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ocain 于 2016-4-11 22:49 编辑
眼前烟雾重重缭绕依然挡也挡不住这男人越变越难看的脸色。 怪我习惯性自贱，实在是挨不住，于是怏怏然拿过烟灰缸掐灭那支用来装腔作势当道具的绿万。 “我不是上帝啊工藤。”我本能性手贱，再度把手伸向烟盒，开始掏第二支烟。一心二用姑且算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所以我能够毫无滞后的继续为他揭露这残酷的世界，“而且现在你跟她差十岁，等你四十岁，她就五十岁，你们那时候就不是姐弟恋，是母子的不伦好么。” “灰原哀！你！”工藤，啊不对，是江户川柯南，怒视我的直接，咬牙切齿的念我名讳，仿佛我是他多年仇人。 等等，谁说过我不是。我记起今时今日我被迫坐在他面前承受这一切的理由，不止是今日，今生今世我都活该得坐在他面前。 于是我只好作瑟缩状，默默将那只貌似沉甸甸可以随时被当做凶器的玻璃烟灰缸往回挪了挪。 “你过来难道不是让我操大棒敲醒你？”我咬着烟，冰薄荷凉的让人头痛心慌，以至于整体都在判断失灵警铃大作，我混沌的想到，其实根据黑历史来看敲醒他根本没用，听说真爱能让人脑残，我应该干脆果断敲破他，好看看他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只是来找你一起去探望她，TMD你的大脑回路到底有多曲折？”关东名侦探终于忍不住爆粗口，我甘之如饴的聆听，总有一天我要拿手机录音留念，上传各大视频网站，以飨江户川柯南粉丝俱乐部的各位萌萝莉怪阿姨。 “你可以一个人去探望她。”我不情不愿答他，大概脸上遗憾的表情太过于丰富流露，大侦探谴责的视线追了过来，我则单方面断绝目光交流，“拖上我你就有很多事情不方便说不方便做。” “谁说我一个人去？大家都一起去。你不去才比较奇怪好吗。” “我以为你会说比较失礼。”说真的，用这个理由拉人才比较正常好吗。 江户川柯南，全日本第一的名侦探，万千少女大妈的梦中情郎，日本警视厅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在冥顽不灵的我这个冤家跟前哀悼的扶额撞向桌面，“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给我自己找罪受。” “是啊。”我煽风点火，“找博士来邀我不省心么。” 他只当没听见，“明晚7点，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肯定语气不容置疑，这也好，不然不免又要一轮纷争，无谓伤亡自然要能免则免。 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平成福尔摩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要用那么痛苦曲折的路径与我沟通。小说里的福尔摩斯不是应该可以从对象言行举止细微处推测出接下来的趋势。 才不是每次浪费至少半个小时在跟我的嘴仗上面。原谅我每次都会好奇，可是我又根本懒得再想，因为这样我就会觉得我对他还不见得是百害无一利的负累。 我摸出打火机点烟，跟他聊天每次都劳民伤财，让人忍不住要多抽几支烟，自我惩罚。 大侦探已经看不过去，说，“灰原你要少抽几支。” 他不懂我在触景生情，不过跟他坦白我在借此惦记某个无恶不赦的金发男是作死。权衡完我便讨好的把烟盒递上去，“今天这盒还没抽完，你要？”
毛利兰离婚倒把我们从东南西北纷纷召回了东京。
我备好了沉痛悼词和慷慨声讨，不曾想两样一样都未排上日程。迎客的单身女人三十有二，容颜越发像那过去法庭上横扫千军的名律师，当小说样胡扯说风华正茂和不染风霜也可以，但我倒是更稀罕她春风一笑时，眼梢处挑起的纹路，浅的，淡的，不经心的，像那中国画上水墨胭染的痕迹。 身边的大侦探目光一触及她，就像误入细密蛛网的小虫，抵死缠绵，不离不弃。 我嗤笑，没想着要积口德。 “Tilldeath do us apart.”于是我转头便开始作诗，“And I’ll probably have you killed first.” 碍于旧情人在场，一时间无法发作，江户川柯南只得对我怒目而视。 还好总是会有人救我的场。毛利兰倒是波澜不惊一贯如此，这位美人她抿嘴笑，只是那满满算计，全都已写在脸上，“小哀你接下来露一手的话，其实这次你可以不用死的很难看。” “吉田的手艺也很好。”我提出严正反对，显然不垂死挣扎一番有违我的做人原则。 著名律师的千金扯起貌似云清风淡的调子，“哦，也对。不过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人家可没有得罪我。”她笑的撩人，不亚于当初她跟客户谈合同条款那时。 赌神和酒神今晚这是明显找我麻烦。我悲恸的想，听天由命的看着受命运眷顾的女神将锅铲递到我手上。 “别指望会出现除了烤土豆和苹果馅饼以外的奇迹。”我含恨的把手上的香槟色玫瑰花盒遗弃在沙发上，视死如归步入厨房。 我说过没有，我永远是被命运之神遗弃的可怜人。饭后的德州扑克，我一败涂地，输得一个子都没剩下。
