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工藤¥新一 于 2011-8-18 20:46 编辑
明镜集思解密篇:
再次回到接待室内,就像大家刚来到这里时那样子,现在又是七个人聚集到了这里,不过,现在换了一个人——高南,他也被上官思带到了这里。 “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上官明直截了当地说道。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难道不是那个神经病吗?”老板用手指着一脸呆滞的高南。 “不是的。”上官明语气平静。 “那肯定是余昌伟他们了,他们可有物证啊,偷了张海燕的包。”马广生笑里藏刀。 “我们那是被嫁祸的!凶手是你才对,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你想甩掉张海燕的!”余昌伟立刻反击。 两个男人顿时怒目相向。 “好了,你们先停下来。”上官明挥了挥手:“要找到谁是凶手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开张海燕在浴室里的尸体消失之谜。因为,毫无疑问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制造密室里尸体消失手法的人便是凶手!” “那解开了吗?难道那不是鬼吗?”李萍兰问道。 “哈哈,鬼?对于侦探而言,什么鬼都是不值一提的。在侦探的眼里只有人想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那根本不是什么鬼,只是有人制造的密室手法而已!”上官明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这手法其实不难,凶手就是利用了我们视觉的盲点而已。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张海燕的浴室木门上有一道裂缝,这道裂缝的位置比较低,从我们的视线看过去刚好与浴缸边缘平齐,当时我们能看见什么——只有靠在浴缸上的半个头和两只手,但是张海燕身体其余的部位我们却完全看不见,当时浴缸里是浑浊的血水,上面还飘着衣服,所以就算是有一点视觉偏差,我们能看清的东西还是只有头和手。看见了张海燕的头和两只手的我们自以为张海燕就坐在里面,其实不然,当时在浴缸里的确实只有她的头和两只手。” “等一下,当时你们不是就站在门口看里面吗?那凶手是躲在哪里呢?如果是躲在浴室里,就算是有视觉盲点,那么一个大活人你们应该也能看见吧。”马广生问道。 “并且你说当时浴缸里只有头和手的话,这些肢体怎么能浮在水面上呢?”余昌伟紧跟着问道。 “这也不难,都只是些小把戏而已,好比操作木偶人那样,当我们来到浴室门口时,凶手并没有在浴室里面。而是站在张海燕的屋子外面,准确点说他就站在浴室的窗户外面操纵着他的傀儡。 “凶手事先在尸体的头和手上绑上细线(可能是钓鱼线),他再将这些细线一端穿到窗外——由于浴室里的光线很暗,他也不用担心这些透明的细线会被我们看见。他将张海燕的头靠在浴缸边上,另外将她的两只手则搭在浴缸边上,为了防止头和手会位移,凶手还剪了一些透明胶带粘在头上和手上——将头和手固定好,然后凶手用张海燕的手机给我们兄弟两人发了短信,接着他便关上浴室门跑到浴室的窗户外去,在那里等着我们两个观众前来。 “那扇窗户虽然小,但是并不高——1.7米的高度,一般高度的普通人完全可以躲在那里观察浴室里的动静。当时我和思又是猛烈的敲门又是大喊大叫的,躲在窗外的凶手对我们的行动完全是了如指掌了。只要一听到我们说要找房东来开门之类的话,他就立刻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用力一拉,将张海燕的头和手拉出窗外,即使那扇窗户不大,不过通过一个头和两只手已经完全足够了。而那些用来固定头和手的胶带也随之被拉得脱落了——但是还是有不小心遗留下的。” 说着,上官明从怀里拿出了手帕,打开手帕指着里面的透明胶带说道:“这节透明胶带是我从张海燕的浴缸里面找到的。正是因为找到了它,我才对凶手的诡计恍然大悟,上面还沾着一根长头发,不用多想,这肯定是张海燕的头发了。 “对了,我还得说下,当时我和思从门缝里看见了张海燕的异常情况,如果我们马上就跑出去的话,凶手在窗外搞的那些把戏可能就会被我们发现。所以为了不让我们两人能够快速地从屋里出去,他还设置了一些障碍。首先是断电,旅馆的总电闸就在张海燕的浴室外面,所以凶手要断电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然后是张海燕房里那些故意散落的家具,这些倒落的家具在黑暗中可是完全阻挡了我们前进的脚步啊。 “值得一提的是,凶手之所以选择我们兄弟二人来当观众,也是有所考量的。因为我们两人警察和侦探这种特殊的身份,凶手知道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警觉性和责任心都会比普通人高,目睹了张海燕吵架事件的我们,如果半夜接到她房里打来的电话,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我想在场的人也都看的出来,本人对女性有着无限的热爱,所以凶手也不用担心我会不好意思从门缝里往里面看。