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短篇已完]

温_暖暖

这个是一年前的旧文。
高三之前的短暂寒假，希望能够写出一点温暖的东西。于是这应该算甜文了。

欢迎拍砖～



[零]  

我从来都不会说，如果时光能够重来这种话。  
如果时光真的能够重来，这一切就不会显得如此珍贵。  

[壹]  

唰，我拉开窗帘。  
阳光极好，照到我的脸上，我眯着眼睛看空气里浮动的细小尘埃，然后拿过床头的毛衣穿上。  

“睡得好么，小哀。”  
“嗯，还不错。”  

是的，我是灰原哀。  
从前是，现在依然。  

[贰]  

虽然很困难，事情终究还是被解决掉。后来我得到被搜查出来的APTX4869没有来得及被销毁的部分资料，跟专业人员一起在研究室埋头工作，把解药做出来。  
我想是时候还他正常的生活了，拿起听筒却又觉得没办法打电话，犹豫很久发短讯说，我有事，你现在过来，带上你高中时的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他到研究室，我拨开百叶窗看见楼下站着的女生的身影，温柔的百褶裙和漆黑长发，果然是童话里的天使模样。  
背后有开门的声音，他说，我来了。我转过去看见他小小的孩童模样，没有戴眼镜，提着大纸袋的样子显得有些费力。  

“在桌上。”  
“什么？”  
“我说大侦探，让你带衣服就应该想得到的吧。我已经做好了，解药。”  
“你说真的？！”  
“是的，做过测试，没有安全问题。十分钟之内会见效，过程你知道会不好受，忍一忍就好。效果是永久的，所以顺利的话今天开始你会重新是工藤新一。”  
“太好了，谢谢。”  
“不用。……你还真是的，带校服过来干什么。”  
“那个啊，因为没时间找别的衣服嘛……”  
“好了好了，你吃药吧，我看她在楼下等太久也不好。我就先去楼上房间，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嗯。”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我回过头看见他脱下放在桌上的西装外套，小小的款式，突然就笑了。  

再见。  

[叁]  

之后进行得十分顺利，我似乎听见楼下破门而出的声音。拉开窗帘看见楼下女生欣喜的样子，然后他抱她。我隐约能看见他的嘴型，我回来了，他说。  
是的，你回来了，但是你走了。  

然后他打电话给我，颠三倒四的语气，用着我并不熟悉的声线。我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笑得很明朗的样子。  

“我感觉很好诶，你什么时候变回去？”  
“我还要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再说。你现在大概也没办法填那些报告了，先回去吧，明天过来补上。”  
“嗯，那好，再见咯。”  
“嗯，再见。”  

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没有那个打算。  
我只是趴在窗台上努力朝他笑笑，看两个人的背影离开。十几岁的少年，像一棵挺拔的树，只是我觉得很生疏。  
我太习惯那个小小的男孩子了，不过我已经说过再见了。  
没关系，灰原哀。没关系。

[肆]

如预料的那样，后来他果然过来追根究底，阿笠博士敲浴室门说他来了，我应着说好，然后关掉水阀。
镜子被水雾弄得模糊，我用指尖在上面划出痕迹。自己的眼睛，嘴巴，手掌，身体，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还要踮起脚来够架子上的毛巾。
其实这样下去也不错，是不是。

“啊拉，你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已经都成功了你还……”
“只不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成功而已。”我打断他的话说。
“也就是说把我当实验品么？”
“是的是的，洗澡到一半被你叫出来，知道这个可以回去了么。”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你回去吧。”

我转身回房间，开始写一封信。

[伍]

给工藤：

和小说一样，看见信的时候我就不在这里了。我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出门而已。
后来你应该想得到其中有不正常的地方，是的，我不可能把没有把握的药给你，所以放心好了，不是打算拿你当实验品。应该是十分顺利的。
我仔细考虑过要不要回到原来的样子，所以得到现在的结论。
那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机票是博士给买的，电话不会带在身上，如果有事可以用邮件联系。
那就这样。

灰原 哀

[陆]

署名的时候愣了一下子，到底要怎么写，后来写完全名觉得是可笑的事情，像职业介绍信一样生疏的语气。
然而，也不过如此吧。


[柒]

下飞机的时候觉得有奇怪的感觉，好像旁边有人跟着一样。博士联系的学校的老师也没有出现，不得不找到公用电话给他拨国际长途。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过已经找好朋友办相关的手续了，现在人影都没有出现。”
“其实……小哀啊……”
“我说，你没有搞什么鬼吧。”
“有，是我。”
“好吧，你来解释一下。”
“你很清楚博士不可能瞒得住我，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当然，包括你去美国的打算。”
“所以呢，按你的剧本接下来如何发展。”
“我想应该快到了吧，那，拜。”
然后听筒那边只有断线的声音。