我说过没有，和毛利兰赌博，从来都是真枪实弹用现金的。这事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钞票见底就收，免于沦落到把内衣裤和自尊都当了的地步。
离开时江户川柯南看着我就仿佛看着街边露宿流浪汉，更糟糕是他看流浪汉都不曾用这略带嘲讽少许鄙视的方式。 “今晚月色撩人，你是故意打算步行回酒店吧？”他拖着调子，慢吞吞的，藏不住说话间那种乐不可支的语气。 我酒壮三分力，恶向胆边生，一把将他按向街角早已打烊的店铺玻璃门上。 “良辰吉日，不如今天把事情办了，免得你日后挂念。”我威胁的凑到很近，不能再近，这对他已经是不安全距离。 但是江户川柯南已经不是过去的江户川柯南，如今的他已经学会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淡定问出一句，“跟谁。” “我又想了想，其实找你不如还是去找服部平次。”我于是意兴阑珊，把手从他胸口放下来，转过去继续走路。 男人没跟上，所以他那一向来冷静到令人痛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就不考虑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这个问题先？” “你怎么知道我们前面没试过？”我说，转过身去，“你要知道，你的死党其实很多事情都不会跟你说。”时至夏末，十五的月光如梦似幻，透过头顶云层和坏掉的路灯灯柱，将阴影错综复杂的铺陈在我们之间，我在明，他在暗，我无谓的耸肩笑笑，回头继续走我的路，至于江户川柯南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反正我从未有心思想去探个究竟。 但我也来不及再反悔，一辆的士车正好经过路边，被他拦下，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下，这个混账他撇下我一个人扬长而去。
我在独自长途跋涉不辞辛苦回酒店的夜路上，借机深深反思起自己来。 不像全日本第一的名侦探，万千少女大妈的梦中情郎，日本警，视厅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那么傲娇，反思这种事情，我可是经常有尝试。 虽然并不带来收获，大家脑子里回放两三次剧情，假设四五个走向，加入无数类变量，可惜演员天生的性格缺陷，以至于每个结局都无疾而终，不能让我和他两个人的相处变得理想化。 对峙和恶言相向不算太坏，我和江户川柯南没有任何投契之处，唯独两者间的矛盾可供天长地久，辗转无虞，永远不落窠臼。 就连毛利兰都有说过，相敬如宾的夫妻才不理想，她做到了，于是缘分也走到头了。 我这般一思量，立即又生出壮志凌云的豪情及错觉，将自己今日事今日毕，今日差池便今日略过。 耗费脑力的牌局带上走回酒店把我晚餐好不容易积攒的余粮都耗尽，回房间我愉快的叫了客&房服务。国际连锁的星级酒店，电话那端的女士声音温柔，悉心向我介绍夜宵的各个款式。 我耐心听到她收尾，平易近人道，“单价最高的那份套餐，请来两份。一份6303房间，一份2312房间，记在6305那位先生的帐上，卡号我可以报给你先。”
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餐后到大厅退房。江户川柯南并没有如预想那般，阴沉的出现在我一米之内。
前台女士，也许就是昨晚订餐那位，声音别样温柔，外加完美无暇的行业微笑，说，“miss灰原，6305的江户川先生已经帮您把房费和昨晚的餐费结算了。” 心跳突然变快，忽然有了种预感，不太妙。 “请问江户川先生是否有给我留言？”我忍忍，不耻下问。 女士微笑，保持着礼貌，“江户川先生说，夜晚暴饮暴食，于健康不宜。” 在我拉下脸前，训练有素的女士已优雅的递过来一张对折的酒店信纸。 “今日风和日丽，忌烟忌酒，宜步行返居。” 好一对鸳侣，一个几把牌局，算计得我身无分文，另一个，以权谋私，搞定了我没刷爆的信用卡…… “miss，不好意思，还是请帮我订辆车，我去京都警视厅…” “……miss灰原？” “你没有听错哟。”我笑容满面，“去京都，车费到付。” 有借必还，人情世事，不外乎如此。 我竟开始有些期待，江户川再见到我的脸色。
