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第一次写长篇连载，不晓得会不会弃.......）

零晓年。

[一] 黑与白

整个街道充斥着嘶哑的蝉鸣，从树间到室内，声声悠长。这个时候灰原哀坐在窗台上正向外看去，晶莹的瞳仁反射出炫彩的光芒。
接着，她听见一些声音——“小哀。”“灰原同学。”——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上好一会儿，希望这些幻听能够从耳边消失。可是，它们反而越来越清晰。
——我不是啊。
“小哀，你怎么了？”眼前是一张因为逆光而变得不清的脸。
灰原哀把腿伸向窗外，跳出去。那三个个孩子正在关切地望着她。当然，还有一个满脸黑线的，面部扭曲的小男生站在一边。
“怎么了？”她的心情忽然大好。
江户川柯南直截了当地说：“他们要带你去‘White Lie in Black’。”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情愿地加上一句，“我请客。”
“哦？就是，那家号称东京的伦敦街头的，‘黑与白’冰点屋？”灰原哀垂下眼帘调侃地说，“怎么，还是你请客？怪不得今天乌鸦叫个不停呢。”
——喂喂，应该是喜鹊吧？这什么跟什么呀！柯南嘴角抽搐地看着她。可是她装作没看见，还在笑眯眯地跟那些小鬼谈论为什么要他请客的问题。
“因为柯南上次协助毛利侦探破了一个大案子嘛，所以咯，委托人除了付给毛利侦探的500万元委托金，还特意给了柯南100万元哦！可是没想到……”光彦步美元太不约而同地瞥向当事人，然后由步美继续说：
“没想到柯南居然想要独吞！”
灰原哀点点头，装作很痛心疾首的样子说：“真是太不应该了。”柯南：“……”
元太愤慨地说：“对嘛！所以，我们就软硬兼施，还联合上小兰姐姐，这家伙才答应请我们少年侦探团吃一次‘黑与白’！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对啊对啊……”
灰原哀用戏谑的目光看向柯南，却发现他只是翻了翻白眼，就转过头去了。
——这家伙。
灰原哀说：“那么，爱自作主张的江户川同学，我们要不要请上，小兰姐姐呢？”
他有片刻的宁静。
“喂，你们，走啦，哪来这么多废话。”她唇角的弧度渐深。
——果然有问题呢。

黑与白冰点屋。
“据说这家店的名字，是取自一首歌《White Lie in Black》的。”灰原哀只是简单地点了蓝莓果汁跟芝士蛋糕，店家赠送给她一盒糖果。
柯南搅拌着手里的青柠奶昔，漫不经心地说：“《White Lie in Black》？没听过。”
“你们看！”大家顺着元太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店的内部还设有很多“免费试吃”字样的牌子。
“好想去尝尝噢！”元太第一个跑过去，然后光彦也去看热闹，步美把小哀也拉走了。
“你不去吗？”柯南始终注意着玻璃杯里淡绿色的饮料——已经被他搅得成浆糊了。
她低笑了一声，轻轻地说：“这里有人受了点打击，我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别人再给他一下子。”
他用力瞪她。
她笑语盈盈。
然后他把搅拌棍扔进杯子，紧锁眉头半天没有出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灰原哀看着自己杯中紫红色的液体，“但我知道一定跟她有关，对吗？”
他身子一僵。
“你侦探事务所里的女朋友。”她喝了一口，醇厚的蓝莓味道中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柠檬气息。
——也许不应该放柠檬的。她想。
他终于点了点头。
她忽然捏紧了杯子。
“那个委托人的儿子，很有钱。”他憋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然后？”
“……他约兰晚上吃饭。单独的。她答应了。”
“所以？”
柯南愤怒地抬起眼，“喂，难道你一定要揭别人的伤口吗？”——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灰原哀已经慢悠悠地喝下一整杯蓝莓果汁，她抬起头，目光冷凝地看着他。“伤口不揭开就无法上药，一辈子都不会痊愈。你是希望忍受暂时的痛苦把它揭开，还是永远痛苦最后看着它溃烂？”
——你要怎么样选择？
柯南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雾，迷迷蒙蒙的，他仿佛看到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然后等他清醒过来灰原哀已经走了。
晚上只好吃泡面，然后心不在焉地看了新闻上床睡觉去了。
耳边又回响起白天那个女孩冰冷的声音。
——你是希望忍受暂时的痛苦把它揭开，还是永远痛苦最后看着它溃烂？
“我不知道啊……”仿佛是一声梦呓，把周围的空气荡漾出微澜。

