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侦探探案集——番外篇[杀人的故事]

怪道2000

杀人的故事
  “我终于杀了她！”
  当我看到电脑屏幕前他打出这句话时，说实话我即感到吃惊又觉得意料之中。吃惊是因为他终于去做了这件事；意料之中是因为我早有预感了。不过得到这个消息后，我还是感到一阵寒栗。我鼓起胆子，飞快地在电脑上打下一句。
  “我不信，你说说是怎么一回儿事呀？”
  “唉，你总是不相信我。好吧，我说就说，让你知道我说过的话我是一定会做的。”
  对不起，各位。在讲述我们接下来古怪的对话前，我还是讲讲整个事情的经过，免得大家听不懂原委，弄得一头雾水。虽然我讲故事的水平不好，可我还是尽力用尽我的语言来描述这件极其可怕的怪事。
  故事的开端得从我的经历开始讲起。我是一名推理爱好者，经常喜欢在网上和推友们交流推理的心得。我通常上网访问一个叫做“推理之门”的推理网站。这是国内最大的推理类型的网站，规模之大，精英之多，在这里我就不多介绍了。要是有空你们自己去拜访拜访就知道了。
  这这个网站上我认识了很多和我一样爱好推理的朋友。我说的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和我的一个推理网友身上。他的网名叫“雨夜屠夫”，工作，身份，年龄，地址均不详，我只知道他结了婚。其实我不大喜欢和他聊天，或许是这个名字太恐怖了，但是他却是很主动地和我聊，慢慢地我们也熟息了，聊的话题也宽了，直到有一天我们开始聊到他的家庭……
  “怪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死那个贱人。”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是指你的老婆吗？不会吧，干吗开这种玩笑。”
  “我才没开玩笑呢！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他有些着急了。
  “好，好，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年，其实一点都没有感情，而且这个贱人还给我戴绿帽子。我的生活就在这种无穷的痛苦之中，直到我遇到一个女人，我发现她才是我生命中另一半，我的生命也因此获得了新生。我爱她，决定好好爱护她。可是那个贱人却发现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所以我现在很痛苦，我真想杀了那个贱人，不然我的幸福就完了。”
  我靠，什么逻辑呀！明明也是外遇嘛，还说得那么好听。
  “可是，你没必要杀了她撒。大可以和她离婚，然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只能这样劝解道。
  “不行呀，我和她离婚的话，我的财产大部分就得归她了。”
  原来钱这东西才是实质。一时间我对这个人感到厌恶。
  “为什么？”我反问了一句。
  “TMD，这个贱人对我说她有我外遇的证据，如果到了法院肯定会判这是我的过错。”
  “你见过她指的这个证据吗？”
  “没有，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好，只有不说谎这个优点。”
  也不知道这是损她还是赞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前几天‘五一’放长假的事。她本来是和她的同事去云南旅游的，可我问过了她的同事，结果那几天她根本没去云南。我怀疑她以去旅游的借口暗中跟踪我。”
  “那你有没有……”
  “我承认我的确那几天带我的情人到我的家过了几天，也许被她看到了。”
  “恩，你现在要怎么做？”
  “我要杀了她！”
  “我不信。”
  “好，你等着瞧。”
  以上便是我和“雨夜屠夫”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没有完。从那次对话过后，他有好几天没上网了，我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但是，今天，他上线了，并且告诉了我他杀他妻子的整个经过。
  “自从那天和你聊了后，我犹豫了好几天，终于在昨天下了决心杀了她，并且是完美的犯罪。我太高兴和激动了，所以今天迫不及待就上网来告诉你这件事。”
   说实话我心情真的很沉重，好象他杀人这件事成了我指使的。这种人的心理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拿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但同时作为一个推理人，我也很想知道他口中说的完美犯罪。