我们两人还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所以也绝不会一进屋就打理散落的家具这些。”上官明说这话时完全脸不红心不跳。 “再之凶手还知道我们的手电筒和火柴不能用了——我在刚来这家旅店时抱怨过,因此在黑暗的屋子里照明这种事我们也干不了。不得不佩服下,这次的凶手可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啊。”上官明微微笑了。 “侦探先生,我觉得你的推理不对啊,你说浴缸里只有张海燕的头和手,但是我们后来找到张海燕尸体的时候,她的头虽然是被砍掉了,但是手还是好端端地在她身上啊!”赵后余立刻提出了质疑。 “这正是凶手高明的地方啊,因为凶手同时还利用了另外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赵后余突然显得有些不安。 上官明笔直地看着赵后余,说: “当时我们所看到的浴室里的‘张海燕’,其实是由两具尸体拼凑而成的!这头虽然是张海燕的头,但是手确是其他人的手——在枯井里那位被肢解的女性尸体的手!” 此语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发出惊呼。 “我接着刚才告诉你们的凶手的行动来说明吧。” 侦探一边说明着,一边慢慢地向赵后余走去。 “站在浴室外的凶手将张海燕的头和这双手拉出来之后,立刻扯掉头上的线和胶带,将张海燕的头以及先前用来给我们发短信的张海燕的手机扔到了只有一步之遥的隔壁04号房里,当然也是从窗户里扔进去的;而那双手扔到了紧靠着04号房间的枯井里。 “04号房里事先就放上了张海燕那没有头的尸体,所以现在再加上头,等我们发现时就误以为当时在浴室里也是一个完整的尸体。 “而枯井里的尸体也是一样,当手被扔下来了之后,又组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于是凶手就瞒天过海的在我们面前完成了这一出密室戏法。 “做好这些事的凶手假装一脸镇定地跑过来找我们——说是检查电闸。然后跟我们一起去了张海燕的房间。” 上官明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赵后余。 赵后余仿佛是被电击了一般,身体僵直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老半天嘴里才吐出字来,他战战兢兢地问着:“上……上官先生……难道你是在指我吗?” “是的,凶手只能是你!”身高不过一米六几的上官明,此刻身体里却散发出一种格外强势的威严感,“作为旅店的老板,你熟悉这旅店里的每一处结构,知道枯井、知道电闸的位置,甚至知道张海燕浴室房门上的那道门缝位置,如果把这密室表演看做一出魔术的话,没有人比赵老板你更能胜任魔术师这角色了!” 平日里阴险的白面狐狸,此刻仿佛化身成了令人恐惧的修罗,让人仰望。 “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凶手要刻意制造一个密室呢?还刻意邀请我们兄弟俩来当观众,难道他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装神弄鬼吗?不,心思如此缜密的凶手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想来想去,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凶手是要为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那么张海燕死的时候,谁最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呢?自然不会是一直在打牌的余昌伟、李萍兰和马广生等人,虽然他们中途有离开过,时间也不过5、6分钟,要杀人弃尸的话,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唯一需要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自称要看球赛便早早离开了的那个人——就是你赵老板!” 上官明的声音犹如雷霆一般,吓得赵后余的身子也往后退去,一下撞到了桌角。 赵后余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哈哈,侦探先生,恐怕你错了吧,还有一个人可是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啊!高南!你忘了吗?那个疯子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啊!并且他有分尸癖!有前科!怎么看都比我更值得怀疑啊!” “请你适可而止一些吧!”上官明有些怒了“凶手跟本就不可能是高南!” 侦探转身向精神病人走去,他一把抓住高南的手,高南本能地想要挣脱,哇哇乱叫起来。 “喂,我这是在帮你!”