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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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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唇(改)(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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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12-12 09:4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又转文了!

第1章
腊月,大寒时节。
  虽是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人们的活动反而热络了。因为年关将近,不仅返乡的游子人潮带动热气,办年货的人又何尝不是雪地冰天中不可或缺的动力来源。
  快过年了!
  这是寒冷天候中唯一值得人们提起兴致、爬出被窝共同参与的盛会——冬天里的唯一期待。
  即使是“瑞苍山”这样的山区小村落,也处处可见年关将近的气息。
  毛利兰勒住了缰绳,掀起纱帽一角,一双冷锐的美目往前方打量了许久。雪已停,寒冷依旧,黑色的狐皮披风被风吹得张狂,飞扬在她身后像一方夜幕,极点得她绝色而冰冷的容颜更令人屏息失魂。那冷艳欺霜赛雪,没得比拟;即使是轻便俭的男装,亦无掩她的气势容貌于万一。
  她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冷冷扯了下嘴角,奇异地,她闭上眼,将双手暗藏于袖中,似在冥想、似在休憩。
  突地!在她所立之地的四方雪地中,迅雷不及掩耳的同时,飞窜出四名壮汉,并在窜出的同时,各自施展了独门武器,一致地射向端坐黑马上那名绝丽女子。由森蓝的寒光中不难猜出刀刃上必然下了剧毒,只消沾上一个血口,便足以一命归阴。
  毛利兰的双眼甚至没有张开,只有双手一闪,疾速射出四支柳叶刀,并且抽出腰间的软剑,挥动数朵银花闪耀,每一枚暗
器皆被打回原来的地方,或原主的身上。
  惨叫声凄绝,但寒风呼啸得益加张狂,没让其它声音专美于前,一一淹没于狂雪疾风之中。四条生命的消逝,对天地而言,并不比一草一木的死亡强过多少。
  美艳的少女终于睁开了眼,扫视雪地上的尸体,以及泛滥如泉的血液,冷淡而不夹温度地自语:
  “多可笑!这样恶贯满盈的匪徒,也是流着红色的血。”
  飞身下马,她没一丝情绪波动,俐落地砍下四颗官府要的人头,投入麻袋中。她原本想走了,但却踌躇了会,终究屈服于自己的一时心软。即使不是为了这四具尸首,也该为过路人着想;放着这四具无头尸,着实吓人了些!
  她叹了口气,开始挖坑洞。
           ※        ※         ※
  “各位爷,您瞧瞧,这江湖女侠毛利兰,虽是为了银两而四处抓匪徒,手刃之人成千上百,但从未欺压过善良百姓。她只是冰冷一如她的外号‘冰兰’,可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呀!上回在朱京,县令大人的儿子不知死活地看上人家美丽,便要上前调戏,被打断一只手是那小子活该,可惜却因此让县令王大人怀恨在心。他不仅吞了她应得的赏银一千两不说,还派给她去抓‘联山大盗’的四名头目,分明就是要她惨死在那帮匪徒手上;而,好个叶盼融女侠,在半个月内捣毁了‘联山’的总部与三个分部,并且花了三天带回四名盗匪的头颅……”口沫横飞的说书人连忙传述着最近的江湖大事,众人听得神往不已。
  自从两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毛利兰之后,沉寂已久的江湖中,又有了不少新鲜事可滋平民老百姓闲聊,更别说江湖上的人士为此而活络了不少。
  没有人知道毛利兰是什么出身,没有人知道她年纪多大、师承何人,更没有人知道她武功的深浅如何,因为,她只与通缉犯打斗——而那些人都死了。其他蓄意挑衅的江湖人,总在出手之前呆掉了——被她的冰寒冻呆,或被她的美丽惊呆;何况她的行踪永远成谜。
  她没有朋友,没有居所,更不与人来往。
  出道两年多,世人唯一知道的,便是她与工藤新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它便探不出什么了。她叫他“师父”,曾经有人这么听到过。
  但,工藤新一是不可能当她师父的,毕竟年纪不合、来历不合,尤其是他根本不会武功。
  工藤新一是“追风山庄”的二少主;而世人皆清楚开阳的追风山庄是商贾世家,有财有势,与江湖人士多有交流,但却是不习武的。尤其工藤二少主自十七岁离家后,一直游历于名山胜川,多与文人雅士亲近,二十岁那年甚至与友人一同进京赶考,得到了状元之名,也是唯一一个不接受封官的状元。他淡泊面潇洒地行走各地,并撰写一些游志。这样忙碌的人,哪来的时间收徒,更别说所有与他亲近过的友人,都证实工藤新一并不谙武功。那么,世人皆不禁纳闷了,工藤新一与冰兰侠女之间是何关系?
