然那片白帆、那个掠过圆月的暗影……就是他——怪盗基德!

预告函

20071214日,1147分零5秒。”白马探按了一下怀表,抬眼看了看面前那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第二次来到今西财阀东京总部。”
“不过今西家也真倒霉呢,”叶清遥说,“一会儿职员被杀,一会儿家族财产又被怪盗基德盯上了。”
刚刚他们坐车到达时,发现周围已被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楼一圈还挤着无数基德的粉丝,手中拿着“支持基德大人”的粉红色横幅,而天空中——赫然盘旋着几只直升飞机!
“真是的,”清遥微微一笑,“这家伙排场还真大。”
迎面大步走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平头,表情可以说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执着,“小鬼!怎么又是你!”他不屑地瞥了白马探一眼,“追捕基德是我中森银三的任务,这里没你的事!”
“是么?”白马探没有理他,牵着清遥径直走向他身旁的一个男人:“今西先生,是您委托我的吧?”
“白马侦探!”那男人热情地同他握手,“在下今西太一郎,十分荣幸您能再次驾临。”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带了副眼睛,很秀气,看上去文质彬彬。
“哼……”中森警部在一旁咬牙切齿。
今西太一郎目光转到清遥身上:“这位小姐是……”
“哦,这是我的同学叶清遥,”白马探介绍道,“因为刚回日本,所以带她来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基德呢。”
“您好!”清遥轻轻笑了一下,“看来基德送完预告函,已经走了吧?”
今西太一郎挠了挠太阳穴,“事实上,今天只有一个人看到基德,就是我弟弟昴次郎……”
“乓啷!”一声玻璃的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面前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子瞪着他们,一副惊异至极的样子,他脚下翻滚着一只细高脚酒杯,身边杂七杂八跟着一大群,全都是西装革履的高干模样,此刻他周围的那群人全都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少爷您……”
他身边的一个,连忙重新倒了一杯白兰地,却被他轻轻一挥手——挡了回去。
“您是谁?”他超前猛跨了几步,一下子抓住了清遥的手,“您到底是谁?”他凝视着叶清遥不知所措的脸,慢慢地把她的手提起,缓缓地想吻上去……
“她是我女朋友,”一个清远又飘逸的声音响起,白马探猛地一拉,把清遥拉回身边,抬起她的手仔细擦了擦,接着抬起头,直视着已变了脸色的金发男子,“您这么做,是不是太冒失了,今西昴次郎先生?”
金发男子恢复了风度,朝他微笑道:“您认识我?”
“不,完全不认识。”白马探亮出一张名片一样的纸卡,“不过这种东西还是好好保管,”他递给今西昴次郎,嘴角斜斜一钩,从他面前走过:“……如果在夜莺夜总会的消费卡满点的话。”
今西昴次郎脸色猛地一变,接着就红到了脖子根。
“哈,”清遥跟了上去,和白马探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而身后传来了一阵拼命憋笑的奇怪声音。

“事情是这样的,”今西昴次郎看了白马探一样,神情还是有几分不自然,“今天我在办公室审阅文件,不知不觉就有点打瞌睡……”
今西财阀董事长办公室中,白马探、叶清遥、中森警部、今西太一郎和几个相关人员及警察,正在专心听着今西昴次郎遇见基德的陈述。
“后来恍惚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背,好像要让我醒过来一样……”
“请停一下,”中森警部打断了他,“就只是拍你的背,要你醒过来么?”他面带怀疑,“没有做别的动作么?”
“是,”昴次郎点点头,“我已经说了他好像要让我醒过来,等我抬头一看——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雪白西装与披风的男人、戴着高顶白色礼帽与单片眼睛,正朝我微笑……”
“是基德!”中森一下子跳了起来,“基德你这臭小子!”他握紧了拳头,“这次我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
“大叔你先别激动,”清遥毫不客气地把他拉着坐下来,“继续听今西董事长说完。”
昴次郎凝视着清遥,几秒钟后回过神来:“是啊,然后……他就不见了,我才意识到他是大名鼎鼎的怪盗基德,就赶快报了警,同时在书桌上发现了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好像是一张白纸——“这就是传说中,怪盗的基德预告函吧?”
“预告函?!”这时中森警部什么也不顾了,直冲向前,一把就想将预告函攥进手里,哪知那张纸却提前被另一只手拿去了——“哦,我来看看。”白马探展开预告函,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可恶!”中森警部在他背后伸出了魔爪,“你这小鬼……”
“啊,真奇怪!”他突然说了声,“真奇怪……”
“怎么了?”昴次郎问,嘴角挂着一个变扭的笑容,“莫非阁下认为这预告函是假的?”
白马探把预告函在书桌上摊开,“你们看,这上面,没有一个假名或是英文字母。”
“嗯?”中森把脑袋凑了上去,“好像……诶?真是的……全是汉字。”
“这真不符合他的风格,”白马探托着下巴,目光落在远方,“平时都喜欢搞些花哨的英文呢……”
中森把预告函举起来,对着天花板上华丽的灯光,脸上显出拼命的神色,好像希望能看到点水印:“这是……什么什么龙,嗯我认识……还有天……什么什么……心?下面是……”他突然猛地一锤桌子,“可恶!都是汉字!根本看不懂嘛!”
“那么,”昴次郎拿起手边的电话,“要不要立刻叫个翻译过来?”
“……初生的神龙搅起漫天的朔气,”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惊愕地看着叶清遥,只见她拿起预告函,目光专注,一边口中慢慢说着:
“无心的仙姬已奔天外而去,
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也请允许我带走致色的布里燕丝。”
白马探看着她,嘴边挂着抹淡淡的微笑,他递给她一支笔:“写下来。”

预告函

初生的神龙搅起漫天的朔气

无心的仙姬已奔天外而去

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我也会带走致色的布里燕丝

“这……什么意思啊?”昴次郎皱着眉头,望着那些复杂的遣词造句,感觉比一百份跨国合同还难对付。
中森警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推理:“一般情况下,基德的预告函中总是交待了四点:时间、日期、地点与所偷之物,这时间嘛……”他顿住了,“这时间嘛……”
“可能不是公历计时法。”叶清遥凝视着预告函,若有所思。
“是啊,”白马探接着说,“这封预告函与往日不同,是因为全都是汉字,可能最近我们的小偷先生想换换口味,”他笑了笑,“清遥,伯母是中国长大的吧,”他直接把预告函交到她手中,“这就交给你喽。”
“那就是说……”清遥想了想,“神龙指的是……辰时?”她眼中光芒一闪,“我知道了!初生的神龙指的就是初辰,早上七点!至于时间么……无心的仙姬?”她也像白马推理时一样喜欢用手托着下巴, “指的是辉夜姬吧,”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日本不是有个古老的童话么?美丽的公主飞上月亮的那个……”
“《竹取物语》吧,”今西昴次郎望着她,“那公主……”
“对了,”她一敲手掌,“是劈开了竹子出生的,而竹子是空心的呢。”
“所以是无心的仙姬?”中森警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跟日期有关系么?”
清遥瞥了白马探一眼,看见他在对自己鼓励地微笑,就明白他也懂了:“辉夜姬是满月是飞上天空的吧,那日期就应该是十五号的后一天——十六号了吧。至于所偷之物么……”她凝视着预告函,眉头微微皱起:“致色的、布里燕丝,致色的、布里燕丝,布里燕丝……我知道了!”她神色一变,“用日文是听不出来的,应该用中文——布里燕丝,”她用中文念了一边,“探,你说这个发音像什么?”
“布里燕丝,”白马探慢慢地念了一边,“brilliance……”
“对了,就是brilliance.”清遥露出笑容,“光辉璀璨的宝石,要求还不低……还是致色的呢。”
“致色的?”中森警部在一旁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原本的宝石晶石含有杂质,”今西太一郎推了推眼睛,对他解释道:“后在加工过程是使它显出天然的颜色,就是致色钻石。”
“那么还剩地点了?”昴次郎凝视着清遥,嘴唇机械地动着:“还剩……地点……”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清遥轻轻念着,“白居易的诗呢。”
“白居易的《长恨歌》,”太一郎补充道,“我很喜欢这首长诗。”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中森警部不耐烦了。
“既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那在哪里呢?”太一郎喃喃地问。
中森听到了,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那不就在人间么!”
“人间……人间?!”昴次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会指的是人间大酒店吧!”
白马探赶紧问:“那里藏有致色钻石么?”
“嗯,”太一郎点点头,“有的,在一楼大厅中,展有价值名贵的三枚红宝石,共计8亿日元。”
“8亿?!”中森一下子有些失神,不过他马上亢奋了起来:“好!总的来说,这封预告函的内容就是——本月16日7点整,基德将会在人间大酒店盗取名贵红宝石!”
“哼,”白马探眼神沉了一下去,嘴角一牵,“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An Ordinary Morning

东京的清晨,庞大的城市陷入了一种疲惫的状态,天刚蒙蒙亮,霓虹灯仍彻夜不息,好像城市在一场通宵舞会后,容颜上的残妆。早起的中学生与赶着去公司的白领簇拥在地铁站口、巴士月台上,锻炼身体则在安静的街道上悄悄走着。
东方天际微微发红,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今西财阀东京总部,在混乱奔忙了一整夜后,终于熄下了彻夜未灭的灯火,紧紧包围着摩天楼的警车集群,也在渐渐散去。昨日突发事件惊起的波澜,看来正在慢慢平复。
这时正门中走出三人:一个面目白皙、目光炯炯的浅棕色头发少年、一位气质非凡的长发少女和一个满头金发的英俊男子。三人都有些疲惫,眼眶下留有彻夜未眠的痕迹。
“好想睡觉……”清遥打了个哈欠,“真辛苦呢。”
白马探眉头皱起,温柔地低声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别管我啦,”清遥看着他,那么好看的面容,红棕色眼眸下却一片乌青,不由得有点心疼:“你呢?今天还要上课的吧。”
“我有什么关系,”白马探轻松地笑笑,“因为案子经常要熬夜,早习惯了。”
“你总这么说……几点了?”清遥突然问。
白马探看了看怀表:“六点55风21秒。”
“啊!”她捂住嘴,“今天搬家空运的行李7点半到!”
“你怎么不早说……”白马探苦笑,“不是有伯母么?”
“她?”清遥飞快地跳下阶梯,“她哪靠得住?!”
“喂清遥,”白马探追了上去,“等等……”
“咳。”总部前台阶上,今西昴次郎正满脑黑线,他忍到现在终于开始抓狂——“喂你们两个!太过分了!”他大吼道:“一直当我隐形么?!”
“嗯?”两人惊异地回头。
白马探:“你还没走啊?”
接着他看见昴次郎太阳穴上的青筋猛地一扭,于是心虚地搔了搔太阳穴:“啊……不好意思……”
清遥:“……抱歉……”

江古田高中,二年级B班。
“白马同学,早上好!”一个可爱的圆脸女生笑眯眯地跟白马探打招呼。
“嗯,惠子,早上好。”白马探冲她点点头。
“诶?”桃井惠子看了一眼他的便装,“今天怎么没穿制服?”
“哦,这个啊,”白马探扯了扯西装的衣襟,“昨天一晚上都在外面办案子,没有回家换衣服。”
“是么?”惠子满脸崇拜,“白马同学好厉害呢!对了,那个案子肯定跟基德有关吧,是不是……”
“探!快接电话啦!……”

白马探掏出手机,“对不起,接个电话……”他走到窗前,“喂,清遥么?”
“探,我就想跟你说一下,”清遥的声音混着大街上的喧嚣传来,“我就坐今西先生的车去了,好不好?”
白马探的眉头在无意识中已拧成一片,他眼中顷刻蒙上了一层薄雾,透露着些许冰冷的凉意,“不好。”
“探,你不要这样子嘛,”清遥站在今西昴次郎那辆红色保时捷外,轻轻地笑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谁、谁吃醋了?!”办案时那么沉着、淡定、冷静、睿智的一位名侦探,此刻竟站在窗边,有些气恼与慌乱,微微地红了脸。
“好了就这样吧……”清遥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笑意,“再见,爱吃醋先生。”
“啪。”电话挂断了。
白马探慢慢合上翻盖,表情好像咽下了整个地球的苍蝇。
“白马同学……”惠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脸色好难看呀。”
“……没事……”
这时,一双耳朵正警敏地竖着,一字不漏地聆听着白马探的每一句话。
“哈,”黑羽快斗坐在一旁,悠闲地品味着一杯咖啡,一边暗自得意,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看来是我那封空前的预告函呢,对不起了,“名侦探。”