同一片天空。
灰原哀坐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星星。她忽然想出去走走。
阿笠博士担心地说：“小哀啊，这么晚出去会不会不安全啊……”她知道博士在担心什么。于是尽量用让人放心的语气说，“不会的，我就出去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何况还有移动电话可以联系。侦探徽章我也带上了。”
“噢……”博士好像还有些不放心，可是她已经走出去了。
她穿着浅灰色的风衣，戴上一顶严实的帽子，走在繁华的街道中颇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
隐隐约约却有歌声。
Do not chase But hark back
you see reflections of the true love
Do not demand But visualize
and you hear rings of the pure chime
Do not chase But hark back
you see re-creations of the Castle
Do not demand But visualize
and you hear songs of the phoenix
……
悠长而且清晰。
——《White Lie in Black》。
那一刻，她忽然想要流泪。

conan5471

啦啦啦，继续跑来坐沙发..>.<
字体不一样应该是粘贴的问题吧？不行可以重新编辑帖子调整下字体大小哦～

零晓年。

下午，最晚明天会更~
其实我想问，字体为什么会不一样了……  —M—

lipaoliuhao

这文很平实呢，俺很喜欢，作者尤其擅长情景的渲染，几句话就能把环境的寂寞或者欢快写出来。如果能再生活化些就好了。

诩儿

嗯~~~没赶上啊- - 有点可惜了额~~~……

cocain

好喜欢这篇的叙述。文字好优美，嗷我对这类最没有抵抗力了。
大人加油写下去！俺会定期过来围观文的><

顺便，
“你们看！”大家顺着元太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店的内部还设有很多“免费试吃”字样的牌子。
“好想去尝尝噢！”元太第一个跑过去，然后光彦也去看热闹，步美把小哀也拉走了

红字那里，我觉得小哀应该是手误吧？后面小哀在陪柯南同学耶~

零晓年。

回复 cocain 的帖子


    对不起对不起，那里真的是笔误了哎，以后会小心的....    ~><~

零晓年。

[二] 飞蛾

——勿要急于追寻请侧耳聆听过去
你就会发现我们真爱的倒影
勿要只顾索求请在心中冥想
你就会听见那纯净悦耳的钟鸣
勿要急于追寻请侧耳聆听过去
你就会看见那重现的城堡
勿要只顾索求请在心中冥想
你就会听到那不死鸟的歌声
……
灰原哀用力闭了闭眼睛。阵阵夜风拂过她的脸庞。
眼前却是白天时，男生对视自己的愤怒的眸子。心里忍不住涌出一丝委屈。又不是她的错，他凭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不爽。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糟糕起来了。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呢。“我要怎么帮你呢……工藤。”口中却忍不住这样轻声喃喃道。
橘红色的灯光柔柔地漾在空气中，颗粒般灰色的飞蛾在那周围盘旋。
女生出神地站在路灯下，仰起脸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安静地离去。
“灰原？”她收住脚步。
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女生又低头看着地面走路。
江户川柯南加快几步走到她身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最先开口道：“灰原，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出来走走。那么，你呢？”她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我也是。”
“我看，你是为小兰的事情心烦吧。”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柯南翻了翻白眼，“是。那又怎么样？”灰原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这种别扭的性格果然是个小孩子呢。”
“……”柯南嘴角抽抽。这个家伙，还真的是……
树叶飒飒地响，夜风带来袭人的气息。银月如钩，星辰点点。灰原哀忍不住眯起眼睛，瞟向身旁的男生：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是小兰就好了……”
“灰原。”
她默默地停住。望向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如此遥远，好像隔了一条深邃的银河。
她想就算是伸出手，也无法碰触到他。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晚上，同样的月光和星辰。她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在这里，只是，这一次他们在对方的位置。
她听见他的声音里渗透出悲伤：“灰原。我想，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沉默。
柯南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你说，我要怎么办。”
——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隐藏着湛蓝色的哀伤，一丝一缕，虽然极淡，但她锻炼出的敏锐的观察力还是一眼就清楚了。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
柯南看见她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那些淡漠的字句无比清晰。

