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季节[转贴]

mimininilily

深秋。不属于天使的季节。
响亮的几乎残酷的枪响，那柔弱的身躯就那么倒了下来，鲜红的血染了一地的灿烂和颓靡，那个悲哀而聪明的孩子，就那么倒在鲜艳的颜色画卷里面。
“灰原！！！！！！！”
小小的身影撕裂喉咙的呼喊。但是那孩子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美丽的双眸，棕红色的短发已经被鲜血染得斑斑点点，但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纯洁，就象是……天使。
学校后面有很美的银杏叶呢。真想再看看，哪怕只有一眼也……
黑色长发的女孩泪流满面，惊恐地用双手掩住了她险些失声叫喊的唇，哀伤瞬间从她的瞳孔里流成了珍珠。黑发的男孩迅速拿起通讯器联络救护车……而他们的对面，一名金发有着残酷笑容的名叫gin的男子已经失去了呼吸……

前因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这是个陷阱，去的话会被杀……咳咳……”哀那么激动地阻止着眼前依旧带着自信笑容的少年。
“……是啊，或许真的会被杀……”柯南笑的时候悄悄举起了麻醉针。哀顿时陷入了没有梦的天空中。
“抱歉啊，灰原，如果还是这样，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柯南轻轻地为哀盖上了薄被，带着歉意的眼神说着。
不能去啊……不能……我……不想你……死……
然而在面对gin的刹那，不明原因的兰站在那里，站在gin的枪口下，失去了表情。
“兰！危险！”柯南想都没有想就扑了上去，挡在了兰的前面。
枪如期地响了，子弹嵌入身体的钝重声音，血，带着那抹哀伤的夕阳临终的绯红，流逝着挡在柯南面前的哀的生命，她的感冒甚至还没有恢复，呼吸急促而短暂，象是大海的潮汐澎湃的汹涌的呼吸。

……如果要你为她死……不如让我为你死……

脆弱的哀倒在了柯南的怀里，汩汩的鲜血，苍白的脸色，一切是不是都已经太迟，太迟了。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迫使哀微睁开了双眼，看见柯南焦急的神情，淡淡地笑了。
啊啊，有些累了呢，就让我睡一下吧。就一下就好。
“灰原，灰原……”柯南晃动着她的身体，害怕她从此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睡去。兰坐在柯南的身旁，泪水如同珍珠落满她的裙摆，是我害了你，小哀。
急救室。度日如年，抢救灯久久不灭。兰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双手相互交叉着，真诚地为哀祈祷，只要她平安，只要她活下来。柯南背靠在墙上站着，镜片遮掩他的眼神，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场的每个人都只有沉默，连有希子也只是站在柯南身边，手轻放在他的肩上，无声地安慰着。博士的脸上担忧显而易见，眉头紧紧纠结，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为哀最心疼的担心。
哀……这么折磨你的，究竟是命运还是组织，抑或是你的选择？
医生终于一脸疲惫地走出了急救室。他的表情除了五个小时手术的劳累，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样？医生。”
“子弹停留在心脏附近，但是已经取出来了，失血也及时补充，生命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病人的头部受到重创，恐怕会有很深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博士问。
“这目前还不清楚，还要等病人醒后观察一段时间。”医生扶了扶眼镜。
“请让让。”护士推着哀走了出来，哀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呼吸平稳却又微弱。
“她醒了！”已经有黑眼圈的博士看到微微睁开双眼的哀，兴奋地对全病房的人说。
“博士……”哀艰难地发出声音，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带着欣喜看着她，兰甚至高兴得流泪。但是她再来的话让这欣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暗啊，怎么不开灯……”
好暗啊，我什么都看不到。博士，……我……不是……不……
可怕的沉默。哀什么也没有接下去说，只是深深地低头，显然她明白了一切。没有人知道安慰应该怎么说出口，但看到哀的样子，无论是谁，心口都会有一阵抽痛，或许是惋惜，或许是别的。
“灰原，其实那只是暂时的……”柯南试图安慰她。但是当她转过头来用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蓝紫色的眼睛“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那空洞的眼眸有的只是绝望。
“不用安慰我，最残酷的不是掉入地狱，而是……让你升入天堂再把你丢向地狱，那样就不只是会疼而已的。”
那么平静地说出来，哀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可以泄露她心里真正所想的闪烁。
“没有关系的，哀会康复的，哀，至少你要相信这点。”兰紧紧握住她的手，哀抖动了一下，没有把手抽出来，但是仍冷冷地回答：“你又不是医生，你为什么那么确信？”
“因为只有相信才会有奇迹啊。”兰笑眯眯地说。

