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杀] 永州奇案·第四章（分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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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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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7 12:03: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终之章】

1、壁上同年

前面的案子，死者全部都是永州八门的人。而且还承顺序被杀，如此，是否可以断定向天高就是凶手或者是下一个被杀的对象呢。于是，我连夜来到向家，发现向家里面正在严阵以待，等待着谁。连江宇峰江刺史也来此坐镇。

江宇峰：卢大人。你来的正好。我觉得，壁上同年最后要袭击的，一定是向家。为了我女儿，我一定要捉住壁上同年，看看他究竟是谁。

我：向公子现在何处？

江宇峰：在屋子里，正受到我们衙役的保护。

我：好。不过江大人，在捉拿壁上同年之前，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江宇峰：什么问题？

我示意两旁人退下，然后说：永州夜盗的组织者，应该不是别人，就是江大人你自己吧？

江宇峰突然抬头：你说什么？

我：几天前，我特别查看了永州夜盗的旧档，发现，永州夜盗的第一次案件竟然是一件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案件。这令我感到万分诧异。于是，我连夜查看了有关永州夜盗的相关案宗，却发现案宗里面对永州夜盗提及甚少，言语也是闪烁其辞。除了他们行事诡秘之外，看不到别的，只能看见他们的案件本身而看不到分析，这就让我觉得奇怪。按理说，一个横行于永州的盗贼组织，犯下了大小不一的多数案件，理应在案宗里大书特书，为什么要闪烁其辞呢？

江宇峰：就凭这个，你就认为我……

我：不。真正让我觉得你与永州夜盗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是你的行为。永州近几日连发血案，而且桩桩件件与永州夜盗息息相关。但是大人只是带领属下东奔西跑，并没有调查永州夜盗。你的女儿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会不知？你本应该将永州夜盗全部抓获，但是你没有。如此，我便开始怀疑，你必然与永州夜盗有所牵连。再联想江小婉对永州夜盗的影响力，她那种对所有人不可置疑的领导地位，我断定，你就是永州夜盗的组织者。

江宇峰叹气：卢大人。平日里看你挺木讷的，但你的内心倒是很聪明的。不错，当年组建永州夜盗确实是我。我的女儿也不是排行第九，而是排行第一。真正的九妹早就死了。

我：而且还是死在裴敬轩的手上？

这时，向天高不知从哪里出现了，接过了江大人的话头：是的。九妹确实死在了那个裴敬轩的手上。

一声急喝：哼！你们倒是自己承认了！

我：妙能大师。你果然是“壁上同年”。不，“壁上同年”这个人应该从来没有存在过，你就是杀手，只不过将江大人想象中的人物变成了现实而已。

黑暗中，妙能手持长剑，看着我：卢大人，贫僧枉开杀戒，已经触怒佛祖。今日我为父亲复仇后，自然会向你自首。

向天高突然拔出佩剑：原来是你杀死了我的兄弟姐妹，我要让你偿命！

妙能哈哈大笑：他们两两联手都不是贫僧的对手，你又能如何？当年，你们在山道袭击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你们之间的罪恶。像你们这样窃据要位的恶魔，佛祖不惩罚你，我来惩罚你。

向天高：原来你是那个混账将军的儿子。看剑！

说罢，两个人都在一处。这时，妙能使出传说中的“江月”剑法，向天高顿时大惊。但是，大惊之余，却没有招架，结果刀光闪过，头颅落地。

妙能：去死吧。（抬头看江宇峰）江宇峰，杀死我父亲，你才是主谋，我要杀了你！

突然，江宇峰两旁闪过无数弓箭手，早已经拈弓搭箭准备完毕。在妙能冲上去的一刹那，弓箭手万箭齐射。江宇峰沉静的闭上了眼睛，而我则眼睁睁的看着妙能身创数箭，倒在地上。

妙能痛苦的：为什么要背叛……你们夜盗不是……不是反对罪恶的么……为什么要参与那场黑幕……为什么……背叛……背叛了你们的信仰……我为了……（死去）

天空中，月亮如钩，带着无限的惆怅，无限的惋惜。

收拾完二人的尸体，回到县衙，我说：看起来，江大人，你想象的那个“壁上同年”不会再出现了。

江宇峰：妙能是一个好人。只可惜，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被误会蒙蔽了良知。对了，卢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壁上同年”是我杜撰的呢？

我：这我只是猜测。壁上同年的传说起源于吕蒙，说壁上同年刺杀吕蒙于江陵云云。看看史书，吕蒙占领南郡之后，就因为疾病回柴桑修养。孙权都亲自去探望过。涉及到了君主，这应该不会错。那么，吕蒙最后身死之地应该是柴桑，怎么会是江陵呢？而且，孙权刚刚取得江陵，城内不稳，吕蒙如果被刺，在当时的情况来说也属正常，怎么会引起轩然大波？由此，我觉得，此说有假。恐怕，前朝的案卷旧档是大人您杜撰的吧？

