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最佳损友(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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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bdjl

侦探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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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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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5 17:19: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燃烧吧话痨魂!
起名无能,描写无能只有一颗抽搐的心里盛满了爱呀(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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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阿C。

2

早晨起来天有点暗，冷空气南下后我就过得就不怎么舒坦，还养成了窝在被子里睡觉的习惯。每天早上被老妈从破布堆（老妈语）里揪出来，吸进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瞬间有肺被冷得冻起来的错觉，恨不得彻底和北半球的冬天决裂。当然这个时候还有一些人，比如袋鼠国人民A君在“老天你烤人肉啊！”的呼喊中向我传达了一家老小的问候。
“谢谢，我很感动，烤熟了之后加点盐，腌好了寄回来，祖国人民不会忘记你。”
打这行字的时候我起码打了三个喷嚏，餐巾纸阻止不了鼻涕的汹涌。老妈收拾书房时没忘记从我的手上抢走即将英勇就义的围巾，迅猛得像一只冬天里见到青草的兔子。
抗议三两下就被淹没在了甩过来的大衣里，满足地蹭了蹭鼻涕之后我发现了玄机，
“……这个好像是我的大衣。”
老妈从书房门口探出脑袋：“去帮我打酱油。”
“不好意思，作者说我是主角。”

从狭窄的楼道下来，踩过青石板扑就地面的小天井，右拐，经过隔壁总是晾着数不完的尿布的院墙，往前步行三十米，当然踩单车也可以，目标是电线杆——呃，旁边的酱菜店。
一块钱一碗，本地自产自销的酱油，味美色佳，居家旅行野炊必备良品。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心肠很好，发现我和阿C顺手捞点酱菜什么的从来不向我妈告发，比起隔壁那家杂货店的年轻寡妇人品高了不止一个段数。
啊是了，如果能用什么来概括我跟阿C的相识，大概就是我们与杂货店老板娘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3

第一次见阿C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我汗涔涔地趴在杂货店的冰柜上，妄图用5角钱的批发价买下一根零售价8毛的冰棒。“姐姐”攻势不见有效，我有点儿伤心地发现自己口干得绝望。
阿C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踢着一双凉拖，吧嗒吧嗒跑过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口水流动的声音，急切得像一只缺水的哈巴狗。
“阿姨，我要这个！”脏兮兮的手指戳上雾蒙蒙的玻璃，一张皱得像我考试试卷的一元大钞甩在玻璃上，闪闪发光地躺在那里冲我挤眉弄眼，主人手指的落点是标价一块五的新款雪糕。
于是我彻底败了，那段时间电视上在播龙珠，和外星人搏击的妄想让我在高温下的思维立刻奔向了宇宙——
“那美克星人。”
凭良心讲，这个评价比较中肯睿智。
尤其是当我别过脸去打量阿C时，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半边身子呆在屋檐里的阿C很瘦，白色皮肤下边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感觉到视线的扫荡他转过脸来，后来我想起来时，给他的评价是：一脸呆相。
要命的是，呆气传染让我大脑跳档严重，甚至在老板娘鄙夷的视线下勇敢地抛出一句“吃俺老孙一棒”。随即的落荒而逃显得理所应当，等我在家里东翻西找弄到了一根充气的金箍棒满心豪情壮志再跑回去，留给我的只有又白又呆相的阿C坐在酱菜店门口吃酱菜的影像。
听到我的脚步声阿C抬起脸来，视线扫过我烂糟糟的塑料凉鞋，又青又紫的腿，最后落在瘪瘪褪色的金箍棒上，然后像是同金箍棒交流一般，突然开口说起话来。
“那5角钱我买了酱菜。”
说着动了几下嘴巴，嘴唇边上的酱菜印子很有艺术气质。
蝉鸣鼓足了劲往我的耳朵里钻，我觉得我快要像手里的金箍棒一样被热空气捏炸了。