零晓年。

下午继续~
咬手指，大家要多提意见啊，当然不要太打击某年……【被PIA飞】

零晓年。

http://api.ning.com/...xN/whitelieinblack.mp3

不知道能不能弄上，《White lie in Black》，大家听听吧，蛮好的我觉得~

零晓年。

[二] 飞蛾 ——勿要急于追寻请侧耳聆听过去
            你就会发现我们真爱的倒影
            勿要只顾索求请在心中冥想
            你就会听见那纯净悦耳的钟鸣
            勿要急于追寻请侧耳聆听过去
            你就会看见那重现的城堡
            勿要只顾索求请在心中冥想
            你就会听到那不死鸟的歌声……

灰原哀用力闭了闭眼睛。阵阵夜风拂过她的脸庞。

眼前却是白天时，男生对视自己的愤怒的眸子。心里忍不住涌出一丝委屈。又不是她的错，他凭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不爽。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糟糕起来了。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呢。“我要怎么帮你呢……工藤。”口中却忍不住这样轻声喃喃道。

橘红色的灯光柔柔地漾在空气中，颗粒般灰色的飞蛾在那周围盘旋。

女生出神地站在路灯下，仰起脸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安静地离去。

“灰原？”她收住脚步。

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女生又低头看着地面走路。

江户川柯南加快几步走到她身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最先开口道：“灰原，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出来走走。那么，你呢？”她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我也是。”

“我看，你是为小兰的事情心烦吧。”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柯南翻了翻白眼，“是。那又怎么样？”灰原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这种别扭的性格果然是个小孩子呢。”

“……”柯南嘴角抽抽。这个家伙，还真的是……

树叶飒飒地响，夜风带来袭人的气息。银月如钩，星辰点点。灰原哀忍不住眯起眼睛，瞟向身旁的男生：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是小兰就好了……”

“灰原。”

她默默地停住。望向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如此遥远，好像隔了一条深邃的银河。

她想就算是伸出手，也无法碰触到他。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晚上，同样的月光和星辰。她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在这里，只是，这一次他们在对方的位置。

她听见他的声音里渗透出悲伤：“灰原。我想，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沉默。

柯南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你说，我要怎么办。”

——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隐藏着湛蓝色的哀伤，一丝一缕，虽然极淡，但她锻炼出的敏锐的观察力还是一眼就清楚了。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

柯南看见她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那些淡漠的字句无比清晰。

“工藤，我不知道。我现在缺少APTX4869的资料和资源，你即便再痛苦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事实就是这样，你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所以，你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咔嚓——

两人同时抬头，黑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雨丝落下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她和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对视着。

她在他眼睛里看到悲愤，他从她眼睛里读出冷漠。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

她想躲开他的目光。她在怕。

——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工藤。

她真的很想对他这样说。可是——

她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手掌，她对自己说，如果她胆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懦弱，她宁可现在就死去。

所以，她宁可放弃这场对视。

灰原哀冷静地向柯南走去，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擦肩而过。

“灰原，你告诉我为什么……”柯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有那么多的痛苦和悲伤，可是，她狠下心不去听。

——我不要听。

“灰原！我不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不能看着兰痛苦，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后背一僵。可脚步没有停。灰原哀抬起头，这场雨终于下了啊，闷热了一个多月的街道也许会凉爽一些了。她看着沉沉的天空，想。

耳边却回响着那句“我不是你”。

他说，他不是她。

是啊，他和她，从来就不是一类人。只是，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都是陷进时间漩涡的人，他们都是走回记忆里的人。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他有家人有朋友，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他。

——我不是你。

这四个字，狠狠地戳穿她的心脏。原本以为，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芒失去后，上天怜悯她又给她带来一轮太阳。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无视掉博士的大呼小叫，直接走进浴室。手指轻轻抚摸着水面，荡漾一圈圈的水纹。从淋湿的衣服里掏出手机，那是博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很遗憾地说没有时间亲手做出一部送给她，但这也是最新款式。