  没人有胆子去问毛利兰,何况她向来形踪成谜,只好往工藤新一这边探询;可惜那位翩翩佳公子,俊美温文的工藤公子仅是以笑应对,不置一辞,连他走得近些的朋友亦深感一头雾水。
  如果毛利兰那一声“师父”叫得没错的话,再加上他们“师徒”从未曾同行于江湖之中让人瞧见,那就只有天晓得他们师徒之间会是怎么一回事了。毛利兰终年奔走于缉匪擒凶之中,除了“冰兰”别号之外,更博了个“女神捕”之名。这盛名还是由刑部尚书吕大人口中传出,可见这外号的起源,来自多么高的评价与无上的光荣。若不是大宋皇朝没有女官的前例,那么毛利兰的功赎,早该加封诸多御赐的名衔了。
  不过,看来人家冰兰女侠亦不怎么介怀,除了擒拿罪犯领赏之外,她从未与官府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毛利兰——正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岂是一些自诩女侠,却毫无建树的武林世家娇千金们所能望其项背的?
  在说书人滔滔不绝的口沫横飞中,一抹黑绝冷艳的身影,正飞掠过客栈外的雪地,只有遗留下的串串马蹄印,辉映着世人所神往的传奇……
           ※        ※         ※
  江湖人传颂着的姣美容貌,此时正卸下黑纱帽,坐在溪水中突出的大石块上,以冰凉的水净去满脸的尘埃。
  严格说来,并不曾有人真正看过她的形貌为何;那张过度被渲染的美颜,实则大多来自世人的无缘窥见,益加认定美绝无比。
  比空穴来风更加美上数分的容貌,唯一符合世人揣测的——是永世不化的冰霜寒气。
  从她七岁那年,冰霜已成了她性格中无法根除的本色,也之所以,她有了个新名字,叫毛利兰。取这名字的人,一番苦心不必言传自见分明,只可惜,唯一能令她冰霜融化的人,永永远远只有那么一个,不会再多,亦不会再少;除他以外,世人于她皆无视。
  冰兰侠女,独来独往,不亲难近,将是她终生挂在周身的招牌,永不为人而融化。
  掬起水泼向脸与颈,拥有一张丽颜,却从不曾珍视过。甭说没让胭脂水粉关照过,原本天生雪嫩的肌肤,也在今年初秋追缉荒漠双霸天,而在沙漠蛰伏了半个月,晒伤了自己,至今步入严冬,仍未痊愈;再加上简便的发髻,以及便于行走的布衣粗服,无法呈现太多婀娜。男与女的分际,在她而言并无太大的差异,犹如拥有得天独厚的容颜,亦不曾稍加珍惜一般。
  实在是天寒地冻啊!刚才以树枝戳开冰块,得以掬溪水洗脸,这会儿又凝结上了新冰,将溪水密封于冰底。她抹开冰上的霜气,在如镜般的冰面上看到自己的面孔,也看到前些日子的新伤——一条由下巴划到左颈,直延伸到左肩骨上的匕痕,忍不住冷冷泛出抹笑。
  毕生少见的几回软心肠,居然都招致自己于险地。那个落难的少女,居然就是她追踪已久的“千面妖姬”小泉红子;更奇特的是,小泉红子不忙着先致她于死地,反而一心想毁去她的容貌。对女人而言,消灭比自己出色的容颜,会比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生命重要吗?
  也幸好是那样,让她得以取下她的首级,结束她邪恶的一生。多少宝贵的少女生命丧失在她为了保有青春的手段中,这种妖妇,即使没赏银,仍是要诛灭的。
  容貌向来不是她在意的事,但师父见了,怕不又要念上一回。
  想到这儿,冰面里映出了一张真挚的笑颜,不来半丝寒意。
  向北而去,愈见冰天冻地,但她温暖的归依却也正是在北方,她要回家过年。家啊!对她这孤女而言,是何其珍贵的拥有,即使“家”只代表了两个人共聚的地方——她与师父一年才见上一次的地方。
  思及此,便不再对着溪水冥想,戴上纱帽,飞跃上她的黑马,奔驰在雪地枯林间,化为疾风一般的黑影。

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2 09: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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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居”就是毛利兰心目中的“家”,而意境居的主人,也正是毛利兰今生唯一认定的亲人——工藤新一。
  冬天乍临之前,工藤新一便已回到意境居。这个只有他们师徒知晓的荒村居处,不见些许人烟,也难怪得以遗世独立这般久远,近十年来皆无人知晓。
  也十年了!清幽绝妙的琴声乍止,坐在门廊前,石桌旁的白衣男子些微吁叹了起来,俊逸尔雅、不沾世俗污秽的面庞因回忆而失神。
  十年啊!十岁的小女孩,已成为十七岁的明艳少女;而他曾是个十七岁离家的少年,如今也十年未归了。添上了风霜,洗去了年少轻狂。
  世情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呀!似乎冲动地离家,就是为了要救那位火灾幸存者的小命。当年倘若他没有路过,没有因为好奇而硬是挤入人群中——他是这般厌恶过多嘈杂与人群的人;能有那么一次的冲动,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也注定了他必会冲入火场内,救出尚未被烧伤,但早已呛昏的小女孩。
  打听了左邻右舍,才知道这个问题丛生的家庭会走至这步田地,不是没有徵兆的。善妒而膝下只有一女的妻子,加上风流的丈夫与因孕而得以入门的妾,悲剧就发生在妾产下男婴那一夜。那长妻,大火烧了一切,也执意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连自己的女儿也毫不怜惜。
  这对当年只有十七岁的他而言,是不可思议的!尤其妻妾成群何处不见?他心生警剔于他所救的小女孩,也许也有其母执拗且玉石俱焚的性格,因此他教育得很小心。在那之前,他花了好大的心力,才让一个不言不语、没有表情的小女孩回复正常,但却无法让他得回七岁女孩应有的童稚与天真无邪。
  不算成功吧!毕竟当年他自己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而已,居然就扛下了教养的责任。然而他并不是个很好的师父,因为,他总是给自己大多自由,没有付出太多的爱去治愈小女孩心中的创痛。所以啊!今儿个江湖上才会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冰兰侠女呀!
