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的泪 BY 雨琴

天翼邪

没有开始，又何曾会有结果？有了开始，也不会一定有美丽的完结。这是终止。——题记
一颗、两颗……池中的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阳光残败地撒落到那个哀怨的女孩身上。一阵冷却柔和的风把女孩的长发吹起旋转，秀发遮住了面庞，女孩却无动于衷，长时间的寂静中，只看见秋叶落下了，凄凉得让人心痛。一滴眼泪缓缓地流过面颊沾在了发上，像珍珠般地闪着明亮的光。
“你欺骗我已经六年了，新一……快回来吧……”女孩默默地低语，如秋叶般地飘落随即不见，她留下的，只是永世的谜。只是等到揭晓答案时，时光，无法停留到从前了。
她身处一瞬的地方静静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沮丧地疯笑着，眼眶中有泪。一个小女孩沉默地站起身说：“完结了吗？”
小男孩哭了，眼泪晶莹地撒落水中，却没有一声短暂的抽泣。
确 沉默。这一切，都掩藏在无尽的沉默当中。

时光的转轮继续转动着，毫不留情地向前驶去，那个女孩怨恨的身影被人们逐渐淡忘，可她的笑中的眼泪，还在水中明晃晃地折射着七彩的光。
16岁起，我父亲对我说：“好好走吧。”
那一天，下起了雪，冰冷的。我踏上了去美国的路，后来被分到那里唯一的日本教师野利那里，她的笑像三月的春风，尽管岁月不饶人的在她头上刻出了一道道痕迹，但还是可以看出当年的她有多美。
“我真希望她是我母亲。”我对自己说，却仿佛在讲给全世界听。
19岁，我走了。带着美国漫天飞舞的梧桐叶，飞舞的像黄色的秋蝶。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思绪在沉默。野利走到我身边默默地说：“有时，你只有选择离开。”
我一惊抬起头，只看见她空洞无比的眸子，凄惨地笑着。
20年前，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望了最后一眼，默默离去。冷冷的风吹向了四方，她的眼中有泪，却不曾动摇。她把一封信静静地放到了抽屉的最深处，她以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一年，梧桐叶飞满了四周。在与天空对视的一瞬，与绝望擦出了炽热的火光。


我坐在其身边，我们的相遇很可以说是一个巧合，因为我很爱梧桐，所以我们两个兴趣相投的人遇在了一起。
其喜欢梧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生日在秋季，一个飘着梧桐落叶的季节。
其实这都不是巧合，但我们误解了。
其很爱弹琴，这是他父亲给他的遗传，这也是他除了梧桐之外喜欢的另一样东西。
“你应该去大海。”某天我在他的思维里流失。
“不。”其惨然一笑，“我的母亲，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海上永远离开了我们。”
那时我只把这种离开当作辞世，并没有想过其他的原因，后来我翻开其的日记才知道，他的母亲去了国外，永生永世都没有回来过，他想告诉我，这种死，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叫心死。
一片梧桐叶飘然而落，在窗口前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生……死……

我回来后直接去看了父亲，他的眼角有着让人唏嘘的皱纹，尽管他才42岁。他的沉默让我无言以对，他带些苍老的声调对我说：“你长大了，应该搬回你的老家独立生活了。”
我走了，只有一个人。推开有些裂痕的大门，家里是苍老而寂寞的。那幅幼年的百合布满尘埃，却依旧单纯美丽地笑着。美丽的布满伤痕。我也仿佛在那一刻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缠绕住了，一种咸咸的液体流落。
在我住在这里的一年里，我拆开了屋里所有关于毛利兰这个女孩的信。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把它们摆得如此整齐，为了完全了解这个故事，我甚至翻开了父亲过去的日记。
20年前的秋天，父亲的日记里没有故事，只有眼泪。

我带着其见了父亲，父亲看着面前这个秀气的男孩呆住了，半晌，他用不成人的声音问其：“你的母亲……是兰吗？”
激动的面庞涨得通红，却带了一丝苍白的气息。
“是。”很简单的一个字。
两张白色的脸默默地对视着，父亲的脸上没有了最后一丝血色，他晕劂在沙发上。
书桌上，有一幅女孩与男孩灿烂笑容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永远离开。
令人心碎的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我看到之后没有过10天，我父亲便与世长辞。
平静的笑容。医生说他是因为20年前患得的心脏病。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女儿，他临前流着眼泪拉着我的手说他真的很想见那个女孩一面，真的，很想。
我哭了，但是，我没有答应他。

其要带我走，他说我无牵无挂，他要带着我浪迹天涯。
那一年的秋天，冷冷地，下起了雨。我在父亲的墓前触目惊心地看到一幕：野利老师一个人，在冷冷的秋雨中，站着，站了好久……好久……
“老师！”我飞奔过去。
老师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我感到有滴凉凉的泪滴落。我惊慌地抬起头却碰上她的目光，里面满是痛苦与怨恨。
“你父亲临死前说了什么？”
“他说他真的好想见毛利兰。”
…………………………
老师凄惨一笑，“错过的，就不会再有相逢的机会了。”
她走了，她的背影是孤独的，与我父亲的背影一样承载了很多痛苦。我望着她，直到人影消散。秋雨，却还是悲伤地下着。

我下了决心，打开了父亲锁着的另一本日记，其实这把钥匙是无形的，就像我在日记中看到的欢乐，其实……皆是无情。
时间流逝着，我在笑，我笑着看完了日记。日记把所有的一切都包容了。父亲，他为了一个承诺，用眼泪劈开了他与那个女孩上天命的缘分，用自己心中的痛苦如梧桐叶一样在心中飞舞。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为了让他安心度过余生，她把心痛藏在最深处，在秋风中她的衣衫飘舞如沙。
在遥望与若隐若现的过程中，我父亲娶回了那位新娘。兰在遥遥无期地等待中，为一个她不爱的人披上了婚纱。
现在相隔那么多年，他们回头遇到，只有含恨地说一句错过。错过了一生，像两路背道而驰的火车，永远不在同一个终点。
后来兰忘不了那个让她心痛一生的男孩，离开了家到了国外。
我父亲忘不了兰，在风如沙刺痛中却不悔过，我母亲在忧郁中病死。
可恨的是为什么这对以死蒙誓的恋人，却连死，都不曾见一面。为什么世界会让他们终生错过，拆散了的灵魂也隔岸撒泪呢？
我不明白，我终生都不会明白。

或许我与其，只是他们上一辈留下来的悲剧：背道而过。
我走了，其也离开了。我到了美国，再也不想继续这段故事。其到了永远属于他的梧桐园，与我父亲相聚了。
我在两个人的墓前飞上了纸蝶，一片，一片，在空中飘舞着……
忽然有一片梧桐叶飘落。我接过看，上面只写了6个字。
梧桐：
往事未央。
淡淡的叶清香。
没有落款。


再见。

爱的协奏曲

悲啊~~~~~~~~~~~~~

雨琴

谢谢……

高山柯紫

雨琴你好，我是CONAN SPACE论坛的斑竹高山柯紫，我于2004年4月29日22点38分11秒把此文转发至CONAN SPACE论坛的“另起一行”版，当时并未写明原作者及原稿地址。直到现在，“另起一行”的斑竹提醒我，我才到这里向你说明，并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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