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起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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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诺悠

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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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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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0 03:16: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唉，写得不好，献丑了，希望大家不要见笑，尤其是不要一见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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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花落
      8年过去了，我却又回到了原地。
      我看着满地的花瓣告诉自己。
      那是一个有着奇怪天气的下午，瘦小的我倚在门边看着大家把家里的东西搬出，一件一件。我家原本那温馨的洁净的房子像是一个被剥去的衣服的铁制衣架，空落落，孤零零，因为她的丑陋而可怜。
      ——终于，“所有要拿的东西都拿走了，”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一屋子的狼藉，满地的娃娃书，拼图，画稿，还有我的，我的口琴，和一堆一堆的旧报纸旧杂志散落在一起。我的芭比一脸无辜地望着我，那一刻她的高贵尽失，宛若一个头上插着稻草等待出售的孤女，没有人给予哪怕是一丁点的重视。
      母亲叫我们都出去，她要锁门了。她说隔天会有人来打扫这间屋子，“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她的手在空中一挥，“都扔了。”然后她又柔和的望着我，“我们的诺长大了，这些旧的东西都可以不要了，对不对？”
      我安静的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口琴，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然后我居然令人鄙夷地顺从地点了点头。背叛，我想，可是无奈。
      然后我便上了车，驶向了那个未知的遥远的地方，一个陌生得不足以称之为家的家。我把脸贴在玻璃上，我看见我每天走过的人行道上，粉色的花瓣落得满地都是。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三三两两地，轻轻巧巧地，在风起的时候乘着空气飞舞，然后跳落，迷失在那满地的斑驳的粉色中没有归路。
      每一朵花，都是树的希望呵。
      那么，我的花呢？
      我继续看着表情模糊的人们从它们的身上堂而皇之的踩过，无心，或者有意。但我又仿佛听到了风起花落的时候，花的笑声。那是一种怎样的依恋的声音呵，我想。花开，也未必如此吧？
      车子驶远了。我的脸上开始大雨滂沱。
      我也远了呵，家，花。
      之后的8年内，我就像母亲所说的一样，长大了。我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像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的木舟，载着记忆，也许并不深厚但沉甸甸的记忆，有点不堪重负的一边在风浪中摇摆，一边努力的使摇摆的幅度变小。是的，我做到了——我的生活清清淡淡，风平浪静。我，确切的说是我的母亲，就像是拥有澄澈水晶球的巫女一样，永远把我的生活掌控在预料之中。
      同样在预料之中的，是我的那把旧口琴上积的厚厚，厚厚的一层灰。
      玷污。
      我的木舟终于划到了一个中转站，我的生活出现了预料之中的变化。8年来我早就习惯了奔波和迁徙，再来一次也无所谓。毕竟没有候鸟会怕飞。
      母亲带着圣诞老人派发礼物般的神情告诉我，我们要搬到某个地方去住。
      那天，和以往多次一样，母亲带我去做搬家前的最后一次准备。然后我便上了车。
      下车之后，我看见一条人行道上，粉色的花瓣落得满地都是。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疏疏落落地，松松软软地，在风起的时候被空气轻托起，然后失重，沉溺在那满地的陆离的粉色中不能自拔。
      花落了，树的希望还在么？
      那么，我的花呢？
      我再次看着面孔依稀的人们从它们的身上堂而皇之的踩过，有心，或者无意。而我又宛若听到了风起花落的时候，花的笑声。那是一种怎样的亲切的声音呵，我想，花开，也未必如此吧？
      8年过去了，我却又回到了原地。
      我看着满地的花瓣告诉自己。
      我回来了呵，家，花。
      可我真的回来了么？
      我想起了那把旧口琴。我不知道它被搁置在哪里了，它是那么的陈旧那么的肮脏那么的不合时宜，以至于被我彻底彻底地遗忘。
      我就像《七色花》里面的主人公珍妮一样无助地站在树下。她丢了她的面包圈呵，可是，我丢了什么？
      仅仅是一把口琴？
　　——我站在树下，安静的伫立着，两手空空。
      两手空空。
      我感觉到生命中有一段记忆已被瞬间抽去，那是关于娃娃书，拼图，画稿，芭比和口琴的记忆，关于这无名的粉色的花的记忆。
      那，是家的记忆呵。
      8年过去了，我却又回到了原地。
      可我已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我，还是我么？我的家，她还在么？
      我的脑海翻腾一下。它不在了。
      它不在了。
      风起花落。我又仿佛听到花落的声音了——那是怎样的幸福的声音呵！幸福。幸福得如同我所缺失的那段记忆一般。花开，也未必如此吧？
      我站在树下，想着我已经长大了，口琴已经失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有办法补偿了。就像8年前一样，我终于在树下失声痛哭，就像一个落了水的娃娃一样满脸潮湿和无助。
      原来人随时有可能面对失去。原来时间可以把一切任意改变。
      依旧不变的，只有风起，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