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毛一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惩罚你昨天没有把稻子放到马槽里就睡觉了,骑士殿下。”
少年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小口抿着茄子汤,终于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哎,看来你已经完全了解我最讨厌吃的东西就是茄子了啊。”
在喝下第3口茄子汤后,他抬起了头,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不过,还是叫我平次吧,和叶。”
天空是天空的颜色,草地是草地的颜色。女巫和骑士,是不同的颜色,就像是黑与白,强烈的反差却带来难以形容的xx。
“如果平次明天早上之前能把所有南瓜都搬到房子后面,我明天就带你去个很美的地方。”透明在说完这句话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而她第二天就惊讶地发现房子后面堆满了收割下的南瓜,整整齐齐地依次堆放。露出橘色的笑容。
树无边无际的繁衍,阳光是整个世界的味道,河水清浅水声飒飒波动。
“就是这里吗?”骑士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的土地,瞬间回归天堂的颜色。
透明点了点头,风小心翼翼地吹散她的额发,然后是飞起的裙角。
“这个……送给你。”背后传来骑士温和的声音,暖暖黄黄。回首发现一个拳头大的南瓜躺在他的手中,被刻上了眼睛嘴巴,呲牙咧嘴地朝她笑着。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坐在了这个拥有“青春”三要素——河,草地,阳光的地方。抱膝看着暖暖的日晕泛成水中的涟漪,沉下浮起。
虽然背景有如所有少女漫画一样唯美,可是主角的身份却以如此奇怪的姿态呈现——童话故事中永远善良的骑士和永远邪恶的女巫。
“好象所有瑰丽童话的都是骑士去救公主然后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真正想问的是即便骑士是为了使命救公主然而和女巫恐怕还是永远的对立面吧。
少年的黑发在阳光下招摇,远处隐约开出红色的花瓣,依稀可以看见藏头露尾的羞涩。“所以骑士也是可以回去找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比如和可爱的小女巫很幸福地在一起。
在水的源头好像看到了我们的轮回,哪个是你哪个是我交错在水波中拾不起来。那重重叠叠的是这些日子的欢笑,浮云青草流水见证,白马仓鼠南瓜灯见证。
河堤边,掌心叠着掌心,掌纹中浸透着彼此的命运。阳光下,呼吸连着呼吸,弹指间发梢连成彼此的颜色。
然而时间终于还是很骄傲地飞过,留下一张张仓皇的面孔。
那是多少魔法咒语也留不住的,是多少青草浮云也回忆不起的,又是多少笑容哭泣承载不了的。
骑士终究还是骑士。而女巫也只能是女巫。无论骑士曾怎样的憧憬过。使命就是使命。
于是,他终究离开了。在北极星闪烁的夜晚,独自骑马离开,拯救王子的公主。
少年颀长的身躯在月光下一点一点消失在远方青草地上,只留下一句“谢谢和叶带给我如此快乐的30天,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月光下的小木屋,一滴泪缓缓从脸颊滚落,隐没在夜色中。透明知道,自己还是预测到了什么。
“快,露思雅!这边!”黑发少年挥剑砍断前方长及半腰的乱草,左手牵着由于奔跑而不断喘气的少女。
拖地的公主裙不时羁绊着少女的脚步,眼看身后叫嚣着的追兵越来越近,她终于咬咬牙撕短了裙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吞没掉山峰,草地,最后是彼此的身体。但是可以隐约看见前方的小木屋点亮了南瓜灯,坐在栏杆上的少女脚一晃一晃的,在笑。
“嗨!和叶!我们来啦!”少年叫了起来,兴奋地挥着手。被他牵着手的少女一脸错鄂地抬起头。
黑猫惊慌地跑开,小仓鼠偏着头看着这一切。被摔在地上的油灯汩汩地流淌着琥珀色的泪。
“平次你疯啦!她是个女巫啊!” 少女倔强地抬起下巴,粉红的发带在随着她的脉搏一扬一扬。
透明安静地捡起油灯,点燃。小木屋瞬间恢复了光亮。
骑士明亮而有些不羁的眼睛,是她认为最美好的东西。
“够了!露思雅,她是我朋友!”骑士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愤怒。
眼底掠过一丝悲哀,朋友么?
