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梦魇·生夏如花·追梦

Ran

梦魇·生夏如花·追梦

这是开始，亦是结束。
——题记

《生如夏花》   ——朴树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象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不虚此行呀
不虚此行呀
惊鸿一般短暂
开放在你的眼前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荆棘呀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1.
我叫凉。
我出生在夏天。那是这个城市数百年以来最炎热的一个夏季。而我诞生的那天，又是那段灼热历史上最无法忍受的一天。所以父母给我取名为凉，意为清爽。而确实，在那个燥热的夏季，我的降临给一些人带来了一丝凉意。
出生夏天的记忆对我而言是一朵花，一朵独自在水中绽放的蓝色妖姬。关于那时的记忆很模糊，只是依稀记得一些关于阳光的闪烁画面。具有穿透力的杀伤，不留痕迹。伴随着的是永恒的嘈杂与争吵声。以及瓷器破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因为我是个女孩。
母亲与父亲离了婚。那时我半岁。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母亲翻出微微泛黄的照片给我看，告诉我，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同时，也是你的仇人。照片上荡漾着父亲幸福的笑容，那是我满月时拍的。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我与父亲永远只是水火不容的。
在我人生的前十六年，我始终无法明白，为何会遭到那么多人的不喜欢。特别是父亲那边的。我总是哭着去问母亲，她只是将我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没事的，孩子，一切都会平息的。”
记忆碎片。

2.
在我十六岁时第一次离家出走。我一个人，带着积蓄了十六年的一千多元钱，来到了西藏。那里有洁白的云和温和的藏民。离开家的那天早晨，我依旧背着个书包，只是里面寄放着的，已经不是破旧的书本，而是一瓶很大的水，一些纸巾，还有一本相册。与母亲在一起时唯一的一本相册。以及一个洗得发白了的娃娃。我五岁生日时的礼物。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生日礼物。
离开家的那天是我生日的前一个星期，我只是厌倦了如此劳累的生活，我不想再受到别人的鄙夷与孤立。我是个需要很多人关心的孩子。我需要有人给我不断的爱。
我乘着火车来到那片土地，然后依次坐过大巴、驴车。感受着藏民的淳朴与宽容，心灵的净化。那些瞬间，我几乎忘却了自己是在外漂泊的孩子。只是一个劲地微笑，然后躺在大片大片的绿色上，看蓝天，看平静的湖面，然后心安静得不起波澜。我很好，我很开心，我很幸福。
等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元。我把很多的钱都花在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买糖吃上。
其实我不想离开。

3.
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多人，玛妮婆婆，哑巴爷爷（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既然村里人都这么叫，我也随波逐流了），以及，阿森。
阿森是个只比我大半岁的男孩，第一次见到他时只感觉到他是个腼腆的男生，而这样的性格，在如今的都市里已经无法寻觅到了。消逝。阿森的祖母就是玛妮婆婆，那天他把我带回去的时候，刚跑到门口，就欢呼着叫着“玛妮婆婆”，我也跟着他一起这么叫着。阿森有着黝黑的皮肤和洁白的牙齿，但骨子里却实实在在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我知道是由于长期在田里劳作的关系。
婆婆对我很好，每天早晨会做很让人喜欢的早饭，那里的小点心，虽然没有大都市里的精致，但却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长久以来流失的感受。中午的时候婆婆会在庭院中放一张小桌子，然后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里面放上冬瓜或者别的什么。村子在一个远离乡镇的地方，所有食物几乎都是靠村民们自己耕作得来的。真的跟教科书上写得一样，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
其实我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用担心明天是否还会有这样的幸福，不用去忧虑是否需要用那么阴险的手段去超越别人。一切都恢复祥和。人类最初的繁华与没落。人性化的色彩，谱写一段一段的历史，一篇一篇的诗歌。我站在中央，轻舞，轻舞。然后看遍人世间的生死离别，喜怒哀乐，然后一个人独处，思往。那时，亦没有了需索与贪婪。

