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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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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8-22 15:2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center]【原创】【短篇连载】Sunshines & starlight[/center]

[center]此文改编自《快乐青春·7号月》中的《桑妮》 [/center]

NO.1

很多年之后,于另一个世界,我看到他沧桑的脸庞和若有所思的双眼,我泪流满面。

[right]——题记[/right]



    我叫兰,是阳光族族长的女儿。族人们都很敬爱我,这不仅因为他们慑于我父亲的权利,还因为我于生俱来、可怕的潜能量。我出生那天,族里的占卜师对父亲的预言,要我远离阳光,远离族人,任何人一看到我就会……

占卜师惊恐的预言恰巧被一个侍女听见,第二天,全族的人便一起要父亲给我有个妥善的安排,以防患于未然。然后,我被送到了一间只有烛光的屋子里,陪伴我的是一个叫哀的占卜师。据说她是族里最资深的占卜师,没有人记得她的年龄,只知道她有一种巫术,从而使得哀自己能在别人逝去五年光阴的同时,自己仅失去一年的时光。所以在我眼中,哀永远是一个有着略微红褐色头发的年轻少女。

哀很疼爱我,但是她从来不看我的脸。直到十七岁生日,她才轻抚着我带着面纱的脸,告诉了我一切的一切。

“兰,不要责怪你父亲。他是为了整个阳光族才这么做的,他是迫不得已的。”哀叹息着说,深邃的双眼望着那被封死的窗户。

“没关系的。”我微笑着,尽管哀看不到:“我明白,父亲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苦衷,我能理解他,因为我是父王的女儿。”

我依偎在哀的温暖的臂弯中,闭上了眼睛,“哀,能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子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哀理着我的黑发,说:“外面很美,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能歌善舞,心灵手巧的族人们。”

我开始命令自己睡觉,外面的世界不属于我。我不可以见阳光,而阳光族是一个没有夜晚的城池。那里应是阳光普照、族人安居乐业的。



NO.2

如果没有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也许我的一生就这么虚幻的过去了。



一天,父亲来了。透过面纱,我看见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一脸凝重与冷峻,严肃透明的双眼溢满了忧伤,银白色的发丝映衬的脸色更加冷峻。

哀低声对我说:“兰,这是你的父亲。”我并没有作声,心情复杂的盯着这个十七年从未谋面的父亲,不知该如何开口并且说些什么。

“兰,”他命令我:“取下你的面纱!”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照做了。他凝视了一会儿,缓缓的说:“明天,你可以出来了。”

父亲走了。哀替我带上面纱:“明天你就可以见到阳光了。真为你感到高兴啊,兰。”我能听得出她语气里掩藏着的哀伤,看得见她眼中的泪光闪闪。她一定拼命克制眼泪不要流出来让我看见吧。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摸到、感受到阳光。很温暖,很美好的感觉呢。只是四周一片废墟,不像哀所描述的那样美。沿途走过,我并没有看见翠绿的树木,鲜艳的花朵,载歌载舞的族人们,相反,确实断壁残垣,烧焦负重的土地冒着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族人们地尸体,唯一没变地是太阳,蓝天,还有白云。只是它给我的感觉并不美妙,而是荒凉,凄惨地陪衬。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抓住父王的手。

“兰,”父亲把我轻轻的搂在怀里:“星夜族向我们开战了,那是一个强大的民族,我们……”

我抬眼望着父亲,他伸手拉下我的面纱:“兰,你很美,是阳光族里最美的人。但是用不了几天,星夜族的精英力量会到达这里,他们的王将亲自领军。到那时,兰,阳光族将不复存在……”父王显得局促不安。

我把头从父亲的胸前抬起:“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停顿了一下,“请再让我考虑一下。”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微风吹起,我那因从小不见阳光而和族人银白色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的黑发随风而动,阳光赐予了我能量和灵力。那个占卜师,哀,却没有灵力,所以她有时会有鲜血渗出。



刚才我走进了父王的心里,发现了他埋藏很深的一句话:“兰,接近星夜族的王,吸收他族人的灵力。”然后,一滴血坠了下来,从父亲的心中滴出,鲜艳绚丽的红色。它在我眼前激起一片迷蒙的红雾,蔓延开来。我能闻到仇恨的味道,并感觉到自己逐渐被包围在其中,难以挣脱。就像陷入沼泽、泥潭一样,一直向下坠落,坠落,不能自拔。



我在河边停下脚步,俯下身去,清澈的河水中有一张秀美的脸庞,但表情却很忧郁,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慢慢垂下。

“兰,你真漂亮。”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带上面纱扭过身,紧盯着哀那双见了阳光而变得湛蓝的眼眸:“哀,你知道吗?这美丽的容貌将是我用来复仇的最好的工具。”

哀忧伤地望着我:“兰,你不用为了一场战争牺牲自己,这样做是世上最傻地人。”我的泪流了下来。我抱住了她:“哀,我别无选择,为了整个阳光族,我别无选择。我只有牺牲我自己,明白吗?”哀沉默了。



NO3

在分界海岸上,我双手合十,单膝跪在星夜族的王的脚下:“王,请你不要把夜幕引过分界海,阳光族一旦失去阳光,会灭亡的,我的族人会化成一缕银光而死的,他们无法像您的族人一样不在意黑夜或白昼。”

星夜族的王轻轻地扶起我,注视着我,我感到他黑色地双眸泛着湛蓝地光芒,像深潭一样吸引我,随时会让我掉下去。终于,他开口了:“我并没有毁掉这里地意思,只要您的族人臣服于我,我不会让他们消失的。回去告诉他们,只要肯做我的子民,阳光族还是会有阳光的。”

“谢谢您,尊贵的王。”我正要走开,他却在我身后喊:“我叫新一。”声音在风中飘荡,跟随了我很久,很久。

再一次回到了我居住了十七年的房子里,与哀依偎在一起:“哀,给我占卜一下未来吧?”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处了。但是她没有照做,只是握着我得手说:“兰,相信自己,明天太阳依然会在的。”我们没有哭,只是相依相偎,互相安慰。

如父王所愿,星夜族撤兵了,只是有两个条件:臣服并且交出我。

临行前一天,父亲来到我的住处:“兰,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是为了阳光族,为了你的族人,你……”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省略下的话是要我用行动去填补的。哀在一旁冷冷地看见,很久她默默地走开了。

晚上,哀走进了我的梦里,我对她说:“为了父王,为了阳光族,我……”哀打断了我:“兰,我说过,为一场战争牺牲自己是很傻的。再说你已经牺牲了十五年的光明了。”

“用我的牺牲去换取全族人的光明,值了,也许我注定是一个牺牲品。”

哀叹息着离开了:“唉,如果战争,如果战争,如果……”

    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泪水浸湿了枕头,弄得脸上也是紧绷绷的。接我离去的星夜族仪仗队已经在屋外吹响了号角。伴着父王满怀期待的目光以及哀无奈的啜泣,我踏上了旅途。



NO4

  当我坐船快到星夜城时,对一直坐在我身边的新一,星夜族的王说:“王,我进入黑暗会死的。”新一安慰我:“不会的,****同你们的阳光一样亮。”“可是,****是冷的,阳光是暖的,这两种光芒是不一样的。”我看到新一眼中流露出难办的神色:“新一,只要你和你的臣民愿意,我可以使星夜城变成昼城。”一个臣子站了出来:“这怎么可以?这样偷天换日的做法……”我打断了他:“你们是一个适应力很强的民族,阳光与****对你们来说,不成什么问题,您为什么要那样固执呢?”说罢,我不忘带上一个微笑。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迷人,因为船上所有人的眼中充斥着迷醉,当然,也包括新一,接着,我使用了迷魂术:“可以吗?各位?”我又问了一遍。见无一人反对,我便微笑着伸手一指,前面一片光芒四射。



  与新一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一直保持着微笑,倾国倾城。可是虚伪外表下的我却一点也开朗不起来,我拼命克制自己,不要让笑容消失。


  也许在新一眼中一直有我的影子吧。有一天晚上,他搂着我躺在床上,说:“兰,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爱上了你,而你什么时候能爱上我呢?”

  “在你第一次凝视我的时候,新一。”我由衷地说。

  新一笑着把我抱在他怀中,温柔地说:“那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嗯,好的。”我言不由衷,我明白这永远都不可能。因为我只是一个复仇用的工具,一个战争的牺牲品,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未来和永远对我而言是虚幻缥缈的。尽管这样,新一却不知道。他只是沉浸在喜悦中,搂着我热吻个不停。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上午,新一带我一起去郊外骑马,观赏田园景致。本来很温驯的马不知为何突然暴躁起来,驮着我狂奔进了附近的树林。紧插在我头上的珠钗被树枝挂掉了。情急之下,我想跳下马去拣,却被马摔下来,脑中一片空白,只隐约听见新一急切的声音:“兰……”………………



   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已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旁边紧挨着新一。他注视着我:

“兰,你把我吓坏了,怎么突然就跳马了吗?”

“我的珠钗掉了,我……我想把它捡起来。”我抱歉地对他笑笑。

新一笑了,他把珠钗插在我的头发上,说:“真是的,如果你摔坏了,我怎么办?”

  我沉默了,许久,我仰起已被泪水布满的脸,问道:“新一,没有了我,你照样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还会有其他妃子的,大臣们会为你选的!”

  他温柔地搂着我:“我们说过会永远在一起,这是你我的承诺,我不会让其他人介入。并且,”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我:“并且我还要你在我的怀里和我一起迈入花甲之年,我们要一生都在一起的。”

  泪如泉涌。望着新一渐渐失去光泽的黑发,我觉得头上的珠钗很重很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扑进他的怀里,希望从那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NO5

  当天晚上,我走进新一的心里。看见他正在对他的大臣们大动肝火:“为什么又提娶后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我除了兰,谁都不要!”

  “可是,王,我们星夜族从古到今,没有一个外族女子介入皇室,难道王想违反祖宗的规矩?”


  “王,这样会污染了血统的纯洁的。”

新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脸地厌恶。

“王,兰是阳光族的,您一定要提防她。”

“王,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把天空也置换了,这么做值吗?”

“王,……”


这就是我来之后,新一所遇到的锁削的麻烦。可是他只字不提,他一定是不想让我不安才一个人把这么多城民的抱怨承受了下来,一定很累很累。不经意间,一滴泪从我眼中飞出,惊醒了新一:“兰,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呢?”他抬手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珠。

“新一,为什么,为什么爱我?我会把你害苦的!”

“怎么会?”他笑了,那笑容同样迷人,吸引着我:“因为你是爱我的。”

  看着他深情而信任的目光,我无言……


我们的房间挂着一幅画,一幅****璀璨的画,新一总是久久地凝视着它。我知道他是很喜欢星星的,只是他为了我而放弃了,我有时问他:“新一,为了我而把星夜族千百年的天空,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不,”他摇了摇头:“兰,你和星星都是我的最爱,但我为了你,宁愿失去星星。”他把我搂进怀里,温柔地抱住我。他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拉下帘子,俯下身来吻我,解开我的衣带。他脸上是带着笑容的,我可以听见他心里沉重的叹息:“为了兰,我愿意放弃一切,因为我爱她,爱她!”

  一个月后,我怀孕了,但是我没有告诉新一。有一天,哀走进了我的梦里:“兰,你好吗?”

“噢,不,我一点都不好。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丑恶、最自私的人。”


“兰,后悔还来得及。和新一好好生活,不要再卷入这场战争了。”

“不可以……不可以……为了阳光族,为了父王,我……”我的语气已缺乏了坚定。

“兰,你父王准备出兵反抗,几天后就会有一场血战。”哀叹息着离开了。

   我从梦中惊醒,看见新一又在出神地望着那幅星空图,我,心如刀绞。久久地在爱恨情愁中徘徊,我已经疲倦了。


NO6


果真如哀所言,父王起兵反抗了,并且直攻城下,不断有阵亡的消息传来。新一一脸冷峻,臣子们都很奇怪:“原本善勇善战的星夜军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我想只有我明白。

星夜族人不断减少,他们聚在星夜城堡外,怒不可遏地叫喊道:“杀掉那个外族女人!她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她是个奸细,干掉她!干掉她!……”接着,大臣们便一起上奏新一,要绞死我,有人甚至让他退位让贤,新一已经众叛亲离了。

看到新一阳光下无奈、痛苦的身影,我决定放弃了仇恨。最后感受一下阳光,我把阳光退去了。天空暗了下来,漫天的繁星,深蓝的苍穹,像极了那副星空图。“好美啊……我终于能为新一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了。”望着新一惊讶万分的眼神,我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新一冲上来抱住我,眼中写满了痛楚:“兰!为什么?为什么?!”

我费力地拔下头发上的珠钗放到他手里:“新一,我不能再骗你了,……我跟你来这儿只是为了吸取你和你族人的灵力,知道你们为什么败的那么惨吗?……咳咳……因为,我在阳光中做了手脚,你们的能量无时无刻不被阳光吸收,然后再储存到这珠钗里。”我不敢注视他因为明白真相而变得痛苦的双眼,便微微闭起了眼,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热量正在慢慢消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把珠钗里的能量释放了出去,巨大耀眼的光束冲上天空,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落下,像流星雨爆发一样,看见新一重又光亮的黑发,我轻松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结束了。



在分界海底,我从回光镜中看到星夜城依旧****灿烂,阳光族却被蒙上了一层黑幕,那场战役因为我而发生戏剧性的变化。阳光族还是输了。而新一,他离开了星夜城堡,一个人在分界海边流浪,手里紧捏着珠钗,我能听见他那带着复杂心情的声音:兰………………



The end

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8-22 15:3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安静的文集

看看45所以前的文,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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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2 15:36: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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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American Life
    从下飞机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经过二十个小时不到、在飞机上上下颠簸的劳累旅途,我整个人像垮了似的,累得半死。并且,胃液在不停地翻滚,最终,终于把在民航客机上吃的咖啡、面包一股脑地给捅了出来。这之后变得头晕眼花,不过,深深地吸一口新鲜并带有浓郁美国气味的空气后,就会好一点。

    不过,一会儿进入海关时(也就是移民局)又会变得老眼昏花。因为里面有一股令人气闷的咖啡渣味,又让我觉得想吐。

    比想象中顺利得多,我很快来到出口。看见检查行李的海关正毫不留情地从我前面一个旅客的手提箱里扔出一包笋干,然后鄙夷地望了望我前面那个人,调戏了他一番后,才给他放行,这使我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新概念英语》中的一课,讲的就是海关。

    轮到我了。我头重脚轻、无精打采地回答着海关的问题。海关瞥了瞥我,同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当作没看见,应为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原因就是我和前面的那位先生一样,都是黑头发的亚洲人。自然就会有许多美国人,欧洲人,甚至是它们在亚洲的傀儡过,比如:日本、韩国,都回看不起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也许是历史原因造就了这一切不平等的歧视,也或许是它们对于亚洲的经济发展之快速而嫉妒。这我早就清楚不过了。

    出了那乌烟瘴气的海关后,我开始打量美国纽约的天空。很蓝的天空,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蔚蓝。纽约被一层厚厚的混凝土覆盖着,再怎么看,天空也不会变得很蓝,并不像许多留美学生所说的那样蓝。在我眼中,那时一片近似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还没有上海的天空蓝。

    突然,一块醒目的红牌子映入我的眼帘:Welcome Mao Li Ran! 拿着牌子的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黑头发女孩,我一看,立即认出她就是来接机的表姐——Annie.

    Annie老远就望见我了,她用美国人打招呼的方式和我打了个照面。

    Annie八年前和我阿姨移居美国。由于她的适应能力极强,不出两个礼拜,她就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美语。
如今的她,一点都没变。只是比以前更苗条点,少了那么点脂肪而已。

   “Ran,我跟爸爸勉强复习了点中文,也许和你说英语一样生硬,请不要介意。”Annie 笑着说。

   “Ran? Annie,我也勉强笑着回敬一下,因为旅途的劳累让我打不起一点精神:“你的拼音拼错了。”我指着木牌上的错字说。

   “我特意那么写的。因为你名字里不正好有这个字吗?用英文表示就是‘Ran’嘛?正好有一个好听且不错的英文名。和我一样!”

    我无言。因为时差的关系,我变得十分想睡觉。尽管此时正值美国东部时间下午1点,但体内上海的生物钟却是北京时间半夜2点。所以我不想开口。

    Annie从我脸上看出明显的倦意,于是拍拍我的肩膀,迅速地从停车场开出一辆黑色轿车,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我说不准。据说,这本来是我阿姨的,后来Annie成人后立即考出了驾驶证,这辆车也变成她的礼物。

    Annie麻利地把我的行李放在车子的行李箱里,拉着我坐上前排位置,“砰”的关上车门,飞快离去。
在车上两人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虽然小时候我们是最亲密的伙伴,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分隔,即使有许多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说到这里,应该把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叫毛利兰,今年20岁。可以说,我是个年纪轻轻却大有作为的年轻成功人士,在中国很罕见。别人都说我是个天才,但只有我家里人和自己清楚,是我花了比别人多四、五倍的精力、汗水、勇气去学习才能有如此大的成绩。

    高中毕业后我就到了我uncle的音乐工作室接受特别的训练:10个小时花在各类乐器上,剩下的时间便是学习乐理知识、学如何唱歌。这些都是我那自称是“中国商业流行音乐教父”的音乐人uncle给我的课程。我在别人要学习五年的基础上作了一个飞跃:一年半。所以凭着我的年轻、貌美、有实力,在中国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空来,成为中国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女音乐人。

    家人都很高兴,但我自己还有更高的要求。在中国,我是第一;在世界,我是无名小卒。所以我必须深造自己。

    在苦读英语的基础下,我考取了全额奖学金,因此,在纽约的语言学校过渡个两、三年没问题。


    同辈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能忍受uncle的教育,全都溜之大吉,只有我留了下来。我是唯一的承担者,也是唯一的胜利者。

    阿姨住在新泽西。Annie是她的女儿。如今她正在纽约读大学,此时正值放假,所以她来机场接机是义不容辞的义务。

    经过45分钟的路上旅行,我来到了我在美国的家,是一套Annie刚用我和她的名义租的公寓。离Annie的大学和我的语言学校都很近。因为是在大学城里租的,所以租金相对来说更便宜些。
洗完澡后,我一沾到枕头就不省人事了。

    我自己都很惊奇为什么别人要花一个星期才能调整过来的生物钟我居然在三天里恢复美国时间。也许本来的生物钟就很乱,所以便于调整。在学校报到之后便和Annie开车到新泽西阿姨家住了一个礼拜。随后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我的美国生活。

    布鲁克林的语言学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借着一篇描写自己的文章,感动了教写作的矮胖子男老师,所以顺利进入了写作一班。教会话课的是个高瘦的,像狐狸一样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她很喜欢我和别人交谈时用英语的果断和语音语调以及标准的发音。所以进了会话二班。据说,这都是最好的班级,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

    我去的写作班上,有三个是会话班的同学。其中,两个是日本人,一个是中国人。虽说我们应该很熟悉,但我除了和那个中国学生亲密一点,别人,特别是日本人和东欧人,面对亚洲人,眼里充满了歧视。对此,我讨厌他们。

    中国学生是个女孩,25、6岁的样子,她的母亲是美国一个法院的法官的夫人,所以,各方面都不错。她叫Winnie Lee,李维妮,我们互相都喊对方的Family name,我叫她Winnie,她叫我Ran。

    我们在午饭时经常在一起交谈daytime所遇到的事情。我的语法课不和她在一起,我在上历史地理课。当她谈到一天几乎在一个教室里的两个日本人时,脸上充满了兴奋的光彩。

   “Ran,你真的太清高了,再这样的话,你不会在美国站稳脚跟。”Winnie认真地对我说。

   “为什么?”

   “其实你不知道,那两个日本学生背景可真是不得了。”

   “不得了?八成是口袋里money多,手上权势多罢了。”

   “也差不多。其中一个日本人是个男的,比你大一点,别人说他叫工藤新一,他爸爸是世界上最畅销侦探小说的作者,据说他自己在高中时是个有名的侦探。真是天才!和你一样,他不但厉害,人长的也超帅!那一帮子美国人和欧洲人是近乎得让人吃惊。他们不喜欢叫他的英文名Martin,而都爱叫他Kudos,一来他的姓就是这么读,只不过少了个‘s’,二来,这个词的确适合他。”

   “你调查的还真清楚。”我呷了一口咖啡,干笑道:“那个女的呢?”

   “她叫宫野志保,长的还过得去,不过她没你漂亮。”Winnie说。

    我不作声,只是喝着咖啡,听她说话。

   “那帮子人因为那女的长了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所以觉得她不是亚洲人,暗自里都很喜欢她,并且见面就很亲昵地叫她‘Sherry’。”

   “Sherry?”

   “这是她的英文名。”Winnie突然压低了嗓音,凑到我耳边:“我私下里听那些喜欢Kudos的女生说‘Sherry is his girl friend’。我很奇怪,Sherry比Kudos大一岁,怎么还能……?”

   “我想也许是他遇到的‘yellow taxi’罢了。”从前在很多美国记实片中,那些性欲太狂妄的man就会上一个特殊的hotel寻找‘yellow taxi’。这种事情,多的不能再多,对此,我一点也不惊奇。

    “呵呵,Ran,你真的比我们都早熟,不像我们的同龄人。”

    “可能是家庭和社会的原因吧。”

    “Kudos and his bawd are coming.”Winnie轻轻地说。

     我笑了笑。我没想到她会用bawd这个词来形容Sherry。

    当那个Kudos和Sherry走进餐厅时,几乎在座的人都朝他们望去。

    Winnie说的不错,Kudos的确长的很帅,Sherry也不错,但是要知道,帅哥在我眼里和白痴没什么两样。

    餐厅里的人很多,只有我和Winnie的座位旁还有两个空位子。一般来说,也许是学校同学的对外排斥心理,所以我们旁边总没人。

    Kudos四下张望了一下,于是拉着Sherry走到我们座位的旁边坐下。他们买了午饭便坐下吃了。他们并没有和我们搭话。

   “真是清高啊!Winnie,这才叫‘清高’!”我不冷不热地说。

    Winnie明白我的意思了:“Ran,真佩服你一说一个准。”

    我干笑:“八成又是看不起亚洲人的蠢蛋。”

   “我也不会那么热情了。”

   “行了,有话边走边说。”我打断她的说话:“因为我看到了他们所谓的fans,再不走恐怕会自找气受。”

   “走吧。”

       我们快步走出餐厅,看见一帮子一帮子的人正往那小小的空间里涌。呵,比抢明星的独家报道的记者还厉害。
下午又是会话课。而且接连两节。Ran和Winnie终于知道了“扫把星”的“晦力”。

      老师把教室里的人分为4人一组,我,Winnie,还有Kudos和Sherry是四个Asian,当然分在一起。

      我不太喜欢和日本人用英语对话,因为他们的Japanese English我必定要花时间琢磨才能听懂是什么。而且在座的Japanese也不喜欢搭理别人。所以我们这个组其实又被分成了两个小组。

      老师叫Kudos站起来读生字,我听着怎么个别扭他就怎么个读。终于老师也忍不住了,突然点了我的名字。
我有点害怕地站起来,吓死我了!原来老师要我给他作示范读一遍。我胆战心惊地读完了,老师认为very good。惊出我一身冷汗。

      Kudos的舌头依旧不听话,老师无奈地让他坐下。老师又叫Sherry起来读,结果还是一样。

      下课了,老师硬布置给我和Winnie一样作业,那就是教Kudos和Sherry读今天他们不会读的生字,并且指名我去教Kudos。

      晦!抠门!要不是老师说会帮我们加学分,否则我死都不干。

      一件事还没完,第二件事接踵而来。第二节又是会话课。老师让我们编段对话。他又把我和那个不可一世的Kudos强加在一组里。

    ‘Miss Fox(会话老师的绰号,因为她长得像狐狸),我一辈子认识你。’我气愤地想。

     “喂,到底怎么编?”Kudos操着那浓郁的Japanese  English问我。

     “你说呢?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不关你的事。”

      Kudos明显地楞了一下,之后再也没讲什么。到头来都是我在编在讲,问他有何意见,他竟然跟木头人没什么两样。我看了看Winnie,她似乎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快要上去讲时,他忽然要了我编的写下来的故事,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等他重新还给我稿子时,我惊奇地发现文中有些词被改动过了。

    “你是个编故事的高手,故事编的很好,只不过有的词我建议你用我帮你改的更好。”Kudos冷冷地说。

       的确,我发现他是对的。我忽然觉得他的词汇量比我多,我一下子有被抛在后面的感觉。

      经过他的修改,我的演讲,我们拿了the first。
放学了,我已经走出教室了,却被他喊住。

    “小姐,老师交给你的任务你还没完成!”

   “什么任务?”

   “老师让你教我读生字。”

       我只得拉上Winnie,气呼呼地重新坐回教室。

       经过一个小时的不停的练习,他终于能读的像样了。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也肯下工夫,追求上进。”我说。

    “你小看我?”

     我不说话,理好东西,拉上Winnie走出教室。

    “你叫什么?”他大声问。

    “Ran.”我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Where are you come from?”又是讨厌的Japanese  English,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China.” Winnie帮我回答了。

      以后上课还是会和Kudos碰在一起,不过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而是很温柔,也很爱和我套话。这让那些他的女fans一碰到我就对我指指点点,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为此,Kudos就老爱在我身边,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为了我的安全,因为他怕那帮疯狂的美国人会对我不利。
我不太高兴。照他这样子,我岂不是越发被人瞧不起?但我没说什么,我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有种莫名的感觉,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所以Winnie就和我在一起,当然还有Sherry。

       我们三个很快变成好朋友。我们从Sherry口中知道一些关于Kudos的事情。

       原来Sherry和Kudos是best friends, 就像我和Winnie。他们在日本就认识了。

      说到这里,我和Winnie都对她抱歉地赔笑着。Sherry似乎并没注意。

      Sherry告诉我,Kudos最近似乎很开心。他和他要好的美国朋友一见面,他总要说‘my Chinese baby怎样怎样。’ Sherry说她开始还不知道,但后来她渐渐明白他说的是我。

      Sherry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望着我,她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鸟语:“Ran,我说句实话,我觉得Kudos已经爱上你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Sherry,这种玩笑开不起。”

     “我是说真的。”

    “就算是这样,但我不会。”

    “你会的,我打赌。”Sherry微笑着看着我。

    “为什么?你难道就这么自信?”

    “我自认为不比Kudos的侦探脑袋差。况且他对女孩子,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一点都没辄。就跟一般的白痴没什么两样。我和你都是女人。女人的心只有做女人的自己知道。”我看着Sherry那认真的神情,我疑惑了。难道那种感觉,就是爱吗?

      我摇了摇头。我是不会恋爱的,爱情对我来说是那种无聊的,浪费时间,精力的把戏。我从没恋爱过,并且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碰一下爱情的金苹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很快到了学期末。我和Kudos的关系依旧是老样子。我觉得挺好,这种关系是我最容易接受的。我们是比好朋友还要进一步的密友,但不会越过那条男女界限。

      有一次我和他去街上玩。Sherry和Winnie推辞说有事不去。我听出Winnie在电话中那贼笑的怪音,我明白她们是要我和Kudos增进感情。我暗地里说:‘惟有对不起你们啦!我不太会努力的!^-^

       Kudos那天很高兴,他简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他似乎对每一样他看见的事物都很感兴趣。但我明白,那是他装的。Sherry告诉过我,他除了对detective有关的事感兴趣,别的他连看都懒的看一眼。他为了讨我开心,竟然改变了自己的习惯,让我哭笑不得。

      在街上他嚷嚷着给我买这个,买那个。可我一样也不想买。没想到他那样子,简直和我妈没啥两样。他看上的衣服,我嫌贵。我看上的,他嫌太朴素。两个人争执不下,最后被他强迫买下一见黑色的羊绒衫,一条黑色的羊毛围巾,一款灰色的羊绒长裙,还有一双黑色长靴。我觉得这些加起来简直是天价,但Kudos却笑笑,拿出一张金卡,潇洒地一划,就完事了。

      “喂,每天照你这么消费,不出十天,你就会成为beggar的。“我说。

     “呵~“Kudos笑了起来,”被你那么说,我岂不是变成败家子了?”

     “差不多。”我开玩笑说,脸上堆满了恶作剧的诡笑。

    “啊?难道我在你眼中是这样子的吗?” Kudos显得很失望。

      我拼命忍住笑,说:“Only a joke, Kudos, don’t   be  mind!”

     “Ran,别叫我Kudos好不好?”

    “那叫什么?”

    “我学了点中文,知道我的名字中文怎么读。” Kudos认真地对我说,“你以后就叫我‘新一’听见了没?”

    “是,是。”我用日文回答他。

    “咦?你会日文?”他显得很吃惊。

    “Only a little. 我阿姨教过我。”

    “喔!你等一会儿。我去买点饮料。要喝什么?”

   “Orange juice.”

      Kudos(我还是习惯叫他Kudos,虽然他再三要求我叫他‘新一’,但我一时还改不了口。)穿过马路去买饮料了。我站在老地方等他。

      突然,一群人向我走来。她们全是女的,并且都染发,还带耳环。有的还把鼻孔也带满小金属环。

      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可她们越走越近,最后还径直来到我面前。领头的一个人问我:“Are you Ran?”

      我疑惑地望着她们。忽然,我记起她们似乎全是学校里的那帮所谓的“Kudos’Fans”,我瞥见了有的人腰中有把小刀,有的把手伸进口袋里,里面有个乌黑发亮的东西,那是枪。

      我明白她们要对我干什么了。我尖叫一声,转身就逃。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因为小时侯看过自救一类的书籍,所以专往人多的地方钻。我听见有人在后面喊:

    “Hurry up! Run after her!”我听见声音一直在身后徘徊,所以拼命地想逃离她们。

       我快跑不动了。突然,有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抱进他怀里。

       原来是新一。(终于可以写这两个字了!^-^)

      我快累趴下了,所以倒在他的怀抱里,也不躲避。因为在他的怀抱里,我有一种在异国他乡的安全感。有一种温暖的暖流在心中流淌。

      “新一,你怎么在这?”我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见他的心脏正在不规则地跳动。我喘着粗气问他。

     “我刚才都看见了,所以,我就跟在你后面。”

    “砰”的一声,新一的左手臂散出了鲜艳的红色。

       新一咬了咬牙,依旧抱着我,转过身来。

       那帮人已经追来了。她们本来是想开枪杀了我。但不巧的是,她们眼神不济,子弹并没有打中我,而是射进了新一的手臂。

      新一很厌恶地看着她们说:“你们干嘛老爱跟着我?”

      那些人不答话。

       新一接着说:“你们再跟踪我,我就去报警!还有你们在街上开枪,这可是犯法的!别再让我碰到你们,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为什么?那你搂着的那个算什么呢?”

    “我女朋友!警告你们!不许伤害她一根毫毛。”新一冷冷地说,随后搂着我想回家的路上走,渐渐地远离了她们。

      跟她们远隔几条马路了,我立即从他的拥抱中逃开,飞快地向路边招来一辆taxi,催着他上车。

      或许他本来以为我是要回家的,但当我对driver说去医院,他立即像吓了一跳的样子问我:“去医院,干什么?”

    “你幼稚啊?被子弹打伤了不上医院上哪儿?”

    “噢~”

      他难得这么温顺听话,不和我斗嘴,像小羊一样,我暗地里笑得肚子痛。所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惹得新一一个劲地问我‘ what’s wrong with you?’

      从医院里出来后我得送他回家。既然已经帮了忙,帮就帮到底罢。况且,新一他是为了我受伤的,不这样做似乎有点讲不过去。

      真是死性不改。刚从医院出来,他似乎不感到疼痛了,所以又开始发布命令了。

     “Ran,跟我一起回家吧。”

     “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去见见我爸妈。”

     “见你爸妈干什么?”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拜托!你木鱼啊?这种问题也要问我!”

    “你说谁是木鱼?说!”我威胁道。

    “你是我女朋友,让自己未来的wife见父母,用你们中国话来讲就是‘过门’。”

    “我是你女朋友?开什么飞机?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而且你也没有问过我!”

    “我问过你了,而且你也答应了。”新一坏坏地笑了起来。

    “胡说!我百分之一百没说!!”

    “今天在街上我说你是我女朋友时,你不是点过头了吗?”

     我回忆着。的确,他说得对。那时我为了配合他才点头的。我的脸霎时像熟透的红苹果:“是你骗我的!”

    “我可什么也没做。”新一依旧一脸的坏笑。

    “你……”我简直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一扭头,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不睬他了。

      新一立即向我跑过来,站在我面前拦住我地去路。

    “你干什么?”我大声地问。

      新一并没有回答我。他一把抓住我,并死死地抱住我,不让我从他的怀里逃走。他用左手托起我的下巴,用右手搂着我的腰。他慢慢贴近我的脸。我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紧张的气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闭上了眼睛。我想,这是我的初吻,也是一次最温馨的kiss。

      我等待着他的吻。我,或许真的,喜欢上了他。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我终于信了Sherry的话。
爱情,是甜如蜜的巧克力,我似乎已经沉浸在里面,不可自拔。

      但是…


      “喂!工藤!”一个黑皮肤男孩忽地来到这里。

       我和新一都被他吓得不轻。我吓得大叫一声,新一赶紧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男孩一脸抱歉的笑容。

      那个男孩也应该是日本人。因为他的英语和新一一样,都很terrible。我不得不努力一下。否则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像个白痴一样。

    “哎哟~原来是平次!你吓死我了!”新一说。

    “呵呵,工藤,你在干嘛呢?”那个叫平次的男孩一脸的坏笑。

    “平次,你要干嘛?”

   “其实我刚才已经看到了,你的那位美女呢?”
新一似乎很不情愿地抱着我来到他面前。

   “工藤,蛮漂亮的女孩子呢!等等,难道她就是你说的‘Chinese baby’Ran?”

      新一点点头。他对我说:“这是服部平次。是我最好的朋友。”

    “Hello Ran. I’m Black Orangutan!”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Black Orangutan?黑猩猩?我望着我眼前的这个男生。皮肤虽然黑,但人长得很帅,丝毫不比新一差。可为什么要叫Black  Orangutan?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忍住笑,说:“Hi, Mr. Black Orangutan.”

      新一似乎看出我心里所想的。他说:“因为他皮肤黑,所以才用这个绰号。”

     “可这太不雅观了,既然他皮肤黑,干脆就叫他Mr. Black算了吧。”我说。

    “也好,平次。哦,不。Mr. Black,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路过。怎么样?请我吃饭?”

    “没问题。兰,你也一起来我家吧?”

