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5 “Don't laugh at me/Don't call me names/Don't get your pleasure from my pain/In God's eyes we're all the same/Someday we'll all have perfect wings/Don't laugh at me”——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费了多大努力才克制住撞开隔壁家大门的冲动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是不得已的刻意克制还是自然流露的无意识逃避,也只有他本人才清楚。总之,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侦探小子从未像今晚这样恨过自己。比起眼睁睁开着她的姐姐喋血在自己面前,比起在此让她目睹真正关爱她和她在乎的人的离开,比起事后自己选择逃避和对另一个人的赎罪而抛下她一个人离去,工藤新一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有记忆以来的最高峰,任多少酒精麻醉都丝毫不见效果。 作茧自缚。躺在床上目瞪着天花板的工藤满脑子都是这个没有感情的词汇。事情到这步已和自己的预期南辕北辙。做梦都没有想到兰今晚的表现并不能成为侦探原谅自己的借口。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当初的优柔寡断导致现在的下场。不想再伤害兰,想竭尽全力弥补工藤新一消失的这一年少女为自己留过的全部眼泪,还是不愿面对内心欲越喷发的真情?于是默认的言听计从的策略,以最最贴心的姿态在兰面前身后紧紧相随半年,除了坚决提出回日本的想法那次,甚至连个不都没有表达过。是自己的过分宠溺来到的惩罚么?让兰竟然如此肆意。归根结底还是作为侦探的虚荣和那其下的软弱作祟吧。在接二连三地目睹死亡面对受伤后,工藤新一选择了用自己的方法也是最蠢的方法维护着毛利兰,想信徒赎罪般寸步不离。 至于另一个自己在意的人,不是无暇顾及而是力不从心。还记得那天告别时某人的手心都撰出了汗,却依然等不到少女哪怕只言片语的挽留。于是本来打算心平气静的离开的男生不经意间带上了负气的情绪。给自己定下的归期是半年后,因为即使是平成的福尔摩斯也没有胆量保证超过半年那家伙不会把自己忘记。 谁曾想光阴过隙荣归故里,准备了一肚子话却只来得及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被兰的一个玩笑般的决定措不及防地打乱了阵脚。 兰在说完那几句不算长的话后,工藤的大脑瞬间空白,是四面八方的掌声唤醒了他的理智使他不至于当场严词否定做出伤害一心想保护的她的事。眼睛下意识地在涌上的人群里寻找魂萦的那抹身影,却始终无法和她的眼神接上对视以表露心迹。当他看到她的眼神像极了任何都经不起涟漪的一潭死水后,他真的心慌了,就在真心话喷薄欲出的瞬间,兰的手轻覆上来,满眼的期待轻而易举地触到了他的痛处。保持着沉默直到曲终人散。 如此懦弱的逃避龟缩,工藤新一感到阵阵恶心。 Scene 6 “什么时候开始,局外人的工作也变得如此不轻松?”——服部平次 自从上次宴会归来,三天以来服部平次的偏头痛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比起是继续寄居在工藤宅还是赖在博士家,更让他头疼的是两边压抑到不行的气氛。 印象中那之后工藤那小子就没有出过房门吧,估计胡子都快比我的头发长了。服部没好气地想。不止一次想冲进房门把躺在床上的那人狠扁一顿,大声质问他当初是谁大老远把他从关西求过来就为了安慰下那个姑娘,又是谁信誓旦旦保证半年后回来一定从他手上接过这个烫手山芋不会便宜自己云云。真搞不懂明明在乎明明有条件守护的,现在那小子却缩在房间不肯行动不懂珍惜。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是费了多大功夫才能保证在他回来时交还给一个会笑的她,自己壮士断腕般的不负所托就这样被辜负了。服部满脑子的不冷静和胡思乱想在看到有希子阿姨罕见的憔悴时化为乌有。那种对自己无能怨怼的心情,没有谁比服部平次本人更能了解了吧。保护无能,走出工藤宅的服部突然对工藤有了种惺惺相惜的同情。 离开工藤家,能收留某人的也只有一个地方。深深地在博士家门口做了个气息吐纳,服部平次告诉自己说已经做好了接受更阴郁气氛的准备。谁曾想推开门,迎来的却是比外面阳光还耀眼的善良,以及同样闪亮的博士的招牌式微笑。“哟,平次又来蹭饭了呀,欢迎欢迎!”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博士是发自内心地高兴。还是老样子嘛,被志保的言语攻击怕了的博士总会在服部进门后发出这种欢呼的。看来这几天老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不知道志保这次是怎么用嘴巴杀死人的,还有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有心情开博士的玩笑?