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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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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1-13 18: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楔子

  「妈咪,你不能这么做,把我放到过去的年代会弄混历史的,这么做你不仅会被灵异学会除名,并且你所有的异能都会消失啊!」印着太极图案的镇魂戒指中,传出微弱的声音,急切的要劝母亲改变这个荒唐的主意。
  戴着这只戒指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风姿绰约的美妇人。穿着一袭神秘的黑色衣裳。身为灵异界的甲级女巫,自然有她独具的特异能力。她的能力则是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在冥想之时脱出躯壳,自由穿梭于时空之中旅行。有这种特异能力的人都明白,不能在任何一个时代中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别人发现,也不能改变那些既成的事实,必须让历史原封不动。
  朱丽容的能力算是相当强,但也只能回溯过去,而无法超越未来。最古远的,她看过万里长城的营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所谓的汉唐盛世,到近代史的八年抗战、南京大屠杀等等。大历史中,悲多于喜。每一个颠沛流离的朝代,命如草芥的平民都成为君主争霸下的牺牲品。在各个年代,她都未曾多做停留;因为无力去改变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出出悲剧重复的上演。秦、汉、战国、唐宋元明清,那一个朝代的兴起,不是藉由杀戮而取得?一成不变的建国、兴盛、衰败,然后草寇丛生,盗贼四起,狼烟狂肆,烧杀掳掠……在她二十岁那一年,旅行过一次后,就发誓永远封住这项异能,不再走入历史之中,不愿那悲惨活生生在眼前出现。
  但,如今,她为了女儿,不仅要再回到历史之中,并且即将触犯灵异界的大忌。今日过后,她将消失一切异能,成为一名平平凡凡的妇人;被灵异界指责,甚至被驱逐出界也无妨。只要女儿不会魂飞魄散,只要女儿能重新活过,那么,即使她失去一切也不在乎!
  三天前。她的女儿杨意柳为了抢救一个老太太而在车祸中丧生。朱丽容算过,女儿的命不该只止于此。枉死的灵魂只能在宇宙中飘汤,任其魂魄飞散,元神混沌不明,而成一缕无意识的游丝。她不能让女儿得到这种下场。但将魂魄镇在戒指中也只能守住七天,一旦七天过了,她依然帮不了女儿,所以她必须让女儿附体还魂。这并不容易,找身体当然简单。可是不见得每一具身体都适合。还要找磁场感应度相同、电流波长一致的身体。
  不得已,她只好推算女儿的前生。杨意柳有四个前身,分别是处于民国初年、宋朝中期、东汉年间,另一个则是本命体,存在于某个未被探讨的时空之中。找着了,还必须挑选之中有意外身亡的身体。如果找寿终正寝的根本没用;又不能害人致死,有违人道,更会遭天谴。幸好,宋朝年间那一个前生,阳年尽时正值青春华年!年纪与意柳相仿。她告诉女儿她的决定,却遭到女儿坚决的反对。
  「柳柳,妈咪已经决定了,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活着。」朱丽容坚定的对着戒指说话。
  「可是,妈咪,活着就好了吗?活在古代,过着全然没有自我的生活,活在别人的生命中。人终究难逃一死,多活个几十年又有什么用?况且,以这年代来说,古代的我早也已经死了。」杨意柳当然想成为人再活着。但,回到古代——太荒唐了吧!她,一个被二十世纪熏陶了二十年的女子,如何去过那种无法想象的古老生活?没有车子,没有电灯,更可怕的是,宋朝那年代女人的价值跟一只家具差不多,纯观赏用的,不被视为独立生命体来尊重。与其如此,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怪我太痴顽,柳柳,放你到古代在年代来说,你是作古了没有错!但就时空上来讲,我们还是同步活着呀!只不过地方不同而已。」她不会改变心意的,无论女儿怎么说。
  「可是,我们不能改变历史啊!」杨意柳依然苦口婆心的劝着母亲。
  「放心,历史是会稍为改变一点没有错,但历史书籍上面,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上头光是君王将相的轶事就写不完了。那会有空撰述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一旦你回到历史之中,将会发现,历史之中最精彩的不是那些君王、臣宦,而是平民的生活。好自为之,柳柳。」
  朱丽容盘腿而生,双手合十,轻喃:「跟我来,柳柳,时辰到了!记住,今后你是毛利兰,十八岁……你的新人生从现在开始……」随着朱丽容低喃的咒语,杨意柳陷入昏迷状态,魂魄化成一道轻烟从戒指中飘出,随着一道白光被吸入七彩的漩涡中,然后,所有的意识渐渐模糊……

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18:59: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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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庄严华丽的议事厅中,坐着三男一女。
  首座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左右,看来最为年长。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眼,挺直的鼻一再显示出主人性格的刚强不屈。弧形优美的唇紧抿着。他不开口,室内一片肃然。而其他三人正苦苦斟酌要如何打破沉默。
  「大哥。」唯一的女孩,一个美得惊人的女孩柔声开口了,打破了沈肃的气氛。
  居首座的男子挑高了眉,示意妹妹开口。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他从不让她受委屈,更不会假以辞色。但妹妹哀就是怕他,大概是他天生的冷漠自持、不苟言笑造成她的恐惧吧!
  「大哥,我们都不希望你娶GIN的女儿,你可不可以改变主意?」灰原哀企望的看着大哥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你不会忘了咱们此趟南下杭州就是来迎亲的吧!」
  「我们跟来就是希望能说服你打消这个主意。」温文的老二服部平次说着。向来儒雅温和的脸上也是一片不赞同的神色。
  老三黑羽快斗更是直截了当的叫:
  「那有人会娶自己仇人的女儿?咱们是来观察情况、计划报仇的,可不是来和亲的!」
  三个人发表完了,结论一致,都反对大哥工藤新一娶GIN的小女儿毛利兰。
  沉吟许久,工藤新一开口了:
  「这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迎上三人不解的眼光,他又往下说:
  「GIN将女儿嫁给我的原因不外两个。第一,是派他女儿做内应,调查我的底细。对于我们能在短短十年间由一文不名成为今日的北六省商业霸主,他想必非常好奇,对石家的产业也非常觊觎。二来,他也是十分提防我,怕我与他在交易之中会扯他后腿。一个女儿嫁过来,彼此成了姻亲,他想,我说什么也不会加害于他。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
  GIN是有理由对他戒慎三分。因为没有人会培养一批比朝廷军队更神勇的手下来护卫其产业;但工藤新一就是培养了身手矫健的手下分布在他所有产业中,含括牧场、银楼、酒楼、饭馆、陆运等等。
  他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而且一旦经过斟酌衡量过所做的决定绝对没人可以动摇。
  原本极力反对的弟妹们也只有闭嘴了,再反抗也没有用了。
  「那么,对于那个不受欢迎的嫂子,我们可以不必给她好脸色,是不是?」黑羽快斗挑的看向大哥。
  「当她不存在就行了。」工藤新一眉也不抬,说完就闭上眼,并非疲倦,而是稍做休息。当他在思考一些事情时向来如此。而这一来也同时代表话题巳告一段落无须再讨论。
  其他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议事厅又再度恢复沉静,与门外的忙碌形成强烈的对比。佣人们正在大肆清扫,四处张贴「喜喜」字。主人上京城迎亲,在此小别馆下榻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虽说新娘只会在此休息一晚,回北方才会举行宴客,但以此别馆权充新房也够风光的,所以人人脸上均堆满笑容。

        *        *        *

  杨意柳觉得口干舌燥。全身虚脱无力。全身上下最痛苦的地方莫过于喉咙燃烧着的灼痛。那股灼痛不知牵动了那一根神经。使得她整个头疼得快炸掉似的。
  许多天了,她不曾感受到肉体上所给予的疼痛。哦,她附上了前生的身体了吗?妈咪没说活过来的一瞬间会如此痛苦……天!还不如死了算了!她上一回死去的时候可是一点痛苦也没有。思绪仍处于半浑噩状态时,母亲的声音悠悠传入她耳中。
  「柳柳,再见了,好好的重生,好好的活着,妈咪走了……记得,你是代毛利兰活下去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毛利兰……我的柳儿,再——见——了。」
  「妈咪……」突然扯出的呼唤,经过灼痛的喉咙后成了无声的低位……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GIN员外,令千金没事了。不过,以小姐目前的身体状况,明日一定无法拜堂成亲,最好是能延个两天。」
  另一个暴怒的声音吼道:
  「就算她死了,我也会叫人抬她上花轿。反正明天她一定得嫁人!」这个声音斥退了所有的人。「你们都下去!」
  是谁?是谁?这些陌生的声音是幻?是真?她努力想睁开眼,身体却因一阵粗鲁的摇晃而痛苦不堪。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你敢再死一次看看!我养你这么大,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做我要你做的事,不许反抗!敢反抗我就将你们母女俩活活打死!」
  杨意柳虚弱的睁开眼,看到一张老而狰狞的面孔,猛地倒吸一口气,无法成言……天!这人是谁?妈咪将她丢入一团怎样的混乱之中?眼前这个锦衣华服、面目恐怖的男人是谁?
  「老爷,三夫人来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带进来。」老人粗暴的命令着。
  声音甫落,两个丫环便扶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中年妇人非常的美,非常的纤弱,而眉宇间的恐惧胆怯使得那份美益形楚楚可怜。
  老人大吼:
  「你生的好女儿!放开她!」两个丫头机伶的闪开。厚大结实的巴掌丝毫不怜惜的甩上中年妇人如花似玉的脸上,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股暴力跌向床沿,瘫软在地,缩成一团,没有哭叫,只有恐惧颤抖与泪爬满那张娇小的脸。
  「如果在明天之前你不能叫她乖乖为我做事,就不只是一巴掌了!我会将你交给刑房,由大夫人行刑。」老人残酷的丢下狠话,满意的看中年妇人抖得像风中落叶,满身恐惧。然后一副不屑再看一眼的神态转身而去。两个丫头也迳自走了。
  许久,许久。床沿那个娇弱的妇人扶着床头坐起,满脸的泪,搂住杨意柳。
  「兰,兰,我不该生下你的,我一个人苦,若一生一世是我命中注定,我承受不了,顶多一死。但是,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让你生在这种可怕的家庭,让你身为我的女儿,注定要延续我的苦难过一生。兰,我的儿呀!昨夜传来你自缢的消息,我一直哭,我哭你终于自由了,也哭你的悲哀。生在这种可怕的家庭,为什么你不坏一点呢?却是与我一般懦弱,任人欺凌,任人宰割……」妇人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莫名的泪水涌上杨意柳的眼眶。这妇人是毛利兰的母亲呢!瘦骨如柴的她依然美丽,锦衣华服也掩不去凄怆受难的心……这是一个在男性至上的社会中倍受欺凌的弱女子呀!被那暴怒老人施以拳脚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而那男人丢下的威胁似乎比刚才的伤害更为可怖。
  天!古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竟然来到这样的年代!唉,她反正是来了,代毛利兰活下来,就有义务帮助毛利兰的母亲。杨意柳呀杨意柳!你未免将自己想得太伟大了,目前的你可什么也没有呀!而且此刻你存在的时空不是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世纪,而是在男性至上的古老年代中。男性自尊过度膨胀的同时,就明白显示出女人的无足轻重!这时代,女人的价值大概与一件家具差不多——心中的声音冷冷的提醒她。
  这真是叫人生气。但她不会放弃的!杨意柳轻轻搂住她的「母亲」。现在她必须好好打探这个家庭的人事结构与毛利兰轻生的原因……清清喉咙,发现灼痛不再强烈,已略略可以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要我嫁人,如果我不嫁,他会再打你是不是?」
  美妇人哀伤的点头,眼中挥不去惊吓恐惧。
  在这个家中,她与女儿是被孤立的。向来她们互相依偎,无助相对垂泪。如今女儿护卫的双手将她环住。妇人没时间去疑惑这种保护行为背后的动力,只是贪婪的汲取双臂传来的安全感。
  妇人佯装勇敢的开口:
  「别管他会怎么对我,兰。别答应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要你调查石公子的身世,要你偷他的账本。你爹是要害他……」
  「我爹?」杨意柳惊呼出口,打断中年妇人的话。老天!那个可怕的男人竟然就是兰亲生的爹,是美妇人的丈夫!
  妇人没察觉她口气里的惊讶不信,迳自说完被打断的话:「这个工藤公子,上回我见过一眼,他……是个十分可怕的人。如果他知道你嫁他是为了那个目的,一定会将你活活打死。你爹太偏心了,其他的女儿不挑,偏要你去送死,一点也不念骨肉亲情……他,他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禽兽!兰,如果你不背叛工藤公子,身为他的妻子,他自是不会凌虐你。嫁过去吧!不要牵念我,在那边的生活一定比较好。」说完她又流下了泪水。
  杨意柳觉得身体全部都恢复知觉了。拿出手绢为母亲擦去泪水。来到这个年代已成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这个可怜的妇人救出这个地狱。让她过好的生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做到这一点。
  「娘,你听我说,我会嫁过去,而且一定会接你过去生活……」
  门突然被无礼的推开,打断了杨意柳未说完的话。四名青衣丫环拱着一身鲜丽的美人进来。红衣美人一脸的娇纵,先是横了妇人一眼,冷笑。
  「英理,怎么一张脸肿成了大馒头呢?」
  「九小姐,求求你,兰才刚醒来,还很虚弱……」英理试图阻止红衣美人对女儿的欺负,只差没叩头跪拜,但脸上随即又布满新泪。
  「走开!」红衣美人不客气的将英理推到一边。
  「你来做什么?」杨意柳连忙扶起英理。口气冷然自持的镇定是所有人未曾见过的,连红衣美女也愣了下。
  向来,苏家九小姐苏红香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这个长得天仙绝色的小妹。尤爱看她哭得缩成一团。今日的毛利兰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那儿不同!一样的纤小,一样的花容月貌——令人憎恨的花容月貌!打从毛利兰成年后,上门求亲的名门公子不计其数,使得其他未出阁的苏家四姊妹乏人问津。连苏红香心仪的男子也对毛利兰失了魂,更是不可原谅,所以苏红香对她简直恨之入骨。
  看着红衣女子一脸的阴狠,想也知道与那个老人脱不了关系,真是同一个模子。不过,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倍受欺凌却不敢反抗的毛利兰了。
  苏红香刺耳的笑道:
  「恭喜你没死成呀,毛利兰。你那丈夫可是北六省第一巨富呢!那个有「北方修罗」之称的工藤新一。光听这吓人的名号也知道他是个不多见的奇男子。你这贱人正好与他配对。别以为嫁过去后他会如香花似地将你供着,锦衣玉食过一生。北方人都拿妻子招待客人,一百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你嫁过去是要去当妓女,不是当大少奶奶!真感谢你没死成,否则就变成是我要嫁那魔鬼了。真谢谢你呀,小贱人!」她等着看毛利兰泪流成河。
  但是,毛利兰没有。新生的毛利兰对这种幼稚的虚言恫吓不屑搭理,冷冷开口: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出去。我还有正事要找GIN老爷谈。」即使她如今已成了毛利兰,也别想她会开口叫那个老人为爹。
  「你这贱女人!」苏红香开口骂完扬手就要打人。
  「住手!」老人出现在门口大喝一声。
  苏红香住了手,跺跺脚转身而去。
  「到书房来,我把要做的事交代给你。」眼中尽是对她们母女的厌恶与得意!得意这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终究还是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当GIN触及兰的眼光后不禁一愣;那是一双冷然无畏的眼。是幻觉吧!那个懦弱的女人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一双眼!没有一个女人会有那种眼光,他转身出去。知道毛利兰会紧跟其后。
  在跟随其后的同时,杨意柳匆忙四下打量苏家大宅。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流水、小桥。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俗不可耐。古代富有人家都是如此吗?每个建筑都彩上金漆,刺眼得很。
  所谓的书房,可能是最贫乏的地方了。几本书放在书桌上,四面墙壁挂满了历代名画……不错得很,有王维的画,有颜真卿的真迹,有王羲之的书法……全挂在一起,各派参杂,实在庸俗得可笑。
  GIN在白帛上歪斜的写字,看来他的文字造诣与一个初学字的小学生差不多。
  「账本」——他将二个歪七扭八的字推到她面前,她一时之间看不出来,问:「这是什么?」
  「一旦你有法子接近工藤新一的书房,凡书本上有这两个字的,你都要拿来给我,这代表他的账本。」
  看来,他正在觊觎别人的财产呢!GIN又兀自说下去:「我要你打探工藤新一的身世,注意他与那些人往来,还有他确实有多少产业。最重要的,我要一份「傲龙堡」的地形图。无论如何一定要弄到。」
  「傲龙堡?」她不明白。
  「工藤新一的城堡!他住的地方。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娘就有苦头吃。」他开口又是恫吓。
  杨意柳微微皱眉,说出她的要求:
  「如果我一切照做了,你是否愿意放过我娘?我要接她一同住。」
  「只要你安份,我会放过她。」GIN随口应允,心中却在冷笑,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哄哄她这个笨女人而已。
  「下去吧!让下人好好打扮一番,明日就要出阁了。」
  杨意柳转身而去。心中也有盘算了。

        *        *        *

  那是个很简单的仪式。
  工藤新一派黑羽快斗来代娶新娘。连一切古礼都免了,简单拜过天地后也不稍做停留就带新娘上马车,说是要直接回北六省!没有宴客,没有知会亲友、没有热闹。只除了大门上的「喜」字外,一切安静如平日。
  苏家娶过两房媳妇,嫁过五个女儿,都是大肆铺张,处处显示其富有阔气及雄厚财力。而这一次,女儿嫁的是北六省的商业霸主,理应更加铺张。怎知两家竟然都不声不响,给毛利兰的待遇却是迎妾、卖婢的方式。
  英理躲在房中哭成泪人儿,为女儿抱屈。
  GIN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诡笑。
  苏家未出阁的四姊妹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新娘,也欣喜眼中钉拔除了,看来她只会过得更惨而不是养尊处优了。
  苏家大夫人、二夫人也开心的忙着替自己的女儿物色适婚人选,少了毛利兰,还怕自己女儿没人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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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19: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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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放马奔驰了一个时辰左右。车速渐渐减缓。杨意柳,不!如今她已是毛利兰,不能再叫杨意柳了。毛利兰拼命忍住想扯下头盖的冲动。以马车进行的速度推算,到北方至少要半个月以上。难道这半个多月她就必须一直不得动弹吗?天哪!谁来告诉她,古代的新娘通常都是怎么做的?
  马车停了,一直骑马在马车旁的那位代娶新郎倌跳下马背。
  「大哥!她来了。」声音低而亮,大概非常年轻。明明还在杭州不是吗?那个「大哥」如果也在杭州,为什么要派人来代娶呢?为什么要骗GIN说新郎没有来?古代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她真是无法理解!反正这个工藤新一也不好惹就是了。
  虽然隔着头巾,她仍可以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紧盯着她。是她的丈夫吧?这个别人绘声绘影的北方巨贾该是多大年纪?不年轻了吧?独力创出大片事业可不是三、五年可速成的。
  她交握的雪白小手被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掌握住,那手掌几乎是她的两倍大,有力且具威胁性。她不禁轻颤了下,猛然意识到这手掌的主人如今是她的丈夫了,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天?全然陌生的两个人从此要同床共枕、共同孕育下一代了吗?她无法接受,不自禁的摇头抗拒,却不小心将头巾摇落。她惊惶的将目光看向手掌的主人!那是一个英俊冷漠、又异常高大的男人。她呆住了!而那男人清冷的眼中有着不置信的惊  。兰了解那感觉,一如昨晚自己从梳妆古镜中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一般。
  在二十世纪,她知道自己是够美丽,但与毛利兰一比就给比到太平洋去了。也了解到为何毛利兰四位姊姊会如此妒恨她了!她实在太美了,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粉嫩肌肤,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但身子骨太单薄、太瘦小。她最庆幸的是她没缠足。被迫不能缠足,因为她的出身不够高贵。可是那一双莲足小脚,又白又细,骨架均匀,似白玉精雕而出。从头到脚,她都是在老天眷顾下产生的。别人不惊  才怪!
  但这男人也真是英俊。全身纠结的肌肉,冷傲的面孔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眼光令兰的芳心怦然一跳。
  工藤新一冷静的将头巾盖回她凤冠上,健臂一搂,抱她下马车,没有放下她,直接往精致的别院内大步走去。
  好像经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然后站定,待两旁的女佣推开房门,他才又走了进去,在一间充满兰花香的房间内,放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中。女佣们退了出去,关上门。兰的头巾方给取下。她一双翦水大眼迎上他的视线,时间彷佛就此胶着住,两双目光无言相对流盼……久久之后,终于兰给他看得心慌意乱,忙垂下脸,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燥热。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呀?兰直气自己定力不足。
  「好好休息,明日就向北方出发。」他说话了,声音低沈冷然,含着不容驳辩的威严。
  「为什么?」见他好似要走了,她忙抬头发出清脆柔美的声音。
  「什么?」他反问,诧异她的大胆!
  「你人明明在杭州,为什么要叫别人代娶?」她只是疑问,而非抱怨。但显然工藤新一并不这么想。
  「如果你觉得不够风光,回北方后我会办个盛大的宴会让你风光,毕竟那对你才公平。」
  「这不是答案,你依然没说出为什么不亲自去娶我!」她明白的指出,并且走到他面前站定,企图摆出对等的架式……哦,老天!她竟然未及他的下巴,甚至还有一段距离,要正视他还得费力的将头仰成九十度角。如此一来岂不更居弱势!真是不明智,想想还是退后一步好了。才往后退却碰到他的手。原来他竟然将她环在他双臂之中了!她惊惶的仰首看他。
  「你相当聪明、相当勇敢也很有胆量。像你这种不知轻重的女人,需要好好鞭打教训一顿才行。」他俯下脸,将她困在他一小方天地中。只要他稍一用力,她恐怕便会粉身碎骨。而他适才出口的威胁非常的揶揄逗弄。毛利兰一边挣扎,一边轻叫:
  「如果你真要打我,一拳就够我受的了,不必企图勒死我,你放开啦!」
  他的胸膛重重的起伏震动,上方传来他止不住的大笑声!兰惊骇的瞪视这个大笑的男人!他一定很少笑,尤其这种大笑更是绝无仅有。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让他这么开心。
  不一会儿,他止住了笑,深深看着她,腾出一只手轻抚她嫩若凝脂的粉颊。
  「看来,我在那堆垃圾中捡到了宝,希望不是包藏祸心的宝。」
  喃喃说完后,他放开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兰虚软的坐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眼光盯向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双颊布满动人的晕红……这个男人好危险,让她失去控制,无法抑止的心跳加速,无法平复双颊燥热……可是,可是她的心为何会涌上无尽的雀跃?他刚刚要走之前说了些什么?打从他一双深具魔力的眸子对上她,一只手轻抚她时,她就晕陶陶的意识混沌,根本不知道他开口说了些什么话。可确定的是他依然没回答她的问题。
  镜中的脸让她想到那个一生凄苦的英理。她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当她替GIN做完所有他交代的事后,他就会依照约定的放了英理。她要怎么做才好呢?哦!GIN真是邪恶。做这种工作无异是自寻死路!工藤新一这个人绝对比GIN难惹上好几倍。工藤新一……与他相见不到几分钟,却已明白感受到他的性格,他精明、锐利,危险也强硬,更是无情——对背叛者绝对的无情!总之,下场都是她将不得好死!毛利兰思绪陷入无边的困扰中。
  工藤新一回到议事厅。弟妹们早已全在里面等他。他一坐定,黑羽快斗马上迫不及待的开口:
  「大哥,她真的是来卧底的。」
  「平次。」工藤新一看了小弟一眼才转向大弟询问。
  在迎娶途中,服部平次潜入苏府,暗中监视GIN的举动,直到刚才才回来,身上仍穿仆役的衣服未换。
  「GIN觊觎我们的产业已久。所以用他一贯的联婚方式来对付我们。除了要毛利兰偷账本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她查出我们的底细。他们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所以VODKA特地指示这一项。大哥料得没错,VODKA果然是四个人之中的一个,而所有的推断完全正确。」工藤新一深谋远虑,料事之精准,是他经商多年成功的要诀,从不出差错。
  「很好,饵下得重,再奸狡的角色也引得出来。」工藤新一冷淡说着、面无表情。
  灰原哀秀眉微蹙。
  「可是……VODKA是尚书部的侍郎,我们动得了他吗?他又是当今两江提督的儿子呀!」她的忧心惹来黑羽快斗的嗤之以鼻。
  「要杀他还得四处去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吗?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们含辛忍辱活了十七年就是为了等到时机成熟,来个血债血还。」黑羽快斗并不以这篇慷慨激昂的大论为满足。看来,他还有更多高论欲发表。但是服部平次抢先阻止。
  「快斗,我们听听大哥要如何安排毛利兰,真要带她回北方吗?大哥。」
  工藤新一丝毫不犹豫地说:
  「带她回去,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去招惹她,更不许对她恶言相向。她只是别人手中一颗棋子而已,不是我们的仇人。」
  「可是……」黑羽快斗想说举凡苏家的人就是石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才起了个话头,就被服部平次止住。
  「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别说了。」服部平次深思的看着工藤新一,却引来工藤新一挑的目光——那是他欲发怒的前兆。三个人马上很识相的各自找理由退下了。
  他工藤新一做事的原则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从不伤及无辜。所以他命令弟妹们不能去刁难那个娇弱的小东西,他原本说得非常理直气壮,却在平次探索的眼光下升起无名火;他知道平次心里在猜测什么,而这种想法令工藤新一倍觉狼狈。他想保护那个被派来卧底的女孩,这根本没道理!

