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悠瑪

剛剛打破了用了快一年的玻璃杯。

　　它破得很突然、很錯愕、很無言。我只不過輕輕碰倒了放在桌上的它，框啷一
聲，它破得四分五裂。我甚至都來不及咒罵一聲「幹」什麼的，它就破了。

　　可能是因為天氣冷，我拿它去裝熱水，結果害它的纖維變脆弱了吧？我想。

　　而這個事件，也讓方才因為和母親起了小口角而變差的心情，此時更是變本加
厲的盪到谷底。房間裡的母親耳聞騷動聲，隨口問了問發生什麼事；而我也只是敷
衍地回應了幾句。

　　轉回來望著那堆玻璃碎片。一秒、兩秒、三秒……

　　我忽然大哭。

　　奔騰的淚水就同陽台那永遠都拴不緊的水龍頭，只能任由那水珠嘩啦啦啦啦地
落下。

　　看著一堆玻璃碎片哭泣，實是一副很蠢的景象。因此我開始動手清理，想當然
耳，是邊哭邊清。

　　我哭的原因，不是因為那杯子多貴重，亦或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實際上，
那只是在跳蚤市場上，用二十塊買到的便宜貨──我哭，是因為一瞬間湧上的悲慘
情緒，壓得我呼吸困難。

　　破碎的家庭、七零八落的課業、失敗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比這堆碎片還
要來得慘不忍睹。

　　最後，我用廣告紙將碎片包裹好，丟進陽台的垃圾桶裡。

　　我想，該丟的還是得丟，是時候，買個新杯子了吧！

　　在走出陽台之前，我順手拴了拴陽台的水龍頭。

　　水，難得地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