    “不了,我姐姐还在家里等我呢。“我推辞说。

    “啊~那就算了吧。“新一显得很沮丧。

    “那后天学校见。“

    “后天?明天不能再见面了吗?“

    “我没空!“我一扭头向远处跑去:”Bye-Bye!”

      接下来的一周内,我忙得晕头转向。因为先前签约的唱片公司已经说过会让我组个乐队,所以为了这事,可费了我不少神。

     当我哪次去录音,也是和我的band组员第一次见面时,我简直被吓了一跳。

    “这是远山和叶。她的任务是吉他。”工作人员向我介绍道。

     “日本人?”我 问。

    “对。你可以叫我Kaiserin,叫日本名的话,很怪。“那是个梳着马尾辫,和我一样大的活泼女孩。

   “另外一位是服部平次,是鼓手。“

   “服部……平次?!啊?“我惊讶得下巴也要掉下来了,”怎么是你?Mr. Black?!”

   “Ran! My god!”平次也很惊讶。

   “你们认识?” Kaiserin和工作人员一起问。

   “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我说。

   “这样啊!Miss. Ran,现在还有个问题,你说过,在band里都要自己的人,不要公司的是罢?”工作人员问。
我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一个低音贝斯手和键盘手的空缺。”

   “这件事好办,周六我就能带人过来录音。”

    “明白了。好了。开始吧。我不打扰了。”工作人员退出去了。

     “Ran, 有两个位置空着。你怎么办呢?”Kathy(Kaiserin的简体)问。

     “我来弹低音Bass。键盘,我下周六让我表姐来。”

     “表姐?”平次问。

     “对。她弹过piano。键盘对她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那你连作词、作曲、制作都没叫,怎么开工?” Kathy问。

    “放心!我都会弄还用叫别人吗?”

    “你都会?” Kathy问。

    “好厉害,怪不得工藤一直说他的Chinese baby如何如何了不起!”Black一脸的惊讶。

     我笑了笑,可心里在乱骂那个白痴:“什么‘My Chinese baby’?谁是你的?搞什么?弄得谁都知道了!下次你再说,休怪我对你无情!”
×××××××××××××××××××××××××

      很快,到了圣诞节。白雪皑皑,一派银装素裹的北国雪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美国的圣诞节很温馨,不像中国人的春节那么吵吵闹闹不过十五就不算过完年。
那天下着雪,并不大。街边的树上挂满了树挂,像冰糖一样晶莹剔透。

      接受新一的邀请,我,Annie, Winnie, Kathy, 以及Mr. Black到他家过圣诞节。

       一直觉得日本人的东西没什么好吃,Annie, Winnie似乎都有这种感觉。所以这次的圣诞大餐应该是中西荟萃,吃得还算可以。Winnie一直说我和Annie嘴巴太刁,吃不惯别人家的东西,所以才会觉得不怎么样。(本来就不怎么样嘛^-^)

       晚饭之后,我们一起聚在大厅里装点圣诞树,往上面乱七八糟四挂满小玩意就对了。然后,大家坐在圣诞树下,关上灯,点起蜡烛,在充满温馨色彩的圣诞夜,端着一杯滚烫的巴西coffee,唱着圣诞歌曲,讲着关于自己关于家乡的事。

      快近12点了。街上的孩子似乎少了许多,许多小孩手拿着蜡烛也朝家走去。

       新一拉着我来到他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整齐。床头放着一堆书,我翻了翻,都是什么福尔摩斯,什么波洛,全部是侦探的东西。

       新一拉开窗帘,关上房内的灯。街上的灯光斜射进屋子,把房间照得半明半暗。

     “Ran,你真的很能干。”新一微笑着看着我。

     “为什么?”

    “刚才我妈对我说,你已经过门了。”

    “哦?过门了?喂,我没答应过!”

    “还嘴硬!你姐姐Annie已经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我顿感不妙。

    “你的日记里面有你自己说你喜欢我的事情。HOHO”

    “什么?你…”我的脸发烧了。

    “别你不你的了。过来。”

   “哼!不理你!”我转过身准备走。

     新一一把拉住我,说:“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才小孩子呢!“我嘟着嘴说。

    新一把我抱了起来,放在窗台的坐垫上。

   “Ran,看着我的眼睛。”

    我转过脸,盯着他的眼睛。

   “Ran,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我笑了:“一直在等你这句话呢!”

   “那你有什么表示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说什么?”我明知故问,为的是能再听他说一遍‘

我爱你‘。

   “你又来了。说不说?”简直就是威胁。

   “嘻嘻,要是不说呢?”我坏笑着。

   “那就……”

      新一突然把唇压了上来。在他的热吻下,我不知所措,只是体验着那种被爱的奇怪感觉。
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我趴在他胸前喘息着,脸似乎烧得更红了。

     “兰,还要再来一次吗?”

    “你好野蛮!不能温柔点吗?”

    “只要你说你爱我,否则我不干了!”

    “你几岁?”

    “问这干嘛?21岁。”

    “你不是21岁,你2岁,你是小孩子。”

   “你比我还小。好了,别闹了,说吧,我等着呢。”

    “恩…新一……”

    “不好意思了?没关系,又没人,你说吧。”

    “新一,我也爱你。”我鼓足勇气才说了出来,只知自己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

    “兰,你从没恋爱过吧?”


      我点点头,“你呢?”

     “It’s the first time that I fall in love with a girl.  Ran, you are my angle, you don't know how much I’ve cared for you!”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严肃与微笑。

       新一俯下身。他紧紧地搂着我,紧接着,他立即吻了上来。他越搂越紧,越吻越深,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新一,可以了。停下来吧。”好不容易在他将吻移向我的颈部时我讲出了这句话。

    “兰,真的很想再吻你一次。答应我,别离开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又被他的吻堵上了。

    “兰,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新一,我答应你!”

       新一一直带着微笑抱着我,我们俩倚着窗,在12点的钟声中,伴着窗外白雪落地的声音,许下一生一世的约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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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2 16:06:2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安静的文集

安静,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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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2 17: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安静的文集

默……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是是是,排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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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2 17:5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不过,这样的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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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2 20:35: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left]                           Revenge[/left]

[left]      我的人生像是永无止尽的黑夜,寻求黎明,却永远也无法找到。[/left]

[right]    ——题记[/right]

[left]我的童年是黑暗的。从小,在父辈同僚的暴力孩子们的虐待下慢慢成长,身上总少不了斑斑驳驳的伤痕。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我心灵上那至今还在流淌鲜血的伤口。[/left]

[left] [/left]

[left]“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她是个坏人!“爸爸的这句话和他当时那恶狠狠,愤怒的神情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印下深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妈妈,那是个神圣而又高尚的人物,怎么会是恶人那?我不止一次向爸爸提出反对意见,但爸爸给我的回复不是一顿暴打,便是揪头发,打耳光。为此,爸爸的形象是永远无法推翻的,以及他的命令。[/left]

[left] [/left]
[left]我从小既没有得到过母爱,因为我没有妈妈。虽然我有爸爸,但是我不曾得到过一点父爱。爸爸在我眼里是一个永远难以逾越的鸿沟,他没有一点人情味,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所有我现在所掌握的知识都是爸爸教给我的。可以说是‘严师出高徒’吧![/left]

[left] [/left]

[left]都说童年无忌。可我,却时时生活在惊恐,寂寞之中。没有人来和我玩耍,要是有,便是将我当靶子练的暴力狂。虽然我们年纪相仿,但是我寡不敌众,每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渐渐学乖了,看见他们就逃得远远的,别叫他们逮住。[/left]

[left] [/left]

[left]十岁生日那天,我是在爸爸的新要求中度过的。爸爸告诉我,我本来是有妈妈的。她叫宫野志保,是个很漂亮的科学家。我至今还记得他说那话时从未有过的忧伤表情以及在昏暗灯光下朦胧的金色长发。本来妈妈也是组织的一员,叫Sherry。她和爸爸Gin是对不错的搭档。但是后来爸爸为了执行任务杀了阿姨,从此妈妈就叛离了组织,逃到了一个名叫工藤新一的侦探那里。后来,妈妈就和工藤结婚了。现在有个儿子,比我大大约一年,名叫工藤真一。爸爸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抢回妈妈,杀掉工藤新一和工藤真一。[/left]

[left] [/left]
[left]第二天,我就被送出国接受七年的长期特别训练,包括那个抢走我妈妈的工藤新一所拥有的一切,当然还哟他所不会的很多很多。[/left]

[left] [/left]

[left]七年后,我被爸爸派遣回日本,他命令我去接近工藤真一,再进入工藤家,杀了他们。这对我落合秀兰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在七年的学习中,我参与并领导了一项又一项的暗杀,偷窃交易,这种事情平易而又简单,为什么还要我去呢?爸爸冷冷的回答我,因为那父子俩不好对付,还有,他只想让自家人参与,不希望别人来搅和。[/left]

[left]新的命令,新的生活,以及新的前所未有的困难与曲折,在即将开始的avenging action中,在远方向我频频招手…[/left]

[left] [/left]

[left]东京,我的故乡,还无时无刻不勾起我痛苦的回忆。我只能把它深埋于心底,最终完成我的任务。向爸爸交差。[/left]

[left] [/left]

[left]帝丹高中的老师有点三八。不过比国外那些只留下肉体而没有灵魂的老僵尸们却要好的多。毕竟,从来没有人如此热情的对待我,我其实心里也蛮高兴的,这种感觉我从来也没体验过,被固定的嘴角似乎也会上翘了。真是个惊人的变化。[/left]

[left] [/left]
[left]“同学们,这位是新来的落合秀兰同学,从今天起,她将和大家一同进步。”[/left]

[left] [/left]
[left]在男同学色眯眯的注视下以及女生们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我走到了讲台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十三,神经,外加傻瓜,也许他们在父母的关爱下,太放肆的缘故吧。[/left]

[left] [/left]

[left]“工藤同学旁边有一个空位,落合同学就坐那儿吧。”[/left]

[left]我顺着老师的眼光望去,一眼瞥见了一个很帅的男孩,我那所谓同母异父的哥哥,工藤真一。[/left]

[left] [/left]

[left]没错,那正是他。我在资料上看过。他的确长得很像工藤新一,而且才智,见识也正向他并拢。[/left]

[left] [/left]
[left]我坐到了他旁边。他对我不理不睬,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好小子,脾气像我。不愧是从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你不理我?有种,我也不理你。[/left]

[left] [/left]
[left]整个一天我们也没搭过话,。不过说实话我们也没空。上课听讲忙着做笔记,下课我被男生包围,他被女生包围,难道我们就那么受人欢迎?我百思不得其解。[/left]

[left] [/left]
[left]教学楼楼顶那大中发出浑重的响声,犹如一位花甲老人评判着过去的一天,预言着未到的白天,在夕阳的照射下,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回家。[/left]

[left] [/left]
[left]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很凄凉的感觉,但我喜欢,从小伴随着我的就是这种感觉,寂寞,凄惨与痛苦组成的旋律,时时在脑海中回荡。[/left]

[left] [/left]

[left]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奇怪,我明明早上锁了门呀,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家被盗了?糟了,今天有很重要的文件运来,被别人看见了可就完蛋了。我从靴子里拿出枪,慢慢转动门,“呼”地一下子冲了进去。[/left]
[left] [/left]
[left]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我拿在手里的枪正对准他的额头。而他的枪也对准我的额头,我们就这样互相僵持着,许久,他放下了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left]

[left]“不愧是我女儿,反应快,观察敏锐,看来这件事交给你是再好不过了。”[/left]

[left] [/left]
[left]爸爸冰冷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他的严重充满了残忍与冷酷。[/left]

[left] [/left]

[left]“爸爸,你到这来干什么?”我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站定在他眼前。[/left]

[left] [/left]
[left]“来监督你。”爸爸说着坐到沙发上,电气了他最喜欢的“Bird Cigar”。一股呛人的烟味立即弥漫开来。[/left]

[left] [/left]
[left]“为什么?”我把烟灰缸从茶几上推给他。[/left]

[left] [/left]
[left]“你真的下得了手吗?”他盯着我问。[/left]

[left] [/left]
[left]“什么意思?”[/left]

[left] [/left]
[left]“一个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一个是你的继父,你杀得了[/left]
[left] [/left]
[left]他们吗?”[/left]

[left] [/left]
[left]“爸爸,你太小看我了。而且他们算不上我的亲人,杀他[/left]
[left] [/left]
[left]们完全可以。”[/left]

[left] [/left]
[left]“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做的?也就是说有什么原因?”[/left]

[left] [/left]
[left]“我狠他们。”[/left]

[left] [/left]
[left]“为什么?”[/left]

[left] [/left]
[left]“他抢走了我的妈妈,抢走了我应有的快乐,他们有美满的家庭,而我却没有,工藤真一有妈妈,他享受着所有的母爱,而我,何曾得到过一厘!”[/left]

[left] [/left]
[left]“考核通过。”爸爸捏灭了烟,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left]
[left] [/left]
[left]“跟那小子混的怎么样?”[/left]

[left] [/left]
[left]“别那么着急,今天还没进展。”[/left]

[left] [/left]
[left]“想个方法让他爱上你,这样更容易潜入他们家,抢回你妈妈。”[/left]

[left] [/left]
[left]“让自己的哥哥爱上我这个当妹妹的,爸爸,为什么呢?”[/left]

[left] [/left]
[left]“让他变成傻瓜一个,相信你不会坠入情网。”爸爸出去了。[/left]

[left] [/left]

[left]又是一个任务。我瘫倒在沙发里,瞪着那光秃秃的天花板,不知不觉,泪水流淌了下来。[/left]

[left] [/left]
[left]我活着,活着就成了爸爸,为组织服务的工具,一直和血腥,子弹,杀人打交道。我觉得厌恶透顶了。而这些干完后我就可以有妈妈了。妈妈,和气遥远的人,我见到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left]

[left] [/left]
[left]我不知道。第二天的学校生活立即开始。我想起爸爸的要求我就发愁,怎么才能让工藤真一爱上我呢?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引人注意。难道像别的女生一样傻傻的装可爱?这对我可是一个超级大难题。吸烟,酗酒,贩毒,杀人,抢劫我样样在行,可唯独这件事我实在有点吃力不讨好。[/left]

[left] [/left]

[left]他来了。算了,礼貌在先吧。我向他打招呼:“早上好,工藤同学。”[/left]

[left] [/left]
[left]他很吃惊地看了看我,随后恢复正常。“噢,早上好,落合同学。”[/left]

[left] [/left]
[left]怎么那么傲慢?你别以为你会你那侦探老爸的一些东西就了不起死了,到时候你死在你妹妹,我的手下,我看你啊和股劲![/left]

[left] [/left]
[left]“干什么?很吃惊吗?”我问,其实是在和他套话。[/left]

[left] [/left]
[left]“不是。听她们说你是个很冷漠,傲慢的人,没想到你会向我到招呼。”[/left]

[left] [/left]
[left]“你还真是轻信啊!”很好利用的一点,让我抓住了。[/left]

[left] [/left]
[left]“可能吧。”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那抹笑容我似乎十分熟悉,可就是记不起在那里看见过。妈妈?!可能是妈妈遗传给他的吧!妈妈把好的留给哥哥,留给我的只有容貌。这是爸爸说的,他说我和妈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时他也会看走眼。[/left]

[left] [/left]
[left]比想象中得容易的多,一个星期后,我们混熟了。也许是因为我们兴趣爱好差不多,或许是因为我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毕竟是兄妹,再怎么说,总也会有点血缘关系。[/left]

[left] [/left]
[left]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得不同寻常,这使爸爸嘴边的笑容日益浓重。他最近又来过一次,他说,如果能够住在他家摸摸情况更好。[/left]

[left] [/left]

[left]很幸运,那傻小子似乎迷上我了,他每次见到我都很热情,让那些三八女气得不是一丁点。要不是我拼命克制自己,否则我早就拔抢把她们干了。她们的样子实在让我觉得恶心。她对我的称呼从以前的落合同学转变成秀兰。而经过他的要求,我对他的称呼也变为真一。[/left]

[left] [/left]
[left]虽然一切都十分顺利,可我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不知有什么事放心不暇。难道我下不了手?不可能。爱上他了?开天大的玩笑,打死我也不可能。到底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找不到头绪。[/left]

[left] [/left]
[left]一个月以后,真一说想让我跟他去见见父母。我告诉了爸爸。爸爸很满意,他不住的点头,并且送给我一把新枪,我试了试,嗯,还不错,爸爸已经向上级申请,我可以晋升到和他一样的级别。[/left]

[left] [/left]
[left]周五放学,我和真一一起回家。经他的邀请,我和他一起去见见他的父母,我的继父,和我的母亲。他们去参加一个聚会,适合朋友们在一起拉家常的party,我没多大兴趣。但如此的好机会怎能放弃?况且我也可以见到我妈妈,那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看我妈妈。[/left]

[left] [/left]

[left]爸爸说我完成的还可以。先去探听一下情报,随后可以部署人员,以他的名义调遣人员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left]

[left] [/left]
[left]“秀兰,你觉不觉得我这样做太唐突了?”真一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left]

[left] [/left]
[left]“啊…?唐突?也许吧。”我轻轻地回答:“真一,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left]

[left] [/left]
[left]“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和你熟悉后就不知不觉地…可能是潜在意识吧.”[/left]

[left] [/left]
[left]“潜在意识?!…??”难道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爱?[/left]
[left] [/left]
[left]“我听不懂。”[/left]

[left] [/left]
[left]“听不懂就算了。”[/left]

[left] [/left]
[left]“对了,你和你的父母说过我今天会来吗?这样子不打招呼就去拜访人家太无礼了。”经过一个月的熏陶,我整个人的说话方式都变了,要是和爸爸在一起,我肯定会被暴打一顿。[/left]

[left] [/left]
[left]“放心,我说过了。”真一拉起了我的手,向前快跑两步。“我家到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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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一幢独立的别墅,样子看起来还不错,说明那工藤新一对妈妈还算不错,至少居住环境不错。[/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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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快走吧。”真一推着我走进了庭园,“去见见未来的爸爸妈妈吧。”[/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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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未来的?开玩笑,一个是我继父,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不是未来的,而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的。那是一个谁也无法躲避的事实。[/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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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迎面走过来一个人。那是一个红棕色短发的成熟女子。从头到脚是一种奇特的气质。[/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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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微笑着走上前去:“妈妈,我回来了。她也来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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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妈妈?!难道这个人就是宫野志保,我的妈妈?!这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可为什么我一点热情都没有?!而且我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爸爸说我和妈妈长得十分相似,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我们之间的相象之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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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噢,快进来吧。”她微笑着转向我,温柔的笑脸顿时凝结,像一座不动的雕塑。良久,她断断续续地说:“毛利…兰?!”[/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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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什么呀?妈妈,她叫落合秀兰,我女朋友!”真一很自豪地说。[/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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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毛利兰?那是谁?妈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和那个人有什么联系吗?[/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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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噢,对不起。”妈妈缓过神来:“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进来吧,别光顾着在外面说话了,我想爸爸会很乐意见你的女朋友的。”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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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工藤新一正在地下室的庞大书房中埋头读书。真一拉着我轻轻地走进去。妈妈在我们后面端着四杯咖啡也跟近来。[/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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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咳咳……”真一故意咳嗽两声,工藤新一缓缓抬起头,这时,我看清了他的脸。[/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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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和真一一样睿智,洞察世事的脸庞,只不过多了一份父亲的慈爱和成熟。这是爸爸所没有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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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回来了?”工藤站起身来:“那孩子也……”他停住了,脸上充满了惊愕,就像刚才妈妈的表情一样。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兰?!兰,兰真的是你吗?你怎么逃回来的?Gin把你怎么样了?兰!!”[/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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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你今天和妈妈一样奇怪,老是说一个叫‘兰’的女人,这是怎么了?”真一一脸的疑惑:“她叫落合秀兰,爸爸,别再搞错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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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而此时的我也像真一一样陷入五里云雾只中。工藤显得那么激动,而且和妈妈前面说的人的名字一模一样。这么说来,我真的和哪个叫‘兰’的人有一定的关系。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工藤还提起我爸爸干什么?爸爸对那个叫兰的人做了什么?[/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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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是嘛…,对不起。”他没再说什么。之后只是问了问我的情况,没再提及别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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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晚饭以后,工藤把妈妈叫进书房,我和真一同样感到疑惑。因为家长们今天在饭桌上几乎没说过话。我装可爱说:“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爸爸妈妈不高兴的事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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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不知道呐。”[/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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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十几分钟后,妈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很忧郁的神情。她犹犹豫豫地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否可以帮她一起收拾饭局。我答应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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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看得出来,妈妈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她宁静,给人一种安谧却又不失冷漠的感觉。妈妈边洗碗边和我谈话。忽然,她手一滑,只听“砰叭”一声,一只碗凋落在地上,摔碎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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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连忙蹲下身去拾碎片。妈妈也俯下身来帮我。“对不起,我光忙着说话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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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不要紧,我来收拾吧。”我说着,抬头望了望她。不经意间,碗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从手指上滴落,但我没有丝毫的痛感,也许是因为疼痛太多了,这一点根本算不上什么。[/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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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闻声跑来的真一吓了一大跳,说:“秀兰,你的手出血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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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这才有所反应,原来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有两道长长的口子,血已经流满右手。[/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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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快点去拿医药箱。”妈妈立即说道。她把我手里的碗的碎片放进洗碗缸,拉起我走到客厅里。真一拿着医药箱跑来,他本想帮我包扎,却被妈妈支开。[/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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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你忘了拿剪刀和绷带,快点去!”[/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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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妈妈熟练地从箱子里拿出药棉,擦掉伤口处的血迹,又用消毒药水清洁了伤口,随后用真一拿来的绷带迅速包扎好。[/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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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整个过程前后仅一分钟左右。妈妈的速度真是快啊。不愧是组织以前的红人,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随后。妈妈把我带到给我住宿的房间,关照我早点休息后就出去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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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本来以为今天会是十分惊险的一天,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认为是绝对无聊的一天,只不过是见到妈妈使我高兴一点以外,其它我再也说不出什么值得我高兴的事。[/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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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凉飕飕的风吹拂我的脸庞。爸爸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瞒了很久了。看样子他似乎一辈子都不想告诉我,为什么呢?[/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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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隐约中我看见工藤拿着一个塑胶袋走出去,已经8点了,他出去干嘛?并且他似乎不愿让人家看到的一副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呢?[/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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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这是去哪里?”真一忽然出现在工藤面前,照理应该会把他吓一跳,但是工藤没有,他笑了笑说:“我去目暮警官那里拿一些资料,很快就回来。”工藤拍了拍真一的肩膀:“你快回去陪陪你女朋友吧。”[/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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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噢,知道了。”真一上楼来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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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今天天空布满了疑云,而且越来越浓重…[/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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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二天一早,我下楼用早餐,看见工藤一脸困像坐在桌前边喝咖啡边读早报。真一和妈妈都在桌边等我。我坐了下来,忽地瞥见工藤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预感有可能出事了,而且与我有关。[/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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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工藤一天都显得很焦躁,一有电话来他就会很激动。但似乎每个电话都不是他的,每当接起不合他口味的电话,工藤就会立即变得很沮丧,像一只漂亮的贵族猫被雨淋得浑身湿透那样暴躁与厌烦。妈妈告诉我和真一不要去管他,他今天有点事很烦心,脾气有点不太好,叫我们别介意,只当他不在罢了。真一拉着我来到他的房间,让我帮他把作业都带下去。[/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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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从来没有这么古怪过。”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本精装的厚书,我翻了翻,都是什么福尔摩斯,波洛,杜宾,罗宾……都是推理小说。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它又让我想起爸爸的毒打。小时侯我也很爱看这种书,但爸爸不允许我看,每当被爸爸看到我在看这种书时,他就会打我,并且把我手中的书夺走,撕得支离破碎外,还会把书踩在脚下蹂躏,直到书变成碎片才肯罢休。所以,这种书我以后碰都不敢碰一下。[/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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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们还是到花园里去做作业。免得爸爸发火,我可实在受不了他。”[/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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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们走下楼,恰巧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妈妈接了起来,她对工藤说,“新一,是警察局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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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工藤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抓过电话:“喂,是目暮警官吗?恩。出来了?好,我马上过来。“他一把扯过外套,对着妈妈说:”我一会儿就回来。“随后风一般地冲了出去。[/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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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的脸上挂满了问号,我相信我也是一样。[/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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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一个小时以后,工藤回来了。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一副忧[/left]
[left]心忡忡的狼狈样。妈妈立即把他带进书房,随后又冲调了一杯很浓的咖啡端了进去。他们似乎在商谈某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事,难道是我的行踪泄露了?[/left]

[left]妈妈走出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真一说:“真一,你爸爸叫你去书房,他有话和你讲。“[/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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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的不安急剧增长。真的出事了。真一疑惑地望了望妈妈,随后站起身来。我在他不注意时把一个如针一般大小的窃听器射到他的衣服上。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left]

[left]真一和妈妈一同走进书房,好机会,我立即走到花园,掏出耳机,调好频率。[/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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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你到底怎么了?”是真一的声音。[/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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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你真的很喜欢落合秀兰?”工藤的声音十分忧郁。[/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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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不太清楚,总觉得她像我妹妹一样,我想好好保护她。”[/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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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那就好。”工藤的声音突然有了精神,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真一,你过来,看看这是谁。”[/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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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咔—嚓—嚓”纸张的声音,随即传来真一惊讶的声音:[/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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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咦?!这不是秀兰吗?”[/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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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不,她叫毛利兰。是你的亲生母亲,也是落合秀兰的母亲!”[/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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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可怕的寂静。我呆住了。真一也应是如此。良久,他开口道:[/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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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这不可能!我的妈妈不是站在我面前嘛?而且照你这么说,秀兰岂不是我的妹妹?!爸爸,你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事实?”[/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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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你不用那么激动,真一。你过来看看这份DNA亲子鉴定。”又是纸张的声音。“昨天我让志保取秀兰的血型样本,还有你的血型样本和我自己的,以及志保本人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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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原来昨天打破碗是成心的,目的是要我的血。真是个狡猾的狐狸,精明得很,怪不得爸爸要我小心一点,看来被他们识破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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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血型样板……染色体……相同?!!而我们和妈妈……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真一的声音透出一种惊奇到极点的情绪:“爸爸,为什么会这样?”[/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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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很高兴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工藤幽幽地说:[/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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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当我像你这么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兰,也就是你真正的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无意中目睹一次交易,从而惹来了杀身之祸。他们给我灌下一种特殊药物,而恰巧那药是志保做的。我打听到给我灌药的是一个叫GIN的人,它属于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人员。志保本来也是组织的一员。但是之后,志保也逃出来了,她告诉我很多关于组织的事。”[/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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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怎么回事?爸爸和妈妈怎么都被扯进来了?我一脑袋浆糊。[/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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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后来,与我有关的人几乎都被扯进来了,终于经过努力,我们消灭了组织。”[/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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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哼,你消灭了组织?那我是怎么存活的?我冷笑着。[/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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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组织的头目竟然如此顽强。GIN逃脱了,并且他也带走了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你的母亲毛利兰,还有你未出世的妹妹,也就是今天的落合秀兰!”[/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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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也就是说,我的亲生母亲被绑架了,还有妹妹也是,后来那?你有没有救出他们?”真一问。[/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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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没有……”工藤的声音显得相当痛苦:“组织把两人当作人质潜逃出我们的视线,从此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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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爸爸,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早点确定秀兰是我妹妹?!”真一的声音有些无奈。[/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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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那么多年了,我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死是活,所以不敢妄下定论。”[/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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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那妈妈那?站在我眼前的妈妈又会是谁?”[/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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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只是个屏风罢了。为的是不让你生活在没有母爱的世界里。”妈妈终于发话了:“工藤真一的母亲只不过是我的障眼法。真一,你爸爸说的都是事实,你的秀兰是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的儿女。”[/left]


那一夜,我立即逃回公寓。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因为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我所窃听到的内容以及事实。那是我不愿承认的。不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而是不想去面对。

我说都没说一声就退学了。所以真一一直在打我的手机,但我一个也没接。我懒得去劳神。现在的我,脑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只是等着事情自然发展而已。

“咔嚓——”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闪进了屋子。

我立即弹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爸爸,不,应该叫他Gin。但我不打算把那天听到的话告诉他,所以我不知该怎样和他开口。

“秀兰,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退学?”Gin愤怒地问我。

“……爸爸,时间够长了,该行动了吧!”

“你想立即行动了?”

“对。要怎么做?”

“把你妈妈Sherry带到我那儿,我会带人来会合。”

“知道了,我这就去。还有,爸爸,你知道毛利兰这个人吗?”我盯着他的脸问。我想看看他是否是头冷血动物,丝毫的脸部表情都没有。如果工藤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会有很大反应。

他眉毛扬了扬,伸出那只不握枪的右手,“叭”的一声在我脸上印下红红的手印,Gin的力量太大了,我被他打倒在地,殷红的血迹沿着嘴角流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妈妈。”我艰难地站了起来。

“执行任务去吧。一小时后老地点集合。”Gin出去了。

我擦干了嘴边的鲜血,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是我必须止住泪,因为如果爸爸看见的话,他又要打我了。从小我就爱哭,一哭爸爸就打我,甚至有一次,他打断了我的双腿。此后,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落泪了。

爸爸如此大的反应说明了工藤说的话是真的。我苦笑着感叹,命运的不幸啊,让我必须与亲人为敌,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再一次走进了工藤家。很幸运,父子俩都不在。妈妈,不,Sherry阿姨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往他的后椎一敲,她就彻底失去知觉了。我把她抱到爸爸,不,是Gin给我的车里,再把他交给我的一封绑票信放在桌上便去和Gin会合。

我很清楚,Gin一直把我当作机器,一部受他发泄的机器。而今天,他100%会要我杀了亲生父亲工藤新一和亲哥哥工藤真一,然后有可能就一枪杀了我。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想变成这样。虽然我已经要死了,但真一和工藤都是又一次被拖累的人。所以,我决定冒一个险。

从小,在我房间的对面有一间房子。爸爸从来都不允许我靠近一步。有一次我站在那门口和陪我玩耍的阿姨做游戏,爸爸看见后,就打我,他从没那么用力地打过我,那晚我就被送进组织的医院,被医生确诊为殴打导致内脏受损。后来出院后我没见过那个阿姨,据说,她被处死了。凭知觉可以知道,那里关着一个人。这点我长大后从同僚那里得到证实。有的人口风不紧,我听说过那里关着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当时,我并不在意,但在听到工藤所说的话后,我确信,那里关着我的亲生母亲——毛利兰。

我和Gin会合后了解了行动情况便暗地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救出在他们手中的人以及前来送命的两个傻瓜。

穿过阴暗的回廊,我迅速回到久违了的房间,振作精神,准备决一死战。我拿出了Gin给我的那把枪,上好子弹,擦好枪油,整装待发,就想要上前线的战士一样,随后乞求平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思想转折,或许是出于自身对亲人们的保护吧,或许,那是出于天性,一种父母都有的叫做善良的天性。

“铃铃铃——”出发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好!行动开始了。幸好Gin要我最后听到他的声音再出来。我们所有的人员此时已经离开了,给我营救毛利兰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我走出房间,面对那如监狱般的房间有点冒冷汗。我用万能钥匙打开了五重防盗门,进入的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一根燃烧着的蜡烛。那蜡烛旁顿着的是一个女人。她大约40岁不到一点,凌乱的黑发遮不住她憔悴、发黄的脸。她和我的五官是同样的标致。我确信那就是毛利兰。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轻轻地问:“你,就是毛利兰吗?”

她显然吓了一跳。她抬头看着我,原本茫然呆滞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兴奋有神:“真……衣?!真的是你吗?我的孩子,你还活着。”

“你,真的是毛利兰吗?”我没说别的。

她点点头。我拉着她立即跑出房间,给防盗门重新上了锁,为了防止别人认为毛利兰已经逃走了。因为这事Gin肯定会知道,而那转得飞快的脑袋100%会想到和我有关的人。

我把她带回房间,让她稍作休息。“秀兰,可以出来了。”Gin的声音冒了出来。

毛利兰像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她一直在瑟瑟发抖。也难怪,就算一般组织里的人听到他的名字也是如此反应,更何况是将她掳去关了十七年的仇人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示作安慰,随后塞给她一把枪,以作自我保护的武器。随后我拉着她来到与工藤见面的地点,但我不许她插手。

等我到达时,那里已是一片狼籍。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死人的尸体,血流成河。我把毛利兰藏到一块铁板后,这样她既看得见大厅里发生的事,又保证了她的安全。

“Gin,我来了。”我站在他身边。

工藤和真一身体都是斑斑驳驳的血印,看来是经过一番费力的搏斗后才来到最后一关。而Sherry阿姨则被绑得严严实实,再另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喊也不能喊一声。

工藤和真一看见我都略显惊讶,但随即两人都恢复镇静。

“秀兰,杀了他们。让我看看你最后的任务完成的是否出色。”Gin命令道。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他果真这样说。我必须得这样做,否则我谁都救不了。

我抬起拿着枪的右手。我不敢正视工藤和真一的脸。我偷瞄了一眼他们,真一的脸上是愤怒与无奈的交织,而工藤的脸上充满神秘的笑容。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眼神仿佛在说“你打吧,我肯定死不了”一样。

慢着!我记得刚进来的地方有机关枪扫射,他们怎么没死?原来穿了防弹衣,这我就放心了。我拉下安全栓,“砰砰”两枪,工藤父子应声倒地。戏演得很不错,我心里终于松了一点。

“工藤新一,你死了肯定也不知道,落合秀兰是你亲生女儿!而你恰巧又被亲生骨肉所杀!”Gin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很是恐怖。他走到Sherry旁边,替她松绑:“Sherry,很高兴你又回来了。”他说完,在阿姨的颈部热吻了起来。

Sherry阿姨似乎气到了极点,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Gin,气愤地抽他的耳光:“你太卑鄙了,你这样做,为什么?”

“还为了什么?当然为了你!你这么多年来很幸福吧?而我呢?明知道我很爱你,而你却跟那个骄傲自大的侦探结婚。我恨他,所以要杀他!”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后代都扯进来?!”

“我不希望他幸福。”Gin的神态也失常了,“秀兰不是我亲生女儿,所以……”

“所以我成为了你复仇的机器对吧?!”我泪流满面了,我不禁向他吼道,似乎把这十几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般:“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是你发泄用的机器,你把我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地虐待了一番,你很高兴吧?!”

“对!我高兴的不是一点点!我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哈哈哈……!”Gin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只可惜让你空欢喜了一场,Gin。”工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秀兰,你没杀了他!”Gin转身面对我,狠狠地盯着我,并用枪对准了我。

“Gin,你应该知道我们进来都有防弹衣,那不怪秀兰。”真一冷冷地说。他那样子丝毫不亚于Gin那副冷酷样。

我从容不迫地把枪膛上满子弹,把里面原先装的空弹壳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难道……你放空枪?”Gin瞪大眼睛问。

我举起枪,对准Gin:“很抱歉,今天我必须背叛你。关于我妈妈的是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想杀了你!Gin!”