“呯!”白马探猛地把一摞书往桌上一砸,“滚吧今西昴次郎!什么基德、致色钻石我不管了!”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让基德偷去吧最好偷的你倾家荡产!”
“呃……噗——”一旁正在喝咖啡的快斗突然一口喷了出来,接着又开始不停地咳嗽。
白马探极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拿出书来准备上课。
“怎么了快斗?”同桌的女生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背,“呛着了么?”
“咳咳,”快斗边咳边回答,“还好,咳咳咳……”
“第一节课上历史。”那女生提醒他。
“知……咳咳……道了……”

“公元607年,圣德太子第二次遣使中国的隋王朝,遣隋使名为小野妹子……”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日本遣隋的历史。
快斗目不转睛盯着课本,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思考别的事情。
——“……推古天皇十分高兴地说:‘我听说海的彼岸有西国大隋……“
无聊……快斗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什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海的彼岸有……西国?!
大隋……中国?!
耳畔又响起了小泉红子那诡异的语调——“西国的语言,是泄露身份的关键……”
难道“西国的语言”指的不是英文,而是……汉字?!
“啊……”黑羽快斗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发直,满脸震惊。
“呃咳!”历史老师一声咳嗽,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整个教室的实现全集中在他身上,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
“黑羽快斗,你有什么疑惑么?”历史老师在拼命地压抑着情绪。
“没有,老师。”说着,他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同桌的女生一脸郁闷——“白痴……”

故人

“啦啦啦……”枕边手机的音乐铃声突然响起,江户川柯南被惊醒,他伸手摸索到手机,慢吞吞举到耳边。
“喂……”七岁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柯南睡意朦胧地应道。
突然,他眼睛蓦地睁大,蓝色的瞳仁闪过万分惊讶的光芒:“什么?!你说什么?!”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家房子被卖了?!”
“新一,别激动!”电话那头的阿笠博士安慰他,“我只是说可能,因为刚刚我和小哀去晨练的时候看到有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在你家……”
“可恶!”柯南跳下床,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门口……新一?”阿笠还想说什么,听筒那头就传出了“滴滴滴”的忙音声,他扭头,问身边一个抱着双臂细听的小姑娘:“小哀,他不会现在就冲过来了吧?”
小哀淡淡地答了句:“一定的。”
阿笠博士望着天花板,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真不明白呢……”
小哀走到窗前,远远望见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工藤宅门口,里面跳出一个长发少女,只见她冲车里挥挥手,就跑进了院子。
她是……谁?小哀微微地皱起了眉。

柯南急速跳下电力滑板,一步跨进了工藤家大开的花园门——
博士说得没错!此时此刻,他家的花园里堆满了陌生的华贵家具,几个搬家公司的员工正在忙碌着,一个年轻女子正在大声指挥:“请把这个茶桌搬上二楼,请当心一些,这是Bobois……”那女子穿着样式新潮的高级时装,日语有种怪怪的腔调。
可恶!柯南咬牙切齿,一跺脚就往屋内冲去。
“喂!小朋友!不能进去!”搬家公司的员工冲他大喊,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想追上他。
“不用了,”那女子笑了笑,望向屋内,“那是我朋友的亲戚。”

走廊上没有开灯,屋内地面上积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脚边尽是些陌生的盒子——柯南在空荡荡的屋中茫然地走着,虽然家中的摆设还没有改变,但他心中仍涌起了一种被遗忘的难过。
突然,一点动静从书房里传来。
柯南一愣,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房间中没有开灯,黑咕隆咚的,他环视了一下满屋子环墙的书架,一转身,却蓦地撞到了什么人身上……
“啊啊——”被撞到的人好像被吓到了,大叫一声。
柯南猛地退了一步,“谁?”
“啪。”有人开了灯——一个棕色头发的美丽女子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两个人,脸上一副“搞什么飞机”的表情。
柯南看了一眼刚才吓得大叫的人,立马惊愕地合不拢嘴——“叶、叶清遥?!
清遥有点困惑:“柯南?你怎么在这儿?”她拍了拍胸口:“刚才吓死我了!”
接着柯南把头转向了门口那人,这次下巴几乎脱臼——“你?!”
工藤有希子朝他们露出笑容:“哎呀,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介绍啦,不过柯南……”她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刚刚叫清遥什么来着?”
喂喂……柯南的眉毛在抽动,他露出一个很衰的表情——“清遥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说,是龙枝子阿姨和清遥姐姐是刚到东京,暂住在新一哥哥家喽?”
工藤家的客厅中,柯南、清遥、有希子和龙枝子坐在沙发上,柯南听由希子讲完事情经过,慢慢从打击中缓过劲来。
“你好,柯南君。”叶里龙枝子俯下身,对柯南微笑道,“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哦。”
“谁、谁啊?”柯南傻笑着,明知故问。
“就是我以前在夏威夷见过的那个小鬼,由希子的儿子,工藤新一。”
“是、是吗?”柯南摸摸脑袋,“有很多人这么说啊……”
有希子在旁笑而不语。
清遥望向有希子:“有希子阿姨,新一呢?听说他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回来了没?”
有希子耸了耸肩,作无奈状:“没——有,那家伙很讨厌呢,连老爸老妈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都不要了,”她对柯南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柯南君?”
“哈哈,”柯南摸了摸脑袋,一边赔笑,心里却超不服气,“新一哥哥他在办大案子呢!”
“是么?”清遥笑了笑,“新一他……肯定还是个推理狂。”
柯南嘴角微微一扬——是么?你还记得?
工藤有希子是和叶里龙枝子同时出道的,她们一直是圈中好友,又在20岁时同时嫁人生子,退出演艺圈,后来在叶清遥9岁时,因为家中变故,龙枝子的丈夫去世,她又重新出道,但和有希子一直情同姐妹。清遥12岁的时候,她和妈妈被工藤有希子邀请去夏威夷度暑假,就在那里认识了12岁的少年侦探——工藤新一。
清遥和新一,哦不,应该是柯南的最近一次会面,应该是在“被召集的名侦探事件”的末尾,白马探与江户川柯南等人一道返回东京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咕噜——”一阵从胃中传来的叫唤把柯南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抬头——发现三人都含笑看着他。
“柯南君肯定饿了吧?”龙枝子站了起来,“有希子,厨房在哪儿?”她回头朝他一笑,“我也应该大展一下厨艺了,做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出来!”
“啊?!”
“什么?!”
柯南与清遥同时脱口而出,两人脸色变得的非常难看,都发青了……
清遥求助般地看着有希子,有希子笑了起来:“龙枝子!再怎么说今天我也算主人吧,怎么好让你动手呢,还是让我来做吧……”
“那……好吧,”龙枝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那我们去附近的市场买点材料吧。”
“好,那么柯南、清遥,”有希子夸张地摸了摸柯南的头,冲撇着嘴的柯南狡黠地笑道:“那么你们就单独聊会儿吧。”

“柯南君,你知道我对你的印象吗?”清遥凑近柯南的脸,认真地发问。
柯南摇了摇头,用很天真的语气回答:“不知道!”
“嗯……”清遥想了想,“应该是那种很可靠、很值得信赖的感觉,很奇怪吧?”她冲柯南笑笑,有点不好意思,“明明你才是个小学生,可觉得你像个高中生一样。”
“不、不是吧?”柯南额上微微沁出汗珠,“我只是个小学生而已!”
“我知道呀,”她笑了,“可是你很老成呢,那种感觉……”她蹙了一下眉,“就好像凭空多出了十年的智力,一下子凝缩在这个小脑袋里了!”说着,她还用食指点了点柯南的头。
而柯南只觉得头上冷汗直冒,他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清遥姐姐!你说的话好深奥哦!我听不懂啊……”
“是吗?”清遥牵了牵嘴角,“不好意思,就当我胡说好了。”
要当你胡说就好了……柯南暗自想到——这个女人可不像小兰,没那么好对付……
“清遥姐姐,”柯南没话找话讲,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用无比撒嗲的声音说道:“你的眼睛好漂亮哦!是大海的蓝呢!”
清遥愣了一下,侧脸望向了窗外,“不对哦柯南君,不是大海的蓝……”她收回目光,冲他灿然一笑,“不是大海的蓝。”
柯南恍惚中,发觉叶清遥与他记忆中一张脸慢慢重合——“是天空的蓝。”

序曲

呼——
什么东西夹着风声,急速呼啸而去。
嗖——
命中物体的声音
“……”灰原哀猛地扭头,眼神无比锐利。
她停下脚步,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博士,我先去休息一下。”
博士冲她挥了挥手,继续喘着气晨练。
小哀走到一旁的爱墙边,攀上一丛灌木,朝工藤宅望去——
嗖!
又是,正中红心。
清晨的微风拂过,少女墨黑的发梢微微扬起,她持弓而立,宛如英姿飒爽的女神雅典娜,眼中的阴霾与潮水却隐隐涌动,不知翻了几番。
……
小哀轻巧地跳下灌木丛,嘴角不经意地向上扬了扬,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把弓和剑小心地收入背包,身后就传来了轻细的脚步声,清遥快速地拉上背包拉链,背过身——“妈,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叶里龙枝子今天一反常态,未露出一丝笑容——“清遥,妈妈今天跟你一起去。”
“妈你……”清遥飞快地变了脸色。
“妈知道你想做什么,”龙枝子上前一步,眼圈微红,“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干坐在家里,清遥,你答应妈妈,”她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慌乱地拉起清遥的手,“千万别做危险的事!”
“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
清遥凝视着妈妈的脸——那张在人群中央焕发绝代光芒的面容,却只要一失眠,就会有细小的纹路像延展的藤蔓一样悄悄攀上眼角。
妈,你说什么傻话呀,你女儿我抓过毒贩跳过山崖,一年前还和白马探掉到海里差点“殉情”了,有几次我都快杀人了……我还怕什么呀。
满不在乎的轻松语气,叶清遥还微微皱起了眉。
龙枝子总算笑了,笑容慢慢展开,好像春天的清风掠过湖面,漾开一道温暖的涟漪。
“就是!我女儿嘛!”她用力亲了一下清遥的脸颊,“我去给你做早饭!做什么好呢……对了,炒饭好了!”
“等等!妈不用了我不……”
“……我多炒一点用食盒装了带给小探,他最近比较辛苦应该多吃点!“
“……就因为比较辛苦,才应该放过他……”

今西太一郎哈欠连天,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一边不时瞄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白马探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叶清遥正在强忍着晕车要吐的感觉——都怪老妈把炒饭硬往我嘴里塞,现在想到就直恶心。
而且,她也不敢动一下,因为小探刚才脑袋一歪——正好靠在了她肩上。
睡得还真熟呢……清遥在余光里瞥见了他梦乡中的表情,一直以来因思考而蹙着的眉也放松了,眉宇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祥和之气,清晨微红的光线打在他脸颊上,切割出立体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微微上扬,微甜的,似乎还有些调皮。
这时,窗外的景物满了下来,无数警车从清遥的眼前掠过,这时太一郎回过头,轻声对她说道:“清遥小姐,到了。”
清遥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太一郎理解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在一秒钟后内,他在后视镜中清楚地看到——
清遥侧过一点脸,吸了一口气:“白马探你给我起来!!!”
这女高音太震撼了,太一郎和龙枝子的身体都同时颤了一下。

今西昴次郎站在白玉台阶下,看见他哥从车里走出来,神情有些异样,接着龙枝子、白马探和叶清遥也走了过来。
那个瞳仁湛蓝的美丽少女,像有人追着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神情尴尬的不行,看见昴次郎只冲他微微笑了一下,就冲进了他身后的“人间大饭店。”
白马探望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跟着她进饭店,而是带着些淡淡的笑容对太一郎说了句什么,然后手插在口袋中,悠闲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太一郎已走到面前,昴次郎把他拉到一旁问:“哥,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太一郎有点莫名其妙。
“白马探和那位小姐。”
“哦,这个啊……”太一郎的神情突然间变得很暧昧,“其实啊也没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昴次郎追问道。
“咳咳,就是……”太一郎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又点了点自己的右脸颊,“一边一下。”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咧了咧嘴。
“一边一下……”昴次郎愣了一下,接着面部开始抽搐,“喂喂……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出格的?!”
“咳咳,那位少年睡觉被吵醒了,很不高兴所以就……把清遥小姐一把揽了过去,两边脸颊一边一下,”说着,他的神情变得很八婆,“昴次啊,你可得好好跟白马侦探学学啊……”
今西昴次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微微牵动,额上的青筋抽动着……
“哥我有事先走了!”他匆匆转过身,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有人在黑暗中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笑容——看见的人都会了解到,那是怎样一个令人惊恐、狰狞、邪恶与怨毒的笑容啊!
罪恶似乎正慢慢苏醒……可惜,没有任何人看见。

“……”白马探飞快地扭过头,望着远处的某个地方,眼底充满了疑惑与……一丝惊悚。
“怎么了?”警车中的风户警部觉察到了异样,“有人监视吗?”
“……”他瞳仁中的漩涡在慢慢旋转,瞳色愈渐深沉,“有种……不祥的感觉……”
“要采取行动么,探?”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你去监狱,把桑原先生请来,至于这边……”他侧过脸,视线远远地落在了今西财阀的摩天大楼上,“交给我来部署。”

“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人间”大饭店与今西总部近旁的一座高塔上,一阵狂笑声蓦地响起,惊起一群白鸽腾空飞起。
“太搞笑了……白马探……”今西昴次郎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那小子……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他似乎已经笑够了:“不过很快,你就无法这么逍遥了,白马探,”他嘴角一扬,“我怪盗基德保证……”
哗——
他把身上那套高级西转一掀,赫然现出了一身白衣!
高顶礼帽、单片眼镜、洁白西服、随风飘扬的荷叶边披、那双闪耀的蓝色眸子的中自信而又带着几分邪气、嘴角斜斜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潇洒不羁的弧度。
这个男人,当然就是怪盗基德!
“人间大饭店是吧……”他嘲弄地笑了声,“真是群傻瓜加笨蛋……那么。就此开始吧!”
扑棱——他手中多出了只白得耀眼的雪鸽,鸟儿展开双翼,朝着无垠的蓝天飞去。
Ladies and Gentlemen:
This is a show time.


