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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4 09: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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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习惯(汗~~~~这里也发一遍,顺手整理一下哈~~平和)
原来到最后还是无法再拖下去。刚才和阿修一起把消息告诉叔叔。待48小时限定一过,大阪警方出动寻人,他也一定会立即知道吧,况且拖下去亦不是办法。他目前应当在回大阪的路上。
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两天来第一次有办法坐下来好好写字。现在我左手的小指还在无意识地颤抖。不断地对自己说,要镇定、镇定,可是仍然无法控制自问: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三个自恃如此了解她几乎花了两个昼夜结果却一无所获,叫我怎么样去期待警方?
根据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说法,他比预定时间早五分钟到达时人已经不在了,开始只是怀疑客人迟到,只是等了四十分钟依然不见人影。而和叶留给平次的纸条却分明写下了离开的时间。她不会撒谎,接下来平次仔细查询了航空公司,当晚任何一班国际、国内航班的实际旅客名单上都没有和叶,而出票记录明确记载:远山和叶小姐曾经一通电话将周六直抵都柏林的航班改至周三午夜的法航转线。
她并没有告诉我这一些。没有告诉任何人。烟花飞腾的时候,火焰落入海里,至少留下隐匿的踪迹。遍寻不遇的感觉,我知道我的痛不比另一个人更甚。但我曾经感受过,我以为我的生命再也不会有想爱的人失去,原来只是十五岁时候过分天真。如此而已。
周四在横滨抓起警部二楼拐角的电话听筒时候,那样清晰地忆起了四年前的某些瞬间。原来当某些人从你的生命中失落的时候,这种下坠的感觉是相似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却了,可惜奢望是不该有的,是我自恃太高。
是阿修把空调开得太低了么?为什么我十指冰凉。这次平次要怎么样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呢?说“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要走”么?终于发现要好好珍惜么?我只知道他比我们都不敢望未来或者揣测什么,他的优秀的判断能力或者总是过分清醒的头脑会给他什么让自己都抓狂的推理,他自己都畏惧吧。
仿佛消失了一般。这个人。
你要为这些放出代价,如果你无法毫发无伤地回到我们面前。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绝不。
—Rusty Nail—
“你的红茶,喝完了去睡。”清水修向前推茶杯,“我已经加了安眠药,你现在还有任务在身,需要睡眠。”
“她太自私了……”
“……”
“就这样不见了,她不可以这样……”
“我这人没什么耐性,尤其厌烦听不同的人把毫无意义的台词反复三遍以上。”
远山和叶,从来都不适合以一个不顾念他人感受的形象出现的。决计不可能一声不响地失踪。只是谁都不愿意承认罢了。“如果在这里自欺欺人或者像某人一样干脆什么也不说有用的话,我不介意奉送成打安眠药。”
清水修将脸欺近她,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你们心里不是都很明白吗?四十五个小时之前,有人拖着行李箱等预约出租时在离家不远处被绑架或者劫持,时间为凌晨一时十五分到三十分之间,并且至今未接到勒索电话,似乎也和她父亲警界高阶的身份无关。作案人身份、意图不明,受害者生死未卜。这是目前唯一存在的合理的解释。”
相原千夜颓然将杯子端至唇边。恰到好处的冲泡,让温润的茶水添出一分苦涩。这个人一贯的冷血和直接有的时候正确得遭人恨。
“就算如此。可是我们能做什么?你也清楚目前的状况,没可能把有限的警力投入到无法被确认的一个失踪者上,再者我们的身份是根本帮不上忙的——”
“那么这样就有理由虐待自己的神经了么?”
“……可是如果我没有离开大阪的话,或许……”
“少高估你自己了,她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么?况且现在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说这些。”
那么谁够资格来体谅那个人的感受呢?我们亦无过是局外人而已。
清水修觉得似乎应该掉转话题,“说起来,横滨的任务如何了?”各大媒体虽然在禁令下没有大肆渲染,但光是苍白的报道词已经足以让人心惶惶了,若不尽快结案,警方势必会背上“偷薪的小偷”诸如此类骂名一串。
“很不顺利……目前只知道前三件是同一人所为,凶器确定为非常常见的25公分万用刀;最后一桩只是单纯的模仿作案,落下很多破绽,我走的时候已经圈定嫌疑人了。”
“前三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提供有效线索的话,不就演变成无头案了么?”