工藤把一旁的Sherry阿姨拉到身后,此时真一也配合我把枪顶在Gin的后脑勺上。

“你不怕你那纯白的翅膀上沾到鲜血?”Gin鄙夷地笑了笑。

“那上面已经有血迹了,再染一点鲜血岂不是更美了?”我拉下了枪的安全栓。

“没想到你也会那么冷血。”

“多亏你教导有方,再见吧,有话找哈得斯去说吧。”

“真衣!不可以!”慈母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是我妈妈,真正的妈妈,毛利兰的声音。她从铁板后面冲了出来,拦到我面前:“真衣!你不可以杀人!”

“兰……?!!兰!真的是你吗?兰!!“工藤失去了脸上那种酷酷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砰——”枪声响了,鲜血从妈妈的身体里大量的涌了出来。

[left]是Gin。他乘大家把注意力都从他身上分散时开枪了。或许他想杀了我,然而妈妈挡在我面前,所以子弹是射进了她的身体。[/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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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妈妈缓缓倒下了。正好倒在飞奔过来的工藤的身上。又是红色的血,冲鼻的腥味,凄美的情景再次浮现与眼前,这种事情我遇到的太多了。所以我并不惊讶,只是把枪再次对准Gin,自然地开枪了。“砰…”“砰…”……[/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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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时间停滞了。两声枪声,子弹窜进了Gin的心脏,也飞进了我的心房。怎么会?Gin他根本没有开枪啊![/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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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哈,哈…”急促而又微弱的笑声从Gin的嘴里发出:“你最终还是死在我的手下。你的那把枪你再仔细看看吧。”[/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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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原来在枪口的反方向还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枪口。在开枪的同时,反面枪口的子弹也会射出。呵,真是败给这个Gin了,亏他做的出这种奇特的机关来。[/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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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佩服你啊,Gin。死前都不忘嘲笑人,还有,杀人。”[/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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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他没做什么回答。很快停止了呼吸。Gin死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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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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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一个人。陪伴我的只有我自己。空气,空气围绕在我身边,但它除了供我呼吸,别的,我说不出它究竟还有什么用处。阳光,阳光在监狱似的房间外面,我看不见也摸不着,闻不到也感受不到。从来不知它是何物,只是在别人的笔下觉得它是一种享受,但它离我很远很远,它没有用。大地,天空,和风,那是上帝所创造的东西。那除了增加我的孤独和伤痛,它只会让我更迷茫,更无助,所以,那根本不存在于我的世界,白色,一切都是空虚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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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活着,肉体活着,但我的灵魂死了。我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望着那令人震惊的一切,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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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你醒了?”真一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入我的耳膜,但显得十分冷漠。[/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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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一下子睁开眼,却因为阳光过于刺眼而又不得不闭上眼。渐渐的,眼睛可以适应这明亮的光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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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衣服,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医院。[/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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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得感谢你呢。你让我们真正的爸爸妈妈团聚了。呵,几十年了,全家终于到齐了。”真一把双手插进了口袋里,盯着我的眼睛,有点恶狠狠地说:“你也可以回家来了。但是我不欢迎你!你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最后妈妈让你不要开枪时,你却固执得出奇,妈妈还差点为之送命。所以我讨厌你!”[/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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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是啊。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生的,平白无故地为你们增加了那么多麻烦,还害得妈妈差点也被我这个坏人弄死,抱歉啊,我这条贱命还真是碍眼,所以我不会回来的,放心,你呢,还是过你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而我,依旧滚回我应该去的地方——组织,接受我临终的审判。当然,是以落合秀兰的名义。现在向你道别。”[/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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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拔掉脸上的氧气罩,抽掉绑在手上的输血管,翻身下床,有点吃力。这一点点的动作就累得我直喘气。但我仍坚持着走到门口,刚想打开门,却被真一一把抓了回来,我想抵抗,但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没站稳,一下子跌到在地上。[/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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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有点想吐的感觉,。一张嘴,吐出来的全都是一股咸腥味的粘稠液体——血。喘气似乎有点困难了,好象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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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门突然被打开,sherry阿姨冲了近来,后面跟着的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妈妈由工藤搀扶着走了进来。我还是不太习惯叫工藤爸爸,所以也一直没有叫过他‘爸’。[/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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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工藤真衣,你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sherry阿姨气愤地问。[/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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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本来就不是这世界的人,而且我也不叫工藤真衣。”我被医生重新扶回床上。[/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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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你在说什么?你不叫工藤真衣那你叫什么?”工藤很生气地问。[/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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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落合秀兰。我是组织的成员。”[/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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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叭——”被医生重新套回我脸上的氧气罩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地上,我的脸上出现了红红的印痕。真一怒气冲天地打了我。但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第一次在心口有一种难以形容,钻心的疼痛。[/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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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真一被sherry阿姨拉了出去,妈妈也在工藤的搀扶下摇摇头走了。我承认,真一说的对。家里没一个人喜欢我。所以我打定主意不再踏进那幢工藤宅,那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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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以后的一个月内,除了医生,护士从我的病房进出外就再也没别的人进出了。我被他们所遗忘了。这样也好,以后就当作没我这个人,当作我不存在,当作我死了。对我来说是种安慰。[/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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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我不愿走出我的房间。绿草,鲜花,长凳对我来说只是一堆废物。我不喜欢它们。另一方面,我不想遇见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所以,我喜欢一个人在窗前望着天空,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我都愿意望着它,因为它总是那样的揣测不透,有种可靠的安全感。但每次看着天空,泪水总会不知不觉地掉落。[/left]

[left] [/left]
[left]从前是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个人,将来也会是一个人。从前在组织里Gin一直毒打我,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是他的女儿,我是工藤新一的女儿。现在终于找到我真正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但是因为我是组织里的人所以他们憎恶我。以此类推,所以将来我还是一个人。活着是一个人,死了依旧是一个人。很希望有人来关爱我,从小就没得到过半厘关爱的我,很期待别人家庭中的那种温暖感觉也可以让我尝试一下,但现在似乎永远都不可能了。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还谈什么家庭的关爱!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帮助我,连家里人都不要我,何况这个世界!哪儿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哪儿都不欢迎我!当初还不如不活下来的好![/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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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泪水,决堤了。看着花园里说说笑笑,带着温馨气氛的人们,对我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在我眼中,一切都是那么刺眼,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躲进没有阳光的角落。[/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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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left]
[left] [/left]
[left]医生进来了。她给我全身做了一次检查后满意地点点头,说我可以出院了。我问她妈妈是否也可以出院,医生说妈妈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呵,毕竟Gin把她虐待得很惨。[/left]

[left] [/left]
[left]医生出去了,我立即收拾好东西,很快办理了出院许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left]

[left] [/left]
[left]回到公寓。一切还是原样。组织的气味已经消失了。新闻上讲工藤已经把组织的日本老窝捅了个底朝天,美国的总部也奄奄一息。真不愧是工藤新一,看来这次他动真格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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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整理堆放在屋子角落,重重的十几箱组织的资料,随手翻翻,真让人不寒而栗。从客观角度来说、看,组织绝不亚于FBI,只是它似乎还有很多漏洞,才使它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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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踌躇片刻,最终将资料全部交给了警方,算是抵消一点以前的罪恶。因为我还未成年,以前所做的事并不能判刑,所以即使组织里的人把供出来了,警方对我也无能为力。[/left]

[left] [/left]
[left]真的是该忘记一切了,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吧。辛酸的回忆夹杂着泪水,统统回到内心的最深处去。我一个人坚强地活着,独立傲视着这个世界。在世界的最高处,我,会一个人,面对伸手可及的天空,大声地发泄不满的一切。[/left]

[left] [/left]
[left]很快,我在一家空手道馆内找到了工作。白天到晚上9都在馆内教学员们空手道,晚上则回公寓睡觉。这样的工作已持续了一个月,工资倒也颇丰,凡事都平平淡淡,安安全全。[/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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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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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圣诞来临了。街上到处是圣诞物品的天下。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东西,它一点也没有实用价值。白雪皑皑,气氛温馨得很。街上走着的人们都带着浓郁的笑容,尤其是孩子,个个都像盛开的鲜花,那么灿烂,让人产生嫉妒之情。[/left]

[left] [/left]
[left]原本凝结的伤口再度裂开。深深的寂寞又一次爬满了心头。本来还期望真一他们会来找我要我回家。但是幻想始终是幻想,它只会让我的心口更痛。泪,不知何时,充满了眼眶,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哭,可是 滴滴冰凉的液体滑过了脸颊,掉落到手上。我怎么那么爱哭呢?从小为这事不知Gin教训过多少回,可是我依旧改不掉这个坏习惯。[/left]

[left] [/left]
[left]拐过大街,我迷迷糊糊地走进一条小巷。等发觉时,人却身不由己地呆立在那里。[/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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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此时站在工藤家的门口,我不知为何自己会站在那里。为何双脚会把我带到这里。[/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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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此时的别墅被散发着柔和光彩的彩灯点缀得格外温馨。深蓝色的苍穹与密密麻麻的星星映衬着房子,给人一种十分美好的感觉。[/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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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叭——”不争气的眼泪又无止尽地落了下来。我站在大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房屋的明亮灯火下欢声笑语的人们。从未有过的落寂强烈地占据了心头,弄得我的心口像被绞绳捆紧了一样痛苦万分。[/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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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不要再哭了。我强忍着泪水,可是我忍不住。说好不要再哭的!但拼命克制自己的结果反而更想哭。我沿着墙根无助地蹲了下来,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left]

[left] [/left]
[left]漫漫乌云遮住了星空,紧接着下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原已融化的雪又积起厚厚的一层。我的心被雪冻住了。一切恢复了平静。心如止水是修饰我此时心情的最好形容词。[/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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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咔哒——”有人出来了。我赶快躲到墙后面去。[/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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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新一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个拿着烟斗的60多岁的老人陪着工藤走进庭园。这人我看到过,他是工藤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工藤优作。[/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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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呵,爸,什么都瞒不过你。”工藤轻轻地笑了笑。[/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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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别人暂且不说,你是我儿子啊,你有什么事我还看不出来吗?”爷爷呵呵大笑起来,之后就停止了笑声,“是为了真衣那孩子吧?”[/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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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嗯。”工藤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left]

[left] [/left]
[left]“这话怎么说?”[/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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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我和真一都有点责怪真衣让兰受伤,但没想到把那本来就很可怜的孩子伤到极点了。她说不定很恨我们,所以有家不回,连个面都不肯见。比如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从小就没过过一个象样的生日,因为组织根本不可能让她开开心心的。所以想接她回家高高兴兴地一起生活,但这个愿望似乎不可能实现了。我知道我的态度有点偏激,真一也看我的脸色行事,所以有些话太伤人了。所以,我……”[/left]

[left] [/left]
[left]“新一,别的我不能说什么,但你必须记住一点,凡事只有你做了才会有结果。”[/left]

[left] [/left]
[left]“……”工藤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爸。我这就去找她,带她回家。[/left]

[left] [/left]
[left]我“呼”的冲到他们面前,大声地喊着:“我拒绝!”[/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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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他们显然是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我大吼大叫的声音堵了回去:[/left]

[left] [/left]
[left]“我才不要呢!我一个人很好,我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现在你们三口之家不是蛮好的嘛?我没有必要插进来。况且你们谁都讨厌我,与其被人讨厌还不如不在别人面前出现的好!我恨死你你们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了!”我转身想走却被工藤一把拉住。[/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回来!”工藤厉声说道。[/left]

[left] [/left]
[left]“干什么?!”他把我的手抓得很紧,我没法甩开他。[/left]

[left] [/left]
[left]“你不要在这么任性了,”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真衣,我知道你很恨我没有让你有像你哥哥一样的美好生活,但是现在我和你妈妈想补偿给你,你不是很期望嘛?问什么不愿意回来?为什么要说这种气话?”[/left]

[left] [/left]
[left]我不喜欢他这种犹如审问的口气:“没有为什么。我不想也不奢望能和你们在一起。因为我本来就没在你的生活中出现过,未来也没有必要!你不必和我来这套,假惺惺地。讨厌我的话直说,不用顾忌什么的。并且你不要用这像审问犯人的口气来问我,我不会说的!!”[/left]

[left] [/left]
[left]“难道你不寂寞嘛?”忽然又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真一:“如果你说不的话,谁都不会相信,况且你自己也不会。要不然你刚才是不会哭的。对吧,真衣?”[/left]

[left] [/left]
[left]“你刚才一直在门外看着吗?”我问他。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你不用那么固执了,把心里的不痛快与其憋在心里还不如说出来的好。”工藤说。[/left]

[left] [/left]
[left]说出来?难道说给你听吗?我冷冷地望着他。[/left]

[left] [/left]
[left]“你很喜欢一个人不出声地哭嘛?不会吧~~~~真衣,回来吧,我们能了解你的心情。”真一报以一个让我有些作呕的微笑。[/left]

[left] [/left]
[left]我把头低了下去。工藤上前来拍着我的肩,随后推着我向屋里走。[/left]

[left] [/left]
[left]我倔强地拿开他的手,抬起头说:“你们很了解我的心情嘛?你们真的了解嘛?如果你们真的了解就不会让我一个人!从小到大,靠近我的除了组织海事组织!知道为什么这么恨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叫你爸爸吗?因为你无能!如果你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侦探,那当时你就能把妈妈救出来,我也不用今天这样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愤怒之中,泪水流淌下来。我看见工藤默默地扭过头不做声。我呜咽着,继续朝他吼道:“到现在你完成了你的任务,现在想来可怜我?告诉你!这已经晚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弱者的同情!!!”[/left]

[left] [/left]
[left]“这不是同情,真衣,你一点都不理解你爸爸。”Sherry阿姨走了出来,她搀扶着的是妈妈。[/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你应该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那么逼你爸爸,其实你爸爸并不是不能把你和我就出来,而是害怕,害怕Gin会伤害我们。我们都害怕会失去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真衣,回来吧,我要让大家伤心,也不要让你自己落泪!”[/left]

[left] [/left]
[left]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望着众人认真严肃的表情,泪水又模糊了视线。[/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你用总是以为别人讨厌你。其实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老是认为世界是黑暗的可不行啊!快进屋吧,外面很冷的。”工藤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说。[/left]

[left] [/left]
[left]“圣诞晚餐有你最喜欢的烤苹果哦,如果你在不来吃的话可都会被我吃掉的哦!”真一笑着说。[/left]

[left] [/left]
[left]“胡说……你们真得不讨厌我吗?我真的可以回家嘛?”[/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你别说傻话了,我们一点都不讨厌你!没有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儿女的!”妈妈说。[/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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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况且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家啊,真衣,我们谁都没有把你当外人!”Sherry阿姨说。[/left]

[left] [/left]
[left]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的泪来得更猛烈了。[/left]

[left] [/left]
[left]我不记得有那一次像今天这么高兴。我扑进了爸爸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怀抱中大声地喊了一声:“爸爸!”爸爸紧紧地搂住我:“我们以后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真衣,欢迎回来!”妈妈也微笑着走过来,真一扶着她。妈妈疼爱地默默我的头,我转过脸,可以明显地看见妈妈眼中有一种液体在滑动。[/left]

[left] [/left]
[left]“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left]

[left] [/left]
[left]“真衣,别哭了,在这里哭成一团的话,邻居会以为我们这里死人了呢……”真一开玩笑着说。[/left]

[left] [/left]
[left]“哥哥,你没事别说这种会晦气话,行吗?还有……让你们操心了。”[/left]

[left] [/left]
[left]“没事。”真一代爸爸妈妈说:“喂,进去吧,我肚子饿死了……”[/left]

[left] [/left]
[left]“好!”我从爸爸妈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脸欣喜地朝着天空说道:“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大家,以及我的家,我——回——来——了!!”[/left]

[left] [/left]
[left]事事都会有消极的一面,但不可以消极的连希望都跟着一起消失。现在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很五彩缤纷的,它充满了温暖,把我心中那块寒冰融化了。终于明白,也可以相信,上帝是公正的。在最落魄的时候,别忘了身边还有关爱你的无数人。虽然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的黑暗,但是纯洁的灵魂能把它感化,我坚信![/left]

[left] [/left]
[left]The world without revenge……[/left]

[left]My life is becoming much more beautiful……[/left]

[left]I will say to you and myself with a smile:[/left]

[left]‘Believe yourself, believe love, believe your relatives, believe this world!’……[/left]

[left] [/left]

[left] 完……[/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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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2 21: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Bye bye bye my blue sky(这篇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柯南,灰原,放学后一起去调查案件吧!”步美兴高采烈地邀请柯南和小哀。
   
“不了,我今天要帮博士理东西。”灰原推辞道。
   
“我也不了,今天小兰姐要带我上街买东西。”柯南苦笑道。

“这怎么行呢?只有我们三个人。”步美不高兴了。

“你们难道不是少年侦探团的一员吗?”光彦皱褶眉头问。

“所以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参加。”元太一向以队长自称。

“呵……”对于这帮小孩子,柯南和小哀只有无奈的份。谁叫他们现在是孩子呢?

好容易熬到放学,柯南才了解了这个案件。原来昨天光彦有点理科题目不懂,所以就去找理科老师内田浦斯,结果去办公室没找到老师,光彦向老师也许在实验室,因此就去了实验室。

他从没有到过实验室,但碰运气竟然找到了。但在门外听到老师在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谈话,光彦推门而入,却见不到一个人,同时,谈话声也消失。光彦很害怕,所以就想让大家一起去调查。

月黑天高,冷风刺骨,五个小身影闪进了帝丹小学。(当然等门房间的老头喝酒睡着了以后)

“怎么办,门都锁上了。”步美着急地说。

“走这边,快点!”柯南招呼道。

定睛一看,好家伙,竟然从走廊里的窗户里招手呢!原来柯南在放学前特意拿了片小木片在窗户的自动锁里,这样窗户便不能上锁,他们便能进入学校。(说句老实话,新一若不做侦探,当个怪盗,杀人犯什么的,保证谁也抓不住她,就算有十个福尔摩斯或十个波洛也无济于事)

“那么暗,谁知道实验室在那儿啊?”步美抱怨道。

“走这边。”灰原打开手表型电筒走上了楼梯。光彦问:

“灰原同学,你怎么知道实验室在那儿啊?”
   
“这个么……是因为小林班主任带我来过。”灰原支吾着。
   
“灰原,我突然发现你装小孩的技术又提高了,恭喜了。”柯南讽刺道。
   
“别开玩笑了,工藤。”灰原小声说道,来到实验室。
   
柯南第一个推门进去。这是一个挺拥挤的房间,里面整齐的放着试验用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试管,蒸馏瓶,酒精灯等。
   
“上次我就是在这儿听到声音的。”光彦指给大家看地点。
   
“光彦,你会不会听错了?”元太说。

“应该不会,你们过来看。”柯南招呼道:“这边的地上又被高温烧焦过的痕迹,而且面积晓得让人不一察觉,是点状的,像这样的痕迹,除了烟嘴,还会是什么呢?”

“而且这里的垃圾箱里也有烟嘴。”灰原附和道:“香烟的牌子是‘印度雪茄’。”

“哇,柯南和灰原都好厉害呀。”步美称赞道。
   
“你们没有谎报年龄吧?”元太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坏笑着问了。

“怎么可能?”柯南摸着后脑勺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元太。”可他心里却想:你猜的一点都没错。

“啊呀,高中生名侦探也会用小孩子的表情,不赖呀。”灰原对柯南冷嘲热讽进行“报复”。

“行了,你住嘴吧。”柯南堵上了她。(在我看来,新一之所以那么会演戏大部分原因是遗传他妈妈的演员技术)。

“咦,这是瓶什么啊?”不没指着桌上的一瓶东西问道。
  
“好像是瓶酒耶。”元太说。

“那是中国名酒白干。”光彦说补充道。

“奇怪,这地方不允许喝酒的,怎么还有人喝这种酒?”柯南纳闷了。

而灰原则一语不发,她紧盯着那瓶白干,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胶囊放进一边的烧杯里,随后倒了些白干进去,接着会心地笑了。(当然是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

“不早了,回家吧,明天在来也不迟呀!”灰原分明是想把他们赶回去,自己也好早点回博士家。

“也对。走吧。”柯南领头走出实验室,他心里明白灰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又不便说出来,所以又开始演戏。
  
等他们走出学校后,三个黑影闪了出来,脸上都带着阴冷的笑容。
************************************************************************

当晚博士家的地下室灯火通明,柯南、阿笠博士围在灰原旁边看着她忙里忙外地配制解药,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对这个无能为力。)

“工藤,在等一下药就配好了,这可是APTX4869的正式解药哦。”灰原说。

“小哀,你怎么想到用先前的解药半成品掺进白干里的?你好聪明噢!”博士面带笑容夸奖道。

“偶尔的启发。”灰原盯着手中的试管笑了笑:“好了,工藤,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恢复原样了。”

“太好了,这样我就能把组织消灭了。”柯南异常地兴奋。
五分钟后,新一和志保走了出来,相视一笑。
  
志保看着新一,心中幽幽地想道:工藤,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帮你,我很清楚,恢复后我没可能再夺得你的心……

第二天:
这下到好,不是兰叫新一,变新一叫她了。兰下楼看见新一就傻在那儿了,许久才开口:“你到哪里去了,害人家为你担心,你知不知道?”还没说完,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新一连忙说:“最重要的事,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呀。”新一最心疼兰哭了,所以,连哄带骗地说道。

“也是。啊呀,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我要值日的,快点!”然后便半拖半拉地催着新一来到学校。
   
整整一天,新一被同学围得晕头转向,无论是男女同学都问他:“啊呀,工藤老兄,你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啊?”“工藤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工藤,你总算回来啦!我们还以为你抛下毛利一个人逃之夭夭了呢!”……
   
放学了,新一想找兰一起回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人。这是。园子冲进来大喊:“不好了,兰在校门口被绑架了,有四个人呢,其中一个还是朱蒂老师呢!她还丢来一封信,指名要交给你,工藤。”

新一一听就知道是组织的人干的,脸色刷的变白了,拿过园子手中的信读了起来:

     今晚7时东京码头4号仓库准时见面,记得带上Sherry!做个了结吧!
                            It   上(It是苦艾酒的俗称)
   
新一二话不说,立即飞奔出学校。

阿笠博士家:
   
“怎么办,我们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组织的速度还蛮快的。”志保说。

“新一,我已经通知目暮警官,平次还有你的父母。”阿笠博士提着电话走出来。

新一沉思片刻,抢过博士手中的电话独自一人到地下室去了。

约莫十分钟后,新一从地下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东京湾码头:

    夕阳的余辉已完全掩映在海中了,最后一线光辉染红了天
边的几朵云,海风轻轻地吹拂,伴着几声凄凉的鸟叫声,渐渐平静下来。

    门口埋伏着好多Police,把正座仓房团团围住。一辆警车呼啸而至,从上面走下来的是目暮警官和白鸟警官。

    “报告警官,据我们了解,整座仓房像碉堡一样,墙上布满了枪口,目前人质位置不清楚。”高木跑到两人面前。

    “继续观察。”目暮警官命令道。

    “是!”高木敬了个礼跑开了。

    “报告警官,国际刑警组织到了,他们随时听从安排,还有白马警官的儿子,白马探也来了。”千叶刑事汇报道。

    “这小子来干什么?”目暮警官吼道。

    “因为我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说怪盗基德今晚会在这里出现,不可以吗,目暮叔叔?”白马探一下子冒了出来。

    “基德来这里的绑架地点干什么?”白鸟警官问道。

    “绑架地点?”白马探糊涂了。

    “这说来话长。”白鸟警官不厌其烦地讲述了一遍事发过程。

    “有意思,我也要去见识见识。”白马探的兴趣又来了。

    “不可以,太危险了。”目暮阻止道。

    “没关系,人多一点我放心。”新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当然,旁边跟着志保:“目暮警官,好久不见,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Sherry 小姐。”志保点头示意。
   
    “工藤老弟,你到啦。知道这信上署名‘It’的人吗?”目暮问道,“还有,这段时间你上哪里去了?“
   
    “这个人我当然认识,至于我干什么去了,等抓住这个人和她所掌握的集团后,你问他们就知道了。”新一不愿多费口舌。
   
    “那么国际刑警组织应该是你叫的了?”白马探说。
   
    “对,可以那么说。”新一应付道。
   
    “还有大阪警署的全体精英都到了。”又一个声音冒出来,定睛已看,原来是服部平次大着大阪警员到了。
   
    “平次,你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新一笑道。
   
    “当然,你应该知道军用直升飞机的速度有多快。”平次说。(汗``````)
   
    “好了,时间快到了,大家准备一下进去吧!”新一说道:“对了,那个毛利大叔和妃律师怎么还没来?”
   
     “打过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佐藤警官说道。
   
    “算了,我们进去了。”新一把枪膛装满子弹,一挥手,示意大家进去了。

仓库某房间内:

    头顶的日光灯好刺眼,这是哪儿?兰慢慢地睁开眼,好一会儿方才像想起到底发生什么事,兰并不是一个很笨的女孩,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可奇怪的是,身上到处都没有被绑住,难道不怕她逃走吗?环顾四周,四壁空空,只有两扇相对着的门而已。忽然,其中一扇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Judy

    “Judy 老师?”兰很惊讶。
   
   “好好等着吧,工藤新一会来救你的,不过见面后可能就上西天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杀人灭口?”
  
    “很聪明,不好意思,只能让你先走一步了。”Judy 掏出一把枪,把兰逼到另一扇门跟前,猛地把她推了进去,锁上门,冷笑着走了出去,心想道:sorry,Angel,go to the heaven。
7号仓库:
  
     仓库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新一把手伸进裤带里。抓紧了里面的手枪,他喊道:“我们来了,快点出来吧!”
  
    倏地,整座仓房灯火通明,连外面的警察都吓了一跳。Gin他们已经站在那里了。
   
    “正好七点,很准时,先生们还有Sherry,晚上好。”听上去彬彬有礼,但如果是Gin说的,听上去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It呢?”新一问。
   
   “别急。首先,让我们来认识一个新朋友。”Gin仍旧是慢条斯理,随着他的召唤,走出来的人让新一和志保吃了一惊……

    是帝丹小学的理科老师内田浦斯。
   
   “各位好!”内田说道:“我是负责跟踪你们在学校里的行动,而你们的日常生活则是由……”

   另一个人走出来,同时也让新一惊呼“My God”;“赤井城一!”
   
   “Oh,U are clever,you guess right。”赤井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你们早就开始行动了,对吗?”新一问。
  
  “Stop!难道你不想看看人质怎么样吗?”Gin问。

    “那么条件呢?”平次说。

    “无条件。”Vodka说。

    “什么?”新一纳闷了,无条件?不,怎么可能?难道说中了他们的圈套?

    “来吧,瞧瞧我们的战利品。”两个带着面具的杀手按照赤井的指示推着被五花大绑的兰走出来。

    Gin一把拉过兰把她推到新一那边,新一想接住她,却被白马探抢先一步。白马探没有抱住兰,而是用手在她脸上一划,

随后白光一闪……

    那是It。而白马探也不符存在,站在一边的是——怪盗基得!很显然,两人用了易容术。

    “总算找到你了,It!”基德说。

    “原来是黑羽盗一那老家伙的儿子,怎么报仇吗……”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新一从背后敲晕,而志保则动作更快,在It倒下去的同时从她身上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兰她人呢?”平次严肃的说。

    “早见阎王去了。”内田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基德说。

    就在基德说话的时候,进来了好多police。原来新一早猜到他们有埋伏,在进去之前已经把埋伏消灭了。这么一来只剩下It,Gin,Vodka,赤井,内田和另两名杀手。

    “兰她到底在哪儿,快说!”新一义正言辞地说。

    “不知道。”Vodka说。

    “inside  and  outside,outside  and  outside。”It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嗯?”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告诉你们,她还有20分钟的寿命……”It冷冷的说。

    “inside,outside……”就在大家思考的时候,基德一下子不见了,离去时只留下了一张card,上面写道: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了,你也一样,谢谢!SIDE

    新一望着那卡片突然对灰原说:“快到博士那里研究资料。”又对刚刚冲进来的目暮警官说:“这里拜托你了,警官。”接着和平次头也不回地向仓库深处跑去。新一边跑边在心底呐喊:“兰,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注意:为什么side提供了兰在哪里的线索?

答:side→中文解释为边,面,侧门。而里面有指代方向的字母是S 指的是south(南),所以,兰就在仓库最南边的房间,而出口只有一扇侧门而已。(不好意思,这些本应该是工藤新一说的,本作者一时心急,所以……)

    “到了。”平次喘着气说。

    “门被上锁了,看样子,进去好像不太可能。”新一心急如焚,却又不失镇静。
   
    “当然了,为了防备兰用空手道逃出来嘛!”在平次开玩笑的同时,新一从口袋里掏出枪,对着门上的锁连开数枪,随后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一股仿佛要窒息的怪臭味袭来,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止一跳啊,差点没晕过去)。
   
房间角落里堆满了腐烂的尸体,而兰就躺在这些尸体旁边。新一和平次立即全身而退。

    “平次,让外面的救护人员进来,快点!”新一命令道。

    “知道了。小心啊!”平次跑远了。

    新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冲进去,抱起兰就逃出了这个房间把门关上。

    兰已经奄奄一息了,脸色惨白,气息也很微弱。新一心痛地抱紧了她奔向救护车。

    经过抢救,兰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段期间,新一也在警察局昨晚了善后工作。(汗~~当新一说他变小成为江户川柯南的时候,警官们用那种半信半疑、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让新一直起鸡皮疙瘩,心理发毛)。随后新一边来到医院守着兰,因为有个很坏的消息,他不得不告诉兰,让她知道。

    因为吸入了太多有毒气体,兰在手术后发起高烧,新一更是寸步不离。
***********************************************************************

    又是一个明朗的秋日之朝,早晨的阳光早已不如夏日晨光那样刺眼,是温柔入水的,宛如少女般。

    爽朗的秋风吹进了病房,给人丝丝的凉意。多么美好的早晨啊!躺在病床上的兰慢慢的苏醒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睁开眼来环顾四周时,兰在心里默默地想道。‘窗外的景致是陌生的,天空也是陌生的,身边的一切都很生疏,但,除了他是不陌生的。’

    兰坐了起来,望着在床沿边早已累得趴下来的新一。他似乎睡得很沉,也难怪,他几天不睡觉了,眼睛都成“熊猫眼”了,因此,兰没有忍心叫醒他。

    由于还在输液,所以不便走动,当兰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发现新一怀中有一样东西,而且还用手抓得紧紧的,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前两天的报纸。

   ‘反正也没事,看看报纸吧。’兰心想。但是当她看见头版新闻时,整个人都木了。她揉了揉双眼,不相信地往下看。

    兰再次晕厥,报纸也从手上无力地坠落,坠落……

    在报纸的头条清清楚楚地写着:
          名侦探毛利小五朗及其内人著名女律师妃英理惨遭人暗杀!

    “怎么办?她已经三天不开口说话了。”说话的人是和叶,不用说,另一个人肯定也在。

    “对她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服部平次说。

    “那还不是工藤你害的?”园子没好气地冲这新一质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请你讲清楚。”新一也冒火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最终还是博士当了回“和事佬”。

    “请问你们是病人的家人吗?”一位护士走过来询问道。

    “可以那么说吧。”新一顿首回答道。

    “医生要你们过来一下,想谈一下关于毛利兰小姐的病情,请到这边来。”护士说着,领众人去医生办公室。但只剩一人没去,那就是灰原。她冷眼观看这一切,表面看上去如一潭死水,但此时内心却起伏不平……

医生办公室:

    “总的来说,她的情况并不是很糟,但要恢复却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一个月,多就很难说了。”医生说。

    “那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新一开门见山地问。

    “应该是自闭症吧,不过不算太严重。”

    “原因呢?”平次问。

    “可能是之前被那些尸体吓着了,自我调整后又再次收到父母双亡的打击,所以……”

    “那有什么治愈的方法吗?”博士问。

    “有,首先不能刺激她,也千万不能吓着她,否则情况会跟糟,依她目前的健康状况应该还可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让她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会有很大帮助的”

    “那谢谢您了,告辞。”

    “让她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会有很大帮助的。”

    “那谢谢您了,告辞。”
一周后:

    葬礼已经举行完了,一切恢复正常,和叶、平次回大阪了。兰也慢慢从阴影里挣脱出来。(至少已经开口说话了。)
   
已是深秋了,风吹来有些寒冷。街边树上的叶子全都枯黄掉落,在路面上铺成了地毯。

    “什么?领养?”新一和兰走在放学的路上。

    “嗯。我也不知道哪儿有什么爷爷,阿姨,我爸说过,他没有兄弟姐妹,爸爸早就去世了。”兰平静的说道。

    “其中一定有什么奥秘。”新一思忖着,许久才说:“那什么时候见面呢?”

    “明天上午。手续都办好了。”兰说道,接着提醒新一:

“新一,你家都过了好几条街了,你怎么还跟着我?”

    “啊?”原来新一只顾着说话,连自己家过了都不知道。他赔笑道:“是吗?对不起,我没注意,那再见了。”说完便跑远了,留下兰无奈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的见面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好影响,幸好有新一相伴,否则……

兰和新一随着工作人员来到预约见面的会议室,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的声音弄糊涂了。

    “说什么废话!我没有这个孙女!”说话的人似乎很气愤,好像是个老先生。

    “爸爸,您别发火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弟弟的女儿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冒出来。

    “那孩子也很可怜的,爸爸,她总是咱们家的后代呀!”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随后领着他们走进去。

“毛利先生,这位是您领养的孩子,毛利兰。”工作人员介绍道:“兰,这位是毛利仁泷老先生,是你爷爷。”

“您好。”兰怯生生地望了那老人一眼。

    那个老人最起码70岁了,两鬓斑白,却很有精神。最特别的是他的钩鹰鼻,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凶狠的老鹰。

    “这位是毛利仪子女士,是你阿姨,还有这位是仪子女士的丈夫,毛利信也先生。还有他们的儿子,也是你表哥,毛利拓久。”工作人员谨慎地说:“我一边还有工作,你们慢慢聊。”随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原因很简单,怕那个老头子毛利仁泷发火!恐怖~~~)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冷不丁仁泷冒出话来:“你就是毛利兰?”

“嗯,是的.”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爸爸是不是叫毛利小五郎?”

“是.”

“就是那个有名的侦探?”