前奏

人间大饭店的大厅,到处都闪耀着金子与宝石的光辉——从巨大的水晶吊灯上、从环绕整面墙壁的翠玉镶嵌画上、从喷涌着清澈泉水的纯金雕塑上,无不交相辉映着一种奢华绚丽的光芒,使每个进进出出人员的脸庞都容光焕发。
中森警部歪着头凝视着一面浮雕墙:“这是……纯金的么?!”
“不是的,”走在前面的太一郎回头解释道:“只有表面一层是,因为效果看起来差不多。”
“哦……”
只有一人对两旁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视而不见——清遥径直往大厅最里面走去,在偌大的展厅最深处,仿佛两旁华贵的珠宝黄金都是仪仗队似的,安置着最为珍贵的宝物。
——“Wow……What a brilliant ruby!”龙枝子不禁在旁发出一声惊叹。
透明的水晶箱内、丝绸的枕垫上、明亮的镁光灯下,三颗璀璨的红宝石完美地反射出了六道星光。
“确实不错啊,”清遥仔细地观察着,“不愧是被基德看上的,只不过……”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热闹的环境——除了大厅内所有窗帘都严严实实拉着之外,周围人员进进出出,仿佛丝毫没有戒备,“今西财阀明明知道有大盗觊觎着这三颗名贵红宝石,还这么高调地在大厅展出,不过这么做也有好处……”她瞥了一眼太一郎,“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基德没得手的话,这ruby一定身价百倍呢。”
太一郎微微一笑:“清遥小姐言重了,这是董事长,也就是昴次郎的安排。”
“是么……”她也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嗯?白马探那小子呢……”表情仍有些愤懑,“他……上哪儿去啦?”
“哦,白马侦探临时有事,”太一郎说道,“他说离开一小会儿。”
“开什么玩笑!”清遥皱了皱眉,她看看手表:“离预告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这小子……搞什么鬼……她表情有一丝疑惑。
哗——有人拉开了一面窗帘。
“啊!清遥快过来看!”龙枝子站在落地窗前,突然发出一声赞美的惊叹。
“怎么了啦?”清遥走了过去。
“你看!”她指向对面的摩天大楼,“是富士山哦!”
“富士山?”清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发现,对面的摩天大楼完完全全地映射出了远方富士山的全貌!那么巧妙、xx,仿佛……
“这个设计不错吧?!”一个今西企业的员工满脸自豪,“整个东京就只有我们总部的摩天大楼,才能映射出富士山的全貌哦。”
“富士山的全貌啊,”清遥对他笑了笑,“那的确……”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
富士山!
“清遥?”龙枝子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怎么啦?”
“……那的确很难得,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清遥很快恢复了神色,继续把话说完了,“今西先生,”她对太一郎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尴尬,“请问那个……盥洗室在哪里?”
“啊……在那里,”太一郎指了指,“走廊左拐就能看到。”
“真不好意思!”清遥欠了欠身,就往那里走去。
她径直走到走廊那里,左拐,在那儿站立了片刻后,悄悄地探出头来,发现大家都围着红宝石背对着她,然后……极其迅速又隐秘地闪身,直冲向电梯口……
快一点!
她竭尽全力地狂奔着,冲出了大门、飞速地跑上天桥……
还有7分钟!
摩天大楼的影子在眼前摇晃着,就在那里——今西财阀东京总部!

“哥,听说今天怪盗基德要到对面的大饭店里偷东西诶!”一个值勤的保安望着马路对面如云的警车与人群,满脸兴奋。
另一个身材稍高的保安给了他脑袋一拳:“笨!那叫偷吗?!”他竟然跟某些女生一样眼冒桃心,“基德大人做的事,能叫偷吗……那叫窃!窃知道吗!”(某城怀疑这位保安son读过《孔已己》……)
那一个低声嘀咕:“这两者有区别吗……”
突然他们都警备了起来,因为有一位不明人物向他们猛冲过来——“是谁?!”
她气喘吁吁地喊道:“对不起请让一下!”
“对不起闲杂人等……”他们这才发现是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她不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接着双肘一格——就冲了进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消失在电梯口了。
“哥,”矮一些的保安脸微微发红,“她会不会是基德啊?”
“基德?”另一位仍在**,接着忽然反应了过来,抬起手又给了他一拳,“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基德大人在对面呢!”他看了看手表:“这么说也该来了,还有3分钟……”
“哥,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十、九、八、七……”中森警部面部肌肉紧绷,看着手表默默倒数。
于此同时,一双戴着白手套修长的手正飞快灵巧地旋转着钢丝,还差一点了……
“六、五、四、三……”
一只精致的水晶玻璃箱被悄然打开了……
“二、一……”
啪——
人间大饭店的整整一层楼陷入了黑暗之中,无数人发出了惊叫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好!”基德露出了一抹极其魅惑的微笑,与宝石的光芒交相辉映。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无与伦比的、光辉灿烂的、璀璨夺目的粉红色光芒……他微笑欣赏着,已是囊中之物的那颗200克拉的致色钻石!
似乎是在一瞬间,他脸色猛然一变——
嗖——
寒光一闪!
右手一松,钻石滑脱了手中……
他目光炯炯地望向门口,不觉惊愕地瞪大了眼——
一个少女,手持弓箭,如同远古英姿飒爽的女神般立在门前,眼中放射出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光芒……
那宝石般的湛蓝色,无数纷飞的记忆在其中,渐次重叠。

迷题揭晓

一片黑暗与嘈杂中,中森警部正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家不要惊慌!请保持安静!不要让基德有机可乘!”
无比混乱的半分钟过后,供电系统才恢复,整个大厅终于又洒满了柔和的灯光。
“啊!”有人发出了惊叫,接着更多人倒抽冷气起来。
中森警部已经做好了痛苦与暴怒的表情,回过头去……却在一瞬间克制不住地满脸惊讶,甚至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红宝石,红宝石竟然还在原位!
所有人都在体味着这个现象:太反常了,莫非……
“基、基德失手了?!”龙枝子喃喃道,一脸震惊。
太一郎最先反应过来:“看来我们的防御工作做得不错啊,”他长舒一口气,“我们成功保住宝石了!”
中森警部却瞬间爆发了:“成功?!可恶!你还敢说!”
“怎么了?”太一郎一头雾水,“宝石还在,不是么?”
“那个装腔作势的小偷怎么可能不露面!”他绝望得五官皱成一团,“真是丢人啊……我追了基德这么多年,第一次连预告的地点都搞错!”(连城:咳,大叔你确定这是第一次么……)
龙枝子神色一变:“那您的意思是说……”
“可恶!”太一郎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身旁太一郎的衬衫领口,“你们公司名下还有什么钻石?最贵最好最值钱的那颗!快说!”
太一郎的脸色渐渐变绿,最后铁青:“最贵最好最值钱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喃喃吐出一句英文:“……Loving Miracle……”
Loving Miracle……龙枝子明亮的双眸也渐渐覆上了一层雾霭——亲爱的奇迹。
与此同时,今西财阀东京总部第一百一十一层的机密室中,两人正对峙着。
一个头戴白色高顶礼帽、身着洁白无暇荷叶边披风与西装、配着一副单片眼睛的英俊男人,正斜倚在窗前,披风飘飘飞飞扬出窗外。他的嘴角边挂着一抹极其魅惑的微笑。
门口,一位黑发少女持弓而立,蓝色瞳仁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她神经紧绷,箭在弦上,也就是说,只要眼前那位大名鼎鼎的怪盗敢动一下,那支百步穿杨的铁器就会毫不留情地洞穿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啊呀,这位美丽的公主大人,能与您相遇真是三生有幸。”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绝对可以迷倒地球上任何一位异性,那种风雅,就连中世纪最具风度的骑士与平安朝最为风流的光源君也望尘莫及。
好像在地球上也没有一位异性,对这种甜言蜜语与致命微笑有抵御能力的……当然我们知道,除了一个人——世间的事就是那么奇怪,就好比这位万人迷基德大人,一颦一笑颠倒世间众生,最爱的人却对这一身份的他痛恨至极。
好了,咳,回到此刻这一幕。
叶清遥微微一愣,接着很奇怪的:她轻轻抿了抿嘴,开口道:“你的这一招对我没有用,花言巧语变不成抵挡利箭的盾牌。”
这回轮到基德**了,他又轻笑了一下:“那么,叫我如何是好呢,对您这么美丽尊贵的公主动武的话……”
话音未落,人已出手!
这一手确实迅疾而又敏锐,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举起了那支奇特的手枪……
唰——
他只感到耳边一阵疾风流过,什么冰冷的东西……打他的耳旁擦过!
微汗,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竟然出手比他,怪盗基德还要快!
“基德先生,请放下枪。”清遥的声音,那么镇定、从容。
碰到强势的对手了啊……他依旧保持着那风度翩翩的微笑,慢慢放下了枪,又重新舒舒服服地倚着墙壁,从容不迫地开口了:“那么,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吧……关于怎样破解了我那封预告函,以及您的……”他眼中幽光一闪,“……真实目的。”
清遥慢慢走近几步,却依旧保持开弓的姿势:“破解那封预告函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因为我母亲是中国人,我的家乡仍在中国的江南。”
基德一愣,脑海中蓦地想起一句诡异的语言——西国的语言,是泄露身份的关键。
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只是有一点我推理错误了,”她笑了笑,“那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白居易的《长恨歌》,说起来也很巧……今西财阀名下刚好有一处‘人间大饭店,’里面刚好展出着三颗名贵红宝石,这种巧合误导了我们,使我们认错了你的目标,不过……那也有可能是你事先设定的陷阱。”
“那么,您是如何发现预告的地点是在此处的呢?”基德微笑着问。
“是因为……”她吐出一个词,“……富士山。”
他缓缓吟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用的是中文。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清遥接了下去,“《长恨歌》中,杨贵妃的灵魂不是去了天上也不在地下,而是在蓬莱山上啊,蓬莱山……秦始皇曾经派遣徐福带领三千名童男童女东渡蓬莱山,寻找长生不老药,可是徐福来到了日本,并在富士山下定居,富士山、不死山、不二山……传说中,不就是那海上仙山,蓬莱山么?”
“……”基德微微侧过脸,瞥到遥远处那清绝白色山峰,“于是你就想到了,整个东京惟一能反射出富士山全貌的摩天大楼,这里,今西财阀东京总部。”
清遥轻笑了下:“我也是十分钟前,才明白的。”
“推理很精彩,”基德赞许地点点头,“作为回报,我给你讲讲这枚彩钻的故事吧……”
这回轮到清遥,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钻石!怎么会……”
那颗刚才已滑脱了手的巨大致色钻石,竟然魔术般地回到了基德的手中。
他又是浅浅一笑,不羁中透出一分得意:“亲爱的公主,请别忘了我是个魔术师,更是个小偷!您不必将弓弦拉得那么紧张……”他瞥了一眼那微颤的利箭,“请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您很博学,一定知道英国那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国王吧?”
从清遥的表情看,似乎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顺着他的思路走,但她最终还是轻声回答:“您说的是温莎公爵,也就是爱德华八世吧?他为了和离异两次的美国平民女子辛普森夫人结婚而辞去了王位,您该不是想说……”她皱了皱眉,“我记得,这位公爵为了表达爱意而赠给夫人的首饰,没有彩钻。”
“对极了!”基德的笑容竟更灿烂了,“这就是我想对您说的……史料记载,温莎公爵赠给辛普森夫人四件首饰,它们分别是:猎豹胸针、“BIB”项链、老虎长柄眼镜和鸭子头胸针,这些首饰自然是珍品中的珍品,然而事实是……不止四样。”
她似乎吃了一惊:“不止四样?”
“是,”他点了点头,“鲜为人知的第五样,就在我们眼前。”
清遥眼神复杂地望着那颗重拾历史的粉红色钻石,而它却在珠宝大盗的手掌上光芒四射。
“好了,”他忽然沉声说道,“演出时间该结束了。”
清遥收回目光:“你以为,你还走得了么?”
他发出一声轻笑,含着无限的嘲讽与自信:“公主殿下,孤身一人的您想成为我的对手么?”
“孤身一人?”她也浅浅一笑,“是这样吗?”
“哦,我忘了,”他眼中的嘲讽之色愈加浓厚,“您有一位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呢,恐怕下一秒钟,他就会出现在您的身后吧……”讲到这里,他神色忽然一边。
——“亲爱的,你在这里啊!”
清遥身子明显颤了一下,猛地回头:“探!”
门前空空如也。
“可恶!”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轻率,再回过神来却已经晚了。
怪盗基德右手举着枪,左手拿着战利品,眼中光芒大盛,披风飘飘扬扬,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在蓝天上滑翔。
他抬起左臂:“拖你那侦探男朋友的福,我才能拿回真正的钻石。”
“刚才那个……”清遥茅塞顿开:“是替代品?!原来你……”她满脸震惊,语气中却不由得有那么一点钦佩:“是在拿枪的时候么?原来那时候拿枪只不过是个幌子!”
“我说过了,”他那蓝色瞳仁中的光芒,是多么自信、潇洒而又不羁啊——“我是小偷,又是个魔术师。”
——“再见了,我的公主,愿下次与您在绝美的月下重逢。”
语音未落,那纯白色一闪,人影就已消失不见。
“……”留下清遥一人,缓缓放下弓,脸上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笑容。


