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灰烬(东邪西毒之柯南版)

以藏

1

大漠孤烟, 幻沙似海,花落知多少.

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草房,烈日下孤零零的影子,风吹起旗幛,发出阵阵嘶响,阴影之中,草房

里长留的只有刀客,用左手挽起面前垂下的发丝,势利对来来往往的路人中面貌阴沉的那类

人微笑,太容易看穿别人的痛苦,这是他的吃饭的本钱.刀客是我,我叫赤井秀一.很多年后人

们送我一个绰号叫 银色子弹 .他们不认识那个躲在沙漠里的生意人.

先请对方喝上一碗浊酒, 每次生意都是这样开始的, “总有些事情，你不愿再提，总有

些人你不愿再见，因为有些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或许你想到……但是你不敢，其实

杀一个人好容易，我有个朋友，武功很好……”坐在我对面喝酒听话的人，有的太穷，

付不起人头，有的性子急躁，拍桌子，摔碗，拔剑，还有的太正派，说一些之乎者也的

话，快速移开了。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会介意其

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做生意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琴，我替他杀了一个年轻女人。每年他都路

过这里，从东边来，往西边去，再与我喝上几碗。据他讲，死掉的女人是一位故人的姐

姐，素来无怨无仇。动手时，我从来不看死者的脸，去年缓缓流淌的轻烟，不过是今日

的滂陀大雨。

“为什么非死不可呢？”酒过三旬，我知道自己多话了。
饮尽，他告诉我，“要一个人死，最痛苦的方法，就是先杀他最喜欢的人。”
我笑了，我还以为这世上他这种人是不会有嫉妒心的，因为他太骄傲。
那天晚上我一直看着他衣襟一角露出的手巾，白色的丝缎上点缀几朵鲜红的桃花，只是

觉得眼熟。

2
姑苏城下,桃花林中.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的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

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所以我时常想起初见那日,桃花树下，

她穿一身素色男装骑马在粉色花瓣中穿行，子衿青青,如辍如缀，可看一眼我就明了，那

是个不快乐的女孩，只是故作潇洒，才扮做男儿逍遥,邀我与她共饮。我没醉,只是借醉想

亲近她,于是落下酒杯,任其跌碎泼撒,静静地伸手轻抚她的脸,一如所想的温润而清凉,朝她

说, “如果你有个妹妹,我一定娶她.”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

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可惜她倒真的醉了，根本没听见我的话,挣扎着抬头,张

开眼睛,微醺地俯案看着我,不知所措.

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她独自一人远游至姑苏,幽游任性,只因为他曾经说过那里的桃花世间难寻.从此每年我都

去白驼山探她，带去那个刀客的消息，又因为她，每次经过，我都去草房看她的心上人

。黄沙瀚海吞没的千山万水,常常及不上一场海市蜃楼下的绿洲,所有的事都是这样,能够坚

持到最后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起风时我靠在草房的阴影里问他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喝了它，就能把一切都忘记。”
一个背影，一地落英，一片荒漠。
“是么，如果有，你会饮下它吗，琴？”
他永远不知道蚀骨的心痛每日叠加的滋味。

3

白驼山

昼
她坐在窗前的时候，会稍许更坦率些，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她背对着我的缘故。她不

再称我 兄台,也不肯叫我的名字,只是倚靠着窗台,鲜红的裙裾层层摆开,然后偶尔伸手去接

屋檐淌下的雨水,我坐在她身后,听她讲自己的故事,顺带给自己削果子吃,关外物产丰富,果

实尤其甘甜.

"他那个人 ,老是不理人的样子, 一个人走得好远. 不瞧他的时候,又发觉他一直在看你, 分

明心里想要，嘴上却不肯说出来，一定要你送到他面前才肯要。"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不嫁给他?"
"他没说过喜欢我."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
"我只希望他说一句话，他却不肯说。他太自信了，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我嫁给

他弟弟。在我们结婚那天，他叫我跟他走，我没答应。为什么要到失去的时候才争取？

既然是这样，我不会让他得到。"

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来看，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很重要。我知道她想

见的人不是我,姑苏告别时她送我一坛酒,骗我说喝下便可了却忧愁烦恼，醉生梦死,其实那

是她和我的一个玩笑-----一个人受到挫折，或多或少会找借口掩饰自己,并非饮尽那坛

酒就足以湿透前世今生.最终我没有娶她的妹妹，却买凶杀了她唯一的姐姐，因为我嫉妒

那个刀客，我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

夜

我叫赤井秀一,是个刀客.年少时第一次离开白驼山的时候,太想知道外面的样子.每个人都

要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可能翻过山后面，你会发觉

没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边更好.后来天天在这沙漠中守株待兔,等着那些往来的路

人,挑出他们痛苦的缘由,好继续我的生意----肚子总是很快又会饿的.

琴三年都没有再出现,我很容易想到答案----哀已经死了.

我和弟弟都是孤儿，只好相依为命.白驼山的风总让我想起胡{mod}在旱河上的倒影.所以从

小我就知道，要想不被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那天夜里我走的时候,

她甚至都来不及哭出声. 有些人离开了之后才发现，离开的人是自己的最爱.每每梦中温

存, 我总是最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透过纸窗泄露的微光,束起新娘妆回眸的样子,红色的

冠盖,黄金帘幕遮住双眼,红色的胭脂,指甲,衣饰.看到我走进,黄金帘幕下胜利般伤心的笑.
我知道这次我输了,黑暗的阁楼上举着烛台她逃避我,她说,从明天起我就是你弟弟的妻子了

,从那以后这世界上有资格拉我的手的人,只有他一个……烛火跌灭了,看不到红衣似血,我

逃进沙漠,摊开手掌，里面还缠着从她身上撕下的布帛.

只是在姑苏城下寻到的桃花不知何时就到了琴那里.买的时候吴语软糯的缎商反复诉说人

面桃花相映红的典故.她收到手巾时也曾那么天真的回信问我,桃花是否依旧笑东风……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以藏 于 2008-7-4 19:4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