  轻吁了口气,他眼光停顿在前方窗口外的一朵娇弱玫瑰上,心中却浮现一张美绝尘烟、楚楚动人的脸蛋,挥之不去,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        *        *

  毛利兰以为,工藤新一假若真的急着回北方。也会等到天亮再说。不料却在人好梦正酣时,将她挖出棉被,要她收拾一下好上路。
  其实也不用她动手整理些什么,伶俐的丫头们早将她的东西打包完让脚夫抬了出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佣人伺候更衣梳头而已。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但他并没有到房中与她圆房。害她打从下午一直提心吊胆到更深,才在一种既松弛又不解的困惑中迷糊的沉睡,睡得防备,所以很不安稳。看着大门外的马车及三匹上了鞍的骏马,她的新婚之夜倒像是逃亡夜呢!兰好笑的想着,而睡意一波一波涌来,她的思绪依然混沌不明。
  「少夫人呢?」工藤新一领着弟妹走出大门,问着一边的总管,目光在仆人间搜寻。他回房接她时,她已给佣人领了出来。
  毛利兰头点得快掉下去了——原来她又兀自打盹了,全然不知道丈夫正在找她。一边的女佣低唤:「夫人。」顺手轻推了她一下。兰猛地睁大眼往前走一步,才向前跨出去,却被裙边绊了个踉跄,往前倾倒。工藤新一手快的将妻子扶住,而她就跌了个满怀,对着那副伟岸温暖的胸膛投怀送抱。
  佣人们全咬住舌,忍着笑意,偏有一声闷笑从工藤新一身后肆新一惮的笑出来。兰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代娶新郎的声音。她挣扎的站好,从丈夫臂弯中看过去。两个高大俊气的北方男子中间护卫着一个娇小俏弱的少女,他们都长得非常相似,一定是工藤新一的血亲。
  工藤新一低沉的开口,眼光顺便对小弟投下警告的一瞥,所以黑羽快斗飞快的收住笑。
  「哀,过来与你大嫂共乘马车。兰,她是小妹哀。」他扶着兰走到三人面前,三个人都有瞬时怔忡的神情。
  他们看她的眼神使得兰以为自己是否那儿衣冠不整了?匆忙低首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不妥之处。小脸闪着困惑与恼怒的看向丈夫。「我那儿不对了?」
  工藤新一轻道:
  「这是大弟平次,小弟快斗。」
  神情上,服部平次与工藤新一相似。但服部平次身上又多了股儒雅的温和,可是温和下的深沉锐利却不容轻忽。而黑羽快斗就单纯多了,爱恶喜怒全在一张俊脸上刻画得清楚明白,十分可爱。二十出头的年纪,待他更成熟些,也将会与他两个哥哥一般,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兰在打量石家成员的同时,也正被他们所评估:无可否认,毛利兰的确是美!
  她这个南方佳丽,与哀这个北方佳丽美得截然不同,各有特色。
  灰原哀犹如仕女图中走出的可人儿一般,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花为姿,柔美温婉得不可思议!与毛利兰的柔弱美大不相同。
  以花为喻,灰原哀像是一朵不沾纤尘的空谷幽兰。而毛利兰的容貌神态就是临水而居、无依无靠的水仙。
  彼此认识了后,工藤新一率先扶她走向马车。注意力一转,兰一双翦水大眼就直直的盯着马车前方那三匹黑亮高大、精神奕奕的马儿看。流露出殷切的渴望,不如思索突兀开口:
  「我也一同骑马好不好?」在二十世纪时,她唯一的骑马经验是在台中后里马场,骑过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进棺材的马。放马狂奔,迎风恣意的豪气一直是她所向往却无法达成的心愿。难得眼前的马儿壮硕美丽,怎不教她跃跃欲试呢?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开口罗!却惹来各方诧异的眼光。
  「你会?」工藤新一不相信她会骑。她这种弱不禁风的身子岂禁得起马身的折腾?何况没有一个女人会被允许骑马,那根本不成体统,尤其是高尚人家的女孩儿更是。
  「不会,可是我想骑。」兰老实的说着。看到工藤新一一脸坚决,知道希望将会落空,真是扫兴!
  不等工藤新一开口,她就很认命的耸耸肩。
  「好吧,上路吧,当我没说。」
  在众人诧异眼光下,石家大少奶奶——毛利兰小姐迳自走向马车,双手撑轿身跳上马车。侍毛利兰拉好裙摆才意识到气氛的不寻常,怎么了?目光不禁含着问号看向工藤新一。但,工藤新一仅只看了她一眼没开口说些什么,扶着灰原哀走向马车。佣人忙搬来矮凳子让她垫脚上马车。原来小姐们上马车得有这一道程序呢!斯斯文文的,才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出了大糗还不自知,毛利兰暗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却不知这个俏皮的小动作尽收入工藤新一眼中。
  马车外表十分素,由黑与金色漆成——这两个颜色是石家的家族色系。马车里面相当宽敞,左右两边放置羽毛软垫供她们歇息,中央靠内侧钉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点。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盘子、茶壶全是铁制品,难怪马车行走时不会跟着晃动。桌子下方有六个暗格,分别放置点心、茶叶、丝布、彩线、绣花针之类的东西。小姑哀坐位旁放置一些小行李、书本、薄被。
  她还以为古代的马车就像电视中常见到的花轿一般窄小。事实却不然,至少目前她乘的马车就宽敞而舒适。
  回北方的旅途预估半个月。
  头一、两天她可以藉着打量马车、观看窗外景物打发时间;但,第三天后这些都不再吸引她,她无聊得只想尖叫。
  她曾多次试着想与哀聊天,但哀本性沉静少言,通常回她一脸善意的微笑,不答腔,然后低头专心绣花。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着彼此似的,反正两人就是无话可说。奇怪了,兰自认一向有人缘,怎么一来到古代,魅力就消失了?住宿、用餐时刻,全鄱在静默中进行,没人说话,除非工藤新一有事情交代。闷!闷死人了!
  毛利兰快闷疯了!古代人都这么阴阳怪气的吗?还是数百年代的差异,生活习惯改变太大?她还魂在一个邪恶的家庭,饱受欺凌。第二天又马上嫁入一个一家子全都严肃死板的家庭。要与她共度白首的丈夫对她冷淡客气,只除了新婚之夜的柔情——如果威胁要打她、勒死她也能算是柔情的话!不过,毕竟他笑了。兰猜的没错,这男人根本不会笑、不常笑、甚至不愿笑!新婚之夜那天的大笑没有录音存证下来真是可惜。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通常中午他们一行人都在野外杯中野炊。没有佣人的情况下,石家三兄弟当然得亲自动手,除了干粮、醺肉外,快斗去打了一只山鸡加菜。用餐时间,同样的最高品质——静悄悄。
  哦!她需要透口气!
  兰毫无胃口的翻翻盘中食物,终于决定四下走走,不知道需不需要报备?哦,去他的!就让他们以为她要去垃肚子好了!寻着水声,在距马车二十公尺以外的地方,她看到一条两尺宽的小河,清澈见底,还有一些鱼儿呢!二十世纪的年代,要去什么地方见识这种风光?她掬水轻拍着脸,虽说入秋了,但白天仍燥热迫人,干脆连同绣花鞋也脱了,双脚泡入水中,清凉舒爽的感觉行遍全身,兰发出满足的叹息。身子往后躺平在青草地上,也不管是否会弄得衣服皱乱,头发披散,她,一个随心髓性、任意而为的小女子,何曾被世俗所羁绊?此刻她又何必在乎些什么?
  身边的草皮微微簌簌声,她半张双眸,身边坐着她的丈夫,工藤新一!呵,三天来将她当隐形人看,不闻不问,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成了透明人了?此刻坐到她身边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石氏一门打算漠视她,她也认了,谁叫她是个外来闯入者,活该倒楣介入了两家之间的仇恨中,成了炮灰也死有馀辜。
  「随便脱鞋,不端庄;更不可以任意躺平,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如此。」他双眼注视着她泡在水中的脚。一双天足,毫不矫饰,天生美丽的天足。
  兰半翻着身,支起手肘看向工藤新一,看着他皱眉严肃的表情,轻叹:
  「终于注意到我了吗?我还怀疑自己成了隐形人呢!如果受不了我,那么该训的话也训完了,没必要坐在这儿,何不各自清静一下?」
  工藤新一双目含怒,下巴抽紧。
  「要激怒我吗?」
  「不。不是!老实说,我不知道如何表现才算得体,我的口气意兴阑珊,算是无礼吗?或者我该表现得诚惶诚恐?我真的不懂,毕竟我初来乍到,一切都不明白。」
  她指的是自己介入古代。而工藤新一转成她甫成工藤家媳妇——反正惶恐都相同。
  「只要你本分、安静,就不会有什么不对。」他不自禁地挽了撮她的秀发把玩。
  他应该是令人害怕的。凌厉深沉的眼光,总教人不敢正视,冷硬的气息、严肃自持的处世态度,将自己紧紧裹在一层无形的冰墙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连他的弟妹们都不敢太过亲近他。只是尊敬。但,兰发现自己好喜欢看他,就算不说话也是好的。乘车时,远远看他领马而行的挺拔身形,也常望得痴痴然不自觉。这是什么原因呢?兰拒绝深究。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吗?古代既然不流行离婚,那么就注定两人要共同过一生,所以她「当然」得努力去习惯他罗!虽未有夫妻之实——永远没有最好,但兰早在意识中认定他,不可自拔地爱看他俊朗挺拔的面孔及身形。
  工藤新一没有再开口,兰的长发披了他满膝,螓首轻靠在他腿上——那是个不自觉的动作。而后,她就像一只享受日光浴的猫一般,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睡着觉了。
  而工藤新一,便肆新一惮地将她娇俏怜人的面孔深深凝视,刻画入脑海中。
  和风在树梢拂动,沙沙作响,远处间歇传来马嘶低鸣声。除此之外,时间彷佛静止了……
  服部平次无声走回马车,脸上一抹深思。
  「大哥呢?要启程了吧?」快斗叫着。
  「哀,先回马车休息。快斗,咱们去钓鱼。」平次笑着宣布。
  「怎么了?为什么……」快斗一头雾水,来不及多说,领子已被拎起。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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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19: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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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入夜后,一行人在一大客栈中住宿。依然是兰与哀一间。几天以来都是她与哀共睡一房。工藤新一并没有要求履行夫妻义务,她不明白为什么!当然不是希望他采取行动,只是一大堆问号搞得她头昏脑胀无法负荷,却没有人可以提供答案。而中午那一次唯一的机会也给她睡过去了!想起来就脸红,她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来时整个人竟然是在工藤新一怀中,害她羞得无地自容。
  哀一沾床就睡了;不知是否真的累了,反正不与她说话就是。兰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瞪住床顶。如果确定无法再回到二十世纪,那么她一定要想办法扭转目前的情势。在这里,女人只要安静本份、千依百顺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我,不被允许独立自主。这种生活对一个活在女男平等、注重自主的二十世纪女孩而言简直是可怖而无法想像。一定要想个法子呀,否则她就得变成工藤新一要她做的那种妻子,那样一来,无异是扼杀自己。
  正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之时,窗外晃动的影子吸引了毛利兰的注意。由于今夜是满月,月光将两个鬼祟的影子照映在窗口上。她直觉的跳下床,四千找不到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快步打开内房的门,小花厅的盆景、椅子倒是可以充当一下。抓起一张椅子对门口瞄准。石家兄弟都睡在中庭另一边的上房。如果来人居心不良,待石家三兄弟听到呼救赶至时,她大概也一命呜呼了。所以她一定要自救,先解决掉一个,然后一对一就简单得多,如果真的只有两个人的话。
  门栓被由门缝外伸入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挑开。门往内推开一半,就有个身影轻巧的闪进来。不由分说,毛利兰使尽全力将椅子敲向那个第一个进来送死的倒楣鬼后脑勺。一声闷哼,那人倒了下去。
  「有埋伏!」门外的男人低咒一声,接着两把亮晃晃的大刀跟着两个魁梧的身形跳进来!哦,估计错误,是三个人,可以确定的是土匪。兰的第一个意识是不能让土匪接近床边,不能让他们伤害哀!随手又抓一把椅子掷去,却在半空中给劈成两半。她将桌子扳倒暂时阻碍他们追来,她则飞快争取时间跑回内房,锁上门,将梳妆台拉过来顶着。门外间或传来咆哮:
  「是个娘们!老李竟然教一个娘们给暗算!」
  「嫂嫂!」哀被碰撞声惊醒,兰拉她下床藏在床底下,低语:
  「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出来!」
  内房的门终于禁不住撞击,在梳妆台倾倒后同时被撞开。兰起身抓起被单往两个男人头上罩去,抄起椅子用力敲打那一团挣扎的人影。挣扎中,不长眼的大刀在她左肩开了道血口。兰只觉肩膀一阵灼热疼痛,大概伤口不深,一时之间倒也不会那么难以忍受,而且也没时间去感觉疼痛,先将盗匪摆平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两个盗匪终于扯下被单、愤怒得头上冒烟,打算一刀刺死她之时,才高举刀柄,却同时瘫倒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土匪身后,站着石家三兄弟。工藤新一、平次两人仅着中衣,外衣抓在手上,而快斗甚至上身打赤膊。显示三人都是火烧屁股似的赶过来,衣冠都来不及整肃。他们终于还是赶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上。
  蜡烛点燃。兰肩上的血渍,透在白色睡衣上显得十分骇人。
  「你受伤了!」工藤新一怒吼的走向她。被他的怒气吓住,兰害怕的往后退一步。他要打她吗?老天,她现在又累又痛又馀悸未平,根本禁不起他的拳头了,一个指头也禁不起。
  她绕着桌子叫:
  「你不能打我,至少要等我伤好了!」
  「你再不停下来让我包扎,不必我打,你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大手横过桌子抓住她未受伤的右手,兰就掉入他怀中了,他打横抱她坐在床上,嘴也没闲着。
  「平次,带哀去睡我那儿;快斗,将这几个人渣丢出去,去向小二要些热水。」
  闲杂人士都给驱开了,工藤新一才移近烛台,小心撕开她伤口周围的衣服。他眉头揪得更紧了。而当他皱眉时表情之严厉可以吓死十个心脏强壮的男人。兰此刻十分怀念他不笑时那张扑克脸,至少不会让人害怕得寒毛直竖。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到底在气什么?土匪来了,我不能眼睁睁看自己被杀死或俘虏,反正下场都一样凄惨,我当然要搏他一搏!到底,我没让你的宝贝妹妹伤到一根寒毛不是吗?」她觉得有义务要解释些什么,但伤口传来的疼痛使她呻吟出声,再也说不出话,低头看自己左肩的伤口,十公分长左右,延伸到左乳上方……兰惊呼!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上身成了赤裸。想要抓被子遮掩,却发现被单早给她拿去丢土匪了,此刻正破败的躺在地板上。只好以手遮胸,聊胜于无。双颊浮上燥热,不敢看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怒气来自自己,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独力对抗土匪又受了伤。而这小女人居然以为他会打她!受伤的人不是应该安静并且虚弱吗?偏她一张嘴说个不停,没受伤的手更是忙着掩住身体。
  「大哥,热水来了!」黑羽快斗推门进来,捧着冒烟的热水与药。却见到大哥射过来一道像要杀人的眼光——这是工藤新一今晚第二次失控。
  「你就不会先敲门再进来吗?」他大吼!外衣及时盖上兰赤裸的身子,黑羽快斗忙转过身。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语气中惶恐不已。
  兰于心不忍,穿上新一外衣后轻道:
  「你那么凶做什么?自家人还要生疏得像外人吗?不必为了我这个外人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早看出石家兄妹对她有礼却生疏,使她一直没有感觉到己身为石家一份子。对石家而言,她是外人;对这古老的年代而言,她更是个不搭调的入侵者。一直觉得格格不入,这令她失意,但谈不上感伤。
  「快斗,水放下,出去叫平次查出那三个人的底。」
  这大胆的女人居然敢公然对他的威严大做挑  !才嫁他没几天就敢如此,以后只怕会爬到他头上撒野。他必须给她一个难忘的经验,让他明白丈夫的话,妻子不能未经允许就任意反驳。
  兰看到一向对她冷淡的黑羽快斗脸上升起一抹担忧之色,匆匆看了她一眼。而那一眼似乎在暗示她要小心!她心中有些明了。默默任工藤新一包扎好伤口,等着看他要如何对待她。
  「你不该独自赤手空拳对付三个匪徒。」他开始宣布罪状。
  「难道我应该乖乖坐着等他们将我杀了?我不反抗才是呆子!」
  「你可以呼救!」
  「拜托!你们睡那么远,等你听到赶过来时,我大概也活不成了。」如果他够聪明就会推算出当时的情况已不容许她坐以待毙。
  工藤新一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这小女人似乎不明白,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他必须让她了解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再莽撞的只身涉险,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一次她侥幸只挂了轻微的皮肉伤。但她不会永远那么好运!天知道当他看到她受伤时,一颗心顿时如千刀万剐般痛苦,他竟然让「他的」女人受到伤害,思及此。他只恨不得将门外那三个人剁成肉片。
  「答应我以后不许如此!识时务者方能保命。」
  兰本又要反驳说自己处理得十分恰当,但在他气势慑人的眸光威胁下只好聪明的三缄其口,并且点头应允。
  「你认为我有错到需要惩罚的地步吗?」虽然兰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错,但显然以工藤新一的标准来衡量,她的确是犯了错,否则他不会一直训诫她。
  「当然有。不过,我欠你一个情,你将哀保护得很好。」兰眼中防备的神色令他恼怒,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果然——
  「如果不是为这因素,你就会打我了吧?」
  「你以为呢?」他眼光深沉,不承认也不否认,脸庞却暗中移近她。
  「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身体那么壮,一拳打死我省事,而你有那权利的,不是吗?」兰有些赌气,索性闭上眼等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可是……她震惊的睁大眼,他笑了!低低沉沉发自喉咙深处的浅笑。这一睁眼更是大为失策,他浑厚的浅笑已使她芳心大为震动。而看到他那张移在她面前十公分不到的脸更是心魂俱失!她一直就知道他很好看,很有男子气概,却从未仔细近看过他呢!而当他笑起来时,平常冷峻线条全部化成温柔俊朗。他眼角唇边细细的纹路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沧桑,竟使兰心中产生怜惜,他的五官令她不能自已,而随着他的贴近产生的压迫感更令她不能呼吸。
  在她意识到他的目的之前,他便已吻住了她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兰倒吸口气,直觉的想撤退。他的双臂早她一步榄住她细不盈握的腰,不容她退却。她在他的气息之中沉沦,在他有力的怀抱中失魂,他几乎要将她揉入他体内才甘心似地,在他唇的挑逗中忘了要呼吸。只能无助的将双手圈住他的颈项。
  她那两片玫瑰花似的唇瓣总散发着一种等人采撷的引诱!工藤新一早想尝她的味道,今日终于开始享受「属于他的」红唇!比他所能想象的更为甜蜜!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知所措,而他正喜欢她这样,那代表她从来只属于他,未曾有人早他之前对她有过亲密。
  终于,他移开他的唇。她凝视着烛光藉以回避他的眼光。她的双颊红滟,身子因急喘而颤抖不已。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工藤新一抬起她的脸,在她眼中发现一抹娇羞——这是第一次,他在兰身上看到这个形容词。他微微一笑,扶着她往床内躺平,他也脱鞋上榻,看到兰满脸惊惶。工藤新一躺平后拉着被子盖住两人才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将你变成名副其实的工藤夫人,但不是今晚,因为你受伤了。」说完将烛火捻熄。
  黑暗中,他拉她入怀,不容她抗拒。
  「我不习惯有人抱着我睡。」兰微弱的抗议,天知道他男性的气息一直引发她女性的本能,她的心有如擂鼓般的跳动,只怕他也听到了。尤其此刻又在他怀中更是惨。
  「你会慢慢习惯。」他的气息在她发梢吹拂。
  「可是你一向自己睡一间房的呀,哀一个人睡不安全的,你何不……」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住了。
  直到她气喘咻咻忙埋入他怀中,以防他再吻她,他才开口:
  「你最好闭上眼乖乖睡觉,再开口一次我就用这方法阻止一次,而我的自制力有限,我不知道再吻下去我会不会失控而让你在今晚就成为我的人!」
  当然,工藤大夫人兰小姐乖乖的闭上眼,不敢再多吭一声。她以为被他抱着根本不可能睡着,但是睡神却很快便造访她,让她睡了自来到古代之后第一个最安适的觉。反倒是工藤新一一夜不能成眠!多可笑,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正大光明可以碰的女人。此刻却只能抱着她,独自忍受欲火的煎熬,生怕伤害到她一丁点。她是这么娇小柔弱!工藤新一痴望着她沉睡的容颜一整夜。
  天已大亮,辰时已过。平常卯时他们就会开始返家的行程。但今天工藤新一却叫弟妹们巳时再出发,除了要料理那三个土匪外,更是要兰好好休息。其他人全部同意。由于兰昨日的表现,已使得石家四兄妹对兰生出好感,不复以往冷漠排斥。
  虽说伏龙城不是北六省的势力范围,但想在北方干些营生的,都多少会仰仗「傲龙堡」护航。工藤新一有雄厚的财力与兵力,因朝政动汤不安,北方又衔接外族土壤,政府力量管辖不到这边,曾经北方常受外族占用土地,加上盗匪肆掠,猖狂到地方官弃官而去,形成三不管地带。十年来,工藤新一着手整肃一番后,盗匪若不是在他安排下从良,则是另谋他处,而真正嗜血为非作歹之徒都莫名的消失。从良的盗匪在他领导下成了傲龙堡固若金汤的勇士。由于有傲龙堡坐镇,暂时阻止了外族的进犯,因为工藤新一手下的勇士比朝廷的禁卫军更厉害上十倍。
  至于有些四处打游击的小盗匪,都不敢在北六省猖狂,在伏龙城也有些忌惮,毕竟此城位于北六省外围。怎会发生昨晚那件事?偏偏三兄弟以为回到自己地盘,已脱离GIN势力范围,便放心的沉睡没有防范。若非他那出人意表的小妻子,恐怕等他们发现出事时,她俩便已惨遭凌辱或杀害。思及此,工藤新一更是怒不可遏!
  三个小盗发现自己竟然惹到了北方霸主工藤氏一门,只差没吓死,但也差不多了,只求死了干脆。
  不过,工藤新一并没有传说中的嗜血!点破了三个人的气海穴,将来他们想要行恶恐怕也力不从心了。将伤了兰的那人去了一只胳臂,便叫人送到官府。