好吧。
“再不逃跑的话,追兵就要来了哦。如果能趁着夜色逃出这片林子,就可以乘船到达贝拉斯了。”透明的声音依旧这样轻快,这也算是女巫的思维么。
“不行啊,一定会被抓到的。”公主低下了骄傲的下巴,不安地玩弄着手指。
星光灭绝的天空我们再次相见,凉意这样拂过你的脸颊。深蓝的天空最后只剩下月光,孤月冷月落月。
透明不紧不慢地笑着,嘴角终于无力承受那些无从消化的情感。这样的春天,再也见不到的蝴蝶。
“别忘了我是女巫啊,我可以为你们变出一片荆棘林,永远逾越不了的荆棘。”
黑发少年凝望着她的直发和纤细的脖颈,很久以前的认识,延误到现在。最终他还是牵起了公主的手,留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和叶,其实,我……
——我知道,骑士也有骑士的使命。
念忘,今心亡心。
遭遇,曹行禺行。
一些感情在盛开,在这个刻骨悲伤刻骨绚丽的夜晚。
就这样骑士和公主手牵手一点点隐没在了森林里。女巫念起咒语为他们变出一片荆棘林。
那带刺的植物疯狂滋长,覆盖了青翠的树林。
那些被荆棘一切埋葬的感情,随着悱恻的泪水一起滑落。最后化成一抹悲切的笑,和她缓缓倒下的身体。
据说后来追兵在荆棘林前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女巫,戴着奇怪的帽子穿着深色的蓬蓬裙。在阳光下笑容像剔透的花,流淌着烂漫的春色。
他们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巫和一个骑士坐在河堤边明媚地笑,掌心叠着掌心。他们不知道,曾经有个女巫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变出了大片的荆棘林。
他们不知道,只有拥有黑色的心的女巫才能变出这样带刺的植物,而那个小女巫的心脏是透明的。为了变出荆棘林,她只有用毒药把心脏染黑。
但是,每一寸天空记得,每一朵浮云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巫坐在南瓜边没心没肺地笑着;但是,每一棵青草记得,每一轮满月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巫夜夜点亮着一盏拳头大小的南瓜灯,看着它呲牙咧嘴地笑着。但是,那个骑士会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巫让他第一次为了使命摇头。
后来骑士终于回来了。他完成了使命把公主交给了王子。
可是他没有看到那个坐在被藤蔓缠绕的大南瓜边的小女巫。那里只有大片大片的荆棘林,遮天蔽日,蔓延到林边的青草都耷拉着脑袋,太阳也仿佛害怕那里似的别着头。没有他们曾经在那里曾经牵过手没心没肺的笑过的河堤,没有拳头大的金黄色的南瓜灯,骑士记忆里的一切都没有了。
骑士找不到他的小女巫,可他仍然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和叶是小女巫不是么。她知道他是骑士,知道他要去救公主,知道去哈挈国需要穿过亚瑟河,知道6月4日会有水草和鲤鱼精搭桥让人通过,所以她绝对绝对不会不知道怎么穿越自己变出的荆棘林。
于是骑士继续在那里找了很久。后来终于遇见了某个像是刚打完鱼要回家的老伯伯。老伯伯告诉骑士不久前有一脸不满的士兵从这里经过,抱怨说不但穿不过荆棘林没追到公主,还看到了某个戴着奇怪帽子穿着深色蓬蓬裙的死去的女巫。
大片感情在流淌,在这个刻骨悲伤刻骨绚丽的午后。
最后不愿放弃的骑士终于想起小女巫曾告诉他她的女巫奶奶住在莉利亚王国。他想她一定能帮他找回小女巫。
骑士从来没有去过莉利亚王国。他一直听说那里是个邪恶的国度。巫师,魔族,妖灵占领着那里。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克服万难到达那里。这一次,不是王子交给他的任务,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使命。
天道酬爱,三个月后他在那里找到了小女巫的奶奶。她已经很老了,细细皱纹的爬了满脸,她没有小女巫宝蓝色的眼睛和褐色的直发,有的只是暗灰色的淡眸和卷曲的银发。她要他喝下她熬的药,然后交给他一只金黄色的小南瓜。她说那是一只有魔力的南瓜,只有用爱才能催化,然后他只要能在满月之时把它送到荆棘林边上,它就能吸收附着在小女巫心脏上的毒药。
不是每个骑士都为公主而生,像他,就是为小女巫而生。
那是个月光明皎的夜晚。