  是成功?是失败?近来,他已不大敢去定论了。
  他们师徒一向极少有机会共同生活,尤其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后,又要求了闯荡江湖,并且唯一的要求是每年过年回到“意境居”相聚;那时他才真正地认知了事实——他的小孤女长大了。
  她拎着小布包袱上路,由受人存心轻薄到渐渐打出名号。他跟在她身后半年才真正安心,任她去单飞;他也南下游历了名山胜川,如今,又过了几回寒暑啊!
  两个月前参加“试剑山庄”少庄主的婚宴,知晓了少夫人乃是个十七岁花一般的女子,他才又一次迟来地发现,他的小爱徒也十七岁了,是该找婆家的年纪了。
  直到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他的责任才算完结吧!他也有自己必须要解决的事啊!悬宕了十年,家书一封催急过一封,但他总无法在叶盼融未有归宿前,置她于不顾。那个看似坚强独立的小孤女,也有属于她不堪一击的脆弱,而他是她的师父
  唯一的亲人。
  迅疾而近的马蹄声令他凝神倾听了会,在十里外,那种奔驰的速度,大抵就只有他的小徒弟了吧!
  唉!听说她又受伤了,这回要命地伤到了脸。女孩子的脸那般重要,偏她不珍惜。他起身步入屋内,雪白的衣袍在行走间飘逸如风起。
  将珍贵的药材准备齐全,门外已传来毛利兰的呼声,那令人想念的低嗓音:”师父!”
  温暖真挚的笑意在转身面对爱徒时展现。他有一个冰冷天生的女徒;而他的冰冷徒弟最眷恋的却是他温暖的笑容,那令她有“回家”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取下了黑纱帽,脚步却已踌躇了,与她激昂的明睁不符合。她强烈渴望他的怀抱,但生性地与人疏离又令她动作不得。一直是这样的,即使面对着全天下唯一令她信任的人。
  工藤新一哪有不明白的!大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更加美丽,却不甚珍惜以致伤痕斑斑的面容一会,便温柔地楼她入怀,任她吸取他的温暖与关怀,拍着她的背,低语道:“怎么瘦了?又不爱惜自己,对吧?”
  他边将她搂入屋内,伸手以袍袖一挥,雕花门板自动关上,不让北风再灌入烧着炭火的屋内。
  他是个武功绝顶高手的事,全天下除了他师父与毛利兰以外,怕是不会有第三者知晓了;加上他向来不逞强、不炫耀、生性淡泊,于是天下人便道工藤新一只是名才高八斗的文状元罢了,他向来含笑而不辩解。
  “来,让为师治疗你的伤。”他扶她坐在炕上,吩咐她洗净伤口,便转身调配他的各种药材了。
  毛利兰拿湿手中洗脸,也解开衣扣,露出左边大半雪白的肩膀。工藤新一调好了药,看了倒是一征,他没想到伤口那般深长。
  “躺着。”
  他检视她面孔晒伤的程度,以及那道长疤痕的状况,最后仍是决定多加一味药,让她整张面孔都抹上白色膏药。每次见到她都是以敷药为开始,也难怪他的医术可以无师自通到各种伤口皆能治愈的地步。唉!还真是拜这小爱徒之赐。敷完了药,他检查她带茧双手的情况,才放心下来:
  “一刻后可洗净,现在别动,我去准备晚膳。昨日猎来的山雉相当可口,看你神色不佳,不妨小憩一会,知道吗?”
  毛利兰乖乖地点头,得到工藤新一温柔的笑容回报,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走入后方的厨房;而她也撤了防备,真正沉入睡梦中。有师父在的地方,她是永远不必防备的……
           ※        ※         ※
  从小让一个男孩子带大,有许多生为女人该知道的事,往往都会给忽略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直到工藤新一对医术感到兴趣——他向来对书册有着不可思议的学习欲,由浅入深地研习之后,才惊觉有关女孩儿成长的变化,他竟是全然无知,不曾指导过他的小爱徒。
  虽然师徒间整整差了十岁,但在其方面而言,他们是共同成长的。在毛利兰十二岁之后,他使将她托给一户教席人家的媳妇一同生活,每年至少有四个月。
  这孩子不见得是顺服性子,只是安静而孤僻。他怎么待她,她便怎么过日,只是她心中在想什么,他怕是摸不清的。唯一不容置疑的,是他的小徒弟无坚可摧的躯体里,有着对温情的强烈渴求,并且只能是来自他。
  也许啊……工藤新一含笑地看向床上安憩的人儿,心中再一次喟叹。也许啊!不久之后,她需要的,便是另一个男子的温暖了,来自更强烈的爱情;到那时,他这师父的温暖、万万是比不上了。只是他对这女孩的关心,会因为她拥有归宿而就此放心吗?