        *        *        *

  受这种伤真是值得。
  同乘马车时,哀不再对她生疏,温温婉婉的,话虽不多,但却很亲切。明显的,平次、快斗两兄弟也不再对她冷淡了。
  哀说再三天便可抵达傲龙堡。一想到回到傲龙堡便得开始做GIN交代的事就心烦。偷账本、注意工藤新一来往的人、打探他的身世……她不愿背叛工藤新一,可是又不能丢下英理不管。她必须绞尽脑汁努力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瞒过GIN,又可以不背叛新一……嘿!她可以偷看他账本再  写一本,当然内容随她胡改乱写,那必定行得通!毕竟她只要有账本可以应付就行了,GIN才不期望她对内容负责。而如果傲龙堡果真固若金汤,那么一定设计了地道之类的东西,她只要胡乱画个平面图应该就可以交代过去……。
  一时之间冥想得太过得意,在马车倏然停止时,她来不及抓住扶手,整个人便往前栽了过去!
  「嫂嫂!」哀惊呼!
  三兄弟一听到呼声马上策马奔来,工藤新一飞快下马挥开布廉。然而,他看到的景象差点使他大笑。
  兰一头栽入行李堆中,衣服、书、棉被、杂物全盖在她身上形成一座小山,只露出一双娇小的莲足在外挣扎挥动。他低笑,将妻子救出来,搂在怀中!
  「没事吧?」
  「还好。」她糗大的看丈夫一脸似笑非笑,再看到哀因为忍住笑而涨红的双颊。而服部平次、黑羽快斗早笑得弯了腰了!快斗还夸张的滑下马背!
  她瞪了他们一眼,再看回丈夫身上,徒劳的解释着:
  「太无聊了嘛!所以我就闭上眼打个盹,谁知道马车会突然停下来。」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
  「这下你绝对不会再无事可做喊无聊了。」
  「哦!」她的注意力给他脸上的黄沙灰尘给吸引住了。她拿出手绢为他清理,全然没有感觉到众人诧异的眼光,她正在众目睽睽下对男人调情,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也未免太过不合时宜。
  但工藤新一没有阻止,一瞬间,他全身盈满柔情,即使知道必须纠正,但他却眷恋不语。
  兰收好手绢叉腰看他。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有什么好理由我们必须突然停车?害我跌得那么惨?」
  工藤新一顺手抱她下马车,甫一落地,兰开心的大叫:「哇!我的天!是羊,还有马?成千上万的呢!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牧场!栅栏好似围到天边,看不到彼端。这是谁的?主人一定很伟大!好了不起!拥有这么大的牧场!」她边说边跳边跑!贪婪的观看四周辽阔的草原!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不就是这一幅活生生的景致?奔近栅栏就打算跳过去,搂抱那一群群雪白的羊儿,徜徉在绿草如茵之间观看高空流云!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搂住她细腰——
  「那边有门。」工藤新一在她耳边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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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20:48: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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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莫约二十步远,正并列着两排衣着统一整齐的仆役、马夫、佣人打扮的人墙。他们同时目瞪口呆的将眼光定在这边,楞楞的看着新上任的石家大少奶奶。
  「他们在做什么?」兰一时之间会意不过来。
  而平次、快斗那两个没气质的却一直狂笑个不停。
  「他们在欢迎主人光临,并且等着让新任工藤夫人认识他们。」工藤新一在她耳边笑着说。不!他一点也不介意她的举止有失大家风范!他爱煞她脸红娇羞的模样。果不其然,兰马上臊红双颊,只求有个地洞可以钻。她竟然在仆人面前失态,大呼小叫的。她躲在他怀中低叫:
  「他们一直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不庄重?」
  「不!他们一直看你,是因为他们从未看过与仙女一般美丽的女孩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这是第一次工藤新一开口说出对她容貌的欣赏。
  「主人。」总管李清定过来,恭敬垂手而立,走道上已  上红毡。
  工藤新一点头,放开兰,迳自领先迈步而去。工藤家兄弟跟随其后,而哀与兰最后并行。兰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走在新一身边,但确定自己不喜欢这种淡漠。工藤新一是个相当自制的男人,当冷静理智凌驾一切时,他会遥不可亲,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如果他能一直失控那该多好!他会大吼,会大笑,也会——温柔缠绵……她爱煞了他吻她、搂她的感觉。唉!真怀念受伤那一天的他。
  「嫂嫂。」哀扶着她的手一同走。「在人前,大哥是主持偌大产业的首领,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能接近他。」
  「怕损及他威严的形象吗?这是他的想法是吧?这实是愚蠢……不单骂你大哥,而是骂所有会有这种想法的人。话说回来,这些人也十分可怜,被别人的眼光、世俗的礼教绑得死死的,拼命让自己高高在上,摒弃一些珍贵的东西。既然我是他妻子,就应该站在他身边。这次我放过他,但是他绝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撇下我。」
  哀惊呼:「大嫂,大哥会……」
  「打我?惩罚我?我不在乎,哀。你大哥是个值得冒险的对象,况且我可是与他绑在一起,注定要过一生一世的人呢!我必须让他接受我,而不是改变我。」兰开始明白,工藤新一不若外表显现的凶恶,至少他从不打女人。
  看毛利兰坚定的神情,灰原哀不禁好生羡慕。为什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女子?勇敢而不鲁莽,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做。反观自己,依附在三个哥哥滴水不漏的保护下,她什么也不愁,却也什么都不会。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连……自己所要的,也不敢去争取。但是,处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中,谁会对一个女人要求闺房以外的事?甚至连独立思考都是不被允许的。哀还算幸运了,每次家中会议,她都被允许出席。如果双亲依然健在,她大概只能成天关在闺房中绣花,静待家人安排嫁人,那能跟着哥哥们四处游走!她知道毛利兰是个卧底的,但半个月相处下来,哀却无法再命令自己讨厌她、排斥她。为此,她困扰了好久。
  一踏入牧场的会议厅,兰即对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大大好奇起来;像一面镜子似的,好像是由黑色大理石制成。古代有这么先进的磨石技术吗?抬头打量四周摆设,不觉轻呼出声。同样是黑与红的色调组合而成,雕梁画栋,气概非凡,同样的华丽,却比GIN的嚣张内敛不少。而首座两旁巨大的花瓶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顺着首座往上望,一幅巨大的对联便入眼帘,目前来看,屋顶大概有六公尺高,而对联就是从顶端开头延伸到座椅下方。
  傲视古今承先后
  龙翔九天驭万里
  好个气势磅礴的字句!好个龙飞凤舞的行书!天!写得这么大,这么有气势,要有多强的功力,和用多大的毛笔?她眼光移向落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是工藤新一!她的丈夫!
  「兰。」工藤新一唤她,示意她过去。兰心不在焉的走向他,眼光仍被对联吸引住。太光滑的地板,通常布满危机。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往前倾倒,被工藤新一及时接住,可以预见未来这种状况会经常的发生,她总是这么漫不经心。
  「做什么地板弄得这么滑,怎么走路呀!」她低声抱怨。工藤新一扶她坐在首座右侧,丫环忙送上茶。而工藤家兄弟则开始专注于李清捧出的账本上,整整五大本,每本都十公分厚。
  哀拿出随身的丝绢绣花。
  刚开始毛利兰还能「端庄」、「稳重」的静坐一边不吭声,反正她可以慢慢打量一屋华丽。可是,半时辰,一时辰……时间越来越难打发,而那帐本的核对好像必须一世纪才看得完。门外碧草如茵,蓝天白云在引诱她,想出去的欲望一直升高……。终于,她悄悄起身,往侧门移去。
  目标:距离二十公尺的一群羊。冲!她提起裙摆往羊群冲锋陷阵。受惊吓的羊群四下奔逃,呈放射状分散。兰开心的大笑,如法炮制数次后,惹怒了几只脾气不好的羊,追逐着她,她尖叫大笑的奔跑,正当她玩得开心,却有两个牧羊人飞快骑马过来阻止羊只的追逐。
  「对不起,夫人,您受惊了!」两人惶恐的低首大叫。
  「我没有受惊呀!只是玩玩而已。你们不必道歉,呃,我还是玩别的好了。」真是扫兴!她跳上栅栏坐着,一双悬空的脚前后摆动,见两个牧人仍然站在面前,她皱皱眉头。「你们去忙吧,我要安静一下。」
  待两人走后,兰仰首看蓝天,日已西斜,不知何时大地染上一片昏黄,在草原一望无际的萧瑟中,平添几分沧凉。她看得痴了,第一次产生伤感。两行泪竟然潸然而下!天地是这般辽阔,日出日落古今皆同。她这缕穿越时空才得以苟活的孤魂,为什么会存在?值得吗?问长空,长空还她寂然无语,只有天边归雁偶来几声呱叫,为黄昏招来夜幕。
  一只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兰眼光由天空移回眼前的人身上。工藤新一,夕阳在他身后罩上周身一圈金黄的晕轮,像个庄严的神明一般。
  在廿世纪,她是个怀着满腔热血考入警校的少女,认为黑白不两立,正义公理永远可以伸张。为了救人而丧失性命,因缘际会来到古老年代,成了个命运乖舛的弱女子。在尚未搞清楚状况时就已嫁为人妇。她的丈夫,工藤新一,这个将与她共度一生、纠缠一世的男人,如此的英挺卓绝、伟岸出色。她想让他爱她!因为她早已将芳心暗许。从小到大,她总是将男孩当哥儿们,在异性堆中打滚长大,几曾对谁动过心?只有他的存在会令她心慌,只有他的眼光会令她心悸。她想触碰他冷漠外表后面的他,想与他的灵魂交心,想释放他的热情!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她急切要去努力了解的。只求他全心全意的眷恋,不要有三妻四妾,只爱她一人。
  「怎么哭了?才一转眼你不吭一声就溜出来,十分不规矩。全身是草屑,又是这等粗鲁生法,不成体统。」工藤新一低声责备。
  话语中可有一丝怜惜?兰的眼迷迷蒙蒙的。
  「新一,告诉我,你会改变我吗?以三从四德约束我,以严厉教条规定我不许接近你,在闺房之外对你诚惶诚恐、淡漠有礼吗?不能叫你的名字,只能叫你老爷或夫君?当我不温驯时,对我施以暴力为屈服手段?会吗?新一?你会要我那样吗?」她双手柔软的圈住他颈项,额头顶着他的。
  「不!我不会。」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工藤新一发现自己受迷惑了。见到她的泪、她脆弱的眼神,他发现自己竟可以为此摘下满天星斗,如果她要求的话,他也愿意,只求她展眉而笑。
  兰释然的笑了,将长发绕在他脖子上。轻吻了下他的唇。「那么,我们就共度一生吧。」她又吻了他一下。「接受我,纠正我,但不要改变我。」天!她爱极了他的味道。
  「兰,停止!」她想将他逼疯吗?工藤新一拉开她,顺势抱她下来,训斥:「在房门外不可以逾矩。」
  「可是,你说……」她抗议。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也不会反悔。但仍有个可以容忍的尺度,你以为在室外调情恰当吗?」他打断她的话。
  兰无言,算他对。这将是一场长期的拔河赛。无法妥协的话,就只能看谁手段强了。
  「我认为,夫妻之间有亲密的动作并不算逾矩,你不爱我亲你吗?」她直视他。
  「你今晚会知道答案。」他眼神深沉的看着她说。直逼得兰双颊染上红晕,躲避他的注视。他……可是在暗示什么?没给她发问的机会,他道:
  「回屋里去,用餐了。」说完迳自先走。
  兰小跑步紧跟在他身边。但他身高腿长的,她如何跟得上?干脆一把抱住他手臂,让他半拖着走,反正他就是别想撇下她!
  「兰,你这是做什么?」工藤新一好气又好笑。
  「我要与你一同走,不想被抛在后面。」她才不放手。
  看她一脸坚决,工藤新一索性抱起她,大步走入屋内。
  偌大的客厅已摆上一张圆桌,上头排满了山珍海味。兰才惊觉自己竟然非常的饿。工藤新一将她放坐在圆桌首座右方的位子上,其他三人早已入座。在放下她的当口,他在她耳边低喃:「开心了吧!抱你进来,风光不少。」
  「我肚子饿了。」兰嘟嘴,双眼溜溜的转在桌上佳肴。
  「就等你一人开饭。」他转身看一边的总管。「叫厨房准备上菜。」明明桌上已经有菜了不是吗?四盘小糕点,每人面前以水晶盘盛着香味浓烈的柠檬汁最叫人垂涎。桌子中央一盘大龙虾,很丰盛了,难不成厨房还有未上的?太浪费了吧!才五个人要吃而已。
  「你们怎么不吃呢?」她快饿扁了,却见大家都在看她,无意下箸。
  「由你开饭,石家的传统。」工藤新一说着。
  开饭?好!不就是第一个夹东西吃嘛!这有什么特别的程序吗?半个月来在客栈吃也没这一道规矩。但他们看她的眼光又好怪异,难道第一步骤不是拿筷子吗?那要怎么吃饭?用手抓吗?不!别冒险才好,她求救的看工藤新一。
  「我不知道怎样做才叫开饭,而我不想闹笑话,你们用不着那样看我。」
  黑羽快斗口快的叫着:
  「你不会?你不可能不会呀!GIN对吃方面尤为讲究,更爱摆一些繁文缛节证明自己高尚,你怎会不知道要先洗手、开胃再上正菜?」
  兰不客气的顶回去:
  「那是他自己呀!我呢?我这个偏房生的下等人那有荣幸见到那排场?有口饭吃就很庆幸了,还讲究!」依GIN对英理的态度判断也知道她们母女俩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八道目光全不置信的看她。平次缓缓开口:
  「令堂是三夫人,是令尊向一个老佃农强抢来的。据说当年为了博她一笑,建了栋华丽大楼名为「妃楼」给她住。穿金戴银,你娘恩宠如斯,不该你会是这等待遇。」
  「前尘过往如何我不清楚,我娘近况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憔悴、凄苦
……」兰轻叹。「男人是重视容貌的。美人迟暮,谁还会为她的青春逝去而叹息?谁会怜惜她殊颜老去?当她像一朵初绽春花时,众星争相拱月。短短数年光景,花颜褪了,光鲜不再,伴随而来的便是打入冷宫的命运。女人天生命贱吗?要如此受男人摆布!一生一世的爱恋,终其一生悬在一个男人身上,有情有义,真心回报的由古至今能有几人?就因为男人寻花问柳被所有人接受默允,女人们只好一再心碎神伤。何须重提过往?徒增伤感而已。光鲜亮丽只几朝?而那苦果,却是要穷其一生来承受。」兰有些感伤的说完,却看到哀眼中的泪,以及三个男人陷入深思的表情。而工藤新一在桌下的手握住她的,似乎在表达、承诺些什么,但他没有开口。
  「我真的饿了!用餐了好吗?」她开口。
  工藤新一将手伸入柠檬水中洗净,随同的佣人忙递上白绢,其他人跟着做。兰心下暗叫一声好险!她还以为那水是用来喝的呢!工藤新一夹了一块甜糕到她碗中,她开心而笑。「谢谢。」他回她温暖的眸光。
  第一桌的菜都撤走了,一会又上了一大桌名副其实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花样之多,款式之巧,光看就觉目不暇给,真舍不得吃了。而工藤新一好像打算照应她到底似的,在她碗中夹了半天高的菜。兰只好埋头苦吃,反正是饿了,也顾不得充淑女那样细嚼慢  。
  「你会读写吗?」由她的遣词用字中,平次认为有这个可能。
  「学富五车。」兰努力吞下口中的饭,丢给他一句,一点也不谦虚。
  快斗听得喷饭。
  「我不信!没有人会让女孩子读书,那不合礼教!」
  「相不相信我可以背全长恨歌?最古老的孔子、孟子、诗经、小雅什么的我不敢说倒背如流,稍有涉猎而已。至于李白、杜甫、李煜、白居易,统统放马过来,我接招便是。」兰瞪向快斗。但她的话引来工藤新一的不满。
  「兰,女孩儿不可如此粗鲁。」她打那学来这些江湖话!
  「那么,这么说吧,小女子对文学稍有研究,承君不弃,今日愿以文会友,互相增长,兄台意下如何?」兰念得咬文嚼字的,未说完自己就笑倒在工藤新一怀中,真服了自己念出这些迂腐的八股。
  「真有些墨水,难怪会有这些独特的见解。」平次说着,开始对嫂子欣赏起来。
  兰停止笑,抬头看丈夫。
  「如果有空,我可以教哀读书。」
  「你在徵求我的同意吗?」他才不信,挑高眉。
  「不,我只是先告诉你而已,你当然有权说同意与否。不过,做不做在我。」
  这种话简直大逆不道,妻子公然反抗丈夫。
  「这是挑衅吗?」这女人胆子不小。
  「我怎么敢!我是这么柔弱呢!」兰耸肩一笑,再发惊人之语:「读书又不是坏事。你这个大首领呀,不必为了维持尊严而不分好坏,全家当然以你马首是瞻。你是处理大事的大人,何必在鸡毛蒜皮的事上与我争长短!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的对不对?主持一个大产业,肩负成出的繁琐事,你必须日理万机,北方巨擘绝非空名不是吗?你是如此伟大,咱们工藤家的支柱;而我,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仅有的只是会读写可以炫耀而已。你忍心禁止我表现这不值一笑的小才华吗?」一番明赞暗贬的话,说得工藤新一哭笑不得。这个小女人,好利的一张嘴!
  「此刻我十分赞同古人的至理名言。」
  工藤新一并没有兰预料中的勃然大怒。兰好奇之馀,呆呆的接下他设下陷阱的话尾。
  「什么话?」
  「女子无才便是德。」
  众人哄堂大笑!
  「哼!哼!」兰嗤之以鼻。「那是古人发现了一旦女人接受教育必会危及男性崇高的地位,因为女人的能力不比男人差。算了,不谈这伤感情的话题。三个对两个,我们女方居劣势。再不吃饭就凉了,吃呀!大家吃呀!」她率先埋头猛吃。
  没有一顿饭曾经吃得如高潮迭起,因为用膳时间向来没有人开口谈话。一餐用下来,工藤新一发现自己竟然纵容这个小妻子对他的权威大肆挑  。接下来,她是否打算爬到他头上了?这小女人应该庆幸不是嫁给官宦世家,否则铁定会吃足苦头。虽说石家是巨富,但他们三兄弟同时也是江湖中人,且生于北方,性格更为率性不拘,方能由得她如此放肆。不过工藤新一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小妻子发表高论时的神情。全身光彩眩人,活泼生动,心醉神迷之下根本不介意她在说些什么。
  由十数日相处的经验,他了解兰是个坦率又迷糊的小女人。偶尔会有些善感,像适才在外面对着天空流泪。但大多时候,她可爱逗人。这样的她,是真?是假?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她本性如此。但她确实是来卧底的,虽然半个月来没有丝毫动静。会被GIN派来的女孩,必定不是等闲人物。如果她外在的表现,是刻意伪装而出,那么,毛利兰可真是个心机非比寻常深沉的厉害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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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20:50: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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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曾痛快的洗个澡了!
  兰坐在大得足以当泳池的浴池中打量四周。佣人带她来这个房间后,她的眼光就被那淡黄色的光泽给吸引住了!不是烛光,当然也不会是灯光。每个房间的性子士都镶着一颗棒球大的夜明珠,晕黄色泽,将房间点缀得如梦似幻!拿到廿世纪会是怎样的惊世骇俗呀!这种宝贝,别人定会视为无价之宝,小心珍藏,那有人这样漫不经心的拿来充照明用?不过话说回来,夜明珠的功用本来就是如此,若非它太稀有,今日大家不就以此为照明,那需要点什么不保险的烛火?唉!工藤新一果真有钱,但他聪明得不当财物的奴隶。浴池四周围一层轻纱,与夜明珠交相辉映,不知打那吹来的徐风将轻纱吹成波浪,如梦似幻的,兰有些失神了……沉醉之馀并没注意到卧房通向浴池的入口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子。而那身子缓缓向她移近。直到兰发现时,工藤新一已蹲在她面前背着光,所以看不清表情。兰忙盖住胸部,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我在洗澡——你不能来呀!」
  「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不会以为今晚仍是与哀同房吧?」他手探入水中扶住她的腰,抱起她。兰低呼!可是不容她抗议,工藤新一拿过大毛巾包住她,直往卧房走去。
  他要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吗?兰心慌意乱的想着!
  工藤新一放她在柔软的床榻中,将大毛巾扯到一边,不让她有时间羞却退缩,如鹰一般的唇拉住那芳香樱唇!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狂热的,他挑开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与她纠缠……
  兰昏昏沉沉的,他的力量令她害怕,他抚摸的手充满占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的无助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颤抖,只能任他挑起她体内未曾有人引燃的热情!
  一阵热吻过后,工藤新一与她目光相对,她娇喘不已……可怜兮兮企图持平的发出声音,但出口却是低哑。「我——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求他不要做、想逃走,可是,却又渴望他爱她。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真的好无助!
  「我会教你。」他吻住她耳垂,引得她全身抖动。「抱我。」他命令。而兰两只不知该放那儿的手终于有地方可以去……她的手自然的伸入他衣襟中,碰触他结实发热的肌肉……他与她一般的热。兰十分高兴这发现,恐惧心消失不少……他要她!迫切的要她,她感觉到他的兴奋,这令她满意……他用吻让她意乱神迷,她开始如法炮制……理智抛向九霄云外,全然由感情控制一切。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此时此刻,星月为证,他们屈于彼此。穿越数百年时空,一个二十世纪的灵魂与一个古代的灵魂结合了,怎生的寻寻觅觅,促成今夜这般纠缠绵意?刹那间的交错,成为永恒……
  过后。
  兰躺在他身上,像只慵懒的猫。此刻工藤新一的发髻给兰挑开了,与她相同的散发。
  「听说男人的发髻都由妻子整束,散发亦然,那代表只有妻子才能释放丈夫的热情。」她的声音柔软而低哑,残留激情过后的轻喘。
  「所以女人一旦为人妻就必须盘髻,也是相同意思。」他声音吐出的气吹在她发梢。
  兰抬头,轻抚他的发,散发的他温和而性感,全然感觉不到平常有的严厉。
  「我爱看你这模样,有些儿狂傲,有些儿不驯,不若平日一丝不苟,冷淡自恃。」
  能与他这般亲近真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无语时也充满温馨,她几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藏在棉被下的脚好奇的摩裟他的腿,全然没意识的享受那有些儿麻痒的触感,但不多久工藤新一的手便压住她的脚。兰好奇的睁开眼,却看到丈夫深沉的眼神,才倏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十分挑逗,几乎挑逗出他的欲火。她应该怕的,但她却柔媚的笑了。「知道能使你失控的方法真好。」
  工藤新一可不是好欺负的,他在被子下蠕动的手引起她的惊喘,他的眼对着她的轻笑。「彼此!彼此!」
  「欺负我。」兰娇嗔,乖乖的不敢轻捻虎须。不过工藤新一似乎对她脚的尺寸好奇了起来。他手掌包住她一只莲足,虽然比他的手掌略小,却也是天足一双。
  「你没有缠足呢!为什么?」
  「谢天谢地我没有。那是不人道的行为,而我没缠足大概是因为身分不够高贵才侥幸能逃过一劫。哀也没有呢!幸好。」她吐气如兰,眉眼间全是娇态。
  「如果双亲依然健在根本容不得她不缠。非常时期,加上她自幼与兄长成长没有女人陪她,许多理应注意的事都给疏忽了。」他有些感慨。
  兰半翻身趴在他身上睁大眼。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喜欢我缠足罗?真抱歉我不喜欢你的看法。那很痛耶!比穿不合脚的鞋子还痛上百倍。而且好好的一双脚硬是绑成奇怪形状可怕透了。改天你自个儿试试看,受得了才怪。我想古人发明缠足,硬说「三寸金莲」好看,铁定是追不上女人,讨不到老婆,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认为一双脚成了大肉粽会好看吗?」
  他笑了笑,亲了下她的小嘴。
  「别人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你的一双脚玉雕似的,够好看了。以你的性子,不适合缠一双小脚,现在的模样正好。」他的手仍在她身上游移。
  兰不再说话,娇慵的靠在他身上,享受亲  的感觉。忍不住探出小手揉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温暖有力,好像是裹上绒布的铁块似的,蕴藏无限力量。好奇怪,北方人大多熊腰虎背、高大挺拔。南方人则不同了,脂粉文人味重些,若长得好看也是「漂亮」而已。少了那份雄浑豪放的味道。男人是如此,女人呢?南方女孩就是自身这副皮相了,北方呢?哀长得明眸皓齿,娇俏柔美,可也只高她半个头。可是哀说她长得不像北方女人。北方女人高大健美,丰满强壮……相形之下,她,毛利兰,除却一张俏生生的面孔,其他的……大概乏善可陈。
  「比起北方佳丽,我的形貌并不出色。」
  「出色极了,这面孔,这身子……」他的手像火,一寸一寸在他游移过的身子上引燃火焰,兰的呼吸绷紧了,心脏脉搏急速跳动,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她抬眼,双眼含情。「是你先逼我的。」她的丈夫没有回答,只是闪着一双掠夺的眼,再度向她侵袭,以行动彻底的证明……
  兰的本意不是如此的,原本想趁在房中,两人独处时,要问他好多问题呢!如果一直任大堆疑问搁在心中会闷死她的。可是,今夜他是一只需索无度的野兽,霸占着专属于他的所有权利。在易使人筋疲力竭的欢愉中,她最终的意识被睡神征服了,云雨过后沉沉枕在他臂弯中睡着了。
  爱煞她嫩若婴儿的肌肤,工藤新一在她布满吻痕的脖子上仍然眷恋的细啄着。兰的身材当然说不上丰满,但从来没有那一具身体曾经让他如此疯狂,并且完全投入。就连艳若桃李的北方名妓马仙梅也不曾。身为北方第一流妓院花魁马仙梅,自然不光靠一流的美色而已。她长袖善舞,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一颦一笑媚态横生。不知迷倒了多少名门公子,风流名士。但,虽没有正式公布,大家却都晓得马仙梅是工藤新一的红粉知己。能做她入幕之宾的只有工藤新一一人,其他人只能欣赏观看而已。美貌给了她过度的自信,使她相信,碍于工藤新一财大势大不能惹人笑柄的娶一个妓女当正室,必然也稳坐二房宝座,并且独得丈夫欢心,工藤新一到最后还是她的人。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从没应允她什么,也不曾要求她只为他一人守身。在娶兰之前,他的确是不介意养马仙梅一辈子,毕竟她对他十分真心。现在,工藤新一却不这么认为了!只有兰才是他唯一要的。这小女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体内莫名的情愫,总是在见了兰之后产生无比的欢愉。一颦一笑,全注满他的喜悦。
  对沉睡的小妻子吻了又吻,低低轻喃:
  「别背叛我,小东西,别背叛我……」
  二十八年来的灰暗艰苦岁月,逼自己冷硬,逼自己无情,在仇敌未歼之前,所有的自我逼迫造成了今日的他——阴暗而冷酷。
  打从与这小东西初见面时,她的一举一动、娇俏动人的模样使他不自觉的心喜起来,她能使他开怀,能使他完全放松,从没有人能使他这样。
  他不会放她走的!不管她是来卧底、来偷他什么东西!一生一世,她再也无法离开他身边;因为——他要定她了。

