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悲剧]老文修改后重发伤逝(原名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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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 Kuraki

见习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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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7 17:27: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樱花纷飞的季节。

“新一，”下课铃刚响，小兰急匆匆的跑来，和煦的春风摇曳着她美丽的长发。我们班刚好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操场上，是新一奔跑于足球之中的身影。新一看到了小兰，急忙和那些队友们打了打招呼，匆匆奔到她的身旁。新一灿灿的笑容闪烁着，阳光正好转到了他的肩头。我轻轻转过身，头靠在树上，叹息。
“灰原，你不吃饭吗？”新一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我思绪的宁静，我猛然转身，看见新一正冲我笑，旁边是小兰同样友好的笑容。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惟有空旷的操场，包容了我，陪着我。
我真的是一个孤独的人。
其实我在这所学校里，是个“名人”。仅仅我那被称为“非人类”的数理化成绩，同学们就会像看外星人一般的看着我。自然，敬而远之。其实我也习惯了。我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好朋友。
除了他。他是我唯一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倾诉内心的好朋友。我已经记不得我们何时认识的了，可是自打有记忆的那一刻起，似乎他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从此不可磨灭，根深蒂固。他也是唯一了解我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这份关系会变质，更没有想过会有任何变化，我曾经以为一切都会天长地久。直到她的出现。
他就是新一。她就是小兰。

那时，其实他们相识不过一个学期的时间。
我不爱秋。秋，总是伴随着绵绵细雨，凄艳美丽。秋天的日子里，黑云压城城欲摧，行人纷纷拉拢衣领，紧锁眉毛，疾步行走。落叶漫天飞舞，巧妙地飞入垃圾筒，没有人为它们鼓掌。
然而他们却在哪个寒冷的秋相识。他们让落叶辉煌。
于是到了这个樱花漫舞的季节，就连最黯淡的人都祝福着这如同樱花般的两人，除了我。除了我。

我有时候在宁静的窗前独自品味咖啡，发现我的思维很混乱。我试着让自己忘掉那种种是非，然而记忆终究会和着咖啡的白气，蔓延在我的心中。

小兰看来是感冒了。上学的路上，我看她四肢乏力，走路摇摇欲坠。我走在后面，缓缓瞧着她的背影，我不想和她碰面。
晚上，我突然想问新一一点关于学校的问题，拨通了那早已烂熟于心的，久违的电话号码。“您拨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一会，我再拨，竟然是同样冷冰冰的声音。电话筒骤然从我的手心，滑落。我只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干涩。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小兰的电话，同样，忙音。两个占线的电话，一颗哭泣的心灵。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会非常孤独，新一，你是用你的温暖，去融化小兰心中的孤独吗？
可是你曾有想过，就在不远处，还有一颗同样孤独的心灵，它也需要温暖，可是，无人给它温暖。
“生命是一座华丽恢弘的城堡，轻轻一触，如灰尘般溃散”
我从前不曾明白如此近乎疯狂的绝望。
我蓦然发现，我已经弄不清对新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了。似乎已经从以前那不假思索的纯纯的友谊，开始变质，而且是单方面的变质。可悲的变质。

我还是面无表情地匆匆走在我自己的路上。其实我应该满足了的。就是这翻孤独——也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亲人——用生命换来的一份孤独的自由。那血淋淋的一幕时常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忘掉它。可记忆那么深深地凿刻在我内心，像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我像极了被宙斯惩罚的普罗米修斯，可我曾几何时为人类偷去过天火？
惟有新一安慰过我伤痕累累的心。
古老的伤疤再一次被人狠很撕开，支离破碎，泪流满面。这次，没有人试图安慰我腐烂的心灵。

可我从来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的不幸。
我无限地向往着有人来安慰我，却有固执地把自己禁锢在一个人的囚牢之中。矛盾的统一体。也许我真的是个可悲的人。

然后日子就这样流逝，从我们指间飞速流逝，不着痕迹。一个个天高云淡的日子，一个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个个忙碌的日子，一个个孤独的日子。我微笑着看到新一和小兰的背影一天天美丽地并排着，然后在凌晨1点泪流满面。我开始在咖啡的刺激下写下一大堆混乱的文字，然后在第二天把它撕成碎片，像风筝，一片一片。因为我再也找不着倾诉的人。于是黑暗和纸片包容了我。

樱花伤逝，阳光愈发明媚。校园前的马路有一些吵杂。又看见小兰和新一。“嗨，灰原，今天天气可真热啊！”我本想匆匆走过，新一却朝我招着手。然后我不得不停下来。我们并排着准备过马路。灯绿了。
猛然，一股晃眼的光亮。急刹车的声音。惊天骇地的热浪。霎那间，天旋地转。我骤然向右望去，竟然一辆大卡车竟对着新一迎面始来。顿时，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忽然，又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那么熟悉。是小兰！她的长发还是柔柔的，飘荡在阳光之中，然后大卡车从新一和小兰身旁呼啸而过，只留下滚滚尘烟。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再也没有任何吵闹，惟有绿叶在风中飘荡的声音。
一切就定格在那一时刻，我的思维再也无法运转，似乎听到警车的声音，似乎眼前有无数闪光灯闪烁，似乎有无数围观的人群。而我的脑海中却无休止地、清晰地闪现出小兰在卡车刚呼啸而过的那一刻的轻声耳语：“新一，没事吧。”是的，我也站得那么近，近得可以听见轻声耳语，然而我却伫立了，惟有小兰柔柔的长发飘荡在卡车面前。霎那间，我发现阳光已经从我的肩头转过，全部撒在他们俩肩头。
于是我释然了。我呆立在马路的正中央，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释然了。我猛然发现在一棵树下的泥土之间竟然有一片近乎腐烂的樱花瓣。
零落成泥碾作尘，惟有香如故。
那，也许像极了我瞬间逝去的感情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