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

斐修哀

"大家都說，工藤同學和隔壁班的毛利蘭是一對呢! "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耳中，我停下手中的書寫動作，不想聽，卻不由自主的聽了下去。前方那三三兩兩講八卦的，顯然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能說是酸，只是澀澀的，苦苦的，不知道為什麼? 起身，往門外走去，沒有聲音，亦沒有任何人發現，如同我一貫的方式。看著身上的帝丹制服，覺得，它好刺眼，很…諷刺。一個月前，穿上衣服後，低頭，覺得這樣的高度，好陌生。看著你，還是原來的你，卻又有些…不同。你將置在桌上的眼鏡拿起，戲謔的戴上，又拿下，眼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將它放回桌上，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我，以後再也用不著它了。" 轉身，又恢復了平時的爽朗，笑說，"宮野，恢復原來身型的感覺怎麼樣啊? " "不怎麼樣。" 習慣性的轉過身去，冷冷的語氣，一貫的作風。"…今後，來帝丹上學吧，雖然這樣的課程對妳而言似乎過於簡單…。" 你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至少我能和妳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我沉默，走下樓去，然後，做出了決定，"……隨便你。" 這樣，進入了你的世界，你和她的世界，道路走得對了，錯誤卻不斷上演──。
頂樓的風，有點涼，足以讓人，冷靜下來的溫度。吁了口氣，找回自己的思緒。為什麼要逃? 之前那個冷靜的宮野志保，到哪裡去了? 逃，是不想面對那個善妒的自己，冷靜的宮野志保，也許一開始就不存在…? 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了，不是嗎? 他們，早已是公認的一對了，而他，也的確是愛著她的。就只是，差了那麼臨門一腳。而我呢…? 如果撇掉我身為APTX4869的製造者，和與他同病相憐的受害者之外，我，或許連個朋友也算不上…? 難道，還有什麼好爭的嗎? 如果我夠進退得宜，我早該放手離開了。但是…無法背棄自己的感情，無法放棄。雖然知道…這只是讓自己痛苦得更久而已。"姊姊…我…真的，很沒用……" 仰起頭，閉上眼，像是絕望也像是自嘲般的，說道。戀愛…真的好難……。我不適合，真的不適合。我的心，沒有多餘的空間來儲存這種情緒。我該做的事，還有很多，現在的我，真的，沒有時間在這裡打轉…但是…無法忽視它的存在。那麼就只有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心痛。
***
記得，那一天，我踏入帝丹高中。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停住了腳步，有一種，想要逃的感覺。欲向後退，卻退不了。聽到在我身後的你，按著我的背，輕聲說道，"不要緊的，有我在。" 我愣住了，直到你將我推入教室之中，我才回過神來，楞楞的看著慢是的人喧嘩鼓舞…"這時候，想逃也逃不了吧! " 聽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詫異的回頭，只見到你得意的笑容，"走吧! " 你拉著我，加入了你的朋友，也是在這時候，我看到了她，也終於明白，心中那種隱隱的不安，究竟是為了什麼…。是你，讓我來到這裡，讓我重回人群，因為你的那句話，讓我有了一點勇氣。但，相對的…。也是你，讓我看見事實，讓我再次絕望，因為你的那個她，讓我重新認識到，海豚與鯊魚之間的差距。很久以前，你對我說過，你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的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你會是那個懂我的人…。但，後來才發現到，並非如同我所想的那樣。因為如果，你是那個懂我的人，為什麼現在，你會看不見我的無助? 或者，是我總是表現的太過堅強，以至於，再也沒有人看得出我的悲傷?
仔細想過之後，然後，找到了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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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要辦理休學。" 話音剛落，就看見聽到風聲的你，帶著一身冷冷的怒氣向我走來，"老師，不好意思，我有話要先和宮野談一下。" 禮貌的口吻，卻掩不住你的不悅。拉著我走出門外，你的聲音便如響雷一般打了下來，"妳! " 你的手緊箝我的肩膀，隨著話語顫抖著。我認識它，那是──憤怒。"妳為什麼要休學!?" 你的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我看，裡面的怒火讓人膽怯，我卻莫名的感到輕鬆。"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沒有先和我商量過? 妳回答我啊? " 無視於旁邊越聚越多的人和異樣的眼光，你大吼著，沒見過這樣的你，卻一點也不陌生。"新一，你先冷靜一點。" 她，穿過重重人牆，走過來按住你的肩，"你想不到任何可能的理由嗎? " "…嗯。" 你頹然的垂下肩，看得出你的挫敗與自責。她轉向我，關切的問道，"志保，妳是為了什麼而要休學呢? 有什麼煩惱嗎? " 接觸到你和她射向我的四道如炬的目光。低下頭，緊抿著唇，沒有說的意願。"…宮野…" 你低低的喚了一聲，有點沙啞。──然後，下了決心。輕推了一下你還停在我肩上的手，開口，"……請你，放我走……" 驚訝的聽到自己的聲音，竟顯得那麼薄弱，甚至有一點點…哽咽。你臉上的表情，訝異而失望。你聽得出來吧?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算了。" 你放手，你轉身，用一種空洞的聲音說道，"隨便妳……。" 裝作沒看到週遭人的目光，我走進導師室，"老師，可以繼續了。" "啊? " 顯然，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我說，我要辦理休學。"
***
瑣碎的程序之後，我回到教室，上我的最後一堂課。拉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和我預期相同的沉默。走回位子上，他還坐在那兒，直到我離開之前，他都沒有再抬頭，像是對我發出無聲的責備。這最後一堂課，上起來還真是難熬，整堂課，他就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也不動。這樣的座位，是我和他一起轉入時，他放棄他原先在她身邊的位子，選擇的，為了，陪我…。曾經讓我如此感動的舉動，卻在今天，變成了我們之間，最後一段尷尬的空間。瞄了你一眼，欸，工藤，你的課本拿錯，而且拿反了哦~在心中輕笑著，卻沒有勇氣說出口。這樣是不行的喔~我找到了一條路，而你也必須在你自己的路上走下去。
終於，下課鐘響起，這是第一次，期待這個聲音。畢竟，這樣的氣氛，我真的不是很承受的了啊……。
開始收拾東西，抽屜、櫃子、書包，仔細收起來，才發覺我的東西實在不多。她走到你面前，喚了你幾聲，你終於回了魂，將桌上的筆袋和那本錯誤的課本丟入書包，甩上肩。臨起身，我聽見你給我的最後一段話，"…妳真的…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隨後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的你，和猶豫的看了我一眼後追出教室的她，一定都沒有看到，我臉上淡淡的笑容，和那滴落下、隱沒在深色衣裙中的淚水…。讓你失望了呵! 同時，也讓我絕望了──。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嗎? 知道我離去的理由? 你知道了以後，一定會自責的吧，一定會為難的吧，所以我才說不出口。
那是因為，我發覺到，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懂我，這裡，也不是我所能存在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是那個，專屬於我的人──!!
所以再見了，工藤。或許──永遠不見。

segakid

嘿嘿！楼主是人才啊！不去当作家真是可惜了呢！

云儿

反体~~~~~~崩溃，我的眼睛，但写的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