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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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fish

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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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22 16:21: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小黑是条鱼。
  小黑每天在一个在它看来已经大得不行的塘子里傻愣愣地游来游去。正应了这话：“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那塘子里只有小黑一个是黑鱼。其余的，都是锦鲤。大家都不明白小黑是怎么来的，连小黑自己也忘记了。锦鲤聚在一起争食的时候，映红一方碧水，常引得看客在水边指指点点。小黑呢，它在一旁看着。它几乎是隐形的。因为它是黑的。在这不怎么澄澈的水里，它看上去简直是一串无所从来的气泡。所以它不愿意带着那串咕噜咕噜的气泡介入到那片耀眼的红色中去。它不想知道不远处有条大河，它只知道它能使自己吃饱，在这个塘子里。常有塑料袋滑落到它的头顶上，缠上它的小尾巴。它很小。有时候一片漂在水上的落叶能遮住它所有的阳光，有时侯一阵水波都使它没了方向。它时常和其它的鱼一起讨论天气，讨论附近的小虫，还有它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概念的那条大河。它觉得满足。有时候它听说水草的另一边就是河了，但它从不打算穿过重重的牵绕去领略那对它没有意义的地方。有时候它干脆迷迷糊糊地晒太阳。看上去它真的有点傻，说的雅点叫“迷惘”。它什么都不懂。它想它总会懂的。
  渐渐有时小黑会发现它的漂亮伙伴越来越少了。“它们都上哪儿去了呢？”它想。可它又不愿多想。“我总会懂的。”
  有一天小黑正晒着太阳，顺便与一只花条纹的塑料袋缠斗。塑料袋老是缠绊着它，使它很是恼火。它终于看见一位老妇又用一只精致的网兜舀起了塘子里最后一条锦鲤，仿佛是去向它们时常议论的河的方向。“怎么又走了一个？”现在偌大的塘子里只剩它一个了。它觉得有些惆怅。它开始想着它将要到哪里去。
不过，小黑还是傻傻的。他只是更无所事事地晒太阳，更努力地找东西吃，更积极地摆脱在他看来已经不如当初那么难缠的塑料袋。塘水对于小黑显得越来越潜了。偶尔地，它开始大胆地想着水草的另一头是否真的就是河，那条有着很多凶猛的大鱼的河。
是的。也许有一天，小黑的脊背很接近水面，很接近它喜欢的阳光的那么一天，一串咕噜咕噜的气泡会游向那漫漫的水草，和水草后边等着小黑的河。“也许那里会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大鱼吧。”傻傻的小黑现在常这样想，“对，我总会去的。”它看着远处的那个条子塑料袋，又犯了傻，还有些傻小黑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