        *        *        *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不!更惨,是睡到中午过后才醒!身为工藤家少夫人这等行为怕要惹佣人笑话了!工藤新一为什么不叫她?她昨夜也没睡多久,严格算来她只睡了八小时左右,此时仍困着。不只困,身子上下全酸疼得要命,看吧!纵欲的结果。
  来替她梳头更衣的两个中年妇人据说在门外守候了两个时辰,等她醒来。真是罪过!最教兰羞窘的是衣服遮不住满脖子的青瘀。
  「夫人真美,难怪主人疼爱了。」年长一些的妇人满含羡慕的说着,另一个口气更是羡慕——
  「早上还交代咱们不可吵醒夫人呢!主人这些年来,来牧场数十次,没人见过他和颜悦色过。当主人提到夫人时哪,那眼光可真是温柔得露骨呀,我们都说,主人娶对媳妇了!」。
  兰笑了笑,不好接腔,轻问:
  「他呢?」
  「与李总管去巡视牧场了。」
  看来今天还不会走了!那么她可以找机会骑马了!她眼光一转,由铜镜中看到两个妇人正要替她梳起华丽复杂的宫髻,开口道:
  「不必了,绑成一条麻花辫就行了。」她知道那是小丫环才绑的发型,可是只要轻便就好,她甚至向两个妇人要来一套合身的男装。然后,在佣人诧异的眼光下走出闺房。
  没有任何装饰又身着男装的毛利兰,俨然变成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有的佣人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少夫人。
  踱步到马厩,看到马夫正在喂马。这些马属于坐骑,在牧场上养的,都是要卖的。工藤新一的黑马就在其中,一撮白毛在黑色中更显出色,真是俊!
  「让我骑骑看好吗?」她轻拍一旁的马夫,吓了马夫一跳。
  「少——少夫人——您要骑马?」马夫结结巴巴的说着,一方面是兰美得一如他想象中的仙女;另一方面,女人骑马?太奇怪了!千金小姐是不能骑马的。
  兰指着工藤新一的坐骑道:
  「快,牵它出来,我骑骑看。」
  「不行!」声音来自马厩门口,是工藤新一。
  兰转身,走到门口。
  「可是我想骑!你看。我衣服也合适。」
  工藤新一皱眉!看她一身不男不女,有失女主人风范的装扮,虽然好看,可也不成。
  「去换掉!」语气不容反驳。
  又来了!夜晚的温柔热情,白天的冷漠威严!他总是扮演双面人,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分野得这般鲜明!一夜的温存,两颗心的相契合,仍改不去他白天的形同陌路。她天真的以为会有所不同,因为她完全奉献了!想不到,他甚至比以往更冷硬!
  兰咬了咬下唇,与他擦身而过,奔回大宅。这是很无礼的,怕他又要生气了,气死他最好!他不也让她下不了台保全了他的威严?在穿过长廊时,她猛然煞住身子。为什么她要乖乖的听话回房换掉?念头一转,往后门奔去,她偏要穿这一身衣服过一天。
  扯开辫子,任一头秀发飞扬。远山近水,全是不经雕琢的美丽及原始。远处有几个女佣在溪边洗衣,三三两两的小羊在一边觅食。见着这辽阔天地的壮丽景色,再多的气也消了。海阔天空嘛,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嫁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老公不认了又能如何?
  不想了!轻跳上栏杆。想学体操选手走平衡木,双手平伸,目标正前方。以往灵活的身手移到这副皮相中不知是否仍有用?试试看一个后翻,正蓄势待发往后跳,想不到脚才刚离开木桩不到几寸便给紧紧搂住,害她一个不稳险些栽倒下去,她忙搂住来人的颈项。
  「兰!」工藤新一的声音是无奈的。他早知道兰好动,却不知她大胆到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真是的,他刚才还急急回房想安慰兰,因为他明确看到她眼中困惑又受伤的神色!她不能明白他身为一个大产业的首脑需要建立威严,以服众人,伤她的心是他最不愿做的事。回房后见不到兰,又匆匆出来找,正好看到他这小妻子正在高高的栏杆上玩命,直教他的心险些跳出来,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大白天呢!不合礼数的。」兰仍有些气。好!他设定了他的游戏规则,她打算陪他玩下去,看谁先受不了!既然这是他要的!那么他必会先尝到苦果!哦!没人看的时候恣意对她亲爱;有人在的时候将她踢得老远,她毛利兰受不了任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工藤新一放下她,一手仍搂住她的腰,却被她挣开了去。她皮笑肉不笑。
  「这是大白天,不合礼数。」学着一般淑女把脸恭垂四十五度角,眼光定在他脚上。
  工藤新一双手抱胸,深思地看着她:这小东西又在玩什么把戏?竟然说起礼数来了?
  「好!咱们回房。」他对她伸出手,想牵她的小手。兰躲开了,站在他身后,用柔顺的声音低语:
  「夫君先走。」
  工藤新一皱眉了。夫君?这字眼真打从她嘴边说出来,着实怪异得过分。
  始终低首的兰暗自吐吐舌瓣,心中闷笑得快抽筋。他哪!古板严肃的古代大男人,要的不就是三从四德的娴淑良妻?虽然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倒也猜着几分。不与他调皮了,反而他会不习惯,这可好玩了,她打算继续玩下去,看他何时会受不了!
  「你在生气。」工藤新一托起她下巴,定定看着她,双眼研判审视。他不习惯,他当然不习惯!他的小女人最可爱之处就是她惊世骇俗的活泼好动本性,大胆的动作。天性是无法改变的。她会突然这么做作的温婉,自然是对他做无言的抗议了。算她聪明,将怒气化为力量,用这种方式表现,的确让他不能接受。
  「岂敢。」她轻哼。
  「你要不敢,全天下就没人敢了。」他眼光十分温和,直想搂她回房好好亲爱一番;佣人说她醒来后一直滴水未进,身子骨已如此单薄了,又挑嘴偏食,怎会强壮呢?不强壮,生孩子会很辛苦。他想要有子息了,他与兰的孩子。
  兰推开他的手,沿着栏杆走,私底下无人,他倒是开得起玩笑了!哼!双重标准的双面人。在人前当她是附属品,当她是下人,不得吭一个字,全要千依百顺。首领了不起吗?她可是他的妻子呀!这种举动其实是他自己加诸于自己身上的规范,没有人会要求他非要如何才算首领应有的态度。他最大不是吗?
  工藤新一走在她身边。观察她脸上变化万千的脸色,不发一言。他喜欢听她说话,因为他向来不擅长闲话家常,而兰却不受他用高高在上威严的口气与她说话。
  兰其实是静不了太久的,随便找了话题开口。
  「公事不忙吗?」
  「差不多。」
  这是什么回答?是了!他一直在防她。聪明!他应该明白GIN将女儿嫁来不会有什么善意,因为他风评从来就不好,那会做赔钱事!不谈敏感话题,她又问:「今天不走吗?」
  「明天才走。」言简意赅!
  他若真觉得不耐烦,很不想搭理她的话,就不必硬杵在这里碍眼,兰转身叉腰面对他。
  「如果你没事,我要回房了。别跟着我,你——闷死人了!」
  看着她奔回屋子,工藤新一并没有阻止,这行为虽然不礼貌,却是真性子的她,而且他早想要她回房了。看着小妻子的背影,嘴角浮出隐约的笑意——兰比他想像的更为敏感。这性子怎么做得来卧底这种工作呢?半个月来她毫无动静,她会从何下手呢?他已经在期待了。
  换回一身宫装罗裙,才见着花厅圆桌上摆着四色蜜饯、水果,以及面、小菜、鸡汤,都各自一小碟,可是却满满一桌,大约有二、三十碟左右,十分好看;但若要她全吃就不是好玩的了。显然坐在一边悠闲等她的工藤新一正做此打算。心下暗自叫糟,刚才她那么无礼的走掉,他应该会生气呀,怎么还跟了进来?大白天的,他大老板不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吗?如果她没记错,古代男人白天是极少回房的,那会被讥笑为纵欲无度。肚子自是有些饿,但看到一大桌东西后,饥饿感顿然消失无踪。她一向偏食,倒是牛肉面一次可以吃两大碗,但要是见到一大堆食物摆在面前却会反胃。下下之策,溜之大吉。
  「兰。」工藤新一见她脸色不定,制其机先的握住她的手,两公尺的距离构不成障碍,她甚至连一步都还没走动。
  「我好困哦,要去睡了。」任何藉口都阻止不了他的决心。兰可怜兮兮的任他拉回桌边。
  工藤新一将一碗汤端到她面前。
  「佣人说你滴水未进。」
  「不饿,吃不下。」她嫌恶的皱眉。
  「每样都吃一点,嗯?」他好言哄着。
  这种温柔对她产生致命的杀伤力,她对自己叹息。有胆挑站他的权威怒气,却不忍违拗他少见的温柔情意。毛利兰注定得栽于此地了。
  「好歹吃一点。」他亲手夹了一块枣糕到她嘴边。她乖乖吃了一口。
  「做什么摆一大桌东西吓我?再好的食欲也给吓跑了。」兰索性赖在他腿上,勾住他颈子。可是却看到丈夫痴愣的眼光停在自己的颈子上。她下意识摸了摸颈子,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刚才她着男装,领口高束,自然无一丝异样,换上宫装后却再也遮不住颈子上多处的吻痕。
  「我弄疼你了吗?」语气中尽是怜惜,一手轻抚她柔嫩的颈子。
  她当然有一点痛,但不去想就没感觉了。
  「我要是不痛你就该生气了。」
  「怎么说?我一点也不愿伤害你。」他挑高眉。
  「我要是不痛,就代表我不是完璧之身,这不是你们男人最介意的事吗?伤害是一定的,难道你会因为我痛就不占有我吗?我才不信。」她以为他问的是身子的痛,开口即语不惊人死不休。在男人面前说这个,换作别人羞也羞死了,大胆如名妓马仙梅也不敢说这闺房之事。
  工藤新一点住她的唇,摇了摇头;有时他会怀疑这小女子的奇异能力来自何方?GIN是个老古板,不会如此教育女儿。而毛利兰的生母据说懦弱无能。那么会是谁给了她这思想?露骨大胆的话理所当然的开口而出。这却是为社会道德所不容。私底下他并不介意,但要是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可就不好了!有心人士听到了怕不引来离经叛道的罪名了。
  「兰!这话在人前说不得。」他有些担忧。
  换作前些天,他这话的口气必定是命令加上威胁,此刻却成了关怀!兰十分开心,感觉到他的改变,知道他心中大男人沙文主义并没有泛滥到不可救药的程度。好现象!
  「这话我可没脸昭告天下。你是我的老公呀!我终生的亲爱伴侣,只说给你知道不好吗?不然你告诉我别人夫妻关起房门都是做什么来着?摸黑生孩子吗?古书上忌讳谈这事。全是仁义道德、忠孝节义……我说,亲爱的夫君,你进房来不是要与我谈孔子、孟子、李白、杜甫的吧?」她故意说得更大胆,观察新一的反应。好玩的发现,只要她稍微说到亲密一些,他就会有点不自在,眼光也少了几分冷静。哈!他根本不习惯有人当面对他表示关爱。可怜的古人!可怜的大产业继承人,大家长,向来惯于发号司令,集权威于一身,是个好上司,好兄长,一向立于金字塔的顶端,几曾需要别人关爱来着?自工藤新一五岁以后,便与母亲极少往来,因为父亲已为他安排了一长串继承人该学习的事。除了早晚定省父母外,其他时间都非常忙,忙到连当小孩撒娇的权利都没有。到后来家中惨遭变故,他即成了大家的支柱,为大家所依靠。兄弟妹间当然手足情深,问题是所有亲爱的表现是「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有人大胆坦率如兰?
  至于别人夫妻关起房门做什么,他当然不知道。可是却知道,有的夫妻孩子生了一大堆,相处时却仍拘谨有礼,不曾有丝毫亲妮动作,怕别人侧目似的,一如自己的爹娘。
  见他沉思,兰双手交握在他颈后把玩他发角,得似仔细看她的丈夫出色的容貌。这男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本性渐露的她,不过常常刺激他一下,久而久之就像吸毒者一样会欲罢不能,搞不好那天她突然不说亲密表白的话了,他会非常难过。这计策好!她从来就不想让自我完全消失去迁就这古老年代的社会。她坚持保有「杨意柳」的内在,算她幸运,不是嫁到一个老八股,或是卫道人士,不然就惨了!工藤新一这个北方大商人,南北经商见多识广,胸襟包容性必也更大,不会称她为离经叛道。
  「兰。」工藤新一淡淡一笑。
  「嗯?要谈古人吗?」她淘气的问着。
  「大胆话在房中说说尚可,在人前要有分寸明白吗?会吓坏别人的。」
  她皱皱鼻子。
  「是你才有得听呢!别人想听,姑娘我还不屑一说咧。」未免太抬举她了!在人前,她只要他对她尊重、亲切,其他也不多求。会丢脸的事她可是不做。
  他笑出声。
  「姑娘?昨夜就不是了!」
  「你确定吗?要不要再检查一次。」她勾引他,惹来工藤新一的呆楞!她竟然对他调情!
  「你不疼吗?」
  兰脸蛋红红的,跳下他的腿,走到五公尺距离以外,然后才挑衅道:「少找藉口,昨晚被我榨干了吗?」这句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她就是要撩拨到他心猿意马。然后才逃得远远地逗他。轻捻虎须的后果是她被腾空抱起!不可能!他不可能那么迅速!她与他相距五公尺以上,而她正快步往相距半公尺房门奔去,甚至连门栓也没沾上,她就已被抱住了!
  他的话含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吹拂。
  「你会知道我有没有被榨干——马上就会知道。」
  正待住内房走去,房门却杀风景的被拍打着。
  兰松了好大一口气的同时又好气那个不识相的拍门人!工藤新一则一脸遗憾的放下她,低哑的开口:
  「回里面去。」然后脸色转为铁青的看向房门,颇有欲将来人千刀万剐的架式。兰扯住他衣袖,在他脸转过来的瞬间,亲吻了下他唇,柔声道:
  「我等你晚餐,在房中。」
  工藤新一脸色稍缓,再看了眼她颈子上的吻痕,低声道:「进去吧!」
  她难得柔顺的回内室。内心充满喜悦,她竟然可以轻易的撩拨他的热情!这使得她感到无比的权威、冷漠自制过人的工藤新一已开始拿下假面具了!这对她比什么都重要。她猜对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必然深觉高处不胜寒,而无人相伴的人会更需要关爱。一步一步来!既然是一辈子的事,她就要工藤新一爱她,不只爱她,还要交心!她会做到的,因为她已经爱他那么深了,为他遗忘二十世纪,为他甘愿存在这古老时代,且终生不悔。
  黑羽快斗心惊胆跳的偷瞄大哥,想报告的话竟然挤不出口。那一脸的严峻不知从何而来,与大嫂吵架了吗?他刚刚在门外好像听到大嫂尖叫。
  「什么事?来找我发呆吗?」
  「不……不是!是白马探,他来了,在书房等你!」他结结巴巴说完。
  工藤新一眼光一闪,飞快走出去。黑羽快斗忙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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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21: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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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白马探,长着一张冷硬的脸,左脸颊一道由眉尾向下延伸到下巴的不规则伤疤,更是吓人。他没有工藤家兄弟的俊朗出色,全身上下都是男性化强硬的线条,与工藤新一同年,是工藤家总管毛利小五郎的独生子。
  当年工藤家惨遭洗劫灭门,毛利小五郎夫妇冒死将四位公子小姐救出火海,藏在地道中。毛利夫人更为了抢救甫三个月大的小小姐而丧命。
  毛利家四代以来为报救命之恩而立誓世代守护工藤氏一门,至死方休。工藤家待毛利家如兄弟,不为奴仆,更使得毛利家忠诚以对。在大批食客作鸟兽散后,毛利小五郎带四位主人到北方,养大了他们,并且归还了鲜为人知的巨大产业——两座金矿、一座银矿,及三座煤矿。这是工藤家一直保留的祖产,家大业大,也就不曾开采。因此没人知道北方数座工藤家所属的平凡荒山竟是宝矿丰富的金山银山。利用这些剩于祖产,工藤新一才得以顺利在数年间经营「傲龙堡」成为北六省商界霸主。毛利小五郎却从不居功,仍以总管自居,辅助工藤新一。坚持主仆分野。第五代的白马探在他训练下成为工藤新一的影子,致力于复仇。
  「如何?」工藤新一进入书房,坐定后看着白马探。服部平次、黑羽快斗眼中显出紧张。
  白马探少言沉静,全然没有喜怒哀乐的脸看不出他的心思。但他却是可以为朋友出生入死,即使是丧命也不会眨一眼的汉子。他拿出一本账册交予工藤新一。
  「他的暗帐。」
  工藤新一交给平次。快斗迫不及待凑身观看。
  「消息呢?」
  「他反悔了。」白马探指GIN。
  这倒是意外!嫁兰过来利多于弊,何须反悔?
  「三天后他会籍探亲之名来北方。柯正明会随行。」
  「VODKA的儿子?不是一直在京中攀附权贵吗?」工藤新一深思良久。
  「半年前,柯正明曾轻薄过夫人。」看来白马探监视GIN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工藤新一双眸冷得可以结冰,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不管他来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好过!」没有人可以轻薄他的女人,即使在未成夫妻前也一样
  「他结交了不少江湖混混 」意思十分明白。
  工藤新一耸眉。
  「GIN为何反悔?」
  「柯正明曾画出夫人肖相献给当今最有权势的赵平七王爷。就是想用美人计成为七王爷的心腹,进而接近皇上当个高官。」
  「而GIN不知道?」
  「是的!而七王爷非常中意夫人,要柯正明将夫人带至京城。VODKA找GIN商量,想藉七王的力量一石二鸟,消灭势力庞大的工藤家,谋取财产。用官方力量想定工藤家谋反罪名。再献上夫人,则一生衣食无虞,财大权大。」
  服部平次神色凝重的看着大哥,而快斗早跳了起来。
  「好歹毒!咱们先下手为强,杀他个片甲不留!」
  但工藤新一却笑了!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看着白马探。「他们发现了吗?」
  「只是猜测。」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错放一个?够狠!他们比我所想的要聪明多了。还要兰偷账册吗?」
  「要。这是GIN的私心,想要独吞工藤家暗里的生意。」
  工藤新一看向平次。
  「好好研究这本暗帐。着手扯他后腿,我要他未回南方前先破产。」
  「知道了。」服部平次应允,起身回房研究。
  之后,黑羽快斗也给遣走了。
  工藤新一沉吟良久,问:
  「三年来,你暗中观察GIN家,对兰的看法如何?」
  「懦弱、倍受欺凌,最不具威胁性。」
  「所以你建议我选她当妻子最为恰当?」
  「是。」
  他的兰从来就不是懦弱胆小之人。她甚至敢挑战他的权威,别人想欺负她,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白马探观人一向精确实在,但那确实不是他所知道的兰。这中间有诡异,他一直有所感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GIN让女儿读书吗?」他问。
  「没。GIN自身没学识,也没请过西席教子女识字。他连自己名字也写不全。」
  工藤新一楞了下,道:
  「跟我来。」莫非兰是冒充的?白马探所说的一点也不符合他所知道的兰。这一团混乱弄得他不由自主的心急!一切都那么怪异。
  兰给佣人匆匆忙忙带到前厅。心下没好气得很。哀刚才满腹心事来找她,她正要安慰她,却给工藤新一召了来。她非常的不高兴。哀从来没这模样,同生为女人的她看哀难过,心也拧疼了起来,恨不得为她摘下星星博她一笑。可是此刻却得匆匆丢下她,火烧屁股的来「觐见」丈夫。她不高兴绝对是必然的。由于太生气了,进入前厅时忘了跨过高高的门槛,结果整个人只好往前仆倒了。这次工藤新一可救不了她,离太远了,赶过来时正好可以扶起她。
  「难道没有人向你报告这门槛有谋财害命之嫌吗?再摔几次我铁定成白痴。」她恨恨的踢了下高高的木板。
  「疼不疼?」他担心的问,扶她到首座。
  「不疼。」幸好门内铺着长毛波斯地毡。「找我来有什么事?」她眼光一转,看到右方坐着一个左颊有着一道血红性感伤疤男子。不出色,但有型且充满男性气概。她好奇的走近他,就要伸手摸他伤痕,但身后工藤新一立刻抓回她,而白马探的脸则别向一遏。她不依的看着工藤新一。「我只是想摸摸看那是不是真的而已。那有人伤疤红得那么均匀好看的?」
  现在工藤新一不仅要怀疑她的真实身分,还要确定她是否有特异于人的审美观。打从白马探有那一道疤起,没有人敢正视他原本就吓人的脸,甚至还有女佣为此吓昏。石氏兄妹从不觉得难看,只是感到愧疚。直至目前说好看的,只有兰了。
  「兰!你不会以为丈夫会忍受得了妻子碰别的男人吧?」他警告的看她,押她坐回位置上。
  「当然——好吧。」古今皆同。如果做丈夫的够在意妻子的话,就忍受不了。
  「他是白马探,我的兄弟,自小一块长大。」他介绍。
  「你好,我是毛利兰。」她轻快的打招呼,似乎还想证明那伤是否为真的,所以眼光直在那疤上打转。
  工藤新一不是味道的扳过她的小脸。
  「不生气了?」刚才明明看到她怒气冲天,怎么才摔个跤,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好本事!
  他会以这么轻松自若的口气对她,想必视白马探为自家人,在佣人面前他都是冷硬无情的,在白马探面前却不会。她经新一提醒才道:
  「哀在房中等我,一副难过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不然她向来温婉安静,从没有像今天这种落寞的模样。如果没事我回房了,看看她怎么了,需要大夫我再跟你说。」就要站起,冷不防捕捉到白马探酷汉表情中的一抹关切。一时之间也不大明白,没多想就抛诸脑后.对丈夫一笑就退回后院了。
  「怎样?」直到兰走得够远,工藤新一问。
  「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南辕北辙的性子。」白马探不可思议的说着。想了下道:「出嫁前一天,她自缢未成。」
  这又能代表什么?不算是线索吧?谁能提供答案?工藤新一微微苦笑。无论如何,他的心只为眼前的兰跳动。温柔懦弱的典型千金小姐,是他曾经认为会中意此刻却敬谢不敏的。兰多好!独一无二,最合他脾胃——这样就行了。目前只能如此而已,等其他事了结完再来慢慢探查这奇怪事件。摇了摇头,对白马探道:
  「一起回去吧。你三年没回傲龙堡了,冷叔十分想念你。」
  白马探没有说话,但神色复杂。工藤新一啜了口茶,眼光定在窗外那一大片蓝天白云,心思沉静。对白马探,他该说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他不接受,工藤新一也无法子了。世间无限里,却只情字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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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 21: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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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中,却见哀哭成泪人儿。兰忙坐在一迸,直问:「怎么了?怎么了?倒是说呀!」
  哀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举止有礼有分寸,这般失态前所未见哪!兰探探她额,摸摸她手,没什么事呀!悲从中来是什么道理呢?需要发泄吧?她想。只好等她哭完再说吧!美人哭也是一种艺术,所谓的梨花带泪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兰老会忘了自己并不比哀差,却老是被哀的容貌所吸引。好看呀!哭得楚楚可怜,另一种教人心疼的美。
  兰这样痴看,教哀不好意思再放纵情绪了。
  「嫂嫂!」她羞赧低语。
  「有什么话说出来会好过一些。闷在心底会短命哦!」她端给哀一杯茶。
  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千头万绪没个头。兰是唯一可以信任并且可以倾诉的对象,才教她失态了。
  「他……他不喜欢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兰双手横胸,有些深思。不知怎的,她竟然把白马探与哀想到一块儿,刚才她与新一提起哀,白马探就有些怪异。而这厢的哀,早不失常,晚不失常,却在今天莫名的哭得一塌糊涂。不会吧……白马探与哀?
  「白马探?你喜欢他是吧?」兰柔声问着。
  哀毫不遮掩的点头,这番坚定让兰明白这情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是青梅竹马就合理了。白马探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但要了解他不简单,要长期相处才体会得出他的好。
  哀握住她的手。
  「嫂嫂,我长得不堪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别乱说,你长得天仙绝色,没人比得上。我想他是自惭形秽的可能性较大。新一知道你的心事吗?你与白马探的感情如何?」她问。
  「大哥……不知道。而毛利叔……说主仆不能逾越本分。白马探……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怎会知道呢?未出嫁的姑娘不能想这些的,我只是一厢情愿。」
  是了。她老用二十世纪的心态去看这年代,偏差太大。这时代女方有意也不可明说,只能静坐闺房让人上门提亲。白马探又没表示什么。女方又怎好厚颜诉情衷呢?工藤新一又怎么会不清楚?至于白马探的父亲那关才是主要原因。不好搞哪!
  古代门第观念深重,要打破传统还得看众人成不成全。不过她猜测哀不是自作多情。只消一个神色,她大致看出白马探情有所钟。事情就这么胶着住,结局非常清楚,男方将会抱憾终生;女方嫁人成怨妇。不行!这事她管定了,天生好管闲事的细胞又抬头了。一桩桩的事揽在自个儿身上,也不管担待不担待得了。话说回来,像哀这种柔顺不会替自己争取幸福的人,将来随便找个人嫁了不是很凄惨?何况心又早有所属。反正她闲来没事权充一下月老也不错,替她与白马探穿针引线,有情,就结合了;无情,也有个了断。首先必先要了解他们之间曾有怎样的纠葛。
  「怎么会喜欢他?总有个因果吧?」
  哀一双翦水双眸变得迷蒙!眼光看向远方,彷佛到许多许多年前的景象……一会儿,悠悠开口:
  「小时候,白马探打我有记忆就一直在身边。他不大理我,不与我说话,只是默默跟着我。是毛利叔要他保护我的。因为三个哥哥都忙着练武,被毛利叔送到雪山,不在家中。所以,白马探对我而言像是大哥,又像是父亲。」
  「十岁那年,毛利叔带我与白马探到雪山看哥哥,半途却被狼群攻击。好多的狼,成百成千的围住马车。毛利叔与车夫都全力应付,而白马探抱紧我。一手握着绳策马狂奔。有些大狼企图跳上车咬人。大概看我人小没反抗能力,一直攻击我。他……脸上的疤就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被狼爪抓伤……那时白马探放弃马车全力护我,被三只大狼撞出马车外,滚落十来丈的岩谷中……未落地前仍以身体为垫使我免受撞击,……可是他的背却面目全非了!有一块尖峭的凸石几乎使他丧命,穿透他右肩,整个背部插入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尖石……」
  哀再度落泪,神色一片自责与痛楚,紧抓住兰的手,哽咽道:「毛利叔是用拔的才拔出那块穿透他肩膀的岩石。赶到山上求医,哥哥的师父们都说他没救了,死定了!幸好,幸好当时有一个来雪山找灵药的奇人路过,带走了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治愈他。三年前,他曾经回傲龙堡一次。三哥说他已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传承那奇人的卓绝医术,并且有一流的武功……我好高兴他回来了。那年正是我十五岁及笄,刚受完成年礼,有很多人上门提亲。我希望我能当他的新娘,希望他会向大哥开口提亲,可是,他没有,住了三天又消失了,那三天又对我避不见面。消失后就没再回过堡中……他不愿待在有我的地方。大嫂,我喜欢他呀!不是愧疚,不是报恩,我心中只有他呀!为什么他要避着我!即使他不要我,我能看到他也就满足了……他今天来牧场,我不敢去看他,怕他又要消失……我好难过,嫂嫂——」
  哎!这可怜的小可人儿。生在这种时代就是这么悲哀。女孩子不能吐露自己的情意,不能表达自己的意见。凡事全凭父兄做主,婚姻就这么订下了;再者,凭媒妁之言,胡乱牵线,那有当事者吭声的份?
  兰对白马探深感佩服。白马探这么保护哀,那有对她无情的道理。她心中转了几转。
  「别哭了,哀,白马探一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才逃开你。」
  哀摇头。
  「不,他一定憎恨我才躲着我。我害他破了相,害他几乎丧命……」哀自怨自艾的数落自己。
  兰打断她的话。
  「绝对不是。我问你,白马探的父亲就是毛利叔,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只是个总管,为什么你们对他那么尊敬?为什么新一他们跑到雪山练功?放你一人。」她还不了解工藤家的过往。此刻她当然不是在替GIN打探些什么,而是她发现白马探的父亲必是阻止白马探的最大阻力;反正她也对毛利叔这个人好奇。
  幸好哀也不认为兰在打探什么。轻道:
  「我出生三个月,爹娘就死了,毛利叔一手带大我们。经营我们工藤家的产业,在大哥能独当一面后全部移交给大哥,而自己退回总管职位。我原本想拜他做义父,但毛利叔不肯,他很严守主仆之分。他与我爹是一同长大的好友、生死之交,世代一直是工藤家的总管。将来白马探也会是。毛利家的祖训是守护工藤家,世世代代,直到灭绝。」
  这种祖训太不合理了!那有要自己子孙世代为奴,不得翻身的祖先?这当然很让人感动,毛利家世代忠贞不阿,放眼古今中外,倒还真是少见。能如此忠贞,一定是某一代工藤家有大恩于毛利家。可是祖训订得严苛,世代下来,主仆分得如此明确,那就麻烦了。就像现在眼前这一对,弄不好就成了牛郎织女,完蛋啦!
  哀喝了口茶又道:
  「我们工藤家,曾经给土匪洗劫灭门,才送哥哥们上雪山学艺。」她没心思多谈。
  那么GIN铁定脱不了干系。这事哀了解必定不多,以后再问新一好了。
  兰柳眉一挑。
  「哀,想不想见见白马探?顺便让我观察他是否对你有情?」
  「想呀!可是他会躲着我。」
  兰诡异的笑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你马上生病?」
  哀一楞,笑出来。哦!老天,只有嫂嫂才想得出。可是她向来很少生病,顶多自昨天开始食不下咽,身子虚了些而已。
  「反正你马上躺着,装病就行了,其他的我来负责。躺好!我去叫人了。」兰拉哀上床,盖好被子,即往外走去。倒要看看那医术卓绝的白马探如何诊断法。
  在书房找着了工藤新一与白马探,故意不看白马探,装出一脸忧愁的对丈夫道:
  「哀病了!你快找医生来替她看看。她昨天就没吃东西,脸色很不好呢!」就要拉新一走。
  工藤新一神色凝重,看向白马探。
  「他就是现成的大夫。走吧!」
  兰捕捉住白马探忧心的神色!哈!她猜对了。
  一行人到房中。哀见到白马探就流下泪了,忙躲开眼,怕一片深情溃堤而出,而白马探站在床沿,迟疑不前,楞楞的盯着比三年前更加美丽、更加出落得有如天仙一般的哀。
  兰暗中扯了扯丈夫衣袖,轻轻揶揄:
  「哇!好厉害,用眼睛就可以看出哀生什么病呢!」
  工藤新一横她一眼,走上前,把哀的手交给白马探。白马探微微一颤,马上收摄心神,认真把脉,一会儿立即松开手。「小姐身子较虚,我开几贴补品每日服两次即可。」
  没有多言,就要与工藤新一一同出去。兰一把拉下哀,哀痛叫出声,整个人跌下床。
  两个男人迅速转身,就见到哀袖子渗出的血迹。白马探飞奔过来,拉高哀的衣袖,她撞伤了手肘,晶莹雪白的手臂,几处擦破皮。白马探眼中的焦急担心显而易见。兰暗自吐吐舌,正巧迎上丈夫警告的眼光。他眼角余光看到兰做的好事。
  「有没有怎样?」白马探终于对她开口。
  兰正巧在白马探身后,拼命打手势,指着头疼、手疼的暗号。
  哀心虚的低头。
  「我头好晕,手也疼。」
  「白马探,你好好替哀检查看看,我们去向总管拿伤药。」兰交代完,马上拉着丈夫的手走出去,一直走到花园,就被工藤新一由身后抱起,双脚腾空,她忙搂住他脖子。工藤新一放她坐在凉亭的石桌上,盯着地问:
  「你在做什么?」
  「他们很相配呀!」她抬高下巴。「你反对吗?」
  工藤新一笑了笑,释然了。她想玩,就让她去玩,这事他已做到无能为力的地步,也许兰可以。他轻按了一下她的俏鼻。「你做做看,回房我们再谈。该用晚膳了,看来大夥儿一起用饭妥当些。」他想到她下午的挑逗,邪气一笑。他不会忘记——要如何「疼惜」她,只是时间挪后而已。
  兰此刻心思全在哀身上,没注意到丈夫得意的神色,犹天真的计划别人的好事。
  兰再度回房时,白马探已经走了,她好奇问道:
  「你们有没有谈什么?」
  「我……不知道该谈什么……」哀挫败的说着。
  兰坐在她面前。
  「决定非他不嫁?」
  哀坚定的点头。
  这就好办了,她握住哀小手道:
  「我认为痴痴等命运之神眷顾是最愚蠢的行为。我们女人的幸福终其一生就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是要与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结成夫妻,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嫁给心上人?想必你也了解白马探,太含蓄就完了,打死他也不敢想要娶你,虽然他可能已经爱你十七年了。哎呀!真不晓得你怎么会看上那块楞木头。冷得像冰块,全身上下没一丝柔情,又长得不好看……」她故意愈说愈糟。
  哀可受不了。
  「他——他才不是!他不擅词令,可是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用浮华的行为表示对别人的关切。但只要他人有难,他却一马当先。而且,他也没有长得不好看,那道疤使他看起来更像男子汉。」哀激烈的反驳,在看到兰促狭的眼光后倏止,脸蛋迅速臊红不已,窘道:「大嫂,你——你坏死了!」不依的靠入兰怀中。
  「他这么好,你可要好好把握。」
  哀在她怀中点头。一会儿,佣人来请吃饭。她拉起哀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笑道:
  「白马探这个人倒有两句话可形容他: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明天上马车我教你识字,就先学这两句吧。」
  哀欣喜的点头。可是兰又坏坏的加了一句:「让白马探来教就正合你意了!」说完提起裙摆就跑。
  「嫂嫂!你好坏!」哀抡起小拳头追了过去。
  银铃般的笑声一路飘来前厅。
  跑得脸色红扑扑的两个天仙般美人同时出现,实在令人惊  。兰找到丈夫身影忙躲到身后,笑得无力。
  「救命哪!哀追杀我!」
  服部平次拉过妹妹坐在他身边,正巧间隔着白马探。
  「依大嫂的能力,哀那里是您的对手?」
  「是呀!大嫂不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快斗也瞎起哄。
  兰给他们兄弟俩一个大白眼,冷笑。
  「要与你们一般见识不就降低我的格调,与你们同流合污了?」耍嘴皮子她从不落人后。
  「用餐吧。」工藤新一带妻子入座,招呼佣人上菜,表示唇枪舌剑到此为止。
  一碗泛着香味的面条摆在她与新一之间。其他人没这一道菜。她好奇的看总管李清。
  「为什么?」
  李清恭敬道:
  「这是牧场每对新婚夫妇都得吃的。名叫「天长地久」,上好面条,与陈年梅花酒加水果酒熬成,独家秘方,夫妻一同吃了,会长长久久,永不分开。讨个吉利。」
  「是呀,要一同吃。」快斗起哄。
  兰皱眉。「这名字不好。」
  「怎么个不好?」平次不明白。大家也不明白。
  兰吊胃口的摇头晃脑,久久才道:
  「这句「天长地久」完整念起来,是这样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还会好吗?改个名字吧,我与新一要快乐过一生,可不想成怨偶。」
  众人失笑出来,真亏她说得出这种杀风景的话。
  「不爱吃是吧?硬找个名目推托。」工藤新一真是了解她。
  「不是不爱吃,只是不愿给他们当戏看,又没有钱收。」她横了快斗一眼,然后在丈夫耳边低语:「我们回房吃。」工藤新一点头轻笑。
  任众人拉长耳朵也听不清,快斗叫了出来:
  「有话应该光明磊落说出来,大家一起听。」
  兰得意洋洋的斜睨黑羽快斗。
  「叫你多看书你不要,孔子不是说:非礼勿听吗?没知识。这叫耳语,也叫私语。代表不宜宣扬,我还以为只有三姑六婆才有探人隐私的僻好。我说,快斗,你确定你阁下没弄错性别?」话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
  除了黑羽快斗一张脸哭笑不得外,其他人都笑歪了,连一向七情不动的白马探竟然也笑了!
  「嫂嫂,我那儿招惹你了?就是有也不至于罪该万死吧?」快斗苦笑。
  兰竟然还有话说:「没那么严重!相反的,我觉得你很伟大。」
  「怎么说?」快斗不信。
  「你提供本身当我们的开胃菜呀!你不明白吗?以前老莱子七老八十还在彩衣娱亲,列入二十四孝;你更伟大了,继老莱子之后不惜牺牲形象造福亲人。与老莱子齐名,能不伟大吗?等你死了,我会撰写第二十五孝为你歌功颂德。」话完双手合十。
  「呸呸呸!不吉利,我还想活一百岁。」
  「那你就多保重。千万切记,明哲保身。」她好心的提醒他。快斗不敢多言,安静吃饭。
  一顿饭倒也平安度过,没有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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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3:43: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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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用完饭,男人们转移阵地到书房。哀吃了药早早回房休息去!兰只好也回房了。
  浸在浴池中好一会儿,才起身披上一件真丝睡衣,反正也不打算出去了,衣衫不整也没人会看见,在小花厅晾着半干的长发,等新一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起来。
  工藤新一回房就是见到全身蜷曲在躺椅上的兰,像个孩子似的无邪睡脸。微光下映出她那一双修长均匀的美腿,可是教人心魂俱失,目眩神迷!他微笑抱起她。兰若有所觉,揉了揉脸,赖在他温暖怀中。
  「怎么去那么久!」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他吻了她一下,抱她回内房,轻放在软床上,自己也躺在一侧。兰恢复一些精神。
  「哀嫁白马探好不好?」
  「不妥。」他拉过薄被盖住两人,并且拉她入怀。
  「为什么?」
  「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是白马探与毛利叔不肯。哀那丫头的心思我不是不懂。但白马探行踪不定,居无定所,假如强迫他娶哀,他自是不会拒绝,但他要如何安顿哀?毛利叔宁死也不肯拿取工藤家一分一毫的赠与。三年前他回来时,我就曾提过,并且也考虑好他的未来。我总不能让哀嫁去吃苦,白马探也不舍得。可是他的心结太深,加上毛利叔反对。白马探第三天就走了,偶有书信往返却不露面,也许白马探根本无意于哀。」
  兰反驳:
  「才不是无意!是两情相悦却苦于世俗眼光。你明知道却又坐视不管方可恶。你不管,我来管!他们是天生一对。」
  新一这边的确不是问题,接下来好办多了……兰握住床单下不安份的手,低喘道:
  「你安份些行不行?我正在想要如何帮助哀呢!」
  工藤新一翻身压住她,邪笑。
  「先想想如何帮助你的丈夫吧!你不会以为我忘了下午的约定吧!」
  话完,便肆新一惮,以唇封缄,没让兰有开口的馀地,双双陷入狂热爱欲中,无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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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3:49: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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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天上马车,兰教哀认识几个简单的字,一早上就在写字中度过。下午兰就与新一共乘一匹马。因为在她的缠功之下,使得工藤新一只好点头答应。列出一长串三年以来北方上门求亲的名单。兰发现,举凡世家公子多为纨挎子弟不成材者!商人子弟尤为流气。她可要小心注意了,工藤家财大业大,生下的后代可别也成了那般!教育绝对不可缺,她背靠在丈夫怀中念着:
  「高大平,擅长调戏下女、上妓院。方天恩,好赌成性、挥霍无度。就只有这样吗?有没有一个是集酒色财气之大成的超级败家子?」
  「马升文吧!不过要让他败光他的祖产也不容易,三代也吃不完。除去吃喝嫖赌、蓄养恶仆、自命风流,大凶大恶倒也不敢做,顶多横行乡里。垂涎哀很久,颇有忌惮,不敢乱来。」
  「就马升文吧!」她坚定说完,脸埋入丈夫怀中呵呵娇笑,等不及要看白马探作何反应!
  晚上下榻在工藤家另一座别馆,没有牧场的华丽,另有一股风雅的韵致。满池塘的荷花更觉凉意袭人。
  用餐时,兰出奇不意的开口:
  「新一,再三个月哀就满十八岁了。将一个女孩家留那么久。怕要惹人闲话了,你到底要留她多久?」
  工藤新一故做沉吟,才开口:
  「这次回去,我打算替她打理婚事。只是人选一直未定。煤矿大王的儿子马升文最是勤快,上次我没拒绝,这次回去,他大概会派人来下聘了。」
  所有错愕不信的眼光全射向工藤新一。
  快斗首先跳起来反对!
  「那个无耻好色之徒?他是个下三滥,大哥难道忘了,上次哀去宜园赏花,还被马升文堵住,企图轻薄,幸好我赶到才没事,哀还为此吓得病在床上三天!」
  兰注意到白马探的脸颊抽动了下,神色更加冷硬。
  平次眯着眼,开口道:
  「上门提亲的没一个好货色,高大平、方天恩、马升文这三人甚至还打赌谁能先得到哀,打赌看谁能对她调戏成功而不被我们发现。我不认为大哥会觉得这人值得考虑。」
  而哀幽怨的眼光低垂,没发现是计谋而信以为真,心中急得快哭了却不能反抗。
  工藤新一又道:
  「这几个还称得上门当户对。如果不行,你们还有什么好人选?」想到一个人名。「杜子奇?如何。」
  「那个连年落第的八股秀才?身子骨是不成人样的病鬼。见过哀一次就口水直流,得失心疯。大哥呀!你不是一向英明吗?别尽选一些人渣充数!咱们小妹的幸福玩笑不得!」快斗更是仗义执言,不畏大哥威严,誓死反抗到底。
  平次这时总算有些了解大哥夫妇的把戏了,他也开始煽风点火,加入计谋中。
  「我倒觉得方志冀不错。」
  只有快斗一人还会意不过来,哇哇大叫:
  「二哥!你也昏头了吗?方志冀家产败得死绝,还硬充阔佬。他的上一个妻子就是给他卖去当妓女来享乐。哀可不能交给这种人,外表看来斯文,其实一肚子坏水!」他求救的看白马探与大嫂。「冷大哥,你说话呀!别是你也昏了头认为小妹嫁那些人渣适合。大嫂,你怎么不说话?」众人无动于衷,使得快斗急死了。
  兰叉腰瞪着快斗。
  「你搞清楚,一般人到了哀这年纪早该生小娃娃了,还没出嫁,有人要,就得凑和着,不然你倒是说,谁适合?」
  黑羽快斗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人选,急得无法成言,只能干瞪眼。
  哀起身奔向后院,哽咽声令人心怜。气氛一下子清冷起来,久久,白马探才开口:
  「别伤害她。」
  兰起身丢下一句:
  「能伤她的只有你。」匆匆跟到后院。
  在百般安慰,告知一切皆是做戏时,哀才止住泪水。兰搂住她,在她耳边诉说下一步哀要做的事,惹得哀吓得久久不能成言,一张俏脸红透。
  「不成的,嫂嫂!不成!」她哀求。
  「成!一定成!我打包票。」兰接下来用三寸不烂之舌去游说。看来是一记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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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3: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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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白马探的房间,与哀对门,隔着一座小中庭,种满梅花。夜凉如水,深秋时倍感萧瑟。透着凉意,白天夜晚温差很是分明,一抹皎月透着些许清冷,微弱的映在池中,撒落萤光点点。教黑夜朦朦胧胧,神秘得若有所待。
  有些冷,但哀仍是一袭单衣投入月色中。痴望深夜寒星,感受不到时光流逝,月影西移。一股存在感却沉沉的由身后传来,让她不由自由地全身轻颤。他出来了,无声无息,但她就是知道他站在她身后。
  「不要嫁他。」他低哑的开口。新一示意要将哀嫁马升文,他一直耿耿于怀。
  「为什么?」她身子依在梅树旁,仍没转过身。
  「他不好!不配你。」
  「可是,他想要我,会重视我,会守着我,一年两年的眷宠也就够了,总比没人爱好。何况,我也老得不适合等待了。」她转身面对他,企图看入他双眸深处。但白马探却回避了她的注视……这么的为难,这么的无情!大嫂终究料错这一回。白马探本无意于她,否则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呢?眼泪脆弱的滴下,哀低泣的往房中奔去,到走廊时,却被揽入一双铁臂护卫的温暖胸膛中,感受那胸膛的震动起伏。
  「哀!别折磨我。」白马探的声音不再平板冷硬,一句一字发自灵魂深处的话语,痛楚的表现出他无能为力的情感。
  哀转身面对他的脸低叫:
  「是你折磨我!是你,都是你!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管我的死活,不管我过得好不好,老是躲我,不见我!一出门就是好多年……」她哽咽得不能成言,埋在他怀中倾泻多年来的情伤。
  白马探无助的搂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走开,不要安慰我,我不要你的同情。」见他无动于衷,哀开始挣扎。却不料被白马探抱得更紧,生怕她消失似的。
  「小姐!」
  他的唇给哀的小手点住,她抬起泪脸轻喃:
  「我要你叫我的名字!你叫呀!我不要当什么小姐。如果你要我,就娶我,带我走,浪迹天涯也无妨。如果你根本不在意我。就放开我,不要阻止我嫁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等下去了,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眼泪早已沾湿他衣襟。
  「你……好傻。」他拿出手中轻拭她的泪。「我该拿你怎么办?远远躲着你,以为不见你,离开你,就可以断了对你的一切妄念。可是,好难。你那么美,那么纯真无邪,原本就不容我去奢望。我……什么也没有,一座深山木屋,清茶淡饭,粗布衣裳是我仅能给你的。除了这些,再也没有更好的了,这样的我,怎配拥有你?」
  他终于说出多年的情感。他对她有情,而且与她一般长久,哀紧搂住他腰。
  「白马探!白马探!我不在乎,只要你爱我,那就行了。」她的内心被喜悦淹没,大胆的诉说她的希望。
  「不!我不行!我没法给你承诺,我们根本不该在一起!……」他惊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想逃,却给哀紧紧搂住!
  哀咬了咬下唇,毫无预兆的吻住白马探。甜蜜的美好电光火石间摄去了一对痴心男女的理智。合该他们天生相属,否则不会如此相契。哀心眩神迷之际更加下定决心依紧白马探……
  皎亮的月光在长廊撒泻,将房内纠缠的影子照成了缠绵……

