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听雨

Ran

夜半听雨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我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环顾四周，被黑暗笼具着。一股寒意油然而起。躲进被窝中，想睡，却只听见雨声。以及那背后隐藏着的，黑夜吞噬整个天空时迸发出的低沉巨大的声响。轰隆一声，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中，沉睡，如同死亡一般。
我爬起来，身上裹着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台灯的位置，却只能抓住大把大把的空气。眼睛还是无法适应如此快的变化，睁开时会有微微的疼痛。名正言顺的疼痛。当我静下心来的时候，我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一次又一次。血液不断地奔腾向前既而又回到初始点。像是一个完美的句号，却同时又演绎了一段完美的终结与尘封。
我一动不动，俨如一座雕塑。但我的思维还是在跳动着的。我开始想今天或者昨天发生的事，然后刹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记得那些琐碎的往事。再想往前进一点，想一点，却又只得到一纸茫然。一片空白。雪白雪白的。原来很多事情，就在我们叨弄着不会忘记不能遗忘的时候，被我们彻底地丢弃了。如同记忆缺口处的那片空白一样，白得让人产生畏惧感，因为不自然。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我听见外面刮起大风的声响。夹杂着雨点敲击玻璃窗时发出的破碎声响。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将窗口打开出一条缝隙，让风在漫无目的的寻找中寻找到一个重点，又或许会是起点。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冷漠，所以用寒冷去一点一点地冰封我的心。我伸出手去描绘堕落雨点的痕迹，却发现它们总是会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地点处戛然而止，即而又被再度落下的雨点所同化。周而复始的，被称作轮回的东西。
看落日，看苍穹，我听着雨声敲打着键盘写字，发表一些微不足道的文字。我的读者们总是很虔诚地叫我少一点悲伤，多一丝微笑。他们快乐，所以我快乐。同样的，我快乐，所以，他们快乐。充分且必要的条件。
我把心分成两半，一半留在白昼明媚的现实中，另一半送给暗夜未央的虚拟世界中。我把我的左手遗忘在水中的幻影里，把右手丢失在流逝的岁月中。写字的时候我喜欢在旁边放上裱褙水，看着那些清澈透明的跑摸渐渐地缩小，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突然想起记忆深处的那条伤痕，那么彻底，那么清晰，却已被我遗弃在某个时间的拐角处，无声无息的悼念。
雨始终不断地在风雨中飘零着，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属，可能耗尽了自己的一生也未必会找寻到。既而拥抱着孤寂而终结。我听雨的低诉，用心去听上天哭泣时的如怨如慕，天比人寂寞，天空有天空中无法愈合的伤口，人间有人间中无法缝补的裂痕。雨点在阴沉的天空中独自翩翩起舞，挥舞着如同甜食般轻盈的翅膀，一遍又一遍地流露出对天空的眷恋，可最终，却无法逃避宿命的控制，带着依恋的眼神黯然离开。
忽然发现，文字有时竟然可以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闭上眼睛，任凭雨滴拍打在脸上时冰凉的感觉，冷得手脚冰凉后便会丧失知觉丧失思考能力一直麻木一直坠落。走在雨中的时候我从不打伞，纵使深刻地了解到第二天会得很种很难受的感冒，依然我行我素。朋友说我是个任性的孩子，我的孤执只会使关心我的人伤心，但我依旧一意孤行，在无限的时间里摧残着我有限的生命，执着得让人感到畏惧。
那天看到微微说过关于我的一句话，当时忽然有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奔涌着冲上心口，想哭，却找不到可以去哭泣的理由。
“我觉得姗始终是要离开的，所以对于最近她的出现有些惊讶。”
左手沾花，右手覆雨。
我算是被人遗忘了才会去聆听雨的倾诉，又抑或是怕被别人忘记才去追寻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的轨迹。累了的时候会想到用45度角仰望天空，我想明白是否这才识最舒服的姿势。
夜半听雨的时候总免不了去回忆去伤感，或许我内心那些隐藏了15年的阴冷与由于面在一瞬间暴露无疑，好似冬眠中觉醒的冷血动物，重新睁开眼睛审视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在地铁站里，靠在玻璃门上，脸上只剩下疲倦与冷静的申请，然后微微一笑，淡淡地，抹去一切。
生活在别处。
这真是句有哲理的话。它的这里并不仅仅在于用无个字看透看彻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而是让我由此可以联想太多，从原子核的裂变到宇宙大爆炸，生活本身就在不断前进着，无论你在哪里。可见，人的力量在自然在时光面前终究是渺小虚弱的，所以我们现在所为了政府她们的举动无疑只是在提前结束我们的生命。
每次在阴雨天打开电脑时看那些妖艳的文字，我都会感觉到，那些诡异的蓝色妖姬，都属于灵魂，并且，只属于灵魂。如同飘零的雨丝，如同随风而去的尘封，在匆匆路过的一瞬间，将你刺伤，过了很久之后，你收拾好行李，携带结着疤的伤痕，继续自己的旅程。我们就这样从没有防备到如同坚甲，人心一点一点地麻木到冰冷到冷漠到极至。
夜半听雨，我听到的，难道仅仅只是灵魂的游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