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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青河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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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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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6 22:50:1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青河冻


{Zero}

母亲从病床上撑起身子,透过镂空的格子窗看见外面白雪皑皑。
[莫失。莫失。莫失。莫失。]她唤,[天冷了多穿点儿衣裳。把那件大红色的袄子穿上,别嫌不好看。那件橘色的大衣还能穿么?不能的话我拿去给裁缝改一下。莫失?听见了么?]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关门声。
她愣愣的看向窗子外:穿着单薄衣裳的女生叼着半片面包,提着黑色的手袋昂着头走过去,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她又独自躺下去,将头埋进被子里。——被子里已经有发臭的气味了。


{One}
这是青河镇的冬天。
冬至之后下了第一场雪,封冻了那条唤作青河的河。不少的孩子穿着冰刀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练习滑冰。站在岸上的母亲们用恼怒的语气说,[这冰要是破了,可淹不死你!]
孩子们仍旧在冰面上嬉戏,丝毫不去理会母亲们脸上恼怒的神情。

莫失提着黑色的手袋,穿着棕色的长裙,行走在布满白雪的岸边。
母亲们在她身后指着她的背影彼此窃窃私语,冰面上的孩子们停止了滑冰的步伐,有些怯生生的望着她。
某位母亲突然指着莫失的背影,冲着冰河上的孩子们嚷嚷,[你们就接着滑冰吧啊,怎么着有一天也会变成她那样的人。]
莫失停顿了脚步,扭过头去看着那女人。她仔细端详对方的面容。——黝黑的麦色皮肤很是粗糙,像是干枯了的树皮一般,紧紧的附在干瘦的树干上。脸上有着星星点点的斑纹。额头和眼角周围尽是显而易见的皱纹。甚至连嘴角旁边的那一颗黑色的痣清晰可见。

[疯婆娘。]
莫失笑着用低微的声音冲着那女人说。
然对方也不甘示弱的更大声地嚷嚷起来,[你说啥?你这个扫把星,什么时候能滚出青河镇就好咯,天下太平咯!疯婆娘应该是那无能的瘫痪老母吧?青河镇怎么会有你们这么丢脸的一家人哟!]
她突然扬起自己的手袋向那女人砸过去,对方吃痛的大叫一声然后捂住额角,嘴里仍旧骂骂咧咧。
她走过去从雪地里捡起她的黑色手袋,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理了理自己的棕色长裙,继续行走。她在经过那女人身边的时候狠狠地朝她的脚踩了一下。
女人脸上是扭曲的布满痛楚的表情。
莫失看着她的脸,如同蔷薇一样在嘴角盛开起盛大的笑容,张扬地彰显着她胜利的荣耀。

{Two}
六年前的青河镇,时节仍旧是冬季。下过雪。被封了冻的青河。
彼时十三岁的女生莫失连同几个同龄的少年穿着冰刀,一如现在的孩子们一样行走于结了冰的河面,冰刀在晶莹的冰面上划出好看的线条。
冰面破裂的时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陈旧的楼梯突然断裂的声音。少年们和十三岁的少女连同那块冰面一起没入河水中。
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在水下扑腾挣扎的少年们张着嘴哇啦哇啦的喊叫,嘴里吞入冰冷的河水。
岸边上的人们惊叫着[破冰了破冰了孩子们都沉下去了],却始终没有人愿意跳进水中。少年们的母亲在岸边哭喊,一声一声的唤。
然水中很快没有了动静,起初溅起的巨大水花逐渐归于平静。少年们挣扎的手臂逐渐沉入河水中。——人们看见河面上逐渐浮起一颗头颅,那便是少女莫失,在那场事故中唯一生存下来的人。
少年们沉入了河底,因为河水的冰冷和自身的疲倦,逐渐丧失了力气和知觉,从此长眠起来。

长眠于水中的少年们的母亲时时刻刻都在叨念着儿子们的名字,她们不断的问莫失,他们到底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尚且年少的女生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女人们放声大哭起来,愈哭便愈是怨恨。她们咒怨着那条河,咒怨着下雪的天气一直到最后便将所有的怨气撒在十三岁的少女身上。她们在眼泪无法流淌而眼睛已经开始肿起来的时候,开始责骂起眼前的少女。
煞星。霉运。倒霉蛋。扫把星。天煞孤星。诸如此类。

莫失独自默默承担着那些怒骂。然女人们却更加放肆起来,她们纠集到一起前往她的家,向她母亲讨要说法。
母亲在那群气势赳赳的女人面前给予了她两个巴掌。她呆呆的看着母亲,大声的哭泣,嘴里嚷着好疼。
母亲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进里屋。
女人们这才罢休离去。
只是少女莫失至此之后便负起扫把星的名声,处处遭尽旁人的白眼、讽刺、欺辱、怒骂。