  天下父母心啊……未到三十的他竟也能够体会,真是未老先衰啊!
  “师父。”浅短的睡眠向来在五更天转醒,即使困疲,也不曾因而贪恋床榻的温暖。毛利兰已坐起身,外头天色尚昏暗,但她已了无睡意。
  工藤新一回过身看她,嘱咐道:
  “穿厚些,咱们师徒好久没有一同练功了。”言下之意,当然是要到外头对打几回合,顺道看看一年来,她的功力是否又增进了不少。
  她点头,单衣以外,套上了皮袄。每年相聚,工藤新一便不断地灌输她更多来自他亲自悟得的招式,经由对打中一一施注。只有让她更强,才得以使他远在他乡,亦能全心于游山看水,而不挂记于她。
  外人都传说“冰兰”每年冬天必定闭关入深山绝岭中练习绝世武功,否则不会一年强过一年。近来江湖人更深信她身上必定有某种秘而不宣的武功秘笈,藏私在某处,且是世人尚未发现的。
  子乌虚有的事,却成为江湖上野心人士的觊觎,致使毛利兰在擒盗匪的工作之外,时常遭遇黑白两道的挑衅;加上她从不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往往对阻碍她的人除了一个“滚”字之外,便是挥掌相向,造就了更多的猜忌,与给别人找麻烦的机会。
  从未做过一件坏事的女子,却被白道人士划入邪派范畴。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其实不是以“好”、“坏”来界定,往往是以更多灵活的手段、世家各派间的交流附势,以及欺世盗名的表面工夫来评定。
  无论名声如何,最终的,仍是要自己本身够扎实,否则便难在江湖上立足。什么样的身分皆有其烦恼,因此工藤新一不会期许自己的小爱徒改变她一贯的冰冷方式去迎合白道人士对“正派”形象的要求。
  他只要求徒弟的本事愈来愈高强,那么,当她对抗匪徒,乃至于寻找想趁机成名的江湖人士时,能毫发无伤。两三年来,成效是看得见的。这回她回来,受伤的情况已不似往年多了。
  狂啸的北风,卷起雪花成白色风暴,天空的雪与地上的雪全是森冷的气息,被雪花包围在其中的师徒,早已无视透人心脾的寒冷,迳自过招数百回合。拳掌过后,便是刀刃相向;她在退开吐纳尚未完成的瞬间,便又疾冲向工藤新一。没有人知道她腰间的“银光”软剑几时抽了出来,便见银光倏抖,笔直挺成三尺长剑,直往对方颈项挥去,凌厉的剑气逼人,周身雪花全往两边退开。
  工藤新一些微一倾,银光一刺未中,却未收手,顷刻间他胸腹以上便在银光笼罩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当”的一声,剑光射向雪地,入土三尺,只见剑柄;而柄身上,只轻触着一根细树枝,也是那一根树枝,让这回合的剑战有了胜负之分。
  从不使剑的工藤新一,其实最拿手的便是剑器,但因利刃伤人,即使为了防身,也不必以剑傍身,那是他一向的坚持。不过,四年前他却为了小爱徒打造了“银光”这把剑。
  “‘银光’几乎已与你的心思溶成一体。”他倾身挑起剑,在无人使力之时,“银光”只像条软趴趴的软铁,不见半点凌厉气势。
  “还不及师父。”她轻道。
  他微笑着将剑扣回她腰间:
  “傻孩子,侍你伤好了,咱们师徒再来一次公平的比赛吧!无须介怀。”
  “敌人不会因我受伤而留情。”她看向飘雪的天空,不意些微抽痛了伤口,但不以为意,一心仍想着师父刚才防守招式中,出其不意攻击的招式,以逸待劳,反而难见其破绽。
  工藤新一暗自心疼地摇头,突然想起什么,笑道:
  “为师今年打湖北回来,得到一只上好的赤铁,适合锻打成防身的匕首,或六片柳叶刀。数年前读到南北朝北齐书卷中,得知‘灌纲法’,正好也可以用来土法炼钢一番。”
  这工藤新一是热爱研读各式典籍的,更爱由典籍的只字片语中去学习一些新事物,或发明一些什么。大多时候他的游历,都是为了印证或学习书本中曾提起的某件事。
  尤精于医学与炼铁,因为他收养了一名女娃,所以有义务将她照顾得良好;虽不常见面,并不代表关怀会减少。每一次,他的新研发都会用在小女徒身上。
  怎么会有人这般毫无理由对陌生人好呢?
  行走江湖数年,毛利兰更加觉得师父的不凡与奇特,毕竟这种全身上下充满温暖的人少见了。世间冷暖,本来就没有谁得对谁好的限定。亲情都不见得有了,更何况素昧平生?