ブルーバード1

蔚蓝的天空啊……我竟又重新找回了那纯白的轨迹。
“大人,都安排好了。”
“是么……”黑暗中的那人,极其缓慢地钩起了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弧度,“基德,我本与你无怨无仇,现在也只好说声对不起了……解决了吧。”
一分钟后,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不起眼的入口进入了今西财阀总部。
与此同时,白马探在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上,放下了望远镜:“警部,他们行动了,可是去那里干吗”他笑了笑,含着淡淡的不屑,“……难不成是去抓基德的?”
“那么,探,按兵不动吗?”风户在一旁问。
“嗯,”白马点了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探!快接电话啦!……”个性铃声响起,白马探打开翻盖,来电显示是——叶伯母。
“是伯母么?”
“小探!刚才清遥她……”
“清遥怎么了?”白马探皱起了眉。
“她刚刚去上了趟厕所,到现在都没回来!”
“伯母……”他的笑容才展开一半,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清遥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龙枝子的语气很焦虑,“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借口去上厕所,就跑掉了!”
白马探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请您好好想想,她走之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那应该是……富士山……”
“……”他的脸色蓦地苍白起来,“她去了今西财阀总部?!”
“小探?”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她带回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那表情把风户警部吓了一跳,接着警部看到:那位一向处变不惊的大侦探低低喊了声“可恶,”就以旋风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时,那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中,出现了一抹纯白——远远看上去,好像一片惬意悠闲的羽毛,在赏心悦目的背景下,自由自在地滑翔。
清遥冲到那扇窗前,仰头望着那个已飞远的身影,还看到他回眸一次,冲她粲然一笑。
白痴啊……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却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脚步声到了门口——“这里竟有个小丫头!”身后响起了一个粗野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却发现:门口拥着几个人,手拿冲锋枪,头戴黑色面罩,身穿防弹衣——武装到牙齿啊!
他们不是警察!清遥不自觉地倒退向窗口,双手捏紧了背包带。
“基德呢?”领头的一个喝问道,一步就跨到了她面前。
清遥没有理他:“你们是什么人?”
“哼,小妮子架子还蛮大!”他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看来基德是跑掉了,对吧?”领头的那个,用十分令人厌恶的目光盯着清遥,“你是他的帮手?”
她偏过脸,“我不是,不过他是逃掉了。”
“逃掉了?”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外面有十几个狙击手等着他,就算用滑翔翼也飞不过鬼门关!”
“什么?!”清遥变了脸色,“你们是谁派来的?”
领头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你知道也没用了,因为你要跟那个小偷一起上路了!”说着,他缓缓端起了枪口。
“天!”清遥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要挨上一枪,不明不白地就要去死!
她脸色煞白,慢慢后退。
那几个男人也缓缓向前,瞄准器齐刷刷在她身上打下红点。
不要……
她继续后退,直到——一下靠在了窗边。
“哼哼……”他们发出了“看你往哪儿跑”的邪恶笑声。
好吧,既然只好这样了。
清遥蓦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后倒去!
“……!”那几个亡命之徒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的那个女孩,竟从窗口倒仰着掉了下去!从这儿,111层的摩天楼上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天桥上的一位女士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有人跳楼了!”
所有人朝那个破碎的窗口望去——有个长发的女孩从极高处,倒仰着直坠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在天桥上飞奔的白马探抬起头——
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失去了生命,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如果那时没有了她的话,
世界,也随她一起,自由落体吧……
而他站在这里,纵使忘了呼吸也拥有着生命地站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天啊……我该怎么办啊……
就连死神,也没有见过那么绝望的脸庞吧。
……
一。
二。
清遥紧闭着双眼,在心中摸数着。
其实她早就想清楚了,如果数到三、数到三那个人还没来的话,她就打开救生伞——她叶清遥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双耳灌满了巨大的风声,心脏激烈得就快跳出胸膛,她已快不能呼吸……
——三。
双手摸索到那个按钮,颤抖着准备按下去……
——“喂,你这个妹妹真的很烦诶……”
无限混沌的记忆中,刹那间闪出一张清晰无比的脸,那是早被深葬、抹杀的童年时的……
“可是呢,作为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笑了,真的,那么光辉灿烂。
……大骗子,你说过,你可是会保护我的啊……
有灼热的液体,大滴大滴从高空坠落。
指尖在按钮上迟疑,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用力按了下去……
“喂!你真的想寻短见啊!”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就已经被一个怀抱托住。
这感觉……她终于恢复了呼吸,瞪眼望着那个把她从半空中抱住的怪盗,他一脸的愠怒与藏不住的惊恐。
她忍不住哑着嗓子叫了声:“快斗!”
滑翔翼在空中明显倾斜了一下——“啊?!”黑羽快斗瞪大了双眼,“你……”最令他吃惊的不是被喊出了真名,而是怀中那个神秘的女孩忽然间泪流满面,然后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努力地用身体平衡使滑翔翼向上飞起,一边温柔地安慰她:“好啦,好啦,别哭啦,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会保护你的。”
清遥不知不觉中已泣不成声,她抽噎着,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哥哥!”
哥哥!
轻轻两字,快斗的耳边却好像响起了炸雷一般,“……你是……”他垂下目光,带着极至的惊愕凝视着她,眼中那片原本湛蓝的天空,一瞬间布满了雨云。
他声调出格地颤抖着:“你是——黑羽清遥。”

血之链


人间大饭店的展厅中,中森警部正在拼命抓狂,只见他对着电话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什么?!地点就在今西财阀总部?!”
唉……我说你能不能冷静点,”电话那头的风户警部不得不将听筒举得老远,“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抓住基德了,知道么?”
我可不管那些!”中森银三又狂吼了一句。
中森警部!”风户的声音猛地高了上来,甚至盖过了那边的抓狂声,“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那个女孩的安全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中森警部的面部肌肉一下就瘫痪了下来——风户好像听到了他拼命压抑的急促呼吸声。几秒钟后,他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女孩的妈妈昏过去了……”
什么?!龙枝子女士昏过去了?”
那也没办法嘛,谁叫她女儿自己跳楼呢?”中森的语气充满无奈。
拜托那不是跳楼好不好……风户在心中念了一句,“那她不要紧吧?”
这有什么!”他粗声粗气地回答,“听说那孩子从111层跳下来都得救了啊……”
嗯是啊,那孩子命真大!”风户又故意加了句——“不过,这多亏了那位怪盗啊。”
那边又是沉默,加上拼命压抑的急促呼吸声,又过了一会儿风户才听到回应:“他们现在……情况怎样?”
风户将望远镜按在眼上:“看来那滑翔翼质量真不错,那小子技术也挺高明,两个人的重量啊……都能在高空中自由灵活、游刃有余。”
是……么。”中森低低地应了句。
中森老兄啊,这回是基德帮了我们警视厅,”风户沉声说道,“所以如果你有想要乘救人的机会来抓住他的话,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听到这里,中森银三憋不住了:“你说什么呢?谁有那种念头!”他一腔愤懑无处发泄,“我是在想……那帮非法武装人员!”
这样啊,”风户抱歉地笑了笑,接着他语气一变:“中森啊,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什么?”中森吃了一惊,“那个祸首在这边?!”
是啊,”风户语调无比严肃,“看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清遥,清遥……
黑羽快斗在心中反复体味着这个名字,它所代表的意义。
——黑羽清遥,第一代基德黑羽盗一的亲生女儿,他,黑羽快斗的孪生妹妹。
八年前,八年前……”他瞳仁中幽蓝的漩涡在缓缓旋转。
八年前随着那场惨剧,心中被狠狠划下的一道,最深最痛的伤疤。
怀中的少女拭去了眼角留下的明珠,抬起头来,用最为熟悉的湛蓝色瞳仁——那青空一般的清澈直面着他:“八年了,好久不见……快斗。”
扑克脸、捉迷藏、锦鲤旗
棒球赛、雏人偶、天空祭
童年与埋葬的点滴,曾以为永不复现的回忆
都在被谁庇佑的青空下,乘着父亲的滑翔翼
是血之缘、亲爱的奇迹
八年前,父亲发生事故的那一天……”清遥的语调好似梦呓,犹如轻抚耳廓的风声,“妈妈将我们家一分为二,也就是我和她一起逃亡法国,而你和姑姑搬去另一处宅邸,继续在东京生活……你还记得么?分别那一天……”少女无论怎样坚强,仍抑制不住一声叹息,“肯定不愿想起了吧,因为从那一天起,妈妈和我在你心中,便都死了。”
“……”快斗缓缓闭上双眼。
“——我是有个可爱的妹妹,可是她早就走了,八年前,和父亲一起。”
清遥怔了怔,眼中幽光一闪,失神地吐出一句:“果然……”
至于妈妈,父亲走后,我就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名义上她是我姑姑,但实际上我是她惟一的儿子。”
清遥半瞑着双目,表情比方才坠楼时还要绝望,眼角又出现了细密的明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知道了吧?”她哽着声音问,“盗一先生的事?”
听到清遥如此称呼,快斗神色更为黯然,他点了点头:“啊,是谋杀。”
清遥眼神发直,悄然说道:“……所以才成为怪盗基德,寻找‘命运之石潘多拉’……”
快斗仿佛被闪电击中,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清遥,只见她一脸坦然,暗含着无法释怀的忧伤——“你……你知道?!”
命运之石潘多拉”——在某个事件中,快斗得知了父亲的敌人——秘密组织在图谋长眠于大批珠宝中的可获长生的命运之石潘多拉,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他现在以比组织更早一步找到潘多拉为目标。
因此,基德的主要猎物都是与宝石相关的东西。
她竟然会知道这个秘密……快斗的内心动摇不歇。
那你说母亲为什么要将家庭一分为二?”清遥快速反问道,“为什么我和她要在国外颠沛流离八年?”
快斗不禁睁大双眼——“你说什……”
嗖——
什么东西!擦着他耳旁而过!
这已经是今天起的第二次了……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清遥已经变了脸色,她惊恐地回过头……
嗖——
又是一次!这回触到了清遥的发梢——空中飘散着几缕闪亮的青丝。
天!”清遥喊出了声,“狙击手!”
该死!”快斗急速调转方向,无奈滑翔翼承载着二人的重量,加上他腾不出双手,反应十分缓慢。
“……
有人想要你的命……”清遥想起了那个凶手说过的话,“我不明白……那绝对不是武警!”
嗖——嗖——
好险!几发子弹又几乎是擦着肩胛飞过!
那片洁白的羽翼,在空中极危险地摇曳着、颤抖着,令地上所有的观众都胆战心惊、暗暗为了那位“英雄救美”的怪盗捏了把汗。