        *        *        *

  兰整夜缠住新一在床上东扯西扯,就是为了给他们两人制造独处机会。一大早上马车就迫不及待想问清楚昨日的进展。
  哀一张美丽无比的脸,因为蕴藏神秘的喜悦而显得更加绝伦出色。含笑的肩,含羞的眼,禁不住笑意的唇,在在表示出她是一个沐浴在幸福之中的小女人。
  兰无语的瞧着她好久了,她却浑然不自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游。
  「他昨夜在你房中过夜了吗?」兰大胆假设。
  突兀的开口造成哀双颊红云满盈,羞得只差没找个地洞去躲。
  「大嫂……」哀呐呐不能成言。
  兰一看也明白自己已猜对了七、八分,慢条斯理啜了口冰镇莲子汤,开口笑道:
  「爱情真是可怕呀!连向来冷硬一如顽石的白马探也成了你手中的绕指柔了。我还以为他会有足够的自制力,在两情相悦时点到为止呢!」
  其实昨晚的事,全是由兰计划,并且全力劝哀,万不得已时,献身既成事实就铁定白马探跑不掉。否则哀这个温婉端庄的古代大家闺秀,未出阁那敢做这男女之事?想都不敢想了!但这效果绝对最好、最快,以兰二十世纪女孩心思,成就一桩美事,是需要讲求手段的。白马探最大的心结在于自认卑微低下。即使他爱哀也不敢表示,更别谈着想娶她入门。所以兰要哀在逼得白马探表白后,在双方情绪激昂时,不顾一切勾引他。生米既成熟饭,这还怕嫁不进毛利家吗?怕是不管哀要不要,白马探也非娶不可了。虽说是负责任,但建立于爱情的基础上又有什么好介意的?瞧,效果多好呀!早上上马车时,就见两人站得虽远,却仍含蓄的眉目传情。白马探经这一夜缠绵,是非她莫娶了。毛利小五郎更是无从反对,大发雷霆自是免不了,除此之外,往后就可一偿宿愿,成为恩爱夫妻了。
  哀给嫂子瞧得怪不自在的。作势半掀丝窗,想让和风吹散马车内些微的燥热,不料首当其冲的却拂开她的秀发,露出姣好的颈项……
  「哇!他真是个大老粗!弄疼你了吧!」兰低叹。
  原来哀颈后露出的一截白晰全沾满了红红蓝蓝的吻痕呢!不由分说,兰抓过她手臂一拉高袖子,不禁一惊。白马探都用咬的吗?不过青紫的吻痕上都抹上了一层淡淡透明的药,散发出很淡的香味。
  「他说中午以前都会消失,我已经不疼了。」活像做错事被抓到了一般,哀忙收回手,拉好袖子,以「湮灭证据」。
  「这事,他怎么说?」兰当然非要问到底不可。
  哀只好呐呐的说了,含带无限娇羞。
  「其实,他清醒后很自责对我那样。我对他说,除非他爱我,否则我不会嫁他,不会因责任而让他娶我。他很生气的对我说,他从没有抱过其他的女人。只有……我才能使他丧失理智……这代表!他爱我好久了……然后,他拿下挂在他脖子上二十八年的传家血玉给我……说是世代由毛利家媳妇所保管……」吞吞吐吐间  露了太多未出口的亲密,兰心底偷笑不已。接过哀拿出的血玉,端详又端详,直觉奇异。这块椭圆形大小如鸡蛋的墨红血玉,造形古  ,可以说是不起眼,但是握在手上,揣入怀中却感到清凉无比,好像活的以的,会散发热量,会不会是殒石屑?可是殒石会发热而已吧?
  「好怪呀!」她交还给哀。
  「这血玉冬会生热,夏会出凉。白马探还说里面藏有武功秘笈的密文,可是他无意探索,宁愿保持玉的原样。」越说白马探越是甜蜜,不禁眉眼含笑的迳自陷入沉思中。
  兰没来由想到新一,由窗口看出去,丈夫身形挺拔的在前方领队……如果他要是发现她教哀献身的馊主意后,难保不将她给掐死!这想法令她浑身一颤。不再想白马探哀的事,开始愁起自己来了。来古代算算也近一个月,要救英理的事不知如何着手,目前她尚不至于遭受迫害,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而她那个老公呀,在房内任她放肆,一出房门就差多了,一心当他的大家长、大老板。教她觉得好生疏,这事慢慢来一定会有改变。可是有时她却有个奇怪的预感,好像自己并不会长久留在古代.随时都可能消失!不可能的事吧,却老成为心头的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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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4: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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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傍晚时,到达了傲龙堡。
  「傲龙堡」雄峙于天地之间。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傲然独立。
  环抱傲龙堡的围墙,由大理石堆砌而成一条长长不见彼端,固若金汤的护翼。
  墙内,清一色为红瓦白墙,红色晶亮的琉璃瓦,与精工磨成的白色大理石相映而成。
  大门两侧的石柱上雕着巨龙,凌空步云而升,姿态栩栩如生,傲然不群。
  四楼八院则是堡内的结构。
  前半部分别为:
  风云楼,属于议事厅,盘据右翼,为各单位首长聚集会议之处。
  聚贤楼,为会客厅和大型餐会所在地。大门而入首当其冲,居正中。
  浩然楼,掌管帐务与内部事务的办事处,据守左翼。
  正气楼,专事监管各地营生人事问题,举凡升迁、奖惩、调查、处分。居后卫。
  四楼外形结构完全一致,是二层楼建  ,除风云楼、聚贤楼完全开放外,浩然楼与正气楼的楼顶住着四大总管,属私人宅区,一楼用来办公。大楼占地颇广,实建坪数在三百坪以上,加上另外的花园造景,约有五百坪左右。四大楼是员工办公的地方,可以任意走动,八院则不同了。
  四楼后面与八院之间隔着一道石墙,石墙中间一道拱门相通,属于禁区。只有专属打扫佣人方可进出。八院则是主人的起居处。
  拱门而入一条平石  成丈宽小路,两旁就是各自区隔开的八院了。
  兰院在入口处右侧第一栋。其中小院子种满兰花盆景,疏落有致的排在两侧竹架上。宅子中分别有卧房、书房、浴室、练功房。布置全属男性化,无多装饰,只有几幅气势磅礴的行书挂在书房是唯一的摆饰,这里是工藤新一的居处。
  松院,只有一棵千年古松卓立,单调而肃然,几盆杜鹃稍做点缀,其他庭园空地全植青草。格局大致一样,但摆饰品古色古香,入门的小厅有两面墙,墙柜上全是稀有的骨董。在其他房间合适处也摆了几样精致古玩,赏心悦目,这儿也是清一色男性化气息,自然是服部平次的住处了。
  黑羽快斗住在柳院。与其他院不同的是柳院建在池塘之上,居水之中。池中植满荷花,两岸垂青柳,池中七彩鲤鱼随处可见。从长廊摆到屋内是各种动物的石雕像,也有天然奇石,满室皆为稀奇古怪的东西。
  梅院内没有刻意取道,种满了梅,要通过梅林入内可有一番曲折。每一扇窗都以白纱为帘。窗台颇见巧思的植上爬藤观叶植物,长廊上摆了一座雪白石桌石椅,上头放着古筝,与一盅檀香,古雅淡然。这是哀的闺房,因此练功房改成了绣花房,屋内每一门槛都有层层轻纱,启开的窗总让白纱给风吹得如梦似幻。
  毛利小五郎父子住杏院,干净之外全无华物。
  香院则供奉工藤家及毛利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客院用来随时招待贵宾。
  竹院,种满了翠竹。属于书房,分三大房,一房藏书,一房练字,一房则为卧室。
  傲龙堡里升上百个佣人,除了专门打理各院的佣人都睡在客院的小房间外,其它的全睡在四楼后的屋舍中,分成男佣、女佣、家人三区。
  这些听起来就头昏脑胀的楼呀、院的,在路上哀已经说过,可是兰仍没有具体的概念,直到巨大的傲龙堡真实在眼前,员工、佣人列在两旁成黑鸦鸦一片恭迎着,兰才咋舌不已,这儿简直大得离谱。她知道自己嫁了个有钱丈夫,可是工藤新一未免富有得太……吓人了吧?被扶下马车时险些腿软,嘴巴甚至忘了合上。
  「不舒服吗?」依礼法,工藤新一应当放开兰的,可是兰看来十分不舒服,所以他仍搂着她的腰。
  「有些。」她不敢看他,总不能说自己见不得大场面吧!丢人哪!
  「大少爷,一路辛苦了。」一个年近五旬,面目酷似白马探的中年男子站在工藤新一身侧拱手。
  「毛利叔,这一个月来辛苦您了。」工藤新一恭敬回礼,再道:「毛利叔,这是兰,我的妻子。」
  「少夫人。」
  两道冷锐的眼光看向兰,兰也正以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久仰大名的毛利小五郎。不错,还算顺眼,遂笑道:
  「未来蒙您多照顾了,毛利叔。」
  「不敢。」毛利小五郎面无表情,眼神平淡。
  兰让男人们与毛利小五郎及各个手下们打招呼,她的注意力给毛利小五郎身后的少女给吸引住了。
  这女孩十分清秀。穿得不像千金小姐,可是好料子的衣服,与特别的气质更不像后面那一群女佣。站在毛利小五郎后面更显突兀,似乎身分特殊?那一双眼直盯着工藤新一,双颊浮着兴奋的晕红。危机意识刹时盈满兰的心!她下意识依向新一怀中。
  「兰,怎么了?」他担心的扶住她。
  「太阳晒得我眼花。」她装成无力。眼角却瞥见平次丢来嘲笑了然的眼光,她回给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平次倒是挺帮忙的,凑合道:
  「不如先带大嫂回房,等会叫下人端冰镇燕窝给她消消热。」
  见兰身体似有不适,工藤新一早忘了守什么礼法规范,一颗心全悬在妻子身上,他抱起兰边走边交代:
  「各自回去本位,晚上再开洗尘宴,哀!叫两个女佣来服伺少夫人。白马探跟我到前院。」
  隔着工藤新一的肩膀,她瞄到那清弱少女眼中的不信与忧伤。兰暗自做了个鬼脸,心道:你是好女孩,找别人喜欢去,少打我老公的主意,新一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找个机会一定要对新一声明,她坚决反对一夫多妻,反对到底。
  「兰,好些了吗?」工藤新一放她在床上,拧来一把冷毛巾放在她额上。
  兰嘟嘴。「不好。虚火上升,口干舌燥。」其实应是妒火上升。
  白马探正好也进来,就要认真把脉。兰可慌了,自己没什么病,这下倒要拆穿西洋镜了。不行不行!扯住丈夫。「新一,我想喝莲子汤,你叫下人煮来给我吃好不好?」
  「好!我马上回来.白马探,麻烦你了。」说完马上走出去。
  兰坐起对白马探吐吐舌头,自己招了。
  「我没事。」
  「我知道!」白马探露出百年难见的微笑。
  兰眼睛瞪得好大,莫非自己醋意表现得天下皆知?不会吧?
  「别跟他说实话,只说我多喝水就行了,拜托,拜托!」拆穿可就糗大了,要让新一知道自己在吃醋真会丢死人。
  「我不会说的。我与哀都很感谢你,大嫂。」白马探慎重的对兰道谢。
  兰托首,一会道:
  「这事怎么了结?」
  白马探坚定道:
  「洗尘宴后,我会向大哥请罪,无论如何都会娶她。」
  看来白马探早知道这事公开会招来多少愤怒。光工藤家三兄弟就可以为他破坏哀名誉一事杀了他;何况素来反对两人交往的毛利小五郎。兰原想建议他们私奔。显然这种逃避现实的事,自傲刚强如白马探者,不屑为之。汉子!做汉子就得吃苦头罗!
  正要开口问白马探,门外就传来快斗的叫声:「莲子汤,千里快马速传,觐见!」话完,人也进来了。
  这个死楞子,眉眼一副暧昧,可能是遭平次点化,等着来欣赏她吃醋的泼妇状来着。
  「你来做什么?新一呢?」
  「大哥给四大总管请去风云楼了,要我来服伺你,晚膳要是「不适」就别参加了。」快斗眉开眼笑,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床前。兰正要斥责两声,就见窗口飘过哀的身影,她正往梅院而去。回眸瞧到白马探眼中的恋慕,笑道:「白马探,你先走吧。我有事与快斗谈。」
  白马探颔首出去。
  快斗迫不及待问:
  「有什么事?难得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兰眼睛转了转,决定不迂回,单刀直入。
  「那个女孩是谁?什么身分?」
  快斗笑道:
  「我早知道你一定忍不住要问的。」十足吊胃口架式。
  兰大发雌威,叉腰瞪他。
  「说是不说?搞不好你也不知道,故意在我面前充懂!没学问的人才玩这一套。」
  快斗跳起来道:
  「我怎会不懂?小青是毛利叔捡来的女孩,两年前命苦给家人卖到妓院,因为不接客,给人打得全身是伤逃出来,正巧昏死在毛利叔的马旁。毛利叔就将她赎身,带回来帮佣,后来知道她识一些字,就让她在账房帮忙,工作勤快,份内事没话说,份外的也勤快,尤爱替大哥磨墨跑腿端茶。一年前毛利叔还提出要大哥收小青当侍妾;大哥倒没什么意见,说是等娶了正室再谈。现在大哥怎么想,我们就不知道了。」
  兰心中不是滋味,冷道:
  「你大哥与她曾有什么不清白吗?」
  快斗直摇头:
  「大哥是很有原则的,他不沾下人,更不许客人、属下去轻薄女佣。何况,大哥有马仙梅了……」倏地捂住嘴,害怕的看兰。
  兰倒没有快斗想像的勃然大怒,在一楞之后,叹气道:「你一齐说吧!到底有多少女人在和我抢丈夫?说出来,我才有个底。」
  「没有了!大哥很有分寸,马仙梅只是个妓女。现在成家了,自是不会再去找她。大嫂,您……不会与大哥计较吧?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黑羽快斗直恨自己的多舌失言,大哥知道后不宰了他才怪。
  怎么吵?吵什么?吃那些飞醋最丢脸!反正她吵也吵不过;打嘛,根本打不胜。何况未来如何谁知道!婚前双方不相干,没什么好介意,婚后丈夫再偷腥,就得先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最好的方式是让工藤新一爱她爱得难分难舍。让他没空想别人。她向来是这样的,先对付眼前的敌人,至于其他或许更具威胁性的敌人,未出现时一概不算数。所以她对马仙梅的反应没有对小青来得大。等将来出现了再打算。
  「你走吧!别让你大哥知道你对我说了这些,否则,你就等着被剥皮吧!我就当做不知道,你也放聪明些。」她以施恩的口气说着。
  只见黑羽快斗一脸放心。点头后走出去,到门口猛想到什么地回头。「晚上要不要到聚贤楼用膳?」
  兰笑吟吟道:
  「当然要!叫门外那两个丫头进来替我梳洗。晚上请新一来接我,我会迷路。」
  情敌如芒刺在背,不小心防范当然不行。
  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加上盛装打扮,连兰自己也看呆失神好些会儿。自己这容貌少有女人比得上,小青那女孩和自己一比是差多了。工藤新一进房后便不想出去了,不想让妻子绝俗容姿与属下同享。傍晚下马车时,他就发现众多痴然眼光只瞧兰一人。至于哀,大夥儿常见反倒没多大注意了。
  兰体贴的为他更衣,有些抱怨。
  「这房间好硬,一点也不柔美。倒显得我格格不入,无处立足了。」
  「今后你是女主人了,可以任意改变房中事物,傲龙堡里的佣奴,全是由你使唤了。」工藤新一轻吻她颈项,她勾住他脖子,依在他怀中,娇声问:
  「我服伺得好不好呀?老爷。」
  「十全十美。手巧,人美。」最后的字句结束于胶着的双唇中。
  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伫,正欲往花厅退去;工藤新一已查觉,结束亲吻,有些不悦。这些佣仆怎的没分寸!见到是小青,脸色才和缓些。「什么事?为什么不先在门外通报?」不悦的口气显出责备。
  小青低着脸,惶恐轻道:
  「对不起……以前奴婢从不曾……所以今天以为仍是……忘了多了少夫人才放肆了,小青以后会记得。冷总管请少爷与少夫人用膳了。」
  「下去吧。我们就去。」工藤新一摆手。
  小青悄声退出去。兰轻抚丈夫脸颊。
  「你好久没那么凶了!刚才虽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是针对我,可是我仍是怕呢!我不爱你板着脸。」
  「不!我永远不会对你凶,即使是我愤怒时。」他承诺着,搂着她走出去,兰嘴边收不住的甜笑,惹得工藤新一看得痴醉,禁不住偷香。暗暗的走道就只闻兰的笑语与间歇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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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4: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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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极戏剧化。白马探在回堡第二天向毛利小五郎说出与哀的事,气得毛利小五郎毒打白马探一顿,并且绑他到工藤家三兄弟面前领罪。工藤家三兄弟自然怒不可遏。齐拿刀逼白马探马上娶哀,并没有对白马探加以实质的伤害,毕竟撮合他们两人,三兄弟推波助澜,算是从犯,乐见其成。只是没想到白马探手脚会那么快,这行为实不符他的个性为人。所以工藤新一不排除兰是最大的帮凶之嫌。因为三兄弟没处罚白马探,毛利小五郎便捉白马探到香院工藤家及毛利家列祖列宗牌位前忏悔,声明需跪到成亲当天才可起来。哀见心上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悲伤得不顾一切礼法抱住白马探,并且陪他跪在牌位前,向毛利小五郎与兄长们诉说自己故意引诱白马探,不是白马探侵犯她,破坏她名誉。自小哀就最得毛利小五郎疼爱,视如己出,那舍得她娇滴滴的千金之躯受一丁点折磨?于是不许她跪,并且对白马探减刑,只跪三天。这三天,哀随侍一边,谁也劝不走。
  婚礼订在半个月后。傲龙堡打算办一个空前盛大的喜筵,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筹备,南北什货快马传送,上百佣仆成天忙碌,堡内一片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这番大手笔,展现了工藤家的实力;向来神秘,并且节俭为训的傲龙堡第一次公开邀请北六省名流商贾来做客。不只是嫁哀,最重要的是工藤新一要郑重介绍兰给众人知晓,为她寒伧的婚礼做补偿。
  与傲龙堡有交情的、有生意往来的,这天都齐聚傲龙堡;四大楼招待贵宾,堡外办了五百桌流水席供给跟来的随从路人及邻近村人享用,数一数大约里外加起来有上万人。兰这个女主人可是忙昏了,又要随丈夫认识一些大商、客户,又要交代佣人办事打理;由于对古礼完全不懂,又请毛利叔找来几个老嬷嬷请教,想不到事情竟然还一箩筐,真是怕死了……
  终于一切热闹风光全过了,第二天教佣人收拾残局,客人也一一上路全走了之后,兰才感觉自己快要垮掉了!不知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就头晕得难受,因为忙倒没多大注意,只以为自己是累过头了,可是今天却有些变本加厉呢!不仅头晕、想吐,甚至还起不了床……母亲曾说过的话此刻如电光火石闪入自己的记忆中:妈咪说过,每个身体与灵魂必须磁场相契合方可灵活应用身体。而某些借  还魂者因为磁场感应不相通,所以还魂后,不是脸色铁青就是身体一如僵  般僵硬,即使稍为契合,也会有某些器官上的故障。因此妈咪不敢为她随便找个身体借  还魂。而毛利兰这身体,附身近两个月以来,从不曾有任何不妥,适应完全合身。毕竟这是她前生的身体,可是终究会有些微差异吧?否则自己今天怎么突然虚弱起来了?过几天会好吧?妈咪可没说要怎么调整。
  忙完哀的婚事,工藤新一就与各总管整天关在风云楼工作得浑然忘我。她领教过了,工藤新一这个人一办起公事六亲不认,三天三夜也不会出来。风云楼在办事时期闲杂人士不得越雷池一步,连兰也不许。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走了,在她纠缠撒娇下,吻了她好一会儿才走,她终究留不住他。平时她是不会太在意,主持一个大事业那能有每天闲嗑牙那么好命,除非想败家了。可是今天她不舒服呀,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他,可是他怎么那么不解风情?人在不适时就会猛钻牛角尖,这应该是可以被允许的。
  「少夫人,用餐了,早上您吃不下面食,厨房特地做了道地的南方点心,大少爷还交代熬了碗鸡汤,给您补身子……」一个面生的丫环端餐点进来。
  「不吃不吃,端出去!」光闻到食物味道就想呕吐,自然连看也不想看了。
  那丫环奇怪得很,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走近床边直盯着兰,眼神奇异。
  兰坐起身子,奇怪的看她,这丫环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你是谁?」兰谨慎的间。
  「GIN老爷三天后会到,要小姐三天之内拿账册给小婢。并且要小姐做好离开的准备,他要带小姐回江南,不会丢小姐在此受罪。记住,我叫小宜,住在女佣房三室。」匆匆交代完,一阵风似的走了,看来颇有些功夫底子。兰楞了好久。老天爷!GIN那老头要来了,三天后到?怎么办?还要带她走?不怕得罪工藤新一?除非有更好的靠山。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带她走?绝对不是什么血缘天性,除非她能带给他莫大的好处!不好好对付GIN,怕英理就要受苦了,她该怎么办呢?假如真给了他一本假账册,英理也脱离不了GIN家,顶多少受些皮肉之苦。现在这身子又虚弱不堪,如何才好呢?
  走出屋子,在长廊上看到小青。许久没看到她了,兰不明白的看着她,知道她是个苦命的女孩,也不计较她的企图,反正只要她守住新一,别人也侵犯不入,而小青总也有意无意躲着她。
  「少夫人。」小青敛身行礼。
  「有事吗?」兰打算要去找那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谈天,藉以移转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
  小青迟疑良久,然后坚定的直视兰。
  「我……听到了夫人与小宜的谈话。」
  兰楞了下。
  「怎么不去告知新一,反来对我说?」莫非想威胁她?太大胆了吧!
  「小青不敢多做无礼要求,只希望夫人答应小青终生服伺大少爷与少夫人。」
  原来她仍不曾放弃要当侍妾的事。一片深情值得同情,可是只有这事通融不得。
  「新一才是做决定的人,你不妨找他要求,这事你爱说便去说。我不会让你来要胁我。顺便告诉你,你也该嫁人了,我会叫毛利叔多留意一些好青年。」兰冷淡的说完,便见着小青一脸苍白而去。兰不是古代女子,在开放的社会中成长,养成独立的个性,加上有些男性化的性格,喜爱自己打理自己的问题,不若古代妇女事事躲在男人身后求庇护,该强硬时绝对不软弱。


7

  「终于有行动了吗?」工藤新一放开手中的信鸽。深思的说完,就看向平次。
  GIN已于昨日到达北方,下榻在「伏虎客栈」,刻意避过婚礼,三天后才打算来傲龙堡。平次并且说了兰房中那一段,并不是小青去告密,而是一直以来,兰身边都埋伏了一个眼线。只是藏得太好,兰从未发现而已。
  「他可能会利用这三天四处打探我们在北方的势力如何,而且想带走兰,明的不行,必定会来暗的。只来三人自是不敷使用,想必在等一些人,能找到的大概都是一些道上混混。」平次分析着。
  这些工藤新一并不在意,毕竟等GIN回南方后,他会知道工藤新一给了他什么「惊喜」。最令工藤新一挂心的就是兰了,事实上兰偷了几本账本对他而言并不构成损失,因为他重要的帐册全锁在风云楼二楼。只是,她偷不偷账本代表了她的心思是否背叛。
  「接下来,要看她会怎么做。」新一的眼光投向远方……兰是因为母亲才帮GIN。如果兰信任他、爱他。就会与他商量,而不是迁就于GIN的威迫之下。今日一早,他早已派了毛利小五郎以最快的速度下江南去接来英理,毛利小五郎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这事办来最妥当,又最值得信任。
  别背叛我!兰,不要背叛我!工藤新一心中一直重复这些话。
  至于兰,她在书房翻到了几本账簿后,依样画葫芦的找来一本新账册书写了一份,不过内容数目完全是自己乱写一遍,只有规格符合而已。这样可以暂时骗过GIN,虚应一下,过后再找新一商量救英理的事。反正新一锁在风云楼又见不到人。有事忙,头晕反倒好了些。哀、白马探新婚正甜蜜,她不好意思多打扰,只好自己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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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4: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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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星月初升,华灯初上。在第二天晚上,兰叫人唤小宜来兰院相会。小青有没有告密她不知道,反正等新一出来她会自己招供。
  「这是账册?」小宜身形如鬼魅。
  「是。」兰交予她。
  「只有一本?」显然她并不满意。
  「找不到其他的。」兰不甚高兴。这女人分明不将她看在眼里,GIN家的丫环都是目中无人、欺善怕恶。
  「那我走了,明天老爷会来。」小宜闪身消失在兰院。
  兰吐了口气,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冷,转身一看,迎上一双冰寒冷眸,许久许久不曾见过的神色。工藤新一与两个弟弟都在,全寒着脸。表明出看到她的行为,并且认定她的背叛。
  兰直直看着新一。
  「那是假的。」
  工藤新一倏地转身交代。
  「带她到正气楼地牢!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说完就要走,声音铁硬无情。
  兰一阵头晕目眩!他不相信她!他不问原由就定她罪,还要关她到地牢,她满心的悲怨化成一声低哑:
  「你不相信我。」
  「你背叛我,我不能原谅背叛我的人!」
  见他没入黑暗中,兰两腿一软忙扶住一边的柱子。平次近身扶住她,却也是面无表情,连向来喜怒全在一张脸上的快斗也瞬间戴上一张面具,成了冷硬无情。
  「走吧。」快斗开口。
  「你们也不相信我?」她看着两人。
  两人无话,看不出心思如何。
  兰推开他们的手,轻道:
  「不要碰我,不相信我就别碰我!」
  「大嫂……」快斗欲言又止,给平次一眼瞪住。
  兰心如淌血的任两兄弟带入地牢,对任何事物视而不见。全部心思挂在她那深爱的男人身上。这般无情!这般绝决!一句辩白的话也不给她机会说。只相信所看的片面,工藤新一怎能如此对她?莫非是爱得不够?还谈什么爱?基本的夫妻情份想来也根本不存在。或者仇恨蒙蔽了他双眼,使得不甚牢固的情感也可以任意抛去?千该万死的是毛利兰是GIN的女儿,使得本身的她就不足以让工藤新一信任?可是,两个月来的恩爱情份,能造假得了吗?他那么精明岂会分不出真伪情感的不同?
  兰空洞的眼挤不出半滴泪,不!她不流泪。如果工藤新一对她的感情浅到达基本的信任也没有,那么他不配她为他掉一滴泪!过去的恩爱,当作一场虚情假意。她认了……说不哭……眼泪却不争气的垂下了!工藤新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如此对我!我再也不爱你,再也不爱了!兰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在眼泪与晕眩作呕的不适中,她沉沉睡在冷硬的石床上。身体蜷曲,脸色惨白。这牢房十分干净,至少没有异味,也通风。一张石床是唯一的设备。这深秋之夜,她这身子绝对禁不住一夜寒冷!心想,死了算了。在工藤新一无情粉碎她的爱后,这身子,这时空,已没有什么值得眷恋了。最好醒来时又成一缕孤魂回到妈咪身边……