“是。”

“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踏进我家的大门,毕竟是被我赶出去的,有本事就别再回来!”仁泷忽然换上了一副要吃人的面孔,把在场的人吓个半死,不仅这样,他讲话的声音也震耳欲聋。(啪啪--------随着仁泷的尾音,会议室的两扇窗户玻璃碎掉了)。他气愤的转过头来问道:“听到了没有?”

回答他的却是新一焦急的喊声:“兰,兰,你怎么了?快醒醒,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朦胧之间听到仿佛是仁泷的声音。

“本想见面后回家跟您讲的,谁知道您发那么大的火,我们也吓了一跳呢!”这是仪子的声音。

“嘘,轻一点,会把她吵醒的!”这好像是信也。

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恍惚之间听到这些话。她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大家着急的神情。

“你还好吧,兰?”新一关心的问道。

兰坐了起来,用手使劲地揉了揉额头,问:“这是哪里?出了什么事?”

“这里是医院,刚才你被爷爷吓晕了。”拓久说。

“总之,你没事就好,真会给我惹麻烦,我先走了。”仁泷仍
然是冷冰冰的,很吓人的一副样子,但语气却缓和多了。

“真是那他没办法,你别介意,兰,爸爸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的。”信也说。

“也难怪,爸爸一直在为那件事生气,现在人都死了,他竟然把气撒在下一代的身上,估计他是老年痴呆症发了。”仪子说话毫无遮拦,显然是个豪爽之人。

“那件事?”兰纳闷了。

“啊,你还没出生,不可能知道的。”信也苦笑道。

“那时候,你爸爸,也就是我弟弟,当时要考大学的时期,爸爸想让我和弟弟一样去上东都大学的经济系,可不知怎么的,弟弟死活不肯,最后考上了东京刑警大学,和爸爸彻彻底底地闹翻了。几十年了,只有兰你出生那天,爸爸和你们见过面,这也是最后的见面了,弟弟和爸爸都很倔强,钉头碰铁头,双方都不肯原谅对方,表面上这样,其实心里早就……咳,不说了。”仪子一脸的无奈。

“怪不得兰的脾气也那么倔,原来是遗传因素。”新一心里暗自好笑。

“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明天我来车来接你。”信也说。

“谢谢。”兰笑道。

目送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兰重新躺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天花板发愣……

翌日:

“兰,这是你的房间,不错吧,既宽敞又明亮,采光可是最好的,那可是爸爸给你留的,看样子,他好像很疼爱你这个孙女呢!”仪子笑眯眯地说:“而且,这里还可以看见你那位同学的家呢!再说,这幢房子也是爸爸特意为你买的呢!”

“阿姨……”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理东西。

“快点哦,理好之后下来吃饭。”仪子亲切的笑容让兰感到了
家的温暖,她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午餐很丰富,兰听仆人说这是仪子为迎接她的到来亲自下厨的。今天,她认识了管家宫泽大刚,男仆仓田悟,女仆石川波美和厨子岛崎宽代。

晚上的星辰在月光的陪伴下并不显得孤独,兰坐在窗前的床上,守握着新一送她的手机,望着对楼的房间窗户,已抹淡淡的微笑爬上脸颊。她拨通了新一的手机。

“喂,那位?请讲。”电话中传出新一略有疲惫的声音。

“今天一定很累吧?电视上看见你在办案呢。现在你在看哪本书呢?”

“原来是你啊,兰,对不起今天没来接你。”

“没关系。”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书?”

“笨呐!……今晚的月光好柔和,你怎么不来看一眼呢?”

“是吗,我没注意。”新一说着,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看见了吗?”

“嗯。”

“那在望对楼看,也是你房间的位置。”

站在窗前打电话的是——兰!新一惊讶极了。

“你怎么会在哪儿?”

“不可以吗?这可是我的新家!”

“难道他们买房子买到这里来了?”

“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爷爷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掌管着几
十亿的资产,这幢房子是爷爷特意为我买的。”

“没想到呀。”

“不错吧,一开始,我也吃了一惊呢。”

“真好。啊呀,时间不早了,明天要上学的;现在你叫我肯定方便多了。”

“懒虫!那再见了。”

“再见。”


现在兰叫新一可是方便多了,用不着很早就起床去叫这个瞌睡虫。

“兰,早饭吃饱了吗?”仪子问。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宽代笑着说。

“岛崎阿姨,你做的黑面包夹果酱真的很好吃,有空我也要跟您学学。”兰说。

“兰,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信也问。

“不用了,学校很近的,不用麻烦您了。”

“因为有个同学相伴而行呢!”波美拿了件大衣走出来:“小姐,今天冷空气来袭,多穿点。”

“是,谢谢,那我走了,再见。”

告别家人后,兰来到新一家门前,正巧遇见新一下楼给她开门。

“怎么?今天没叫你竟然也能自己起床?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兰开玩笑道。

“才不是呢!正好起床,看见你出来了,就下来给你开门了。”

“是嘛。快点!马上要迟到了!”

“知道啦知道啦!等我一下,马上就走。”

这对欢喜冤家,好像一天不斗嘴就一天不舒服似的。刚来到学校就被同学们打趣。

“啊呀,一早俩夫妇就一起上学!”

“感情不错呀!”

“胡闹什么?惹我生气也就算了,弄得别人不好意思算什么哥
们儿?”新一开玩笑道。

刚寒暄两句就和同学打得火热,不愧为工藤新一,洞察人心的本领——实在高。而兰却安安静静地坐到位子上理书。

“怎么样?新生活还过的惯吧。”园子走了过来。

“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生活在大家庭中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乐趣。”

“噢?说来听听。”顿时引起了园子的兴趣。

于是兰原原本本的讲述了新生活中的一切事情。

“哇好棒,我也想要个表哥,兰,麻烦你给我介绍介绍吧。”园子色迷迷地说。

“园子,这可不太好吧,那阿真怎么办呢?”

“谁要管他那种人,常常在国外,两三个月才来一通电话,哎,我觉得我和他好像越来越疏远了。”园子顿时变成了一只
泄气的皮球:“对了,兰,你听说了吗?今天有个转学学生要到我们班。”

“是嘛。”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立即坐回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一个长着棕红色头发的女生。男生们全都看呆了,不过都是眼睛里冒爱心的那种,唯独那个工藤新一,仍保持着他那个冷静、酷得要命的Pose。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今天转学来我们班的宫野志保。”班主任说道。

“请各位多多指教。”志保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冷漠,让人听了觉得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宫野同学,你就坐工藤同学前面得空位吧。”

全班目送志保坐到新一面前,教师里静得吓人,几秒钟后,大家的注意力被班主任吸引过去。

“同学们,现在距全国联考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所以,我们要开始突击复习迎考。”

“Oh, my God. ”学生们开始骚动了。

不等同学抱怨完,班主任扯着他那破嗓子喊道:“第一节课,物理测验!”

下课后,学生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聊天。

“搞什么,老师把我们当天才了。”

“这次能及格就已经够我祷告亿万年了。”

“兰,你的感觉怎样?”园子问。

“还可以,我想及格是没问题的,但如果要拿高分,恐怕有点困难。”兰苦笑道。

另一边,新一和志保坐在一起,他们自己也许觉得没什么,但让旁人看起来就觉得十分奇怪,这两人不向今天才认识的朋友,反而像旧知己。

“怎么呀?这个学校还算过得去吧?”新一问。

“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不过考试对你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对吧,工藤?”

“可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可是下地狱啊!”

新一和志保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人心生疑云,尤其是兰:这个宫野,和新一是什么关系?她打定主意去探个究竟,于是走了过去。

“新一,你猜下节音乐课松本老师会让我们考试吗?”

“不会吧!”新一在一边冒冷汗,而志保则在一旁偷偷地笑个起劲。

“兰,帮个忙吧,你是音乐课代表……”新一坏坏地笑了起来。

“怎么,想让我帮你作弊?没——门!”兰不满地瞪着他:

“你说是不是啊?宫野同学。”

“对呀,我说工藤,你也该好好加油来补补你的弱项了。”志保笑笑说。

当她刚把这句话送出口,才知道惹了麻烦,因为兰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她。

“你怎么知道音乐是新一的弱项?我没记得有谁对你说过。”兰盯着她的眼睛问。

“那时因为前面聊天的时候工藤他自己说的。”幸亏志保脑子转得快,否则……汗``````

“是吗?”兰不相信地耸耸肩走了。

“好险!谢谢你,志保,不然我会被她缠死的,不是被她缠死也是被她用空手道打个半死。”新一还在冒汗。

“工藤,我劝你最好注意一点毛利,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可能,她这个女人脑子笨,不会知道的啦。啊,上课了。”铃声响起,新一窜回自己的座位。

而志保则在心里暗暗地说: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工藤,你应该明白的。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学生们早已习惯天天在考卷的海洋中翻腾,可怜哪!(和我们这些学生一样)

“那个宫野,真实越看越奇怪,头脑聪明的没话说,成绩也不错,只是她那样子总看不顺眼,一副自以为是、自恃清高的样子,以为自己长得标志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园子气鼓鼓地说。

“园子,在人家背后议论人家是非常不好的!”兰阻止道。
那园子好像还不解恨继续说:“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诱拐你老公,太欺负人了,兰,你怎么不还以颜色?这可不像你!”

“园子……”兰的表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她没有哭,她变得坚强勇敢多了,也许是化挫折为动力的缘故吧。

放学了,天却下起了倾盆大雨,兰没有带伞,因为早上是信也开车送她的。她义无反顾地提起书包,默默地走进了雨中。从头到脚的冰凉气息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喜欢这恼人的雨了,因为浇在身上的雨像浇在心里一样那般踏实,稳重。

身后传来了在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喂,兰,等一等,你这样会感冒的。”那是新一。

“工藤,博士打电话来说有一个案子,要你马上和暮木警官联系。”这个声音是志保的。

你,还是和她在一起,看来我输了。兰心想。随之也加快了脚步,全然不顾街上人们投来的惊奇的目光,以及身后新已渐渐远去的叫喊声。

雨,下得可真大,顷刻间连起了天和地,兰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寂寞,茫然的她满无目的地走着,一星期来得记忆占据了她的心头。

宫野来的第二天,班主任大人把昨天的物理考试卷发了下来。出乎所有同学的意料,宫野志保得了满分,连全班公认的天才工藤新一 都只得了86分。这件事在班级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化学方面,连学校里的老师都对她甘拜下风。

最令兰担心的,还是宫野和新一的关系。双方似乎都很了解似的,而且宫野似乎只对新一一个人笑,其他人她更本就不放在眼里,就连自己也是。宫野的微笑赢得了许多“花心大萝卜”的爱慕,但她却全然不顾,好像只在乎新一一个人而已。而且她和新一看对方的眼神也很不一样,是那么深沉,那么令人捉摸不透。兰,迷惑了。

班里风言四起。

“听说那个新转来得宫野,不得了,勾引了我们学校里公认的帅哥工藤。”

“胡说,工藤学长不是喜欢毛利学姐吗?”

“是啊,本来是那么说的……”

……

兰不明白,为什么冬天的雨会下那么大,也许天也在嘲笑我吧!她自嘲似的望望天空笑了笑,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是泪,还是雨水?她自己也不清楚。

笨蛋,新一他根本就没有向你表白过,明明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也许我真的不如宫野吧。爸
爸,妈妈,我该怎么办?兰心想。

不知什么时候,兰来到了书店,她瞥了瞥渐渐安下来的天空,转身进入了书店。

半小时后,兰捧着一大堆书走出来,什么辅导书,习题精选,世界名著一大摞。也许让自己忙起来会淡忘的,这可能会好点,兰想着,又匆忙走入了瓢泼大雨中。

第二天,经过一整夜风雨的冲洗,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清晨的露珠悄悄滑下叶片。宁静的朝日,高三的学生可这个闲情去观赏这个。

没有兰的叫唤,新一已经习惯了。自己每天都能准时起床,真是奇迹,所以兰也不用那么麻烦去叫他了。不过话说回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兰再也没有像以前对自己那么热情了,每次遇见他最多不超过五句话,而且还老爱躲着自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糊里糊涂的来到学校,正好上课,新一心里暗自庆幸没有迟到,环顾教室,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是兰。

新一去问园子,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住她隔壁吗?她没来上学你都不知道,我岂会知道?”园子不满地瞪着他。

又是班主任老师的课,新一打起了瞌睡,志保则在台板里翻杂志。一切都无聊得很。

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新一顿时来了精神,以为是兰来了,结果却是校长:“户田老师,请你出来一下。”

教室的门被关上了。学生静静地听着走廊里校长与班主任的谈话。

“刚才毛利兰同学的家长打电话说她病了。”

“怪不得她今天缺席。那么病的严重吗?”

“挺严重的,医生诊断是肺炎,她的家长似乎很生气。”

“为什么?”

“医生说生病的主要原因是太过操劳,可能是学校给的负担太重,所以户田老师,你要注意一点。”

“是,知道了。”

户田老师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又讲起了课。

原来兰病了,放学去看看她吧。新一心想。

放学后,新一来到兰的家。仪子客气地请他进去。新一看见仁泷的脸色不太好,原因他很明白,因为兰是他最宝贝的孙女,兰病了,他当然很着急。新一跟着仪子一声不响地上楼来到兰的房间。

仪子敲了敲门,示意新一进来。

兰的脸色很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她时不时地在咳嗽,显得很弱不禁风。

“兰,又在做习题了,不是叫你卧床休息的吗?”仪子责怪似地说。

“知道了。可是不做的话,再去上课的话就会跟不上的,阿姨。”

“你这孩子,真是的,算了,可别再着凉,否则你爷爷发起火来我可受不了。你看看,昨天下那么大的雨竟然上书店买了这么多习题书回来,你是打算煮着吃还是炒着吃?”仪子的这番话逗笑了新一和兰:“啊,你们慢慢聊,我下去看看汤煮好了没有。”说完关上门走了出来。

“其实已没有这个必要了,所有的复习从今天起好像都减量了。”新一说。

“是吗?”

“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有什么心事吗?不妨告诉我吧。”

如果真的告诉你,又会怎么样呢?兰心想。“没有啊,只是觉得太累了,没什么的,放心好了。”

“要不要我来帮你,有必要的话,宫野也可以来帮忙,她很在行的。”

“不用了,谢谢。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门关上了。兰失落的靠在床头,泪,不知不觉地从脸颊滴落……

唱片机里放着灵魂核心乐团的歌《Living Trough》,兰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习题书。

哀伤,难过,与愤怒
若是能把这一切丢到火里烧掉
是否可以感觉更轻松?
如果痛苦化作了火花
在枯黄的草地上燃烧蔓延
是否世界就可以消失?
在纠缠不放的空虚中,无论在怎么挣扎
现实这玩意儿,却依然无法摆脱
放弃吧!
受伤的时间只是一场徒劳无功
放弃吧!
此刻最渴望的其实是绝对的安心

兰从床上下来,抛开书本,走到窗前,推开了落第是的窗户,来到阳台。

冬天的冰凉的气息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虽然很冷,却有太阳温暖着大地,早起的人们开始忙碌了,像被风刮跑的枯叶,匆匆一现又匆匆离去。好冷啊!兰搓了搓冰凉的手,心想。一阵风吹过,枯叶围在一起转圈,一点点向上移动。有一片落叶,不经意间落到兰手心里。兰呆呆地望着它,多漂亮,可她本应在树上,只可惜大自然的无情,留给他的只有落叶归根,就像我一样,兰抬起了头,望着永远揣测不透的天空,惨然地笑了。

回到房间,她怯生生地望了望对面新一的房间,只见窗户紧闭,窗帘拉的厚厚实实。这家伙,还在睡懒觉,真是的。兰暗笑到。或许真的该尊重他的选择,一切让它顺其自然吧。这可能是最好的,不是吗?这是我的命运,不能套鼻。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在天国里没有在吵架吧?我想你们。

无数光与人游走的街头
I realized that 只有这个声音
感觉如此温柔
如果在这和甚至黑暗都感不到的场所
哪怕会令人失去意识的堕落
也可以理所当然的被接受
哪怕怀疑自己甚至失去了自我存在的自信
到了隔日却无法一笑了知的新的一天依旧开始
放弃吧!
受伤的时间只是一场徒劳无功
放弃吧!
此刻最渴望的其实是绝对的安心

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只有放弃过去,才会有美好的将来,兰准备出国留学,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种心理的解脱,

一路安好,兰……

羽田机场:

“兰,你要保重,有什么事,往家里打个电话。”仪子说。

“否则爷爷他会很寂寞的。”拓久说。

“兰,你是我们家的骄傲!”信也说。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仁泷替兰打气。

“我会的,那再见了,各位珍重。”兰说。

“小姐,那你的朋友怎么办?”波美问。

“不用操心了,我都做好我该做的事情了。”兰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抬起头:“我,走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检票台。

再见了,我的故乡,东京——


新一吃完早饭来到门口取报纸,忽然,一样很刺眼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走进一看,是个红色的纸带。新一拿了起来,发现里面是束秋海棠花,还有一封信。他读了起来:
新一:
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在意。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20000米高空鸟瞰我的祖国了。我被哈佛大学录取了,现在我要去留学了,也许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但愿你不要辜负宫野心意,好好照顾她,再见。
                                                             兰   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兰最近那么冷漠他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兰,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误会呢?你这样做不仅折磨你自己,也在折磨我,天啊!为什么……

他望了一眼手中的秋海棠,惨然地笑了。秋海棠,意味着离别的伤感,可悲阿……

三个月后:

新一也争取去哈佛大学读书,可惜,上苍没有给他机会。虽然也身处美国,他无时无刻地不在寻找兰的身影,但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呢?

“叮铃铃——”电话铃声无情地炒醒了工藤一家的好梦。有希子拧亮了台灯,瞄了一眼床头的钟,才凌晨3点。

“Hello,this is Kudo’s home.Who’s that?”优作睡眼朦胧地接起了电话。

“啊,是优作。新一,在吗?”电话那头传来博士焦急的声音。

“他在房里睡觉,我说博士,你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时候打电话,你知道几点啊?”

“优作,你一定,你们一定要好好劝劝新一那孩子,”博士的声音中透着恐慌:“让他上网查查新闻吧,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再见。”

“喂喂,等等……”可惜博士已经挂了。

“这个博士,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怎么回事?”优作气鼓鼓地下床打开电脑来到网上查阅新闻。有希子跑到另一个房间,把新一从床上拎起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新一嘟着嘴,
一脸的不高兴。

当他和有希子走进房间时,看见优作呆呆地坐在床上抽烟。

“老公,怎么啦?网上有什么讯息吗?”

优作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严肃地对新一说:“新一,你听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去看电脑吧,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新一疑惑地望着他老爸,坐到电脑前,有希子也坐到了一旁。

“天哪!怎么会?不可能的!!!!”有希子尖叫起来。她不安地望着新一。新一的脸色霎时如白纸一样白,他慢慢地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电脑的屏幕闪着可怕的光芒。

本月26日晚8:20左右,在哈佛大学内发生一起枪击事件,已有4人受伤,1人死亡。死者毛利兰,日籍学生,目前日方已同美方交涉。本次事件初步断定为恐怖分子所为,在哈佛大学内造成学生一度恐慌……

四年后:

东京,下着绵绵细雨,使原本阴森的东京公墓染上一层悲凉的色彩。

东京,我回来了。心蓝,你好吗?安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的。你等着,好好休息吧!少女心想道。她轻请蹲下身来,掸
去墓碑上的树叶,接着把怀中的百合花郑重地放在碑前,默默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请问,我们认识吗?”说话的少年已经注视多时了。

少女转过身来,警惕地打量着来人。不错,来人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工藤新一。英俊的脸庞隐藏着常人看不出的智慧、灵气。当然,其中还埋藏着丝丝的悲哀,与四年前的他大不一样,显得成熟了许多。四年来的磨练,使他更机智果断,也颇具男子气概。

而新一也打量着少女:瀑布似的黑发直达腰际,脸上的冷静让人出乎意料,细柳眉,像弯弯的月牙儿。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她的双眼,与新一一样充满了睿智,却又让人永远看不透。粉红的双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身穿黑色薄羊绒衫,呢绒短裙的他与天使没什么两样。

“请问,先生,你在和我说话吗?”少女开口了。

“是的。”

“您是名侦探工藤新一吧,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哪里。你是兰的朋友吗?”

“嗯。我们在哈佛大学是室友。她常提起她小时候青梅竹马的玩伴工藤新一,是个很聪明,推理、足球一极棒的很帅气的男孩儿。喔,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森谷心蓝,是毛利财团董事长的秘书。”

“是这样啊!”新一沉思道。突然,心蓝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心蓝转过身去:“喂喂,我是森谷,请讲。”

“森谷,快点到公司来一趟,不好了,出事了。”对方似乎很着急。

“知道了,我片刻就到。”心蓝挂了电话:“抱歉,失陪了。如果有事的话,您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给,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下,再见!”说完匆匆离去。

“森谷心蓝……”新一沉默了。不可能的,她的行为、举止、语气、神态、容貌都不像,不可能是兰的,兰都死了4年了,只是有人背影像而已,不要太在意了,他想。

突然,新一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喂,我是工藤,请讲。”

“哎呀,工藤,你猜我,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服部平次的声音。

“服部,你什么时候来的?”新一一脸的惊喜。

“刚到,你还在干嘛?我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这个当主人的,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在办案?我也要来。”

“没有啦,我现在在东京公墓。”

“对不起。”平次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啊!”

新一挂断了电话,急急忙忙地跑到停车场,开车回到家。平次与和叶在那里等得已经不耐烦了。

“工藤,你好慢。”平次抱怨道。

“是吗?我蛮好再开慢点,让你再等一会儿。”新一打趣道。

“你们突然来这里干什么?还带了那么多行李?”新一满腹疑惑地望着他们。

“是和叶啦,她要到新的公司上班,而公司碰巧在东京,所以,工藤,打搅了。”平次一脸的坏笑。

“行啊,欢迎欢迎。”

“宫野呢?”一直不说话的和叶开口了。自从兰死后,他看见新一,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尤其是看到志保。因为圆子把事情都告诉了和叶,自然,她就对新一和志保很不满。

“她去参加学术讨论会了。”新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都站在门口干嘛,进去坐啊,我去泡茶。”

“不用了。”和叶说。

“对了,和叶,你到这里上班的公司叫什么?”新一问。

“毛利财团的总公司,就是兰的爷爷的公司。”和叶说。

“听说他们一家就住在隔壁啊,很巧的嘛!”平次说。

“嗯,那你做什么工作?”

“副董事长秘书。”

“是吗。”这使他想起了早上遇见的森谷心蓝。

阵阵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是目暮警官打来的。

“工藤,你赶快到警察局来一趟,有些事情要你帮一下忙。”

“行啊,我一会儿就来。”新一挂了电话,笑着说:“走,我们有事可干了。”

东京警局:

目暮:工藤,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服部,你也来啦,太好了。

新一:警官,有什么事,你说吧。

白鸟: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大约八点四十五分,在毛利宅邸,就是你的邻居家里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毛利信也,45岁,毛利财团总经理,据法医初步鉴定是被毒杀的,更详细的情况,还要等鉴识结果出来后,才可以确定。

目暮:据死者妻子毛利仪子,毛利财团副董事长说,死者在出门上班前感到口渴,于是他妻子就进屋,招呼仆人要一杯水,然后给死者,死者喝下后立即毙命。

白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的有五人。第一个就是死者的妻子,第二个是他们领养的孩子,毛利拓久。

服部:领养?那他们的孩子呢?

白鸟:毛利仪子不能生育,所以他们没有孩子。

目暮:接下来是死者的岳父毛利仁泷,毛利财团的董事长,再是毛利家的管家宫泽大刚和男仆仓田悟。

白鸟:据他们说,家里还有女仆石川波美和厨子岛崎宽代。这两个人都是大阪人,昨晚都回大阪探亲去了。所以,服部……

服部:放心,交给我好了。

目暮:那拜托了。

石川波美和岛崎宽代已从大阪回来了,当她们听到这些的时候差点昏厥。拓久似乎哭得很伤心,虽然不是亲娘,但毕竟是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而仁泷则把头埋得低低的,像犯了什么大错误似的,心蓝站在一边默不做声,但从眼神看出她时常走神。仓田悟给新一他们上完茶后也默默地站在一边。

目暮:我们非常遗憾仪子夫人和宫泽管家死于这种意外。

心蓝:意外?!(好象一副十分气愤的样子)

新一:只能那么说了。

平次:(不满地瞪着新一,小声嘀咕)葫芦里卖什么药?!

白鸟:过段时间也许你们就可以领回死者的遗体了。

拓久:那好的。

目暮:没事的话那我们先走了。告辞。

仁泷:不送了。走好。

   出了毛利家的大门,平次就问新一:“工藤,你在搞什么鬼?”

   “服部,你看出他们的表情里的含义了吗?”

   “含义?难道说你在试探他们?”

   “恩。从森谷的表情和话语来看,她似乎知道凶手是谁,对

我们做出这样的表示似乎十分生气。”

   “而拓久好象十分高兴,那个男仆的眼神好奇怪。”

   “还有那个老爷子和女仆,厨子,则都是平常人的表现。”

   “先从那三人身上下手应该是对的。”

   “也许吧。”
   
   绵绵的春雨还下个不停,这就是春天的雨,沾衣而不湿,却又多如牛毛,给晚上的东京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快斗,谢谢你,有了这些资料,我想他很有可能在监狱里会呆上一段日子了。”森谷心蓝说。

  “只是他杀人没有证据,该怎么办?”黑羽快斗问。

  “这就要看那两个侦探了。不过他们怎么那么笨,给了那么多提示竟然还没破案!”

  “那干嘛不帮帮他们?”

  “有道理。我到智明那儿去一趟,十点前回来。记得给青子服药,我看不出一天她也许就会醒来了,恢复得不错。你不知道昨晚她开始动手指了,好象还在说话的样子,真是太好了,我再研究点新药,说不定会更有帮助的。走了。”

   初春的夜晚,风仍然带着冬天刺骨的特征,心蓝裹紧了大衣,开着她那辆卡迪拉克朝新出智明的家开去。

   我这么做为了谁?为了青子,为了快斗,和叶,平次,爷爷,仪子阿姨,信也姨夫,更为了我自己,和心蓝,当然还有他。可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成功了,那拓久又会怎么样?告诉我,爸爸,妈妈,我是不是一个变坏的孩子?告诉我——

   想到这里,她不禁流泪了,泪水随着夜风在空中飘逝,远去,如她的心一般,毫无着落,孤独伤情。

      
   工藤家:
  
“明白了,谢谢你,目暮警官。”新一挂上了电话。

  “果然,管家的胃里查出毒物。”平次说。

  “恩,志保,你知道毒麦是什么吗?”新一问。

  “毒麦,Lolium temulentum,禾本科,一年生草本,秆丛生,叶薄,狭长,原产欧洲,中国也有发现。毒麦本身无毒,但由于一种真菌寄生在花穗上而产生毒麦碱,人误食后,少则头晕目眩,多则死亡。”(我总觉得志保像一本生活百科全书)

   “原来如此,我想下一步我们该做的就是……”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新一接着平次的话荐说。

    “我出门了。”仁泷走出了家门。

  “老爷,您走好。”石川波美把仁泷送出家门,目送着他坐进心蓝的车子远去……

   “森谷,今天会务上有什么约会?”

   “上午10点,在杯户饭店会见亚洲经济理事会会长一行,下午4点公司内有个会议。”

   “一天还挺忙的。”

   “恩。”

   之后双方互不说话保持沉默了。

   突然,心蓝叫道:“不好了,刹车失灵了!”

   “那,那怎么办?”仁泷大为着急。

   “没办法了,董事长,你赶快跳车!”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快跳,路边有块草坪,跳下去没事的,上了高架
可就不能再跳了。你放心,等你跳出去以后我会让车子撞向无人售票亭,自动爆炸,没问题的。”(真是临危不惧)

   “那我跳了。”

   “小心,我已放慢了车速。”心蓝把车门打开,仁泷一下子跳出了车外。

   他看着车速渐渐加快的汽车倏地撞向售票亭,引起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大桥上的工作人员立即展开工作,抢救伤员,而心蓝却始终没从事故现场走出来。难道她已经遇难了?不,不可能!仁泷告诫自己要有信心相信她还活着。

   “董事长,你,没事吧?”心蓝站在仁泷的背后问道。

   “太好了,你没事儿,那我也就放心了。”

   “那也是我命大,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能跳出来,死里逃生。”

   “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我们不用上医院,我们要去的应该是——”
东京警局:

   “果然,刹车被人动过手脚了。”目暮说。

   “总之,你们已经安全了。”白鸟说。

   “安全?”心蓝瞪着他:“这分明是有人想杀掉我和董事长,这一劫是逃过了,可下一劫呢?”

   “凶手一次没成功,他肯定会来第二次的。”新一说。

   “这么说也对,完全有理由让警方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目暮说。

   “那就这么办。董事长还有会议,我们先走了。”心蓝对这帮警官好象很不耐烦。“麻烦你们了,告辞。”

   两人走后,留下目暮和白鸟互相瞪着白眼,新一则一声不吭地紧盯着他们早已离去门口……
   
   “实在想不到,他的动作那么快。”心蓝一回到家里就累得躺在沙发上。

   “那我们也得加快动作了。”快斗走出来说。

   “放心,按计划明天公司里就会有好戏看的。”

   “你,变了。”快斗看着心蓝,久久才开口说道:“变得让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心蓝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是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
识了。可我想这样吗?我不想,我原本想好好地读完大学回日本和亲人们在一起,可现在呢?我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认,我心里会好受吗?再说,这也都是亲人逼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退出吧,难道你不想让你家太太平平的吗?”

   “可能吗?”

   “你真冷血,我反正退出你们的战争。”

   “早猜到你会这样做的话,我当初就不勉强你了,对你,我彻彻底底地失望了,可悲呀,黑羽盗一的儿子竟然是这等知难而退的窝囊废,可以想象的到他会是怎样一个浑蛋小人……”

   “叭”,话音未落,快斗已忍无可忍地打了心蓝一计耳光:“你骂我可以,可你骂我爸就不可以!告诉你,森谷心蓝,这是我家,你不爱呆就滚出去!”

   心蓝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站起来,捂着发烫的脸颊走到门口,猛然停住:“别忘了给青子服药!有什么事找智明,他会帮你的。”说完便走出家门。

   快斗无奈地用手撑着头,叹了口气,望着头顶的天空呆呆地,一句话也不说。

她迷茫地穿过繁忙的东京涉谷,只身一人来到静静的米花公园。

   周围的一切都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多么的宁静,安谧。她走累了,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小憩。

   我该怎么办?退出吗?那这笔帐何时算清?向别人该怎么交代?尤其是他,说了以后,他,会怎么想?所有人都会恨我,责备我的,爸爸妈妈,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望着星辰满缀的夜空,静静地闭上了眼……
翌日:

   “毛利拓久先生,现在我以贿赂罪走私罪的罪名逮捕你!”一名司法机关的警员说道。

   “什么?我什么时候犯过法了?”拓久跳了起来。

   “详细情况请你到司法局后说清楚。”

   “那……”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吧。”

   公司里的工作人员目睹着拓久被司法人员押着走上车子,全都议论纷纷,和叶望着他们车子远去的影子,突然想到少了两个人,那就是仁泷和心蓝。

   真是的,这时候两位重要人物上哪儿去了?和叶纳闷地心想道。

   走回办公室,重新坐下时,发现桌上的答录机有留言,是平次的,十分钟前打来的:

   和叶,快点请假到工藤家里来,有重要事情商谈。

   和叶立即马不停蹄地回到新一家。

   “什么?!董事长和心蓝被绑架了?!”和叶叫道。

   “恩。信箱里的一封匿名信是这样说的。”平次说。

   “怎么可能?怪不得一早人没见到他们人。”

   “这样事情就更麻烦了。知情者被绑架,随时都有灭口的可能性。”新一说。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

   “工藤,一分钟前收到情报,毛利拓久在途中逃跑了!”

   “什么?”

   “千真万确。这下更麻烦了。”

   “知道了。谢谢。再见。”

   新一把情况告知平次与和叶时,两人都沉默不语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志保打破了沉寂。

   “新一,有人找你。”

   “恩?”

   “他在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进来,那我干脆把他请进来。”

   “是吗?”

   “工藤,好久不见。”

   当见到来人时,新一呆住了,猛然又回过神来说:“哎哟,

快斗老兄,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想请你帮一下忙。”
   
“让我帮忙?”

   “对。在场的各位都是知情者,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知识唯一一点就是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否则我们大家都会有生命危险。”

   快斗的这一事先申明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平次:为什么?

快斗:听后就知道了。时间紧迫,快点保证吧。

新一:那……好吧。

快斗:太好了。工藤,我想你到死也不会猜到的,兰,我是说
毛利兰,她没有死,现在就在你身边,她就是森谷心蓝。

和叶:什么?

平次:不可能!

新一:(表情复杂)快斗,继续往下说。

快斗:四年前那天死的是真正的森谷心蓝。当时我和青子都在场,青子为了保护她,现在变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快五年了。兰和我在案发后立即调查出这是她表哥毛利拓久派的杀手杀的,于是她为了朋友而进行复仇计划,现在已经实施。

新一:那她表哥为什么要杀她?

快斗:因为财产。她爷爷毛利仁泷的遗嘱里的继承人只有兰一个人,所以他为了夺取财产才干这种事的。

平次:那么说她这样也是为了抢回财产?

快斗: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拓久因贿赂他人经常债台高筑,公
司一旦到他手中,立即就会被抵债出去。

志保:怪不得她会有那么优秀的成绩,原来都是这个逼的。

快斗:她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业后进公司可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免于受害,但是防不胜防啊……

平次:这么一来,那个拓久他是知道心蓝就是兰的,怪不得他送封绑架信到工藤家来,那是在暗示你,工藤。

新一:我知道。可是她现在人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快斗:工藤,你变笨了,你好象每次碰到毛利的问题总是会变得很笨。

新一:(没好气地说)你呢?碰到中森你也不是一样!

和叶:我说你们别吵了,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志保:快点想个办法去把毛利救出来!

平次:不止救她一个,还要把她爷爷也一同救出来。

   就在他们争执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喂,这里是工藤家,请讲。”

   “工藤新一你听好了,既然你已知道了你最珍贵的宝贝的身
份,那就快点来救她,不准带警察,否则她立即就和那老家伙一同上西天。”对方用了变声器。

   “你说什么?”

   “地址是A炼铁厂,立刻过来!”

