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 黑暗源泉[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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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sherry

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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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8 20:51: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黑暗源泉

——寄情为红豆，相行且相思。

[Side-1]

当那个肥膘腰圆的男人从我身上懒洋洋地爬起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呕吐而是伸出手。
他翻个身拿过一旁的西服，摸索着掏出一个SIM卡扔给我，再不看我一眼，倒过头接着睡。
“我对你这种身材的女人完全不敢兴趣，如果不是为了Tin……哼”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好像这样跟我说过。
喉咙许是卡住了点什么，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得很。我麻利地穿好衣服收拾干净自己，退出房间从客厅桌上的钱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冷冷地看了眼床上鼾声大作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带上门。
还好手机还有电，我拨通了通话记录中最上面的一个号码，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一夜鱼欢可够？倒是委屈你跟Leo那个没有半分皮相的老男人鬼混。”女人笑的毫不遮掩，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在电话的另一边品着Kirchwasser得意的样子。
许是发觉我没有回应，她依旧用甜得发腻的声音继续说着：“你用那个SIM卡就可以找到你的好平次哥哥。”那腔调明显是有把握我在听。
我“嗯”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低头看了眼衣服——穿的没有什么不妥，完好的甚至没有任何折皱。我调整呼吸，掏出钥匙开了门，如常换鞋，喊：“妈，我回来了。”不待她应声，一路小跑回房间，还不忘托辞“已经吃过早饭”，直到轻稳地锁上了门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抬眼就看见书桌正中间相框里他英俊的脸，亮如星辰的目光温暖而绵长。
抱着膝盖靠着门滑下来，与男生的面容一起刻进脑海的是无尽的羞耻感和止不住的恶心。

门外传来妈妈的催促，“和叶，你不去上学么？”
我咬了咬唇，想想还是开口，“不了妈，我今天有点肚子痛。”
阻止她“下楼去帮你找点药烧点热水”的建议，确认脚步声已尽微不可闻才再也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Bitch。】这是我从刚才那通电话里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Side-2]

我可能把家里所有的刷子都翻出来了，大大小小两只手不停歇地换着，皮肤被弄得通红，我却也不觉得疼。这澡已经洗了快3个小时，却还是觉得恶心，温热的水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头发划过我的胸口，覆上那条丑陋狰狞的疤痕。
是昨晚挣扎时那个男人用酒杯碎片划伤的。
或者我应该称呼他为Leo。

掏出手机，竟然没有半分的急迫，SIM卡里只存有一个号码，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许久，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电话拨过去许久才有人接，“喂，哪位？”是平次那个臭小子自以为是的声音。
“是我。”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现实，却不想恨意远比想象的汹涌。
“是你啊和叶，今天怎么没有来上学？”
“上学？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我的头痛的快要炸开，零碎的情节一股脑涌了进来，平次不是被她们控制了吗？那又怎么会让他去上学？
“你是不是脑子撞树上了啊！今天是星期一诶，当然要去上学了，你个蠢女人不会还以为放假呢吧~”他又是那副不要命的口气，像以往每次的调侃那样得意。
等我拼命让自己清醒着听清他的每个字后，我电话的手抖得已经停不下来。“那你为什么昨天不接我电话！”此时除了吼，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昨天？我没有看到你的电话啊……”平次仿佛是被吓到了，讷讷地忘记回嘴。
“那你九点多怎么还没回家？”不知哪里来的冷静让我从跳起脚的焦躁安静下来。
“昨天隔壁班的橘田杏过生日，叫我去参加party了啊……我还以为你也去的。”
“那你的手机？”我撇眼看向桌子上两人的合影，她和他温柔地咧嘴笑着。
“哦，没电了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记得怎样挂下的电话，我大字瘫在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开始痛。
不过是因为打了几个电话给他却一直关机；不过是那个女人笃定地告诉自己他在她们手里，如果不听话就别想再见到平次；不过是九点多闯到平次的家他还没有回家。询问过服部平藏他却一无所知。仅仅是这样，就让我慌了神，一咬牙就跟那个男人去了酒店，开始我还不明白到底Tin那个女人叫他做什么，可是当刷开房间我被一把推了进去之后，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Tin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我给耍了，像个白痴一样。
我已经无法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这个谎言可笑的低级，我在某个下午看见橘田杏和Tin在学校隔壁的咖啡厅里凑着头说些什么，她优雅地叼着烟，有种腐朽黑暗的美，好像也看见了我一般幽幽地吐了口烟圈。什么狗屁生日，这本就是计划好的。
最可笑的是，那张SIM卡里的唯一号码与平次的手机号没有半个数字的出入，只是我在拨了三个电话之后完全失掉了主意，根本忘记再打过去。
那个叫Tin的女人就这样毫不费力，把我骗的一塌糊涂。