“我……相信受害人之间有相似点,而且可能非常特殊。看得出来凶手是经过周密计划后下手的。不过这只是个人臆断,他应当属于内抑型的燥怒者,那种平日里鲜少将不满或者忿愤宣泄出来,经过日积月累沉淀之后通过特殊手段或者途径激发出来,其中较严重的就是希望引起公众的聚焦和恐慌,这种案例以前都读过不少……”
“——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的嘛,”招牌式的戏谑消融又蹿回他脸上,“原来我都以为你们这些不出外勤的只是在局里吃白饭而已啊。不过说起来你好像都没有担心过呢,那个神出鬼没的杀人狂难道不会从横滨蹿到大阪来深更半夜劫走和叶?这么耸动的新闻再多几打安眠药恐怕也不够数的吧……”
“切,怎么可能,只有你这个白痴没事才会用‘蹿’的吧,死猴子还喜欢摆酷——”
忽然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血色刹那从她脸上褪去,整个人开始僵硬起来。似乎遭到钝重一击,终于发现她遗漏的某些至为重要的细节,而这些发现,此时此刻,足以让她窒息。
发现千夜脸色倏变的清水修适时收回了反驳的攻势,“怎么了?喂——”
千夜不答。她动作缓慢地挑起耳边一缕碎发拨至灯光下,昏黄的光晕散落一地酒红色的气泽。而举起左手无名指处——空无一物。怎么会。
怎么会?
她怎么会忘了?
她有心的遗忘原来是彻头彻尾的错误。现实用残酷千万倍的手段来迫使她付出代价。原来如此。眼泪几欲落下来,这一切未免过分讽刺。
清水修隐约了解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盯住了眼前的人。结果发现自己的一句玩笑的确开得太过火。
——
嘿,平次,你在听吗?
我现在有一点冷,真的,但只是有一点----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又会骂我了吧,哎……
——
嘿,平次,你还记得吗?
街角的那个公园,某个夏日里被迫搬迁了,那个夏季的风,味道我都还有记忆呢……他们说那里会重新来过,再建绿地,那年我哭得很厉害呢,但幸亏我保护好了自己的手表,我可不想再被你扔掉——妈妈过世后的第三年对么?我们以前常常一起玩的公园,就这么没有了,我知道,你一定也知道我只是为了这个才难过的吧……我又猜对了?
——
嘿,平次,我们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吧?……
或者,是因为都想错了,但却走对了,所以都很难过?还是难过的只是我?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了解你,不要笑我,别急着反驳,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在一起的说法,与那些“青梅竹马不可能在一起”的无立场不道德的看法根本无关……只不过是没有办法以男女朋友的形态相处下去,那是一种消耗,你那么聪明,果然是懂得得比我早呢……
——
可是,平次,为什么我很心痛呢?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头到尾都这样不甘心?再过几个月,都要成年了不是吗……
我这次凶多吉少嘛,唉唉……我没有带上护身符啊……恩看看吧,还是很管用的嘛,一丢开就这样了,哎……
……嘿,我说平次啊……
——
——
门开了。昏暗中的一丝光亮显得特别强烈,食物的味道,以及,清新的松节油气味,那属于一个画油画的男人,还有,腐败的血的钝重腥气,像即将归向泥秽的常春藤,当血液蒸透干净的时候,像红得诡异的木莲,是一双湿漉漉的手,缓慢地覆盖着双眼,渐渐地,浅浅地向下游走,那种红色,血色,她见过的,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
她嚯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翻腾的胃液和胆汁一并吐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吃,本该如此……现在是几点?——慢着,手脚都缚住了,慢着——她缓缓地转向门边,瞳孔中绽裂着的——
那个角度——那个角度——那个男人就那样——就那样——就是那个半掩的角度——
“你醒了?”