4

当然金箍棒软趴趴的少了威胁味，阿C灵敏的动作也与外表不符。报复未遂之后我只能气冲冲地扔下法宝走到他身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去从酱菜里寻得安慰。
阿C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把酱菜往身后藏了藏，露出白色的T恤上的酱油印子，笑得特别无辜：
“骗你的。”
然后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黏糊糊的都是冰棒化了的水，袋子里的固体成分只剩下三分之一，对上后者邀功的脸，怨气只能自己吞下肚。
“我搭了三毛钱买的。”
于是我就咬着还剩三分之一的冰棒，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小鬼坐在酱菜店门口的台阶上谈论酱菜理想和龙珠，期间还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其实这根冰棒六毛就可以买到的惋惜，可阿C丝毫没有被这个影响情绪，散开的眉眼里找不到懊恼，只有被酱菜或者化了的雪糕感动的喜悦。
恶作剧的注脚不怎么美好，阿C某一瞬间的狡猾的神情也没动摇当时的他在我心中笨蛋的定位。
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笨蛋而已。

5

再见阿C时暑假已经过去大半，空气里热度还没褪去，家里阳台望下去，小天井里牵起晾衣绳，避不开的阴影里洗得发白的被单被风鼓起来，让人想一巴掌拍下去趾高气扬。当然我的妄想永远只停留妄想上，把妄想付诸于实践的人是阿C。
阿C似乎是被放养长大的，在我困在狭小的卧室里吹着快散架的风扇热情地对着假期作业挥洒西瓜汁时，阿C正一身汗地从巷子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再跑回来，一路上扯下东家的蔷薇拽过西家的尿布。
诸如此类的光辉事迹，我妈下班回来提起时，望着我的眼神总有满满的欣慰，然后我想，当我再望着楼下一身汗笑得特别傻的，在破烂翅膀一样的被单间施展降龙十八掌的阿C时，目光里肯定夹杂了道不尽的感激。

6
后来我和阿C说起时，阿C张着嘴巴愣了几秒，露出回忆什么的苦恼神情：
“那个不是我。”
“啥？！”记忆的细节太清晰，一身冷汗。
“我记得那个假期我到乡下姥姥家去了……恩，对，没有错，因为要搬到这里来，他们嫌我碍手碍脚，所以我到乡下姥姥家去了。”
“……”
我估计我的脸色惨白得难看，以至于我甚至想扯着作者的领子冲她吼：妈的你在写恐怖故事吗！
然后阿C在太阳底下笑着转过脸，伸出手来掐我的脸，很用力地往两边拉开，扯出一个相当狰狞的笑容。
“骗你的。”
在我回神要还手时，阿C又回复了人畜无害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手，高声嚷起来：
“哈！原来你那么久以前就注意到我了？喂我说你！是不是暗……啊痛！”
捂着脑袋的阿C像是某种食草动物，故作聪明煽动气氛却找不准笑点，只有迟缓和笨拙的部分被彰显出来，安慰那么不合时宜。
我们坐在酱菜店的台阶上，清晨阳光很好，黑色的小轿车艰涩地往前跑，似乎下一秒就要挤破了狭窄的巷道，一切都会塌下来。暗色的玻璃里面看不到昨天刚成为我妈前夫——也就是我老爹的脸，剩下一地灰尘，被风卷起来，呛得我忍不住红了眼睛。
周围安静得好像有结界，只有阿C用力拍着我的背发出的闷响惊天动地。

7
初二时老爹的背叛和逃离是一首口水歌，旋律蔓延了一阵子就只剩干瘪的回声，连歌词都记不清晰。
时间就像那辆汽车一样，看起来运转艰涩，也还是悄无声息地滑过去。
中考后初中同学嚷着出去聚会。打打闹闹，开了啤酒。初中毕业生酒量很小，一杯下肚就倒的女生不少，其中不乏哽咽着抓着男同学手就说“我喜欢你啊……”的勇猛之辈。只是我和阿C两个人喝倒了之后一个比较猥琐一个比较文青，自然不是勇士们要奔向的碉堡。
当然我想表达的是猥琐的是阿C，文青的是我。
一顿饭吃下来，蒙胧了不少泪眼。从前没算老友的，最后也想握下手。和阿C没有握手，扶着他站起来的时候觉得阿C怎么那么重。
忘了在哪里看过的比喻，我当时特别文青地想，有一辈子那么重。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吐了，阿C望向我的目光苦大仇深，活像我抢了他暗恋的女生一样，吐完了之后抓着我的袖子不在意地蹭蹭嘴巴，打了个满是馊味的嗝。开口就是劲暴无比的“你他妈要是敢不要她我就把你阉了。”
夏天晚上冷风一吹，我抖了抖肩膀上的重量，清醒过来。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觉得好笑，为了一个我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她“要被阉了，说这话的人还是曾经让你感动得差点流下两滴猫尿决定跟他做一辈子朋友的人，未免太黄金八点档的讽刺。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阿C的眼珠子很黑，就是那种让人想把他眼圈揍得跟眼珠一样黑的黑。
所以我就动手了。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我伸出手去撕扯他的脸，松开时一片红。明天就该青了，我自豪地想。打不赢阿C这种事，我原来以为下辈子才会发生。
其实一直都知道，阿C不是笨蛋。这个人聪明又狡猾，爱搞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有一点点，尽管只是一点点的善良。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脸无害的阿C会揍人揍得那么狠，狠得像我抛弃了他妈一样。
真是讽刺。