相信才会有奇迹吗？

“博士……你在我身边吗？”
“在。哀，需要什么吗？”
“能带台电脑给我吗？顺便把地下室的磁盘全部带来吧。”
“哀你……”
“无论怎么样，都要把它做完吧。”哀轻轻地笑着，风荡漾她微棕红色的头发，在夕阳的余辉中，那悲哀的血红色怎么也洗褪不掉的伤痛，深深地刻在哀的心底，变成了枷锁的烙印。
“但是，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要太操劳。”博士为她削好了苹果，切成片放在碟子里，插上牙签，放在了哀放在双膝上的手里。哀仍是淡淡的微笑，没有回答，如果现在不做的话，恐怕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啊……

“小兰，你要去灰原那里吗？”柯南看着已经拿好便当的小兰，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得如同朝阳。
“对啊，新一，听博士说，小哀最近为了你的恢复很操劳呢，我想做点补品给她。”小兰永远都是那么善良，温柔，象是冬日里的阳光照得人很舒服，身心都是。
“我也去……”柯南话还未说完，就被毛利小五郎一拳打到头上，肿起很大的包包。
“小子，目暮警官要你去警局一趟！”毛利大叔显然对这未来的女婿有点不满。一脸凶相。但是小兰明白父亲永远都是嘴硬心软，讨厌也只是表面而已。小兰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淡淡的温柔的笑了。记得那天，哀送进医院前，柯南把表情隐没在镜片后面，带着迟疑但又坚决地说出自己的身份。本来应该不知所措的自己，竟然那么坦然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为什么呢？可能是柯南那对自己不同的关怀还有酷似新一的行为和习惯，早就在心里写下了正确答案了吧，而现在只是给它画上一个勾而已。

“哀，我到医生那里一下……哀……”博士转过头，看见哀平静地看着窗外，秋日暧昧温暖的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树影投下淡淡的斑驳。感受得到阳光的温度，可是为什么看不见呢？果然，我只是属于黑暗的人吗？注定难以逃开，注定难以逃开这无助地掩饰自己伤口的黑暗。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脸了。那张充满自信的笑脸，它很快就不再属于我了，不，它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他终于要带走我生命最后一缕的阳光。哀的双眸浅浅的氤氲，模糊的，模糊的，迷蒙着不该有的梦。
“哀，你起来了？”充满阳光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我煲了汤哦，要不要喝一点？”
“不要。”没有感情色彩的拒绝。
“你身体还很虚弱，喝点汤对身体很有好处的，我用了很多材料哦，炖了很久的……”兰突然停住了，哀蓝紫色的眼睛‘望’着她，那种直接的疼痛的眼神。
这孩子……受到不少伤害啊……
兰放下汤，轻轻地走过去，抱住了哀的头，温柔地说：“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会好的。”

姐姐……

哀闭上眼睛，依偎在兰的怀里，感觉着姐姐的气息。明美的笑容在她的头脑里回放着，那么明媚和甜美，和兰的笑容毫无出入的重叠在一起。
哀握紧自己的手心，那里有颗冰冷的药，不知道它的颜色，但可以确定是APTX4869解药的完成品，已经完成了，那么快那么快。
“兰，你有没有看过地狱天使……？”哀突然的发问，让兰微微发愣，反问道：“是那些为人们带来祝福的天使吗？有着宽大的洁白的翅膀……”
“不，是地狱天使，有着黑色的翅膀，那种黑色就象是深夜那种被吞没的的黑……”
“……”
“把这个拿给工藤。”哀伸出手来，摊开手心，躺着的是火红色的药，流转着暗色的光泽。
“这是……”兰看着哀，想要一个肯定。
哀点头说：“APTX4869的解药，我已经将数据完全核对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太谢谢你了，哀。”兰伸出双手，拥抱着哀，那份欣喜传递过来，却成了哀心底的苍凉。兰，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善良得让人不忍心伤害你一丝一毫。
……兰，你有没有看过地狱天使……
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秋天的黄昏。阳光依旧暧昧，视线里的万物染成了悲哀的血红色，那种颜色突然变得那么刺眼，使她的眼睛瞬间满满疼痛的泪水。柯南大声叫她的名字，她的手里仍握着有哀的体温的药，而那个熟识的女孩，有着红棕色短发和蓝紫色眼睛的女孩，如同折翼的天使，从高空坠落……

哀，
哀？
哀……
哀！！！！！！！

……初次见面，我叫灰原哀……
……兰，你有没有看过地狱天使……
……さ……よぅな……ら……

而医院的枫树仿佛在哭泣般，在狂乱的风中的簌簌落下红色的落叶，一切都是血红的，那么刺眼的血红，那么冰冷，哀伤的血红色……
太阳临终的颜色……
兰半跪下来，一直一直地在哭泣，哀，哀。
深秋，是天使的季节。
美丽的天使，舒展着宽大的翅膀，朝自由湛蓝的天空飞去。
……兰，你有没有看过地狱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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