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 情事[0521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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骛风

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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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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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1 14:42: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可奈依于 2010-5-22 11:14 编辑

写给自己的新发型.

工藤低头吻我，我没有闭眼眼前却闪现出很多人的脸。GIN的，兰的，甚至还有柯南的。

我以为这就是永远了。爱恨生死都由这吻一槌定音，不知所云的结局过后音乐响起，所有人起身离席。走出影院之后的事，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或剧透。

他抬头，看着我。“接下来是什么？”

接下来是什么？我们恋爱结婚生子美好地共度一生吧，我们分手离开遗憾地各自遗忘吧，我们猜测怨恨痛苦地互相伤害吧。怎样都行，那最美好的已经存在过，那最美好的已经消失了。

“无所谓。”

“去墓园看看。”

“你去对着他们说什么？‘对不起’？‘谢谢’？‘我现在很幸福’？”

“都不是。要是你想到宾馆开间双人房我也不拒绝。”

“好主意，走吧。”

宾馆的房间充斥着情欲的味道。我在卫生间里脱到一丝不挂，拿了件浴衣裹在身上。工藤正坐在床沿上用推理的挑剔眼神看情色画报，看到我眉毛轻轻抬了抬。

“身材不错。”

“谢谢。”

“GIN以前也这么称赞过吗？”

“我想没有。我长成这样的时候他早就审美疲劳了。”

“应该没有。vermouth的性感不会输过你。”

“那么兰呢？”

“她比不上你。”

“谢谢。”

我们用讽刺试探伤害逞强来代替爱情，就像我们用做爱来代替缅怀一样。

上帝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们由咒骂自己变成咒骂他。

哈哈，工藤，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动摇了，开始责怪咒骂仇恨了。或者变小对你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只是你太聪明，我太笨。我们没人发现。谁自欺欺人还说不清楚。只不过，你变小了兰死了我跟GIN有关系了你不完美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你反应过度了。完美没你想的那么重要。这点我想我比你更有发言权。

易碎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爱情也算。

想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吧，我们会做爱，我们在床上尖叫。如果这时候冲进一两个风纪警长。我们的赤身裸体和满足表情第二天或者10分钟之后就会出现在日本几乎每台电脑的屏幕上。

哈，少女杀手名侦探工藤新一。

哈，天才冰山美少女灰原哀。

轰然倒塌，灰飞烟灭，就这么简单。

工藤低头解衬衫纽扣的表情与柯南给灰原哀拿下头上银杏叶的表情如出一辙。这就是工藤新一，就算被打倒了，还是死不悔改。

工藤赤裸上身隔着浴袍拥抱我，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觉得好笑:“差劲的前戏。”

工藤声音嗡嗡的:“灰原，我们还会不会有为今天的一切感到羞愧的一天？”

我没听过这么差劲的忏悔。但是我的手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我相信他一定感受到了，因为他的头还在我的肩膀上。矛盾的极端的疯狂的懦弱的我和他。我恨不得杀了他再自杀。但我不能，从小就有人教导我们，我们都必须再努力一下。

“我们逃吧。”我把他的头扳起来，看着他说。

“你疯了吗？”

“我们逃吧，我知道很幼稚，但是在情色宾馆里做爱也不能改变什么。”

“什么叫逃？”

“离开这里！就算赤裸着上身或一丝不挂！现在！马上！立刻！谁拦住我们都不行！从这里开始向前跑，一直跑到我们觉得‘所有的都去他妈的’为止。”

工藤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但他不能否定这是一个好提议。

最后我们逃了。当然是整齐地穿着衣服开着车离开的。没人找得到我们，侦探在这时候显出优越性来。

我们有一辆车，有一后备箱的酒，有一个裤包的零钱，各自还有一个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伙伴。

我们这是这么了，我们居然私奔了。48小时前，我们还在那个熟悉的城市的陌生宾馆里赤裸相对。50小时前，我们还在讨论是不是需要去墓园看看他的前女友兼青梅竹马。那个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出来就对我说了一句“不要逃避”的男孩居然带着我用孩子一样的方法碾死了过去。

兰，博士，少年侦探团，园子，服部，和叶……，别嘲笑我们。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工藤把车停下来，问我。

“找个宾馆，睡一晚上。”

“我们没钱。”

“那就睡在车上吧。”

“然后呢。”

“然了再后。”

第二天一醒来，就看见工藤严峻的神色，真是久违了的表情。

“怎么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吃饭，租房子，买所有该买的东西，找工作。”

“嗯。”

“问题是，我们没钱，没身份，没文凭。”

“嗯。”

“结果是：我们很有可能活不下来。”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我们拿出一次性纸巾找出一只圆珠笔将所有生活的必需品写下来，再将我们所有的东西写下来。

相映成趣。

我们对着那张纸发呆。风刮起来，它被吹走了。我们的眼神跟着它朝窗外望去，一个长发的高中女生走过，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兰。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问工藤：“你在想什么？”

工藤说：“我在想，我饿了。”

哈哈，我真他妈的想笑，兰算什么，GIN算什么，组织又算什么。什么黑暗悲伤逃避堕落，什么正义自由牺牲高尚，什么能比一碗白米饭更有意义。

“工藤，这是你说过之后让我最想吻你的一句话。”