太平洋的水汽带给半岛的是看不到尽头的冬雨，阴沉逼低的密云，还有我逐渐盘桓蒸腾的厌世情绪。医院里我的病人去又复返，皆是因为这郁郁寡欢的恹恹冬季。 一整个12月，我几乎维持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江户川柯南仿佛消失，我只是偶尔在公寓附近的便利店的报刊架上看到他出没。 我懒得作祟。越过报纸杂志上他风华正茂的脸，抱着我的牛奶，向店员再要了一包烟。 潮湿冷冰气候，我只得换掉心爱的绿万，另找热情的星火出轨，杯水车薪也权当安慰。 在不多不少，情绪降落谷底的夜晚，我光顾我的酒柜，把苏格兰、加拿大、台湾、本岛的威士忌轮流宠幸一圈。 以前我喝酒只是为了姿态，那个时候但凡我认识的人都装模作样的挂着酒名代码，据说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个海外漂泊多年的酒鬼。年少无知，故作姿态的我，时不时也在背街暗巷的小酒馆里点乱七八糟的鸡尾酒，掺着金酒，掺着冰，就像掺着我对Gin那不合时宜又无药可救的感情。 我后来离开他，他后来离开我，我于是再也不喝金汤力。 直到宫野志保杳无音讯，我成了灰原哀，才慢慢体会到烈酒纯粹的好处。威士忌浓烈，灼热，像一把带着锐度的淬了剧毒的匕首，轻易的切入血肉。隔离我和现实和人生和情绪，只需金棕色几指的深度。 这般势如破竹来势汹汹，时间如约的丢失，剩这世界颜色模糊，情节蹊跷，不能更安然。我借机沉沦或者将过去的恩怨愉悦的淡忘。 我希望每晚的回忆都能温暖，漆黑，无知，醒来洗个澡擦把脸，还能扮成正常人，开始一轮新的两点一线。 可是有几次我还是见到了过去的Gin。如活生生的人，真得呼吸可闻，近得纤毫毕现，错以为是时光逆转，故事重演。 梦里面出现的并非什么新闻轶事，还是一样不可一世的黑色风衣杀手勾当。这人顶着一张英俊阴鸷的脸，狞笑的对某个组织的牺牲品下论断，“别妄想逃之夭夭，没有人快得过出膛的子弹。” 他随心所欲的把握全局，双手插袋，侧头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握枪的人。 我苦笑，想清醒，实则徒劳，枪还是被稳稳抓在我手里，我既不颤抖也不慌乱，我没有思考能力，亦不受自控干扰，仿佛跑龙套，出演不由自主的连续剧，只待导演一声令下，念完自己唯一的一句台词。 站在对面的人手无寸铁，保持泰然自若的气势。 似乎是明美，似乎是赤井，似乎某个名侦探。 手动，枪响，不过一瞬间的事。鲜血，死亡，不过我早该习惯的事。 轰鸣之中我听不见自己的叫声，我失控的，歇斯底里，毫无顾忌。
醒过来的时候，我满脸冰凉，伤感的发觉我最喜欢的一只北欧产的贵价酒杯也已在沙发下跌得粉粉碎。
虽然比起这个，此刻发觉梦里迫使我狼狈、尖叫、哭号的那位，正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的这个事实，才更叫人伤感。 “日子过得不错？”几分钟以前才长辞人世的这位英雄，一反常态的沉着，语调几乎是友好的。 是我大意，日复一日的乐不思蜀，竟忘记江户川柯南是个百年难遇的名侦探。 我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准确判断他在我生活里的定位。确切来说，是我没有准确判断他自我设定的一个定位。 我摸摸脸直起身，把视线恋恋不舍的从酒杯遗骸上拔起来，空气里还回放着醇厚酒香，这如果不是另一个梦，老天实在是薄待我… “日子不错。”我满怀怨怼，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试图把潮湿甩开，“在你出现前的每一秒都是美好回忆。” “抱歉打扰到你自绝人世。” 摸摸支愣的头发，想想衣衫不整的尊荣，我只好承认他所说不无道理， “别抱歉，抱歉多不实际。”我甩不开满头满脸的酒气，只好勉力撑开一道谄媚的笑，“山崎很贵的，这位先生您泼得开心吗？开心的话，酒水盛惠20000大洋，杯子已绝版，算你500000友情价。” “记在账上。”对方一脸‘大爷我有的是钱’，显然还没有击到他的痛点。 我倒回沙发，不愿恋战。来日方长，已经自动把这个帐乘以20。 “口说无凭，书房里有纸笔，自己写下来，记得锁门，晚安。”我懒散的指了指书房方向，翻个身。 夜未深，不知是否还来得及逮住好梦。 我合上眼，困倦，不安，烦乱，残酒挥之不去，令人费解的清醒。唯独身后那段长久的静默，让人不堪其扰。 正当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忽然间背后一沉，一阵温热带着重量压了下来。 