   对方挂断了电话,新一的脸上即刻又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走到客厅中央,拿了张凳子,直到手可以碰到天花板,他小心翼翼地从吊灯的下方灯罩取出一样东西,随后轻轻地下来,如释重负地笑了。

   随后他招呼大家都到门外的花园去,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房里呆了10分钟才出来。一看,他手中抱着日本地区地图等一大摞书。

平次:工藤,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新一微笑着把刚才的电话复述了一遍。

和叶:亏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去啊!

新一:急什么?先把事先工作做好也来得及啊!

平次:原来如此。犯人把窃听器装在天花板上。

快斗:而他刚才的话就证实了这一点。

志保:而你刚才可能用了博士留给你的那堆发明给他布下了圈套。

新一:完全正确。

平次:真有你的。

快斗:那个炼铁厂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是个废弃工厂,因资金周
转不灵,所以厂倒闭了。

新一: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志保:那么警方那边怎么办?

新一:那就拜托四位了。

和叶:你也够狡猾的。

新一:(坏坏地一笑)彼此彼此!

A炼铁厂:

厂里一片荒凉的景象,废钢铁被丢弃的到处都是,并且杂乱无章地排列着。

“喂,我来了!”新一的叫喊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着。

“很好,大侦探。你果真按要求来了。”

新一目瞪口呆地望着走出来的人。

是仓田悟!

“怎么会是你?”

“很吃惊吧!你一定以为是少爷绑架了小姐吧?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只是利用了少爷想要财产的想法,最后这些财产全都是我的!”

“那么说你已经不打算让我和兰活着出去了?”

“那还用说?”

“死前总有个要求,你能帮我实现吗?”

“可以。”

“让我见一见被你绑架的人质。”

“稍等。”

片刻,仓田推着三个人来到新一面前。

“你的临死要求还真是简单呐,不过我的要求可没那么简
单。”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对着心蓝,不,应该是兰的额头,恶狠狠地说:“小姐,我知道我杀掉你们是违法的,不过至少我已经为自己留了条后路。那就是等你们统统死后的七,八十年我再死,所以,也算我临死的要求吧!把你的财产给我怎么样?很方便的,只要签个名就解决问题的。”

“小姐?”拓久问道。

“啊呀,你们竟然不知道。”仓田奸笑起来:“森谷心蓝那是个假名,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是毛利兰。”

“兰?怎么可能?”拓久惊讶得张大了嘴。

“她不是四年前就死了吗?”仁泷也很吃惊。

“森谷心蓝,那是个真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兰这时开口了:

“四年前替我死的是真的森谷心蓝。真的要感谢上帝,我和她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仅如此,我们的体格,身高,体重,血型等也都一样,所以你派出来的杀手眼神一模糊,打死了森谷。我本来以为都是拓久做的,没想到却是你!”

“小姐,不要那么生气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你到底签
不签字?”

“不签!”仁泷瞪着仓田。

“我没问你!你现在手中的财产已没有多少了,剩下那些还有实权都在你孙女手中。”

“你要的是权利和财产,我没有,所以用不着签。”兰说。

“什么?那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仓田走到拓久面前,用枪抵住他的胸口:“少爷,我知道你也很想要这笔财产,不过拥有的人只能是我一个,所以不好意思,去见上帝吧!”随即拉下安全栓,连开数枪,打死了拓久。

新一,兰和仁泷怔怔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仓田又一次威胁道:“小姐,最后再问一次,签还是不签?”

兰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签!”

仁泷气得大喊:“不可以!”

而新一像在看戏一样,还呵呵地笑得起劲。(喂,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看戏的。新一:“要你管?”)仓田那双贼眯眯地眼睛变成了一条线,许久才说:“果然还是小姐聪明!”

“但是你绑着我,我怎么签啊?”

“这倒也是。放开后你不许算花招!听到了没?”

“是。”(怎么比小羔羊还听话?)

仓田为兰松绑后,递给她一份合同和一支笔!兰略微瞄了一下,就签上了她的大名。仁泷在一边七得脸色发青。

“好了。”兰微笑着递给了仓田。

仓田笑眯眯地接过文件,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枪抵住兰,恶恨恨地说“小姐,你的用处已经派完了,休怪我无情,再见!”

当我准备开枪时,兰说:“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

“看一下你那份合同再杀我也不迟!”

仓田轻蔑地望了兰一眼,随后打开那份文件,他顿时呆住了。
合同签名处竟然签的是森谷心蓝的名字,而不是毛利兰。

仓田顿时青筋暴起,他愤然地扔掉手中的文件,伸手狠狠打给了兰一计耳光,兰重心不稳,被打倒在地。

“你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仓田,你也太小看我了,毕竟这四年多我没有白过。”

“你…”

仓田气得无话可说,他拉下安全栓,对准兰的胸口说:“那就对不住了,小姐,再见…”随即准备开枪。

谁料兰突然用右手紧握住枪,仓田怎么扣反击也无济于事。

“你想夺毛利家的资产也太嫩了点,至少应该把枪支的知识学精一点。”兰顺势将仓田手中的枪抢了过来,扔给了新一,说:“在用左轮手枪时被对方紧握住枪口后的左轮后,你就是废物一个。”

“什么…?”

兰也不回答他,突然一计后旋踢,重重地打在仓田的胸口,仓田急忙往后退。兰继续运用了她在美国特种部队接受的训练和空手道步步紧逼,最终打得仓田动弹不得。

“兰。不要紧吧?”新一走来问道。

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到仁泷身边替他松绑:“对不起,爷爷,让您受惊了。“

仁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兰突然推倒在地。

“啊----------------“兰的惨叫声弥漫了整个工厂。

原来仓田用尽全身力气举起一大块废铁准备杀了兰,幸好兰躲得快,但是仍然没有逃脱厄运,巨大的铁块轧在了兰的兰的双腿上。

仓田发疯似地举起铁块砸着兰的双腿,,兰无力还手,只有挨打的份,仓田似乎想致兰于死地,丢下铁块后用手使劲掐她脖子。

新一没想到仓田竟然会如此野兽般,他果断地采取行动,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仓田开了枪。

“砰————“鲜血染红了仓田的胸口,他缓缓倒下了。

新一急忙奔到兰的身边,搬开她腿上的铁块。此时兰的双腿早
已不成形了,血肉模糊,连骨头都看得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留下。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新一抱起兰冲出工厂直奔医院。

“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可能的!”

“喉部受到损伤,目前声带不能发音,最严重的还是她的双腿,不得不说实话,她这辈子恐怕只能做在轮椅上了……”

“没有办法了吗?”

“钢块不但把骨头砸断了,连皮肉组织,腿部神经也全部毁坏,所以她只能做在轮椅上了。”

这是在医院中医生和新一,仁泷,和叶,平次,志保和目暮警官的对话。

“目前她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不要把她的病情告诉她,应该是个比较明智的做法。”

“不,应该告诉她。”

“为什么?”

“她是个聪明的人,学过医,对自己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我们瞒着她,她会恨我们的。”

“有道理。”

“那她醒了吗?”

“大概还没有。”

冬季的夕阳染红了天边,像受伤的天使的白袍。血红血红的。凛冽的寒风横扫这个世界,让人觉得似乎招架不住。

眸子慢慢地睁了开来,看见的又是这医院单调的天花乱坠板。

兰坐了起来,本以为会很费力,没想到却出奇地方便,和平时
没什么两样,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掀开被子。

那是两条被绷带,纱布和药物裹满了的腿。她知道这应该会很痛,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兰使劲地移动两条腿,全都毫无反应,她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回事了。惨然的笑容回应着天空。

门被静悄悄地推开了。

仁泷走了进来,坐在一张椅子上。

“那个…医生告诉我们说,你今后,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了。还有今后说不定不能发声了。”

“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拿来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回答:“因为不想让爷爷受到伤害。爷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那拓久呢?他不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

“那你就见死不救!他可是你的表哥呀!”

“他只为了财产。还要杀我,所以这是他的报应。”

仁泷气极了,也许是因为太激动的关系(或者是发火发习惯了。)

伸手打了兰一记耳光,“那你就六亲不认了?以后说不定你恨死我了,找个理由把我也送上西天,对吧?”

兰的眼里充满了委屈的泪水。眼神满是无辜。

“不是的。”

“还不是,算了吧。对你这种人我无话可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说完,重重的关上门走了。(喂,你怎么那么爱发火,整天像个气包子?仁泷:小鬼你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老爷爷您走好。)

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跌落下来。

一周以后。

和叶:“她老是这样,呆呆地望着窗外,跟他讲话,她也只是
回头来看你两眼,什么表示都没有。”

平次:“要是没人的话,她就一个人抱着双臂在哭。护士们都这么说。”

新一:“我进去和她讲话,她连点反应都没,就好象我不在一样。”

和叶:“老是这么闷闷不乐的,一声不响的,得想个法子让她高兴一下。”

新一:“说的可真容易,那到底该怎么办?”

平次:“应该先解开她的心结,这个任务嘛,当然是你工藤来执行啦。”

和叶:“对啊,好好干。加油哦!我们就失陪先走一步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新一嘴里嘀咕着:“搞什么!想让我进去开导她就明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新一轻轻地推开门,倚在门槛上,静静地望着兰。

兰现在的语言是无声的,但她并没有与外界割断联系。她的脸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兰的脸庞是如此的清秀,脱俗,比原来的森谷心蓝还要纯上一百倍(原因就是兰从黑羽快斗那里学会了易容术。所以本来的面貌的被掩盖了)倾国倾城的容貌让新一看得入迷了。但是原本应该是被可爱和欢乐包围,却被冷漠和悲伤还有眼泪所替代。

新一悄悄地走到兰身边,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兰像被吓了一大跳似的,当她看见是新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兰,你何必要这样一来折磨自己呢?我想,你爷爷一定不是有心要讲这种话的,他只是一时气愤罢了,换了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的,因为控制不了自己当时的情绪,你不要那么在意拉。”

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新一急忙又要用手为她擦眼泪,但被她倔强的避开了。

新一明显地感到了不妥,他问道:“你怎么了,兰?不舒服吗?”说完关切地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却又被兰又一次挣脱。

新一怔住了,从小到大,兰从没有对自己态度那么强硬,他不安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侦探吗?应该是具有高度细致的观察力的。难道你不会看出来吗?”兰在纸上写道。

“以前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但现在可就难多了不得了。四年不见,你彻底变了。变得让人不敢相信。”

“那你就请离开吧。请你不要再到这里打搅我了,因为我不想再见你了。”

“为什么?”

“你从17岁那年就一直在骗我,把我当傻瓜一样耍。你根本不会理会他人的感受,独断专行,自视清高。”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那天去游乐园后你吃药变小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FBI的资料库里查到的。”

“对不起,因为那个组织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可实际你却把我彻底的伤害了。你不愿告诉我实情就是对我的不信任,说明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生死都与你无关,我也早猜到了,你情愿相信宫野,也不愿相信我,所以我们之间早已经全都结束了。我不抱任何幻想。”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不告诉你的。”

“你总是在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走开,骗子,我不要再看见你了,你走开!”

室外的阳光十分温和。而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两人都保持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室内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新一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回过头来说:“你那么讨厌别人,为什么自己不起消失而总希望别人消失呢?”随后重重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兰那挂满泪珠的脸再次朝窗口转去。

翌日:

“什么?兰不见了?!”

“今天早上护士查房时发现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在病房内,桌上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要交给她最熟悉的人。”

“那房内应留有其他东西吧?”

“没有,房里少了一张轮椅,她似乎是打扮好,换好衣服后再走的,总之你们家属快来医院一趟吧。”

早上这通电话大乱了毛利家和工藤家的正常生活。一行人来到医院询问详细情况。

和叶:“真是的,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能上哪儿去呢?”

平次:“工藤你快看看毛利在信里写些什么?”

志保:“你们说她会不会想不开?”

当新一读到信的第一句话时,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的声音微
微颤抖:“志保你猜对了。”

仁泷一把夺过新一手中的信读了起来:

     我走了,我不会怪你们任何人,是我自己要走的,因为大家都讨厌我,不足为怪,是我自己变坏了。

新一,爷爷,我听从你们的忠告。我自动消失了。

当卡车撞向我的时候上帝问我:“你可以原谅我嘛?”

我说:“可以。”可是谁又能原谅我呢?

在最后的日子里谢谢你们的照顾。

永远再见了,你们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兰
                                               XX年X月X日
下雪了…

东京公墓:

香水百合散发着醉人的香味,掩盖了樱花的清香。

天下着雨,并不算大。

平次撑开一把伞,把它递到新一的手里。

“工藤,回去吧。这样会感冒的。”

“……”

“喂,工藤,人死了是不能复活的,面对现实吧!”

“平次,你知道吗?兰,其实等于是被我和她爷爷逼死的。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伤害她,才迫使她去自杀的。”

“别说了,回去吧!”

“我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在兰身上犯下的罪过。她的眼角总淌着流不完的泪水,我却不能为她拭去。想让她高兴起来,却总是在伤害刺激她,才迫使她走上死亡之路的。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把我们最珍贵的宝物召回了,永远也无法要回。”

“……”

无声。

百合花盖满了樱花的泪水。

——the end——
555555555~~~~~~~~~~~~~~好悲啊~我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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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0:2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center]Beauty Life[/center]
人物设定:
工藤新一   25岁    某银行行长的儿子
毛利兰     24岁    研究院学生

No.1 意外的相见

“什么?下雨了?妈,没开玩笑吧!”兰坐在一辆淡蓝色的奔驰轿车中用手提电话给妃英理打电话。

“没错,你快点回来!好好教训教训你那酒鬼老爸!简直气死我了!挂了!”不用说,妃英理指的当然是毛利小五朗,一个嗜酒如命的男人,兰的父亲。

兰无奈地望着手机,淡淡的笑了笑。自从母亲经过自己的游说后,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父亲的酗酒行为也得到控制。这是她上研究院后感到最高兴的事情。

她摇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嘴里一边嘀咕“奇怪,没下雨啊!”突然,一辆黑色保时捷“呼”的从手边经过。

兰被吓了一跳。汽车戛然而止。从车窗中探出一个头来,没好气地说:“老婆婆,你知不知道开车时把手伸出窗外是件很危险的事啊?”

说话的人正是工藤新一。

“什么?老婆婆?你不长眼睛嗒?看看清楚,人家才24岁,正是花容月貌的年轻、美丽时光,不是什么老婆婆!眼瞎的老头子!”兰也不甘示弱。

“眼瞎的?老头子?你以为你谁呀?以为自己24岁美死了,其实你已经是老婆婆了!,还有,我眼不瞎,也不是什么老头子,我才25岁,正是人生的青春时光的高潮期,听到没?耳聋的老婆婆!”新一说完关上车窗开走了车子。

[你这臭小子竟敢叫我‘耳聋的老婆婆’!看好,下次再遇见你,我一定要用手刀把你大解八块!]兰气愤地想。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已有一大串车子,都在拼命鸣喇叭,兰的头上冒出一颗黄豆大的冷汗来,她踩上油门,加足马力,“呼”的一下,不见影了……(注:她咋溜得比耗子还快?)

No.2 The second meeting

毛利家:

“兰,你可回来了!”妃英理热情地把兰拉进屋子:“快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妈你干什么?好肉麻哦!”兰不可思议地望着英理。

“没什么啦,兰,跟你商量件事。”

“妈,你干嘛那么客气,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身边还没有男朋友,还是快点去相亲,找个人家嫁过去吧。”

“什么?妈,你把女儿当成什么了?你是嫌我讨厌还是嫌我太老了嫁不出去?”

“孩子,妈是为了你好。先给你相了个亲,而且现在也放假了,人家也有空,明天去见个面吧,好不好?”

“我不干!要去你自己去!”

“什么话!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我死也不去!!”

“那好,你不去我就跟你爸分居!”

“阴``````好,我去!这总行了吧?”

“嗯,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走,去银座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去!”

“是``````”

工藤家:

“老妈,我回来了!”新一打开房门,望见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有希子。

“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老妈!我还不老!”有希子不高兴地说。

“是。”新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是:[老大不小了还装年轻!都43岁的人了!]

“小新,过来!”

“干什么?恶不恶心?”

“恶心你个头!”有希子敲了一下新一的脑门:“妈妈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

“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我呢,给你相了个不错的女孩,约好明天见面。”

“什么?妈,你以为我很想结婚吗?不不不,我的侦探事业才刚刚起步,谈这个还太早了点!”

“行了吧!我问你去不去?”

“不去!”

“那你这辈子别想再做侦探。”

“你……太过分了!”

“嘿嘿!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行了吧?”

“这才是我的小新。”

“恶心,我回房去了!”

第二天:

“兰,快点!”英理催促到。

“妈,都是你,给我穿那么别扭的衣服!”

“别闹了,兰。人家都等着呢!”小五郎说。

“请问您几位预定过吗?”服务台的小姐招呼道。

“我们和工藤先生有过约会。”

“工藤先生一家在8号桌,请跟我走。”

靠窗的圆桌旁坐着三人:工藤优作、工藤有希子、工藤新一。

“优作!怎么是你?”小五朗惊讶的说。

“毛利?没想到相亲的对象家长就是你们!”

“真是出乎意料!”

“我来介绍一下,”优作站起身来:“这是我夫人有希子,还有我儿子新一。”

“你好。”有希子说。

“请多指教。”新一说。

“这是我内人英理。”小五郎说。

“另外一位小姐就是你的女儿,我们未来的儿媳妇,兰了吧?”优作说。

“请多关照。”兰轻轻的鞠了一躬。

一袭天蓝色的长裙衬托着兰优美而修长的形体,白净的脸一如安格尔所画的那样明媚又芬芳,让新一觉得似乎是天使降临人间。但他又觉得兰似乎很面熟。兰也有相同的感觉。

双方家长入座谈话,兰和新一就相互望着,琢磨着到底在哪里见过面。

“哦,我想起来了!”新一低声对兰说:“你就是那个耳聋的老婆婆!”

“又见面了呢,眼瞎的老头子。”

双方一阵尴尬地干笑:“呵呵……”

“世界真是小啊!”新一说。

“没想到相亲的对象竟然是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随你便!”

“态度不能好点嘛?”

“为什么?”

“你看我们父母的样子好像已经达成某种协议了……”

话音未落,有希子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了起来:“就这样吧!这门婚事决定了!”

“我反对!”新一说。

“我也反对!”兰说。

“为什么?”四人一同问道。

“妈,你不觉得我跟她有点合不来嘛?”新一说。

“什么合不来,兰不是挺好的?人又漂亮,而且为人也不
错,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许欺负她!”有希子说。

“有那么好的儿媳妇是我们工藤家的福气。”优作说。

“妈,非要这样吗?”兰问。

“这有什么不好的?工藤先生和你爸爸是老朋友,把你交
给他们家,我再也放心不过了!”英理说。

兰和新一都知道,没戏了……

No.3 最初的相识

真是冤家路窄,两人碰在一起就要吵:买结婚用品要吵、买戒指要吵、分配房间要吵……总之,一天不吵它个三四回,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为了让兰更快适应婆家的生活,有希子强烈要求兰在结婚前就住到他们家去。这样一来,每天有几次“地震”也不足为奇。幸好优作不在,否则他真的会以为日本发生地震了。

有希子无奈之下把俩人的个人资料分给两人,让他们了解对方。

一天夜晚,天下着倾盆大雨,优作、有希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兰则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工作。

“老公,那么晚了,新一怎么还没回来?”有希子说。

“就是啊,已经10点了,他会到哪里去呢?”优作说。
正谈话间,新一开门进屋来了。他会身上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新一,你怎么晚才回来?”优作问。

“瞧瞧你,”有希子心疼地望着他:“下那么大雨跑出去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老爸你要的文件嘛?”新一嘟起了嘴。

“喏,毛巾给你。”有希子的声音把兰从楼上“喊”了下来。

“哦,谢了。”新一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看我儿媳妇多体贴人!]有希子心里喜滋滋地想。

兰也没说什么,转身进入厨房。

“新一,快上楼去冲个淋浴!”有希子命令道。

“知道了……阿嚏!!!”新一飞一般地冲上楼,半道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声音把优作和有希子吓了一跳。

新一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才淋了会儿雨就感冒了,抵抗力怎么那么差?

“工藤,”兰端着一碗姜茶走进来:“这个姜茶乘热喝了,可以去去寒。”

“……谢了。”新一说。

“早点睡吧,当心着凉!”

“……”

见新一不回答,兰又说:“我在阁楼里,有什么事你叫我
好了。”


“你好烦!”新一恼火地说:“还有我不需要什么姜茶!”说着,把碗扔在了地上。

“啊!”飞溅起的、滚烫的姜茶把兰的双手烫了个正着:

“好烫!”

“我很好!不用你瞎操心!”

“新一!你怎么可以这样?”有希子在门口目睹了一切:

“兰好心为你做的姜茶,你不喝也就算了,怎么把它一扔,还烫到了兰!”

“妈妈,没事的。是我自己翻的。”兰慌忙地蹲下收拾残局。

“兰,厨房的柜橱里有药膏,你先去处理一下,我和新一说两句。”有希子说。

“哦,知道了。”

门关上了。

“新一,你到底怎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

“……妈,志保回来了。”

“哪个志保?”

“宫野志保,我的女友。”

“她从美国回来了?”

“嗯……”

“最近怎么样?”

“我再回来的路上遇见她,她已经结婚了,和她丈夫在一
起,很幸福。”

“原来如此。那你也不应该对这兰发脾气啊!”

“妈,我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还要……”

“住嘴!”

“妈……”

“我问你,你讨厌她吗?”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想讨厌她还蛮难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新一,我也不为难你,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个选择!”

“谢谢妈。”

“不过有一个条件,不准再对着她发脾气!”有希子转身出去了。

夜晚,一阵阵干咳声把兰从睡梦中吵醒。她翻身下床,发现新一的体温高的吓人。

“工藤,你怎么了?”兰惊慌地拧亮台灯,用手摸着新一的额头:“啊?正的发烧了!”

她急忙冲进浴室,从置物柜中拿出酒精棉花,帮新一擦着额头,又冲下楼从药柜里拿出退热片、咳嗽药水。这么来回奔跑的声音把有希子和优作吵醒了。他们摸黑来到新一的房间。

“兰,你在——干什么?”有希子打了个哈欠。

“妈妈,新一他发烧了。”

“嗯?小新发烧了?”

“妈妈,麻烦你照我的样子,用酒精棉花擦新一的额头给他降温,我下去给他倒杯水吃药。”

“哦,好!”

下面转成以新一为第一人称的叙述:

声体像着火了似的发烫,好难受!身体似乎处在火的海洋中!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碰到了我的额头,紧接着又有一张焦急的脸模模糊糊地进入我的眼帘,似乎是个女人。她轻声问:“新一,醒醒,快醒醒,没事吧?坐起来,把这个药吃下去就没事了。”我糊里糊涂地照着做了,一边心里还在琢磨:[是谁那么关心我呢?是志保吗?她怎么到我家来了?]头晕不允许我多思考,不一会儿,我又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慢慢睁开眼来,发现床沿边趴着一个人:兰?!

“新一,你终于退烧了!”妈妈的声音传来。

“退烧?妈,我发烧了?”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呢?]

“兰给你煮的姜茶你不喝!看吧!果然淋雨后就发烧了!哼!自作自受!”妈妈白了我一眼。

我似笑非笑地说:“算是吧!”

“你得好好感谢一下兰,她为了照顾你忙了一夜没合眼。
等你退烧了,她才刚刚睡着,别吵醒她。”

“是嘛……”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小新,今天就在床上休息一下吧,我也要再去睡一会儿!”妈妈说着走出了房间。

我看着熟睡着的兰,看不出来,睡着的兰真的很美,很温柔,很安谧。说来有点奇怪,平时老爱和我吵架的她最近似乎不吵了,也许老妈从中做了什么事吧!

我凝望着她,慢慢地,俯下身,在她的如樱花瓣般的薄唇上印下,我带着深深歉意的吻……

下面转回第三人称叙述:

说来也怪,自从新一病愈后,两人似乎再也没吵过架。有希子从中发现两人的关系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No.4 Big Changes……

下面转成以兰为第一人称叙述:

今夜无眠……

我在自己的床上,趴在窗台上发呆。

怎么办?一个月就要到了,该做个了结了,说是很讨厌他,可不知为什么,现在总是讨厌不起来呢?我这是怎么了?

我推开窗户,使劲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放眼远望,脑中又回现起下午的事情……

“志保,怎么是你?”

“啊,新一,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精神越来越好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讲讲?”

“呵呵,是有点……”

“快讲!”

“除非你先告诉我你回来干什么?”

“……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和我丈夫离婚的。”

“什么?”

“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我不能忍受他!”

“不能忍受他无视你的存在?”

“对!所以,想来听听你的说法。”

“你个人意见那?”

“还是……离婚吧……”

“你自己主意打定了?”

“嗯……”

“这样啊……”

“你有建议吗?”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就去做,不要在乎他人的感觉,
这可是你教我的,现在,我把它馈赠给你。”

“……谢谢,你还是那么关心人!”

“哪里。”

“新一,我想再被你拥抱一次,找回那时代的感觉,好吗?”

“发泄一下?”

“嗯。”

那个叫志保的女孩,长的还可以,今天我第一次见着她。我自认为自己比她长得好看,可是美貌不能赢走男人的心。她在新一紧紧的怀抱中尽情地哭泣,而新一则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青丝。

我转身回到了房间,关上门,无声地大哭了一场……
但是兰却没有听到最重要的一部分话。

    兰回到房间后,志保渐渐地松开了新一。

“好了,没事了,现在该你说你自己的事了。”

“自从离开你之后,我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再去重新
开始。但是最近,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试着交往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并且……”

“你爱上她了?”

“……嗯。”

“那就加油吧!记住,要抓住她的心,明白吗?”

“谢谢学姐教导!”

“不客气,我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再见。”

“走好!再见。”

夏日的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很惬意,可我的心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也许就是失恋的痛苦吧,我是初次体验。
该不该走呢?

还是走吧,反正他也没把你放在眼里,少了你,地球照样能转。

就算你自己表明自己心意,也没办法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

别自作多情了,他看起来很讨厌我的样子。

好!就这么办了!

No.5暴走&回归

次日的早晨,天刚蒙蒙亮,兰蹑手蹑脚地提着行李走出了工藤家。回首仰望,她自嘲似的笑了笑,走了。
太阳的温暖撒遍了大地,新一正琢磨着今天怎么和兰表白。忽然望见他的书桌上有一封信,是给自己的。信是用电脑打印的,墨点还没有干透。他读了起来:

To 新一:

对不起。原谅我的鲁莽。因为我实在不知该怎样和你说这些话。

很抱歉,你发烧那天晚上你和你妈妈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还有昨天下午你和你女友的谈话我也听见了,这些都是无意之中听到的,不是我故意要听的。

我昨天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我们还是分手吧,不要结婚了。因为你看起来很讨厌我,我也不愿意被别人当成讨厌鬼,而且你心里还有你的那位女友,所以我不勉强你,你还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我不得不说明白,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但是我必须得走,因为时间的期限到了。

再见,请保重。麻烦告诉爸妈一声,我回家了,他们的期望我辜负了,对不起。

                                                      兰   上


新一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问了兰家的地址,洗漱完之后飞一般的冲出家门。

终于,在兰家的公寓门口追上了她。

“兰——”

“新一?”兰怔怔地望着他。

“兰,不要走,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求你务必听我说
完!”

“嗯……”

“兰,你给我的信我看到了,我想告诉你,”新一喘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自从那晚的事情后,我,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

“嗯?”

“兰,你也许知道我从小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没人关心
我,自从一次我也是发烧病倒了,志保就是像你一样关心我,所以我会喜欢她。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工藤新一,今生只和一个我最爱的女人,兰结婚!!!!’”

“新一……”

“兰,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对你说:‘兰,嫁给我吧!’”

“新一!”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兰!”

“新一!”

两人幸福地对望着,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突然,新一猛地抱紧了兰,对准她的粉唇,深深地印下她和他最不能忘却的吻……

半个月后:

“兰,终于结婚了呢!”两人参加完结婚典礼,都累得趴下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

“兰,我关灯喽!”

“哇,你干什么?你个大色狼!”

“色你个头!你是我老婆哎!”

“放开啦!”

“死也不放!夫人,今此良宵,我就不客气啦!”

“啊!死新一!看我怎么收拾你!站住!”

“来呀来呀!耳聋的老婆婆!”

“找死!眼瞎的老头子!”

……

全文完(结文时间为:2003\2\16 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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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3 10:3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安静,字的大小控制一下

WORD里面把字体设置为五号字,这样在论坛上就是标准大小了
如果WORD里面是四号字,论坛上就会看起来非常大

还有每段之间空行
开头空不空格无所谓

改下排版,同意一下的说
现在有些字大,有些字小
默一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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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0:4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center]Floral dolour[/center]
生活不是为了忍受,而是为了
为了创造它。
人类是人类自己的上帝,
无法阻止悲戚的灵魂,
在这花的悲海中,
哭泣……死亡……
[right]                          ——题记[/right]

我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我叫久保田芙里。谁都知道我爸爸是东京久保田株式会社的社长,拥有上亿的资产。照例说,我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但是事实并非这样。我一点都不感到快乐,一点也不。从小我就没有看过爸爸几眼,因为他总是阿忙碌于工作中,只有每年的除夕才能看见饭局上的爸爸是带着笑容的,更多时间是在卧室里看见爸爸那愤怒的脸,以及他脚边苦苦求饶、头破血流的妈妈。这样的情景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即使是十几年后的今天,它依然在眼前浮现,它未免太清晰了。

所以我开始逃避我自己的家。长大后的我,花很多时间在自己的家里,为了陪伴我那可怜的妈妈。因为爸爸从来不会当着我的面毒打妈妈,从爸爸的态度来看,他在畏惧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所以,倚仗这个有利条件,我有责任保护好妈妈。可是我防不胜防,每次有事出去后回来,总是会发现妈妈身上又有一些新的伤痕:她又被爸爸毒打过了。这样的事情总不能避免,即使我再怎么保护妈妈,那魔鬼般的男人总是放不过她,总有其他的办法来虐待妈妈。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本想在学校中寻找安慰,逃避自己的家庭,但是这只能使自己脆弱的心更加没有防御力。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为了区区小事大动干戈,你争我夺个不停,为了争宠,不惜牺牲一切。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厌恶之极。

难道随着物质文明的提高,人类的素质文明就会如此低下嘛?

我不敢告诉自己事实,因为社会的大环境以及造就了这样一个残酷的定式,我能有什么办法改变它?随波逐流吧,除了这样,我还能干什么?我还能改变什么?

又是新的一天。除了时间以外,别的,都是旧的。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洗礼,人是旧的,空气也是旧的,阳光依然是那样懒洋洋——成旧的。

今天我很晚才从家里出来,因为爸爸回来了。我和妈妈都很害怕他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我,更害怕的是他又想施展拳脚了。天天这样的生活让我劳累不堪。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能熬出头呢?

走进班级时正好打上课铃。真够及时的,我暗想。老师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学生,看样子是新来的。

他,个子高高的,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不可捉摸的英气,用时髦的语言来说,就是一个字——帅。老师站在讲台前向我们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工藤风绪。从今天开始,他将和我们大家一起学习。”

“请多指教。”那个叫工藤风绪的人说道。

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边,这眼神我看不透。然而老师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安排座位,他就径直朝我这里走来。全班的眼神都被他吸引到我这边来了。

他站定在我旁边,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没等我回答,他就拉开我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来了。

全班哗然。因为我边上这个位置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来坐了。也许是因为我不会弄好他们所谓的人际关系,所以很少会有人和我搭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我的存在,或许我像空气一样,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里出现过罢了。很多女生的脸上显露出了愤怒,这让我头一次感到了胜利者的喜悦,心底的鄙视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但是不久我就发现,原本这一时的快感很迅速地变成了以后长时间的窝囊与无奈。那个工藤风绪倒是个很随和的人,不知怎地,他总给我一种亲切感,像是一种,一种亲人在身边的安全感。很奇怪的感觉呐……

当天晚上回去时,我发现妈妈不在家。一问管家才知道,爸爸把妈妈毒打一顿,妈妈当时就被送进医院了。

我立即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妈妈痛苦不堪的表情以及缠满绷带的躯体,我的心,碎了。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惹的爸爸必须以这种方式来惩罚妈妈,为什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妈妈乞求爸爸原谅我而甘愿这样没有怨言?我不止一次这样追问过妈妈,而我那既可怜又可悲、既无能又无奈的妈妈只是搂着我在一旁痛哭,什么都不说。天啊!生活为何会变成这样?连绵不绝的小人所做的小事折磨得我还不够么?神阿,难道还要以家庭的负载再来压制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头一次,茫然地流下了泪。苦涩的,微咸的,饱含了对生活的愤恨、无奈与绝望。

“芙里,你在想什么呢?”工藤走过来,歪着脑袋问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我们已经相处了一星期。很奇怪,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吵过架。他像我哥哥一样,无时无刻不照顾着我,这让我本来的学校生活变得好度过了很多。感谢神能够安排他在我身边,使我有毅力和勇气活下去,继续庇护妈妈的责任感也不断增加。

“风绪,”我喃喃地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是否很失败?”

“芙里,”他背对着我:“你不要老想这种问题,那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是吗?”我淡淡地说:“总觉得自己那么得愤世嫉俗,是否是一种罪过?”我苦笑了一下:“但是仔细想想,这些不顺心的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假如我都忘记了,又会怎么样呢?痛苦一直伴随我,还有我妈妈,如果一切都结束了,是否是一种解脱?”

“芙里,”他打断我:“不要那么想,也许我这么说你也会认为我一点都不帮你,但是恰恰相反,”他顿了顿:

“如果我这么……”

“风绪,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我望着他。

“……好吧。”

“其实,把一切都看穿了,那也没什么。不就是这样吗?命运是这样,他最多能使我变得幽幽寡欢,别的,他还能干些什么?况且,我也想通了,大不了陪着我妈妈用一瓶安眠药解决根本问题,我连生死都已经如此淡然,别的什么烦心事,难不倒我!你说是吗?风绪!我这么想对吗?”