手机很男性化，不同于兰的粉蓝色或者园子的淡红色，她的是银黑色直板。

灰原哀按下开机键，翻出电话薄，找出“大侦探”，创建新信息。

写短信。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打出一行字。犹豫了一会儿，又一个一个地删掉。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就像一只飞蛾，试图找到温暖的亮光。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要靠近他，想要温暖。可是，她心底的浅浅自卑还是让她望而却步。

——好像飞蛾扑火，是么。

她都觉得自己过于冷静了，所以，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早早就会抽身而退。

“那个，小哀啊。”阿笠犹犹豫豫地说。

“怎么了？”

“那个，那个你吃过饭了么？”

“……我去煮夜宵。”

零晓年。

[三] 圣诞

从八月到九月，从九月到十月。十月又在灰原哀的试管滴答声里流过。
灰原哀实验室的玻璃窗被厚厚的黑色窗帘覆盖住，她记得进来的时候窗外的那棵树是繁华的绿色，那时的天空蓝得暖彻人心。
而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在那间屋子寂静的时候，她的眼前就出现了这幅图画。
——哗啦。
是她把窗帘拉了开来。
竟然，是一朵朵的白色。
她恍然想起，原来，已经到了圣诞节么。
那棵树如今光秃秃的，雪似乎下了挺久的，枝条洒上浅白。“哒哒哒。”她回过神，看向声源。
——喂。玻璃外的男生笑靥如花。
——什么？她忍不住走近玻璃，想看清他的嘴型。
他好像说了很多话，说得那一小片玻璃雾蒙蒙的。可是，她听不见。
——你在说什么呢。
男生好像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玻璃上呵了口气，抬起手指轻轻地写了起来。她没有看下去，转身奔出门外。
他已经走了。灰原哀看着玻璃，雾气上的字渐渐蒸发。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圣诞快乐。
这个笨蛋大侦探呢。女生还穿着薄薄的白大褂，戴着白色消毒手套。雪花越下越大，飘落在她的肩头。
“干什么呢，穿这么少还跑出来。”地面的雪被柯南踩得咯吱作响。
原来他没有走。
灰原哀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他：“你还有什么对我说的么？”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语。“那进来吧。”她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命令。
灰原哀自实验室里拿出盒子，打开，是三颗胶囊状的药剂。“这种解药是我目前研制出的时间最长的一种了，可以维持72个小时。”她抬眼看了看他的神情，接着说，“但是，我不知道，它的副作用会不会更加强烈。”
“你是说？”他眼中的惊喜忽然都替换成恐慌。
她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嘴唇。好一会儿才道：“也许，药效过去之后，就会彻底产生抗体，永远无法使用任何解药了。”
他似是被雷击了一下。
“……凡事皆有两面性，虽然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这次采用的方法与其它两次有很大改变，以前都没有尝试过，我不清楚……喂，工藤，你！”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药吞进去，又灌了一大口水。
“灰原……”他的目光开始涣散。她转过身去，沉默而冷静地离开。
刚刚是她听错了么。他的声音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她眷恋的温柔。灰原哀怔怔地坐在窗台上，看着涨潮的白色海水淹没窗户，淹没了她的心脏。
“灰原！”意气风发的男声。她浑身僵硬起来，不敢转过头，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看着她冰冷挺直的脊背，看起来那么小，可是寒气那么明显。穿着深蓝校服的男生眼神闪烁了几下，道：
“灰原。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就算，就算是，真的会那样，我也……”他摇摇头，眼睛里有微妙的情感，“我也不会后悔。”也许吧。
半晌，只有风经过的声音。
工藤新一苦笑了一下，是了，他真是的，明明知道她是那样冷淡的女子。“那，我走了。”他知道她不会再说话了。
但，其实她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的。
只是他没有听见。
——笨蛋名侦探，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