        *        *        *

  牢门无声地打开,烛光将高大的身影照得长长的。
  工藤新一深深看着兰,刚才收到信鸽时,证实那账册是伪造的,兰没有背叛他。其实即使她背叛他也是情有可原,尤其她不过是出于一片孝心,他也不会追究。再者,他根本不能没有兰的日子。可是兰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预防GIN抢人,虽然已有万全准备,但他们不肯冒一点风险,放兰在牢房最为妥当。
  兰刚才的眼神令他好心疼,可是他不得不对她如此冷硬。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她伤心的脸。哎!此时她脸上犹有泪痕!他摊开手上的棉被轻轻盖在兰身上,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对她的苍白心疼不已。在GIN走前,她势必要委屈一、两天了。
  不到几分钟兰就习惯性的踢被子!工藤新一早知道她这个坏毛病,因此以前老搂着她睡,常半夜醒来检查她是否有踢被,忙又替她盖好,希望她今晚可不要再踢被了!
  佣人都不知道少夫人给关到地牢,所以兰的餐点都由快斗送去,为防自己多言说出不该说的话,每次都急急忙忙丢下饭就跑了。可是到了下午他可慌了,兰餐点动也没动!甚至连茶也没喝一口,快斗急道:
  「大嫂,你不吃对身体不好呀,我也没法向大哥交代。」
  「不吃,不吃!你这只烦人的麻雀出去好不好!我头晕死了!」兰坐在石床上低叫,心事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今天身体更难受了,连起身都会头晕目眩。老天,她快死了吗?昨天想着不要活了,不会正好被老天爷接收到,准备收回她这条小命吧?可是她还想见新一一面呢!这棉被一定是新一送来的,这代表什么?她能对他再抱一丝希望吗?
  快斗钻入牢内叫着:
  「生病了吗?我叫白马探来看看!」说完就要跑出去。
  兰倏地起身阻止。
  「站住,快斗……」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刹时失去知觉,任身体倒落……兰昏倒了!
  快斗吓坏了!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给大哥杀掉,忙抱起兰奔出牢房,往梅院奔去,在途中抓住一个佣人。「快叫大少爷到梅院!」话完匆匆进入梅院,该死的正巧白马探夫妇不在!经佣人说才知道去了松院念书。差人看住兰,飞也似的去找白马探。
  工藤新一正巧送走GIN,接到佣人通知后与平次奔向梅院。
  「怎么了?」工藤新一抓住正在把脉的白马探。
  白马探也刚到,对工藤新一摇摇头。「我再诊看看。」
  众人肃静,全担忧的盯着兰惨白的娇颜。
  一会儿,白马探眉头皱紧。
  「大嫂有身孕了,但情况不乐观。」
  大伙儿不置信又饱含惊喜的眼光全盯向尚在昏睡中的兰!工藤新一更是坐在床沿扶起兰。老天!她怀了他的孩子!工藤家的后代正在她身体中孕育!可是她此刻如此纤弱!这么娇小的身子禁得起生育的痛苦吗?而白马探也说了不乐观!工藤新一看向白马探。
  「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吗?多久了?」
  「才一个月半身孕。怀孕对她身体损害太大,只要小心照顾这前几个月,孩子也是能平安产下。但她目前情绪大受刺激,初期症状也适应不良,流产的可能性也大。」白马探拿出一瓶充满清凉薄荷香的药瓶放到兰鼻子下,让她闻,不久,兰呛了下缓缓转醒。
  见到一屋子的面孔,兰呆了些时,渐渐想起来自己在地牢中昏倒,哦!她竟然虚弱到昏倒,可见离大去之期不远矣!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找新一说清楚,不愿含冤不白的死去。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正依靠在新一怀中,立即冷下一张脸,想到他昨日对自己的无情。
  「放开我!」这么亲密的靠近,说出的话再怎样也显不出义正词严。最好是面对面,十分凝重的说清楚。而她竟然还半躺在床上呢!说出的话要如何显出超然的立场?
  此刻人多嘴杂,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显然不是辩解的好时机。奇怪的是大家脸上有些担忧,又有些欣喜,好像全针对她的样子,自己身上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还是白马探诊出自己快死了,他们才这一副表情?
  「兰……」工藤新一低声开口。
  「走开,我不要看到你!不必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向来兰对工藤新一都是撒娇甜蜜不失俏皮,这冷言冷语真是创世纪头一遭。除了白马探夫妇不明所以外,服部平次、黑羽快斗心中可暗自叫糟!兰这次气得不轻!等将来明白只是一项计谋后,怕不整死他们了。若说两兄弟惨,工藤新一想必更惨,他受不了兰的冷漠对待!
  兰只是委屈!更气工藤新一的不念夫妻情份。如果也能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最好!当然赌气成份大。对他的感情却是不争气的深!最气自己,被他丢入地牢了还硬不起心肠去恨。
  「你们退下。」工藤新一让众人回避。
  敢对他的行为大做挑  ,敢对他冷嘲热讽的兰,让工藤新一深深明白,他不能用对一般人的方法应付她。别的女人绝不能插手丈夫的事,凡事默默承受便行,安守本分。可是,兰不同,别人怎么对她,她定加倍还给别人。虽说一切都是以保护她为前提,可是兰自有其一套准则,明说了,不仅不会得到她的感激涕零,恐怕还有一顿气好生。她好动,自主性极强,加上聪明独立,许多事她都一手包办。哀的婚事可见一斑,从设计两人,到安排婚礼事宜,即使有不懂也会四处求教直到懂为止,不肯依赖他人假手。早说明了她的做事原则,她不是那种会躲在男人身后寻求庇护的女人,而是一种无前例可循的奇特女人。娇小的身躯蕴含无限活力,天塌下来自己顶着。在面对敌人时会与亲友并肩作战,不让须眉,即使她如此娇小。
  这些工藤新一不是不了解,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拥有这么一个娇小美丽看来弱不禁风的妻子,保护欲自是无可遏抑的泛滥,一切都以她的安全为前提,即使是短时间造成她的误解也是无妨。兰的性子令他激赏,但是却不能让她卷入这件灭门复仇计划中。这是男人们的事,说多了,只会让兰操心而已。何况她又有身孕了,岂能让她置身于危机之中?欣赏她是一回事,基于关爱不愿她有一丝损伤的保护又是另一回事了,没得妥协。
  兰见工藤新一沉思的表情有些忧郁,心头不争气的软了,推开他的手瞪着他。
  「我问你!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打算?执意认定我背叛就不要碰我!我郑重对你说,我没有背叛你,你这死脑筋不相信就算了,你会遗憾终生,连我快死了也要诬赖我。」
  工藤新一扶正一个枕头让她背靠着,面对她皱眉。
  「胡言乱语,谁说你快死了?」
  兰可不打算移开话题。
  「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我说那账册是假的!」
  「而你会那么做是为了要救你娘。」他替她说出未出口的话。
  这事颇令工藤新一不悦。因为她竟然不肯找他商量,打算自己包办一切,也不想想这事有些麻烦要费些人力周旋,不是她一个人处理得来。哼!她真是独立到可以将丈夫踢到一边。他难道会坐视不管吗?她又当他是什么了?她根本不明白这对他是种侮辱。
  兰呆了好一会儿,随即会意。依新一的精明与对GIN的了解不难推敲出她受制于什么事物,有这项认知后,兰叫了出来:
  「那你还这样对我?工藤新一,你真可恶!」
  「彼此!彼此!」他回敬。脸上不再有些许愤怒,反而有丝暗藏的喜悦。
  「什么意思?我招惹到你什么了?得到牢狱之灾!睡冷硬石床!可惜我没冻死让你抱憾内疚一辈子。」奇怪,肝火一动,头晕就消失了。
  工藤新一抓过她指控的小拳头含在双掌中。
  「我一直知道你嫁过来的目的,我也一直在等你自己对我明说,代表你对我的信任。但是你却想自己处理这事,有些事需要人力奔波,救你娘出来的事更是。兰,你是我的妻子,对你的丈夫你还不信任吗?这令我不悦。至于牢房一夜,我也陪了你到天大白才离去,你没冻死是因为我舍不得,而不是老天垂怜,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没有的话,我继续说罗。」
  兰内心陶陶然的,有些喜悦,可是有些话仍要板着脸说到底。
  「当然有!昨夜为什么伤我的心?还有平次、快斗那两个帮凶我也不会放过。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原本打算今天对你说的,可是你昨夜那么伤我的心,我气极了。关我入牢未免太夸张,工藤新一,你欠我至少有那么多。」
  「GIN要带走你,想将你送到将军府当妾,藉由你谋得官位。今天我会过他了,他以你娘病重为由要带你回江南。我拒绝了,他明天还会来,我想他会让人半夜潜入抢人。」工藤新一有些怜惜的轻抚她脸蛋。「无论用什么手段,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动。还有柯正明,我不会放过他。」
  柯正明?仇家吗?兰先不管。
  「事先说就成了,我难道会呆呆跟他走呀?为我娘也不成,我不会笨到让他用这要胁我一辈子,这解决不了事的。」
  工藤新一得寸进尺的搂她入怀,知道她气消得差不多了。「他的手段不会光明的,瞒着你是为了不让你左右为难,毕竟他还是你爹。别再生气了好吗?」他亲亲她耳垂。
  被亲吻得意乱情迷,虽然方法不对,可是总是为了她,她无力地搂住他颈项。
  「这次作罢,往后再有事瞒我,我定不甘休,尤其这种与我切身的事。对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想到刚才他眉眼的喜悦与众人奇特的表情。
  工藤新一爱怜看了她良久,一手缓缓盖上她平坦的小腹。「我说,咱们的孩子一个半月大了!」
  兰震惊莫名!原以为自己对这身体不适应才有近些日子以来的症状,想不到竟是有身孕了,这一个半月大了……一个半月,不正是在牧场那些天有的吗?真是厉害,第一次就中奖。
  原来怀孕真的如此难受!兰心下直叹气,唉!工藤家有后了,众人欣喜若狂不过分,但是,她根本这没有心理准备要当妈妈。在二十世纪,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就生孩子相当匪夷所思,在她以为二十五岁以后谈生育才合理。二十岁根本还是半小孩心性就要为人母了吗?况且初期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情状,等到临盆只怕仅存一副骷髅了!每天病恹恹的真是讨厌。她愁眉苦脸的看向丈夫。
  「我没打算那么早生的。」
  工藤新一原来也没打算,本想先将兰养壮一些才不致吃太多苦,可是却还是意外有了,也好,毕竟他不年轻了。他柔声道:
  「累吗?我们先回兰院休息。」说完抱起她往外走。
  兰斜睨他。
  「我还以为要被踢入牢房了,真是母凭子贵呀!」
  工藤新一溺爱地看着她爱娇含讽的俏脸,有力气说话代表她身子已无大碍,也只得任她说了。
  「将你带在身边,别人也无从下手。为了儿子着想,可不能让儿子的娘受委屈。」
  兰戳他胸膛瞪大眼。
  「儿子才行吗?我偏要生女儿,你真是个老迂腐,还重男轻女!」古代男人真是无药可救的偏执!
  工藤新一已抱她入兰院,放在床榻上,才回答:
  「先生个儿子,训练得强壮,才能保护以后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妹妹们不受好色之徒打扰呀。」敢情他是主张多子多孙呢!
  「一个孩子就很多了,你以为呢?」她持反对意见。
  才说完,就见佣人敲门进来端着一盅莲子粥与一壶人参茶。兰心想不妙,要找藉口已来不及。佣人退出去之后,工藤新一已盛好一碗粥准备喂她。
  第一口在他紧迫盯人的眼光中吞下了,他又连  了几口才又接续适才的话题。
  「工藤家产业大,你忍心只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吗?他会垮掉的。不过,你身子若无法承受,我也会想别的法子解决。」
  兰一口粥险些呛出来,匆匆吞下急急大叫:
  「法子!什么法子?我要先声明,你是我的男人,专属我一个人的,不许你弄来三妻四妾,侍妾也不许,你死心吧!还有那个小青,快些将她嫁了,留在身边我会担心。」
  工藤新一失笑,打从有了兰后,他压根没想到要纳妾,没想到反是兰成天兜在心中呢!一脸醋意可爱透了!他邪邪一笑。
  「三妻四妾?我那消受得了?不然你说,还有什么法子?」他存心逗她。其实他是想,若兰身子不能生太多,他打算将产业移交给平次、快斗的子孙们。虽然目前他已给两兄弟相当多的产业管理,但经营权仍在他手中。下一辈的子弟中必须挑出合适人选训练,才能守住工藤家产业,他没有非要传自己儿子的观念。
  兰早想与他讨论产业问题了,光这些天不能见到他人影就知道他公事忙得昏天暗地,而其他两兄弟好像游手好闲没事做。她不爱一个工作狂的丈夫。
  「问题出在你握权太多,累垮自己活该!为什么不让平次、快斗分担呢?他们生的孩子就不能得到工藤家的财产吗?产业做大了就要懂得分工,一些决策可以交给他们做,这样一来他们有事做,我也不必独守空闺,最是理想。」
  想不到她的想法竟与他一致,她也懂得生意上经营的道理。她再度让他迷惑了,这些理念书上学不来,她又不曾出外经商,如何懂这些?而且她又是个思想奇异的小女人。自古以来,媳妇入门莫不要求分家,争取最大利益在自家身上,那容丈夫财富分与兄弟一分一毫?可是兰却总是在为别人打算,甚至对财富没野心,只要他多陪她一点。她是真的豁达还是不明白他的财富富可敌国?不!兰明白,但她不介意,工藤新一深深肯定。
  他又盛了一碗,兰总算开胃了,两天以来吃多少东西数得出来。让她心思绕在谈话上头,不知不觉她已吃完一碗。
  「我说的对不对?」兰追问。
  「对!」他笑着。
  「那你不可以有别的女人!即使将来我老了,丑了也不行。」她寻求保证。
  「乖,再吃一口。」他不回答。待兰吃下才道:「你以为有了你,我还有能力找别的女人吗?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不是绝美如你,我还看不上眼呢!放心吧,小东西。」
  兰眉开眼笑,乖乖吃他亲手盛来的粥。知道自己禁不起他软言柔语的劝诱,甘心臣服在他温柔的情爱中。哎!心上人的柔情是女人的致命伤,古今皆是。
    完了粥,他轻道:
  「好好睡一觉,我回浩然楼,晚上回来。」
  工作工作!她的情敌就是工作!为人父的喜悦仍在眼底抹不去,可是一颗心又悬在浩然楼。他们夫妻算来好久好久没这么亲密谈天了,不!这一次她不依,她扯住他衣袖。「我们再聊聊嘛!」
  「聊什么?这么任性,快当母亲的人了。」他仍是又坐下来,替她拉好被子。
  不期然想到苏红香的恐吓,她问道。
  「我那些姊姊们说你们北方人都共用一个妻子,尤其好友来访时为表敬重还让妻子去与人睡,是不是真的?」
  工藤新一大皱其眉。
  「道听涂说,那你怎么敢嫁?这习俗是蛮荒部落才有,有的在苗峒,有的在新疆,都是国土边缘未开垦的土著部落,汉人不兴这一套。」
  兰当然知道不是真的。
  「当初我还吓得自杀呢!光「北方修罗」这恐怖名号就叫人胆颤心惊了,怎会有这名号?」
  他仍皱眉,听她为了不嫁他而自杀有些受伤的神色,兰在心里暗笑。
  「因为我心狠手辣,在商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短短十年成为北方商界霸主,并没有表面看来的光鲜,背后的血腥阴暗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绰号是因我行事阴狠才不胫而走。」忽又想到什么地说道:「你娘的事我来处理,不许你再动歪脑筋,怀孕要有怀孕的样子,明白吗?」
  她乖巧的点头,忍不住又问:
  「你要怎么做?」
  「将你娘接过来,我已派毛利叔去江南。」
  他处理方法好她太多了,她决定奖赏他,拉下他颈子吻住,非常挑逗地将舌头探入他口中……
  「其实……」她的吻移到他耳边。「你该庆幸我自杀过,否则没有今天的我,我知道你喜爱这样的我,对不对?」
  工藤新一并不清楚她说这些有什么深意,全副心思沉醉在她柔美的身子中……成功的让新一留在房中眷恋不去……
  「我有弄伤你吗?」
  过后许久,工藤新一才惊觉的问着,侧身支肘看她。
  兰满足的娇美神情像一只被喂饱的小猫,毫不隐藏地在他眼中展现,娇笑。
  「我没那么娇弱!」看到他为她失去自制是她最得意的杰作之一,她喜欢勾引他,非常喜欢。
  工藤新一搂她入怀,沉声道:
  「兰,GIN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他,事先说明让你了解这事不容改变。」
  「我无力改变些什么,这事没有我置喙的馀地。」灭门血案凶手逍遥法外,工藤家人怎会甘休?事实上这些与她无关,她不能企图介入改变些什么,可是她讨厌血腥。
  这话与兰个性不合!疑点在于兰没替亲生父亲求情。即使父母再不好,依兰善良的天性不容她坐视不管。这没道理!为何她置身事外?相处越久,疑惑愈多!
  兰呀兰!你是如何的一个人?
  「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坦白于我?」工藤新一问。
  兰淡笑。
  「只要你喜欢现在的我,又何须多问?如果我说这身体不是我的,你会相信吗?你爱这身体,也爱我的性子,许多匪夷所思的话说多了,反成妖言惑众。新一,我说不清,只能说自杀未成让我重生。」
  工藤新一深思凝神了会儿,释然一笑,理不清的事,时间会带来答案,不急于一时,他坐起身打算穿衣。
  「真的该出去了,我叫白马探开些补品让厨房做来给你补身子,也让哀来陪你。」
  天色已暗,晚膳时候了。
  兰有些不舍地替他穿好衣服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早点回房,我等你。」
  工藤新一点头,亲了她一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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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6:25: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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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二天清晨,兰拉丈夫到梅院与哀对奕,嬴了哀,输给白马探,后来快斗、平次也赶来了,一一轮番上阵。兰愉快的情绪传染给众人,个个专心下棋,也在梅林下的石桌共同用膳。她开心是有原因的,新一今天要陪她一整天。她打算逛遍傲龙堡上下,说来丢脸,有时她还会迷路。
  以为能有一日闲适,那知用完早膳就有事情来了!总管之一负责接待的王浩文总管过来道:
  「GIN员外与柯公子来访!正坐在聚贤楼。」
  「知道了。」工藤新一点头,看到兰扫兴的脸,笑道:「走吧,不见到你他不会死心的。」
  一行人移向聚贤楼。
  在进门之前,工藤新一对兰耳语。
  「若他强要带走你。你会如何?」
  兰挑眉。
  「我干嘛乖乖跟他走?可是若那将军比你英俊威猛,我倒是会考虑一下。」
  见工藤新一拉下脸,兰知道他不爱听她说出的话;他明明知道是开玩笑却还是拉长脸,闷闷瞪她。
  「是吗?」猛地收紧手臂,她整个人贴到他身上。「说!你只属于我的!」
  「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证明呀!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玩。」她低低轻笑。两人已进入聚贤楼的正厅,其他人尾随于后。
  打一进门,兰就感觉到一双贪婪的眼不怀好意的直瞪在她身上,非常轻浮。
  在工藤新一向GIN寒暄之际,兰看向目光的主人。一个脂粉气浓厚的男子,可以算得上漂亮,唇红齿白的,几乎可以与女人一较姿色,典型南方才子型。可是那一双邪气贪婪的眼破坏了才子应有的气质,使得他整体看起来属奸佞之辈;为富必定不仁,为官必定贪污,桃花眼中的霸气又显示出对女人的强抢豪夺。此刻那眼正不知羞耻的在她与哀身上打转,形态之间极尽下流。
  一直以来,兰总觉得意淫之事,纯属私人之事,反正没有危害到他人。可是此刻她不这么想了,在那男子赤裸目光中,感觉自己受到某种程度的侵犯!她冷冷回瞪过去,那男人却仍不知羞的对她展开引诱的笑容。
  兰不搭理,转眼看向四周,却收到白马探眼中的杀气!十分吓人的杀气!他已将哀拉到身后,眼中明白显出不会放过这男人。心下暗自喝彩,自己丈夫眼神高深莫测,看不出心思如何。
  「兰,不认得爹了吗?」GIN装出慈爱的面孔。
  「爹。」兰只差没蹲下来捡满地鸡皮疙瘩,淡淡的虚应着。
  「兰妹妹,你更见娇美了。」柯正明站起来,就要走近首位上的兰。
  快斗、平次适时起身巧妙的挡住。
  兰疑惑的看柯正明。
  「我认识你吗?你是谁?」
  柯正明认为兰深怕丈夫工藤新一误会才故意充做不认识,但此番来就是要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带走兰,那容得她如此?真可惜当初没得手!现在的兰竟然又比以前更美了。以前的兰美则美矣,却是胆小怯懦,没一点神韵之美,看上去只充其量是一雕工精美的搪磁娃娃。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她眼光神韵盈满一股自信,浑身上下充满风情。举手投足间就像一首诗一幅画。看来工藤新一引出兰所有的美丽了。这般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怕连皇上也会惊为天人!将军算什么!送兰入宫,他一辈子辉煌腾达了。
  目光一转,他故做沉痛表情。
  「兰,你怎么可以说不认得我?我是正明哥呀!原本迎你做妻子的人应该是我,怪只怪这半年我被父亲找回京城,一心想先求一官半职有些成就再回来娶你让你过好日子,可是苏大叔并不知道我们有花前月下之盟,执意将你嫁了,害你伤心自缢,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兰!万般不是,正明哥承担下来。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也希望石公子有成人之美,玉成我们。」
  看他唱作俱佳,兰心想:这人应该去唱大戏,必可扬名立万。肉麻话随时可脱口而出,胡扯的话也可以顺口捏造,真是了不起。即使是前一任的兰也绝不会看上这种心机深沈的男人,所以他说的话,兰一概不信。
  兰站起来,缓缓步下矮阶,冷冷说着:
  「你的意思是——新一抢去你的新娘罗?」
  柯正明欣喜的拼命点头,想要握住她小手。
  兰巧妙闪开,做作道:
  「可是我现在是他妻子,怎么办呢?」
  「我来退婚!这是可以的。」GIN高兴的站起来,以为女儿会乖乖地跟他走。
  兰双目冰寒,嘴角含笑对GIN道:
  「虎毒不食子呀!看来您阁下倒是比禽兽还不如了!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怎么回事?这毛利兰竟然身价百倍起来了!将我嫁给工藤新一,没聘金没甜头的,多可惜呵!别对我说带我回去是替我着想,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信!」
  「你这贱女人!」GIN怒不可遏的习惯性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掴去。
  兰楞了下,急要往后退,她没想到GIN竟然敢在工藤家地盘上打人!脚跟踩到裙  ,人往后仰,眼看不是挨打就肯定是跌倒,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都无法承受。
  所有事全在一瞬间结束!
  距兰五丈之远的工藤新一身形若鬼魅般不知何时赶至,在扶住兰的同时一拳打飞GIN;等兰看清楚时,GIN整个人已跌到门槛处,一半身体在门外,撞破一扇门。十来个家丁打扮恶形恶状的高大汉子全奔了进来,围在GIN身后!但那群家丁身后却也站了一排穿着工藤家服装、训练有素的北方大汉。
  隶属正气楼管理,戍守傲龙堡最核心的卫龙战士。
  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工藤家兄弟、白马探夫妇全站到工藤新一身后。
  GIN尚不知死活,但觉颜面尽失,全是那小贱人所害,跳了起来大吼大叫,嘴角犹带着血!
  「你这臭裱子,以为有工藤家给你撑腰就抖起来了!等你被他玩腻了,看你能神气到几时,还不是被踢到一边!我不会放过……」
  恐吓威胁谩骂,一大串的话就要出口。两把亮晃晃、轻薄细小如柳叶的飞刀直奔向他面门,险险飞过他两颊,削落两边鬓发。勾住他衣领钉在门外栓子上。没有人看到飞刀来自何方,诡异的欺近,准确无比的让GIN立即住嘴,冒出冷汗,险差没吓得屁滚尿流。原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加上身后召来的江湖人,一旦打起来。还有几成胜算,可是此刻他认清自己的想法太天真。欺善怕恶的GIN开始后悔自己将事情弄到这步田地!一口气还来不及喘下,工藤新一手上一把匕首欺近他脖子,阴冷道:
  「没有人能在侮辱我的人后,活着出傲龙堡。而你,我的丈人,我该怎么招待你呢?」
  GIN全身发抖,动也不敢动,工藤新一匕首顶在他脖子入肉三分,只要不小心大吸口气,喉咙就会开个血口。呐呐道:「有话好说……好说,开玩笑的……是你的岳父啊……你快拿开……别吓我……兰……」他乞怜的看向兰。一边的柯正明早吓得腿软,坐在地上,没一点用处了。
  兰走近,一手轻放工藤新一肩上。
  「新一,我爹最爱开玩笑了。」
  「是呀,是呀!」GIN连忙附和。
  「所以我们应该奉陪到底!爹爹呀,刚才我吓到了,您身后那些人让我好害怕哦!」兰十分装模作样。
  GIN却以为兰在替他找台阶下,连忙喝退那些人,然后笑道:
  「不怕了吧……快叫他把刀子拿开……我没法呼吸了。」
  兰天真的摇头。
  「不行呢!我告诉你,我们新一也最爱开玩笑了!而且更懂得变本加厉。比如,别人骂一句,他会骂回十句,别人打他一拳,他会又是刀又是剑的打回去。最好玩的是,他最爱把人理光头,并且在光头上刺字哦,尤其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歇后语。」
  此时GIN才知被兰耍着玩,想怒骂又碍于工藤新一不敢造次,憋红了一张脸。
  兰身后传来几声闷笑,自是平次他们了。
  工藤新一忍住笑意,表情仍是阴狠无情。
  「三天。三天后若你还没滚出北六省就得小心你的老命。来人!将他们两人丢出去!」
  卫龙战士拎着手脚发软的两人往外走去,柯正明知道已无性命之忧,想要扳回一些颜面的放狠话。
  「我爹是朝廷命官,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把烂泥奇准地投入他口中,噎住他的话。
  黑羽快斗拍去手上的呢渍;而白马探步向门口与工藤新一擦身之时,工藤新一问:
  「去哪?」
  「解决私务。」
  他没明说,但工藤新一知道白马探要去料理柯正明。
  「连我的份也一并算上,但得留他一命。」
  「知道。」白马探走了出去!
  兰不是十分清楚两人打什么哑谜,拉住工藤新一道:
  「要杀什么人吗?」
  「没有。」工藤新一扶她坐回位子上,端一碗参茶给她喝。
  黑羽快斗的迫不及待的问:
  「嫂子,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歇后语是什么?」
  兰故意大声叹口气。
  「什么叫「自曝其短」阁下明白吗?不懂至少也要装懂,免得别人笑你没学问。」
  这回快斗难得振振有词:
  「学问学问,要学要问,才叫学问,嫂子呀,勇于下问以求得答案总比装懂好吧?」
  她赞赏的点头,这小子常常失利于口舌之争上,倒也颇有进步,兰不再吊他胃口了。「七的后面就是八嘛,「忘八」者,「王八」也,不难明白。」
  众人失笑,忘却刚才的不愉快,彷佛不曾发生过。兰不想谈GIN,因为她发现了令她大有兴趣的事情!双眼明亮又崇拜的看向丈夫。
  「我都不知道你会武功呢!飞刀是你射的对不对?你会不会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武功只是武侠小说中骗人的东西,想不到真的有呢!怎么练?教我好不好?」
  工藤新一不在意的轻笑。
  「以为我是神仙呀?这飞天。顶多身子结实,可以行动快捷些,跳得高,跑得远,一口丹田之气可以比寻常人顶得久,许多不曾一窥堂奥的人将它神化了。练功十分辛苦,我们三人上山练功近二十年,也只是如此而已,你以为这种事有一蹴可几的吗?」
  「忒谦了,大侠。」兰不满新一一言带过。既然问不出什么就以行动表示,将喝了一半的参茶,往平次身上丢去。只见平次扇子一开,身形动也没动只翻个手,半杯参茶安好的立在扇子上,兰直拍手叫好。
  「好好看!比耍杂技还厉害!」原来三人都深藏不露。既然他们不好意思表现,她倒可以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心中想到一计,直偷笑自己的坏心。
  「以后呀,我会很不小心从二楼掉下盆花,花可能会跌在你们身上。会很不小心的在走路时绊倒,恰巧推倒身边的人入河,也可能会不注意的叫人挖个大洞——可以跌死人的那种大洞,不小心经过的人就先抱歉了!哎呀!我是孕妇嘛,忘性大,行动不便,大家多包涵。」
  这是威胁!三兄弟神色都好不到那里去。
  兰起身,拉着极力忍住笑的哀走出聚贤楼。
  「我们到梅院,有事找我到梅院,你们好好休息。」戏谑丢下这一句,笑声从长廊清脆传来……
  工藤新一倒是笑了出来,不以为意,先办正事要紧。
  「快斗,晚上带人去将GIN的手下料理掉,免得他们再对兰下手。」
  「知道了。」快斗回应。
  「毛利叔那边呢?」工藤新一看向平次。
  平次道:
  「信鸽来报,明日到达。」
  才四天不到的时间,就可将人带来,毛利小五郎做事没话说。可是日夜快马奔波,兰的娘受得住吗?
  「从江苏带来?」
  「不!从济南,因GIN家大房、二房容不下她,将她丢到济南一处荒芜别院任其自生自灭;毛利叔并无日夜奔波。」平次说明。
  事实上,打济南来,四天路程则稍嫌太慢些了。
  「我们何时南下?」快斗问。
  目前四个仇家都已明确知道是何人。傲龙堡多年努力就为复仇,以慰亡者在天之灵,时机也已成熟。
  「十天后。」
  「不告知大嫂与哀?」平次问。
  「不告知。」知道了对她们也没啥好处,徒增担心而已。何况目前兰身体不宜太受刺激,可是事后,可就难了了。
  得以一偿多年宿愿,没有喜悦,只有沉痛;十七年来灭门之痛,早已与骨血交错难分,如今能够卸下也是血肉淋漓……幸好有兰,否则剩下的生命要何以为继?兰呀,这甜美小人儿,即使总觉得她身上具有奇异的神奇力量,大胆挑逗的行为,丰富的学识,透着某些捉摸不定的讯息,换句话说,简直与这时代格格不入。每当思绪触及这问题,就发现自己并不真的想知道答案,好似一切揭穿,真相大白后,兰就会消失……不!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在她带给他欢笑之后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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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7:02: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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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二天,英理来到了傲龙堡。
  「兰!兰!」英理投入女儿怀中泪流满面,全身颤抖不已。四天前,这个冷酷可怕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因为没有食物而饿得奄奄一息,以为是强盗,抢不到钱就要欺负她,或将她卖到妓院。他并没有欺负她,却仍将她掳走。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四天以来她不敢问,只是哭,他叫她吃,她不敢不吃;他要她睡,她不敢不睡,所以并没有饿到冷到。除了怨天给她多舛的苦难外,她又能如何?一点想逃的念头也不敢有,逃那儿去?像她如此无依无靠,没身分没地位的女人,天下何处得以容身?GIN不要她,而当初强抢她入GIN家也不曾正式入门,才沦落到今天这种处境,一旦失宠,比佣奴还不如。
  兰忙安抚英理,她瘦骨如柴,吓得不轻,脸色惨白。
  「娘,没事了,我说过的,一定要带你出来,GIN再也不能欺负您了,娘,我们先谢谢毛利叔,他特地去接您的呢!」将英理扶起面对毛利小五郎,英理却畏缩在兰怀中,不敢面对毛利小五郎,看着地上,声如蚊蚋。
  「谢谢毛利大爷。」
  毛利小五郎没说话,走开了。
  英理惶恐看着兰。「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没有!毛利叔向来不多话,你没有做错什么。」兰拍拍英理。没注意众人打量的眼光。
  她们母女长相除了年龄差距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英理是典型的南方美人。娇小、怯弱,身子禁不起一点风吹,神情之间全是无助害怕。
  照顾这样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心力呀!这女人活似随时都打算流泪乞怜,活在恐惧之中,是天性如此?或是在GIN淫威之下养成的?
  「两个月前,大嫂就是英理这模样。」白马探低声说着。
  工藤新一不愿多想,走近她们母女,扶着兰肩头。
  「好了,兰,该回房休息了。你娘长途奔波也累了,我叫佣人领她去客院休息。」
  「我不累呀!」兰不依,仍搂着英理。但英理连忙挣脱她怀抱,惶恐低言:
  「兰,要听话,不可以大逆不道!」女人是不能反驳男人的,这是三从四德的根本,兰怎么如此不懂事,这男人壮得一拳就可打死人呀!
  「娘,我没有大逆不道。新一,你说对不对?」这一开口又糟了。
  英理的眼睁得更大。
  「怎么可以直呼丈夫名讳?你……太不懂事了!工藤大爷……兰还小不懂事,您多包涵,不要怪她。」转向工藤新一求情,眼看就要跪下。
  工藤新一心下暗自皱眉,一手托起英理身子,温和地道:「我不会生气,我们北方人都是直呼姓名,没有什么必须更正,你去休息吧!」向佣人示意后就搂住兰迳自回兰院去了。
  扶兰坐在兰院长廊的木椅上,工藤新一弯腰轻点她嘟着的小嘴。
  「怎么了?」
  「你好无礼。」兰不谅解的瞪他。
  工藤新一却直笑着轻吻她唇,坐在一旁顺手搂她入怀,低声道:「我这么狂妄的行为才符合她的理想不是吗?若我再有礼一些,怕她要昏倒了!兰,我非常庆幸你没有她的个性,真的非常庆幸。」
  这话令兰非常开心,在某方面而言,他肯定她杨意柳坚持保持住的一面。不过英理会是今天这种凡事恐惧的个性,十分之八、九属环境造成,基本上,英理生性善良而害羞,只是所遇非人,很可怜。
  「长期在暴力的淫威之下,人的性格都会扭曲的,加上她十几年来除了默默承受外,根本求助无门。我想,一旦来此,她就会慢慢活回自己的本来面貌,新一,这件事真的麻烦你了,我好感谢你肯收留我娘。」
  兰正色看着新一,庄重的感谢他。至少,她欠英理这么多,理当要替她安排馀生。
  工藤新一点住她唇。摇头。
  「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太见外了,我可是你丈夫。」
  兰改坐到他腿上,笑吟吟的贴在他怀中。
  「睡个午觉,你娘我已派人安顿妥当。」站起抱着兰进入内室。
  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就要走开,兰拉住他的手。
  「我要你陪我说话。」知道他又要去忙公事了。
  「兰,你这爱贴人的小东西,都快当母亲的人了。」近日来,工藤新一会在她耳边说些溺爱娇宠的话语,她好喜欢。更爱利用他无奈又疼惜的心态,进行她贴人的计划,反正公事永远做不完,搁下片刻又何妨!
  工藤新一和衣半躺在床侧,让兰将头枕在他腿上,一手轻轻顺着她一头秀发,低声与她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直到兰眼皮沈重,气息均匀传来,确定她已沉睡才小心放平她,下床拉好被子,见她唇边淡扬的笑容,万分眷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悄悄走出去不出一丝声响怕惊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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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7: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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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兰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安静刺绣的英理。她时而不停的绣着,时而停顿下来出神好些会儿,脸上有时闪着困惑,有时浮现红晕,有时又是不安。
  住入傲龙堡五天以来,英理由战战兢兢到小心翼翼,到不再恐惧,她的进步是看得出来的:在众人悉心和善的照顾下,英理展现了三十七岁少妇应有的风韵与美丽。虽然害羞,可是不再动不动就流泪,也不再草木皆兵的担心受人欺负,甚至有时还会开心的笑。一切都是好现象,但是,此刻英理心中在想些什么?
  据兰观察,英理对男性都怀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初来前一、两天她更是怕毛利小五郎怕到快昏倒的地步。她怕北方男人高壮的身材,如果不小心触怒男人,自己羸弱的身子可挨不起粗大的拳头!那是GIN给她最深的伤害。毛利小五郎早就发现了英理对男人几乎是病态的恐惧,于是安排两个丫环在客院服伺英理,并且严禁男佣接近英理。毛利小五郎住的杏院正巧在客院对门,他也会找英理看不到的时刻进出。
  英理应该是怕毛利叔的!兰明白这一点,可是她们一大早坐在客院大榕树下绣花谈天,没见英理有什么不对的神色:为何在毛利叔走入杏院,又勿匆走出之后,英理神色就不对了呢?兰打赌刚才自己捕捉到英理有偷看一眼毛利小五郎,而后与她说话就心不在焉了,眼角跟随着远去的人影,彷佛心有所失。
  年近五旬的毛利小五郎,由于是练武之人。身材不仅没走样,而且还壮硕结实如年轻人。性格与白马探一模一样,冷冷的,不多言,可是很体贴。丧妻多年从没再娶的打算,酒色不沾,活得像清教徒一般,乏味冷淡得让人不敢亲近。
  英理对毛利小五郎有意思吗?兰心中一直在推敲。如果是,倒也算美事一桩;英理才三十七岁,美丽出色,让她孤独后半辈子实在太不人道了。在兰看来,毛利叔不是个解风情的男人,但却是个可依靠托付终生的好男人。英理前半辈子生活在地狱中,后半生有个人可依靠,有个人疼爱她才足以补偿她所受的苦。
  可是,毛利小五郎肯吗?
  怎么做才好呢?毛利小五郎看来一副独来独往的孤傲性格,多年不曾续弦可能就是觉得妻小累赘,凑合他们两人妥当吗?
  正苦思着,就见工藤新一走入客院,直向她们走来。
  英理连忙拉起兰恭立迎接。
  「不必起来了,你忙,我来带兰回兰院。」工藤新一客气的对英理打招呼完,扶着兰的腰走出客院。
  「有事吗?」兰问着。不会又是叫她休息吧?她皱皱小鼻子。受够了工藤新一老要她休息睡觉。每次一觉醒来都难过得要命。应该找个时间叫白马探灌输新一一个观念:孕妇需要的是适度的活动而不是成天像病人一样躺在床上。
  「给你看样东西。」工藤新一神秘一笑。
  刚才在梅院,看到哀发髻上簪了根碧玉钗,让他惊觉自己的大意疏忽。兰身上无一点首饰,堂堂工藤家大少奶奶岂不寒伧得可怜?兰院梳妆台上有一珠宝盒,里面什么首饰都有,可是就没见兰取用过,只有拿过几颗珍珠放在地上当弹珠玩。问她,她却说:俗气。哀的珠宝首饰也不少,尤其出嫁时,兰大肆搜刮了金库中稀世宝贝给她当嫁妆,也没见哀用过;倒是一根平凡无奇的碧玉钗独受哀钟爱?原来那是白马探送她的。这提醒了工藤新一,他从未「真正」送过什么东西给兰。
  在花厅坐定,兰已忍不住问:
  「什么东西?快给我看!」
  「这个。」工藤新一指向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只不起眼的小木盒,手掌大小,全身漆黑,甚至还有点发霉。
  兰眼中并无失望。要是见到满桌金银财宝才失望哩!二十世纪的母亲是个具特异能力者,家中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经验告诉她,愈是不起眼的东西愈是古怪……里面会不会是一根恐龙骨头?她兴致勃勃,小心翼翼的捧起,慎重的打开——是一条红线穿成的项练,坠子则是一颗造型奇特的石头,由外表可以透视三层内部,表面属透明,握在手中十分温热,最里面是黑红白三色画成的两极,包围两极的是四象图,四象图外层含着八卦。
  「这是什么?天地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看得越久越觉得八卦图在旋转,两极又从反方向旋转……哇!头会晕呢!」兰连忙合上盒子,好奇特的东西!
  「这八卦石属上古遗物,内容浩瀚精深,懂得研究的人,会由此中得知天机,知古今,通未来,是件神物。但我们工藤家历代只用来传承,没有野心。先祖遗书上有提过,此物会慑人心神,在某种因缘交会时,产生时空逆转,透出妖异,因此镇在黑盒中。奇怪的是,让受孕妇人佩带,则有安胎聚神效果。」工藤新一拿出八卦石挂在兰颈上。
  「太贵重了,我记性不好,弄丢了怎么办?」兰当然开心。可是弄丢了工藤家传家之宝就不好玩了。
  工藤新一笑:
  「弄不丢的,这八卦石吸收你的气息就会依附着你,丢不了的。」
  兰搂住他的腰,轻柔道:
  「谢谢你,我好喜欢。」
  「刚刚你在想什么?」工藤新一想起刚到客院时,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想,将我娘嫁给毛利叔两人好做伴。」
  兰这想法让工藤新一颇讶异。
  虽说英理并不曾真正入GIN家门,可是这时代对妇女的规范非常严格,「一女不事二夫」这观念的产生是为了一反唐朝乱伦及多嫁不贞的风气。所以在宋朝不仅流行妇女缠小脚以防止她们抛头露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未出阁姑娘必须谨守的条规。舆论更是大力提倡三从四德与贞节牌坊的树立。这种社会形态体制下,女人再嫁容易招人非议,冠上不雅的名词。而身为子女们对母亲再婚应是十分反对才是,尤其GIN仍健在,此人再  恶不良,好歹也是兰的亲生父亲,兰怎么会想要撮合毛利叔与英理呢?
  「你又在想什么?这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怕英理也没这胆量违反传统道德嫁人吧?
  兰对古老社会道德不以为然。
  「新一,你倒是说说,嫁你到今天我什么时候乖乖遵守一般女人被规定该遵守的事?我的思想没有被洗脑,什么事我认为对的、有益的,才不管什么体制规范的,一定会去做。我是「北方修罗」的妻子呢!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才不会弱了我老公的威名呀!」耍赖一笑,道:「这事帮我搞定,毛利叔那边,只要替我探采他是否有意于我娘就行了,好不好?」
  工藤新一苦笑,早知道兰一旦决定的事就会做到底,他不帮她又能如何?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这能任她独自去做吗?
  「好,我会注意。」他应允。
  「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兰非常满意。
  原本要在今天告诉兰四天后南下的事,可是兰绝顶聪明,不出两天必定会猜出他们南下的目的,然后担心之下必定会想跟他一起去,工藤新一左思右想还是等临行前一天再说吧,见识过兰的决心与缠劲后,他不想冒险,目前让她心思转在别的地方最是恰当。
  「明天我与平次、快斗上山打猎,打两张貂皮,一张给你过冬,一张等孩子出生给他保暖。」他牵起她的小手往香院走去;香院种满桂花,此刻正盛开,白色花朵在秋风吹拂下像雪片一般落下,如同花雨,撒了满身香气。兰开心的惊呼,奔入花雨中旋转;她曾去过日本赏樱花,在樱花吹得满身时,心情就无限亢奋,全心沉醉在与世隔绝的梦境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美得像仙女,快飞起来似的。雪白的桂花又更胜樱花一筹,因为同时分送满身香气,转得无力目眩时,新一温暖的胸膛正随时等待供她依靠。与新一在一起,她永远安全无忧,而工藤新一早被她少见的欣喜若狂、瞬间浮现的绝  慑去了魂魄,只能痴痴守着她,跟着她。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兰大声叫着,搂住丈夫又亲又吻。
  工藤新一愣了好一会儿,急起直上的狂喜淹没他所有的理智。他一直欣赏无声胜有声的情境,也相信眉目含情的娇羞胜过直接陈述出口的感情,认为举手投足间的关爱足以代表一切。可是,他没想到,人在极度情绪沸腾时,所说出的赤裸裸爱语会这么撼人心弦,牵动三魂七块,直捣全身感官意志,只为此狂喜激动,他竟然差一点为此热泪盈眶!
  紧紧搂着兰,久久说不出话!
  他的搂抱显示他的激情,可是,他没说,没有说爱她的话,兰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说的,她一定会让他说出口!不管威迫或是利诱都好。
  两人都是满身桂花,快斗匆匆停住脚,想闪开,不敢打扰两人亲爱,但工藤新一已经发现他。
  「什么事?快斗。」
  「金织坊的王大娘已经在聚贤楼后的小厅等着了。」
  金织坊?兰想起哀说过,北方一流裁缝都在金织坊,连皇上的衣服也特地来此订做;因此声名更加远播,布料绝等的好,价钱也是贵得离谱,可是手工精细,想穿好的就要舍得掏钱包了。据说一件居家服的工钱就抵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了。加上布料昂贵,一件衣服起码四十两左右,这还是最没行情的。一件十万两的衣服还是有人做,其中利用客人摆阔心态哄抬了多少钱,想必可观。中国人的劣根性,延绵千年仍是。
  「金织坊的人来做什么?」兰问。
  工藤新一扶她走出去!
  「给你添置冬衣,十套全副居家服,两件白貂外套,两件紫貂披风,貂皮帽,皮靴十双,四套睡衣。这里冬天冷,你会受不了。」
  想不到工藤新一竟注意到她这些细小的事,她嫁过来时只有两套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哀出嫁时,她找人做了一套符合身分的衣服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也不在意。
  「有必要做那么多吗?好浪费钱的。」
  「衣服是必需品,不叫浪费。」快斗代答。
  兰不再多说什么。
  兰、哀、英理全都大手笔置装。男人们只是象徵性的做了一、二套。
  王大娘那一张涂得血红的大嘴,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型,将三个女人全说成天仙下凡,嫦娥、西施、赵飞燕再生,从头到尾只闻她的呱噪声。典型的超级公关人物,适合兼任媒婆、老鸨。徐娘半老犹有风韵,高壮体型却一身风骚,穿金戴银俗气倍增。
  「前些日子,听王员外说,在大小姐的婚筵上有两朵美丽的花,一朵是新娘子,红得像玫瑰花,另一朵是高雅的百合花,就是大少奶奶了!我还不信有谁能美得像大小姐一样呢!今儿个一看,实在是工藤当家好福气,妹妹是北方之花魁,妻子是南方之花冠,美得分不出高下呀!上回马升文马少爷凑巧有事不能来参加,错过了,后悔死了,一直问我,工藤家少奶奶是何模样?只听见过的人都说是人间绝色。」
  兰打赌,把王大娘放到深山绝谷去,她还是有本事独自说个三天三夜。嘴巴动得这么殷勤,下巴怎么不会脱臼呢?本事一流,可是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戴高帽子的疲劳轰炸。心眼一转,笑道:
  「小女子无才无德,岂有大娘谬赞之好。古人云:舌有三寸,妇人是之,乃鱼会腐,肉会遗,舌不烂矣。吾等原不信,今日有幸遇之,始知世上无奇不有,感喟古人睿智。行万里路,犹胜读万卷书。实乃百闻不如一见最佳例证,甚谢。」
  这一番咬文嚼字,说得王大娘晕头转向;她一介无知识女子,别说写自己名字,恐怕连书长得什么样子也不曾见过。又不好表示自己见不得场面,匆匆量完身,连忙率丫头告退了。
  屋内人笑成一堆。
  快斗大笑到无力,抱着肚子瘫在椅子中叫:
  「以往我们都不知要如何堵住王大娘那一张嘴,今天我们终于明白了,大嫂,这招高明!」
  「拐个弯骂人而不带脏字,大嫂是高手!」平次向来佩服她。真不晓得兰这怪胎打那来的,显然都不是父母所遗传。
  兰坐在新一身边,啜着丈夫递过来的茶,眉开眼笑又无限刁钻。
  「不服气吗?各位大侠。」
  见兰受宠如斯,英理满心欣慰。虽然来此后发现女儿性子大大转变成活泼开朗,但这是好事,看看工藤家上至主人下至佣奴全对兰真心喜爱,连带自己也尊贵起来,往后馀生已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英理从不知道,她竟然有幸能在今生今世享受到快乐的感觉。眉眼习惯性又看向门外正与帐房谈话的毛利小五郎;他是个好人,但是外表却那么可怕,她的一切起居打理都是他差人做的,照顾得无微不至。知道她怕男人,也从不进入她视线内。长得熊腰虎背,力量必定吓人,可是却从没见他打过人,佣人犯了错他会纠正,不会骂人……一个人怎么会有外表与内心两种极端的个性呢?一个人怎么能外表如此恐怖,内心却又如此温柔体贴呢?英理不明白……在她三十七年的岁月中,从不曾出现过善良的人,更是不曾出现过毛利小五郎这种教人迷惑的男人,哦!好羞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老是想男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兰见英理神色不定,走近她低唤:
  「娘,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回房了!」英理双颊红透,忙要躲开,匆匆逃了出去。
  兰刻意注意门外的毛利小五郎,只见他淡淡瞥了英理一眼,没啥留恋,又低首与帐房说话了。兰好生失望,不料工藤新一却对她便了个「有所得」的眼色,她双眼刹时一亮。
  这副眉来眼去,众人以为两人正在谈情,忙各自闪开去了。
  待门外的毛利小五郎也走了后,兰迫不及待的问:
  「怎么样?」
  「今晚我再确定一下,就有明白的答案了。先别问。」
  兰听话的点头,只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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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7: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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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秋天是打猎的好季节。
  工藤新一领着傲龙堡所有家丁全上山去了,只留一小队守护傲龙堡。这种大规模狩猎是为三日后南下做暖身。
  兰当然不清楚,因为今天没事让她分心,所以害喜的症状全出现了,睡到丈夫出门也不知道,日上三竿还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躺着,想到自己还要挨八个月的苦日子就脚软。尤其想像自己一颗肚子滚成球状会是多么恐怖就恐惧不已!没见过那位孕妇大肚子仍算得上好看的。喜悦是能为心上人生儿育女,衣带渐宽终不悔是理想上的一种满足与无怨。可是就现实而言,生孩子没有那么美,肚子大了,头发会枯黄,皮肤会干皱,牙齿会损坏,最重要的是身材会变形,多少糟糠之妻因身材走样而成下堂妇?只求这具毛利兰的身体属丽质天生,与英理一样,生过小孩仍是身材一如少女……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佣人小菲敲门进来。
  「少夫人。」
  「什么事?」她睁开眼。
  小菲有些欲言又止,呐呐道:
  「有人坚持要见您呢!毛利总管赶不走他们。」
  「是谁?」在北方她没真正认得的人。
  「是马家少爷马升文,和马仙梅那个名妓。毛利总管不让他们见您,可是他们赖着不走有半个时辰了,奴婢才自做主张来告诉您了。」小菲对少夫人的伶牙俐齿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希望少夫人能赶走那个自己以为稳坐工藤家二房的马仙梅。
  这马仙梅三个字真是如雷贯耳!她知道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却因不曾打照面而有些遗忘。这回极大方上门来,定是打听到男人全不在家,刻意来给她个下马威了。
  「不好好做她的营生,登堂入室来了!而那个马升文……不是北方天字号大色鬼吗?叫快斗看见肯定打死他,好吧!我去会会这两个响亮人物,小菲,替我梳头更衣。」
  「是。」
  这可好,一有事做,全身不适消了一大半。