探!怎么回事?!”
那帮该死的家伙!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白马探正在玩命地狂奔。
你在干什么?!”风户的声音几近惊恐。
该死!可恶!”一向风度翩翩、如绅士般彬彬有礼的探,竟然连骂了几句脏话,“清遥在上面!”
冷静一些,探,现在一定要冷静!”
风户听到了那头深深吸的声音,接着白马探那冷峻从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请求警视厅支援,现调动所有人马及力量找出所有狙击手位置,直升机立即升空,为他们提供保护,马上广播劝降……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他已哽住了喉咙,“……我不配当侦探……”
“……”风户听到了手机中传来的忙音声。
白马探挂了电话,脸上的泪水来不及擦,就飞快地向前狂奔。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不断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声浪越来越高——“天啊!我的基德大人!”
警视厅真他妈不是人!”“抓不住他就灭口么?!”“还有个少女啊……那孩子是无辜的!”
眼前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了……白马探脑中一片空白,一切都被排除地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她、救她、救她……
一切都消失了,周身一片黑暗。
只是很奇怪的——纵使被绝望笼罩着,白马探的眼前,仍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光线……纯白的、希望的、光辉灿烂的气息……
就好像是他9岁那年,在巴黎看见叶清遥的第一眼时一样。
与此同时,东京新宿的上空,那片洁白的羽翼仍在左右摇晃着,死神猎手张开着祂那巨大的手掌,给仍旧湛蓝的天壁罩上无形的囚笼。
再这么下去的话……”快斗紧咬着牙关,“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就真的……”
说这种话,可一点都不像你啊。”耳边传来了清亮而又坚定的声音。
快斗分出心神来瞥了清遥一眼,却叫了出来:“喂!你什么时候拿的!”
——清遥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白色的手枪,就是那把她父亲改良的、兄长至爱的武器——魔术牌手枪。
哼,”她竟然还有心情笑,眼中闪烁自信的光芒——“我可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刺客’啊……”


狙击手

跑过这条长廊……
跳过这层阶梯……
前面灰色的道路已经模模糊糊、摇摇晃晃……
喉咙中泛出了甜腻的血腥味。
可是……
白马探狂奔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就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他激烈地喘着气,一跃到门前,伸出手——
嘭!
门被突兀地撞开了。
——今西太一郎回过头来,眼中有划过一丝诧异与……惊恐。
“白马侦探?”他笑了笑,“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马探上气不接下气,但保持着一个微笑,所有人都了解的,侦探的微笑!
——“有犯人的地方,就必定有侦探啊。”
“……”太一郎方才硬挤出的微笑顷刻间无影无踪——“您是什么意思呢?”
“还心存侥幸么?”白马走近了些,“太一大人……不,应该是使山岸总经理丧命的真凶!”
太一郎蓦地瞪大双眼,面部肌肉异样地抽搐着——“你……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您可真健忘啊!这个案件不是您解决的么,杀害山岸的不是……”
“……桑原助理,”白马探瞥了他一眼,“是您忠心耿耿的部下之一,不是么?”
这下,太一郎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莫名地平静起来:“您说什么?”
“身为今西家族庶出的长子,却得不到合法继承权,您很不甘心,是么?”白马探步步紧逼,直视着太一郎的双目,“于是一步一步,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想要得到一切……我不清楚基德到底触犯了你多少利益,但你……未免也太猖狂了!”
太一郎缓缓后退,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小鬼侦探啊,你很聪明,又太愚蠢了。”
白马探摆出了搏击的姿势:“你所谓的聪明与愚蠢,我不想了解!”
太一郎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左脸颊就挨了狠狠一下,他本能地想还击,右额又被重重打中——他整个人不可抑止向后仰倒……“轰!”太一郎把这个废旧仓库中的一张桌子压得四分五裂。
“好身手啊!”他竟呻吟着赞美了一句。
“比起我崇敬的福尔摩斯来,这算不了什么!”白马探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请停止无谓的挣扎吧,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来了。”
“是么……”太一郎眼中幽光一闪,“你以为牵制住我,你那个小朋友就能得救么?”
白马探的面色顿时煞白!
“而且……”太一郎猛地跃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太一郎大人是什么人!能被一个17岁的小鬼打败么?!”
他用来直指着白马探的,是一把“沙漠之鹰”自动手枪


“喂喂,能行么?”快斗语气中满是怀疑,一边又猛地一偏头——子弹“唰”地擦了过去。
“笨蛋,快往3点方向偏一点!”清遥闭上右眼,高举着魔术牌手枪。
快斗无奈地照做了,谁叫他们现在都被8把狙击步枪瞄准着呢。
“在那边窗口么……”清遥紧盯着瞄准器,“好!”——食指一扣……
唰——
那张红桃J飞了出去!
接着,快斗惊愕地几乎抱不住清遥了,因为他透过镜片清楚地看到——就在那个大楼的某个窗口边,刚刚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他合不拢嘴,“枪?!”
“那帮该死的家伙,”清遥狠狠地说,“废了他们的手是不是太仁慈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令人吃惊的少女,神色不禁有所变化——刚刚那种枪法,就算是我也……
“笨蛋,愣着干什么?”清遥表情很是振奋,“这下是6点钟方向!”
这回快斗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倒霉的狙击手似乎是惨叫了一声,接着飞快地扔了枪——捂住了自己拿枪的手。
“哈!”他不禁冷笑了起来。
清遥一脸春风得意,一句话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爸的枪还这么好用啊!”
快斗蓦地沉下了脸色,清遥也微微失神。
一秒钟后,死亡的阴影驱散了忧伤的情绪——“快斗,往那边飞!”清遥对他喊道。“明白!”快斗应了一声,重新专注于水泥森林间与死神的捉迷藏。

白马探望着眼前那阴森绝望的黑洞,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相对之下,今西太一郎反而近乎癫狂——“我是太一郎大人!我是今西财阀的首席执行官!我是世界首富!我是……宇宙的主宰!”
这时,白马探的表情近乎怜悯了。
“你……你这个小鬼!你懂什么?!你不懂!你不懂!你不懂……”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把枪口狠狠地抵在了白马的额上。
——“我懂。”白马探的声音很轻,却近乎五雷轰顶。
太一郎的双眼唰地瞪大——“你懂?”接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你懂?”
“我……”白马探刚想开口,目光却转移到太一郎身后,神色蓦地一变。
太一郎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冷笑一声:“哈,你想耍我?我告诉你……”话未说完,一道黑影就箭一般向他冲了过去!
呯!呯!
太一郎的脸部被什么东西狠狠抓着,眼睛……眼睛一阵剧痛!他胡乱地开了两枪,才意识到——“鸟?!”
那箭一般飞来,用利爪划着凶犯脸部,用尖喙着太一郎眼睛的天降神兵,正是白马探的宠物鹰——“华生!”白马探的惊叫声中满是欣喜。
一脚踹过去,华生顺手(爪)牵走了那把“沙漠之鹰”——今西太一郎倒在地上,满脸血泪。
他捂住眼睛,喃喃地问:“结束了么……”
“嗯,”白马探应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严肃,“其实,我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太一郎怔了怔,接着抬起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湛蓝澄澈的天壁下,那片洁白的羽翼也渐渐不再东飘西零,开始在今西总部的摩天大楼上盘旋起来。
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基德大人!必胜!”“基德大人加油啊!”“奇迹啊!基德大人创造的奇迹!”
鼎沸的人声在几百米高空听来,似乎只是拂耳的风声,快斗微微一笑,对叶清遥说:“那么,你怎么看?”
“我才解决掉4个,”清遥皱了下眉,“也只是让他们少根手指而已,可是剩下的几个……”
“——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攻击,”快斗接了下去,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好像被谁命令一样……”
清遥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样啊。”
快斗的表情瞬间不爽了起来——“该不会是你的‘白马王子’吧?!”他好像被谁逼着啃了苍蝇一样,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哈,”清遥禁不住笑出声来,“这种情况……确实很特别。”
再也没有比这更奇怪的情况了吧……快斗郁闷地想到,表情又抗拒了起来——虽然白马探那小子是为了救清遥,但……不也救了他么。
而且,而且眼前这位叶清遥……
他目光又落回了怀中少女的身上——如果她真的是……黑羽清遥?
那种熟悉的感觉……怎么会……
他的妹妹……快斗的眼眸深深沉了下去——真的,还活着?
“喂,”清遥的声音好像从遥远时空中传来,“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快斗下意识地想把怪盗基德的传统回答出来,却突然噎住了。
——真是的,为什么说惯了的瞎话要我对她说,却撕烂了嘴也说不出口?
清遥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快斗,放我下来吧。”
快斗回过神来,神情严肃,他低声说:“……好。”
没办法,只好用那个了。
快斗微微皱起眉,俯身向今西总部的顶楼平台飞去。

隐语

双手被牵着,高高举过头顶,迎面而来的微风扬起发梢,叶清遥越过铁栏,双脚轻轻地踏上地面。
心中舒了一口气,她一回头——发现快斗仍立在铁栏上,手插在口袋中,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纯白的斗篷在高空飘扬。
“怎么?”她微微一笑,“基德大人要留下临别赠言么?”
快斗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朵怒放的鲜花出现在他手中,“送给你,美丽的小姐……”快斗把花举到她眼前,嘴角扬起了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微笑,“愿下次与你,在绝美的月下相逢。”
果然是这样……清遥想笑,一丝馥郁的花香却幽幽飘来,她怔了怔,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原来是这样呢,快斗……你在试探我。
“原来是这样呢,”她抬头,对他又是一笑,笑容中意味深远,“这花真漂亮,谢谢。”说着,毫不犹豫地接下,并迅速凑上去,深深呼吸了一下……
这一瞬间,快斗眼眸中的漩涡在疯狂旋转着,他紧紧咬住了下唇。
眼前的少女眼神忽然就迷离了,她喃喃地吐出一句——“很……香……”身子便瘫软着向后倒去,似乎不省人事了。
快斗眼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他瞬间移动般地接住了昏迷的清遥,同时间,眼角也滚落出了大滴大滴灼热的明珠。

——“喂,快斗,你过来看?”5岁的清遥招呼着快斗。
“干吗啊?”快斗表情有些不情愿。
“这些花很漂亮是不是?”
“嗯……还行吧,怎么啦?”
“那……你帮我摘下好不好?”
“啊?!你要我——堂堂的黑羽快斗帮你摘花?!”
“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每次我碰到花都会发生很奇怪的事。”
“可是,我也不能帮你摘花啊!我是男孩子!你见过男孩子摘花的么?”
“黑羽快斗!也就是说你不帮你妹这个忙喽?”
“绝-不-妥-协。”
“那好,那我自己摘。”清遥倔强地别过脸去。
“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自己做嘛……”快斗嘴上这么说,语气却软下来很多。
“好香!”清遥赞叹一声,接着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奇怪……我的头……好晕……”
快斗见清遥很久没跟上来,跑回去一看——“清遥!”
5岁的清遥倒在了花丛中,宛若酣睡。

后来我还被老爸老妈狂骂了一顿,那是记事以来最惨的一次……快斗擦去眼角残余的泪水,目光又回到了怀中的少女脸上——她的神情,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闻到浓郁的花香就会昏倒……这种怪病,迄今为止,只现于与一人身上——就是他的妹妹,黑羽清遥。
望着她熟睡时安详的神情,快斗的唇边,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深远的微笑。

当白马探把警视厅的大队人马落在远远的后面,冲上顶楼天台时——发现那个全身纯白的男人仍旧伫立在栏杆上,好像,就在等着他的到来一般。
纯属意料之外,白马探不由沉声一呼:“你!”
基德这回算是超级反常,他和白马探面对面,一脸冷静地微笑着。
白马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仿佛想要洞穿他所有不思议的念头,而这时,身后大部队的脚步声已清晰可辨。
忽然,基德扶上栏杆,一边扶住礼帽,对白马探微微牵了牵身——“谢谢你……”
呯!
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巨响,接着惊叫声响起——“天啊,那是——基德!”
基德保持着那种微笑,猛地掀开斗篷——唰!
那抹纯白的暗影,又回归于蔚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中。
白马探奔向仰卧的清遥身边,发现她好像睡着了,而且——胸中别着一枝形状奇特、芳香馥郁的鲜花,被那牛角状的花瓣包裹着的……是一颗200克拉的致色钻石!
“基德……”白马探抱着清遥,仰头望着那片已远去的洁白羽翼,眼中闪烁的光芒很是复杂。
“谢谢你……对清遥的照顾……”基德侧过脸,微微扬起了嘴角。

The Endless End

江古田高中,二年级B班。
黄昏时分,温柔的夕阳将一切都渲染成了浅浅的茜色。
空旷的教室中,只有两个学生在打扫卫生。
“黑羽快斗!你能不能快点?!”那个擦黑板的女生回过头来,微微眯起她那湛蓝色的双眸。
正在拖地的男生一脸不耐烦:“你自己还不是慢吞吞的!再说要那么急干吗,该不会……”他帅气的面容上,浮现出调皮的神色:“你今天跟‘白马青蛙’约会?!”