“芙里,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要知道,上帝赐给你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我们现在谈及这个未免太早了些,命运么,我们还很年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现在只能这么开导你,至于这个问题对不对,我想,还是由时间来判断吧,我不能说什么。”

“风绪,你会是个弱者,生活的弱者,命运的弱者。”

“芙里,你更是一个弱者。如此肤浅的想法与思想只有你会有。”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哟,两口子又在卿卿我我了。”

那帮无聊的小人又在造谣了。自从他转学进来后,由于和我走得很近,所以自然少不了这种流言蜚语。对此,我置之不理,因为小人的言行没有必要去理睬。如果注意了他们,他们会越发猖狂、嚣张,最后弄得“剪不断,理还乱”,又何尝呢?风绪似乎也是那么认为。因为我们都是那种不容易掉进情网的人。

   “芙里,你妈妈不久就会出院了吧?”一天放学,风绪问我。

   “嗯,明天。”我背起了书包:“正好我放假,有时间照料她。”

   风绪沉默了一会儿:“芙里,”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妈妈,还有你自己,摆脱这种阴影?”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因为我只是想着如何避免而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是时候了吧,该出击了。”

   “嗯?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他笑笑:“走啦,时间不早了。”

    “哦。”

殊不知风绪的这句话,蕴含着的竟然是我悔恨一生的根源。

走进家门,却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隐约觉得那是妈妈的房里发出来的声音。我扔下书包冲上楼去。

一片狼籍。妈妈的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摔得差不多了。

“住手!久保田和也!我命令你住手!”一声愤怒的叫喊从屋子的角落里传来。是妈妈。她头一次以这种口气对那男人说话,而且还直呼其名。

“你来命令我?哼!你应该明白,早早的知道,你不姓工藤了!你生是我久保田家的人,死是我久保田家的鬼!况且这是我家!你没有说话的权利!”那男人的眼睛里冒着火光。

“那好,你说说,我自愿到你这里来了,可你给了我什么?”

“给了你家庭,还不够嘛?”

“家庭?”妈妈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家庭?嗯?每天不是喝酒以后打人就是摔东西,这就是你的家庭?孩子没有人管,都是自己一个人自立根生的,我们没有给过她任何有帮助的事物,你打我也就算了,可孩子那?芙里是个好孩子,她难道也是你为了我和新一的事情的牺牲品么?”

“妈妈,别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有义务阻止越发恶劣的气氛,因为妈妈最终还是会被打的。

“芙里?”那男人惊愕地看着我。

我拉着妈妈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站住!”

“有什么事情么?爸爸……”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拉开我,把妈妈推进房里。妈妈中心不稳,被他推倒在地上。他抬起腿就是一脚。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动着我的耳骨膜。我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奋力拉开那男人,想要拖着妈妈逃走。

“你走开!”他喊到。

“不许你打妈妈!”我也朝他喊到。

结果,换来的却是头破血流。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妈妈已经受伤了,却还要护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打我,死命地打,却一点都没有疼痛的感觉。疼的,是心。最后,他把我一推,自己走出去了。“砰”,我的头撞到了桌角,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粘稠的液体流出,伴着妈妈惊恐的叫声,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给我站起来!说清楚!”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耳边朦胧的传来那男人愤怒的吼声。不用菜,他肯定又在对妈妈发火了。

“说清楚?有什么好说的那……”妈妈无奈地说。

“啪”,循声望去,那男人狠狠地抽了妈妈一个耳光。

“为什么?你的血型是A型的,我的血型是B型的,照例说,芙里的血型应该是AB型的,但是……为什么芙里的血型是O型的?为什么?兰!”

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我听到一半便已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无法抵挡大剂量的麻醉药。于是似坠入云里雾里一般失去知觉。

“芙里……芙里……一定要挺住,马上就会好的,一切都会没事的,芙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又醒了,却瞥见手术室的无影灯强烈的照射着我,太刺眼了,我的眼睛有种灼热的疼痛感。“芙里!”妈妈的声音,还有那男人的声音一块传来,当中夹杂着医生护士的如释重负的吁声。

      “妈……妈……”我轻轻的呼唤着。

     “芙里,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妈妈原本颤抖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有了活力,我能听见开门的声音,并且感觉到我的身体似乎从手术台上下来了,被直接送进了病房。

    我睁开眼,还是原来那间病房。病床一边站着妈妈还有医生,护士,另一边站着那男人,以及两个似保镖一样的穿黑衣的男人。

    “妈妈,我怎么了?我在哪里?”我浑身无力,头像爆炸一样的痛,因此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妈妈只能俯下身来才能听见我在说什么。

    “在我们自家的医院,芙里。刚才医生帮你动手术,取出了脑中的淤血,够了,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那男人说。

      我对他那一张比往常开朗很多的脸没有丝毫的兴趣。沉默一会儿后,我闭起了眼睛。“妈妈,我头疼。”

      “芙里,你应该听你爸爸的劝告,安心休息吧,我会帮你到学校请假的。”妈妈说,我又睁开了眼,望着妈妈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十几年不见的温柔笑容,我也笑了。

      睡意渐渐笼罩起我,麻醉师又在给我注射麻醉剂了。过不多久,我又睡着了。

      清晨的曙光让医院树林中的鸟儿尽情的施展歌喉,也许它是一种天籁之音,但此时我却认为那简直是不堪入耳的噪音。或许是喜静的性格让我变得那么另类,但是更确切的缘由应该是,家庭,和社会吧。此时我无心去思索这些沉重的问题,脑袋忽然疼痛的厉害,麻醉药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瞥一眼床头的挂钟,才4点半。鱼白的天空已经泛出一片红色,那淡淡的颜色煞是好看,似女孩白净的脸上那一抹红晕般羞涩可爱。

      朝霞照在大地上,万物又显示出它生机勃勃的品质。鸟叫声停止了,似乎它们也和我一样虔诚的望着慢慢透出整个伟大躯体的太阳而出神。一切都是宁静的,美好的,纯洁的,有点和平的像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芙里,你醒啦?”妈妈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啊……嗯。妈妈,早上好。”我报以一个微笑,很久没有那么开朗过了,隐约的快乐在脸上浮现。

     “早上好,芙里。”妈妈也微笑着看我。

    “妈,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嗯,两天不到吧。”

     “啊?两天?”

      “对啊,很吃惊吧。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能睡,小心成小猪哦。”妈妈她竟然开起了玩笑。不可思议,实在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开玩笑,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我猜测着。

      “妈,我……为什么在医院里?”

      妈妈原本带着笑容却很疲倦的脸色突然苍白了下来。“芙里,你的头还疼吗?”

      “嗯,很疼,有点要爆炸的感觉。”

      “他出手真的很重。他,第一次打你。从小到大,他从没对你发过火,我是指你爸爸,芙里。这一次他是控制不住。”

我打断了她:“行了,后来他不是走掉了吗?怎么我会在医院里看到他?当时我记得妈妈你也受伤了。”

       “是管家把他找回来的。真该好好谢谢管家。医生说如果再迟一些送医院的话,恐怕你再也睁不开眼了,芙里。因为你脑部受到撞击,所以有很大一块淤血留在脑中,因此才会那么危险。”

    “哦。”我将信将疑,才知道自己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还有,妈妈,我……想问你个问题,我是不是你的……拖油瓶?”

      “啪”,妈妈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她看起来很惊慌:“你再说什么呀,芙里?”

      “因为……我模模糊糊听到他说我的血型……”

      “那是医生搞错了,因为他们的工作失误!”妈妈有些生气的打断我。

      “……我知道了……”

      如此感情变化多端的谈话在凝重的气氛下结束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或许是妈妈的痛心之处,她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包括我。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妈妈不会是这种样子的人!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望着站在窗前的妈妈,她的脸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的忧伤,凄凉……

      和风徐徐,樱花飘飘。深春的景色依然让人着迷。洒落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射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温暖着世间万物,天空的蓝色是那么的纯净,望着它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净化灵魂的感觉,丝丝的快乐却又夹杂着缕缕的悲愁。一切都会这样,或许从有这世界开始就如此吧,对立的。有喜必有悲,有好必有坏。套路,世间的俗套,只要是活着的人,宿命中就逃不过这种令人悲哀的裙带关系。天空中的云是那样的白,像雪一样洁净,不带一丝污染,在风的吹拂下变换着,千姿百态,妩媚动人,似仙女身上围绕着的羽绫,又似画家手中绘出的顶级的抽象物。它们玩耍着,欢笑着,鄙视着眼皮底下不知满足,不知羞耻的人类。

     这是我动手术后的第三个月了。妈妈为了让我散心,带我来到一个无人烟的地方。那里有着齐腰长的青草,和着泥土的气味,与天空并接成一幅自然得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画。在这里我做着深呼吸,闭起双眼,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感受这短暂的轻松时光。毕竟长达三个月的医院病房生活让我已经厌烦透了,再加上那个男人。(哼,虽然妈妈一再要求我叫他爸爸,可我就是不愿这么叫他!我恨死他了!但是迫于妈妈无奈的劝说我只得服从。)时不时假惺惺的来看我,每次心惊肉跳的看见他进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我才可以喘一口气。我实在害怕他动不动就打人,而且出手还相当重,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精神病患者,这么没有一丝顾忌。

不想这些了,不要让男人过去的所作所为影响我此时的空白平静的心绪。在草丛里的滋味很美妙,边跑边大笑,抑或是尖叫。我很喜欢这种发泄方式。然后径直躺下,长长的草像垫子一般柔软。闭起眼睛,听风吹拂的声音,泪水忽然布满了脸颊。

      “芙里,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呢?”妈妈柔和的声音传来。

     “没……没什么。沙子,有沙子进眼睛了。”我撒了个谎,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会突然流泪。

      “……累了吧?那就休息一下。”妈妈用手轻轻的理了理我的头发。

     我没有作声,只是翻了个身,让妈妈看不到我的脸,看不到此刻我脸上的表情,还有泪水。我不想让妈妈为我操心,她已经够受的了,我不能再让她心烦了。像猫一样蜷紧身子,青草是我的床垫,阳光,白云,蓝天是我的被褥,睡去了……

       血红血红的,夕阳,白天的终结信号,黑夜的来临指示。睡了很久了,该回那死人的家去了。我有些费力的站起来,头似乎晕晕乎乎的,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刺痛。这是一个月前出现的症状,是手术的后遗症。这点疼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忍一下就过去了。环顾四周,妈妈呢?没有她的身影!草地间也没有,车上也没有!“妈妈!”我朝着远方叫道,回应我的只有回声,我发疯似的在草地间穿梭,拼命寻找那熟悉的身影。我害怕她会出事,就像她怕我会受到伤害一样。

     终于,在一棵高大美丽的樱花树下找到了妈妈,但是她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人。轮廓分明的脸颊,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充满了柔情,却又能洞察出同时并存的深深的哀愁。那是……风绪?!

    不对,这个人明显比风绪年长很多,看上去和妈妈差不多年龄,成熟稳重又不失精明本色。到底是谁呢?

    妈妈好像没有看见我,一直在和这个人说着话:“新一,你自己和孩子,还有爸爸妈妈都还好吧?”

    “过得去吧。到是你,还有芙里,没事吧?”

    “我已经习惯他那样了,可是,他没有必要把芙里也往
死里打,孩子是无辜的。”

    “那你呢?兰,你也是无辜的!你真的很傻……当初干吗要牺牲自己呢?兰!”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十几年后还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一直呆在那里的。如果当初不那么做,大家还能那么无生命危险的活着吗?他们不会放过所有和你有瓜葛的人的!他们不会那么善良的!”

    “……”那人沉默了好久才说:“我知道了。那么那件事怎么办?”

    “别担心,我想总有一天会告诉她的。”

    “你想让她来完成?”

     “我肯定会被看的很死,说不定我可能已经死了呢,呵。”妈妈冷冷的干笑一声。

     “兰……”那人伸出手来捧着妈妈的脸。

     “新一……”妈妈忽然哭着抱紧了那个人:“我害怕亲人们会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不希望任何一个我爱的人从我身边消失,我不害怕死亡,可是却害怕痛苦和伤害。”

     “兰……别说了,别说了。”那人吻着妈妈脸边留下的泪珠。

     “我最爱的是你,可是老天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呢,新一……”

      那人吻住了妈妈的嘴,原本妈妈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深深的一个吻,让妈妈的情绪恢复了正常。

     “兰……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了。芙里会着急的,那家伙会打你的。”

    “嗯……新一,保重。”妈妈站了起来,对那人微笑道。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我忽然发现妈妈像仙子一样美丽。

         “妈妈……”我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妈妈的面前。

       “芙里,你醒啦?”妈妈看上去很慌张。

       “他是谁?”我盯着妈妈的眼睛,指着那人问。

       “我是你妈妈的老朋友,芙里,你真的和你妈妈长的很像。”那人的嘴角向上翘了翘,随即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我狐疑的看着妈妈。妈妈什么也没说,拉着我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之后的一个月我一直在询问妈妈这个人到底是谁,妈妈总是说以后会告诉我的,并要求我不要告诉爸爸这件事情。我照办了。但是我渐渐发现,让他和妈妈见面是件错误的事情。

      那次回家后,爸爸竟然没有问我们去了哪里,我很惊讶,依他的个性一定要逼着妈妈说出来的。后来管家拿上来一封给我的信。我拆开来一看,顿时吓的半死。原来那男人一直跟着我们,这么说他全看到了?对于妈妈的行为我不想发表任何议论,说不定那个人是妈妈的初恋情人,他的行为不足为奇。爸爸一定又要打妈妈了!天哪!可是,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竟然没有再打过妈妈了。太令我吃惊了。爸爸他变好了吗?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直到两个月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谬论。到现在我已经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那天我正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风绪突然盯着窗外说:

“芙里,你家的轿车怎么停在学校外面?”

     还没等我回答,管家五十岚先生突然冲进了教室,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面前,全然不顾全班学生还有讲台前的老师。

    “小姐……快……快回家……趁太太还没咽气之前……见她一面……太太要死了……她要对你……说话……”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没等管家说完,我已经像疯子一样的冲出了教室。

     赶回家里,大门紧闭着。我没等仆人给我开门就一脚把门揣开了。里面的景象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男仆女仆分两路站在门厅里,并且都换了类似丧服的黑衣。难道妈妈已经……?!

      不可能!!我不顾一切的冲进妈妈的房间,看见医生刚把他的医用器具放进皮包内,对着在一旁蹙紧眉头的爸爸摇了摇头,走开了。

      “妈……妈妈!”我冲到床边,看见往日苍白的脸现在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没有死亡的痛苦,却流露出不甘与寂寞:“妈——妈——!!”

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呻吟声传来:“芙里……”

“妈妈!”我把脸贴在妈妈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的余温。

“叫所有人……都……出去……我有话和你……单独说。”妈妈似用尽了力气。

我马上站起来把房间内的人毫不留情的轰出去,把门关上,然后回到妈妈身边。

“芙里……我这里……有把钥匙……是东京银行米花分行保险库的钥匙……是318号……咳咳……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向你解释清楚了……我马上要死了……非常对不起,芙里……没办法陪你了……”

“妈妈……”我的泪水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滴滴往下落:“妈妈……我不要不要……”

“别哭,芙里,好孩子……拿着这把钥匙……一定要藏好!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

妈妈从被褥里拿出一把保险库的钥匙,郑重其事的放到我的手上,盯着我把它塞进胸罩的缝隙里。

“不要恨那个人……还有你的……”妈妈顿了一下,“你的爸爸,芙里。”她的呼吸越发困难,说八句话就要喘气,“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慢性毒药……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是那男人下的药?”

妈妈无力的点了点头。忽然,她的眼睛变得明亮,握着我的手,用出了最后的力气说道:“芙里,保重啊!”

妈妈就这样咽气了。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妈妈,妈妈她就那么走了。我亲爱的妈妈,就如此撒手走了。

“妈妈!!!”泪水冲破了理智的抑制,如洪水般泻出。

门被撞开了,那男人,那个恶魔,那个杀了我妈妈的凶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芙里,节哀顺便吧。”

“你出去!出去!滚出去!!不要踏进这房间一步!出去啊!!”我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道,“砰”的把门关上。望着床上安详死去的妈妈,我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她的床头。

     如此悲伤却又令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永远都无法忘却,妈妈那临死挣扎的悲哀的笑脸,像烙印一般刻在了我的心中。

     泪水洒在肢体已经冰凉的妈妈身上,我的眼前浮现以往妈妈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后悔了,后悔再也……再也不能重新出现与我的眼前了。

与妈妈共度的日子,或痛苦,或快乐,或犹豫,或活泼,她一并被我封存于那心底最深处叫做灵魂的地方去。我爱我的妈妈,我们相依为命,有苦有甜都一起扛着。女儿对母亲的敬爱,孝爱,理解,信任我都已经做到,可是老天依然不满意我,把天使一样的妈妈从我身边硬生生的拉走了,走了,走了,呵呵,她走了,不回来了。

    剩下的只有悲伤和痛苦了。那注定是要我来承担的。妈妈不在了,我根本不知该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我像废人一样!只是躺在妈妈身边,拼命让她的身体不要变得冰冷的我不认识,泪,还是静静的流淌着,流淌着,如果妈妈体内的血液也能如此的活就好了。我变得很无用,很可笑。空虚和茫然,在脑中徘徊,久久不离去,我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它们的含义,以前的都很肤浅,那装出来的悲伤,和现在比起来,已经虚伪的像一缕空气,消失了。

    “妈妈,我累了,搂着我睡觉好吗?”我喃喃的说。

    寂静。我只听得见心脏跳动的声音,别的几乎都像死了一般无声。

    我蜷了蜷身子,把妈妈抱的更紧了,我要守着妈妈,这是我唯一的誓言。

    实现了吗?没有。心口一阵难忍的疼痛,夹杂着后脑勺
崩裂的剧痛,我紧紧抓住妈妈的手,白雾在我眼前围绕,妈妈……

    “芙里小姐……小姐……快醒醒。”

    是谁?谁在叫我?不要来吵我,我很累,累极了。让我
再休息一会儿吧。

    “芙里小姐,芙里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呀。”

    “算了,别叫她了。走了。”

    “可是老爷,您要知道小姐可是很敬爱太太的,太太的葬礼她不能不去。”

    妈妈的……葬礼?!我一下子跳起来,模模糊糊看见我周围站着三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那男人,五十岚管家和他的夫人,美和阿姨。

“小姐!”美和阿姨叫了起来,“你怎么突然跳起来了?”

“我妈妈呢?妈妈呢?妈妈呢?!进棺材了是吧?”

“今天是入葬日,芙里,你给我清醒点!别神经兮兮的让我心烦!”那男人说。

“你出去!!”我冷冷的说,眼睛狠狠的盯着他:“既然让你心烦,你又何必呆在这里?”

“好了好了,老爷您先下楼吧,我帮芙里小姐梳洗好了就下来。”美和阿姨赶紧打断了我:“老头子,快出去,我要给小姐换衣了,还站着干什么啊?”

“砰”我听见关门的声响后,又仰面倒了下来。

“芙里小姐……穿这个黑色的连衣裙吧,太太给你买的。”美和阿姨打开了衣柜。

“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嗯……自从太太去世后,你就开始昏迷不醒,已经五天了,我真害怕你也……还好医生说是过度伤心加上手术后遗症的并发,来,喝杯提神的饮料吧,一会儿还得参加太太的葬礼,你可别倒下。”

“妈妈……她……真的死了?”泪水从眼角流向床单,星星点点的染湿了它。

“小姐,”美和阿姨把从床上拉了起来:“别去想了,快换上衣服吧,时间快到了。”

一转眼间,已近十一月。今天的风很大,吹来有点冬天的味道了。落叶,黄色的,枯萎的,布满了东京公墓的零碎小道,踩上去就有断裂的声音,很脆弱。但,应该比我强吧。黑色的灌木,黑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礼帽,黑色的面纱,黑色的天空,黑色的世界。阳光无法穿透这些。所以,今天是阴天,阴霾的让人无法喘气。

到了妈妈的墓碑前,工人们开始挖坑,挖一个足够把妈妈埋进去的坑,足够让我和妈妈永远不能近距离见面。深褐色的土堆在我眼前渐渐堆高,我的心也随着妈妈逝去的生命,一同葬至这养育全世界的大地中。

工人们停工了,他们开始把棺木放进土坑中。

“请等一下。”我的嗓子有点沙哑,喉咙里面冒出的这句话不太清楚。和我此时的意识一样有些许的模糊。

“芙里,你要干什么?”透过面纱,我看见所有人都盯着我。那男人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问我。

“能不能打开一下棺木?我想……我想再看一眼妈妈。”

那男人点了点头。他领我走到棺木旁,我明白里面只有妈妈的骨灰盒而已,可是我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我不想妈妈就这么离我而去,至少在多给我留点回忆。

檀香木的骨灰盒,精致的花纹,凄凄惨惨,又怎能不让人陷入无限伤感之中?我从皮包里拿出一束在来目的的路上剪下的青丝,镇重的将它围绕在妈妈的骨灰盒四周。我依稀听到一阵哀叹声,那是什么含义?可怜我和妈妈?不需要,我们从不需别人的怜悯,不需要!

我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了一会儿,便退到美和阿姨身边去了。

工人们把棺木盖好,轻轻的放入坑中,然后再盖上去。

妈妈真正的走了。我希望她的灵魂能到达天堂,到那一方无烦恼,无忧愁,无哭泣的净土,不被任何事务所打扰,没有一个像那男人一样的恶魔追赶她。望着土堆渐渐变低,坑渐渐被填满,我的泪随着从天而降的滂沱大雨一起撒入这负重的土地中……

“小姐……快去洗个热水澡吧,这样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美和阿姨站在房门口幽幽的看着我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依旧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呆呆的出神。

“小姐……你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不吃不喝。刚才还在雨中站了那么长时间,大伙儿都知道你很悲伤,难过,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太太人那么好,却死的那么早,她这么走了,肯定自己也不甘呢!所以太太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小姐!”

“妈……妈……”我喃喃的念叨着,一边把脸贴在玻璃窗上,一边让呼出的热气把窗户浮起一层层白雾:“妈妈……妈妈……”泪水又涌出来了,把窗户上的白雾弄的更浓密了。

“小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一些的。”我能听见美和阿姨轻轻的啜泣声。

“阿姨……”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让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泪不断的在脸颊上滑动:“给我拿浴衣和毛巾,以及换洗的衣服,我去洗澡……”

“小姐,我知道了。”美和阿姨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和太太很像,想当初太太刚嫁进来的时候虽然经常流泪,但是很坚强。”

“坚强……我知道了……”

脱下沉重的丧服,让温水冲洗冰凉的身体,忽然感觉暖和了不少。泪水已经被冲洗掉了,丝毫找不到它的痕迹了。我要坚强一些,我要向妈妈学习,就算有泪也要往肚子里咽,在心里哭泣,在脸上微笑。伪装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任何人伤害。人总是这样子吗?我不知道。

让妈妈的灵魂在天堂中安息,不用再为我操心。让妈妈的形象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活在我不尽的记忆里。因为我爱我的妈妈,所以即使她死了,我却不希望她消失,被人遗忘在这世间,我承认是很自私的想法。

踏出浴池,突然脚底一阵钻心的痛。抬脚一看,原来是一把钥匙。

等等!!这把钥匙……?!

“芙里……我这里……有把钥匙……是东京银行米花分行保险库的钥匙……是318号……”

耳边回响起妈妈临终前的话语,那惨白的笑容又在脸上浮现。妈妈……

妈妈一定有什么事情拜托我去办,事不宜迟,那就得赶紧去办,不能让那男人有些许的察觉!!我快速的穿上衣服,带上雨伞,从后门溜出。

东京银行米花分行的保险库,那就是我的目的。

“哦,318号是吗?请跟我来。”银行职员匆匆带我来到地下保险库。

“钥匙请给我。”那职员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躺着一个大大的信封,土黄色的纸张看起来保存的相当好。里面似乎只有纸张的样子,我急忙将它放入衣服的内存口袋。

又匆忙溜回家中,幸好没人发现。来到自己的房间,我取出了信封,发现信封封口上有一句话:芙里,在没任何人的情况下看里面的内容,切记不要出声,不要激动!
那是妈妈的笔迹。妈妈这么谨慎,她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呢?

晚上十点,我再次拿出信封。确定房外无人之后,我拆开信封。

里面有一封给我的信。另外,还有一把钥匙,看起来也像是保险库的钥匙,和两张照片,照片被橡皮筋捆的很好。我先展开那封信。

芙里:

我很抱歉,或许你接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你的身边了,不要伤心,因为一个人是不能逃避死亡的,死亡是人类永远的最终驿站。我自知活不长了,所以我把有些事情向你交待一下。

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你道明,原谅妈妈的傻,以及懦弱,

对不起,芙里。其实上次我们在草地间遇到的那个人叫做工藤新一,抱歉,我没有及时告诉你什么。其实你应该姓工藤,而不是久保田!换句话说,工藤新一才是你真正的爸爸!而你经常向我提起的工藤风绪是你的亲哥哥!他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也就是我,同样是他的妈妈!
      
而久保田和也,他是个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他是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你爸爸曾经受到过他们的迫害。为了活命,你爸爸迫不得已的隐瞒身份,而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侦探,所以很卖力地查情报,策划消灭这股恶势力,煞费苦心。那个组织的人已有所察觉,他们来到你爸爸和我,以及与我们有关的亲朋好友身边伺机杀了我们。但是,我知道该说这是否是幸运还是霉运,久保田和也爱上了我。他以此常常威胁新一。而那时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哥哥。

就在秘密生下风绪之后,久保田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我们全都死,要么把我当作人质,给他。你爸爸当然不肯,但是,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所以我自愿到他那里去。事情表面上已平静。然后,我生下了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久保田的女儿,可是随着你的长大,我觉得你的行为习惯和久保田一点也不相像,相反到更像你的爸爸,所以我越发怀疑你的身份。于是我和你爸爸暗中一边收集久保田的犯罪证据,一边调查你的身份。
   
直到那次你动手术是我才确定了自己的怀疑。那次有一半是工作人员的失误,而更多的则是我在撒谎。因为你那时很虚弱,经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我没告诉你。我托人把你的血液进行了DNA亲子鉴定,因此有了事实的根据。我用那次医院中的血型事件暂时消除了久保田的疑虑——他也一度认为你不是他的女儿。
   
芙里,看到这封信后立即记住我所说的一切话,再销毁这封信,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留下。

然后你去米花街2丁目21号,理好你所有的东西,离开久保田家!那男人很敏感的,而且我死后他一定会把视线全部集中到你的身上,那时你就很难走出他家的大门了!我已经无法逃离了,而你!芙里!你一定要摆脱他的束缚,你一定要自由!
   
还有,这封信里夹着一把钥匙,同样是东都储蓄银行地下保险库的钥匙,是171号。那里面是我收集的有关久保田犯罪的纪录和证据,让米花街2丁目21号中的人陪你一起去!切记!
  
  芙里,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已经很累了,不能再为你做些什么了。自己保重。没有了我,你一定要坚强一些,芙里!好好地活下去!
                                       

                                       爱你的妈妈,兰

                                         xx年x月x日

   
空洞,茫然,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妈妈这一封信草草地交代已经让我没有了方向。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爸爸是个才见过一面的人,我哥哥,竟然是风绪!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扛着?!是因为我不够成熟吗?不够坚强吗?不够分担你的忧愁吗?不能像我的生身父亲那样成为你的依靠吗?!妈妈!!

    漫无目的地看着信上的一字一句,眼睛还是不自觉地钉在那几行交代我身世的语句上。不负责任的就这么走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啊?!回到我应该存在的家里?这是妈妈的遗愿……也只有这样了吧,在现在的家里我绝对会走和妈妈一样的路,被那个男人弄死,我还不想死,我要他血债血还!妈妈给我出了个难题,让我不要恨任何人,这是不可能的!我无法原谅那男人,无法原谅生身父亲,还有哥哥风绪,我只有憎恨他们,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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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1:37: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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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爱在新泽西[/center]

背景音乐:大野爱果《Shadows of Dream》;小松未步《Regret》。

注:文中地名全为美国新泽西州真实地名。


Terrible!房东竟然让我去接机!天,理由竟然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没空”!搞什么!不就是新来的一个房客么,用得着如此厚礼吗?想当初对我有那么热情吗?我驾着房东的车前往Mercer Country Airport,愤愤地想着。

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鄙人名叫毛利兰,是日本在美国的留学生,目前在Plainsboro High School上学。我借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户人家家里,房东也是日本人,他和房东太太感情很好的样子,天天上演“亲爱的……”爱情肥皂剧。据说他们有个儿子,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连照片都没有看见过。哎?我见他干吗?喂喂,现在不是少女心发作的时候,专心开车!嗯,现在我很努力地在读书,虽说高中生活并不是令人头痛,但课余时间边啃书边打工可是很累死人的一件事情,为了那昂贵的租房费和生活费,我不得不拼了命地挣钱,我不愿意去动家里寄来的钱,毕竟一个人要独立还是得先从生活开始。

Plainsboro是New Jersey西部地区,又靠近Princeton(那里是有名的大学城)。为了能上好的大学就必须得上好的高中。听我们学校的headmaster说Plainsboro High  School是全美排名第五的高中,是好的不得了的学校,天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管它了,反正我青春美丽的少女时代就栽在这里了,哎~~

今天房东让我帮他接机又是件差事。要接的也是个日本人,不过他没有告诉我来者是男是女,伤脑筋。要不是房东太太说会免了我半个月的房租,我才不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捏!

把车在停车场停下后我便步入机场,站定在Arrival  Timetable的大屏幕前等待。

自从两年前来到美国新泽西州后就再没来过Mercer 机场了。现在的机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稍稍陈旧了些,估计有段时间没有进行大厅装修了吧……

“喂,你就是来接我的毛利兰吧?”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其中充满了自负与霸道,甚至还有些发号施令的感觉。

我一转身看见了那个用这种恶劣口气和我讲话的,令人血压上窜的家伙。嗯,长相还算不错,属于那种养眼的帅哥,乍看之下和房东到有几分相似,可能日本男人都长得差不多吧,大概,我不确定。虽然相貌蛮配我胃口的,可是就凭刚才他说话的口气,让我对眼前的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这人性格不太好的样子,以后肯定不好相处。算了,自认运气不佳吧。

“先生,你这样很无礼的!没有人姓‘喂’!”我死死地盯着他。

“有么?抱歉,我没有觉得。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人死性不改,依旧这样。我的火气“噌”地一下窜起来了,但为了维护我的淑女形象,暂时不要用我得空手道揍他比较好。

“我是毛利兰。那么这位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强压火气。

“可以,小姐。”他用同样的口气回敬我,气得我已经没有想法了。

我和他一起将行李放进后车箱中。惊奇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带什么东西。奇怪的家伙!别人留洋全是大包小包的,可他只带了一个旅行箱。

“小姐,”当我驾车在第一公路上飞驰时,他突然开口说:“可不可以顺路弯到Carnegie Lake去一下呢?”

“嗯?Carnegie Lake?不就是Princeton边上的大湖么?去那儿干吗?”

“我小时候一直喜欢在湖边玩,所以想故地重游一下。”

“小时候?你来过这里?”

“在Princeton住了五年。”

“那就是说你应该是这里的本地人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我从反光镜里看到他丝丝的微笑,然后将视线转向窗外的风景,眼神中游些许的怀念,可更多的似乎是伤感和忧愁。

“虽说会绕点路,但还是能去看一下的。只要在六点前赶回Plainsboro就可以了,啊,但愿房东太太别发火,呵呵~~”我不喜欢感伤的气氛,所以用快乐的语调说。

“谢谢拉。”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相对于刚才,不快似乎已经消失了。真是个易变的家伙。

六点整,我把车子停进车库后便走进公寓。

“兰,怎么回来的那么晚?是不是路上堵车了?”一进门,房东太太就问我。

“没有,是我让他陪我去看看那个湖的,妈妈。”那个新来的人站在房东太太身后。

慢着!他刚才叫什么来着?

“你这孩子,还是那么喜欢那个湖。”

“妈,有话慢点说,我肚子饿了~~”那人撒娇似的依偎着房东太太。

“什么?!!你是太太的儿子?”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啊,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工藤新一,请多指教。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新一。”

那人很友好地伸出手。我已是惊讶得一愣一愣的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我忽然记起房东先生叫工藤优作,他太太叫工藤有希子。啊!!天大的失误!我怎么没有先问他的名字!!这以后我一定要问清楚见面的人的名字再行事。惨痛的教训值得人学习……

“啊,你好,我是毛利兰,也请多多关照。”在美国呆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日本的礼节是多么麻烦。

在房东的招呼下我们入席就餐。最后喝咖啡的时,我认为是我退场的时候了。可我还没开口,房东优作先生就说:“兰,你再坐一会儿,我们有事要说。”

“好。”我只能答应,虽然我已有些困意,但是和房东对着干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既然新一已经回来了,所以我想该是我和有希子去外面玩玩的时候了。一个星期后走。新一,兰,这个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房东说。

虾米?把儿子丢在一边自己去玩?汗,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话,我没意见。”新一啜了口咖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就好,儿子,洗澡,睡觉!马上!“房东太太使劲在她儿子背上拍了一下。这下可好,把他刚咽在口中的咖啡全给拍出来了,并且将坐在对面的房东喷了一脸。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房东太太赔笑道。

“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猛了?“新一边给他爸爸递去了几张纸巾,边歪着头盯着他妈妈:“我看应该让我爸先洗澡吧。”

“是啊,亲爱的,快去浴室吧,我会把你的换洗衣服准备好的。”房东太太说。

房东一边用纸巾抹着脸一边愤愤地踱上了楼梯。知道我们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客厅里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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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1: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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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爱[ i ][/center]

至今我还记得,几个月前从东京回到北海道时的情景。

那天,我被着单薄的行囊沿着农场旁边的枣泥路慢慢前行。我想,我终于回来了。我闻到了咸淡的海潮味和那些陌生的、熟悉的笑语,感到呼吸急促,稍稍倾斜的角度也会让我微喘。

我和母亲的旧居在一个叫做日光的小镇上。母亲和我在那里度过了十余载的光阴,清淡而又充实的生活。那里有我的童年和国中生活的回忆,包括那些幸福的片段和善良的人们。可是后来我离开了,到了东京。

三年后的今天,我突然地回来了,不过我却没能带回我的母亲。她留在了东京,长眠在她心爱的男人身旁。我一直这样认为,母亲的幸福已经找到了归宿。就在东京,就在我所谓的父亲身旁,但我的却不是,所以我离开了。

我在距日光镇大概一公里的梦桥下了车,我执意用自己的双脚完成后面的行程。

路上,原本寂寞伫立的回忆的影子开始喧闹。他们叫嚣着穿过我的身体,像那些喑哑的风掀起心底的繁芜,消失在明亮、干净的阳光里。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难过。我循着以前的自己的足迹,小心翼翼地前行,手里攥着一些转瞬即逝的温暖,就像年幼时紧握着母亲的手,在某个晴朗的天气感受母亲最温柔的笑容。或许只有这样,我才会忘记自己的悲伤与孤独。

当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被夕阳拖长的影子回到日光镇时,迎接我的,是那棵挂满了夕阳的落英的银木犀,还有,郁。

郁站在开满乳白色小花的银木犀前面,在太阳坠到地平线的一刹那给了我一个绝美的微笑。

她说,你回来啦?