8.
一个假期的冷战之后一切趋于平稳，阿C家的离婚大战总算告一段落，程度相当惨烈，家具的破损程度不亚于一颗流星的冲击。阿C家老爹老妈去办离婚手续时，我趴在自己卧室的窗边。角度的关系只看得见两个大人模糊的发旋。目送他们消失在巷口之后，我去了阿C家。
屋子里还有隐隐的硝烟味，阿C沉默地站在门口，我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作罢，阿C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呆相了，就好像一团软蓬蓬的棉花糖化了之后的黏稠。屋子采光不大好，灯光不太亮，和我隔了几步远的人脸上影影绰绰的，讲不清那些是汗水是口水还是泪水。
把我吓得差点落荒而逃。
我妈从小就和我说作为一个男人要哭是很丢脸的事。我问她多丢脸，她想了十秒回答我，就像我当众扯过人家晾在外边的尿布揩了揩鼻涕还感叹一句真舒服一样丢脸。我顿时觉得那得多丢脸啊……
所以涕泗横流这样毫无形象的样子，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看到的。
我蹲在门边，一边想糟糕中午吃多了西瓜想上厕所，一边手忙脚乱地递上餐巾纸。整个过程里阿C神奇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也没有出声。一切都和那个清晨一样的安静。
阿C像一片宇宙，远看有恒星不会变的脸，近些有慧星狡猾的眼，再靠近就是黑洞狰狞的嘴，吞下一切妄想的猜测，不动声色地散发着威胁。任意门到不了的另一边，还有一颗很小的行星，布满了潮湿的植物，捏狠了就是满手的水分。

9
互相成为对方丢脸事迹分享者的感觉不算太糟，至少我手中还握着多一个秘密。
那天递给他的餐巾纸……我刚用来揩过鼻涕。
这个认知让我很窃喜，预备下一次两个人再斗殴，就用这个来做了结。

10
高中和初中没什么两样。我和阿C的依然在一个班，成绩差不太远，只是各自有了交友圈，隔得稍微远了一些。阿C参加了篮球队，一个学期下来皮肤黑了不少，也开始收到粉红色的情书，青色的血管不再突兀得让人产生奇异的妄想。那美克星终于变作了一个笑谈。只是偶尔有同学提起家里弟弟天天守着龙珠看他抢都抢不到遥控器时，笑得最欢快的总是我和阿C。
好像念了高中之后大家都从猩猩进化成了人，脑内的斗殴再也没有顺利上演，动作片逐渐变为纪录片。和阿C一起出门，放学之后篮球队不训练的话就一起回家，各自的老妈也因为相似的遭遇变的熟悉起来，这种熟悉表现在挑选自家儿子衣服的品味和用青菜煮鸡蛋的共鸣上，当然眼角数目渐长的皱纹也算是挨得太近的互相传染。
我在被我老妈支使下楼去打酱油时，常能遇到讪笑着捧着一个碗的阿C，踢着拖鞋的声音像是多年前那个夏天从远处窜到我面前的那只哈巴狗。只是现在一块五的雪糕我们不用咬牙就能买下，精明的老板娘两年前嫁了个有钱的老公，杂货店和酱菜店之间的墙被打通，再占那对慈眉善目的夫妇的便宜显得我们俩不够厚道。
时常有同学指着我们的衣服，特别理解地说：兄弟感情真好。
这种时候阿C就会笑得很善意地勾过我的肩膀说：是，我们从不打架。
然后我看见周围女生目露凶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凶光中还有人猥琐地藏了两分赞许。让我有两秒钟的迷惑。
其实阿C那句话不是讲给别人听，是讲给我和他自己的。