[Side-3]

事后第二天下午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按照地址找过去。我推开门的时候，Tin正对着镜子化妆，红嘟嘟的嘴唇美丽而性感。
“你终于还是来了。”她转过脸来冲着我，叹息悠长的尾音搅得我头痛欲裂。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思忖了半晌，除了“贱人、婊子”实在想不出别的骂人招数，看着她一副明显等好戏的样子，我甚至连粗浅的脏话都懒得回敬。
“你在问我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一定已经死了好几百次了。估计我的表情如是不怎么和善，她懒洋洋地扭了扭身子，“如果我说只是因为……”Tin笑的理所当然，“我愿意呢？”
也许是因为隔壁老奶奶的狗交给我看护却被在我换衣服跟平次约会的当口跑掉；也许是因为对面的甜品店免费试吃的糕点被我随口说了“平次，你不要吃了诶~这样东西怎么能给人吃，会坏肚子的”；也许是因为我当着小林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服部平次调侃她的裙子颜色像买菜大妈。这些鸡毛蒜皮的借口都被拿来充数，站在原地的片息，我反复用这些蹩脚的小插曲来抑制瑟缩的身体颤抖更甚。可是从这个女人口中出来的答案却更加让我无法接受。
我觉得我要哭了。

“Tin你就不要再逗她了，够了。”旁边的门被推开，那个叫Leo的男人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扔到沙发上，已不年轻的面容显出无法遮掩的疲倦，“你的父亲曾经失手杀过一个叫山本智明的男人，或者说导致了一个无辜群众的死亡，他是Tin的父亲。”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这个名字，可因为爸爸很少跟我提起工作的事，一时完全理不清思绪。
Tin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打碎了完美的平静，变得狰狞而恐怖。“难道你忘了么？那好，让我来告诉你。”她支着椅子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我，“在我9岁那年，我的爸爸，就是山本智明，去银行取钱的时候不幸被绑匪当做人质，可你那个伟大的警察父亲为了自己的功名不顾绑匪的威胁执意开枪。真是好枪法啊，一枪就打死了那个人，可是他死之前也没有忘记割断我爸爸的动脉。事后不仅没有人追究你父亲的责任，反而还大肆表彰，山本智明的葬礼上只有我和妈妈一直在流泪，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起你父亲虚伪光环的背后这个渺小的牺牲品！葬礼后不到一个月，我妈就在我还未放学的时候自杀了……”她劈手扭住我的下巴，一阵钻心的麻，却还在用力，“疼么？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不会比这少！我就是要让他的女儿来偿还这笔债，这会比报复他更让那个自诩清高的男人痛苦，我要让你失去你最爱的人，替你那个伟大的父亲还给我！”
我痛的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但还是坚持着运作最后一点意识，“能不能不要伤害平次？”
她收住了笑，手上的力道愈发大起来，“你还配跟我谈条件？”
估计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个大的劲，但是我还是挣脱出了Tin的手，未等她的巴掌扇过来，我想都没想就跪下了，“我求你。”扑通一声，清脆而决绝。
我忘记有没有看见她点头了，只是隐约听到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重重地昏了过去。

[Side-4]

我把平次从家里拉出来的时候他还满脸的不高兴，说什么“好不容易一个周末的懒觉就这样被你搅黄了”，我也懒得搭理他，连拖带拽把他拐到了橘田杏推荐的甜品店里。平次嘟囔着“小女生心思”一边去找座位，我回头看了眼他，转过身对夹面包的女孩子说：“帮我拿一个提拉米苏。”不知道怎么了，看她把那小小的蛋糕从暖黄色的柜台里夹出来的时候，我矫情地红了眼睛。
“吃吧，我请你。”我把提拉米苏递过去，故作满不在乎地看向窗外。
“你大早上把我叫起来就为让我吃这个啊？”男孩子大大咧咧地撇了撇嘴，却还是顺从地接过，埋头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小小的蛋糕就所剩无几。
我安静地坐在椅子里看他，这个我爱了16年的青梅竹马如今变得愈发耀眼，英俊的眉眼和歪戴鸭舌帽的小动作一度占据我少女梦的大半部分。平次的嘴角沾上了些许的咖啡沫，我笑着伸手帮他抹掉，他没有躲，只是抬头用清亮的眸子看了看我，“和叶你……”
我拍他的头，“姐姐帮她那个不放心的小弟弟擦下嘴巴，瞧你吃的像只花猫。”笑的没心没肺。
幸好平次没有再看我，而是闷下头继续吃最后的一口蛋糕。