清遥的表情起伏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说:“不许叫他‘白马青蛙’……”接着手中捏着的什么,被猛地掷了出去——
快斗一侧脸,那枝无辜的粉笔在课桌上撞了个粉碎,他刚想为自己完美的一闪喝彩……哐!
一声闷响,快斗校服的前襟上,立刻被黑板擦染得一片花白。
他青筋扭动着望向清遥,发现她一脸得意:“怎么样?我的狙击技术?这招叫‘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你个头!黑羽清遥你死定了!”
“嘘……你小声点,要死啊!那么大声地叫我‘黑羽清遥’……”
“我……”

卫生值日终于完成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长长的影子被留在身后。
“喂,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清遥仰起头,望着淡红色的天空。
“嗯?什么事?”快斗漫不经心地把双手别在脑后,他校服的前襟湿漉漉的。
“那天……在今西总部的顶台,你就已经确定我是黑羽清遥了吧……”
“啊?!”快斗扭头的速度太快,脖子差点拉伤,“你……你别自作动情了!”他装出很神气的样子,却一脸不自然。
“我说的吧,ne?”清遥凑近他的脸,一脸认真。
快斗怔了怔,默认了,他垂下眼帘:“怎么知道的?”
“因为啊,”清遥仰望着红蓝相错的天空,“你送我的花,是牛角花呢……”
夜幕渐次展开,点点的繁星已经初现隐耀。
而牛角花的花语……
无数的星光落在了她的眼中,闪闪烁烁。
——是重逢呢。

《魔术狙击手》第一部(完)


[ 本帖最后由 黑羽连城 于 2008-8-27 15: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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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连城同学能从善如流
下星期我要开学了,希望连城能多续点(在下高三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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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在下尽力,不过(恍然间有种作孽的感觉),在下……初三是也……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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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 16:58:33 |只看该作者
五一假跑过来看一下,还是没续 ,失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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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7 13:02:54 |只看该作者

据中考还有28天!!!

本来还以为帖子沉到不知哪儿的地层去了……发现叶叶、feidx还有关注,感动ing……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太懒啦,go me na sai~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我保证,保证哦~中考结束一定更新,一定!不然老天就罚我考不上那XX中!!!
P.S.祝feidx高考成功~~~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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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11:32:20 |只看该作者
谢谢,也祝黑羽连城中考成功!
PS:今天是我高考前最后的假期,上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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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11:29: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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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五千多字啦!!!!一个系列的第一卷就写了这么多字,况且……完结还是遥遥无期……
minasang,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嘛!
so ,you、you、还有you,别东张西望的,就是你!看完了觉得好就顶一下,觉得不好就给个意见,ok?!
以上,by考完了试心力交瘁的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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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19:34:15 |只看该作者
连城同学辛苦了,好久不见,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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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8 20:24:05 |只看该作者
连城同学好象好久没来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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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30 22:05:2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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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题揭晓

一片黑暗与嘈杂中,中森警部正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家不要惊慌!请保持安静!不要让基德有机可乘!”
无比混乱的半分钟过后,供电系统才恢复,整个大厅终于又洒满了柔和的灯光。
“啊!”有人发出了惊叫,接着更多人倒抽冷气起来。
中森警部已经做好了痛苦与暴怒的表情,回过头去……却在一瞬间克制不住地满脸惊讶,甚至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红宝石,红宝石竟然还在原位!
所有人都在体味着这个现象:太反常了,莫非……
“基、基德失手了?!”龙枝子喃喃道,一脸震惊。
太一郎最先反应过来:“看来我们的防御工作做得不错啊,”他长舒一口气,“我们成功保住宝石了!”
中森警部却瞬间爆发了:“成功?!可恶!你还敢说!”
“怎么了?”太一郎一头雾水,“宝石还在,不是么?”
“那个装腔作势的小偷怎么可能不露面!”他绝望得五官皱成一团,“真是丢人啊……我追了基德这么多年,第一次连预告的地点都搞错!”(连城:咳,大叔你确定这是第一次么……)
龙枝子神色一变:“那您的意思是说……”
“可恶!”太一郎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身旁太一郎的衬衫领口,“你们公司名下还有什么钻石?最贵最好最值钱的那颗!快说!”
太一郎的脸色渐渐变绿,最后铁青:“最贵最好最值钱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喃喃吐出一句英文:“……Loving Miracle……”
Loving Miracle……龙枝子明亮的双眸也渐渐覆上了一层雾霭——亲爱的奇迹。
与此同时,今西财阀东京总部第一百一十一层的机密室中,两人正对峙着。
一个头戴白色高顶礼帽、身着洁白无暇荷叶边披风与西装、配着一副单片眼睛的英俊男人,正斜倚在窗前,披风飘飘飞飞扬出窗外。他的嘴角边挂着一抹极其魅惑的微笑。
门口,一位黑发少女持弓而立,蓝色瞳仁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她神经紧绷,箭在弦上,也就是说,只要眼前那位大名鼎鼎的怪盗敢动一下,那支百步穿杨的铁器就会毫不留情地洞穿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啊呀,这位美丽的公主大人,能与您相遇真是三生有幸。”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绝对可以迷倒地球上任何一位异性,那种风雅,就连中世纪最具风度的骑士与平安朝最为风流的光源君也望尘莫及。
好像在地球上也没有一位异性,对这种甜言蜜语与致命微笑有抵御能力的……当然我们知道,除了一个人——世间的事就是那么奇怪,就好比这位万人迷基德大人,一颦一笑颠倒世间众生,最爱的人却对这一身份的他痛恨至极。
好了,咳,回到此刻这一幕。
叶清遥微微一愣,接着很奇怪的:她轻轻抿了抿嘴,开口道:“你的这一招对我没有用,花言巧语变不成抵挡利箭的盾牌。”
这回轮到基德**了,他又轻笑了一下:“那么,叫我如何是好呢,对您这么美丽尊贵的公主动武的话……”
话音未落,人已出手!
这一手确实迅疾而又敏锐,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举起了那支奇特的手枪……
唰——
他只感到耳边一阵疾风流过,什么冰冷的东西……打他的耳旁擦过!
微汗,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竟然出手比他,怪盗基德还要快!
“基德先生,请放下枪。”清遥的声音,那么镇定、从容。
碰到强势的对手了啊……他依旧保持着那风度翩翩的微笑,慢慢放下了枪,又重新舒舒服服地倚着墙壁,从容不迫地开口了:“那么,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吧……关于怎样破解了我那封预告函,以及您的……”他眼中幽光一闪,“……真实目的。”
清遥慢慢走近几步,却依旧保持开弓的姿势:“破解那封预告函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因为我母亲是中国人,我的家乡仍在中国的江南。”
基德一愣,脑海中蓦地想起一句诡异的语言——西国的语言,是泄露身份的关键。
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只是有一点我推理错误了,”她笑了笑,“那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白居易的《长恨歌》,说起来也很巧……今西财阀名下刚好有一处‘人间大饭店,’里面刚好展出着三颗名贵红宝石,这种巧合误导了我们,使我们认错了你的目标,不过……那也有可能是你事先设定的陷阱。”
“那么,您是如何发现预告的地点是在此处的呢?”基德微笑着问。
“是因为……”她吐出一个词,“……富士山。”
他缓缓吟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用的是中文。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清遥接了下去,“《长恨歌》中,杨贵妃的灵魂不是去了天上也不在地下,而是在蓬莱山上啊,蓬莱山……秦始皇曾经派遣徐福带领三千名童男童女东渡蓬莱山,寻找长生不老药,可是徐福来到了日本,并在富士山下定居,富士山、不死山、不二山……传说中,不就是那海上仙山,蓬莱山么?”
“……”基德微微侧过脸,瞥到遥远处那清绝白色山峰,“于是你就想到了,整个东京惟一能反射出富士山全貌的摩天大楼,这里,今西财阀东京总部。”
清遥轻笑了下:“我也是十分钟前,才明白的。”
“推理很精彩,”基德赞许地点点头,“作为回报,我给你讲讲这枚彩钻的故事吧……”
这回轮到清遥,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钻石!怎么会……”
那颗刚才已滑脱了手的巨大致色钻石,竟然魔术般地回到了基德的手中。
他又是浅浅一笑,不羁中透出一分得意:“亲爱的公主,请别忘了我是个魔术师,更是个小偷!您不必将弓弦拉得那么紧张……”他瞥了一眼那微颤的利箭,“请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您很博学,一定知道英国那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国王吧?”
从清遥的表情看,似乎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顺着他的思路走,但她最终还是轻声回答:“您说的是温莎公爵,也就是爱德华八世吧?他为了和离异两次的美国平民女子辛普森夫人结婚而辞去了王位,您该不是想说……”她皱了皱眉,“我记得,这位公爵为了表达爱意而赠给夫人的首饰,没有彩钻。”
“对极了!”基德的笑容竟更灿烂了,“这就是我想对您说的……史料记载,温莎公爵赠给辛普森夫人四件首饰,它们分别是:猎豹胸针、“BIB”项链、老虎长柄眼镜和鸭子头胸针,这些首饰自然是珍品中的珍品,然而事实是……不止四样。”
她似乎吃了一惊:“不止四样?”
“是,”他点了点头,“鲜为人知的第五样,就在我们眼前。”
清遥眼神复杂地望着那颗重拾历史的粉红色钻石,而它却在珠宝大盗的手掌上光芒四射。
“好了,”他忽然沉声说道,“演出时间该结束了。”
清遥收回目光:“你以为,你还走得了么?”
他发出一声轻笑,含着无限的嘲讽与自信:“公主殿下,孤身一人的您想成为我的对手么?”
“孤身一人?”她也浅浅一笑,“是这样吗?”
“哦,我忘了,”他眼中的嘲讽之色愈加浓厚,“您有一位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呢,恐怕下一秒钟,他就会出现在您的身后吧……”讲到这里,他神色忽然一边。
——“亲爱的,你在这里啊!”
清遥身子明显颤了一下,猛地回头:“探!”
门前空空如也。
“可恶!”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轻率,再回过神来却已经晚了。
怪盗基德右手举着枪,左手拿着战利品,眼中光芒大盛,披风飘飘扬扬,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在蓝天上滑翔。
他抬起左臂:“拖你那侦探男朋友的福,我才能拿回真正的钻石。”
“刚才那个……”清遥茅塞顿开:“是替代品?!原来你……”她满脸震惊,语气中却不由得有那么一点钦佩:“是在拿枪的时候么?原来那时候拿枪只不过是个幌子!”
“我说过了,”他那蓝色瞳仁中的光芒,是多么自信、潇洒而又不羁啊——“我是小偷,又是个魔术师。”
——“再见了,我的公主,愿下次与您在绝美的月下重逢。”
语音未落,那纯白色一闪,人影就已消失不见。
“……”留下清遥一人,缓缓放下弓,脸上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笑容。

真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很很不好意思呢
最近被一本“巨书”给绊住了,看了三天都没看完,我X!是我初三的同桌借我的……《基督山恩仇记》,嗯,这样一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所以呢,你可以看到,我这回的更新确实是可着劲儿地说废话!(都是大仲马害得)
再次致歉~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懒人一个。。。
p.s.还有一件事,是我最不能原谅我自己的!就是、就是……昨晚我做梦梦到海蒂和阿尔贝在一起了!!!(走火入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飙泪)

[ 本帖最后由 黑羽连城 于 2008-6-30 22: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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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4 20:05:21 |只看该作者
这回高考成绩不错,心情很好,就不和LZ你计较了
期待新的更新,加油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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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4 21:50: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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ブルーバード(注1)