  工藤新一没给爱徒发呆太久,将她领进屋内,摊开一纸卷轴,亮出他的设计图样:
  “兰,来,你看这样式可喜欢?”
  “徒儿有‘银光’便够了。”她生性不受索取,亦习惯性推拒。
  “就当为师有造物狂,你就忍耐接受吧!”
  “是。”见师父又执笔在图上画昼写写,她没多言,坐在门槛上以棉巾拭着”银光”。细雪拂在她冷艳的面庞上,是一阵阵冰冻寒意,绝非普通娇弱女子承受得了的。
  但她不是寻常的娇弱女子,她没有父兄可依恃,命定了凡事皆要靠自己,所以她必须强,必须坚毅如山,没有份弱博男人代为出头的本钱。
  路,总归要一个人走的。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饶是与师父水乳交融十数年,亲密彷如真正的亲人,但总有必须分道扬镳的一天,到底仍是得孑然一人了。因此,她许久许久以前,已与”寂寞”打上交道——那才是生命中永不会消失的特质。
  所以她从不与任何一个人交心,无论是率性天真的远山和叶,或温文儒雅与师父有几分相近性情的黑羽快斗,或一些在江湖上真正称得上磊落的人……她纵使不排斥,也只是站在远处,以唇微勾,似笑非笑地望一眼,便走了。
  世间没有永远的相聚,却是有永远的别离,其中滋味她太清楚不过了。
  忍不住望向师父儒雅俊逸的测脸,不知为何,她竟开始感到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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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2 09:43: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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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月山庄”虽然以经商致富,并且数代下来,富可敌国。但在江湖中,能够占有一席之地,并与武林四大世家、九大门派并立同等地位,可不是有钱就可以的了,当然也要自有其独门绝学立足才行。
  当今江湖分布的局势,有九大派、四大家族、南北二庄——北试剑、南飞月。这是白道之人,也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分法;而行事不择手段、不受世俗礼法拘限的绿林中,则有三大堡,分别是狂人堡、奔浩堡,以及最为神秘,外人难以一窥堂奥的震天堡。而无论是哪一堡,行事方式皆令白道中人头疼不已,因为那些人是不按常理来的,可是又未曾犯下什么大错——至少从未让好事的白道人抓到足以声讨的小辫子。在不受白道规矩规范的情况下,“白道”人总习惯杞人忧天,以天下不乱为己任,视非同道中人为炸药,只因他们不受领导;总以为江湖由他们领导才不会出乱子,这种自负自视,也难怪江湖总是有是非争斗了。
  就算没什么事,也会有人生事来热闹一下,否则岂不是太无聊了?
  例如今天,白道四大世家以及九大门派新生代的公子哥儿们全聚在“飞月山庄”吃吃喝喝,美其名为“评江湖,论英雄,饮酒试剑”,但在玉婉儿眼中看来,根本是“白吃白喝兼等死”!这票深受父荫的二世祖,不必打天下就有好地位等着他们继承,他们唯一该担心的是——日后怎么制造噱头、博得好名了。
  江湖有是非,绝大部分都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而造成诸多没必要的杀戮。
  就说十五年前吧!一票白道中人拼命追杀“绝命女煞门”,以讨伐“妖女”为名,将一票女子赶尽杀绝,最后杀死所谓女魔头的高仲雄,被推为武林盟主——不过,那家伙同时也在当天死于坠马,然后其下一一封赏,各自博得好名号。天晓得绝命女煞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过是一群广收失意失婚女子的门派,然后不小心拾得了一本“捞什子秘笈”,便该遭殃了!当年高仲雄以“魔女拾得绝世秘笈,倘若练成,必成武林大患,大家必须制止悲剧发生”,居然也号召了白道所有人去参与打弱女子的行列,之不要脸的!
  后来,也就是经过了五年,才真相大白。原来当年的“女魔头”容春晓,竟是高仲雄始乱终弃的女子之一,他生怕那女子习得高艺,第一个拿他开刀,便先下手为强。
  唉唉唉!天晓得还有多少偷鸡摸狗的事发生过呢?远山和叶拿着毛笔,疾书了一副卷轴,才收笔。
  身为飞月山庄的小姐,自然也代表了天生的好命;好命到每天等吃、等嫁、等死,然而她唯一的嗜好是纪录“武林志”来打发时间。不过,她的武林志是不被承认的,由于并不站在白道的崇高立场下笔,所以不被承认。这实在是太客观,容易令白道人脸上无光;笔风太过讥诮犀利,一些“侠士”看了不吐血才怪!尤其她擅用对比法来衬得伪君子们无所遁形,说真的,要她不是飞月山庄的千金,只怕会议很多人冠以“妖女”之名追杀,最后落得像容春晓那样的下场。
  所以,她一向庆幸自己投胎得不错。
  不过,也由于身世太好,致使她不能轻易外出抛头露面。尽管江湖上不少侠女之流,但在玉家是行不通的,玉老爷子可是以高尚千金小姐来要求自己的女儿们,绝不容许她们沾上些许江湖流气。
  唉唉!