她的口气没有任何惊讶的痕迹,仿佛她就是为了等待某人归来而一直站在那里,那个人或许是我,或许不是。

而我就像是有一天出去旅行,现在累了,回来了一样。倒是我,对于这个三年未见的幼年玩伴十分想念,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杵在原地。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径直走上前来拎过我的行李,对我说,先到我家来吧,你那边以后再说。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这里和三年前并没有两样,宽檐窄顶的房子,善良温和的人们,只是房壁上的白漆有些脱落,和着水泥的颜色,变成了很温暖的浅灰。

一会儿,郁停了下来,我也知道,是家到了。屋子是同样的尖顶宽檐,三面回廊,被木脚架矮矮地支在半空。

郁脱掉木屐,踏着门口斜搭到地面的木阶吱吱地走进屋里。我跟在她后面,屋里的陈设还是我所熟悉的那样。迂回的走廊,光照不足的房间,花草和中国的瓷器依旧是最普通的摆设。这些倒是让我想起了郁的父亲,他虽然寡言少语,待人却诚恳热情,母亲和我经常受到他的照顾。我还记得郁的父亲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坐在回廊旁的小阳台上上抱一本厚厚的书,泡一壶红茶,慢慢地读,细细地品。郁多少受到她父亲的影响,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在安静的时候喜欢拿漆黑的眼睛看人,不爱说话。

我踱到二楼的房间。风低低地掠过屋檐下支脚下面的浅黑的影子,光脚踩上沁凉的阶梯,发出闷闷的声响。我站在房间门口,郁递给我毛巾和换洗的衣物。

去洗个澡吧,我来泡茶。她笑着对我说道。

看着她从容地转身,我也悄悄地背过是身去,然后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等我出来时,雨,已经打湿了回廊外面的空地。那些偏离了航道的雨轻轻拍打着一旁的落地窗。屋檐下的灯光和玻璃上的水痕映成一片浓艳模糊的金黄。

我站着,看着。然而夜色却比金黄还要深黯些,像是琥珀。一些搁浅在心底的雾霭,在此刻就如清澈、纯净的氤氲一般盈盈坠落,滑进戚戚的暮色里。流淌在周围的是风声、雨声,还有红茶涩涩的香味。

郁端来了红茶。我却注意到了那只光洁的茶杯。杯身圆润而光滑,镂花的杯把,浑身上下的乳白色有着陶瓷的色泽。

我端起杯子细细地抿了一口,味道有些怪。当我微微蹙起眉,望向站在身后的郁时,她却笑了。

她说,不错吧?白兰地的味道…………

我为郁的话感到吃惊,因为她知道我从来不在红茶里加任何刺激性的调料的——那是些大人的做法。

她见我满脸的惊讶又笑着说,喝点酒没关系的,你都快18岁了……在说,这种白兰地酒性温和,虽然味道浓烈了些,但这正好可以去掉茶中的苦味。她看我还是迟疑地端着杯子,有些不耐烦了。她说,放心,我只放了一勺而已。

我慢慢放下杯子,问她,叔叔呢?

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很平淡的语气对我说,父亲去了横滨,听说那个女人在那里。

我应了一声便什么也没有问了,郁口中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她的母亲,只是郁对她多年前抛夫弃子一直耿耿于怀,所以郁很少在我面前提起有关她母亲的事情,而今天却是我无意间问起的,也就只好作罢了。这个时候,我看见郁正望向慢慢沉下来的天空,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外面的景色快要看不见了,但沥沥的雨声还是很醒耳。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没等郁回答我就径自说起来。我说,那天我们落单后相遇在银犀下……我说我叫新堂圣子,请多多指教,你说你是郁。我说我没有父亲,然后你…………

我没有母亲。郁突然这么说,然后转过身来很安静地看着我。
现在我们仍然没有改变。只是……现在我连母亲也失去了。我又重新端起杯子,白兰地的味道在诱惑我,酒精在麻痹我的大脑,不过感觉却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糟。

圣子,对不起……郁垂下眼睛,语气温柔。

管他呢,只要现在快乐就好。我说。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郁举起茶杯跟我的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很久以前,我和郁就喜欢那种声音,短暂的接触,碰撞的喜悦与疼痛,都可以变得默契。

本来刚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不安。三年的时候足以使那些曾经信誓旦旦不会改变的东西改变,例如情感,例如时间,我也以为或许那些不停改变着的改变,才是唯一不变的东西。但是,回来以后遇见了郁,我觉得某些东西还以其惊人的毅力维持着原状。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郁从床上拖了起来。

今天一起去学校吧。郁这么说着,全然不顾我的抱怨。我嘀咕着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洗漱吃饭,然后又被郁拖出了门。

路上,我们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觉得沉默。到了学校门口,郁对我说,圣子,学校还是老样子,午休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说完她就径自走开了。

我虽然对郁的冷落很奇怪,但学校的确如她所是说,一点没变。高高的墙,红色的琉璃瓦,庭中的古柏摇晃下晶莹的阳光碎片,在迂回的走廊尽头印成班驳、稀疏的光影。

办完必要的入学手续后,几乎都快中午了。拖着缓慢的步子,穿过走廊,最后站在红墙前面,想起以前因为跷课而被罚的情景。那个时候我就是站在红墙的对面,叹着气听教导老师居高临下的训斥,穿过老师的肩膀,可以看见那些红色与绿色相互掩映的光景。阳光微醺,古柏的苍翠越过红墙…………

在想什么呢?郁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前的景色又变得具体。

看着墙壁发呆。我笑着说,却觉得笑得很难看。郁与我并肩站着,闭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样。

以前……也许你不知道,每次你站在红墙前面我都忍不住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得到你的目光…可以穿过墙壁到达另外一边……另外一个世界。郁始终以那种寂寞而哀伤的表情叙述着,我安静地听着。

我可以感同身受……但是,这次你回来后,却什么都没有了。快乐、悲伤……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郁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表情开始由惊讶转为平静。第一次,她希望我告诉她什么。

我们…跷课吧。我说。

我们爬上平台的时候,下午课前第一次预备铃刚刚响过,学校里很安静。我挑了个最高、最舒服的位置躺下,就像三年前那样躺下,阳光带着沁人心脾的温度渗透每一个角落,风中有淡淡的银木犀的香味。

原本,我以为郁会一直站着或是靠着墙听我讲话,没有想到,她竟然毫不介意地扔掉书包,躺在我的旁边。我们挨得很近,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知道吗?我说,东京……我再也不想去了。郁没有作声,很安静地握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看着云在天空聚拢又散开,留下一些透明的伤痕,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说,母亲一直无法忘记那个男人。三年前,她带着我回到东京,就是为了看他一眼。母亲知道他很快地再婚了,但是母亲还是想再见见他。

我尽量平静地叙述着,眼睛一直直视天空。破碎的蓝充盈眼眶的一刹那,时光、记忆便流淌出来。我平静地流完一些眼泪,尽管我已经难过得快要崩溃了。

你恨他吗?郁这么问我。我只是歪头看了看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将左手抬起,支在半空中,看起来偌大的太阳被我的手掌遮住,可是,光仍能穿过手掌射到我的脸上。我握起手掌,阳光就从边缘渗过来。我朝郁挥了挥拳头,看见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对我说,太阳在你手中。

我…一直很恨他。很久,我才开口,毕竟我从太阳和郁那里获得了一点勇气。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原来我以为只要守着母亲温柔的笑容就可以让她幸福……直到发觉母亲眼中寂寞而幽怨的神情后,我才明白……无论我多么地努力,让母亲快乐,那都不是真的。每每想到这里,我都非常难过。

郁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阳光依旧带着某种热度洒在我的身上,我又多了一点说下去的勇气。

于是…我开始恨他,我说,当我得知要搬去东京是为了见我那所谓的[父亲]时,我没有反对。因为我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脸,我发誓要一辈子记住的脸。我决定用一生去恨他。后来……我终于见到他了,可是,我却开始后悔了,我看见了在地位、权势、荣誉光环笼罩下的孤独的身影——他比我想象中衰老,面容疲惫。那一刻,我不停地问自己,这就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吗?我……不敢让母亲知道,我怕她难过,因为她宁愿埋没幸福来成全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幸福,一点……也不幸福。

说完这些,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就像簌簌的枯叶在风中那般孤立无援。郁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暖的,宽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可以如此平静地述说着这些我极力回避的事实,但现在我的确是在说着,而且郁也在听着。

我说,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的眼中竟与我的母亲一样,有着寂寞而悲伤的神情。他用灼热的目光看我,喊着我母亲的名字:兰………于是我明白,是我错了,他们一直相爱。可是,那又怎么?一切不会改变,他们只会在光与影的重叠下不断错过,幸福,将是遥远的彼岸。

我站起来,因为眼泪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流。走到平台边缘的护拦前面,一仰头,风吹过来,封干我的泪痕。

我有足够的理由来恨他,但…那都是因为我的母亲,我说,当时我想,既然母亲那么爱他,[恨]就由我来承担吧……想想很幼稚呢,所以也就不恨了。现在母亲已经离开我了,我应该不会再难过了吧。

郁在不知不觉间走上前来,她站在我旁边,我们极目远眺。阳光下宁静的小镇,我看见了错落在广袤的天空下的一幢幢白木房子,我闻到了银木犀的香味,还有…………

你也听到了?郁拍拍我的肩,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到了。

——是歌声。

跟夏天才告别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   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   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   无常的感觉

……  ……

留声机。黑胶唱片。一瞬间,我是这么认为。那个声音这么唱着,却让我想起浩一。几个月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可以忘记这个名字,我也以为过了那么久我一定会忘掉。

你怎么了?从刚刚就一直不说话。郁关心地向我寻问。可是,关于浩一,我并不想告诉她什么,我不想让她太担心了。

想起一个人……我慢慢吐出这么几个字,尽量放低语气,心里想着她千万不要再追问了。事实上,郁也的确没有追问了,她只是转过身,然后告诉我,该回家了。

我们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下去,我跟在郁的后面,听到了刺耳的铃声响起。我们走出教学楼时,已经放学了。夹杂在人群里,我们并排走着。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距离不长,却有很多人上前来招呼我。他们大都是从小学去就认识了的朋友。他们把我拦住,然后问我,你好吗?还记得我吗?我一一地回答他们,谢谢,我很好。我还记得你……听到这里他们都会咧开嘴笑,用手拍拍我的肩膀,十分客气地邀请我去家里做客。当我很委婉地推辞后,他们会一脸的遗憾,与我道别时还热情地请我下次一定要光临。我微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的身影再次混入人群。

回家的路上,郁突然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该变的都变了。

那我呢?郁眯起眼睛望着我,我停下脚步,看见对面街道上的红绿灯不停闪烁,一片淡淡的云斜划过西天,懒懒散散地在尾部扯出几道丝丝缕缕的白线将仓蓝的天空割开。

我被郁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拨乱了他的头发。郁淘气地嘟起嘴巴,却一脸的心甘情愿。我知道,她在等我回答。

我收回手,看着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说,头发长了。

我也变了吗?郁问地有些无措。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只是头发长了。我重复了一次,看见她摸着自己的头发笑的很开心。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她,人的变化并不仅仅在外貌,也许更深刻,也许更肤浅。

很久很久,我才收回刚才凌乱的思绪,抬起头来却看见郁在不远处向我挥手。原来我独自发呆了许久,郁走了那么远我还浑然未觉。

你还是老样子啊,郁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总是无故地消失……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你喜欢一个人发呆。

我哼了一声,装作不去理睬郁的挖苦,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因为郁对我说[你还是老样子]。

明天有补习,你要参加吗?郁问我。

补习?什么…补习?我一脸茫然地看着郁,而她则是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回敬我。我歪着头想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
郁敲敲我的脑袋,说,高三了,为了升学,当然得补习啊。
我“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郁追上来说,我就知道,问你等于白问。你宁愿躲在屋顶晒太阳。

我跟学校的八字不合,浪费时间去补习不如睡觉…… 我说。
郁白了我一眼,说,是啊,如果你不翘课、打架、破坏公务……学校可能还会推荐你到东京去呢。

说着说着,郁突然没了声音。她停下来,我转过身去,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东京没有北海道好呢。我笑着说

嗯。郁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了。我们穿过两旁种着丁香的柏油路和广阔的牧场回到了日光镇。经过银木犀前的那幢白木屋子时,郁指着那个躺在藤椅上不知是小憩还是睡觉的女人对我说,她是银木犀的新主人。

我望过去,女人躺在藤椅上,长而黑的头发遮住面颊,身材修长而丰满。穿着淡紫色的长袍,搭拉着手,旁边的木桌上,装

有白兰地的酒瓶空了一大半。

她好像喝醉了。我说。

郁将目光移到了身后的木犀树上,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乳白色的小花。夏末,应该正是繁茂的时候,而它们却已经开始泛黄,凋落。

郁说,她两个月前搬来就一直这样……银木犀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花瓣从她手里跌落,跌进天边泛黄的暮色里。

晚饭过后,郁对我说,新堂爷爷把钥匙给我了,你要回家看看吗?

嗯。我站起身来朝外走,郁叫住了我。

她说,钥匙拿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我从郁手里接过钥匙,转身离开。外面,潮润的空气与银木犀的香味缠绕在一起,慢慢纠结。我被银木犀的香味呛得无法正常呼吸。它们从未如此浓烈。

我踏上第一级木阶,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感觉是凉凉的。一片木犀的花瓣落到了木阶上,落在我脚边,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生命在最灿烂时凋零。我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看见那些花瓣一片一片继续坠落到木阶上。我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门发“咔咔”的声音,然后就打开了。

我回来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轻轻地说。

屋子里的家具还蒙着白布,一切还是我和母亲离开之前的模样。路灯的光从不太明亮的窗户射进来,印在白布上面。我走过去扯掉那些白布,就像是掀开心底那些曾经繁华而现在荒芜的光影。它们随着一些尘埃慢慢落定,最后寂静地躺在地上,覆盖着不小心跌落的时光的碎片。

我站在中央,看见母亲微笑着向我走来,然后又渐渐走开。望着母亲的背影在远去,我忽然奔跑起来,但是我与母亲之间却被喑哑的风不断地拉长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我停下来,背对着窗外的光线,无助地看着身后被拉长的影子,黯然神伤的时候感觉到上空有某些混沌暧昧的气息游弋,他们倏地走过去,又走回来,然后开始缓慢降落。我错愕地抱着这些不断勒紧的温暖,听到一些希望断裂的声音。那些弥漫着木犀香味的春天便不再遇见,我满面泪流地握着时光的尾巴,看着它们在我手中变成碎片,回忆的清香渗进皮肤的纹理,随着殷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一层一层的白布上面。我走到门口,闻到了银木犀的味道。它们就快凋谢了,而现在的香味竟变得妩媚而撩人。我打开门,乳白色的花瓣密密铺满了木阶。它们仿佛变成我伸手可及的回忆。

再见。我说。

走出门外,我又听到了从银木犀方向传过来的歌声。

跟夏天说再见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   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   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   无常的感觉

Oh ~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我们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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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为乌子虚同学的作品……本人只是接下她的烂摊子而已。负责完结就是了……默一下……

夏去秋来,四季的变化在持续着。我们看得见,闻得到,听得见,也触摸得到。感受着这一些,我还能确信我的确还活着。肉体的行动却是精神的残废。每个灵魂都是寂寞的,我不得不这样思索。这让我感到悲哀,可我无能为力。我,太渺小了。我连身边的事都做不好,连妈妈的心声都无法正确快速理解,我真的很失败。每当想到这些,我都觉得是多么的可笑。

以前,我在恨父亲,全心全意地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刻骨铭心。可是现在,我没法恨他了,经历了那么多后,我发现他不是我该怨恨的人。难道恨母亲么?我承认当我还是个幼稚且不懂事的小孩儿时,我的确有些憎恨母亲。但是这种恨已经消失了,它随着母亲的消逝而消失了。荡然无存,不留一丝痕迹。

那样,最终的“恨”还是我自己。我并不害怕承受这份感情,也不畏惧它所带来的痛苦,可是,它的附赠品却让我不知所措。我终究还是茫然了。我不像以前一样自由了,我,深深的体会到,失去了自我。像没有了心一样,对任何事物都不具有好奇心,如品尝空气的味道一般,我察觉不出任何让我的心有起伏的事物来。

我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北海道的风也渐渐地变了。没有了夏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强劲。它吹动着天边的云梢,戏弄一般撕裂它们,碎了,消失了,它,变阴沉了。
   
有时脸颊吹着这样的风会感到生疼生疼的,不似抚摸,也不似刀割,对我来说可算是不痛不痒。风变了,变得强悍了,但这不是它最强壮的姿态,真正寒冬的风是绝对冷酷无情的。
      
我还是时不时地逃课,只是在郁的劝说下,次数减少罢了。郁,她还是老样子,嘴上说她恨她母亲,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很想名正言    想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去横滨上大学,去见见她的母亲。口是心非,那特征便是人。我也是。
   
[圣子,这里的平静好吗?] 一天,郁在银木犀树下望着纯净的天空问我。她纤细的手指玩弄着长发,把发梢卷成圈然后再让他们消失。看似心不在焉,但她眼中深深的焦虑逃不过我的视线。她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断定。
   
[很好啊,北海道是疗养院。] 我用脚把地上的枯叶都合拢成一堆,低头端详着它们。[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她怔了怔后用极为讽刺的语气对我说,[圣子,你的观察力还是那么敏锐。我越发佩服你有那样的父亲了!]
   
我浑身打着颤。郁,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也从不会故意刺痛我的伤口,看来事情有些严重。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用发抖的声音问,[郁,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出什么事了?郁!!] 液体在眼眶盘旋。
   
她垂下了眼睛,很痛苦迷茫的眼神。郁不语。她叹了一口气,用朦胧的眼神盯着我,霎时,泪水黯然落下。我的,还有她的。我轻轻地将她拢向自己的肩头。她哭的放肆了,这样只有好。让苦涩的泪水流进心坎,还不如要风把它们带走。它晶莹的泪湿透了我的外衣。此时的郁像个小孩子,像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子,一脸委屈。我用手抚着她顺滑的长发,变了,她的发丝变粗,变得更顺了。
   
渐渐地,她恢复了平静,呼吸也变得均匀了,只是声音还有些嘶哑、微弱。
   
[圣子,对不起。] 郁用手抚了抚微微发红的脸颊,那红晕像天边的彩霞,那么醉人,那么羞涩:[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你认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我歪着头向她抱以微笑:[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之间,是不需要无谓的寒暄的,那样便不是真正   的知己了。] 我拍拍她的双肩,她很不自然地咧了咧嘴,径直向树的另一面走去。我俩都背靠着木犀树那老化、不平整的树干,眼中的天空不尽相同。

[我父亲,他昨天来过电话了,趁你在洗澡的时候,] 郁幽幽的声音传来,宛如天空那头传来一般:[他在横滨,找到那个女人了。那女  人和他在一起,没有再婚,只是拼命地工作。她和我说话了。] 她顿了顿。[她说她想见见我,并且考虑重新和父亲在一起,当然我们必须  生活在横滨。]
   
我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郁也停止了讲话。我们互相沉默着。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郁离我好远,我们之间不再那样没有距离了,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个心胸开朗的人,会不会因为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开这里么?] 飘出一句话,我不确定它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默不作声了很久,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还回来么?] 我有些期待地问道,明明知道那会是个很愚蠢的问题。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忽然笑出了声。

[是么……] 我感到惆怅,惆怅得不行。

[因为,我舍不得你呀,圣子。] 郁带着调皮的声音说道。

我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出发?]
   
[我自己也不清楚。]

[能不能……等到这里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再走,可以吗?] 我恳求道。

[可以啊。] 她轻轻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耳畔边的风“呼呼”地吹过,泛起银木犀干枯的树叶一阵摇曳,纷飞的枯叶撒落一身,可是我们谁都没有伸手掸去它们。没有残留的香气,只有焦黄的叶子带着乳白色残花的花精,坠落,坠落,埋入土中,化作一捧土地,等着来年地眺望。
   
[银木犀全枯萎了呢。] 树那边的郁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手的温度还是那样,暖暖的。
我想起郁以前对我说过,说我的手无论是在夏天还是冬天都是冰凉的,像个冷血动物。

[它的生命快完结了。] 我仰望着它。枝杈中的天空被割得七零八落,阴霾的云层藏起了太阳。秋风瑟瑟,我能感到郁一阵抖。

[我真的很可笑啊!] 她仰天叹气道:[嘴上说恨那女人,恨她恨得不行,可是你看现在。她一声招呼就能把我从北海道叫去横滨。我和父亲一样,一样傻。]
   
[谁都逃不过自己的心,面对现实吧,早一点晚一点,都必须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 这句话能够教育郁,同样也能教育我自己。我也觉得很可笑。

[很难得啊,圣子,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报复我刚才的无礼吗?]

[因为我和你一样,别忘了,郁,我们是一样的。]

郁咯咯地又笑了:[很不让人放心的小孩啊,真不知道我走了后你怎么办。]

她从树那边走来眼睛闪着光芒,显得神采奕奕,记忆中她从没有那么兴奋过。于是,她那张欣喜的面容便刻在我的心底了。


来指望这盏灯火/向倾斜的心灵指明回家的路/此刻用最完美的魔法/把积雪也融化/纵使失去了希望之翼/仍然留有探寻的双手/杂音化作寂静的瞬间/若有一刀两断就可轻松解决的话语/那就请你勇敢地说出/需要抛下的那就抛下/如果坚强会带来痛苦/那就别去惋惜这个扭曲的世界/悲伤不可能点燃灯火/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明白现在快乐就好……


无论什么,只要等到要消逝时才懂得倍加珍惜。似水的光阴飞一般地从手指间逃走,连它的尾巴都抓不住,唯有把它的倩影藏于心中,留作最完美的记忆。以前一直企盼的雪,今年在无形中变成了离别的象征。幼稚的我还是在心中祷告不要看见他们,明明知道结果可还是像个傻瓜一样,尽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大地之母还是将她的雪精灵承接了。北海道的雪总是最早下的,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太过刺眼,纯净得太过触目惊心。树和房子,马路和牧场全都笼罩在这一白色的毛毯中了。像毛茸茸的大衣,盖在一切的躯体上。
      
郁最终还是离去了。纷飞的雪打在她有些单薄的身躯上,我忽然感到一阵心紧,抽筋似的疼痛。
   
在送她去车站的路上,我们又是互相沉默着。雪中寂静的早晨,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做罢了。
   
过去的日子,我们都很珍惜,越发的珍惜就越发的能引起人的怀念,人的记忆就把这些东西永恒的记住了。
   
等车的时候,郁忽然开口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毕竟这里好啊,还有圣子你在,所以不要这样子弄得悲凉兮兮的,]
她“呵呵”地笑着:[记得圣子你走的时候吗?]
   
[记得,我记得,那时候我说我不喜欢离别的气氛,所以……]
   
[所以你对我说我们不说再见。]
   
[我们只说‘下次是第二次见面,请多关照。’对吧?]
   
默契的笑容洋溢在我们年轻的脸庞上,雪地中滑过一道亮丽的弧线。
   
[到时候我也会在银木犀下等着你回来,外加一句‘欢迎回来!’]
   
[好啊,那你可一定要记住哟!] 郁嘿嘿地傻笑着:[到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如果回来后发现你变瘦了,当心我饶不了你!]
   
郁今天的心情不错,调皮的话语里头出对我的关心。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失落便减少很多。
   
[没问题,你自己也要保重。] 我对她抱以微笑:[三口之家的生活要珍惜哦。]
   
她点了点头,眼中有些许地闪烁,是泪光。这泪最后还是被她忍住了。
   
“咔——”公车在我俩身旁戛然而止。郁径直上了车,坐定后,汽车又扬长而去。
   
我在车后紧紧地跟着。这样的奔跑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郁,下次见面,请多关照呀!]
   
最后一排的窗被打开了:[圣子,保重!]
   
我停了下来,望着郁摇摆的双臂,我狠狠地点着头。她这才安定下来,关上了车窗。
   
渐行渐远,我还是把郁送走了。心中的失落无可比拟。但一想到郁说会回来,于是失去的失落一瞬间蜕变成再次获得的期待。或许三年前郁送走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吧。凡是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能理解其对于自身的含义,道听途说,无用。

   
没有了郁在身边,固然冷清了很多。她平时的照顾我真的很想念。她才走了一天我便这样,看来我的确有够软弱。我自我嘲笑道。窗外的雪还是断断续续地飘着,寂静弥漫开来。我不习惯没有郁的大雪天。
   
打开门,望着视野中的茫然,闪耀的亮白色,呼呼吹过的风横扫起飞舞在半空中的雪花。冷得吓人,我不得不赶紧关上门,跑回炭盆边上烤火。这样的天连我都有些害怕出去。可能是高楼林立的东京给我留下的后遗症,真正的冬天我竟然无法适应,我又陷得很深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竭力忘记的东京的记忆回到我的头脑中,回到我的眼前。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炭盆,我竟然能发呆发上好几个钟头。等回过神来时,炭盆中的火早已熄灭,孤独地冒着缕缕轻烟,像我一样,寻找着新的慰藉。
   
花了好大的劲才让木炭重新燃烧起来,听着“噼噼啪啪”木炭焦灼的声音,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呆呆地盯着炭盆。
   
郁今天该来个电话了吧,她应该已经到横滨了,她自己说会打电话给我的,不是忘了吧?我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是多么依赖郁,果然还是很在意她,哪怕是听到她的声音我都会觉得很快乐。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翘了翘嘴唇。
   
“铃——”猛地一阵电话铃响,天摇地撼,吓得我从椅子上“噌”地一下跳起来。屋里太静了,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更是万物无声。这样的声响未免太过刺耳。
   
[喂喂,你好,我是新堂圣子。] 我急不可待地一把抓过话筒。
   
[……] 电话那头无声。
   
[喂,请讲!你是郁么?回答我!] 我对着话筒一阵大吼,期待郁调皮的声音出现。
   
[……圣子,我是郁的爸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特别低沉:[麻烦你来横滨一次,拜托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叔叔?]
   
[……]电话那头一阵啜泣,我能听出那是女声:[我们家小郁……在来横滨的新干线上……被人从车上推了下去……现在还在抢救中,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小郁她可能熬不过去了,所以请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吧!拜托你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如晴天霹雳炸开在头顶,眼前一阵晕眩,黑得我一时什么都看不见,摇摇晃晃的,好像天地都在转一般。什么?郁?快要死了?不可能!!我的大脑明显不愿意接受事实,可是,郁快要死了,这句话印在我空白的大脑中,像黑炭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一般,牢牢地刻在上面。
   
[圣子?喂,圣子,你在听吗?] 好容易回过神来,朦胧地听见郁的父亲焦急的喊声,我“嗯”了一声。
   
[我们在横滨的新干线站旁的铁路医院,请你尽快吧!]
     
我“砰”地挂上电话,抓过大衣披上身就急着锁门。
     
大雪纷飞,飘飘然、静静地落下,我飞奔在山间的公路上,身边的雪被飞驰而过的风卷起,打乱了它原来的顺序,而后被无情地击落,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空洞的心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没有安全感,空虚,迷茫,恐惧,仿佛所有的黑暗都向我拢来,即使身处白色世界中,还是觉得漆黑的可怕。我现在只想看见郁,我不敢相信郁昨天还好好地对我说保重,今天就在抢救室里!我不要再有相同的经历!母亲才离开我半年都不到,我的身边只留下郁了,我不要郁也离我而去!我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的痛苦,不愿在看见我爱的人无力地阖上眼,而我却无能为力,只有心碎的份!
   
从北海道到横滨的新干线有三个小时,对我来说,这样的旅程太过漫长了,我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只能从第一节车厢踱到车尾,再从车尾踱到自己的座位,来来回回,像找不到出口的畜生一样,拼命地为自己寻找出路。为了好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抽起了很久不抽的板烟,把自己呛个半死。望着烟雾从眼前寥寥升起,我好像看见郁那痛苦的脸。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虽然新干线的速度是全国最快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它太慢。
     
终于,我来到了郁的跟前。最终我还是晚了一步,郁已经没有呼吸了。望着被白色被单覆盖着的郁,我忽然发现她离我好远,好远,躯体近在眼前,可是生命和灵魂早已香消玉殒。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窖一样,很冷很冷。
   
我迷迷糊糊地走近了郁,轻轻掀开罩在她身上的被单,希望在那下面的不是郁那张熟悉的脸庞。
   
可是我错了。那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像北海道的雪一样白。尚有余温的脸颊上充满了安详。我不知道死人的脸上是不是都是安详的表情,只是清晰的记得母亲死去的时候脸上也固定着这样的表情。
   
我伸出冻僵的双手紧紧抓住郁的右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手那么冷呢?郁,你的手怎么会比我这个冷血动物的手还要凉呢?郁,你说话呀!郁……郁……郁!!!!] 我跪倒在郁的尸体前,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圣子……郁是半个小时前走的,请……节哀顺便吧……] 郁的父亲也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她不可以说都不说一声就走的,况且她说她会打电话给我的,郁,你说话呀,告诉我你是在恶作剧,郁……] 我无力的摇晃着郁的手,像个疯子似的号啕大哭,把泪,撒向了没有体温的她。
   
我把北海道的雪也带来横滨了。从天空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花,覆盖在这个令我陌生的城市。伴着郁的生命,一起埋入深邃中……
   
我没想到一天前的暂时离别竟然,竟然成了永久性的再见。郁,她昨天还是那样的健康活泼,可她今天,却撒手人间,追寻梦中的伊甸园了。以及如潮水般重现于我的眼前,微笑着的郁,痛哭的郁,忧愁的郁,兴奋的郁……一颦一笑都如电影画面一样展现。我的眼前又一阵晕眩,看见的物体全部都是黑色的,漆黑的一片,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郁那没有温度的手被我死死地拽着。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像坠入五里云雾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刺眼的白色,睁眼便是如此。眼睛有一丝不适,灼热,似在火燎般刺痛。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待重新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我猛地跳起来。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
   
“咔嚓——”门被打开的声音,循声望去,晕眩让我辨认不了来者是谁。
   
“圣子,没事吧?”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郁的父亲?!
     
排山倒海的记忆涌现回来,充斥着我的头脑。郁……死了?这怎么可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圣子,圣子,你不要紧吧?”郁的父亲着急地问我。
   
“郁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叔叔,你告诉我!”我抓住他伸来的手,带着哭腔大声地问他。
     
无声。他沉默。好一阵子才回话:“接受事实吧……”
     
头脑一片空白,胸口痛得不行,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水滴粘湿了紧握的床单。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圣子,这是在小郁她母亲家,你休息一下,然后我陪你回去……整理遗物……”
   
“叮咚——”房间外传来门铃声。郁的父亲随即离开房间。
   
“请问是柳泽太太家吗?”
     
“是的,请问你是……”郁的父亲的声音中透着疑惑。
     
“我是横滨警署的警官,请问你是不是柳泽郁的家属?”
     
“是,我是她父亲。”
     
“那请在这里签字后就可以领回您女儿的尸体了。”
     
“请问是谁那么狠心把我女儿推下火车的?”
     
“这……没有目击者,所以不得不断案为意外。”
     
“怎么可以这样呢!!”
     
“没有目击者我们也很难办事的,先生,所以请谅解。”
      
我躺回床上,恐惧,悲伤已经使心麻木了,像石头那样的坚硬,但我明白坚硬的外表下包裹的仍是那脆弱的心,不堪一击。越是坚强的外表,其内在就越是脆弱。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呆呆地盯着它什么也不愿意想。太过残酷的事实让我无法思考任何东西。我害怕想起郁被白床单罩着的样子,害怕她弱不经风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
      
环顾四周,发现房子的设施够得上小资生活,在横滨这样的大城市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也真难为了郁的母亲了。不知郁看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想必也是在鼻子里“哼哼”一声不再说什么。想到这儿,心又是一阵抽痛,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模模糊糊,隐隐辍辍,似游魂地过了两天。火化郁的尸体的那天我没有一起去火葬场,我害怕看见她没有血色的脸。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寻找着、捕追着怀念的身影。找不到啊,在新鲜的城市里,周围繁忙的脚步和我懒懒散散的踱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面容中,我探寻不到北海道那熟悉的面容,那常陪在我身边的人。这类似的情景又一次再现。在东京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寻找着母亲的身影;而在横滨,我竟然再一次地寻找,且寻找的是郁。老天一直在和我开玩笑,从我身边夺去一件又一件宝贵的东西,让我一无所有地活在世界上。折磨我吗?把母亲夺去已经够了,我也挺过来了,可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这么做!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郁的母亲。回到北海道后,花了一天时间整理郁的遗物。看着郁的父亲悲伤的背影,我不能言语些什么,因为我也同样痛苦,同样无奈,同样无能为力。

面对空空如也的房子,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再见,虽然讨厌,但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有些吃惊。郁的父亲为了忘记这块伤心之地,把房子卖了。我又住回了自己的家,有母亲的回忆,有郁的回忆的日光镇,和自己的家。

送郁的父亲上了新干线。快开车的时候,他交给我一个别致小巧的木盒。古朴典雅的檀香木中点点滴滴透出哀魂的味道,雕刻得十分精致得木盒在手中显得沉甸甸得,比它的实际重量重多了。

“我想小郁一定很想留在你身边,所以我把她的一半骨灰留给你,另一半我和她妈妈留着,毕竟我们是她最亲的人。”他顿了顿:“帮我照看好小郁,麻烦了,圣子……”

我点点头。看着车门缓缓地合上,郁的父亲向我招招手,随即便转身走进车厢。我发现他变得很老,苍老的背影让我想起郁孤寂的背影,确实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双脚踏上北海道的土地,心里不知不觉会踏实很多,没有恐慌,因为这里我很熟悉,不用害怕会走失在高楼丛林中,要走失也只会在镇子对面的日高山脉。每到之处却总会让我心痛。因为这里有郁的影子,会让我记起那爽朗的笑声和暖人心扉的笑脸,还有手的温度。

雪还未完全融化,所以现在的天气是最冷的,于阴霾的天空中寻找高高在上的太阳,失败了。偶尔也只能从运见的空隙处看见那令人向往的太阳的影子,模糊,茫然。

日光镇还是那样。街道被勤劳的人们打扫得一干二净,虽说还有些湿漉漉的,但比起车站那里险些让人滑倒的地面已经好多了。迎面而来的风割得脸上火辣辣的,和横滨的风就是感觉不一样。果然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望见了,由远及近,银木犀毅然耸立在村头的小土丘上,任凭猛烈的风呼啸而过,它纤瘦的枝干并不屈服,坚强地站着,挺直地对抗着生命中的低谷。蓦地,我好像看到树下有人。

郁?!使劲揉揉眼睛。没有,什么都没有。皑皑白雪覆盖着银木犀,如玉的雪给它罩上了一件外套。幻影,只是幻影而已啊。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蠢,总以为能摆脱悲痛,可在无意中寻找着它。和郁常来的地方便是慰藉的源泉。我还是离不开她,因此依靠有着她的记忆活下去。明白这样的我只会退后不会前进,可是它如伊甸园的“真实与善恶的果实”吸引着夏娃,也吸引着我。

踏上布满积雪的阶梯,又是“吱吱嘎嘎”的朽木的声音。摸出长久以来躺在柜子里的钥匙,双手颤抖着把它塞进钥匙孔:“我回来了……”

故土的风“呼呼”地吹进无人的家。空旷,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缓缓拉掉盖在家具上的白布,露出桧木的家具。又是故人的味道。母亲……

泪,再也忍不住了。似泉水般迸发出来,把这几天的压抑全都释放出来。我哭倒在地上,身子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头脑中空白一片,只知道一个劲儿地任泪水在脸上滑过,听着心碎的声音,闭上双眼,我累了……

再次醒来时,我竟然躺在母亲的床上。怎么回事?我蹦了起来。

“圣子,躺下!”一位老者走进来。

是新堂爷爷!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掩盖不住自己的疑惑。

“听说小郁去世了,才赶到这里来看看,碰巧看见你家门开着就进来了,然后就发现你躺在地板上。”

“是吗……让您担心了,爷爷。”

“没事,躺好,爷爷给你去烧点汤。”

“谢谢爷爷。”

缩回暖和的被子里,将视线转向窗外。母亲的房间恰巧可以看见银木犀。还是被全身覆盖着白雪的银木犀乍看之下似乎像是一尊石佛。枝枝杈杈上挂满了晶莹的冰柱,凄凉的冬天马上要过去了。三月的天气依旧寒冷,不像其他地区那样是春暖花开,北海道最起码要到4月才有春天的样子。

视线又转回房间里。满是积灰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像框,是母亲很久以前的照片,我拿了起来,抹掉上面的灰尘。母亲那时候还是一脸的幸福,一脸的快乐,如果能保持住这样的面容该有多好,我不禁这么想。

嗯?照片后面怎么还有纸张的样子?我拆开镜框,忽然发现里面竟然还藏着另一张照片。

是父亲工藤新一的。那时候的父亲看上去十分年轻,好像只有17、8岁的样子,乍看之下,让我觉得那是浩一。

母亲还是忘不了父亲,竟然在这种地方也流露出对父亲的思念。翻过照片来,蓦地发现照片背后还写着字:“新一,一生一世都会远远地看着你,守护着你——兰。”

我再次无语。母亲把父亲深深地印在心里,刻的比什么都深,比什么都难以忘怀。可见母亲是多么重视父亲,重视到可以丢下她的女儿,拂袖而去。这,就是痴心的女人啊……

“圣子,来,喝点汤,热的。”爷爷走进来。

我忙把照片藏进被子里。爷爷对父亲的事情一概不知,因为母亲不愿麻烦他老人家,依照爷爷的脾气性格,要是让他知道谁是我父亲,他一定会不远万里冲去打骂父亲,责备他没有良心,是个彻头彻尾的热心肠。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伴着丝丝的热气袅袅上升。干贝汤?我疑惑地看着爷爷。

“虽然没有你妈妈烧得好,但是这可是补身子的,趁热喝了吧。”

“谢谢……”

味道还算不错,母亲以前也经常煮这种汤给我喝。说起来,还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呢。我笑了笑。

“圣子,你放在柜子上的那个盒子是什么?”爷爷指着一只木盒对我说。

我瞥见了那个沉重的盒子:“那个……是郁的骨灰盒,他爸爸给我的。”

“准备埋在哪儿呢?”