蔚蓝的天空啊……我竟又重新找回了那纯白的轨迹。
“大人,都安排好了。”
“是么……”黑暗中的那人,极其缓慢地钩起了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弧度,“基德,我本与你无怨无仇,现在也只好说声对不起了……解决了吧。”
一分钟后,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不起眼的入口进入了今西财阀总部。
与此同时,白马探在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上,放下了望远镜:“警部,他们行动了,可是去那里干吗”他笑了笑,含着淡淡的不屑,“……难不成是去抓基德的?”
“那么,探,按兵不动吗?”风户在一旁问。
“嗯,”白马点了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探!快接电话啦!……”个性铃声响起,白马探打开翻盖,来电显示是——叶伯母。
“是伯母么?”
“小探!刚才清遥她……”
“清遥怎么了?”白马探皱起了眉。
“她刚刚去上了趟厕所,到现在都没回来!”
“伯母……”他的笑容才展开一半,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清遥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龙枝子的语气很焦虑,“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借口去上厕所,就跑掉了!”
白马探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请您好好想想,她走之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那应该是……富士山……”
“……”他的脸色蓦地苍白起来,“她去了今西财阀总部?!”
“小探?”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她带回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那表情把风户警部吓了一跳,接着警部看到:那位一向处变不惊的大侦探低低喊了声“可恶,”就以旋风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时,那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中,出现了一抹纯白——远远看上去,好像一片惬意悠闲的羽毛,在赏心悦目的背景下,自由自在地滑翔。
清遥冲到那扇窗前,仰头望着那个已飞远的身影,还看到他回眸一次,冲她粲然一笑。
白痴啊……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却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脚步声到了门口——“这里竟有个小丫头!”身后响起了一个粗野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却发现:门口拥着几个人,手拿冲锋枪,头戴黑色面罩,身穿防弹衣——武装到牙齿啊!
他们不是警察!清遥不自觉地倒退向窗口,双手捏紧了背包带。
“基德呢?”领头的一个喝问道,一步就跨到了她面前。
清遥没有理他:“你们是什么人?”
“哼,小妮子架子还蛮大!”他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看来基德是跑掉了,对吧?”领头的那个,用十分令人厌恶的目光盯着清遥,“你是他的帮手?”
她偏过脸,“我不是,不过他是逃掉了。”
“逃掉了?”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外面有十几个狙击手等着他,就算用滑翔翼也飞不过鬼门关!”
“什么?!”清遥变了脸色,“你们是谁派来的?”
领头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你知道也没用了,因为你要跟那个小偷一起上路了!”说着,他缓缓端起了枪口。
“天!”清遥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要挨上一枪,不明不白地就要去死!
她脸色煞白,慢慢后退。
那几个男人也缓缓向前,瞄准器齐刷刷在她身上打下红点。
不要……
她继续后退,直到——一下靠在了窗边。
“哼哼……”他们发出了“看你往哪儿跑”的邪恶笑声。
好吧,既然只好这样了。
清遥蓦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后倒去!
“……!”那几个亡命之徒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的那个女孩,竟从窗口倒仰着掉了下去!从这儿,111层的摩天楼上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天桥上的一位女士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有人跳楼了!”
所有人朝那个破碎的窗口望去——有个长发的女孩从极高处,倒仰着直坠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在天桥上飞奔的白马探抬起头——
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失去了生命,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如果那时没有了她的话,
世界,也随她一起,自由落体吧……
而他站在这里,纵使忘了呼吸也拥有着生命地站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天啊……我该怎么办啊……
就连死神,也没有见过那么绝望的脸庞吧。
……
一。
二。
清遥紧闭着双眼,在心中摸数着。
其实她早就想清楚了,如果数到三、数到三那个人还没来的话,她就打开救生伞——她叶清遥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双耳灌满了巨大的风声,心脏激烈得就快跳出胸膛,她已快不能呼吸……
——三。
双手摸索到那个按钮,颤抖着准备按下去……
——“喂,你这个妹妹真的很烦诶……”
无限混沌的记忆中,刹那间闪出一张清晰无比的脸,那是早被深葬、抹杀的童年时的……
“可是呢,作为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笑了,真的,那么光辉灿烂。
……大骗子,你说过,你可是会保护我的啊……
有灼热的液体,大滴大滴从高空坠落。
指尖在按钮上迟疑,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用力按了下去……
“喂!你真的想寻短见啊!”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就已经被一个怀抱托住。
这感觉……她终于恢复了呼吸,瞪眼望着那个把她从半空中抱住的怪盗,他一脸的愠怒与藏不住的惊恐。
她忍不住哑着嗓子叫了声:“快斗!”
滑翔翼在空中明显倾斜了一下——“啊?!”黑羽快斗瞪大了双眼,“你……”最令他吃惊的不是被喊出了真名,而是怀中那个神秘的女孩忽然间泪流满面,然后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努力地用身体平衡使滑翔翼向上飞起,一边温柔地安慰她:“好啦,好啦,别哭啦,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会保护你的。”
清遥不知不觉中已泣不成声,她抽噎着,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哥哥!”
哥哥!
轻轻两字,快斗的耳边却好像响起了炸雷一般,“……你是……”他垂下目光,带着极至的惊愕凝视着她,眼中那片原本湛蓝的天空,一瞬间布满了雨云。
他声调出格地颤抖着:“你是——黑羽清遥。”

注1:ブルーバード译为——青鸟,是生物股长的最新单曲,也是火影忍者第三季的OP
相信很多同好都听过的说~因为跟本话要表现的主题差不多,所以作为本话标题……(众人:我看你掰,我看你继续掰!我:好吧,我承认了,我其实灰常灰常喜欢这首歌……)
真想发一个下回预告啊~唉……想想为了避免被群殴的命运,还是算了吧!

[ 本帖最后由 黑羽连城 于 2008-7-4 22: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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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一下...
免得被LZ诅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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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链

人间大饭店的展厅中,中森警部正在拼命抓狂,只见他对着电话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什么?!地点就在今西财阀总部?!”
“唉……我说你能不能冷静点,”电话那头的风户警部不得不将听筒举得老远,“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抓住基德了,知道么?”
“我可不管那些!”中森银三又狂吼了一句。
“中森警部!”风户的声音猛地高了上来,甚至盖过了那边的抓狂声,“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那个女孩的安全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中森警部的面部肌肉一下就瘫痪了下来——风户好像听到了他拼命压抑的急促呼吸声。几秒钟后,他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女孩的妈妈昏过去了……”
“什么?!龙枝子女士昏过去了?”
“那也没办法嘛,谁叫她女儿自己跳楼呢?”中森的语气充满无奈。
拜托那不是跳楼好不好……风户在心中念了一句,“那她不要紧吧?”
“这有什么!”他粗声粗气地回答,“听说那孩子从111层跳下来都得救了啊……”
“嗯是啊,那孩子命真大!”风户又故意加了句——“不过,这多亏了那位怪盗啊。”
那边又是沉默,加上拼命压抑的急促呼吸声,又过了一会儿风户才听到回应:“他们现在……情况怎样?”
风户将望远镜按在眼上:“看来那滑翔翼质量真不错,那小子技术也挺高明,两个人的重量啊……都能在高空中自由灵活、游刃有余。”
“是……么。”中森低低地应了句。
“中森老兄啊,这回是基德帮了我们警视厅,”风户沉声说道,“所以如果你有想要乘救人的机会来抓住他的话,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听到这里,中森银三憋不住了:“你说什么呢?谁有那种念头!”他一腔愤懑无处发泄,“我是在想……那帮非法武装人员!”
“这样啊,”风户抱歉地笑了笑,接着他语气一变:“中森啊,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什么?”中森吃了一惊,“那个祸首在这边?!”
“是啊,”风户语调无比严肃,“看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清遥,清遥……
黑羽快斗在心中反复体味着这个名字,它所代表的意义。
——黑羽清遥,第一代基德黑羽盗一的亲生女儿,他,黑羽快斗的孪生妹妹。
“八年前,八年前……”他瞳仁中幽蓝的漩涡在缓缓旋转。
八年前随着那场惨剧,心中被狠狠划下的一道,最深最痛的伤疤。
怀中的少女拭去了眼角留下的明珠,抬起头来,用最为熟悉的湛蓝色瞳仁——那青空一般的清澈直面着他:“八年了,好久不见……快斗。”

扑克脸、捉迷藏、锦鲤旗
棒球赛、雏人偶、天空祭
童年与埋葬的点滴,曾以为永不复现的回忆
都在被谁庇佑的青空下,乘着父亲的滑翔翼
是血之缘、亲爱的奇迹

“八年前,父亲发生事故的那一天……”清遥的语调好似梦呓,犹如轻抚耳廓的风声,“妈妈将我们家一分为二,也就是我和她一起逃亡法国,而你和姑姑搬去另一处宅邸,继续在东京生活……你还记得么?分别那一天……”少女无论怎样坚强,仍抑制不住一声叹息,“肯定不愿想起了吧,因为从那一天起,妈妈和我在你心中,便都死了。”
“……”快斗缓缓闭上双眼。
“——我是有个可爱的妹妹,可是她早就走了,八年前,和父亲一起。”
清遥怔了怔,眼中幽光一闪,失神地吐出一句:“果然……”
“至于妈妈,父亲走后,我就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名义上她是我姑姑,但实际上我是她惟一的儿子。”
清遥半瞑着双目,表情比方才坠楼时还要绝望,眼角又出现了细密的明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知道了吧?”她哽着声音问,“盗一先生的事?”
听到清遥如此称呼,快斗神色更为黯然,他点了点头:“啊,是谋杀。”
清遥眼神发直,悄然说道:“……所以才成为怪盗基德,寻找‘命运之石潘多拉’……”
快斗仿佛被闪电击中,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清遥,只见她一脸坦然,暗含着无法释怀的忧伤——“你……你知道?!”
“命运之石潘多拉”——在某个事件中,快斗得知了父亲的敌人——秘密组织在图谋长眠于大批珠宝中的可获长生的命运之石潘多拉,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他现在以比组织更早一步找到潘多拉为目标。
因此,基德的主要猎物都是与宝石相关的东西。
她竟然会知道这个秘密……快斗的内心动摇不歇。
“那你说母亲为什么要将家庭一分为二?”清遥快速反问道,“为什么我和她要在国外颠沛流离八年?”
快斗不禁睁大双眼——“你说什……”
嗖——
什么东西!擦着他耳旁而过!
这已经是今天起的第二次了……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清遥已经变了脸色,她惊恐地回过头……
嗖——
又是一次!这回触到了清遥的发梢——空中飘散着几缕闪亮的青丝。
“天!”清遥喊出了声,“狙击手!”
“该死!”快斗急速调转方向,无奈滑翔翼承载着二人的重量,加上他腾不出双手,反应十分缓慢。
“……有人想要你的命……”清遥想起了那个凶手说过的话,“我不明白……那绝对不是武警!”
嗖——嗖——
好险!几发子弹又几乎是擦着肩胛飞过!
那片洁白的羽翼,在空中极危险地摇曳着、颤抖着,令地上所有的观众都胆战心惊、暗暗为了那位“英雄救美”的怪盗捏了把汗。


“探!怎么回事?!”
“那帮该死的家伙!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白马探正在玩命地狂奔。
“你在干什么?!”风户的声音几近惊恐。
“该死!可恶!”一向风度翩翩、如绅士般彬彬有礼的探,竟然连骂了几句脏话,“清遥在上面!我的上帝!
“冷静一些,探,现在一定要冷静!”
风户听到了那头深深吸的声音,接着白马探那冷峻从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请求警视厅支援,现调动所有人马及力量找出所有狙击手位置,直升机立即升空,为他们提供保护,马上广播劝降……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他已哽住了喉咙,“……我不配当侦探……
“……”风户听到了手机中传来的忙音声。
白马探挂了电话,脸上的泪水来不及擦,就飞快地向前狂奔。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不断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声浪越来越高——“天啊!我的基德大人!”
“警视厅真他妈不是人!”“抓不住他就灭口么?!”“还有个少女啊……那孩子是无辜的!”
眼前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了……白马探脑中一片空白,一切都被排除地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她、救她、救她……
一切都消失了,周身一片黑暗。
只是很奇怪的——纵使被绝望笼罩着,白马探的眼前,仍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光线……纯白的、希望的、光辉灿烂的气息……
就好像是他9岁那年,在巴黎看见叶清遥的第一眼时一样。