4.
有时阿森会带我去村边看湖，或者跑很长很长的路去看河。他告诉我，没有一本书上会写到这条河，因为它只属于上天。凡人无法拥有。河水很清澈，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天空中漂泊着的白云。
我翻出了很早时买的白裙子，然后在草地上大声唱歌并且跳舞。再往远处看就是无尽的山峦与飞鸟。阳光很刺眼，但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和。于是我渐渐沉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在婆婆的家里。婆婆告诉我是阿森把我背回来的。一个人走了几十里的路，把我送回家。我喝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然后发觉眼眶是湿湿的，我想这是水蒸汽的缘故。
我不会哭，从小开始就忘记了哭的感受。母亲很坚强，所以我也是。幼儿园里从来没有小朋友愿意与我玩，上小学时总是被同学排挤在外，但我从来不会为这些琐碎的东西而失落抑或欣喜。从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庭，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但我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流过眼泪。我知道，母亲需要我支撑下去。所以，我不能哭。绝对，不能。
夏初结束的时候我在村子里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阿森送给我一本日记本，我在扉页写道：“我站在十六岁的尽头，看遍花开花落。”
玛妮婆婆那天特地给我煎了两个荷包蛋。村子里的孩子都来到庭院里。没有蛋糕，有的只是童贞与欢笑。阿森给我端来了一碗面条。他告诉我，这碗面叫做长寿面，是村里长辈烧的，吃下去以后会永远健康幸福。于是生平对面食毫无感觉的我只花了两分钟就把面条吃得精光，像一个孩子一样露出幸福的笑容。
其实我原本就是一个孩子。
然后带着一群小孩子到村口去买糖吃。孩子们争先恐后抢糖的时候我看见阿森一个人站在远处看着这里，然后傻笑。于是我抢了一根，跑到山丘上，把糖给了阿森。然后我再次看见他那双洁白的牙齿。
孩子们很喜欢我。因为我是异客，来自远方。最重要的是，我时常会买糖果给他们吃。孩子的内心就是如此简单。所以孩子是最纯洁的，没有一点污迹。看着他们欢笑的样子，我只是在想，当我十年后回到这里，是不是，还可以看见这一张张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的笑脸。
我恨物是人非，总是如此漫不经心地诋毁曾经所有的一切。回忆，又是别它。

5.
走的时候我发觉我似乎喜欢上了阿森。但却可以轻易地被打碎。没有爱情的喜欢与眷恋。或许，他只是我人生旅途中仓促路过的一个驿站，离开了，便不再回复。
有些人是可以轻易地被遗忘，因为毫不在意。有些人刻骨铭心，因为心甘情愿。
走的时候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我以为是心断裂时发出的不舍。
离开时我最后望了一眼村子，那个有些没落有些悠久的地方，带着我所有的美好与期望，我们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
婆婆叫阿森送我出村子。我最后一次拥抱了婆婆，那双苍老的手，布满皱纹的脸。婆婆告诉我说，孩子，这里是你的家，我你是的外婆，累了的时候记得跑回来看看。我们都欢迎你回家的。我看者她慈祥的面孔几乎要哭了出来，然后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婆婆，我走了，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之后我听见背后传来的孩子们的声响。他们跑着过来叫我姐姐。
“姐姐，你不要走啊。”
“姐姐，不能多留写日子吗？”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买糖给我们吃啊？”
……
我抚摸着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脸蛋，然后温柔地告诉他们：“姐姐要回家去读书了，姐姐的妈妈在家里等姐姐。如果姐姐再不回去，妈妈要骂姐姐的。请不要担心，姐姐一定会回来的。你们要乖乖地，这样姐姐回来时才会再买糖给你们吃哦！~”
一步三回头。我喜欢那里。无比地喜欢。我知道那里不是我旅途的终点，但却是我第二次生命的起点。
我在半路时坚持让阿森回去，他拗不过我，于是只说了句：“你要保重。一定要幸福。”便离开了。走的时候我塞了封信给他。我告诉他，一定要等你回去以后才可以拆开来。那是我花了两个晚上写的信，给他的，也是给村子里的大家的。
我在信里写下了我的地址和联络电话。我告诉他们如果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信的。我第一次把自己那么原原本本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不留余地。
在信的最后我写了这么一句话：“我爱你们/这是/我的劫难/我们/在劫难逃。”我希望有人会明白，隐藏在这背后的意义。