11
不打架。
感情并没有别人想像那么好，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高中毕业时我想我和阿C以后就该像故事书里煽情的那些青梅竹马的老爹一样，有啤酒肚，对自家小孩还算贴心，会讲一些过时的笑话，总体评价维持在温饱线以上。
然后小孩长大，结婚了。阿C和我的身份就变成了亲家公。试想一下两个满脸褶子老人斑的老男人见面是亲切的抚掌大喝“亲家公！”，是多么温情的画面啊！
回忆起曾经，我们一起逃过课，喝过一瓶二锅头，看过对方流眼泪的丑样，观摩过同一本黄书，打过架，也一起打过手枪。
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当我对阿C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我对未来的憧憬时，这个人愣了几秒，然后一脸要流泪的样子感动地对我说：你终于吃坏肚子了我还以为你的消化系统是铁打的！
我没忍住，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停了很久，那声笨蛋还是没有骂出来。

12
那年夏天阿C听了一首歌，叫我去听时粤语男声我听不大懂，只知道歌名叫最佳损友。
模模糊糊的我听见他在唱，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我心想他居然这样开窍，于是我就很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俩以后一定就跟这歌写的那样。
阿C僵硬了几秒，立刻招来了我的不满：靠！连这个你都要犹豫算不算兄弟啊！
他就点了点头，诚恳地笑起来：是，一定跟这歌写的一样。
我满意地请他吃了冰，当然，我请客，他买单。

13
“喂，阿C。”
“恩？”
“大学毕业之后要到哪里工作？”
“靠，这种时候就问！那我问你你以后的小孩身上有几只脚啊！”
“两只。”
“……”
“你还是不要结婚了，小孩生出来是你这样太惨了。”
“我想回这里来。”
“啊？……噢。”
“你咧？”
“也想回来。”
“啧，恋母狂。”
“我真想一脚把你踹下去。”
“啊啊！不说了，火车来了。”
“……保重。”

然后阿C提着很重的行李，烈士上战场一样和我拥抱了一下。
汽笛声嘶力竭，道别云淡风轻。
朋友已走。

14
很久以后我知道了那首歌不是写什么老友情谊天长地久，它写了一段被时间分割断裂过往的故事。
只是已经没有人坐在我旁边，模糊地哼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15
阿C在大学里先我一步交了女朋友，姑娘长得普通，就是脾气像个男孩子一样爽快。大一的暑假阿C带她回来，我还是站在卧室的窗子边，观摩着方向不同的两个发旋逼近楼梯口，像池塘里两朵浮萍没进了下水道里。两人手里都提着很重的东西，女孩子空出一只手调整肩带的姿势从我的角度看得相当清楚。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来，阿C站在门口抓头，正要开口背后突然钻出个脑袋：
“咦，这里的格局和你家不太一样？”顿了顿目光扫向我，露出两瓣兔子牙笑起来，“穿反了——”目光扫荡到某个点停下，在我迅速低头打量的时候笑声骤然拔高。
“骗你的。”女孩子笑眯眯地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阿C的小姨。”
我呆滞地看向阿C：也是一脸黑线，不过目光里又多了些什么，像黑夜里一盏温柔的路灯。
在我拿着酱油瓶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阿C跟我解释一番，才知道原来酱菜店的老夫妇去别的省看儿子去了，歇业一周。阿C说了谢谢，一边接过酱油瓶一边揪着他小姨的后衣领——后者显然刚刚观摩完毕墙上的插画，意犹未尽的目光伸向电视机柜上摆放的装饰。抗议的间隙里转过头来，咧着嘴也不着调地说了声谢谢，在我准备走过去关门时阿C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探回头来，手一用力又拉回了兔子牙的笑。
“女朋友。”
简洁明了的介绍过后女孩突然敛了笑容，表情从脸上迅速褪去，留下一个挣扎的嘴角，沉默了半天，勉强地点点头。
我接住伸过来的手，皮肤下边的温度低得惊人。