与此同时,东京新宿的上空,那片洁白的羽翼仍在左右摇晃着,死神猎手张开着祂那巨大的手掌,给仍旧湛蓝的天壁罩上无形的囚笼。
“再这么下去的话……”快斗紧咬着牙关,“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就真的……”
“说这种话,可一点都不像你啊。”耳边传来了清亮而又坚定的声音。
快斗分出心神来瞥了清遥一眼,却叫了出来:“喂!你什么时候拿的!”
——清遥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白色的手枪,就是那把她父亲改良的、兄长至爱的武器——魔术牌手枪。
“哼,”她竟然还有心情笑,眼中闪烁自信的光芒——“我可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刺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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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3 19:41:49 |只看该作者
今天知道被同济录取后特意跑过来顶一下帖
加油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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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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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7 15:00:22 |只看该作者
狙击手
跑过这条长廊……
跳过这层阶梯……
前面灰色的道路已经模模糊糊、摇摇晃晃……
喉咙中泛出了甜腻的血腥味。
可是……
白马探狂奔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就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他激烈地喘着气,一跃到门前,伸出手——
嘭!
门被突兀地撞开了。
——今西太一郎回过头来,眼中有划过一丝诧异与……惊恐。
“白马侦探?”他笑了笑,“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马探上气不接下气,但保持着一个微笑,所有人都了解的,侦探的微笑!
——“有犯人的地方,就必定有侦探啊。”
“……”太一郎方才硬挤出的微笑顷刻间无影无踪——“您是什么意思呢?”
“还心存侥幸么?”白马走近了些,“太一大人……不,应该是使山岸总经理丧命的真凶!”
太一郎蓦地瞪大双眼,面部肌肉异样地抽搐着——“你……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您可真健忘啊!这个案件不是您解决的么,杀害山岸的不是……”
“……桑原助理,”白马探瞥了他一眼,“是您忠心耿耿的部下之一,不是么?”
这下,太一郎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莫名地平静起来:“您说什么?”
“身为今西家族庶出的长子,却得不到合法继承权,您很不甘心,是么?”白马探步步紧逼,直视着太一郎的双目,“于是一步一步,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想要得到一切……我不清楚基德到底触犯了你多少利益,但你……未免也太猖狂了!”
太一郎缓缓后退,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小鬼侦探啊,你很聪明,又太愚蠢了。”
白马探摆出了搏击的姿势:“你所谓的聪明与愚蠢,我不想了解!”
太一郎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左脸颊就挨了狠狠一下,他本能地想还击,右额又被重重打中——他整个人不可抑止向后仰倒……“轰!”太一郎把这个废旧仓库中的一张桌子压得四分五裂。
“好身手啊!”他竟呻吟着赞美了一句。
“比起我崇敬的福尔摩斯来,这算不了什么!”白马探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请停止无谓的挣扎吧,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来了。”
“是么……”太一郎眼中幽光一闪,“你以为牵制住我,你那个小朋友就能得救么?”
白马探的面色顿时煞白!
“而且……”太一郎猛地跃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太一郎大人是什么人!能被一个17岁的小鬼打败么?!”
他用来直指着白马探的,是一把“沙漠之鹰”自动手枪


“喂喂,能行么?”快斗语气中满是怀疑,一边又猛地一偏头——子弹“唰”地擦了过去。
“笨蛋,快往3点方向偏一点!”清遥闭上右眼,高举着魔术牌手枪。
快斗无奈地照做了,谁叫他们现在都被8把狙击步枪瞄准着呢。
“在那边窗口么……”清遥紧盯着瞄准器,“好!”——食指一扣……
唰——
那张红桃J飞了出去!
接着,快斗惊愕地几乎抱不住清遥了,因为他透过镜片清楚地看到——就在那个大楼的某个窗口边,刚刚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他合不拢嘴,“枪?!”
“那帮该死的家伙,”清遥狠狠地说,“废了他们的手是不是太仁慈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令人吃惊的少女,神色不禁有所变化——刚刚那种枪法,就算是我也……
“笨蛋,愣着干什么?”清遥表情很是振奋,“这下是6点钟方向!”
这回快斗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倒霉的狙击手似乎是惨叫了一声,接着飞快地扔了枪——捂住了自己拿枪的手。
“哈!”他不禁冷笑了起来。
清遥一脸春风得意,一句话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爸的枪还这么好用啊!”
快斗蓦地沉下了脸色,清遥也微微失神。
一秒钟后,死亡的阴影驱散了忧伤的情绪——“快斗,往那边飞!”清遥对他喊道。“明白!”快斗应了一声,重新专注于水泥森林间与死神的捉迷藏。

白马探望着眼前那阴森绝望的黑洞,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相对之下,今西太一郎反而近乎癫狂——“我是太一郎大人!我是今西财阀的首席执行官!我是世界首富!我是……宇宙的主宰!”
这时,白马探的表情近乎怜悯了。
“你……你这个小鬼!你懂什么?!你不懂!你不懂!你不懂……”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把枪口狠狠地抵在了白马的额上。
——“我懂。”白马探的声音很轻,却近乎五雷轰顶。
太一郎的双眼唰地瞪大——“你懂?”接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你懂?”
“我……”白马探刚想开口,目光却转移到太一郎身后,神色蓦地一变。
太一郎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冷笑一声:“哈,你想耍我?我告诉你……”话未说完,一道黑影就箭一般向他冲了过去!
呯!呯!
太一郎的脸部被什么东西狠狠抓着,眼睛……眼睛一阵剧痛!他胡乱地开了两枪,才意识到——“鸟?!”
那箭一般飞来,用利爪划着凶犯脸部,用尖喙着太一郎眼睛的天降神兵,正是白马探的宠物鹰——“华生!”白马探的惊叫声中满是欣喜。
一脚踹过去,华生顺手(爪)牵走了那把“沙漠之鹰”——今西太一郎倒在地上,满脸血泪。
他捂住眼睛,喃喃地问:“结束了么……”
“嗯,”白马探应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严肃,“其实,我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太一郎怔了怔,接着抬起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湛蓝澄澈的天壁下,那片洁白的羽翼也渐渐不再东飘西零,开始在今西总部的摩天大楼上盘旋起来。
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基德大人!必胜!”“基德大人加油啊!”“奇迹啊!基德大人创造的奇迹!”
鼎沸的人声在几百米高空听来,似乎只是拂耳的风声,快斗微微一笑,对叶清遥说:“那么,你怎么看?”
“我才解决掉4个,”清遥皱了下眉,“也只是让他们少根手指而已,可是剩下的几个……”
“——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攻击,”快斗接了下去,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好像被谁命令一样……”
清遥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样啊。”
快斗的表情瞬间不爽了起来——“该不会是你的‘白马王子’吧?!”他好像被谁逼着啃了苍蝇一样,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哈,”清遥禁不住笑出声来,“这种情况……确实很特别。”
再也没有比这更奇怪的情况了吧……快斗郁闷地想到,表情又抗拒了起来——虽然白马探那小子是为了救清遥,但……不也救了他么。
而且,而且眼前这位叶清遥……
他目光又落回了怀中少女的身上——如果她真的是……黑羽清遥?
那种熟悉的感觉……怎么会……
他的妹妹……快斗的眼眸深深沉了下去——真的,还活着?
“喂,”清遥的声音好像从遥远时空中传来,“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快斗下意识地想把怪盗基德的传统回答出来,却突然噎住了。
——真是的,为什么说惯了的瞎话要我对她说,却撕烂了嘴也说不出口?
清遥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快斗,放我下来吧。”
快斗回过神来,神情严肃,他低声说:“……好。”
没办法,只好用那个了。
快斗微微皱起眉,俯身向今西总部的顶楼平台飞去。

在这里祝贺feidx同学金榜题名……那个,礼物还没想好,呵呵~~

[ 本帖最后由 黑羽连城 于 2008-7-17 15: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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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0 12:22:29 |只看该作者

完结

隐语
双手被牵着,高高举过头顶,迎面而来的微风扬起发梢,叶清遥越过铁栏,双脚轻轻地踏上地面。
心中舒了一口气,她一回头——发现快斗仍立在铁栏上,手插在口袋中,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纯白的斗篷在高空飘扬。
“怎么?”她微微一笑,“基德大人要留下临别赠言么?”
快斗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朵怒放的鲜花出现在他手中,“送给你,美丽的小姐……”快斗把花举到她眼前,嘴角扬起了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微笑,“愿下次与你,在绝美的月下相逢。”
果然是这样……清遥想笑,一丝馥郁的花香却幽幽飘来,她怔了怔,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原来是这样呢,快斗……你在试探我。
“原来是这样呢,”她抬头,对他又是一笑,笑容中意味深远,“这花真漂亮,谢谢。”说着,毫不犹豫地接下,并迅速凑上去,深深呼吸了一下……
这一瞬间,快斗眼眸中的漩涡在疯狂旋转着,他紧紧咬住了下唇。
眼前的少女眼神忽然就迷离了,她喃喃地吐出一句——“很……香……”身子便瘫软着向后倒去,似乎不省人事了。
快斗眼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他瞬间移动般地接住了昏迷的清遥,同时间,眼角也滚落出了大滴大滴灼热的明珠。

——“喂,快斗,你过来看?”5岁的清遥招呼着快斗。
“干吗啊?”快斗表情有些不情愿。
“这些花很漂亮是不是?”
“嗯……还行吧,怎么啦?”
“那……你帮我摘下好不好?”
“啊?!你要我——堂堂的黑羽快斗帮你摘花?!”
“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每次我碰到花都会发生很奇怪的事。”
“可是,我也不能帮你摘花啊!我是男孩子!你见过男孩子摘花的么?”
“黑羽快斗!也就是说你不帮你妹这个忙喽?”
“绝-不-妥-协。”
“那好,那我自己摘。”清遥倔强地别过脸去。
“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自己做嘛……”快斗嘴上这么说,语气却软下来很多。
“好香!”清遥赞叹一声,接着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奇怪……我的头……好晕……”
快斗见清遥很久没跟上来,跑回去一看——“清遥!”
5岁的清遥倒在了花丛中,宛若酣睡。

后来我还被老爸老妈狂骂了一顿,那是记事以来最惨的一次……快斗擦去眼角残余的泪水,目光又回到了怀中的少女脸上——她的神情,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闻到浓郁的花香就会昏倒……这种怪病,迄今为止,只现于与一人身上——就是他的妹妹,黑羽清遥。
望着她熟睡时安详的神情,快斗的唇边,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深远的微笑。

当白马探把警视厅的大队人马落在远远的后面,冲上顶楼天台时——发现那个全身纯白的男人仍旧伫立在栏杆上,好像,就在等着他的到来一般。
纯属意料之外,白马探不由沉声一呼:“你!”
基德这回算是超级反常,他和白马探面对面,一脸冷静地微笑着。
白马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仿佛想要洞穿他所有不思议的念头,而这时,身后大部队的脚步声已清晰可辨。
忽然,基德扶上栏杆,一边扶住礼帽,对白马探微微牵了牵身——“谢谢你……”
呯!
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巨响,接着惊叫声响起——“天啊,那是——基德!”
基德保持着那种微笑,猛地掀开斗篷——唰!
那抹纯白的暗影,又回归于蔚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中。
白马探奔向仰卧的清遥身边,发现她好像睡着了,而且——胸中别着一枝形状奇特、芳香馥郁的鲜花,被那牛角状的花瓣包裹着的……是一颗200克拉的致色钻石!
“基德……”白马探抱着清遥,仰头望着那片已远去的洁白羽翼,眼中闪烁的光芒很是复杂。
“谢谢你……对清遥的照顾……”基德侧过脸,微微扬起了嘴角。

The Endless End
江古田高中,二年级B班。
黄昏时分,温柔的夕阳将一切都渲染成了浅浅的茜色。
空旷的教室中,只有两个学生在打扫卫生。
“黑羽快斗!你能不能快点?!”那个擦黑板的女生回过头来,微微眯起她那湛蓝色的双眸。
正在拖地的男生一脸不耐烦:“你自己还不是慢吞吞的!再说要那么急干吗,该不会……”他帅气的面容上,浮现出调皮的神色:“你今天跟‘白马青蛙’约会?!”

清遥的表情起伏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说:“不许叫他‘白马青蛙’……”接着手中捏着的什么,被猛地掷了出去——
快斗一侧脸,那枝无辜的粉笔在课桌上撞了个粉碎,他刚想为自己完美的一闪喝彩……哐!
一声闷响,快斗校服的前襟上,立刻被黑板擦染得一片花白。
他青筋扭动着望向清遥,发现她一脸得意:“怎么样?我的狙击技术?这招叫‘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你个头!黑羽清遥你死定了!”
“嘘……你小声点,要死啊!那么大声地叫我‘黑羽清遥’……”
“我……”

卫生值日终于完成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长长的影子被留在身后。
“喂,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清遥仰起头,望着淡红色的天空。
“嗯?什么事?”快斗漫不经心地把双手别在脑后,他校服的前襟湿漉漉的。
“那天……在今西总部的顶台,你就已经确定我是黑羽清遥了吧……”
“啊?!”快斗扭头的速度太快,脖子差点拉伤,“你……你别自作动情了!”他装出很神气的样子,却一脸不自然。
“我说的吧,ne?”清遥凑近他的脸,一脸认真。
快斗怔了怔,默认了,他垂下眼帘:“怎么知道的?”
“因为啊,”清遥仰望着红蓝相错的天空,“你送我的花,是牛角花呢……”
夜幕渐次展开,点点的繁星已经初现隐耀。
而牛角花的花语……
无数的星光落在了她的眼中,闪闪烁烁。
——是重逢呢。

《魔术狙击手》第一部(完)

算作礼物吧~一楼的全文完整版下载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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