就是那里——一下子,溅出的鲜血喷到她的脸上来了,她记得那滴血珠,是的没错,那个女人,那个——天哪——
“这是吃的。吃下去。明天一早如果你还这样的话,对你可不太有利啊,亲爱的……”男人笑着从光与影之中欺近她,看着她颤动的瞳仁,粘腻纷乱的碎发,以及,苍白的脸上隐隐被汗水湿濡的血渍,“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想她一样,她逃得太快啦,好像很自信,啧啧……”他看着她无可遏制地干呕起来,“我不会杀你的,真的……”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有什么在闪光,闪动,很好。
就是这个。很好。
“你很清醒啊,这是好现象呢——我不杀清醒的女人。为了你的命,好好看着吧。”
她相信没有一个天使笑得比他更有天堂的气味,这个美丽的画油画的长发的男人,娟秀的手,抡起刀的时候,姿势与血色一样美。
“你差不多一点吧,服部平次。”
不出所料,没有回答。清水修反手带上门,二楼的房间归复一片晦暗,在半开的窗前嗅到一股强烈的樱花香气,浓郁得足以挤破他的肺。
曾经无数次觉得,那棵高大得几乎遮盖了一切风景的樱花树,像某个人一样,是种过分招摇的存在。没有办法失落的存在。而它或她本身,也许反而未曾察觉到这一点。也正如人的自我,从来都只会在别的人身上才会变得完整,是一样的道理。
“怎么样都该有个限度啊,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叔叔也一定会很为难的。”清水修顿了一下,难得正色地说道,“现在的你,不是我所知道的服部平次啊。”我所知道的你,是不管何时何地何种状况都会有足够的理智,清醒地去面对,并且拥有那种近乎可耻的冷静。
依然没有回应。他的帽檐压得出奇的低,从清水修的角度几乎只能看到紧抿着的唇——一种让他心惊的冷冽,他靠着墙坐着,右手随意地搁在支起的膝盖上,月光投在身上如同未完工的雕塑,模糊而黯淡。
和叶失踪四天以来,尤其是千夜再度离开之后,平次几乎从未开口说过什么话。冷静下来想想,如果说警方在两天的搜寻中一无所获是意料中事,那么从千夜不寻常的举止中猜度出的,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有过一瞬,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呼吸系统的机能也絮乱了。更可怕的是,他要怎样来告诉眼前的人呢?清水修不禁用手指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那种无能为力的倦怠感有些时候真的会让人感到窒息,正决定另辟蹊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小子的问题捣腾完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平次并不响亮的声音——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
“她以为她是几岁?四岁?十岁?还是十四岁?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很有成就感,很了不起,还是很拉风?哈……真不容易啊……真他妈……”费了好大劲总算忍住了把帽子一把拽下来扔向墙壁的冲动,已经抬起了的右手硬生生抽了回来,垂下去,完全无所适从的样子。清水修诧异地转头盯住吐出脏字的平次,一时语塞。
“……好像我会绑住她一样,又不是……又不是不让她走,为什么总是要做到这种地步才罢休呢?”那颗划过肩头的子弹的痕迹还记忆尤新,他不能掌握的事情,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的多,这样的无以预料,或者,这样的让他觉得痛。
“你骂吧,尽管骂好了,为让自己好过一点就拼命找借口,你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了!只可惜这个借口有多烂自己也清楚的很吧!要发泄的话,到此为止还不够么?比谁痛的话,如果你够无耻的话,去和叔叔比好了,我很乐见其成的。你在这里可以救得了和叶,或者你就永远这样和你的自哀自怜一起见鬼去吧!”
忿忿地闭上了嘴,清水修有一丝嫌恶地转开头,怎么忽然就动了气呢?妈的,果然都不正常了——
一室的沉寂。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夜凉如水。某一个未决的时刻,有什么东西拨响了时间的容器,那一刻开始,他们不再是从前的他们了,时间终于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是的,我是说终于。在即将成年的最后一个春季,逝去的那些像大提琴上辗转的音符,虽然美,轰烈,但是无声息,谁也追不回。
都将不同了,从今往后。
“喂,如果……如果和叶回的来的话……如果……”
他再没有说下去。
清水修在平次低哑的嗓音中赫然察觉了什么东西,他忽然发现,他们全都慢慢地改变着转过身便擦肩而过不留余地,或许这种发现真的是伤感的,怅然的,但它还是如约而至了。宛如青春少年时的分水岭一般无可替代。
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的姿势,他转身离开房间。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证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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