江宇峰：那么，你对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又怎么看？

我：那，我得先听听大人的故事。关于裴敬轩和药品的故事。

2、真相（江宇峰的口述）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三年前，李泉谋逆。由于亲身经历过武后的陷害，我对李泉的谋逆感到诧异和惊奇，我认为李泉不是叛变，即便是，李泉进军的路线也有悖常理。但是，当时由于大将军裴敬轩在永州坐镇，作为一个小小的州牧来说，我也无权过问。只能按照要求，为大军提供粮草药品。

但是，在供应过程中，我发现，为裴敬轩提供药品的永州豪商们在药品质量上存在着很大的漏洞。于是，我拜托向天高和沈天道看了看，结果我发现，我们永州为大军所提供的药品竟然都是伪劣的，甚至是错误的药品。这与我们州衙府县所花的军费大相径庭。于是，我便上书朝廷，提出疑问，谁知道泥牛入海，不见踪迹。没有办法，我只能让永州夜盗再度行动。

（这么说，永州夜盗确实是大人组织的了？）

正是。永州夜盗的确是我组织的。我刚来永州的时候，便觉永州山高皇帝远，王化不服，盗贼横行。且周边县衙与当地豪族沆瀣一气，难以撼动。从正常渠道，我不可能去撼动他们。于是，我表面上与他们其乐融融，并且尽可能的在维护他们的利益的前提下维护一方安宁，但是背地里，我让我的夫人和女儿频繁接触豪族的子女。果然，这些豪族的子女正处青春妙龄，叛逆父母的心理正盛，很快便成为了这个夜盗的成员，目的就是为了终结他们家族在永州的一系列的罪恶。

永州夜盗的创始人是我，但是我并不参与其中的行动。一切都由我妻子负责。但是，我妻子后来得了重病，永州夜盗的一切就都由我的长女江小婉负责。我的女儿是一个武学天赋极强的人，又兼早年曾师从我的好友薛刚，因此善使剑法。并且，还自创了一套剑法，名曰“江月”。因此，她自然成为了永州夜盗的大姐。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几个豪族子弟有一些神秘感，我便让我的女儿身着黑衣，以“壁上同年”自居。

为此，我还与李济先生共同编纂了“壁上同年”的故事，甚至后来李泉兵败，子女失踪，我都让李济先生把“壁上同年”套了进去，并四处传播。果然，永州各地大肆宣传“壁上同年”的神奇。加上永州那些天并不太平，血案连连，聪明凶手也利用这个我杜撰的传说进行犯罪，更加深了永州人对“壁上同年”的印象。

（那么，在裴敬轩一案中，这个永州夜盗做了些什么呢？）

我让永州夜盗进行详细的调查，包括深入豪门盗走他们的账目。但是，在账目之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刘勃传递出来一份重要情报。说是自己的父亲从裴敬轩处得到一封密信。于是，我让夜盗九人组将信件偷出，结果发现了两样东西。一样就是裴敬轩栽害李泉的证据，另一样竟然是和永州豪族分赃的信件。上面说，裴敬轩故意从永州进一批虚假药物，并造成士兵伤害。在有把握击败毫不知情的李泉的情况下，再将进假药的罪责加到我的头上，以达到武后剪灭异己的目的。

（什么？武后竟然利用裴敬轩……）

是啊，恐怕是无法忘记我曾和长孙无忌大人、褚遂良大人反对这个武昭仪继承皇后之位吧。毕竟，我们要保护太宗皇帝的大唐基业，这与她的野心勃勃大有冲突。

（那么，裴敬轩平定了李泉之后，指使永州夜盗杀死裴敬轩的人，就是江大人你喽？）

唉……是啊。裴敬轩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当时，裴敬轩回师永州，在州衙当面斥责。可是，我早就掌握了裴敬轩进口假药的事情，并且事先与永州豪族进行了交涉。永州豪族见把柄在手，纷纷倒戈，并且和我联名上折，准备具表进京。裴敬轩这才知道山高皇帝远，于是不辞而别。但是，裴敬轩明白，此事武后绝对会推脱不知，如果东窗事发，必然招到天威震怒。于是，他在永州四处打点，与永州豪族进行交涉，希望他们不要联名，并且将他给他们的密信全部烧掉。可是，永州豪族与裴敬轩的密信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而且聪明的站在我的身边。于是，裴敬轩连夜出逃，准备率先逃回长安报信。

（但是，你却让永州夜盗在半路截杀，将裴敬轩灭口，并说是李泉残党所为，了结了此事？）

是的。裴敬轩案东窗事发后，我的小女儿·江小眉也因为伤重辞世。原本病重的夫人受此惊吓，也随着女儿过世。因此，我解散了永州夜盗。当然，解散夜盗，也是为了能让裴敬轩一案在疑云重重中消灭所有的痕迹。但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裴敬轩竟然还有一个儿子……

（这件事，我就来分析一下吧）

3、我的分析

相对于江大人所讲的本案背景而言，我以下说的都是猜测。鉴于此案疑窦重重，我想，我的猜测和江大人的故事，我么还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为好。好了，闲话少叙，我就说说我对此案的分析。