  “你说完美犯罪？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完美犯罪。”
  “是真的，我杀她就是完美的犯罪，一点线索都没留给警方。”
  “哪，你把详细地经过说给我听听。”
  “好的。你知道杀人会有什么感觉吗？太爽了，在杀人时简直会有一种快感。我记得在我用钢丝紧紧勒住她的脖子时，那种感觉太美妙了。她那张丑陋的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面前竟让我感到疯狂，我用尽力气地勒她直到她睁大着双眼死去……”
  在他近乎详细的描述中，我能想象他在行凶时的那种感觉，我不想过多地描述这种可怕的场面，所以请原谅我将他的原话删掉。
  “好了，够了，你说说你是怎样掩盖你的罪行的。”
  “喔，怪道兄，请不要用‘罪行’一词，对我来说，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不受伤害。既然你问道，我也不隐瞒。昨天上午十点半左右，我故意约了几个牌友到家里来打麻将。果然和我意料中的一样，她看到我打牌就很生气地上楼休息，我早知道她对我打牌很讨厌。
  “我一边打牌一边注意着时间，当我家大厅的大吊钟敲响了钟时，我明白机会来了。我借故上个厕所。在厕所里，我换好了装备，什么鞋套，手套，凶器……然后我翻出厕所的小窗，来到院子的草地上。接着我利用屋子的结构翻上了二楼卧室的阳台。通过落地窗，我看到她已经入睡了。于是我悄悄地来到她面前，猛地一下子把钢丝套在她的头上。杀了她后，我立刻开始伪造现场。
  “首先，我翻乱了现场，并把她藏在好几处隐蔽地方的现金，首饰，手机，珠宝之类的财物统统装进袋子里带走，另外我已经之前从院子到房间的路上用大号的皮鞋留下了脚印，制造外来劫杀的假象。然后我把她手上的金表拨慢了半个小时，在地板上砸坏掉。”
  我不禁由衷地佩服道。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虽然已经有人将这种诡计写进了小说，但是如果警方不太细心的话，很容易瞒过去。”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与其伪造什么复杂的诡计，不如这种简单的诡计更容易唬人。整个过程用了十分钟，然后我从原路返回，继续装成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去打牌。大概到了下午一点半，我借口输了钱不玩了，将他们赶走。然后我从厕所里拿出那些东西，然后开车出去处理掉。
  “等到晚上十点多钟，我回到家装成刚发现尸体的样子，报了警。”
  听他说了怎么多，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也说不出来个细节。
  “怪道，你在听吗？”
  “我在呀，你接着说吧！”
  “呵呵，我还想告诉你一个意外的事情。”
  “你知道当警察来的时候，我遇到谁了吗？”
  “谁呀？”我当然是不知道的，于是不免俗气地问道。
  “就是我们的站长老蔡和黑路探长，能见到他们我真是太高兴了，并且有些紧张，担心他们会看出真相。”
  居然是老蔡和黑路，谁不知道他们可是我们推理之门的大人物呀。不过奇怪的是老蔡怎么也在现场？可是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屠夫的诡计很可能被轻松识破。
  “为什么老蔡也在那里？他们有没有识破你的诡计呀？”
  “老蔡好象是警方请来参与现场的侦破工作的。至于他们识破这个诡计没，我不知道，这也是我担心的。不过我的担心好象很多余。老蔡见我也是推门的就和我聊了很多话，大多是有关推理的话题。不过我没敢大意，我知道他是想在心理上攻破我的防线。
  “果然他直接了当地对我说据朋友反映你和你的妻子关系不太好，经常发生争吵，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杀害了你妻子。我立马辩解道我今天中午起一直打牌到下午一点半钟，怎么可能去杀我的妻子呢。为了消除他对我的怀疑，我主动说出我有外遇，并且准备离婚的事。说完，我就抱头痛哭，希望以眼泪打动他。没想到，老蔡真是性情中人，后面他就不再追问我了。
  “黑路人也不错，只是例行公事给我录了口供，也没为难我，看来推门的人都不错。”
  我已经能在冰冷的电脑前，感觉到他的那种得意的心理，那是犯罪没有识破的得意，这也是我们这些推理小说家想追求的目标。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可是我还是有一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你不是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就是她在死前还笑了，说了一句话。”