“小哀，今天圣诞节园子姐姐要请大家吃饭呢，我们一起去吧。”步美疑惑道，“你，你不想换一件衣服吗？好奇怪……”灰原哀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喂喂——”元太不满地叫道。
光彦说：“哎呀元太你就不要说了，灰原肯定是去换衣服咯。可是话说回来，她的衣服看起来好眼熟。”
步美说：“是不是，医院的白大褂啊？”
“嗯！”几个人大力点头，同时更加奇怪地看着换好衣服出来的灰原同学。
“你们，怎么了？”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元太最不会说谎，“噢，我们在想你刚刚为什么穿白大褂啊？”
“我的习惯。比较卫生。”灰原哀面不改色地说，“我们可以走了么？”说罢首先迈步走了。光彦了然地说：“原来灰原同学也有洁癖啊。”
三个孩子边说边笑，另外一个沉默不语地走在最前面，颇有领队风范。
铃木园子挑选的酒店是自家铃木集团麾下，东京最具有西方家庭温馨气息的Rose smile 。与其它华丽高雅的酒店不同，“玫瑰的微笑”店面小巧不失大方，朴素不减甜美，很适合一家人来聚餐。
几人赶到，门口是笑容温和的毛利兰。“大家都来了，哎，柯南呢？”大伙一愣，步美说道：“柯南不是跟小兰姐姐你来吗？我们没有见到他呀。”光彦和元太也点点头。
兰疑惑道：“可是在出发前柯南就说先出来了，我以为他是去找你们……”
大家面面相觑。
毛利小五郎满不在乎地说：“我说小兰啊，你就不要管那个臭小子了好不好，他每次不是都玩失踪吗，也许过一会儿他自己就跑出来了也说不定啦。好啦好啦，大家都快进去吧，外面冷死了……”
灰原哀沉默地跟在最后，跨入店门的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进去。
——总觉得，会有什么发生似的。
“那个，小哀。”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看向兰。
“怎么了，小兰姐姐？”灰原哀说。兰忧心忡忡地说：“我总觉得，柯南他会有什么事……你经常跟他一起，应该会知道他在哪里吧。”
“那，我去找他。”她已经退了一步。
“哎，小哀……”兰拦住她，蹲下来与她一样高，“算了，还是不要了，万一你也没有回来，大家都会不安的。不要去了，我们上去吧。”
灰原哀站在原地一会儿，开口道：“我还是，去看看吧。”见兰又要阻止，她便说，“其实，我也有听江户川说新一哥哥要回来，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去找新一哥哥了。你放心，我去看看他就好。”
兰愣了一下，新一……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灰原哀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我说工藤，你到底在搞什么。
灰原哀的头发飞扬在空气中，根根分明。

十二月二十五日，东京的街道五彩缤纷，各种霓虹灯绽放出最为绚烂的光彩。它们是夜晚的精灵，它们飞翔，跳跃，点亮了漆黑的沉睡着的大地和天空。
孩子们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两边是爸爸和妈妈。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呢。不过灰原哀可没心情观赏这些。她紧锁眉头，左看右看地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新羽绒服上。
——这个工藤，到底去哪里了。打他手机也没人接。她这样瞎跑，会不会被歹徒绑架还不知道。
路人都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四处乱跑的小女孩。唉，可怜的孩子，一定是找不到父母，所以迷路了吧。
灰原哀自然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的，依然在试图找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一个小胡同。
“别动。”低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一僵，嘴巴和鼻尖就被什么盖住。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闻到淡淡的乙醚味道的时候，灰原哀最后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工藤新一，让我看见你就完蛋了。