“……还没有想好。”

“不如安葬在村头那棵木犀树下吧?”

“那里?……好吧。谢谢爷爷。”

“见怪了不是,叫我爷爷还那么客气!”

爷爷总是那么热心乐天,似乎北海道的人民都是这个样子,古朴,令人回味的民风,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摧残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东西在这里都显得那么的美好,纯洁,安详,与宁静。这就是我和母亲喜欢这里的理由。简单而又单纯。

爷爷帮我叫了几个邻居,一起给郁立了一块墓碑,便埋下了郁的骨灰盒。爷爷做完这些后便回家了。他家里有儿有女,子孙满膝,他没有理由来分担我的寂寞和悲伤,况且,我和母亲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人罢了,我不是新堂爷爷的亲生孙女,我不能责怪任何人不给我家的温暖。

我回了一次学校,在那里看见了久违的红墙。我刻意不去在意同学们怜悯的目光在郁的座位和我身上来回徘徊,可我办不到,我无法不注意周围人的眼光,无法排遣他们所表达的意思。于是,我逃了,再也没有回过校园。老师同学都来找我,我躲到郁空无一人的家里,让泪,默默地滴入自己的心房,淌下那一颗颗的晶莹。

很多时候都是远远望着那土丘上的银木犀,树下会有些熟悉的身影走过。我没有出现过,不愿从他们的瞳孔中瞥见自己憔悴的脸孔,那只会突增烦恼。

银木犀有着苍老的树枝,干枯的树干,以及树下那令心流血的墓碑。孤单吧?郁,抱歉,因为和你一样,所以我们还是相同的。这让我想起了母亲,远远地望着不靠近,生怕触动了这份深厚而又脆弱的感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人总是这样敏感,懦弱,但同时又是刚强的。所以人是个矛盾的生物。

依旧,四季迁移,阴冷的冬天终于结束了。北海道的冬天总是那样来得早去得晚,铸成的规律也迫使这里的人养成耐寒的体质。我也总算靠着烈性酒和炭盆熬过来了。北海道的冬天对我来说已经不适应了,看来是东京给我的又一个后遗症。

说实话,酒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好东西。以前虽也碰过,但终究是摆弄一下而已,可一旦品尝了,就会不可救药地迷恋上它的味道。那天,第一次喝掺水的白兰地,呛得我眼泪直流,辛辣的质感在口中徘徊,仿佛从喉咙一直传到心里。于是心便有了一下深深的叹息和颤抖,泪水随即活着往事的记忆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想起郁给我的红茶里添加的白兰地,涩涩的,不如手中的那杯如此呛人。喝过以后人真的会很暖和,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似有种飘飘欲仙的快乐,很快乐啊。翌日醒来后便是宿醉的头疼,似天旋地转地翻倒。模糊之后的痛苦会像绳子一样勒在脖子里,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痛。于是便更加记忆犹新,像重新揭开伤口那般龇牙咧嘴的疼痛。多次以后就麻木了。是种欲哭无泪,欲说还休的苦闷。我后悔了,后悔不该碰这甜美的毒药。我没有意志力,看见酒瓶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打开瓶盖往嘴里猛灌,直到自己再一次醉倒为止。于是,又是一个轮回,跳不出这个因循啊……

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去给郁扫墓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去看看。趁着村子里的人都上日高山开庙会时,我偷偷地从家里出来。我害怕看见熟悉的人,害怕他们问东问西。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风变了。虽然还有一丝冬天的凛冽味道,但它已经变得很友好了。这样的天气我即使只披了一件大衣也不觉得冷。初春的风景依旧是那么新鲜,屋外的樱花树又比它们于记忆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含苞的花骨朵儿树立在枝头,看起来格外地诱人。我依稀记得这里的樱花树全是山樱。我已有好些年头没有看见山樱了,东京的染井吉野太过浓艳,艳得让人觉得淫秽,所以我还是喜欢北海道的山樱。淡淡的粉红,如白纸上轻轻的那一层灰尘的粉,几乎看不见一丝污秽,有时甚至是全白。喜爱如此的朴素与真实,没有一丝虚伪,因此不用刻意伪装什么。

很惊讶地发现银木犀的枝条上竟然一片鹅黄,心中扬起一阵欣喜。郁,我曾说过它的生命在冬天前就快完结了,可是你看,它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是不是你在照顾它呢?那就谢谢啦。

我释怀地笑了。自从郁死后,我很久没有如此放心地笑过了。

抬头望着天空,湛蓝,纯净,没有一丝污染。这样的世外桃源已经不多见了,我越发喜欢这里。的确,它能够抚平人心的伤口,可以和时间一样让人遗忘过去,过着祥和安宁的日子。

风撩起我的发丝,忽然发现头发变长了,如今已经齐肩了。没想到堕落了几个月,头发却不肯休息。

给郁的墓碑前放置些贡品,打扫完周围的脏物后便倚着墓碑坐下来,紧挨着墓碑,让冰凉贯穿身体,望着绵延起伏的日高山脉,雪白的白冠像帽子一样扣在好多山峰的顶端。山的中上部还有厚厚的积雪,似壕沟一般一道道刻在山的表面,让我想起这倒有些像新堂爷爷粗糙的双手。

村头的樱花也开了。风抚过,它的清香便会一齐飘来,显得淡雅悠扬。郁,看见了吗?假说现在的银木犀是你的双眼,那么你见得着这里的一切吧?

又是一阵风,竟然还带来了星星点点的樱花瓣。“很可惜的啊。”我望着它们,喃喃地说。

“的确,那么美的樱花刚绽放就被风吹落,未免也太残酷了点。”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我愕然回首……

樱花花瓣随风翩翩起舞,环绕着,环绕着,打这转,在风的手掌中做着勉强而又感伤的笑脸。

往事回来了,充斥着我的头脑,心又在滴血了……

是工藤浩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洋溢在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小孩子似的稚嫩少了很多。他,变成熟了几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看来的确适合他。

“浩……一……”一时吃惊让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来者。

“怎么?不欢迎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把自己藏的真好。”

我站起身来,猛地发现浩一已经比我高了。为什么?为什么浩一会到这里来?为什么?我想要忘记他,但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啊,圣子,头发长了呢,很像兰阿姨。”他继续笑眯眯地说。

“圣子,好久不见了。”浩一身后又站出一个人来。

父亲工藤新一?!他还推着一辆轮椅,那上面的是……宫野!

风吹拂着,扬起我的衣裳,发丝也伴着一块儿飞舞。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拔掉翅膀的蝴蝶,遥望着期待的天空,唯有无力叹息的份。

我转身就跑。我不想看见你们!不想!!别再让我想起往事了,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别再重复了!求你们了!

飞快地向家跑去,风在身后鼓动着,吹得人心乱透了。我现在简直像是没了水的鱼,拼命地寻觅着可以重新安身的地方,躲避水面上污浊的空气。我并不是害怕见到浩一和父亲,而是对他们所带来对于往事产生无限的恐惧。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并不是特别害怕,因为我知道我还有郁。但是现在唯一的依靠也走了,我已陷入一篇黑暗,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忆起先前无事、而现在对我来说等于慢性自杀的往事?!为什么!!为什么!!!

浩一?为什么?干吗又要来伤害我?那样的分离不是很好吗?干吗要来烦我,打扰我宁静的生活?!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又悄无声息地落下。我终于跑回家了,回到这个还能令我喘口气的地方。可能是最近酒喝得太多,加上一直窝在家里没有锻炼,跑上这点路就累得我没有力气去关门了。瘫坐在地上,企图使自己平静下来。脑中一片混沌,而且视线也模模糊糊的,让我看不清任何东西,黑漆漆的一片。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我不能见他们!不能!身体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根本没办法挪动。

“喂,怎么跑这点路就累成这样?而且你的速度变慢了!”浩一那充满嘲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劲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可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糟糕!意识越来越模糊,不行了……身体好像被谁用线操纵着一样径直往下坠,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地板紧贴身体的寒意,伴着浩一焦急的吼声,渐渐睡去了……


待到费力地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了。没有家里温暖的味道,只有一股冲鼻的消毒药水味。便明白自己又身处医院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因为它老是让我心痛。屋内拉着厚厚的窗帘,到处被昏暗笼罩着,只能依稀看见房内摆设的大致模样。

这地方好静啊,没有一丝杂音,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耳内血液流动的声音。现在可能是晚上吧,我不太确定,我看不见外边。

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头依然晕得厉害,好像天地都在摇转,我快被晃死了。好难受,很想吐可又吐不出。阵阵的恶心席卷而来,我不得不趴在床沿边上,发出轻微的呻吟。

床那边的台灯猛地亮了,吓了我一跳。

“喂,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有声音传过来,浩一?对了,浩一还有父亲,以及宫野来北海道了!

“浩一?!你为什么来北海道了?为什么和工藤先生以及你母亲一起来了?回答我!”

“为什么不能来?老爸买下了你家隔壁的那幢房子,我们准备搬过来啊!不可以嘛?”他依旧嬉皮笑脸的。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我扭过头,故意不看他的脸是什么表情。

“喂……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不要那么冷漠么……而且,那也是你父亲,该叫他爸爸啦!”

“随你便,你没有权利来管我说些什么!出去!我要休息了!”我板起了脸。

“好。出去就出去。”他愤愤地走出去,“砰”地一下重重地关上门。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浩一这个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聒噪,吵得要死!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开心能够再见着他。虽然带来无限的伤感,但重逢的喜悦也还是能够掩盖一些不快与惊讶的。

翻身下床,头依旧晕得厉害。慢慢在房内踱步,思索着浩一、父亲还有宫野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眼前。明显,浩一刚才的回答不能让我感到满意。他们为什么要买下郁的父亲的房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先要过乡村生活吗?不是,这个理由太牵强。是来可怜我的吧?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让我感到是异常充分的。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我是那种无法自立的人,依旧是被牵制着,依旧是被人所觉得麻烦的人啊……

胸口不知为何突然剧痛起来。“呜……”好痛,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痛……跪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并不能减轻刺骨的疼痛感。谁来救救我……帮我一下……拜托……

“哐——”门被一股冲力猛地打开。头晕目眩的我依稀能看清来者是何人。

“圣子,圣子,没事吧?振作一点!”那是父亲充满磁性的声音,没变,一点没变。

“我马上去叫医生,圣子,坚持一下!”浩一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躺在父亲温暖的臂膊里,我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能让抽搐的身体安静下来的力量。很不可思议,我从不习惯让男人抱着我,即使是熟悉的浩一。父亲的感觉,或许就是如此吧。

父亲将我轻轻地抱上病床躺下,蜷缩着身子的我觉得有点失落。突然抓住父亲抽走的手。我也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这种举动。应该说是莫名其妙吧。能感到手的主人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圣子……”

拉着医生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浩一大喊着:“老爸,医生来了。”

那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眼前晃啊晃。我不知道医生给我用了什么药,一会儿,眼前又似云烟笼罩,迷迷糊糊地,沉入深渊……

斜射入窗口的朝阳径直撒向我的脸,给毫无生气的脸庞增添几分暖意。早已清醒的大脑命令自己依旧躺在床上。盯着冰凉的药剂从高垂下来的细管流进自己的身体,心中扬起一丝不明的不爽。歪过头,印入眼帘的是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如婴儿般卷翘的睫毛一动一动的,说明他睡得不沉。一定很累吧,浩一,那么就请继续休息下去吧,不要醒来,至少,是在我离开之前。

悄然无声地坐起来,忍痛拔掉插入动脉的针管,然后迅速用床头的药棉止血。默默地下了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开门走出去。

今天的精神明显要比往常好,也许是因为昨天一直在睡觉的缘故吧。现在不得不承认睡觉的好处。哑然失笑。

从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害怕见人,而且竟然是自己的直系亲属。

走出医院大门,才发现原来是在离村子不远的日光镇卫生站。不顾一切地逃走,连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逃避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原来自己是那么胆小的。勇气的匮乏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与可悲。

沿着山坡上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小径踱向村子尽头的牧场。小径两旁是成片的树林,遮掩着我孤寂的身影。生机勃勃的牧场的一边是浩瀚无垠的大海,因此牧场是建在临海的断崖上的。

让眼底都舒适的深蓝中包含着天际的湛蓝,清澈的空中时不时浮过几片雪白,和谐安宁的感觉油然而生。远处漂泊着星星点点的捕鱼船,细小得几近一个个黑点。波澜起伏的海面一涌一涌,夹杂着海浪击打悬崖发出的轰鸣声,总能吸引我空洞的心。

曾想化为海浪,也这样随波逐流飘向远方时却似乎还停留于原地。但也明白这终究也只是幻想。毕竟无法像小人鱼那样,为了守护心爱的人儿甘愿化作海洋的泡沫。我没有那份勇气,也没有那样的人让我守护了。都走了,她们回不来的。

任凭海风吹乱发丝,我抱着双臂屈腿坐下。想着想着就一直坐到了太阳下山。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没有任何人的打扰。那么,该回家了,从后门进去,不让别人注意到就好,尤其是入住郁的房子的工藤家的人。心底激起一丝厌恶,但并不强烈。我本来就对工藤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当然现在也不憎恨他们什么。嘴上虽然会说不恨他们,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满与不快的,我承认。

踏着自己的影子步下悬崖,冗长的漆黑夜晚在不断漫溢,沉默的夕阳渐渐隐去它悲凉的巨大身影,气势煞是雄伟庞大,但它毕竟已是黄昏的象征了。万家灯火在村中,在山上一片一片地亮了起来,令人晕眩的绚丽能让别人感到幸福,却只能让我感受悲凄。从前便是这样,现在这样的感觉更加浓重。空空如也的家除了我之外,别无他人。孤独的一人而已,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得不看见的景象会让自己受伤,痛感过后只有麻木。不变的常理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显现。又如何呢?疲惫的心使自己憔悴,或许死亡也离自己不远了吧。释怀地笑了。若哪一天能安静地闭上眼睛永不睁开也是一种解脱,母亲不也是这样吗?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死了都没有人替我收尸。漠然,无言,任不自禁流下的泪淌进嘴里,苦涩在口中回荡,弥漫。

从树林离绕回家时天已经全黑了。本来可以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家的,但所走之路必须经过现在我不得不称之为工藤家的房子,所以饶了一个大圈子,从村子的另一头回来的。

这个时候的工藤家一定是很温馨的吧。温暖的家庭只会让我受刺激,还是躲得远远得好。我不知道半年前离开东京时所说的那一席话到底对那个家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但明显,那一家人看起来轻松多了。

“你进自己家总习惯走后门吗?”我刚打开后门进入客厅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在一片漆黑中,那声音仿佛来自世界的另一端。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慌忙打开灯,才发现那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浩一!他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啊哈,瞎到你了,抱歉圣子。不过你的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小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换一下试试?”我气愤地瞪着他:“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完事的!你明明是想看我的笑话的!还有,我不记得有让你进我家门!说!怎么进来的!”

“圣子好凶哦~~~~”浩一故意做出很害怕的夸张动作:“你进医院那天又没有锁门,今天早上从医院出走也不说一声,帮你看了一天的家,不说一句‘你辛苦了,我没事。’还数落我!”

“我没拜托过你看家,浩一!你可以回去了,你父母在等你……”我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去。

“他们,也在等你。”浩一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走吧。顺便问一句,墙角堆着的那些空瓶子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喝掉那么多酒?真行!”

我倔强地甩开他:“和你无关爸?工藤浩一,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不需要你家的施舍,不要你们的同情!怎么?看我伤得还不够彻底,所以用家庭,用你的家庭来刺激我么?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一个人可以活得好好的!一个人!!”不知怎么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失控了,刚刚风干的眼角又湿润了,越来越多的泪水从脸上淌下。

“如果你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伤心、生气?那些酒瓶又怎么解释?你这副像鬼的样子又怎么解释?!”浩一粗鲁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显然他是发火了:“知不知道爸爸看见你的样子有多心痛,知不知道我妈有多焦虑?知道吗?我不说的话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吧!你更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那也是你的家,至少还有爸爸,还有,还有我在关心你!你可以认为我们是在可怜你,但你也要知道这样子的原因!因为你是我们家的一员!”

挣扎着爬起来,浩一冷冷的眼神以及掺杂着愤怒的话语深深刺进我的心:“别开玩笑了。你爸爸只是想弥补他以前的过失,挽回一些失去的感情罢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明白,我和你们一家人永不见面是最好的!我可以忘掉你们蒙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很快乐地到死。他明明知道我不愿再插入你们家庭,干吗还要做这种傻事?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说这些傻话!”

“傻的是你自己!你和爸爸现在都需要对方。柳泽郁的死让你很受打击吧?兰阿姨的死同样打击着爸爸和你,甚至是妈妈,还有我!”浩一轻轻一推又使我倒在沙发上:“刚到这里的时候老爸看见你在柳泽郁的墓前,他哭了。当然只有我看见。你不会想到吧,这样表面风光,魅力四射的一个男人,是多么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亲耳听到亲身女儿叫他一声‘爸爸’!”

“他有你就够了,他还有你妈妈不是吗?有儿子叫他酒够了,够了!”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别摆出假惺惺的样子来哄我,不吃你那一套!”

“想钻牛角尖我不拦你,但你得清楚,他只有你一个亲身骨肉!”

“那你呢?你不也是……”

浩一背过身去:“我不是……”他仰起头,口气里满是嘲讽,“他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辛苦养了十七年的儿子竟然是妻子在完面乱伦的结果!我妈妈她太傻。那时候她还不用坐轮椅。老爸终日在外,不是忙着办案就是查找你们母女的下落。可以想象我妈妈会有多痛苦,所以她借酒消愁,经常出入酒吧场所,一直喝得烂醉才回家。她是个笨蛋!彻底的笨蛋!!喝醉酒看见一个和爸爸很像的男人竟然会跟出去,还和那个陌生人过夜!痛苦使她抛弃了自尊以及贞洁!我妈妈她……太可怜了……”

沉默。我不知该以什么作为回答。浩一的话带给我太大的震惊。空洞的房子里回荡着浩一心酸的话语,余音盘绕在耳边久久不离去。我不知道浩一和宫野,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心掩藏得那么好,从脸上一点都发现不了他们得内心在思考什么,在忧虑什么。

良久,我才开口,恍惚的声音似乎不像是自己的:“你爸爸,知道这件事情吗?”

“那是你爸爸!!他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罢了!”浩一大吼道,下的我往沙发里一缩:“抱歉吓到你了。”他转过身来,脸上得表情显得无尽的忧伤、痛苦:“看他的背影以及举手投足,就明白了。很苍老,很窝囊吧?”

“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装聋作哑?”

“他除了这样,还能如何?把我和妈妈踢出工藤家不成?”浩一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吧,爸爸还等着我们去吃晚饭。你两天没进食,难道想绝食?”

“我还没活够!!死浩一你别咒我!”我狠狠地瞪着他。

未完待续……(默,很多都是没有完结的,汗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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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3 12: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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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夜深的安静]默……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是是是,排版……XD[/QUOTE]
因为再好的文如果没有好的排版,会让人没有看的欲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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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8-23 12: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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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篇未完待续的,其中有两篇很老了,安静你很会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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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3 12: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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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催她了....小心她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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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2:40: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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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乌子虚]因为再好的文如果没有好的排版,会让人没有看的欲望的...[/QUOTE]
默…………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亲爱的西瓜老爸……汗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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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2:4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深夜,成长,漫步》——安静的文集

[QUOTE=乌子虚]表催她了....小心她抓狂[/QUOTE]
哇哈哈哈哈~~^_^你也知道我抓狂恐怖啊~~
OHOHOHOHOHOHOHO~~~~~~~~~领悟就好领悟就好~~~~

通告:

    某安虽然处于禁网期间,但还是在不间断的写文ing,
会陆续交给苦力打上来的,而且,《爱【i】》已进入完结状态
大家稍安勿躁,某安我会尽全力的说~~

                                     大嚼火腿肠的某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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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8-23 13: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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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开头虽然是《Spiral~~推理之绊》的……but接下去马上就要把兰,新一,哀给扯出来了,所以捏~~还算是柯南+推理之绊的同人……默一下……                          


[center]Caged birds[/center]
夕阳,在车水马龙人头窜动的城市里,无声无息地总结着世间的沧桑,兴盛与落败,一刻不停地相互转化着。人们为了追求这样或那样的利益,忘记了他们的本性,遗忘了他们最基本的行为与感情。无知而又儒弱的人类,在这竞争残酷的世界里是活不长的,他们自己在几千年的发展中创造了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又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最终将一切付之一炬。

火红的太阳,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真实之色总是吸引我的眼球。通常我会出神地望着它,心想什么时候它能把世界点燃呢?若一把火把世界毁了该有多好。今天依旧如此。我趴在栏杆上,于堤无津河川边,在波光粼粼中漠然冷关视线中的一切。

身后传来脚步声,警觉地转过身去,看见一袭黑衣的艾斯.拉赛伏德。

“是你叫我来的吧?”他摘下墨镜。赫然望见那种和我一样的似猫的明眸,只是艾斯的双眼是冰蓝的,而我的则是淡紫的。

微微动了动嘴唇,我开口道:“还是那么具有钢琴家的气质呢,艾斯——弟弟!”

他楞了好一会儿才说:“啊,好久不见,爱内亚泉。”

“还记得我啊!哎呀呀,我还以为你们全都不认识我了呢。”我又转过身去,看着渐沉渐没在高楼之间的夕阳做无意义的垂死挣扎。不甘也无济于事,它无法战胜它的宿命。

“怎么会突然想到找我呢?”他走到我身旁,斜靠在栏杆上。

“卡诺恩现在在我那里,你,想见见他吗?”我故意用平淡的语气说,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艾斯的脸。果然,他皱起了眉头:“你劫狱了?”

“安啦,我没那么大本事,‘观察员’里的几个老狐狸可没那么好对付。若我真的劫狱了,你认为你还能见到我吗?观察员恐怕早已把你监视得滴水不漏。”我冷笑道:

“我只是将卡诺恩复制了一个,只不过那个复制品只有卡诺恩的外貌,没有他的记忆,思想,所以不用担心他会泄漏什么。在这个年代里复制人类应该没什么困难的吧?”

“那他现在好吗?”艾斯言中深深的忧虑逃不过我的视线。

“一声不吭。我怕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做出傻事来所以给他打了枪麻醉药。”我向艾斯亮了亮手提袋中的小型空气枪:“老实说,小卡它是个很可怜的人,急性子,在我看来他缺乏冷静和远观的眼光,可以说是愚蠢到要命的地步!”我顿了顿:“和我以前一样,我没有资格说他……”

“卡诺恩是品尝过绝望后深坠无底洞的羔羊,是酒醉后更痛不欲生的人,你为什么还要……”

“我们需要他,艾斯,目前有些情况你一点都不明白。事情已经没有那么乐观了,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因此你和卡诺恩,大家都必须了解现状才行!”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上我的公寓去,卡诺恩这会儿应该醒过来了。”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开口交谈过,气氛沉闷得很。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斜映在两旁的街道上,惊奇夕归的候鸟拼命扑打翅膀,飞向更高更远的苍穹中,直到消逝在我的视野中,融化在夕阳的余辉里。

站定在一座民宅前,我打开吱吱呀呀的大门,示意艾斯跟我进去。蹑手蹑脚得穿过走廊,昏暗的过道让我看不清什么东西,打开灯……不出所料,卡诺恩拿着一把从我那里偷得来的枪对准我的额头。

“天!我举手投降行不行?卡诺恩你别老是这样下我好吗?而且这个家很危险,一不小心碰到哪里可是会把这里半径十公里的地方全夷为平地耶!”

“卡诺恩……”艾斯从我身后走出来,轻轻呼唤卡诺恩的名字,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卡诺恩瞪大了眼睛,我从那里读到了惊讶,以及不可思议。趁这个空隙,我劈手夺下卡诺恩的枪,塞进自己的包里:“你们先坐,我去泡茶。”拍拍艾斯的肩膀,我径直走进厨房。

滚烫的开水浮起深褐色的茶叶,缕缕清烟裹着丝丝沁香冉冉上升,又送着根根茶叶坠入茶壶底部。端着茶壶走进客厅,我很吃惊地发现艾斯和卡诺恩一言不发地对坐在沙发上,两人都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有股一触即发的气势,我无语。

“来,喝点茶吧。这茶叶可是从英国带来的香熏红茶,很淳的香气吧,是不是有回家的感觉呢?”我倒出三杯茶后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是谁?”卡诺恩终于开口说话了。

“稀奇,这两天一句话都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我笑嘻嘻地盯着卡诺恩那双褐色的眼睛,似有魔力的猫一般的瞳孔并不能吓倒我什么:“爱内亚泉,20岁,目前是‘骑士团’的首领,但是我的真实身份是第一个诅咒之子,你们的大姐,听清楚了吗?我亲爱的卡诺恩弟弟!”

卡诺恩明显地颤动了一下:“胡说!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你不可能见过他的。亚泉只被像我一样各区诅咒之子的首领见过,而且也只有一次而已,我记得是在水城刃似的那天吧?从那时算起已有十一年了吧?你去哪儿了?”艾斯问我。

“嘿嘿~~~~你想知道吗?”

“你没有想告诉我的意思吧?不说就算了。”艾斯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艾斯,我之所以找你还有一个原因。目前我们的情况很不乐观啊!猎人们封锁消息,直到昨天我才得知,国外的诅咒之子除了各区首领,已全部被猎人铲除完毕。”我深吸一口气:“后天一早幸存者们会坐飞机于9:00于成田机场会合。”

“猎人的动作相当快速嘛……那么接下来就是向我们发起最后的攻击了。的确,对付那么多猎人是件麻烦是,可为什么各区的首领诅咒之子会幸存?他们应该更危险,是首要目标吧?”卡诺恩问。

“清隆做的手脚。”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个男人,说什么我们一定会得救,骗人的,全是骗人的!他最终什么也做不了,鸣海小弟也是!各区的首领都是些麻烦人物,有他们在,国外的诅咒之子会那么容易被消灭吗?”

“亚泉,那你什么时候变成骑士团的首领了?还有目前猎人们的情况。”艾斯说。

“父亲死后我就是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小,有些元老级的人物在幕后撑腰。现在不同了,他们死的死,退出的退出……老实说现在骑士团鱼龙混杂,名存实亡,现在只有一些我需要的书呆子可以依靠了,作为长女,老爸的心愿当然有我来实现罗!就算火澄死了,你们还是会有我来领导,当然,我绝不会让你们去毁灭世界,去杀人……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我可以使你们刃之血减轻控制,这事情以后再说。猎人那边刚和清隆谈判过,具体在说些什么我无法得知。但是很明确,清隆对这场游戏已经有些厌恶了,所以他开始有些赞成猎人们的行动了。想想吧,你们都是垫脚石,这场游戏最终结果也许会是鸣海步与清隆之间的对战,物无二主,世界上也不会有两个神,不是步与火澄的对战,而是鸣海家族间的兄弟纷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你见过鸣海小弟还有火澄了吗?”卡诺恩问我。

“还没,等猎人着摊子事情过去了我自会去见他们的。猎人们一定会集中精力对付仅存在日本的诅咒之子,个别暗杀的机率很高,要保护那些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笨蛋的确有够费劲。”

“猎人现在是个很团结的整体,以我们这样微薄的抵抗是不会使局面发生改变的。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召集所有诅咒之子,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才有可能不全军覆没吧。”艾斯说。

“是的,所以卡诺恩,我们需要你,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打倒猎人!”我死死地盯着卡诺恩的眼睛。

“让我重新归入诅咒之子的队伍?没有那么容易了吧?就算你是我们的大姐,我也不会轻易听从你!决不!”

“你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吗?态度强硬的坏小孩呢!你的复制品在警察监狱里替你坐冷板凳,若你从这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不是被警察抓住就是被观察员再次软禁,也很有可能遭到猎人们的灭口。要么敌死,要么我亡,事实明显,你也不可能再加入到猎人那里去了,所以,别再背叛我们了!”我恳求道。

艾斯和卡诺恩都缄口不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艾斯才开口道:“什么时候行动?”

“明日我会召集所有在日本的诅咒之子,后天去机场接人,很麻烦的,听说清隆也会去。所以,艾斯,卡诺恩,你们得跟我一起行动……”

翌日:

“亚泉,他们都走了,可以出来了。”艾斯在我房间外说道。

“果然,他们被吓住了。哎呀呀,这些小孩都是需要威慑的,呵,开个玩笑。”我摘下窃听器的耳机。

“目前总算有进展了。要是在以前他们一定会激动到不行。”卡诺恩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亚泉,下一步的计划是明天和国外的诅咒之子见面,是吧?”艾斯走到卡诺恩身边去。

“没错。在此之前我必须申明,我本来就一点都不信任清隆,我很仇视他,对他恨之入骨,把我们像掌中玩物一样处理,我可没那么笨。所以明天若迫不得已伤害他,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亚泉,你在铲除完猎人后不会是想杀清隆吧?”卡诺恩疑惑地望着我。

“你说呢?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去超市一下,你们要吃些什么?”

“那明天的计划……”艾斯提出了异议。

“等我回来再说,拜托,脑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可会提早变秃头的哟!”我顽皮地笑笑,随即走出家门。

其实我要去超市是个幌子,他们并不知道我最终的计划。可就算他们知道也不能理解我的用心,不会对我表示任何的感情,只要我自己明白就够了。

确定没有人跟踪我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溜到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掏出手提电话。

电话拨通了:“喂喂,这里是鸣海家,请问你找谁?”

“鸣海步,别来无恙啊。”我压低了声音,这样就像个男人的声音了。

“……你是谁?”他警觉地问。

“明天早上9:00羽田机场,你哥哥会在国外航班出口出现,要不要见他是你的事。再见。”

挂断电话,我又给鸣海圆发了一则短信,我不希望听见她为了能见到清隆而发出不可思议的叫声。不喜欢也没办法,为了我的计划,这点小事我不忍则乱大谋。

仰望湛蓝的天空,零零碎碎地飘过几朵云彩,伴着几声孤独的鸟鸣,心醉的天气更是让人对现实产生无尽的迷茫。猎人们和卡诺恩认定了诅咒之子是没有救的,我不认同,一点都不。我也不像艾斯那样明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还是傻呵呵地相信希望,但我也不是完全否定它,毕竟希望还是可以给人温暖的,可它是要人去做的,光在祈祷是没有用的。“所有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这句话是死去的母亲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当然,我更不像所有人都把清隆当成神,把火澄当成恶魔,把鸣海小弟当成解救神,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神,只不过是贪心的人类拿来掩盖自己的野心的面具罢了。说来可笑,它竟然能够影响人的主观意识,让他们失去自己原有的思考和辨析能力,愚蠢而又可悲的人类最终还是会灭亡的。就算没有父亲,没有火澄,世界一样会毁灭。如果真的有神,那我们就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水城刃和鸣海清隆,水城火澄和鸣海步说不定也会消失。但他们谁都没有消失,他们的影响力依旧围绕着世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如果有神,那我敢断言,他一定是最阴险狡诈,任期自然,甚至有些玩忽职守的神。向伪装的神发起挑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我就是这么一个特例,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弟弟妹妹们,让他们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就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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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8-23 13: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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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我没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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