6.
于是我带着仅剩下的一百多元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来到了离村子很远很远的一个县城，然后打电话回家。我知道母亲或许才发现我失踪没几天，是的，我离开家的时候她出差去了，按约定是两个多星期的。我想她早已忘记了我的生日，和那个男人一样。从来不曾给予过我温暖，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
我感觉已经经历了一个轮回。
在村子里的那段时光是我最眷恋的日子。但却总是消逝得那么快，不留痕迹。划过了，便再也不会出现。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时有些惊讶。夹杂着欣喜的那种感觉。我用平淡的口吻告诉她，我现在在XX县城，身边只有一百元不到，你是不是会来接我。母亲连连说好。
于是我一个人在县城的一家小旅馆里租了间房间住下。傍晚的时候我看苍穹，那是曾经与阿森和孩子们在一起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我发现落日落下的不仅仅是太阳，而是人心。随波起伏，我想他们。从第一天离开起。
晚上睡不着，起身下楼向吧台的服务生要了杯凉水。于是我们开始攀谈起来。我再度隐藏了自己的年龄。事实上，我总觉得我不止十六岁。或许，是上个轮回还未终结的事情，于是便顺延到这个轮回来继续。
一圈一圈地重复。
我带着遗憾离开，于是怀抱着希望等待来世。却可曾料到，一世一世地重复，再也看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所有的幸福一点一滴地被耗尽，快乐时光被蒸发。彻底地残忍无情。
两点半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睡意，于是上楼。那天我做了个梦，我看见自己站在大片大片金灿灿的稻田里，渐渐沉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于是我哭了又笑了。从此我就一直过着安静的生活。
梦里的人们都是村子里的。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淳朴的民风，我知道我无法回去的。因为太思念，所以会在梦境里重复，所有的美好过往。

7.
第二天早晨我打母亲的手机，告诉她我现在的方位。十分钟后我看见了那张熟悉但却又有些陌生的脸，风尘仆仆地向我靠近。我知道是时候该回家了。于是拖着沉重的背包往她的方向走去。里面塞满了村子里的土产。
但最沉重的不是那些食物，而是我的回忆。
零碎的，闪烁。记忆班驳。
母亲看到我时没有欣喜亦没有失落。关于我离家出走她几乎什么都没有问。这或许就是我们的交流方式。不会过多地干涉对方，给予充分的自由。她只是问我，凉，你在这里开心吗？
我低着头不敢回答。
“告诉我。我不会责骂你的。”
“开心，很开心。我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感受到那么幸福。”
于是我看见母亲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似乎有悄悄流逝了。比如温存，比如别的什么，总是抓不起，放不下。一直在担心着，顾及着那所谓飘渺的内心。不要再受伤了，我输不起。一点都不。
我们坐在出租车里，目的地是飞机场。母亲告诉我说她已经给我买好了机票。“我们一起回家吧。”她轻轻地叹息着。那一瞬间，我感觉她似乎老了好多好多。回家，一起。对我而言已经很遥远的两个词。
从上小学开始，向来都是一个人独断独行的。从不需要别人的陪伴。母亲也从未主动要求送我上学。除了那次骨折。不过之后的第二天我便一个人拄着拐杖去学校。一次母亲喃喃地对我说，“凉，有时顽固得像个孩子。”
但我本来就是个孩子。虽然我很想早点长大。脱离这里的一切，过我想要的生活。
我总是太容易陷入幻想中。丰盛而浓烈的生活，不适合我。心有杂念的女子，无法真正抛弃一切做回自己的。所以只能是平凡的人类。简简单单。
但我感觉不到幸福，至少在我生命的前十五年里。

8.
坐在飞机上，然后我看见脚底的田野开始一点一点地缩小，最后被白云完全覆盖。然后人渐渐麻木渐渐坠落，记忆的空洞无法弥补。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眺守这片土地了，带着我梦想的羽翼，一起离开。再也回不去。
突然想起婆婆那张苍老的脸，然后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眼泪的滋味。咸咸的，有些苦涩，但却很真实。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心里，慢慢扩散，蔓延。悄无声息地肆意侵吞着我刚强的内心，如同钢铁被腐蚀般疼痛而又剧烈。
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只让回忆一直停留盘旋在脑海中。哭累了，便开始沉睡，再一次地，跟在村子里时一样。
母亲依旧是冷漠地看着我，多年的漂泊生活使得我与她的心灵都蒙上了一块铁甲，无法刺透。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我们真是再确切不过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因为我们抵制来自他人的一切帮助。
苦命母女。
曾有人这么描述过我们俩。然而我们只是不约而同地相互对笑了一样，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为自己而活。不敢相信别人，惟独自己才是真实存在的。起码，我无法背叛自己。否则，当灵魂背叛了心灵时，只剩下一具空壳。
从小就是那么独立，不喜欢别人的照顾。我问我自己，这样的生活，累吗？
听不见回答，亦不需要回答。