“喂，和叶，我愿意的，无论什么时候。”他站起身戴上帽子，还是那个平常的姿势。细碎的刘海挡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他的流波宛转。
我坐在那儿没有起身，满盈的笑意即使是咕噜噜流下来的眼泪也挡不住。
[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中的意思是，带我走。]
他竟然知道。
“走吧。”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是伸出手，固执地停在那里。
我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掩人耳目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干吗那么温柔啊~我都不习惯了。”

[对不起，平次，我要的不过是你这样一句简单的承诺。]
[但是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我的肮脏不能支付你未来的幸福。]
[所以请让这个美丽的应允当做你最后的祝福吧，相信我们在未来都会遇见更好的那个人。]
[哪怕他不是你。]

我紧紧攥了下口袋里已经被汗濡湿的一张硬卡片，艰难地把它团成团。
那是三日后飞往箱根的机票。

[Side-5]

爱情诡异而美丽，两个人天长地久的背后很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抱憾终生。
圆满这两个字，奢侈的可笑。

[Side-6]

我把箱子放在走廊里，敲门的手指僵硬地维持着轻叩的圆弧。
那个慵懒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疲倦，她只是说了句“请进”，我愣在原地调整一大口呼吸，推开红木门，吱呀的声音仍是让我坐立不安了半晌。
Tin回过头来看我，暗褐色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泽，伸手取了支烟叼在嘴里，我能清晰看到滤嘴上红艳的刺目，她倚在那里静等我开口。
“你的父亲当时已经患了肝癌，晚期，顶多不过再活1个月。是他自己迎着歹徒的刀划破了脖子上的大动脉，然后拖住了呆住的歹徒。”我把手上的资料袋扔过去，看着Tin那张美丽的脸变得痛苦，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是证据。”
“这些Leo都已经告诉我了。”她看也没看地上的纸袋，只是疲倦地扶了扶额，“那我再告诉你更多吧，我的父亲，山本智明当时并没有死，天意弄人，他被送到医院后竟然在那次劫难中活了下来，并且肝部位的肿瘤被去掉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到我们身边，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外谋求生路，怕连累我们。那次的抢劫不是偶然而是预谋，我的父亲是CIA的成员却被盯上想要灭口，于是他将计就计隐姓埋名了起来……”
“他就是Leo。”她叹息，几不可闻，“你说这是不是happy ending？”
我咧了咧嘴巴，却还是没有笑出来。Leo从房间里走出来，若不是眉目基本没变，我真的没有认出来他，许是卸掉了伪装，油光满面的肥油形象到温和儒雅的贵公子，除却眼角的皱纹，他完全可以称得上英俊。Leo冲我笑了笑，表情里是浓浓的抱歉。
我怔在原地捏了捏拳头，有些话涌到了胸口却被生生咽了回去。我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正要带上门，她终于还是开了口，“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了真相却还要这样对待自己。
[因为那些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在不得不面临的分离面前。]

[Side-7]

温暖的毯子搭在我的身上，空调和座椅都舒适的恰到好处，这个时候我需要的只是一场不会再黑暗到让我惊醒的睡眠。
回忆像是幻灯片一样一页页疾驰而过，它们永恒不变的主角都是那个叫服部平次的男人，他在我过去的16年里刻下了无数漫长的镜头，而今后更加漫长的岁月里，他将再也不会出现。

平次看了眼身边空出来的座位，已经几日都无人来整理，落满了一层灰。
身边的值日生用抹布随手呼噜掉了浮土，他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吹进去了什么东西，手指上是滚烫的眼泪。

我盖着毛毯，落下一旁的挡板，隔过光线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忘记我是不是哭了。

【-FIN-】

[ 本帖最后由血祭sherry 于 2009-12-18 21:0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