我们空着肚子在车上接吻，吻到呼吸困难才放开，饿得受不了就再接吻。整整一天，我们只做了三件事：沉默，接吻，忍受饥饿。

夕阳西下，归家的男人手里提着菜的样子帅极了。我感动得要流下泪来。

“工藤。”

“嗯。”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也没想。”

“对，我这才算是忘记了过去和未来，完完全全活在当下。”

“后备箱有酒，要不要拿来喝。”

“空腹喝酒不好。”

“呵，你说这话真是讽刺。”

“贫穷的人没资格生病。也就没资格不爱惜身体。”

“那我们就这样饿死好了。”工藤把手放在脑后靠在椅背上开玩笑地说。

然我却像是被炸到一样跳起来，所有饥饿的不适感全部化为了愤怒，“去你妈的！我宁愿被践踏也不要饿死！我一定要活下来！”

工藤的眼神认真起来，他拿下放在脑后的手很轻很轻地说，“我也不会让你就这样饿死的。”一如很久以前的江户川柯南。

我把头埋在他肩膀里，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毛衣，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有人很不合时宜地敲车窗，我们摇下车窗，那个年轻人看见车内的情景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神情让我想起光彦。

他说：“对不起，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车吗？我妹妹生病了，很严重。”

我和工藤对视一眼，我对他说，“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你妹妹，这里离医院应该有段距离。我是医生。”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离开的时候他妹妹的病情已无大碍。

年轻人千恩万谢地把我们送上车，问我们需要什么。我本想说没关系，神使鬼差却说成了“借我们点钱吧。”

工藤惊讶地看着我，年轻人惊讶地看着我。我也惊讶地审视我自己。对，就是这样，借我们点钱吧。我们开着跑车，我们穿着昂贵的衣服，我们受过高等教育，但我们要饿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把藏得很隐秘的一沓薄薄的钱交到我手里。我没接，工藤对他说很抱歉我们不能给你留下联系方式，如果不放心的话……

年轻人把钱塞到工藤手里挠挠头说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名侦探工藤新一和科学家灰原哀呢。

我们也笑，说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至少我们不用再担心饿死的问题。

怀着深刻的感谢和满心的珍惜我们上路了。我们必须在汽油耗尽之前找到一处处所。那个年轻人告诉我们，不远处有一处房子正出租。

到了。

与想象中的住所相差无几，平常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我们找到房主，是个很和蔼的老人，给的价格也还算公道。我们谈得愉快，除了他要我们拿出身份证明的时候。

我拿钱的手停在半空，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工藤平静地从后面走过来搂过我的肩，声泪俱下地向老人虚构了一个凄美的私奔故事。

喂装哭不是我的特长吗，什么时候被你偷学了去。

老人显然没被感动，但他笑了笑从我手中接过了钱。我和工藤同时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工藤，对付组织我们的默契算什么，哪里比得上现在的我们。

我们随意把自己丢在房间的床上。

“好饿，我们还剩多少钱。”

“吃一个星期的便当。”

“呼……至少我们预付了半年的房租。”

“也许我们活不到那个时候。”

“把车卖了吧。”

“没有证件。而且我不希望我们要靠灰原哀和工藤新一的援助才能活下去。”

“哈，灰原，没想到你的完美主义比我更根深蒂固。”

“不说这个了，你去买点东西吃。”

“嗯。”

房间里充斥着夏天正午过后的阳光味道。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快要虚脱。我好像看见了GIN，看见了兰，看见了妈妈，看见了姐姐，还有博士和少年侦探团。他们在对我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努力大口的呼吸，表情倔强，他们的表情却柔和而平静。

醒来的时候工藤坐在床边，表情关切而复杂。

“我晕过去了？”

“嗯。”

“你请了医生？”

“嗯。”

“他怎么说？”其实我更想问的是花了多少钱。

工藤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启齿。我在心中把各种绝症的名称飞快地默念了一遍。

我发现我在害怕。

“快点，我没那么脆弱。”

工藤笑了：“那可不一定。”

“到底是什么？”

“他说你怀孕了。”

再也不会有比这个更深刻的讽刺了。上帝啊，原谅我的自负，我曾以为我的命运是概率的极致。

“打掉？”

“你疯了？！”工藤的表情狰狞。

“难道你想在这个时候表现你的父爱或是绅士风度？”

他表情认真地摇头：“我们都要活下来。”

该死，不知道跟肚子里的小妖怪有没有关系，我又想哭了。

“我们的底线是什么？”我问工藤。

“不回头，活下来。”

底线？哪件听上去都那么困难。

“为什么不能回头？”

“我们曾经尝试过不是吗？在向前之后回头结果我们差点活不下来。”

“好。”

我曾经说过我讨厌依赖的感觉，我讨厌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感觉。可是工藤，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需要你，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失去你。我需要和你一起逃避过去，我需要和你一起面对未来，我需要和你一起懦弱，我需要和你一起坚强。如果没有你，我也许真的活不下来。

想起了工藤还是柯南的时候，兰微笑着，哭泣着，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请让我们相依为命。

工藤俯下身吻我的额头，他把手隔着被子放在我的小腹上，表情温柔。

我问他：“你还恨吗？”

“恨。”

“什么时候可以不恨？”

“我不知道。”说完我们都笑了。

“大小姐，何必讨论这么深刻的话题呢，你不是饿得要死了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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