  何时她才能再见到神交已久的冰兰呢?
  这一点又是她不能成为公认的武林志撰写人的原因了;对于她心仪的人,极尽捧褒之能事,光是书写冰兰的事迹,便用了八十七个卷轴。
  “哈揪!”
  真的在亭子发呆太久了,即使暖袄加身,仍是感到寒意不绝。
  身边服侍的丫头,立即又是端暖炉、又是端热汤地忙着,贴身丫头更是道:
  “小姐,进屋了吧?”
  “那边的客人醉死了没有?”她指着“赏雪院”的方向问着。
  “正热和着呢!大少爷已运功逼去几次酒气了,刚才陈伯端着巾子走近,不小心还给大少爷周身的酒气醺醉了哩!真是了得!”丫鬟们笑成一气。
  远山和叶让丫头们收拾文房四宝,迳自低首沉思……
  自小,她便充分展现了对书本的悟性,于是远山老爷子便请西席来授学,记性超强过目不忘,令远山老爷子惊喜之余,又怕她学得大多、太快会短命,于是便让她沉浸书中,不让她习武。
  外人只知道她才学极高,却不知道她的才学已然成了父兄议事时绝对要谘询的要角。在江湖上,太过突出是会遭忌、遭灾的。男性无妨。毕竟热中于扬名立万;女性的话,若无心争名争出头,大可不必去抢什么首席之位了,否则只是徒染一身麻烦而已。
  “他们在聊些什么?”实在没有过去与那票人应酬的心情,却又忍不住想了解这票急欲成名的公子哥们心中以谁为目标。
  江湖上永远不绝的纷争,来自不管你是白道黑道,皆要以撂倒某名人来出名。没有人耐烦慢慢累积名气,既有一蹴可几的捷径,何须循正途远道慢慢来?
  先衡量自己功力的深浅——虽然向来自己高估了数倍,再去寻找可能与自己功力不相上下,却又“好狗运”闻名于江湖的人。
  刚去送酒回来的二名丫头回应小姐的问题:
  “他们都在聊现今江湖上有名的邪派人物哩!”
  “什么叫‘邪派’?除去九大派、四大家、二大庄之外的所有江湖人吗?”她笑嘲。
  另一个丫头又道:
  “而且不脱二十几岁的名人,其中还有小姐最为仰慕的冰兰女侠哦!自从秋末她猎杀了‘邪鬼’郑匡之后,已被武林人评为江湖十大高手的第五名了,因为郑匡正是公认的绿林高手第五名,他们便将冰叶往前提升了两个名次,众公子们皆不服呢!”
  “哦?那么可见有人要前去踢下这一块招牌了。他们要挑战人家,还得先找到人,并且胡乱按一个罪名才行,这是白道的规矩。”她纤手拨开胸前的落雪,走向回廊,正欲往自己的则院走去。
  贴身丫头镜儿挥手要小丫鬟们收拾东西,便紧跟在小姐身后。由于她身分高些,可以与主子谈更亲近的话题:
  “小姐,老爷安排这些世家公子前来作客,其中不乏真正才俊,身家更不必说了,为何小姐不肯过去结交一下呢?奴婢想,那也是老爷的意思。”
  “才俊?这辞儿只须用财富、身家堆砌起来,有何了不得?”
  “这些全看不上眼的话,莫非小姐想嫁神仙?”镜儿对小姐的眼光感到不可思议。
  远山和叶扬声而笑,看向天空一会,才侧过身子看丫鬟,轻飘飘的衣袂在转身时汤出一波波翩然姿态,衬得她妍丽之姿益加光采。
  “是,我就是要嫁神仙,去跟我爹说吧!”话完,小跑步穿梭在回廊中,灵动如仙。
  不理会身后丫头的呼唤,在喘息的片刻,已给自己定下了明年的计画。
  不被世人承认的武林志又何妨,前朝唐人可以写出那么多别的传奇,到了宋朝,为何不能?她也来为则“宋人传奇”吧!就从冰兰女侠的传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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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2 09: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点绛唇(改)(新兰)

跃过一个旧年头,即使清冷的天气依然,却让节令给订下了春天的气息。
  令人依恋的日子彷佛总是过得比较快,不该恋栈,自是要早早上路。
  毛利兰已着手收拾衣物,远处的炊烟是师父为她饯行所猎来的山猪,正在烘烤中。大多时候,工藤新一是茹素的,而且从三年前开始几乎不沾荤,但他禁止她也吃素;以前是怕她长不大,尔后是要她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她的吃用向来简便,倘若再一心吃素,只怕无法兼顾身体所需的种种养分,而工藤新一学医,他可以。
  她被说服了,同时也明白自己欠师父的恩情又多了一项——工藤新一是为了她的杀孽与安全而长期发斋愿,不再沾荤食。
  这次回来,所有的吃食皆来自山中的草药蔬果。大过年时节,他允许她吃素,不过今日猎来山猪,代表她回山下之后,不能再吃素,得过回原来日子了。
  打理得差不多时,工藤新一也正好割来一块刚烤好的肉块放在餐桌上。
  “兰,吃饭了。”
  “是,师父。”她走过去布碗筷,盛好白饭,师徒俩对坐,就见工藤新一不断把肉片放入她碗中。
  “师父,太多了。”她提醒着,再不阻止,只怕肉片会堆高到梁柱上去。
  工藤新一温柔笑着:
  “今日一别,或许又是一个年头,你就让为师的为你多做一些,好吗?”