9.
我突然感受到飞机发生了剧烈的摇晃。心忽然一惊。思绪开始变得繁多复杂起来，我有不好的预感。通常只会在很紧急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我不敢再往下面去想。
心灵感应。因为是双子和AB血型的女子。第六感最强烈的星座与直觉最精确的血型。完美的结合。
乘客们开始骚动。乘物小姐开始在过道里穿梭奔跑，广播里音乐放出机长间对话的声响。
“启动二号机。”
“换档。”
“向地面报告寻求援助。”
“快点！”
然后广播被切换，领班甜美的声音响起。“乘客们，由于飞机遭遇到了空气流，所以会有一些小小的颠簸，请各位乘客务必不用紧张。我们将竭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然后我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忽然瞥见母亲的脸，神情凝重，想必她也估计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妈妈。”我握紧了她的手。
附近没有海，如果想跳海求生的话亦是没有希望。有的只是山，那些覆盖着冰雪的山崖。以及山脚下大片大片灿烂的土地。如果真的无法改变命运，那么就去接受它，欢快而愉悦地，等待重生，期盼轮回。
广播再次发出轰鸣。“各位乘客，请从座位前的抽屉里取出蓝色的救生服。…………”我没有听见下面那句的内容。我知道我所预言的即将实现。我以为听到这些话之后我会害怕的，但可笑的是我竟然比往常还要平静。心，不起皱折。
我知道即使穿了救生服也无法活下去的，或者说，希望太渺茫。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没有海，只有山。况且还是冰山。我放弃。如果就这么离开，我想，我的人生也是完整的。至少，我感受过了幸福，即使很短暂，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一个老人开始阅读一本书，大声地。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忘记了。只是依稀记得这么一句话：“2004年是玛雅传说中5000年一个的轮回。用来赎罪。于是死伤无数，血肉横飞。”全舱的人都顿时安静下来。暗淡的灯光，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我们开始做虔诚的祷告，去迎接死亡。
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这是一场华丽的流离失所。我们，在劫难逃。

10.
我站在天堂里。俯瞰下面的世界。依旧是那么平静，那么温暖。但我知道祥和的下面隐藏着的是什么。
暗波逐流。
梦魇一直都围绕在我的身边，无法挥散。所以这是我的宿命。
我出生在夏天，亦终结在夏天。这是上天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我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像一朵花开了又谢了。再也无法生存。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梦，其实寻找的只是个真实的自我。清澈透明的。
我看见了婆婆看见了阿森看见了村子里的很多孩子。

“对不起……很对不起……我想，我要失约了……”我含着眼泪说出这句话。
孩子们，婆婆，阿森，以及很多很多的人，最后一次，跟你们拥抱，亲吻你们的脸。

“4869号。凉。”天使长在召唤着。我知道我又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如果你依然坚持要回到人间，你前世的记忆将被抹杀，愿意吗？”天使长问道。
“不，请让我留在这儿，至少，让我拥有记忆的温度来陪伴。”我改变了当初的决定。
“我愿意。”我猛然回过头。那是母亲的脸，依旧是那么冷酷。从未有过过多的表情。
“那你代替她回去吧。”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母亲。
而我，一直守侯着我的破碎回忆，在天堂过着凡人所羡慕的生活。

十年后，我被获准回人间看一眼。
于是我回到了村子里，我看到阿森的新娘，很温柔。我看到了婆婆慈祥的微笑，我满足了。我看到了孩子们已经长大，开始在农田里耕作。我又看见村子里又多出了一群可爱的孩子。

轮回，苍生，我们的梦，又飘荡在哪个角落。
旅途中失意的女子，对她而言，漫长的漂泊，既是开始，又是结束。


后记：2004年的某个春末夏初的夜晚，我一个人乘车回家。在空荡的车厢里，我写下了这么一句话：“旅途中失意的女子，对她而言，漫长的漂泊，既是开始，又是结束。”于是思绪开始蔓延，我只是想用笔尖记录下我的心情。原本并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只是，凉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地无可奈何。她是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女子，而我深知她无法得到，惟有天堂，可以还她一个安静的世界。我知道我太残忍。但我明白她的感受。我了解她。因为，我同样，也是双子与AB结合的女孩。
情同而亲和,亲和而事生之,情也.      
——太公望
我站在十六岁的尽头，看遍花开花落。
却迷失自我。


Ran姗
于2004.4.11.
繁华没落的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