        *        *        *

  据王大娘四处饶舌传述:毛利兰是一个水掏成的玉人儿,娇小柔弱,我见犹怜,雪玉似的肌肤完美哀,花容月貌更胜灰原哀一筹;声音若黄莺出谷,字字清脆圆润又出口成章。能比灰原哀美丽的女人简直想像不出,灰原哀是北方公认第一大美女,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她更美?马升文经昨日王大娘一说心痒难止。碰不得,看看也好呀!正好今日工藤家三兄弟、白马探都不在,今日不来更待何时?找来马仙梅示威,巧立名目,将来工藤新一要算帐也会找马仙梅。可是毛利小五郎虽不致于赶他们走,却也不肯让工藤夫人出来见他们,马升文心急不已。
  马仙梅是个大美人儿,美丽的容貌,丰满得令人垂涎的身材。能歌善舞。是北方高挑美人。可是北方美人马升文阅历多了,也烦了,一心系在南方佳丽身上,那个让他只闻其名就神魂颠倒的毛利兰,占满他的心。可惜没娶着灰原哀,白马探他可惹不起,江湖兄弟告诉他,白马探是江湖上排名十名内的绝顶高手,没有人能在惹了他之后还能活下来,即使工藤新一也惹不起,不趁今日更待何时?
  马仙梅似乎也存心赖到底。
  她有理由生气呀!原以为稳坐二房位置,那里知道工藤新一一趟江南回来后却对她不闻不问,没来看过她,只叫人送来一万两银票给她,算是切结。让她沦为众姊妹们的笑话。笑她终于成了下堂妇,一心巴望飞上枝头成凤凰,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如今两头空,什么也没有。她倒要看看毛利兰究竟有什么地方强过她。
  侧门  后传来柔柔脆脆的声音:
  「毛利叔,有人要见我是吗?」
  「不速之客。」毛利小五郎扶兰进入聚贤楼。
  在首座上坐定,兰先打量马仙梅,顺带看了眼一边的马升文。色眯眯的眼光,油头粉面,只差没当场流下口水,兰嫌恶的别开眼,再看向马仙梅,无比美艳,全身本钱好得没话说,将来年老色衰还可以去当一级奶妈。
  「两位特地前来有何贵干?」兰尔雅的打破沉寂,让佣人奉茶。
  马升文目楞楞的说不出话,马仙梅当仁不让的开门见山说:「贵干是不敢当,小妹今日特来与姊姊打个招呼,姊姊果真名不虚传,容貌绝俗,外人描述得太含蓄了些。传闻目前姊姊有孕在身,难免会对相公稍有忽略,小妹我会好好服伺相公。盼姊姊多成全了。」虚伪客套一大堆,到底还是说出最主要的目的:要与兰共事一夫。
  兰淡淡一笑。
  「不劳马姑娘费心,新一有我就够了,阍下名冠群芳。独占花魁无人能出其右,怎好教你委屈做二房?那可大大侮辱你了呢!兰没有马姑娘才艺双全。只好安份嫁人为妻过一生。马姑娘天生光鲜,专事男人倾仆于石榴裙下,名利双收,万人景仰。嫁人洗手做羹汤,可惜可惜!连我都舍不得,何况天下众多为你着迷的男人。」
  想不到毛利兰竟是这般难缠的人物,马仙梅愣了下,脸色乍红乍白。声音转为尖锐。
  「相公人品昂堂,岂是你一个平凡女子可独占?」
  兰冷道:
  「该不该我来独占还由不得你形同下堂妇似的登门兴师问罪!还有,别人的丈夫你别开口闭口就叫相公。」
  「你——你——等着看吧!我本意欲与你和平相处,那知你那么不识相。你这平板身材,没胸没臀的,他不会注意你多久,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马仙梅气得口不择言,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扯碎兰那张美脸。
  兰对她的恫吓并不回嘴,闲闲转头看身边的毛利小五郎。
  「来客对主人出言不逊,咱们傲龙堡都怎么解决?」
  只见毛利小五郎眼中闪过笑意。
  「列为拒绝往来户,并且叫人给轰出去。」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兰双眼闪着一丝调皮的期待。
  马仙梅大叫:
  「你——你敢!他不会放过你的,他回来会替我讨回公道……」未出口的话在四个壮汉押持送客下消失,连同马升文也一同给撵了出去!
  真是一出闹剧。兰站起来伸伸懒腰,给她下一剂重药,看她还敢不敢上门叫嚣。
  「少夫人。」毛利小五郎轻叫了声。
  兰看他。「什么事?」
  「大少爷与马仙梅早已无瓜葛。」
  原来毛利叔怕她会挂心呢!兰笑道:
  「这事我心底有数,不会与新一计较。要是新一与她有什么牵扯,今天我不会在这场舌战中居上风。毛利叔,谢谢你的关心。」
  「应该的。」说完已退出去。
  她当然不会找新一说什么。不!她一个字也不会提。反正总会有人去告诉他,而她就等着看工藤新一会怎么说吧,她已经在期待了。

