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轻夏 [RAN]

隐隐笑

第一章

   

    “我在慢性自杀。”
    我看着对面的男人，微笑着。
    他看我的表情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疯子，半晌说不出话语，最后憋出一句话，
    “你疯了。”
    “你疯了。”我在他开口的瞬间便说出这句话，并且恰好比他快上零点几秒。这让对面的男人有种青白交错的尴尬与愤怒。
    我大笑起来。
    “看着你的脸，会让我几个月吃不下饭的。我不需要减肥，先生。所以如果我在呆下去，我就是慢性自杀。”
    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出咖啡店。这男人风度也算是好的，或许也便是爱面子的缘故，总归是不会打女人的。
    男人不会打女人。这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姿态。仗着先天的生理条件而高高在上的怜悯。
    我抬起头。
    要下雨了。



    我是真的在慢性自杀。
    就算不见那些个令我反胃的人。我也在自杀。
    时间就是生命。为什么说不？每流逝一秒，我的生命就少一寸。许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点。而我意识到了。当我们把大量的时间投入于学习，工作，恋爱等等的一切中的时候，是没有时间去想时间流逝与自杀这样的事情的。
    而我恰恰没有把时间投入到学习，工作，恋爱中去。
    所以我想到了这点。


    面前的男人。
    我微笑地打量着。
    “阿彻？好久不见。”
    他怔愣半晌，脸上似乎有点红，轻道，
    “清姐？”
     我有点好笑，他和幼时一样，喜欢动不动脸红。从小便是我欺负捉弄的对象，而在13岁的那年，阿彻举家迁往美国。算起来，我们也有整整八年不见了。那年，我十七岁。
     如今的少年，不，可以被称之为男人的人，他有干净英俊的外貌，在这个纸金醉迷的世界里，这样的干净很难找。我歪着头，细细打量这个几乎一别一世界的人，觉得陌生，而又熟悉。奇异的让我觉得烦躁。
    “清姐，你，这几年怎么样？”我点了支烟，点点头，“还行。死不了。”
    他皱起眉头，“你会抽烟？”
    “怎么？你要来一支吗？”
    他摇摇头，然后带着叹息的轻道，“有人说抽烟的女人很寂寞。清姐，你过得不好吗？”
    我不再说话。我很欣赏阿彻，从他眼里我就可以看出这个灵魂的一种清透感。我想起不久起有个男人似乎很讨小女生的以霸道的姿态强势拿走我的烟，以一种相当柔情以为自己是电视剧男主角的目光看着我，说着你寂寞么，我会陪你的云云。当场让我差点喷笑。这男人未免自我感觉好了点。
    阿彻不同。他从来只是建议，却不会去干扰别人。这是我在学生时代便能下的一个关与一生的定论。

    “清姐。去吃饭么？”
    我笑笑，“还是去WC吃？”WC是White Cloud的缩写。以前闲时经常去那。
    他有点黑线，摇摇头，“不，去我家。我烧给你吃好了。”
    “要准备胃药么？我车子里有。”
    “……”


    阿彻的厨意相当不错。我很愉快地度过了晚餐时间。然后很愉快地抱着阿彻的枕头去睡觉。
    我很困，非常的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深沉的灰，将入夜。天边昏暗而暗淡。
    我觉得人睡前有什么冰冷的金属划上我的皮肤。有种冷感的刺激。我太累了。我将进入沉睡。
    “阿彻。谢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心底。




    人闭上眼睛。再到睁开眼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你以为一个眨眼的瞬间，却是一个一整个世纪的漫长。人所看到的，到底是表面还是深层，因为是表面所有产生怀疑，还是因为太过深入而向往光明。谁知道。
    我以为闭上眼睛，拥抱死亡，什么感觉都不会有。我已经累到醒不来。我觉得一切都快结束了。然后却是没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是暮色深沉。我看着自己缩小一号的手。不由微笑，微笑而不住地控制不住冷意，
    “夏清。你是谁。”
    庄周梦蝶。到底是惊梦一场。谁和谁的角色互换。谁有怎样的不为人知，又有谁知道。
    “你是毛利兰。”
    再来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凝与滞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