  她只好点头,领受师父源源不绝的关爱。
  “师父也今日下山吗?”
  “明日才动身,还得将猪肉分送附近贫户,安顿好了再走。”他审视爱徒颈子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已无大碍,只剩一条白浪,他叮嘱道:“给你的药,得每日早晚涂抹,直到白浪消失。明白吗?”
  “是。”
  基本上,只要伤口脱了痂,不再疼了,毛利兰便当成伤口痊愈,不会再涂上什么伤药,所以在她身上留下许多辉煌的痕迹,这向来是工藤新一无可奈何的。但这次伤及脸蛋,他便不得不再三叮咛了。女孩子家,至少要注重一下容貌吧!何况她长得美丽,天下间女子求之而不能得,她自己不在意无妨,但也不要伤其完美才是。
  “下次再见时,为师不希望见到你颈子上还有痕迹。”他手掌轻抚上她下巴的刀痕。
  “徒儿知道。”他已再三说着,她岂会置若罔闻地违背?即使是麻烦了些,她也会做到的。
  明白她终究是听进去了,工藤新一才放心地改了个话题:
  “兰,你也十八了吧?”
  她抬眼看了他一会,才应:“是十八了。”
  “行走江湖数年,可有中意的男子?”问及此的同时,不免在心中暗笑自己才步入二十八岁,却已像个四、五十岁的老爹,直拿子女的终身大事为生活的唯一目标,这真叫“少年老成”呢!
  中意男子?
  她首次露出诧异的表情,顿了许久才道:
  “我该想这种事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该想了。”
  她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师父不也独身?”话毕,才深感自己无体而冲动;她不该对唯一的亲人如此无状的。
  工藤新一愣了一愣,应道:
  “不,为师已有未婚妻,不算独身。”
  不知为何,这个突如其来,并且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居然使叶盼融心中猛狠地撞击了下!怎么回事?她竟然为此感到窒闷,几乎快无法呼吸了!
  “师父已有了……师母?”
  “唉!那也是为师离家十年的原因。”
  “她……不好吗?”
  她的问话令工藤新一惊奇。他这向来孤傲的女徒向来惜言如金,也从不追问与自身无关的事,怎么突然会对这种他人之事感到关切?
  不过,工藤新一向来对这个小爱徒的疑问是尽其所能去解惑的,于是明白道:
  “她很好,只是不属于我。”
  “是人们所说的‘爱’吗?那种东西令您不回开阳?”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像个长舌妇那般的追问不休。每一个问题丢出来,都令她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舌头。
  他握住她泛白关节的小手,不明白她何以略显激动,只道:“事实上,为师痴长你十年有余,却也是同样不识情滋味,这是我们都该学习的。”
  心中浮上了更多的问号,但她坚令自己不许再问了。努力吃饭,不是因为腹饥,而是不让自己的嘴有所空闲,因为,她不许自己再有无法控制的行为出现。
  “男子比较禁老,也禁得起闲言;但女孩子就容易被嗤短流长所伤,再过个两年,闲话就来了。”
  “我不怕。”
  “但我怕。任何情况之下,我都不要你被伤害。”不理会世俗,并不代表不在世俗红尘中生存。既要存于这种环境,尽可维持自己独行风格,却多少要为他人所扰;工藤新一总是不忍有许多不堪加诸在她身上。何况这孩子的冰心,也许可以经由真情来融化为春水,她会活得更快乐一些吧!她是他的徒弟、他的责任,而他多希望她能丰盈地活着,才不枉他在十年前救她出火场。生命原本就该活得光明快乐,不是吗?
  但他的心情只会被心领,而不会被接受并且实行。工藤新一看在眼底,自然是有数的。他这个为人师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大概是为她找个如意郎君了。
  他多希望叶盼融有一天能真心地大笑,全身充满幸福的彩光,到那时,他才会真正地放心她吧!
  会有那么一天吗?