诩儿

被绑架了么？

晓年，写得真好^^

零晓年。

人家被绑架了居然还这么兴奋……

诩儿

回复 零晓年。 的帖子

我有些喜欢虐文来着~~~表介意啊 - -

零晓年。

  不跟你这个不正常的孩子胡扯，我去码字～飘

零晓年。

[四] 关于天使的故事

灰原哀觉得世界黑暗了几秒。
凭着多年训练的本能，她攥紧手指，尖锐的指甲嵌入皮肤里，顿时生出一种尖锐而短暂的疼痛。她奇迹般地清醒过来，然后甩开那人跳开几步，这才看清了隐没在黑暗里的脸庞。
“你干什么。”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呵呵。”工藤新一陪着笑脸道。
“你似乎忘了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灰原哀显然不想给他好脸色，横眉冷对地道。“抱歉抱歉，只是个玩笑嘛……啊喂！”俊朗少年惨叫一声，黑皮鞋结结实实地踩上脚印。
她挑眉，“玩笑？开玩笑需要用到乙醚吗？大侦探，你过火了。”
工藤新一疼得龇牙咧嘴：“好吧，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向你致歉。”
她依然目光冰冷。
新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喂喂，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够了。Vermouth。”她声音低低地道。
少年挑眉，原来她看出来了。伸手扯下面具，精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女子露出一丝笑容，在夜色下显得玩味而邪魅。
“工藤新一在哪。”灰原哀谨慎地退后一步。这个女人，绝对不容小觑。
“你急什么。”悦耳的嗓音在她听来如同魔女的低语，“我可是并没有遇见他。”说着女子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瞳仁深不可测。只是身着帝丹高中男生的校服，无论如何都有一丝诡异。
灰原哀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瞳孔紧缩，越发专注地盯紧几米外的女人。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她用余光扫视到一旁的垃圾桶，一把扫帚，还有堆在角落的烟花弹。口袋里，应该还有一个打火机和一盒火柴。
“你到底想怎么样。”女生清清冷冷，手却不留痕迹地伸进衣袋。
贝尔摩德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说道：“你放心，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停顿了几秒，她的目光飘远了一些。
“说完我就走。”
灰原哀不敢放松警惕，慢慢把打火机藏在手心里，道：“你要说什么？”同时慢慢靠近垃圾桶。
女子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深蓝的天空。
“我离开了。”
“什么？”她一怔。
“我不会再回去的。”灰原哀睁大眼睛，步子也停滞了。
“不相信是么？”女子嘲弄地笑笑，“你当初背叛的时候我可是很平静地……”
灰原哀打断她：“那不一样。告诉我为什么。”她看着女子，淡金色的头发被风吹拂起，遮住白皙的面庞。
连杀人都会面带微笑的，残忍的女人。
脸上的忧伤一点点渗透。
“没有。”轻轻吸气，再吐出去，“只是觉得，倦了，累了。你不能笑我。”
“小时候我很喜欢天使，我最喜欢米迦勒了。”贝尔摩德没头没脑地来一句。
灰原哀觉得这女人喝多了，抬头一看果然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可是啊，”她伸出手，放在眼睛上，“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有的天使其实像米迦勒一样呢，只是失去了阳光。”
灰原哀觉得可是啊后面这两句话说颠倒了。
灰原哀冷眼看着她，心中五味俱全。她慢慢转身，优雅地挥了挥手，指甲明明融进了黑暗，却亮亮的。然后，极轻极轻地，微笑了一下。
她只看见女子微笑的侧脸，也能看见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呼扇。
“Vermouth……”灰原哀总觉得，这个人，就会那样地被扯进黑暗里，万劫不复。
怎么会呢。
不会的。她已经离开了。
所以，不会的——吧。