骑士单膝跪地,将已成透亮的金色的小南瓜放在荆棘林旁,然后闭上眼,虔诚的祈祷着。
他感到四周渐渐明亮起来,青草的香味渐渐充溢嗅觉,阴冷的风息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有如亲人爱抚般柔润的和风。他觉得有什么人在轻轻触碰他的肩膀,睁开眼的时候骑士看到了熟悉的宝蓝色大眼睛,她的头上顶着卷起帽沿形状古怪的帽子,垂下来的褐色直发被束成拧来拧去的小辫子,正没心没肺笑着,嘴一直咧到耳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游动的投影。
“呀。平次你真的回来了哦。”
“当然,我说话是最算数的。”
所有瑰丽童话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没有一个瑰丽的结局都说骑士不能和女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看,那不就是娇俏的小女巫和英俊的骑士了么。
-fin-
童话
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色的天空,眯起眼睛看着阳光在头顶上笑着,然后亲吻棒棒糖一般的彩虹。
小女巫坐在藤蔓缠绕的大南瓜边,看着脚边不安分地蹦跳着的小仓鼠,念上一段叽哩咕噜的咒语,在小仓鼠调皮的脑袋上系上一条红丝带。
小女巫叫透明,是个只会一些简单咒语的迷糊女巫。像所有女巫一样,她会骑着扫把自由地飞,喜欢戴着卷起帽沿形状古怪的帽子,垂下来的棕色卷发被扎成拧来拧去的小辫子。
透明有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喜欢没心没肺地笑着把嘴咧到耳边,长长的睫毛会在脸上留下游动的投影。
自从她的女巫奶奶去世后,透明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女巫了,奶奶告诉她,其实她原来并不叫透明,叫做和叶,然而有个很厉害的巫师给才几岁的她算过命,说这孩子的命就像透明的泡沫般脆弱,于是从此她才被叫做透明。
想到这里,她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即使是泡沫,我也要做一个坚强的泡沫。
[我不是星星,可不可以亮晶晶?我不是玻璃,可不可以很透明?]
还是在一个太阳笑得把云彩都烤出棉花糖香味的日子。透明依旧坐在大南瓜边,她的深蓝色裙子和黑色的尖头靴子间露出一段雪白的皮肤,比划着手指,把小仓鼠脑袋上的彩带换成各种颜色。
时间一寸一寸开花,阳光一点一点发芽。谁也不服输般地赌气,终于在前进和倒退之中停留了下来,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那个骑着白马手拿长剑的人。
从一开始透明就认定他是一个王子,几乎就像那只调皮的仓鼠晚上要睡到草垛中去一样那么理所当然的事。他的头发有着太阳一样的金色,他的眼睛像天空一样蓝得清晰,他薄薄的嘴唇——
薄薄的嘴唇?奶奶讲过嘴唇薄的男人薄情,她一直深信不疑。
可是那个薄薄的,虽然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嘴唇此刻正对着她的脸颊,不过3厘米的距离。
“对不起,请问这里有没有可以让我的马吃的饲料?”嘴唇一张一翕,吐出非常有礼貌的字句。
透明把帽沿往上拉了拉,然后伸出手来指着自家屋子旁边的木槽,里面拌着栗子和玉米。
于是王子把马牵到了那里,惊飞了一只停留在木槽上的麻雀。奇怪的是,那匹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头可爱地向下一点一点。
王子在她的身边坐下,把手倚在那只巨大的南瓜上。
“你是个女巫吗?”
“你是个王子吧。”
“你就住在这里吗?”
“你要去西边的哈挈国吧。”
“……”
普通的一问一答句式,可是问者显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却被那肯定句的形式怔得张开了嘴巴。终究他还是可爱地抿了抿嘴,嘴唇贴在一起,就像一道刚愈合的伤口。
透明突然侧过脸去看着他,用女巫的调子说:“去哈挈国需要穿过亚瑟河,那条河平时都不能横跨,只有在每年的4月14日,水底的水草会和鲤鱼精商量,编织成一座桥,让人们通过。”
所谓女巫的调子,大概就是在说话时,配合上眼睛里的迷幻,让人深信不疑吧。可是透明从来没有真正学会过,她永远只会眨着眼睛,睫毛上下扑张组成四个字“单纯善良。”
单纯善良?可不可以理解为愚蠢?!