江户川柯南，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甚至反客为主的靠上来。 他叹气，我用不着眼见为实用不着耳听能详，他的沉重呼吸，我因为身受便足够感同。那一阵突袭的酒精味，让我意识到，今晚的屋里或许不止一个酒鬼。 太糟糕，我惭愧不已，不知道今天是错过什么社会新闻，会让一本正经的新世纪活古董，烟酒不沾的教条主义侦探堕落到跟我一个境地。 也许毛利兰再婚？我摇摇头，要把这荒谬的脑洞努力关掉。 多年以前，我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评估身边侦探的言行举止，他为什么眼神低落，又为什么面色阴沉，他灵光一现，情绪激动，心潮起伏，因为何事，所为何人。 那就是为什么，偶尔，只是偶尔，我也会怀念从前的自己，和从前的工藤新一，即便说出来难免不幸遭非难，矫情消沉又太不知轻重冷暖。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无人可驳，Gin和组织消失了有多久，我就这么无心无肺不设防荒唐度日的退化了多久。 亡命之徒的杀伤力总是好过市井闲人，我失意的想起曾经被我挂在嘴边的温室花朵的吐槽，悄无声息的年月滑落，我也走到这一步，恐怕用年老倦怠不足够编排理由。 针锋相对的默契拍档，到今天，我勉强维持着针锋相对的姿势，难看了点，我只对自己坦白，可能，也许，大概，是我不想认清某个现实，一说出口，我们必定再无纠缠的必要。 工藤新一，不，是江户川柯南，大约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我真是谢谢他的沉默和大度成全。 在这个什么都很廉价的世界，我的自尊，可能，也许，大概，还是奇货可居。 “大侦探。”我猛然转身，拽住他衣领，接着很果断的抢走那副用来装老好人的土气眼镜，扔到了一边。 我正视他的双眼，毫无创意和表情的，丢出每次都能让他摔门离开的口头禅，“良辰吉日，不如今天把事情办了，免得你日后挂念。” 就算老话说再好，说什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这个情况在我们之间不存在。任凭江户川柯南无敌于天下罪犯，放在我的厚颜无赖面前，一样只能败个落花流水。 酗酒的名侦探依然能怒视我，这个表情久未得见，不能更活色生香，我识趣的立即松开手，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单手支颐，眼角都收不住笑的欣赏面前美色。太生动，对比梦里冷冰冰的死亡，现实的血肉饱满，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如果说今晚我没有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绝不是因为道德感和良好操守，只能是我对自己不够诚实的缘故。 我放思绪野马脱缰，一去不回，仿如下一秒，就会听从诱惑诉诸行动。 “灰原哀。”男人收敛了气急败坏，不再注视我，“今时不比往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任性，可不可以……”他声音式微，一句话还未收尾便留白，留下了我与我的好奇心在外，反复猜谜，乐此不疲，似乎始终不得其解。
还是一个忍不住，伸出了手，把毫无反抗的名侦探扯到了身旁。
面面相觑，沙发宽度有限，我们凑到了太近，我想这大概不是安全距离，无论是对他，还是我。 他盯着我，嘴唇勾起的是全然挑衅的弧度，我闻出他的气味，交杂酒精、二手烟和冬天的寒冷水汽，乳木果的淡香。 我应当坚定的扑上去，做酒后该做的事，漏酒后该漏的话，顺便还能不负责任的醒来。只是鬼使神差，我却把这个冬天在心里周转无数的念头抖露出来，“工藤，上一期的Nature里有介绍细胞治疗的研究进展。” 事先毫无征兆，我也只擅长突袭，究其原因也只能是我这个人素来理亏，再多预告铺垫都是力不从心的掩盖，不如破罐破摔，一了百了。 身边的人看着我，眼底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我小小心的转个身，避开他的注视，实在耐不住他把对嫌疑人的揣测用到我这里，所以，避开就好，哪怕就几秒钟也好。 “工藤，如果我把解药做出来了，你会不会答应我以后变得开心一点？” 执着于过去，实在是大错特错，不知道现在收手来不来得及。 我戒备的回看着他，总感觉对方随时会气愤反击，怒视我做出诸如“解药有用的话，你不如做多一点事，用药把毛利兰变小10岁”这种评价。 但是出乎我所有预料，江户川柯南，不，工藤新一，不置可否，仿佛充耳不闻，参考我前面的动作，手一捞，把我扣到了自己胸口。 “灰原哀，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暖气都不开大。”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此刻对我毫无廉耻的宣布说，“我要是感冒的话，你肯定是下一个。” 我简直气笑，“大侦探，拜托你下次半夜撬门，最好要找个好点的借口，千万不要扮成是兴致所至。” 也不要总是在某个特殊的日子，向错误对象安置一无是处的慰藉。 我没有把后面的话摆上台面，我担心按照这个男人的糟糕性格，会倒打一靶，说他是刻意上门来安抚弱小。 毕竟多年前的雷同冬夜里，在多年前死伤无数的决战结尾失控的人，不只是江户川柯南或工藤新一… 我是不是忘记提，去掉鲜血、死亡和失去，隔年同月同日婚礼上的毛利兰的容颜值得人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时光和生死和爱一模样，在我们所存在的世界里，依然是不能挽回，不能逆转，不能抹除的东西。
我被久违的阳光照得提前清醒，身边昨夜的那个不速之客已经不知去向。走前还不忘帮我多此一举的拉开了窗帘。
如果不是地毯上的玻璃渣和残留酒渍，我倒是，挺愿意把昨晚的情景一并算计入醉后的脑洞。 同理，也就顺理成章无视掉茶几上那张墨墨黑的信用卡。 有钱人总是无趣，就连道歉也是如此没有创意。我心怀鄙夷的朝里翻个身，拒绝跟阳光握手言欢，周末天气再好，对孤独症患者来说也只是浪费。 我可以一睡不醒，或者反复醒来反复睡着，全看周围是否存活着恒定的干扰源。 鸟语花香，隔壁小鬼的喧哗，手机上循环播放的闹钟，三四月天窗边的风铃。 还有某个热心扰人清梦的侦探先生。 我在江户川柯南刻意放大的开关门声音里，意犹未尽的回到这个清醒的世界。 “提醒我，明天就去换门锁。” 对方放下食品袋，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倒是让我不小心就听到了一声没费心藏好的闷笑。 哦对，我好像，嗯，从来没给他过钥匙的样子。 Shoot, shame on me. 我只好把不满的注意力转移一下，挑剔这位大侦探套近乎新鲜送上门的早餐，洋快餐，高碳水低蛋白，对一个已奔三过半的女士来说，简直不能更没有诚意。 “你嫌弃的时候，能不能管理一下你的面部表情？”侦探先生皱起眉，“我买的早饭又不是毒药。” “你又知道我在嫌弃了？我只是在鄙视你离家出走的味蕾好嘛。” “哦，我倒是期待你每天5点半起来给我做早餐。” “我为什么要5点半起来，还有，我为什么要给你做早餐？”我拆开三明治的包装纸，抵挡不住饥饿的诱惑，咬了一口，并没有期待的美味。煎蛋太老，酱汁太甜，培根太油腻。 愤然想起社交媒体上一堆打着男朋友标签的吐槽，感冒多喝水，拍相片不能看，下个厨出人命，买个早饭也都是潜在威胁… 江户川柯南也是这类笨拙的生物中的一员，可能。 尽管，还不是我的男朋友，名义上。意识到这个的我不禁陷入深思。这种似是而非的状况，不像朋友，不似恋人，无仇无怨，却在互相牵连，无关友好和谐，是短兵相接，不甘示弱的对峙。至于那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似乎我们两个人谁也没在乎过。 我不是很想整理，我也不是很想对这个尴尬的局面认怂。 我对江户川柯南会习惯性抵赖，同理，我也没听过他发自肺腑对我说道歉。 所有事情发生的都理所应当，所有表达铺垫的都顺理成章，好像再没有比这些再自然的互动模式。 水到渠成，冲突，抗衡，以及所有我们的维系。 仿佛这才是我们之间的过去，当下，以及未来。 “Instagram上都是男朋友做的早餐。”我换了灿烂笑颜，差点就忽略，其实社交媒体上还有一堆打着别人家的男朋友标签的吐槽。 “那也得等我找到女朋友。” 江户川柯南大言不惭的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带来了又一轮世界大战…… 我带着满满的恶意，想。 今年的冬天结束的有点轻描淡写，我的厌世情绪也同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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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1 22: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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