博士很快读懂了服部眼中的疑惑,立马凑上前与哼着小曲儿摆着餐具的志保保持足够的距离,就着服部的耳根开始和他咬耳朵。 “小哀没有欺负我……” “那你还这副样子?”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回来之后小哀甚至没有任何情绪低落的表现。每天甚至比之前更精力旺盛。打扫屋子,烹饪料理,烤焙点心,浇花拔草,屋里屋外能干的活儿她全包。刚才你进屋眼睛被闪着了吧?哀今天早晨第八次把地板和家具打蜡啦!” “唉?!这……这是唱的哪出啊,她,她还好吧?” “能好吗?有心事儿都不正常表现的。害我胖了几磅不说,哀现在就连我偷吃芝士蛋糕都不说什么了……” 听完博士的汇报,服部的头再次大了起来。看样子这边的情况似乎比隔壁更棘手。
“还有,”博士的表情简直可以和想出了如何改进自己的温泉人偶的对策时媲美,“哀最不正常的地方是现在我叫她小哀她都不纠正了,完了完了,完全没反应了。”老人用手拍着光溜溜的脑袋,看样子最近他的头发又掉了不少。
“这样啊……”服部右手托着下巴,那是他思考的惯用姿势,心中同样焦急。她可是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自己进门这么久没有吱过声啊。“喂,灰原!”试着用拔高的声音喊了一声久违的名字。几乎是不可察觉的,被叫到名字的人身子微微一怔。敏锐的侦探先生把这个动作收在眼底,舒了一口气。 “干什么?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么?”似乎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志保丢给愣在客厅的两个木头一个不能再完美的笑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忙碌。 她还会讲笑,那个一点都不好笑的老笑话当年工藤可是对着服部讲到他耳朵出血哎。 他们俩人一模一样呢,都是不坦诚的家伙。虽然不好对付,但是明显心还没有死对不对?还有救对不对?服部平次轻轻抚着胸前已脱色的护身符,稍稍松了口气。 Scene 7 “有些人只需一眼,连相见恨晚的感慨都来不及发出,就让你想信赖至极,呵护至深。”——远山和叶 服部平次至今记得这句话当时从和叶嘴里说出来时自己有多紧张多窒息。“笨啦,当然不是说你。”和叶促狭地冲他笑笑。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向顶嘴不认输的服部几乎没停顿不间歇地接嘴:“切,谁稀罕……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工藤带回来的那个小姐姐吧,宫野志保?”“嗯……看她还是哀的时候就觉得那小姑娘不简单,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儿,现在果然哈,平次!”这次没有得到及时的应答。因为平次呆住了,拜和叶的那副神情所赐。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朝夕相处的人儿的这幅样子了?就好像寻回了丢失已久的挚爱玩具,上回护身符失而复得后的和叶也是这样的。而目前为止和叶也只和志保见过两次面谈过两次话而已,虽说每次谈话都超过了5个小时……那个宫野竟然能让一向独立的和叶有如此的归属感,果真是不见的人物啊。 “呐,平次。过几天,你们就要有重大行动了吧?” “嗯?哦……”本来是非同小可的一惊,转念一想应该是宫野告诉她的吧。这么快就被信任了,看来和叶也不简单呐。 “你和工藤,要照顾好志保哦。” “放心吧,这还用你操心啊。” “还有……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来见我,受了伤我可是不会为你包扎的……” 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有好好完成哦,言而无信的人是你吧。谁给我个机会让我完完整整地回来见到健健康康的你?再次站在工藤房间门外的服部,盯着手中的护身符微微叹气。其实当时答应工藤来东京帮他照顾志保,除了那句分量颇重的“现在,只有你的谅解能救赎她了”,还有存有私心的别的理由吧。这可是和叶托付给自己的最后一个嘱咐,而他也十分想切实了解下这个让和叶闭眼前一刻都笑着叫她名字的女孩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结果就是,他下定决心要替和叶照顾她到底,包括眼前的向工藤讨个说法。服部打心底里肯定,要是和叶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这么做的。 铁下心,服部几乎是用强踹的把门弄开,早在脑海里演练了好几遍的下一步动作——把那家伙强拉硬拽地拖到博士家,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了。因为,房间根本就是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