“4月14日?那就是说还有一个月咯?”王子皱了皱眉,用手支起棱角分明的下巴。
透明点了点头,手指在南瓜藤上缠着圈圈,“每次水草们架桥都会从第一缕晨曦维持到太阳落山,所以你要救公主一定要在一天之间内赶回来。”
王子吃了一惊,手指险些嵌入土里,不过他毕竟是王子啊,于是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温和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救公主呢?因为你是个女巫吗?”
“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准备再回去吗?”透明跳过了他的问题,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她只跟着自己的思维走。
王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几下。
“我走了一个月才来到这里,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
透明的嘴巴张成一个O字型,算是回答了。
“是为了那个任性的公主吗?”
“……”
“据我所知,那个公主不喜欢自己的后母,逼迫父王把后母赶出皇宫。老皇帝无可奈何,最终只好把公主关在高塔上。而从小和这公主定下娃娃亲的你,听到了这消息,赶来‘营救’这个任性的公主的吧。”
“……"
云诡波橘的天空渐渐泛出黄昏的色调,阳光庸懒地在头顶融化着悲伤。那颗悲哀的恒星正慢慢地离开山顶,在地平线上挣扎。
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么,在这一个月里。可不可以允许我住在你这里呢?
“呐,和叶。今天是什么?”一只黑猫喵呜一声从桌脚下窜了过去,阳光在墙橼上投下颤动的光斑,穿过金发少年扬起的嘴角。透明告诉王子她叫做和叶。因为总有种感觉让她觉得她在他面前不该是透明。而且毕竟和叶是她最初的名字。
棕色卷发的少女手里端着盘子,围裙滚着花边。如果不是以前那顶奇怪的帽子,那条深蓝的蓬蓬裙,以及那双黑色的尖头靴,这个女孩和普通的娇俏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谁说女巫就要穿着奇奇怪怪的裙子,那种不能显示出少女美好身材的裙子。谁说女巫就要戴着帽沿遮住额头的帽子,那种不能露出少女卷曲刘海的帽子。谁说女巫就要穿黑色的尖头靴子,那种不能露出少女美好小腿的靴子。
而透明此刻正是一副普通少女打扮,刚过膝的碎花白裙和黑色皮鞋,还有那LOLITA式的粉红围裙,怎么看都是按照一个普通16岁少女的轨迹健康成长起来的样子。
少女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今天是南瓜豌豆饭和茄子汤。”
“这是……惩罚吗?”少年撇了撇嘴,微蹙起眉头,细长的手指搅动着汤匙。
她眉毛一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惩罚你昨天没有把稻子放到马槽里就睡觉了,王子陛下。”
少年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小口抿着茄子汤,终于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哎,看来你已经完全了解我最讨厌吃的东西就是茄子了啊。”
在喝下第3口茄子汤后,他抬起了头,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不过,还是叫我平次吧,和叶。”
天空是天空的颜色,草地是草地的颜色。女巫和王子,是不同的颜色,就像是黑与白,强烈的反差却带来难以形容的xx。
“如果平次明天早上之前能把所有南瓜都搬到房子后面,我明天就带你去个很美的地方。”透明在说完这句话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而她第二天就惊讶地发现房子后面堆满了收割下的南瓜,整整齐齐地依次堆放。露出橘色的笑容。
树无边无际的繁衍,阳光是整个世界的味道,河水清浅水声飒飒波动。
“就是这里吗?”王子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的土地,瞬间回归天堂的颜色。
透明点了点头,风小心翼翼地吹散她的额发,然后是飞起的裙角。
“这个……送给你。”背后传来王子温和的声音,暖暖黄黄。回首发现一个拳头大的南瓜躺在他的手中,被刻上了眼睛嘴巴,呲牙咧嘴地朝她笑着。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坐在了这个拥有“青春”三要素——河,草地,阳光的地方。抱膝看着暖暖的日晕泛成水中的涟漪,沉下浮起。
虽然背景有如所有少女漫画一样唯美,可是主角的身份却以如此奇怪的姿态呈现——童话故事中永远“善良”的白马王子和永远“邪恶”的女巫。