  “是吗，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逃不掉的！我真弄不懂这个女人。”
  “难道她当时留下了什么线索？比如衣服纤维之类的东西”
  “不会的，我都仔细地检查了，没有破绽。”
  的确，照理说，作为一个推理人，应该不会让死者留下什么死亡遗言。可是她的笑应该有什么含义。如果换了是我行凶也会因此而感到不安的，不怪他很紧张。
  “哪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呢？”
  “没什么，就是‘五一’前一会儿，她用了一大笔钱，并且还讨好我似的给我买了一些新衣服穿。”
  我也猜不出她这种异常的举动有什么含义，不过我已经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妙。我现在已经从他的叙述中掌握到一些可疑的细节，这足以要他的命。可他却浑然不知，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怪道，你说我做的是不是干净。呵呵。”
  “唉，不是我要打击你，这个案子里有很多的漏洞。”
  “我不信。你说我那里出了错？”
  “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案子的理解。”
  “好的，你说吧。”
  停了一会儿，我理好头绪，然后把我的分析结果告诉了他。
  “在这个案子里，你犯了很多错误。第一，伪装外人入室盗窃是很大的错误。你想想，明明房子里有很多人的情况下，小偷还要冒险进来偷东西，并且被发现后不立刻逃走，还要杀人。你觉得正常吗？第二，因为楼下的人并没有听到争执的声音，所以说明死者是在熟睡的情况下被杀的。这一点也不合常理，因为他没有必要杀人，除非他有杀人的理由。第三，房间的钱物被你洗劫一空，本没有太多疑点。可是你明明说死者将财物藏的很隐秘，犯人杀人后还有心情仔细偷完所有的东西吗？第四，你使用的那个表的诡计却正好说明了这个案子不是劫杀。因为我记得你说的是金表。试问，犯人怎么会放过眼前的这个值钱的东西呢？第五，你故意在12点钟响的时候离开去厕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你是在伪造不在场证明。第六，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对老蔡说你中午那阵在打牌，试问：你怎么知道案发时间接近中午那阵，你根本不知道死者死亡的正确时间，而你的话，不是恰恰说明你就是凶手吗？”
  我把我的话发过去后，他一直没有给我回话。我知道他一定是感到害怕了，现在的他不在得意了，只剩下对犯罪的恐惧。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怪道兄，救我呀，我们是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你已经是杀人犯，我们也不是朋友咯。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目前只要那些作案工具处理的好，他们应该没有证据控告你谋杀。”
  听到我怎么说，他好象松了口气。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一件事情。那就是死者在临死前的那句话，说不定死者留下了他是真凶的证据。当然没有在现场我也无法知道真相。
  从这次聊天后的几天，“雨夜屠夫”再也没有上线，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当我再次得知有关他的事情却不是从他的口中知道的，而是在我们站长老蔡那里知道了他的消息。
  果然，他已经被刑事拘留，目前被警方一谋杀罪起诉。老蔡一边说一边摇头，看来他真的很难过，因为犯人毕竟曾是我们推门的人。
  他告诉了我全部的真相，其中他对案子的疑点分析得比我还要多很多，我真的佩服老蔡。最厉害的是他通过死者为犯人买新衣服这件事和犯人有外遇的情况，就查到死者在犯人那些衣服上动了手脚，安了窃听器一类的东西。果然警方在其中的一些衣服上发现了窃听器，并且在她家的地下室发现了窃听的装备。
  我很少看到老蔡怎么难过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想像他这样把推友当知己的人看到有的推友走向歧途，没法不伤心。他说他还会去看看他。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在他快掉下悬崖时我没有去拉他一把。也许我也算是这场谋杀中的犯人之一。
  对于各位推友，我想对你们说的还是那句老话“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