让我最早意识到这个案件有问题的，就是我看到的妙能大师屋子里的那幅对联。我这个人对于涉案人员的所有细节都会记忆下来，这也是我多年来断案的习惯。在我刚来永州的时候，曾经因为身中蛇毒而被妙能大师救起，在毒醒的时候，我看到了在佛祖像前的一副对联：

六道轮回，森罗万象。

当案发之后，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对联，于是我的第一个疑窦顿时生出。佛家所出之联，本应有佛家禅理，这样粗显的对联为什么会出现在当年连太宗皇帝都要赞许的一位年轻高僧的身上呢？再者，“森罗万象”虽说与佛家佛理非常相像，但是所出并非佛理，梁朝陶弘景《茅山长沙馆碑》：“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百法纷凑，无越三教之境。”中的“万象森罗”并不是禅宗之说，相反倒有五斗米道的痕迹在里面。一个得道高僧，不用佛学禅理，反而精求道家学说，倒是令我非常的奇怪。当时，我便注意到这点。但是，当时被妙能所救，心存感激，并未就此事多想。后来永州连发血案，于是再思考这幅对联，就有点意思了：

（我提笔在桌子上写）
六——刘勃
道——沈天道
轮——姚伦
回——马慧

森——林杏
罗——骆斌
万——江小婉
象——向天高

由此来看，这幅对联不正好对应了永州血案的杀人顺序吗？于是，我便明白了此次凶犯，并非永州夜盗内部混乱，而是外人作案。而且此人，正是妙能。

但是，这一切为什么不能理解为巧合呢？在骆斌、江小婉死之前，我也确实没有注意到这幅对联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当李济先生的一句话与段琳儿的一封信让我突然明白了过来。

段琳儿与永州夜盗的成员，也就是永州豪族的公子小姐来往甚密，并且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一些事。这也难怪，年轻人之间，秘密互通已经是常谈了。但是，正因为段琳儿与他们之间的来往，让我知道了永州夜盗之前曾经引起别人憎恨的事件——裴敬轩案。这让我顿时打消了夜盗内部内战的可能性。

通过段琳儿的信，我突然发现当年李泉子女脱逃的事件有两种说法——壁上同年说和部下救命说。这让我感到非常的诧异。怎么同样一件事，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从事理上看，壁上同年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从感情上看，段琳儿的信写的言之切切，又有证据佐证。于是我想，“壁上同年”说定有蹊跷。加上我曾经被“壁上同年”威胁过，感觉他并非如传说般冷血，于是我更加坚定了一点，就是“壁上同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么，“壁上同年”是怎么回事呢？经过我对《三国志》、《后汉书》的对比以及对永州夜盗旧档案的调查，我终于明白，“壁上同年”很大可能是由人编纂出来的，而且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永州夜盗某个人的身份。

由此，我便觉得，凶手的借用反而显得非常的可笑。他越是证明自己是在平定背叛，就越说明他根本不是夜盗内部的人。因为，据我观察，永州夜盗的成员不仅没有背叛行为，相反非常的团结。尤其是经过毒蛇山三位死者对大姐的那种担心和焦虑，让我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判断。

因此，凶手只能是妙能和段琳儿其中一个。但是在所有涉案人员当中，只有妙能才有时间进行作案，回顾所有人的证词，唯独妙能最为单一。因此，我的目光彻底转向了妙能。

但是，妙能的动机呢？一个僧人为什么与永州夜盗结下了深仇大恨呢？这个僧人和当年的裴敬轩案有什么联系么？于是，我询问刘青有关裴敬轩的情况，结果我终于明白了。裴敬轩早年携全家入京参加武科考试，但在路上因为遇上强盗，结果妻子身死，儿子失散。于是，我便想，记得有人说过，妙能禅师在入寺之前是流浪到永州的，因此，妙能禅师是不是裴敬轩的儿子呢？但是，当时证据太少，没有定论。现在，我也只能推测，裴敬轩在永州逗留的日子里，可能曾上普觉寺礼佛，并与自己的儿子相识相认。至少妙能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在永州，而且还做了将军。但是，裴敬轩在永州被害，让年轻的妙能在情感上很受打击，于是愤怒冲破了理智，他决定复仇。在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写下了那幅对联，准备以此顺序，完成这个复仇的活动。结果，他成功了。

4、返京

显庆三年，因顺利破获裴敬轩案和李泉谋逆冤案，我右迁长安兆尹。启程时，听闻圣驾迁移至洛阳，而我则被任命为司州刺史。临行前，我对逃过一劫的江宇峰大人辞行，并劝他节哀珍重。

正在长亭送别时，我看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我瞬间发觉，这个女性很像江刺史去世的千金——江小婉。

挥挥残影，我踏上了永州到武陵的官道。不知道此次的升迁对我的未来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在永州破获奇案，是我永生难忘的经历。

官道中，西风惨烈，残阳似血。

（永州奇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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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基本要素是工作。我有此生就是为了工作。
我两腿能及之处有界限，我双眼能看到的也有界限，
我从不知道我的工作有何界限。
——拿破仑·波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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