“好象所有瑰丽童话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真正想说的是王子和女巫恐怕是永远的对立面吧。
少年的金发在阳光下招摇,远处隐约开出红色的花瓣,依稀可以看见藏头露尾的羞涩。“其实,不是所有王子都喜欢公主的。”其实,王子和女巫也可以很幸福地在一起。
在水的源头好像看到了我们的轮回,哪个是你哪个是我交错在水波中拾不起来。那重重叠叠的是这些日子的欢笑,浮云青草流水见证,白马仓鼠南瓜灯见证。
河堤边,掌心叠着掌心,掌纹中浸透着彼此的命运。阳光下,呼吸连着呼吸,弹指间发梢连成彼此的颜色。
然而时间终于还是很骄傲地飞过,留下一张张仓皇的面孔。
那是多少魔法咒语也留不住的,是多少青草浮云也回忆不起的,又是多少笑容哭泣承载不了的。
而他,终究是要离开了。在北极星闪烁的夜晚,独自骑马离开,拯救他的公主。
少年颀长的身躯在月光下一点一点消失在远方青草地上,只留下一句“谢谢你带给我如此快乐的30天,我将永远铭记。”
月光下的小木屋,一滴泪缓缓从脸颊滚落,隐没在夜色中。
“快,露思雅!这边!”金发少年挥剑砍断前方长及半腰的乱草,左手牵着由于奔跑而不断喘气的少女。
拖地的公主裙不时羁绊着少女的脚步,眼看身后叫嚣着的追兵越来越近,她终于咬咬牙撕短了裙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吞没掉山峰,草地,最后是彼此的身体。但是可以隐约看见前方的小木屋点亮了南瓜灯,坐在栏杆上的少女脚一晃一晃的,在笑。
“嗨!和叶!我们来啦!”少年叫了起来,兴奋地挥着手。被他牵着手的少女一脸错鄂地抬起头。
黑猫惊慌地跑开,小仓鼠偏着头看着这一切。被摔在地上的油灯汩汩地流淌着琥珀色的泪。
“平次你疯啦!她是个女巫啊!” 少女倔强地抬起下巴,粉红的发带在随着她的脉搏一扬一扬。
透明安静地捡起油灯,点燃。小木屋瞬间恢复了光亮。
王子明亮的眼睛,她认为最美好的东西。
“够了!露思雅,她是我朋友!”王子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愤怒。
眼底掠过一丝悲哀,朋友么?
好吧。
“再不逃跑的话,追兵就要来了哦。如果能趁着夜色逃出这片林子,就可以乘船到达贝拉斯了。”透明的声音依旧这样轻快,这也算是女巫的思维么。
“不行啊,一定会被抓到的。”公主低下了骄傲的下巴,不安地玩弄着手指。
星光灭绝的天空我们再次相见,凉意这样拂过你的脸颊。深蓝的天空最后只剩下月光,孤月冷月落月。
透明不紧不慢地笑着,嘴角终于无力承受那些无从消化的情感。这样的春天,再也见不到的蝴蝶。
“别忘了我是女巫啊,我可以为你们变出一片荆棘林,永远逾越不了的荆棘。”
金发少年凝望着她的卷发和纤细的脖颈,很久以前的认识,延误到现在。最终他还是牵起了公主的手,留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和叶,其实,我……
——我知道,王子也有王子的使命。
念忘,今心亡心。
遭遇,曹行禺行。
一些感情在盛开,这个刻骨悲伤刻骨绚丽的夜晚。
就这样王子和公主手牵手一点点隐没在了森林里。女巫念起咒语为他们变出一片荆棘林。
那带刺的植物疯狂滋长,覆盖了青翠的树林。
那些被荆棘一切埋葬的感情,随着悱恻的泪水一起滑落。最后化成一抹悲切的笑,和她缓缓倒下的身体。
据说后来追兵在荆棘林前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女巫,戴着奇怪的帽子穿着深色的蓬蓬裙。在阳光下笑容像剔透的花,流淌着烂漫的春色。
他们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巫和一个王子坐在河堤边明媚地笑,掌心叠着掌心。他们不知道,曾经有个女巫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变出了大片的荆棘林。
他们不知道,只有拥有黑色的心的女巫才能变出这样带刺的植物,而那个小女巫的心脏是透明的。为了变出荆棘林,她只有用毒药把心脏染黑。
只是,每一寸天空记得,每一朵浮云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巫坐在南瓜边没心没肺地笑着;只是,每一棵青草记得,每一轮满月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巫夜夜点亮着一盏拳头大小的南瓜灯,看着它呲牙咧嘴地笑着。
只是,所有瑰丽童话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小女巫和王子——和叶和平次,始终是依偎在一起的。
-fin-
其实还有一个新兰版的 http://bbs.aptx.cn/viewthread.php?tid=174119&extra=page%3D1%26amp%3Bfilter%3Dtype%26amp%3Btypeid%3D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