16
一天吃过晚饭后，他们搬凳子到小天井里纳凉，姑娘别一把扇子在后颈处，端着西瓜亦步亦趋地跟在提了两把椅子的阿C身后，突然开口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起来。
我在厨房里帮老妈洗碗，厨房里还有今天下午炒菜时留下的油烟味道，玉米的香味混杂在里面。从脏兮兮的窗户往下看，就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很突然地阿C抬起眼来往这边看了看，旁边的人顺着目光一道看过来，目光穿透了一层玻璃一层油污，弯成善意的眼角，以拿篮球的姿势单手托住了西瓜，空出一只手来冲我挥了挥。老妈过来拿煮熟的玉米棒，往楼下瞄一眼：
“他女朋友长得蛮普通的嘛。”
见我点头，老妈接着说，“哎，我年轻时比她漂亮多了。”
“妈……阿C他才19岁你放过他……吧。”手一滑，我差点摔了一个碗。
“臭小子没大没小。”老妈也不生气，笑着走开，在卧室里翻了好一会儿，又蹿过来，捏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得意地冲我笑：“没看过吧？你老妈年轻时有不少人追求咧，”又打量了我一番，“遗传啊，绝对是。”
合上碗柜门，我回头看她，在期许的眼神注目下痛心地评论，“时间真是太可怕了。”
一掌挥来，吓得我跳开。我才发现老妈望着相片的眼神像是多年未见的旧情人，望着我的眼神像是天天相见的仇家。
更年期伤春悲秋不比年轻人来得可怕，但眼见她眼里回忆的黑雾笼罩过来，我也端了把椅子纳凉去了。
阿C见我下楼，冲我招手示意我去吃西瓜。我停了几秒，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神，兔子牙嘴边的笑容一角钱一吨批发，挪过去之后姑娘递西瓜给我，毫不在意地抹抹嘴边的西瓜汁，笑哈哈：“小心有毒。”
被阿C用包含西瓜汁的手拍了头之后又拍回去，阿C的衣服上利马多了粉红色的五指印一个，我同情地望向被害者：“……洗不掉了吧？”
“A你！”愤恨地眼神戳过去。
始作俑者原来叫A。

17
阿C跑上楼去验证我诚挚的疑问，凉拖吧嗒吧嗒的声音在楼梯道上摊开，一步两级的架势相当豪迈。
“喂你洁癖吗？！”旁边一道抗议声，“真笨啊……”寻求认知一样看向我。我不好意思指正她，于是尴尬的沉默就蔓延开来。停了一小会儿，她又开口问我和阿C是不是认识很久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陷入沉思似地向后仰头，不知哪家雨棚的阴影投在她脸上，在昏暗的光线里面不怎么看得清楚表情。
“阿C这个人很笨，不过笨这种东西大概不会传染吧？”她又坐直了身子，手闲闲地搭下，“完全是个烂好人啊，真要变成这样，不会太糟糕了吗？”
她没看我。
“R，这样叫你没关系吧？嘿嘿我从阿C那里听来的。啊放心！我没有别的居心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事情不能跟阿C说，可是跟你说没关系吧？”又咧开嘴，笑意却到不了心里，“你大概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阿C就突然带我回来，老实说我也奇怪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不过回来过后就知道了，听他妈妈说他家以前的情况，才反映过来。我的情况，大概跟伯母很像？或者更糟一点也说不定。”
“像这样笨的人居然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可思议呀。”话锋一转，“就是因为是个笨蛋，才叫人担心吧。”A一下子站起来。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东西，却不想答应，那是一些设想，关于老年后相依为命或者成为彼此亲家公的设想，“你们一起长大吗？”
她拍拍灰，满脸轻松地提起凳子：“懒得等他了，我先上去了。”
“你们一起长大吗？”
妈的，谁要答应你？跟他一起走的人不是应该是你吗？

-TBC

[ 本帖最后由 mcbdjl 于 2009-3-12 20: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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