侦探细长的眼睛好似拥有魔力一般,盯着高南,精神病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上官明取下高南带着的手套,露出来的竟是一截塑料。 这是义肢。 “你没有注意到吧,在高南的手套下装的是假肢。 “高南曾经发生过车祸,估计就是那次事故让他失去了双手。 “难道你认为一个双手都是假肢,连碗都端不好的人还能将人分尸吗?” 看着假肢,赵后余吃惊的眼睛已经睁得不能再大。 “赵老板我再说一次,你才是这两起杀人事件的真凶!是你杀害了张海燕还有高南的母亲。”上官明狠狠地瞪着赵后余。 “我……我……”赵后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是语无伦次。 上官明决定给他最后一击,他拿出手机来,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高南杀人的那条消息:“赵老板,你知道吗,真正让我注意到凶手是你的,正是你自己的话。你还记得当时你在给我们介绍这条消息的时候了什么话吗?——一名名叫‘高南’的少年残忍地将他隔壁董家的2个女孩子肢解分尸了。 “但是我们看看这条消息上,被杀的两个小女孩用的是化名——小辰和小清,文中哪里提到他们姓董了?你不要说什么你在网络上查到的,我已经问过网警了,当时由于消息封锁的严密,报纸上没有报道过,网上能找到的几条消息都是这条消息的克隆体而已。 那么我们现在来试想下,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姓董的呢?第一,你也是他们的邻居;第二,你是他们的朋友;第三,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你是他们的父亲! 不管你究竟是哪一种身份,但是你在给我们讲诉这件事的时候,却决口不提你与这件事的瓜葛。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只能想到一点解释,你与高南母女之间定有很复杂的牵涉,以至于你要刻意的去隐瞒这一点。 并且从你一心想嫁祸高南这这件事来看,你对高南母子怀有极其强烈的恨意,以至于一贯心思缜密的你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会控制不住情绪说错话,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赵后余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上官明能感觉到他内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了。 下面上官明要做的就是为大家还原整个案件的真相。 “当初我一直想不通,赵老板你为什么要杀害以前素未谋面的张海燕。可是当我发现了你对高南母女俩那强烈的恨意之后,我发现整个线索逐渐连贯起来了。” 说完,上官明取下头上的爵士帽,放与桌上,一头齐肩的长发顿时散落了下来,一道窗外划过的闪电将他妖物般美丽的脸部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他扯下一根头发,用双手的拇指和中指捏在发丝的中心,说道:“什么是推理?推理就是发现真相的过程。而这过程首先便是发现点,再将点与点之间连接起来组成线。” 说话间,他捏住的长发的四指渐渐往两边分开,原本还是软绵绵的发丝顿时绷成了一条直线。 “最后将这些线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面!而在这面里面就有我们要寻找的真相!” 上官明捏住发丝一端轻轻挥舞,在空中便绕成了一个圆形。 “下面我们将这次案件中的发现的点连成线,再将这些线连接起来之后,看看能还原一个什么样的真相。——赵老板你今天究竟干了些什么,我来说下我的推理吧。 “今晚路过此地的高南母子,和我们一样遭遇了暴雨,于是来到了店里投宿。高南的母亲可能只记认得多年前还是个大胖子的赵后余,而对于现在面容消瘦的赵老板来说,她则是完全没有认出来。 不过你自然知道这对母女是谁,当时你并没有声张。待母子两人分别住下之后,你到高南母亲的房里找到了她。告诉了她你的真实身份,然而之后你们俩发生了争执,在争执中情绪失控的你杀死了她,她尸体的脖子上有淤痕,为了一解当初爱女被分尸之痛,你将高南的母亲也残忍的分尸了。 我想发生命案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发现张海燕尸体的04号房间里,这里应该也是高南母亲所住的房间。 知道为什么吗?今天我查看04号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间屋子的地面比其他房间都干净许多,连灰都没有,毫无疑问是刚打扫过的。我还在床垫边缘发现了血迹,可以想象当时被激怒的你已经失去了理智,你找来刀就在卧室里将那女人肢解了。在分尸的时候,鲜血四溅,一些血液淋到了被单上,再沁到床垫里。后来你在清理清理血迹的时候,这些床垫边缘遗留的血迹,可能是你没注意到,也可能是你注意到了,但是根本擦不掉,便用床单将它掩盖住。” 上官明一边讲,一边举起手来模仿着赵后余砍人的动作。 “在疯狂的杀戮之后,你渐渐恢复了理性,这时你才意识自己犯下了不可挽回额错误。