[她是青河镇最倒霉的人。]
[最倒霉的倒霉蛋。]
[碰到她的人都会倒霉。]
[她是扫把星,不可以接近。]
诸如此类的言语。学堂里同学们的白眼和老师的厌恶。充斥着对她的无穷尽的鄙夷的这个镇子。
这是她六年来成长的轨迹。

{Three}
莫失便是从那时开始恨透了母亲。
那时她十六岁,早已长出一副清秀的面容,亦也开始懂得所谓名节的重要。
日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被骂作扫把星。令人难以启齿的各种外界言论的伤害。

——用无穷尽的伤害和白眼构建起来的世界铸造了她全部的叛逆。

莫失开始日日夜夜的写一些字,她用一个亚麻色的本子记录下她的字。那些字拼凑成的各种情愫如藤蔓一般,布满她的本子,亦也布满她渺小微弱的心脏。
母亲在某日收拾她的房间时翻到这个本子。她翻开它阅读起来,那些字组成的暴戾的字眼进入她的眼睛。十六岁少女的阴暗情绪从本子里爬出来,展示在她的面前,被她一览无余。
她看着那些字,盛怒无比,以至于最终将它烧掉。

十六岁的莫失躲在自己房间的门外,看着母亲是如何将自己的字一页一页撕下然后焚烧起来。她突然又想起十三岁时的那日,母亲在众人面前给她的两个巴掌。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种痛楚感仍旧清晰。她咬了咬嘴唇,然后叫了声妈。
母亲飞快的回过头看见她的眼睛。十六岁的少女如猫一般深邃的注目着她,目光凌厉而尖锐,似乎将她全部刺穿。

[你给我滚出来。]
莫失冲她说。
母亲愣住,脸上开始显出愠怒的神色。
[你说什么?我是你老娘,你敢要我滚?]
[滚。]
[你再说一遍!]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他妈是我生的,我连看看你的日记的权力都没有了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让我滚了?!]
[最后一遍。给。我。滚。]
少女神色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咬着牙说。
母亲冲到她面前扬起手,而少女狠狠的握住那只扬起的手臂。

彼此僵持了很久。最终是母亲率先败下阵来。她收回手,离开莫失的房间走进里屋,关上门。
少女看着那些在炉子里逐渐变成灰烬的纸片,她伸出手,将手伸进炉子里,而最终因为过于滚烫的温度而被烫伤。
隔壁的房间传来母亲嘤嘤的哭声。

{Four}
此时仍旧是青河镇的冬天。青河仍旧封冻。
十九岁的女子愈发妖娆起来,日日在眼角擦着紫色或者黑色的眼影,穿着鲜艳的服饰行走在青河镇里。人人说着看样子她是要发达了,快要惹不起了。
逐渐有人忘记了她是扫把星。逐渐有人开始接近她,带着伪善的面孔。逐渐有人带着礼品到她家来看望她那因为一年前的一场疾病而瘫痪在床母亲。亦也逐渐有人说着莫失你要是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然仍旧有人是音眼红而嫉妒,又开始翻起以前的旧年历。

莫失在傍晚回到家。进门的时候看见白日里被她用手袋击打的那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母亲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于是撑起身唤她,[莫失。莫失。莫失。莫失。]
一声一声,生生不息。
她走进母亲的房间,坐在母亲的床边。母亲撩起她鬓角散乱了的发,替她别到耳后。
[莫失。]母亲唤她的名。
——自母亲瘫痪在床之后脾气收敛许多。说话逐渐柔声起来。唤起她的名字时亦也变得动听,而不再是从前那般凶神恶煞。
[唔?]
[莫失。]母亲摊开她的手掌,在她手心里书写着她的名字,[莫失。我的女儿。我一直希望你如你的名字一样,什么都不会失去。]
她握起手掌,眯起眼看见母亲的鬓角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生出了银色的华发。
[我一直都希望你不要如猫那般的敏感。]母亲仍旧絮叨着,[无论在什么多大的伤害面前都能淡然。以最迟钝的面目对待,然心底比任何人都明晰。这便是最好了。这是我所希望的。我的女儿。]
[妈。]
她唤母亲。

[莫失。莫失。莫失。]母亲仍旧低声的唤。
[我在。妈。我在这儿。]
[莫失。我困了。得睡一会儿了。你帮我看看,天是不是已经黑了?]
[啊。黑了呢。]
[那我睡了。]母亲躺下身去,[天亮一定记得叫我。我还得把你的衣裳拿出去改大点儿…]
母亲慢慢闭上眼睛,宛如进入梦乡一般。表情和煦而安宁。
莫失替她拉上窗帘,然后替她盖好被子。

——巨大的轰然破裂的声音。冰面破碎的样子。淹没了孩子们的河底。
仍旧有母亲站在河岸边大声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孩子们扑腾起水花的河面逐渐归于平静,不断挣扎的手臂沉入河底。
仍旧是有人站在青河边大声惊叫着,[破冰了破冰了!孩子们都沉下去了啊!]
沉下去了啊。
都沉下去了。
啊。

—End—
終わり良ければ全てよ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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