        *        *        *

  小菲说马仙梅走后,兰一直在房中,吃完点心就休息了。这很寻常,近来兰容易累。可是这也不寻常。兰不应该一如往常,当做没有马仙梅那一回事!工藤新一没想到马仙梅从未死心,甚至趁他不在上门示威!还顺带找来马升文。他不想做得太绝,原以为马仙梅多年风尘的历练,已懂得轻重,想不到女人一旦处心积虑的私心落空后,连成熟懂事如她也变得像无知村妇一般丑恶。他刚才已叫平次去「红花院」送十万两银票,要马仙梅立刻滚出北六省,若再出现工藤家人眼内必不轻饶。
  推门入内,只见幽静房中点点夕阳馀光映在窗口,微风拂动帘边的风铃,声声清脆。这房间已被兰一双巧手整顿得温暖明亮。兰就静静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沉睡,手上还抓着一本诗集。
  工藤新一牵动床柱的一个开关,房内顿时呈现粉红色的柔光。原本罩住墙角四根石柱的布幔升上,露出四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明珠上蒙着粉色轻纱,意境上转为梦幻。他坐在躺椅边沿,轻抚兰粉嫩脸蛋。
  「回来啦?收获如何?」兰揉揉眼,对丈夫慵懒一笑。
  「还好。皮毛都交给女红房处理了。」
  兰躺到一边,拉新一一同躺下。「累不累?」
  「不累。今天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事让你不如意?」他低声问着。
  「还好啦,我都在房中休息,挺安静就是,无所谓好不好,反正你不在嘛,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兰故意回避话题。
  「没有其他的事吗?」他扳过她小脸面对他。
  「例如?」她坏坏的笑了。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此刻的她笑得像只狐狸。
  「相信我,兰。如果我早知道我的妻子是你的话,早知道上天会眷顾我得到倾心的女子,那么,在相遇之前,我不会有任何故事产生。」
  「可是你总会娶妻呀,娶到一生伴侣,不应该忠诚以待吗?」这说法对任何人都不合理。可是兰对自己的信念却是如此。
  「有妻子又如何?不见得有情。要是没娶到你,终其一生我拥有再多女人也不觉得愧疚。因为我不懂情,也不相信情。」
  「你是说你现在愧疚得很?」兰坐起来压在他身上。眼中尽是新奇,注意他百年不易一见的愧疚。
  工藤新一紧紧搂住她。
  「告诉我,你不生气。」
  兰淘气直笑。
  「我为什么要生气?被撵出去的人又不是我。」
  「你真是个奇特的小女人。」他失笑。然后很温柔的吻她……
  这是兰聪明的地方,不兴师问罪,不吃陈年飞醋。到底现在真正拥有新一的人是她呀!计较过往,只会突显自己的不成熟,何必呢!打算相处一辈子的伴侣心存着不愉快的疙瘩,往后又要何以为继?倒不如大方一些。如此一来反倒男人会愧疚而从此忠贞不二,以真心回报。
  金织坊送来三大箱的衣服,用上好布料赶制而成。英理、哀、兰全聚在梅院试穿衣服;不愧是北方第一名坊,穿上去的感觉就是不同,合身,舒适又大方,典雅华丽的色泽却不显半丝铺张俗丽的嚣张。兰的衣服清一色是纯白,只有一套珍珠红,穿上后,红色与雪白肌肤相映,便显出晶莹剔透。教她也舍不得换下来了。
  时值午后时刻,女人们聚在一起是有原因的,男人们全锁在「风云楼」,打从两天前去狩猎回来,都是这模样,天未亮就进去,门户深锁,外头的守卫饬令不得打扰,直到深更时刻才各自回房休息。也不知冬天快来了还会有什么事情好忙,各地营收总帐全送过来了,现在应该是帐房计算年底分红的事了,龙头老大们,严格说来不应有什么事好忙才是,甚至连对商业完全不懂的白马探竟然也被抓去闭关,真没道理!害得这些女人们成了怨妇、闲妻。
  「我们来刺绣好了。做一双鞋给将要出生的小孩儿穿。」哀提议着。
  英理笑指石桌上的女红篮子。
  「我已做了一套男孩儿的衣帽鞋子,现在正赶另一套女孩儿的,这样生男生女都没得愁了。」
  兰翻翻白眼,她从不碰那些玩意儿。常见白马探穿着哀做的鞋、衣服。她曾问新一羡不羡慕,新一只说舍不得她操劳。深知她没耐心做那些小玩意,再者深知她不谙此道,假若真做了一双给他,怕是一大一小,左右完全不同,穿出去怕会见不得人,不穿又对不起老婆的爱心,因此希望兰完全不动手才好。
  「没别的事好做吗?不要刺绣好不好?」她哀叫。
  「看书?赏菊?都做过了。」哀说出其他的节目。
  兰看向天空,云淡、风情,微风轻拂,叫了出来。
  「放风筝!」
  「风筝?」哀英理都不明白。
  「你们说的纸鸢呀!」兰说完就交代佣人去找来三只风筝,早些天她看过佣人的小孩在玩。
  「兰……那是男孩玩的……」英理吓了一跳。
  「是呀,嫂嫂,很野呢!」
  兰一手拉一个走出梅院,往傲龙堡后面的大平原走去。「等你们玩上瘾就不会这么说了!」
  当家主母、大小姐与主母的母亲要玩纸鸢的事传遍佣人房,小孩子全聚到大平原,许多工作告一段落的也跑过来看。他们对这活泼随和亲切的少夫人可是喜欢极了,茶馀饭后的话题常是绕在少夫人身上。她的伶牙俐齿、幽默开朗给沉肃的傲龙堡带来欢乐的色调。
  当了近二十年的孩子王,兰对一些游戏非常拿手,放风筝更是下过一番工夫。测了风向,叫佣人拿住,一阵顺风上来她跑了几步,风筝稳稳的飞向蓝天,小孩子们全佩服的大声欢呼。
  「一起来玩呀!哀、娘!」兰一直放线,看着飞升的风筝,心情飞扬雀跃!
  英理只是笑着,不敢去碰。倒是哀多日来受兰思想洗脑,不若以往拘束,拿起风筝就要让它飞上去,可是放风筝可没有那么简单。试了几下,还是飞不起来!二、三个十来岁大的佣人孩子跑过来,很有权威的指导这个平常只敢远远观看,美得像仙女的大小姐。
  在几个孩子的帮助下,风筝终于险险升空。小孩子全开心大叫!绕在哀身后助阵,一心要比少夫人飞得更高。
  「想比我高?还早得很!拿线来!」兰连忙对一边站着的佣人叫,一会儿两团长线匆匆奉上。
  一会小孩子们也技痒的拿着自己手做简陋的风筝,争相升空,十来只风筝就见两只彩色凤凰升得最高。气氛非常热烈,佣人们也想加入,却不敢在上工时间玩乐,傲龙堡的规矩很严,能偷闲站着看就心满意足了。
  工藤家三兄弟及毛利小五郎父子一出风云楼就觉堡内份外安静,远处却传来喧哗声,佣人们除了站冈的、打扫的、送茶水的仍在,其他的也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问经过的女佣。
  「少夫人她们在放纸鸢。」佣人指向天空。
  众人齐抬头,好热络的天空。知是兰起头,见怪不怪,她什么都敢做。
  「那另一个是谁?」快斗问。
  华丽纸鸢佣人不敢玩,自是另一个主人了。
  众人又齐看向白马探。
  「是哀。」白马探苦笑。他常鼓励哀向大嫂学习。
  走到堡后,喧哗叫好的佣人煞时噤了声,只有一些猛看天空加油的人还在叫笑。
  兰最是明显,一身红衣衬得肌肤如云。双颊娇红,眸子晶亮,此刻的她
最美。
  「哀,你快走开,哇!和我的打架了啦!」两只风筝靠太近而纠缠在一起,兰急得大叫!
  哀用力拉线。
  「我拉不开,嫂嫂,快想法子,这样会断线!」
  「你们转个位置呀!」英理建议。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风筝同时投奔自由去了,失望之声四处传来。
  兰愤愤不平的插腰瞪天。
  「没情没义的东西!又不是不让你们成亲,共同私奔太没道理。」
  「大嫂,它们是一男一女吗?」哀好生失望,痴痴看着天空,正玩上兴头就这样,真扫兴。
  「不是一男一女还会是什么!两男或两女就玩不出把戏了!」她丢开线。「不玩了!」正要转身却撞上一堵肉墙。她挣扎抬眼,就看到丈夫爱怜的脸。
  「今天怎么这么早?」兰开心叫着。
  哀却脸蛋红透,好像做错事给抓到一般。白马探对妻子温柔一笑,牵她小手回梅院去了。
  没戏好看,佣人匆匆做鸟兽散。
  「喜欢纸鸢?」新一轻点她鼻子。
  「解闷。」
  平次笑道:
  「大嫂是高手,改天我们大夥一同较量。」
  兰皱眉。
  「线不经用,纸鸢的型飞不高。」
  快斗道:
  「柳园胡同的张大老儿是纸鸢高手,飞得高又画得精巧,百兽飞禽全栩栩如生,线也是用牛筋做成,耐用,不如我们去订做十来个放着好玩。」
  「好呀!还不快去!我要天天玩!」兰叫。
  快斗、平次连忙笑着要走,毛利小五郎已尾随英理而去。平次走了几步,坏坏的回过头。
  「我们全部知趣的退走,体恤大嫂相思之苦!」
  「死平次!」兰泼辣大叫,不依的靠入新一怀中。「他欺负我!」
  新一笑着搂她腰往兰院走。
  「小心身体。」
  「知道。」这笔帐且记着。等那天平次遇到一个能令他爱得神智不清的女孩后,看她如何回报他!
  回到兰院,工藤新一斟酌要如何开口。扶兰坐在门廊的木椅上,沉思一会儿。
  「什么事?」
  「明天我要南下一段时日。」
  兰呆了下,问:
  「几天?」
  「两个月。平次、快斗、白马探一同去。这段时日,家中琐事毛利叔会打理。」
  才说完,兰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往房内走去,用力甩上门奔入内室。
  她不要他离开!他怎么可以离家那么久?明知她目前有孕的身体状况,好歹他是宝宝的爹,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自己随便想去那就去那?明知这样闹情绪不应该,可是,她从来就不想怀孕,面对肚子一天天隆起的恐怖。她已经习惯温暖的胸膛护卫她,给她温暖与力量。他甚至还没说出她最期待的那三个字……莫非是妄想?这时代的男人只会情意暗传,诉诸话语简直会要他们的命!
  坐在床沿抚着两个月大却仍平坦的小腹。想着两个月后新一回来时会是什么情况?大腹便便身材变形将会丑成什么德行?就没见过凸着肚子还有人说好看的,到时怕他会嫌弃她了!这么说来,他最好出门直到孩子生下再回来最好罗!天!什么思想!她不要他走。又不要他看到自己变丑。如何是好?
  「兰。」工藤新一已推门而入,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搂上床,半靠床柱。「不许生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如果可能我会尽快回来。」
  兰内心交战的结果,爱美的天性胜利了,不经大脑的对他道:
  「你不要回来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好不好?」
  工藤新一瞪她。
  「刚才还气成那样,怎么这会儿又不要我回来了?去江南的事已决定不容更改,最迟两个月后回来也绝不迟缓。你心中又有什么计较了?会伤到身子的事我不会允许。」孕妇情绪反覆无常,这是白马探说过的,工藤新一也尽量见怪不怪。而兰生性好动,静不下来,只要她凡事小心身体,他都会依从她的。看着她笑,是他最感幸福的时刻。
  兰抬头看他,可怜兮兮道:
  「我不要你看到我的身子胀成大皮球嘛!」
  「你这小东西到底在乱想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怀孕生子乃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那一个女人没走过这一遭?那一个女人不是先大肚子再生小孩?认为我会因为我造成的杰作而嫌弃你吗?未免将自己看得太轻,也将我工藤新一看得太肤浅了!」工藤新一低声安抚着。
  自从有了兰,其他的女人在他眼中早成了庸脂俗粉,不值一看。每天忙完公事总是忙着寻找她的芳踪。听她说话,看着她,搂着她成了工藤新一最舒适的享受。情感就在一日一日相聚中滋长、生根,成了他心中无可拔除的生命之源,别说嫌弃了,连对她皱眉都舍不得。
  兰有些安心,却仍担心。
  「可是,那样好丑!你会讨厌我,而去找别的女人。我可没打算与别的女人共享我的丈夫。」
  他笑吻她。
  「我说过了,有了你,我那还有力气找别的女人?太高估我了吧?」
  「过谦了,工藤大侠,工藤大当家,您是武功高手呢,精力才没有一般人不济,十几天前在聚贤楼小露一手足可以证明。」兰眼睛一转。「好不好?生完孩子后教我武功?飞刀好了,使得帅气。」她兴致勃勃的。
  看来兰忘事本领也大。心中浮出另一个目标,先前的事就忘了担忧了。工藤新一已经很习惯了,揉着她的头发。
  「到时我会教你一些武功好防身,反正你精力过人。身子再壮一些,我带你到牧场去学骑马。」
  兰双眼大亮,用力亲了一下工藤新一,叫:
  「你肯?真的哦!你不是一直以为女人要有三从四德,什么坐如钟、不动膝、立不摇裙乱七八糟一卡车的教条?不可以这个,不可以那个,要我乖乖遵守?怎么此刻自己破例啦?」莫非她潜移默化太成功了?
  「因为我有一个反礼教、反传统的妻子。她随心所欲,做自个儿爱做的事,不受拘束自得其乐。而我发现我就爱看她快乐的模样。身在北方,礼教约束力不至于强到成规范的地步。这些你该庆幸。咱们牧场多,女主人学骑马不算惊世骇俗。」他怜爱的看她。
  深深对望了许久,兰低下头解着衣带。
  「兰……」工藤新一的眼神变深了。
  褪下最后一件衣服,兰跪坐他腿间。
  「看我。在我肚子还没大之前,好好的看我。」她用柔美的眼,甜美的声音蛊惑他。用她浑圆均匀、雪白有致的身体引燃他。
  「明天就要走了是吗?」她下咒似的迷幻轻柔。
  工藤新一着魔的点头。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痴狂的看她。
  但他的妻子推倒了他,在他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听到妻子邪气狐媚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那么,我要榨干你的每一分精力,因为那是专属我的。」
  之后,他受不了挑逗的扑压住妻子,疯狂的吻着她。
  即使忘却一切理智,沉醉的激情中,工藤新一仍不忘保留一丝温柔,兼顾到两人小小的爱情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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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7: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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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这不是单纯为生意南下的旅程。
  工藤家兄弟领着傲龙堡三分之二的部队一同南下。只有女人们仍不明白真正原因。
  大夥全部整装完毕,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上路。
  黑羽快斗百般无聊的将身子靠在马侧,双手横胸,不时的翻翻白眼。
  服部平次就有气质多了,将脸别向其他地方,或假装安抚爱马。
  傲龙堡大门口,两对恩爱夫妻正在难分难舍的话别。
  白马探这一对只是无言相对,深情流盼在两人眼底。哀强忍的泪令白马探好生不舍。
  兰就不同了,忙着替丈夫整理已经很整齐的衣服,更是殷殷叮喝要他好好照顾自己;工藤新一也反过来千叮万嘱要她小心身体,注意自己有孕的身分,凡事不宜太冲动。千言万语说不完,生怕有个遗漏。
  终于工藤新一打住了话,猛拉兰入怀,掀起披风盖住两人契合的身子。深深吻住他那犹自喋喋不休的妻子。
  这动作太暧昧了!众人看不到却也猜得出!
  兰瘫在丈夫怀中。披风放下时,已无精彩镜头。可是兰双颊红滟已告诉众人更多的事实。兰羞死了,她还没大胆到当众表演呢!而且……而且……该死的,他竟然在这时机对她说出了那三个字,教她如何回应?只能耳根燥热的埋在他怀中,全身无力。他终于说了!
  「记得想我,嗯?」他低语。
  兰虚弱的点头,不知谁由身后扶住了她。她眼光追随丈夫上马的英姿,没空搭理快斗的挤眉弄眼。看丈夫远远领队而走,没有再回头,快马行去,很快的马蹄声渐至隐匿,人影消逝在地平线一端……兰垂下眼,回身见到扶着她的毛利小五郎与哀,而后方的英理、众人的脸都是红的,谁也料不到工藤新一会这么大胆当众表演。幸好大批佣人早退走,不然兰真的无脸见人了。
  哀低笑。
  「嫂嫂,你把大哥教坏了。」
  兰嘟哝:
  「羡慕是吧!白马探就不敢这么做,不过他那眼光大抵也是这等表示了。」
  进入浩然楼,毛利小五郎转身要走,兰叫住他。
  「毛利叔,新一不在,就劳烦您了。」
  「应该的。」他声音平板但冷漠。
  见英理没进来,兰连忙开口:
  「毛利叔,有一件事拜托您好吗?」
  「少夫人尽管吩咐。」毛利小五郎就是不肯改口这些称谓。
  兰深深注视他道:
  「我娘她一个人怪孤单的,我与新一商量过了,等他回来,替我娘找个人嫁了。您替我注意看看适当的人选好吗?不必大富大贵,但要会对我娘好就行了。您也知道,我娘跟着GIN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好似见到毛利叔眼中闪过什么,却又见他仍平静无波。
  「我会注意。」
  毛利小五郎走后,哀直盯着兰。
  「嫂子,你又在动什么主意了是吧?好熟悉的情节哦。」
  兰挑眉,不可一世道:
  「用在推波助澜上可是屡试不爽呢!你知道,你那公公不好弄。」
  两人齐看向门外,意外看到英理与毛利小五郎走在一起谈话,英理低垂着头,远远的看不见表情。兰得意的笑了,好现象!
  「对了,嫂嫂,我有事先与你说。」哀扶兰坐在椅子上,端给兰一杯茶才又道:
  「等白马探从江南回来,我们就要搬出去了,要到天山去。以前白马探在天山就有屋子了,他师父一家子也住在那儿。」
  「会吃苦的,那边生活没有平地方便,更没有成群奴仆供你使唤。要自己洗衣、做菜、种田……」兰直觉的反对。瞧哀一身细皮白肉,娇弱身体那堪做粗重工作?虽明白白马探一身傲气,但凡事总要衡量一下呀!
  哀毫不在意的甜笑。
  「白马探早对我这么说了。原本他想与大哥学生意,赚钱让我过好日子。可是,这不是白马探的志向,他喜爱山水,喜欢宁静。悬壶济世,游走四方是他的心愿。我不要他为了我而改变一切。我爱他的淡泊,爱他的与世无争,爱他所有一切。以前,我就笃定要嫁他,也明白自己会有的生活,因此做衣、煮饭、弄些花花草草也难不倒我。何况,白马探不会让我吃苦,只要他真心爱我,就没有什么事可以称之为苦。」
  比起数月前初相见的哀,现在的她太坚强了。兰没想到从小锦衣玉食的哀竟然放得下一切,全心全意跟随心上人。兰好生佩服,要多深的情爱,多大的勇气?虽然不舍,可是听到这一番话,兰就知道不必多说了。只要有情爱,一切物质再匮乏清淡也没有什么值得挂心,何况白马探一身好医术,还怕饿着哀吗?
  兰握住哀。
  「你变了,哀。独立、坚强,但不失原来的温柔。白马探好福气。那像我,老惹你大哥又气又急。」
  哀摇头。
  「才不是!你来了,家中方开始有了笑声,有了家的感觉。尤其是大哥,因为你来而有了生命的感觉,你不懂吗?大嫂。」
  回想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近来脸上常挂笑容,神情温和多了。以往傲龙堡窒人的压迫感连佣人也常噤声不语,全堡上下总是处于无声沉肃状态。直到女主人出现,将活泼好动的气息带来,大肆改变了这里的气氛。她不端架子,不处罚人,兴致来时会提着一桶水与佣人一同打扫。堡内的人依然勤劳工作,但人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兰反倒不好意思。
  「我没那么伟大啦,既然我注定要在这里一辈子,就要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过生活,如此而已。」
  「大哥没有大嫂幸运,他二十八年来比任何人都苦。」哀叹了口气。
  这倒挑起兰的好奇。她知道工藤家曾遭灭门,可是从来也只知道个片片段段。没有连贯过。
  「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哀道:
  「十七年前,我们原本住江南,富甲一方,爹爹生前极为好客,门下食客三千可比孟尝。在生下我三个月那一晚,一群盗匪冲入我们家,杀人放火,食客逃得一个不剩。毛利叔抓着二哥、三哥躲到地窖,来不及回来救大哥,而爹爹在三人围攻下又要护佐大哥,最后以身子挡住剑抱住大哥,死在大哥面前……后来,毛利叔救回大哥后,见工藤家已挽回无望,连夜快马带我们来北方。大哥却一直昏迷不醒。当毛利叔找遍名医也救不醒大哥,正在束手无策时,大哥却醒来了。可是竟然变成痴呆,不言不语,谁也不认得。一个月后的深夜,我们住的小草屋起火了,大哥突然疯狂大叫,记起了一切,从此变得不像小孩子,也不像活人,拼命读书、拼命练功、没有笑容,不说话,也不休息。二哥说大哥本来是个温柔爱笑又顽皮的调皮大王,但爹爹的死,伤他太深太重。在仇家未灭前,他都不会松懈自己,而且家中产业大,烦事多,身为当家就必须有太多事要处理。你出现了真好,大哥在你面前可以完全放松。」
  莫非GIN也是抢匪之一?所以新一说他是仇家?突然,兰双眼瞪大!脸色刷白。
  「大嫂,你怎么了?」哀吓了一跳,忙问。
  「我……累了……我回兰院。你大哥交代的,要我一天吃五顿、睡五顿。」兰佯装笑容,在哀目送下往兰院走去。
  天哪!新一不是去做生意!是去报仇呢!她怎么会笨得现在才猜出来?兰半靠床柱,抚住惊跳的心。一方面为新一不堪的过往难过,一方面又为他此去担心。他带兄弟出门,带他那些训练得可媲美军队的手下一同南下,没带商品,人人腰上却配带兵器。新一只说要南下,是她自以为是做生意才没多问,他也不算骗她。可是他不明说是何用意?怕她担心?还是认为不关她的事?哦!她担心死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此刻的状况并不能远行,即使强行南下,也只会替他添麻烦而已。不能告诉哀,只怕她又会以泪洗脸,多一人担心又何必?叹口气,心头纷乱不平,只祈求一切平安,凡事顺利。
  一个微细的感觉触动她感官,兰觉得胸口好热,忙拉出衣服内的八卦石,八卦石怎么在发光?而且一直在旋转,快速的逆转好似要吸人魂魄一般,她忙包住八卦石。不敢多看,但空气中却传来一道声音,一道极熟悉的声音!
  「柳柳……」
  天!这声音是……是妈咪!
  「妈咪——」
  才叫完,身体就产生撕裂般的疼痛!她抱住头大叫,身体却轻了起来,可是睁眼却看到倒下丢的自己!天!她正在脱离毛利兰的身体!有另一个力量挟住她的灵魂,往上飘去!在失去感觉前,一道白影注入毛利兰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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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4 17: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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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弥漫在空气中的是她光闻到就会垂涎三尺的牛肉面香。有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正在轻拍她脸蛋。然后慈爱的声音传来:「起来了,柳柳,小懒虫,睡了三天,我就不相信你还睡得着。」是母亲的声音。
  柳柳?她叫她柳柳?她猛然睁大眼,跳了起来。入眼尽是二十世纪的东西,电视、弹簧床、沙发,一墙她最心爱的布娃娃……这是她的房间!存于二十世纪台湾的房间,以及她的母亲朱丽容。她惊惶的看向镜中金发碧眼的陌生人,那陌生人也回她惊惶的眼神!老天哪,她不再是毛利兰,而是杨意柳……不!也不是杨意柳,天知道又是那一具不知名的身体。
  「妈咪!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做什么!」她深刻体认到一个事实,她已不再是毛利兰了,不再是工藤新一深爱的那个女人了,是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还是母亲以关爱为出发点的作弄?不!她不要回来!不要!她低哑的对母亲质问。
  朱丽容倍受震撼的看着女儿!她认得那眼神!那是恋爱的眼神,为情所苦的哀怨眼神!她失声直叫:
  「不管两个半月来你过着什么日子,都当是梦一场,忘了吧!兰,那不是你的年代。古老的人,那生活,那世界,我怕你过不惯!而灵异界的十位长老不能容许我犯的大错,一直要引你出历史。可是我不肯,后来他们替我找到一具完全契合你灵魂磁场的身子,要让你回到现代重生。过程中,我们有召来毛利兰的魂魄。才知道她过得很悲惨、很痛苦,不愿重生。连她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以为你在那边过得好?柳柳,一切重新来过。我们给毛利兰三年寿命为补偿,她存在她的年代了。」
  回到现代又如何?她的爱人不在这里!她抓住母亲。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爱他呀!妈咪!求求你,再帮我一次,让我回去代她活着,既然她不愿重生,就让我替她重生。」
  没有新一的日子,生活是可怕的空洞!甚至都忘了日子要怎么过!
  「没有法子!柳柳,长老们帮我是因为不想要你介入历史中,他们不会助你回去。而我,早没这能力了。才两个月半呀!柳柳!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人?」朱丽容不明白,不过看女儿从未有的哀痛欲绝,她已开始后悔带她回来了。
  「两个月半又如何?我嫁人了,爱上了我丈夫,怀了他的孩子,它就是发生了,我又能如何?以为不能再回来,放心去爱,放心去接受,打算终其一生只爱他一人。妈妈!感情来时,能说不爱就不爱吗?」意柳低泣。
  是了,只有尝过真感情的人才说得出这一番话,也只有感情一事才会将该是欣喜若狂的回来,化成肝肠寸断的分离。她的女儿从来不哭的,但是她哭了。朱丽容心疼的搂紧女儿,不论如何,终究不能留她一辈子。她已觅得真爱,穿越千年时空,又何止是千里迢迢?为女儿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即使自己终将孤独。
  「妈咪很抱歉,柳柳。我们马上去大陆,那儿有许多奇人异士,一定会有法子送你回去的。虽然舍不得,可是为人父母求的也只是子女们觅得幸福归宿。只要你过得好,柳柳,妈咪什么都会做。」朱丽容捧着女儿小脸,轻拭她脸上的泪痕。
  杨意柳新泪又下,感到自己的不孝。
  「对不起,妈咪,我应该高兴回来,好承欢您膝下,您费了那么多心血。甚至失去特异能力,都是因为我……我却仍那么自私!对不起……真的……」
  母女相搂在一起,朱丽容强笑。
  「傻孩子,即使你活在这里,还不是要嫁人?嫁国外,嫁远地,也是不易相见。好了!不说这感伤的话。告诉我,是什么样出类拔萃的臭男人拐走我女儿的心呀!」她叉腰看看女儿。
  杨意柳小女儿娇态毕露,依在母亲怀中,双眼发亮的就要说心上人种种,一挥手,却见一只坠子从她衣内滑落。
  是八卦石!
  「这是什么?」朱丽容捡起端详。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寻常东西,尤其石子中散出的能量十分迷离!她身为甲级女巫,对奇异事物不知全部也知八、九。可是这东西,肯定无迹可寻。昨日由大陆回来,她可没发现女儿身上有这东西。何况半个月以来这具身体全由她保管,那么这东西从何而来?
  「八卦石!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会与我的魂魄一同回来?」意柳大叫,一盏希望之灯燃上心头。
  「什么八卦石?你见过?」
  她猛点头,急急说着:
  「这是新一——我丈夫送我的传家之宝,属上古遗物。新一说若解得开它所蕴藏的秘密就可以通古今、知未来、晓天机,可是工藤家只将它用来传承。此物会慑人心神,不能久看,而且在某种因缘际会时,会产生时空逆转。新一让我戴着是因为它可以安胎……但……它怎么会跟我回来呢?」
  朱丽容秀眉深锁。
  「大抵神物的使用,一定与天气灵气交会有关,或星辰,或潮汐,或阴阳交替等其他。若不懂使用之法,它形同废石,只能发挥些许作用,更怕是反作用。它或许是引你回去的关键。因为世界灵异学会都不会有人来帮我们。可是怕就怕一旦弄错了,在时空逆转中,将你推到宇宙黑洞,让你魂消魄散……后果很可怕。除非我们找到有关书籍,否则不能乱试,懂吗?」她慎重的交代。
  杨意柳道:
  「可是八卦石属私人收藏,不易现人,那么又要去那里找它的资料?」
  倒是朱丽容胸有成竹。
  「凡是上古遗物,或传说、或真实,一定会有人撰述下来,但年代可能极为久远,既在大陆出土,资料也一定在大陆。明天我们再出发过去,会找到的,大不了一间一间图书馆找下来。」
  将八卦石挂在女儿胸前,至少,目前有一条路好走,利用天地自然力量带走女儿,长老们再也没话说了。
  可是……八卦石真的能带她回去吗?

        *        *        *

  她不是兰!她不是他深爱的那个兰!
  工藤新一惊恐的发现!
  回到傲龙堡,他迫不及待奔到兰院去找他那睽违两个月却像分离一辈子的娇妻。只想将她搂个够,亲个足。但是,她害怕的哭了,缩在床角颤抖,神态间全是恐惧,像只待宰的羔羊。用如蚊的哭声求他不要靠近她!
  那不是他的兰!却像是白马探曾经描述的那个兰!老天!他不在的期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时辰后,他召来家人聚在风云楼。将兰的状况告知众人,初回来的平次、快斗与白马探都大大诧异。倒是毛利小五郎与哀担心的对望一眼。
  「毛利叔?哀?」工藤新一看向两人。
  毛利小五郎先遣:
  「自大少爷出门那一天,夫人回房不久,就听到房内发出一声尖叫。我们匆匆赶去,只见少夫人躺在地上,不久后醒来,就成了这模样,只认得英理,不认得其他人。英理说,也许是少夫人怀孕所以性情又变成了原先的模样,生完孩子就不会了。」
  「不,不可能,这说不通。」平次首先否决。
  哀忧心道:
  「大嫂一直说,她不要回来的,回来做什么?大哥……她外表是嫂嫂,可是内心不再是了!她不是同一个嫂嫂……哦,这该怎么说呢!」她求助看着丈夫白马探,白马探握住她手。
  「可是她确实还是大嫂呀,这容貌,这长相……」快斗叫着。
  快斗的话触动工藤新一某部份记忆。记得以前兰曾问过他,说她若不是那容貌、那性子,他可还喜欢她?这些话的暗示,他一点也不明白,可是却又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到底她的意思是什么?
  「如果往借尸还魂方面想,也许可以解释。」白马探缓缓说着。
  众人大吃一惊。因为灵异一事,向来不被工藤家所采信,即使真有其事,也存着「敬鬼神而远之」的心态去面对。可是,兰身上发生的事太离奇,道理上全不通。如今白马探一提,若不信其有,还能如何?只要有方法能让他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能让他们再度得回众人所爱的兰,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
  「有谁可以请教?」工藤新一问。
  「上天山,找我师父吕不群。」白马探说着。

        *        *        *

  天山顶峰,云烟雾海形成梦幻奇景,早来的冬雪盖上满山雪白,寒冷异常。
  寒松底下,岩石成桌,桌旁坐着三人。
  一个白发长眉老人,一身灰衣见拙,却仙风道骨。
  另两人则是工藤新一与白马探,他们脸色沉重地看着老人,想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端倪。
  「这是人为逆施结果,原本不该出现于我们这年代,她是属于未来的魂魄,在千年以后。此次回归,正符合轮转运行,石公子就不要强求了。」老人沉沉开口,双目仍闭  。
  工藤新一绝不妥协道:
  「我要我娶的那一个妻子。」
  「即使倾你所有?」老人问。
  「倾我所有!」工藤新一坚决回答。
  老人睁开眼,看向天空。
  「令夫人尚有三年阳寿,三年后,是一转机。人的思念是一种动力,在转机时与之相牵动,也许,她就回来了!在那之前,谁都无能为力。后世的人可以回溯,现世的人却无法探究到未来。」
  三年?三年后兰还不一定会回来?他连一刻钟也等不了。兰已是他生命的全部。那个不守传统、我行我素的女子才是他衷心所爱。此刻家中那一个畏怯的女人,虽然相同的娇美,可是却不再有神……他怜惜那容貌,却对那占住躯体的正主儿深感厌恶——他早知道的,除却他心爱的兰,任何女人全是庸脂俗粉,看也不想看!即使是相同的一张面孔……兰呀……难道注定此生无缘?那又何苦下来走一遭?掳走他的心又狠心别离?何其忍心?
  「她为什么要走?」他低问。
  老人看向他。
  「她身不由己,一个女人能为男人怀孕,留在不属于自己的时空中认真适应,其心意非常明白,不应有所质疑。」
  工藤新一低首,不再说话。
  两个月来他复了仇,让所有仇家得到应有的下场,背负在肩上十七年的枷锁终于解下,却丝毫没有喜悦。只想快些回家,回到他身心可以完全栖息的地方。可是,她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哭泣的女人。是怎样的一番作弄?上天总爱毫不留情的抢走他的真爱?先是父母,再来是兰。不,这次他不会向命运妥协,他要找回他的兰,不计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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