挂掉电话之后我想，既然是他，那么，接下来那个人就会出现了。
我戴上外套的帽子，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心里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到了现在都还要这样躲着。
然后我提在左手的行李包突然被一个人拿起来。
“小红帽妹妹。”
我转过身去，果然是那个漂亮女人。
“一个人拿不动的话，应该要我这个姐姐帮忙的嘛。”
“抱歉，阿姨，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嘛，姐姐有你的照片不会认错。”
我伸手想要要回行李，却被她一下子抱起来。
“我们走吧，姐姐带你去吃冰激淋。”
“但是伯母，你儿子没有告诉你么，我讨厌甜的。”

那时候我想，好吧，工藤新一，看来我走不掉。

捌]

“哦，对了小哀。”
“诶？”
“我跟优作要出去一趟，应该后天早上才能回来。”
“这样，我知道了。”
“电话簿在你房间桌上，如果用得到的话。”
“嗯。伯母再见。”
“我说啊，你还真是不可爱。那我走了，在家乖。”
“诶……”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蹲下来拍拍我的头。
真是怪阿姨，我想。跟他儿子一个样。

儿子么。

[玖]

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被他的漂亮母亲用近似绑架的方式带回家的我，最后不得不住下来。
如果我要尝试跑掉的话，大概是不会成功的吧。这么想之后居然就安心下来。住了一个多月，倒也安稳。
是消失已久的温暖气息，不仅仅是容身之地，能够有说不清的安定感觉。
其实我是愿意留下来的吧。
只是因为你，我依然有顾虑。

[拾]

天开始阴下来，我看看钟，快要四点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大半天。
我还是怕下午四点的光线，界限温和得不明显，有时光流逝的声音。安定，寂寞的安定。我不喜欢悄无声息地独处，会有世界尽头的幻觉。
我是太过敏感。

四点半的时候决定出门一趟。
带了一些零钱，去附近超市闲逛，一张张试听CD，翻杂志看，买了袋猫粮，是给附近的流浪小猫的。出店门的时候我以为是错觉，天空在飘雪。洛杉矶的冬天从来都不冷，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抬头看天，这是难得的景色。而我只是戴上帽子逆着风往回走，以前在日本看得多了，也就不会奇怪了。

“朵朵。”
我叫它的名字。白色的猫，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就瞪大浅蓝色眼睛看我，似乎不怕生。但是今天没有动静。在一堆旧报纸下面找到它，瑟瑟发抖。
我把它抱到附近的电话亭，然后拆开猫粮喂它吃，但是和往常不同，它趴在地上没有反应。我听见敲玻璃的声音，抬头看见一个男人做了打电话的手势，不得不抱着它从电话亭出来。
抱着猫站在街角，风吹掉我的帽子。我不经意摸到它前爪的伤口，是烟头的烫伤，大概是不久前被附近的混混弄出来的。

“别怕。”我说。
“我带你回家。”

[拾壹]

能够察觉到路人对我奇怪的打量。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我在几乎不会下雪的洛杉矶街头，脱下外套裹着受伤的小猫，只穿有些单薄的裙子，逆着风雪步行。
“我看起来很好笑吧，对吧？”
“忍一忍，就快到了。”
“别怕，我们回家。”

我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怀里的小猫说话。冰冷的空气刺激我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就要哭了。
不能哭，这可不像你啊，灰原。

[拾贰]

“还真是像你啊。”

这个声音。


[拾叁]

“冷么。”
“嗯……还好。”
“我说你啊，从来就不说实话。”

我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男子，一连串的动作像是被一帧帧定格。他蹲下身来，抱走我手里的猫，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没有礼貌地揉我的头发，傻笑，吐出的雾气模糊掉我的眼睛。

“诶，我说……”
“只不过不想让衣服粘到猫毛而已～”
“你……”
“大侦探我啊，是个好人是吧。啊，喂，灰原。”
我负气似地想要掉头走掉，可是我该想得到他已经不是矮个子的柯南。相当敏捷的男人，伸出手来就能拦住我，抓住我的手腕，并且力度过分。
“放手。”
“你在乱生什么气？”
“你放手。”
“好吧我放手，灰原你解释清楚，把这一切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他用相当强硬的语气来回复我的冷淡，眼神有威慑的力量。

“工藤，我从来就叫你工藤，而你只是叫我灰原。”
“明白么，工藤新一的世界里没有宫野志保，灰原哀也只是江户川柯南的同桌而已。”
“让我走吧，已经把你还到原来的世界去了，所以我无关紧要了。”

“回到原点，没有你的世界去。”

[拾肆]

“呐，灰原哀，听过一句话么。”

“我从来都不会说，如果时光能够重来这种话。如果时光真的能够重来，这一切就不会显得如此珍贵。”
他凑近我的耳朵，一字一顿。

[拾伍]

“侦探的准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既然出现就没有让她离开的理由，知道么？”
“我很庆幸你做过‘坏人’。”
“不管是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我会反驳掉她所有逃跑的理由。”
“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我不会希望时光从来。”

“抱抱你好么。”

[拾陆]

“呃。”

我找不到任何回击途径。
最后任他将我温柔环绕。




－暖暖
－完稿于2009/02/07

天涯若比邻

暖暖的感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