为了逃避罪罚,你首先将高南母亲的尸块抛尸到了古井里,然后你就准备关掉店门再回去04号房里处理现场的血迹,不过很不巧,你在关门的时候碰上了前来投宿的马广生。马广生通过汽车数量推断出你这里有大量的空房,一时间你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入住,如果胡乱编个理由,反而会让人怀疑。无奈,你只好让他们住了进来。我想你在给马广生他们登记入住手续的时候,就把电脑上以前的旅客资料全删掉了,以掩盖高南母亲到过这里的事情。 “马广生来了之后,紧接着我们也到了。但是,04号房里的血迹现场没有清理,想想也许不光是血迹,连你分尸时的凶器有可能也还在现场——并且最重要的是04号房间的锁坏了,虽然说起来有点巧合,不过你在分尸后才发现04号房间的锁坏了,这锁可能是之前就坏了你没注意到,也可能是你在杀害高南母亲的过程中因为扭打不小心撞坏了门把手——总之,这门现在是只能关上,却锁不上了。 “尽管旅客们会乱串门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放着里面凶案现场不收拾,对于你来说这些始终是个心病,再加上这里还有警察在这里,就更让你惶惶不安了。 “恰好,今晚我们都聚集在房里打牌,并且你看见大家一致决定今晚通宵,原本心急如焚的你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谎称自己要回房里看球赛,找了个借口到04号房里打扫血迹。 “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在玩牌的过程中,马光生和张海燕发生了争吵,张海燕提前离开了接待室。走到院子准备回屋的时候,张海燕看见了04号房里晃动的灯光——这当然是赵老板你在打着手电筒收拾现场。因为老板你在吃饭时说过,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别的客人了,所以感到很好奇的张海燕就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结果,一过去她就刚好撞见了从04号房里拖着一块血布,拿着一把染血的菜刀出来的的赵老板你。 “我说的这块血布,就是后来在井里发现的那张白色的床单。我想这张床单最早你在分尸高南母亲的时候就用过了——它被不小心喷上血之后,你就干脆将它裹在身上用它来挡血。后来你回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又用它来擦拭了地面的血迹——你这里是旅馆,备用的同款床单自然多的是,自然不用别人担心会少了一张床单。 “不过张海燕看见了你拿着的满是血迹的床单和菜刀,肯定被吓傻了。 “而你也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于是你将张海燕也杀害了。张海燕死的时候眼珠突出,连舌头都吐了出来,我想也是被你给活活掐死的。 “杀死张海燕之后,你发现了一个问题。此刻在旅馆里,就只有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事后肯定会成为第一嫌疑人。为了将自己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看着染血的床单和张海燕的尸体,他想出了那条密室的诡计。 “回到04号房里,你切掉了张海燕的头,这个时候你也用那条床单来挡了下血。所以后来我在这块床单上才会发现氧化颜色完全不一样的两种血迹。 “接着你提着床单和菜刀向那口古井走去,准备将这些东西扔进井里,不过最重要的是要从井里取出张海燕母亲的手来。 “可是……可是就在你拿着白床单这些东西向井边走去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插曲——李萍兰回房去拿胃药。 “她从窗户里刚好看见了,拿着床单向古井边走去的你。在黑暗中,她误将身穿黑色雨衣拿着白床单的你看成了白衣鬼。 “于是这就出现了后面见鬼事情。 “这次你,没有发现李萍兰,想来也算是她的幸运吧。 “但是后来你从井里出来之后却发现李萍兰的房门没有关上,便使了个心思,将张海燕的黑皮包放在了李萍兰的房间里,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扰乱我们调查的视线而已。 “布置好一切之后,就是等着我们两个观众的上钩了。我们两人成了目睹你不在场证明的最好证明人,从尸体消失再到发现尸体,你都在我们身边,近在咫尺的凶手却由于一幕简单的密室表演在当时被我们彻底的忽略掉了。” “赵老板,你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你的计谋距离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过你的运气差了一点,并且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赵后余转过头来,一脸愕然。 “你不该隐藏真相。真相就像大海里的水,你越是想掩盖它,它越是会把你沁透,最后把你淹没。”上官明的眼睛望向了窗外。 