“灰原！”
她怔在原地很久，才抬眼看那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大家都在找你呢！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工藤新一气结。
“刚刚贝尔摩德来过了。”
青年睁大眼睛，“什么？”
“嗯。她说，她要离开组织了。”工藤新一猛地抓住她的肩：“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些什么？”灰原哀看着他的眸子，里面似是有烈火燃烧，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她不禁垂下眼帘。
——不要这样看我。
“她说，她很喜欢天使米迦勒，有些天使其实像米迦勒一样，只是失去了阳光。”她的声音淡淡。
——我会觉得身负罪孽。
深呼吸。“她的话说得很颠三倒四，好像喝了点酒。一开始她扮成你的样子，用乙醚手帕把我拉进拐角。但乙醚的量应该不是很多，因为我很快就恢复了。”
“我问到理由的时候，她只说她倦了累了，还让我不要笑她。”
工藤新一的手慢慢从她肩上滑下。
“这样啊。”
“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她也许是来告诉我组织的计划，希望我们能阻止他们。而她不明说，可能是担心被监听。”灰原哀看着比自己高出几头的高中生侦探，道。
他久久未语。她久久地看着他。她忽然迷惘了，为什么江户川柯南跟工藤新一，要是一个人呢？为什么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呢。
她只能仰头才能看清他，他的侧脸看起来如此完美，好像皮肤都能渗出阳光。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他却只能是那绚丽的灯火。有时她想，她就这样，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这样看着他，也许就很满足了吧。
可是，她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我不知道。
“灰原，”他的声音像温润的葡萄酒，“你确定，贝尔摩德，她真的背叛了黑暗组织吗？”——缓缓地，刺激她的听神经。
她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看他：“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来试探我们的？”
“起码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你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
新一不语。灰原哀暗叹，于情于理，他确实不能轻易地相信。
“如果她是装的，告诉我们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简单，”新一摸了摸下巴，“她故意放出这样的话，让我们破解，然后来到某个地方，把我们一网打尽。”
灰原哀皱了皱眉，“……你说的，也的确不是不可能。你准备怎么办？”
“先弄清楚那些话的意思再说吧。”两人缓步走在大街上，色彩缤纷的彩灯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一种柔和的光泽。灰原哀突然感觉头上消失了些许凉意，抬眼，是少年微微垂下的笑脸。“笨蛋，你没感觉到在下雪么？”他把她肩头的积雪轻轻拂落。她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看地面。新一理所当然地耸耸肩，只静静地看向前面。
路过一家音乐店，灰原哀从巨大的玻璃窗看见自己的影像，头上戴一顶墨绿的帽子，巧妙地遮住全部的头发。
“这种老旧的帽子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少年忍不住撇撇嘴，老旧就老旧吧，还捡来的，他有必要捡么他。
“拜托，那可是很流行的颜色。”他不示弱地道。
她冷哼：“颜色是很流行，但是你不问问人家这是几百年前的款式么？”他嘴角抽抽，决定不再理睬她的任何语言攻击。
——好吧，虽然这么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还不是怕被发现啊。”
“说得就好像我们干了什么一样。”
看着她面不改色地吐出这句话，工藤新一是彻底被折服了。
“你知道路西法么？”
她冷不丁问，他眨了眨眼，道：“知道。堕天使路西法么，曾经是黄金六翼，任大天使长，仅次于神的天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米迦勒也是大天使长，黄金六翼，‘神之王子’。而贝尔摩德后面的话，‘有些天使其实像米迦勒一样，只是失去了阳光’。指的不就是路西法么。”
“也就是说，她想说的是‘米迦勒和路西法’。”新一点点头，道。
“米迦勒和路西法无疑是正负面。众所周知，米迦勒光明、正义、仁慈；路西法则叛逆、邪恶、残忍，背叛神成为堕天使。”
灰原哀点点头：“的确，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而贝尔摩德说路西法失去了阳光……”他仿佛想起什么，“等等，米迦勒，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灰原哀愣住。
“死亡天使。”两人同时道。

零晓年。

引子

曾经她是喜欢白纸的。那种规格为“A4”的长方形白纸。

她喜欢用一支黑色的碳素笔或者自来水笔，在那种干净的纸上写字。这颇有点一个成语“白纸黑字”的感觉。可是她喜欢。

给姐姐的信也都是用这样的纸。

没有横格，所以一开始写起来很不容易，稍有不慎便会斜歪。她是喜欢完美的人，于是揉成纸团，换一张新的。来来回回要好几次。

她想，真是麻烦。

后来她便专门练习了一番如何在空白的纸上把字写得漂亮整齐。她把一张带横格的垫板放在纸下面，一点一点地练习。

如果被姐姐看到，一定会嘲笑自己的。所以，在这之前她都没有写过信给姐姐。

练好之后，终于写出了一封干净整洁的信。她满意地装进白色信封，寄出去。后来姐姐的回信上说，看了你的信，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封遗书。

她看了看，真的是挺像的。可是，谁叫她喜欢。

她是真的喜欢。

这种习惯维持到姐姐去世，她就再也没有用A4的白纸给任何人写过信。因为，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如此在意了。

有一次她偷偷进去姐姐生前的公寓——尽管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她真的忍不住。忍不住姐姐离开的悲伤。她想，就算是遇到那些人，她也要去的。

她很小心地没有动任何东西，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看着姐姐生前的东西。悲伤和怀念漫卷过她的脚踝，也覆盖了她的头顶。

她拉开写字台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充电器，便利贴，相册，各种各样的笔记本。最上面的笔记本从里面露出一点点蓝色的角。

抽出来，是一个淡蓝色的信封。

志保亲启。熟悉的秀美字迹。

她的心跳空了一拍。用手慢慢打开，一张带着蓝色印花的信纸咻地跳了出来。

上面浅浅地用铅笔写了一行字。

她蹲下来，捂住眼睛。用力，用力。她告诉自己。生怕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姐姐，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啊。她的声音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