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意情柯梦 于 2010-5-14 15:55 编辑
二十二岁的时候
她和平次一起去参加兰和新一的婚礼。
仪式过半,园子揭开了神秘礼物的面纱。
那是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粉色宝石,里面含着一片樱花瓣。
“呐呐,真是有钱人的大手笔啊。”身为伴郎的平次忍不住在一旁感叹。
和叶微怔。
平次见她没有反应,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裙角:“想什么呢?”
“啊,没有。”她像是惊醒一般失措,而后是夸张的笑,“是夸张了一些,不过,真好看呢。”
“笨蛋……”他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本想再损她两句,却发现她的神情恍惚,仿佛有心事的样子,终究没有忍心,转而道“呐,笨蛋,我警告你啊,一会儿我和工藤忙的时候你可不要妨碍我。”
“知道啦,白痴,我可没这个闲心管你们那些破事。”她知道,昨晚基德已经发出预告函,要在婚礼上盗取那颗粉色宝石。
场间休息,他们回到休息室商讨对策,她借词离开了。
“请问这里是休息室吗?”
和叶转过头去,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冒失的年轻人。 他有一双同和叶相似的碧绿色眼睛,那是一双真诚的眼。
她笑答:“是,不过现在有人在里面办公务,你不能进去。”
年轻人一脸失望,和叶转身欲离开。
“你也是大阪人吧?”年轻人提高了声音,问和叶。
她一怔,微笑着点头,等待下文。
年轻人名叫西泽明川,是东京大学的讲师,比和叶略大一些。出生在大阪,读大学后却在东京扎下了根。
“呐,真怀念在大阪的日子。”明川的个性很是开朗,和叶与他很谈得来。他话锋一转,问:“远山小姐怎会想到要做兽医?女孩子不是都很怕狗吗?”
和叶微笑:“动物通人心。”
“远山小姐也是从小在大阪长大的吧?”
“呵呵,不是的,”和叶微微笑答,“跟你相反,我出生在东京,五岁后却随父亲去到大阪。”
“随父亲?那你的母亲呢?”
和叶顿了一下,低声答:“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啊,对不起。”明川急忙向她道歉。
和叶笑:“没关系,我已记不清她的样貌。”
那天的婚礼进行得异常顺利,从头到尾,基德没有出现。
兰挽留他们多住几日,推脱再三,她终究挡不住兰的热情,答应下来。
回到大阪,已是八月。
离别时,她将亲手做的粉色护身符送到兰的手心:“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母慈子孝,万事如意,五世其昌。”
自兰手中传来阵阵祥和暖意,感觉良好。
她回到诊所,已有一只老狗在等她。
照人类岁数,它已经八十多岁,主人将它紧抱在怀里,双眼通红,“远山医生你会否复制狗只?”
那是另外一门奇异的科学,和叶从未想过染指。
她劝说:“把它带进家门之时就该知道它的寿命至多只得十余年。”
主人呜咽。
“它患有肿瘤,而且器官衰退,呼吸亦有困难,无谓叫它多吃苦。”
主人嚎啕痛哭:“医生你铁石心肠。”
和叶无奈,只得替老狗注射。
下午,已经成为大阪府警探的平次借着午休的机会到诊所来看她。
她照旧给她送上一杯冰咖,继续忙早上没有做完的工作。
二十二岁的她,依旧顶着一张娃娃脸,脑后用橙色丝带绑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整日里素面朝天,活像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真是的,都已经二十多了,怎么还不会打扮自己?”他半真半假,见她不搭理他,继续没话找话,“你看人家兰,又温柔又漂亮,工藤那家伙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真是掉进了福窝。”
原本紧握着硫酸瓶子的右手忽然颤了一下,洒了一桌,所幸没有伤到人和动物。
一阵手忙脚乱,而后是他的一番奚落。
临行,他道:“呐,笨蛋,欧巴桑叫你晚上到我家去吃饭。”
她自顾整理着柜台,并不抬头:“哦。”
他早已习惯:“呐,真是的,明明心里是很开心的,怎么就不说出来呢?”
她抬头,微笑:“是呀,我很高兴。”
他一怔,心里一阵失落。
那晚,和叶闭上双目,悠然入梦,她发觉置身一座小小礼拜堂里,染色玻璃窗七彩斑斓,气氛祥和,一排排座位中只有一个年轻女子低头祈祷,她穿着白纱,颈间挂着一条粉色宝石项链,她是新娘。
和叶走近,她听到脚步,抬起头来,看牢和叶。
和叶连忙道歉:“对不起,打扰你。”
这时她看清楚女子的脸,吓一跳,退后一步。
那女子长得与和叶一模一样,她看到自己,多么诡异,和叶大惊失色。
“呵,”女子站起来,高度也相同。她说:“你是我女儿,我们终于见面了。”
和叶更加吃惊,看仔细一点,果然女子年纪比她大几岁,而且,下颊比较尖,和叶惊问:“你说你是谁?
女子缓缓流下泪来,伸手想抚摸和叶脸颊,就在这时,和叶蓦然惊醒。
“妈妈。”她叫出来,发觉脸上已全然是泪。
周围一片寂静,和叶起身走到厨房,喝下大杯冰水,喘息才慢慢平静下来。
一连好几日,和叶窝在家中。平次打电话来,她也不接,只让父亲说她去旅行了,几天后就回来。
起先,远山昭文还会替她敷衍几句,偶尔也会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后来索性不再管闲事,任由他们去了。
终于,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他出现在她的床边。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去旅行了?我很担心你!”
和叶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声音冰冷:“我什么地方都没去。”
“但是,伯父说——”
和叶回答:“是我要他这么说的。”
“为什么?”他不解。
她抿紧嘴唇:“我不想见你。”
平次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阵尴尬的沉默。
终于,他开口:“和叶,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她鼻子发酸,带着悲哀的声音说:“又或者,你根本不曾认识我。”
和叶不温不火的态度终于激怒了平次,他从后面抓住她的一条手臂,强迫她扭过头去,却正对上她倔强的眼,种种怒气终究化作无奈。
“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他终究是不能明白的啊。
她在心里发出一阵无声的叹息,轻声道:“我没有别扭,只是有些累,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