听了上官明的话,赵老板呆立在原地,用一种极其平和的语调说着: “上官先生,你们太厉害了,好像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被你亲眼看见了一样。今天我赵某碰上了你们,真是想不认罪都难啊……。” 屋子里是良久的沉默,雷声已经停止了,雨也渐渐地小了起来。 安静之后,房间里传来了赵后余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后余笑得站不稳了,坐靠在了椅子地上,好一阵子,他仿佛是笑累了,笑声终于停止了,他点了一支烟,从怀里的衣兜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脸蛋通红的小女孩,她们有着一样的容貌,一样洁白的裙子,一样的小辫子。 赵后余傻傻地看着照片,说道: “我本来是姓董的,我有两个双胞胎的女儿,上官先生,你知道吗?我的女儿们很可爱,她们是老天赐予我的最美好的礼物。 “还记得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会来帮爸爸提包,会做的第一件家务活就是给爸爸妈妈捶背,每天我下班回家来,她们都会跑过来,争着要我抱抱她们。睡觉时总要我给她们讲一个故事。 “我能在每天醒来的时候,能在枕边看着他们红彤彤的小脸,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是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那天我本该带他们去动物园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把我叫走了。妻子因为要做饭,留了她们两人在院子里玩沙…… “当我回来时,没了……什么都没了……,明明早晨我还能触摸到他们热乎乎的小手的。 “当时我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不是真的,是的,只是个梦,我一遍又一遍地敲打自己的头,但是……你说这噩梦怎么就没有个终点呢…… “上官先生,有一件事情估计你没想到,虽然高南就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但是同时我也是高南的叔叔,他的妈妈就是我妻子的姐姐。 “那个女人之所以没把高南送到医院里去,并不是因为她溺爱孩子,而是因为她那扭曲的自尊心在作怪,她害怕别人知道作为政府要员的她,居然有一个神经病的儿子。 “我的女儿们被杀害后,她利用自己的职能掩盖了一切消息,别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消失了。我的妻子为了报仇,开着车载着她们冲下高速公路,决定跟他们同归于尽,但是最后失去性命的却只有我的妻子。 “哈哈哈……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赵后余突然冲过来,一把提起了上官明的衣领,衬衣的衣领在一瞬间锁紧,紧紧地箍住了上官明的脖子,上官思顿时便要过来阻拦,然而上官明却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但是杀戮也换唤不回你所失去的。”上官明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赵后余。 赵后余渐渐松开了手,他仿佛是拖了线的木偶,一下子滑落跪在了地上,他将头埋在地上,用一种沙哑的嗓音说着: “杀戮?哈哈……车祸之后,那女的怕我加害他,便带着儿子搬走了,隐藏了自己的消息。但是,她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报仇,我是个懦弱的人,她是我妻子的姐姐,他是我的侄儿,我不能杀他们,不能……我只是想忘记,忘记一切。我来到这里,改名换姓都是为了遗忘。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我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忘记仇恨了。 “今天我去找到她,也并非为了寻仇,只是想劝说她将高南送到医院去治疗,不能再让惨剧重演了。 “可是那女的终究是个恶魔,不但不听,还大骂我的妻子和女儿该死,说我是在嘲笑她的孩子,说我家人逼得她断送了仕途。 “妈的!跟我女儿和妻子比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要让她也尝尝被分尸的痛苦!啊!!!!!!!!啊!!!!!!!!!!!!!!!!!!!!!!!!!呜呜………………………………” 赵后余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泪流不止。 上官明蹲下身子,轻声地说道:“结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另一边的高南,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里念念有词 “妈妈…… 叔叔……妈妈…… 叔叔……” 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