           ※        ※         ※
  江湖三大堡中,行径最令人侧目的,便属“狂人堡”了。
  堡主楚狂人行事诡谲、阴沉难测。高兴时可以捐出所有银两赈济黄河大水的难民,不高兴时放任属下打家劫舍、四处踢馆,而且毫不管制。所以狂人堡不仅令江湖人头疼,其几名手下也正是各地官府急欲捉拿的犯人;可惜一直无人敢撕下悬赏的榜单——或者可以说曾经有心捉人领赏的人们,早已一一驾鹤西归而去。
  要说开春以来江湖上有什么大事,使得说说冰兰女侠的事迹了。
  十天前,她路过梅县,看到贴着一张悬赏十万两白银的罪犯画像,知晓了这名无恶不作的大盗四年来一直在梅县猖獗、无所不为,去年甚至抢了一批京城运来要用做济助灾民的粮草银两,使得两三百户水灾灾民死于饥贫交迫,让当地县官不惜下重利悬赏;即使县库并无法真正凑出这一笔钱,这当然也是江湖人士不再前仆后继的原因了。流血流汗抓人,送命不打紧,怕的是领不到钱。
  令冰兰女侠撕下悬赏画像的原因是——半个月前,那名大盗奸杀了一名新娘,并且杀光新郎一家数十口。
  若说毛利兰两年多来诛杀的恶人,首先不饶恕的,便是奸杀掳掠之淫贼,再者是杀人成狂的败类、谋财害命的人,最后才是不断上前挑战想成名的江湖人;而最后这种人她向来不杀,除非有人死缠不休,非要有一方死亡为止才肯罢手的那一种。
  不再心慈手软,实因已受够了教训。
  既是路过梅县,她便不会放着不管,她决心诛杀这一名败类。
  江湖人为之鼎沸的,是她必然会因而惹上整个狂人堡,因为那淫贼屈陉——正是狂人堡的副座,全堡数下来他排第二。江湖人忌惮不是没有原因的,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物无妨,但惹上一整个堡,就不明智了。
  GIN这人从不讲理,也不理会世俗眼光,更不许有人踩到他地盘上叫嚣,尤其看不惯有人指着他鼻子说他治理手下不严,任其胡作非为——通常一旦有人这么指责时,他只会更放任手下去胡作非为,以“满足”世人的指责。没人敢惹他,因为他武功深不可测、招数奇诡。当年武当功力高深的掌门人,曾在十招之内被打得气血翻涌,功力散了一半,往后便不再有人敢上门去挑衅了。
  就不知这冰兰对上GIN时,会是谁幸存?
  但已经有人押注冰兰必败了。GIN被排列为绿林第一高手,这女侠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休说GIN了,她能不能诛杀掉屈陉,可也是个大问题哩!
  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毛利兰对上了VERMOUTH,也相信不久之后,狂人堡一定会派人解决掉她的。所有的人都在静观其变,更有为数不少的人涌来梅县准备观战了。
  这些人之中,自然有着一名美丽的少女,也就是远山和叶。如果她找到哪边有人做庄下注的话,她一定会以全部的身家赌毛利兰必胜;可惜她找不到,也没空赌钱,因为她正忙于书写冰兰传奇,只待有更新的事迹来让她大书特书一笔。
  说真的,她不太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到毛利兰,搞不好见到了也不太认得,因为,毛利兰一向在人前以纱帽遮脸。她曾经有幸见上一面,并未曾真正看清她的长相。
  据说很美,她想也是。
  她非常想与冰兰有所交集,但往往没有时机。毛利兰永远都是忙的,而远山和叶非常了解,当一个人办案时,身边不宜有亲友来累赘,否则会被对方当成罩门利用;非常不幸的是,她远山武功十分不济,所以永远都没有好时机与女侠结交,真是令人扼腕!
  像此刻,客栈内坐了四成满的客人,角落靠窗的那一名黑衣黑纱帽女子,几乎肯定是兰了,但她只能坐在楼上流口水,大大仰慕,却不敢下楼打扰。因为她武功不好,也因为更重要的事是——她必须当一个客观的撰写人。
  何况毛利兰的清闲绝不会太久,因为正主儿未出现之前,总会有几只阿猫阿狗来串场一下
  “喂!你是‘冰兰’毛利兰吗?”
  “我们兄弟是‘西山双雄’,他叫左山虎,我叫右山豹,想跟你较量一下。我们可不是你以前遇上的那种脓包,我们很强的!”为了要证明自己很强,两名难兄难弟各自举高了手中的狼牙棒以兹证明,其中右山豹还挥向桌面,想来个下马威。
  力道十足的狼牙棒被两根手指轻轻地拈住,犹如它只是片棉絮编成的物品似的,却见右山豹因施力过度的面孔已由红砖白,下巴正兀自颤抖不已。
  左山虎看情势不对,捞起狼牙棒,直接抡向叶盼融的后背:“妖女,看棒!”
  棒是不必多看的,因为才一眨眼的光景,那根棒子已被平削成数十片碎片飞散在四处,除了双手紧握的地方幸存之外,基本上棒子已属不存在的过去式,而右山豹还正在努力地拔着武器哩!
  “走开。”没有温度的冷声亦不含任何杀气,只是深深的不耐烦。
  她对人性的认知向来没有更细微的体会,也或者根本是毫不在意。当她以不费吹灰之力扳倒他人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会丢得起这种脸;也之所以,在明知斗不过的情况之下,那些想扬名立万的人绝不可能因此打退堂鼓的,否则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没有人乐意当个笑话。
  她的警告自是被当成攻击的指令,没有了武器,两兄弟直接以拳袭击。
  就见冰兰突地拔身而起,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飘飘的衣袂挟着凌厉的风势,直到她又一如刚才的姿势坐回板凳上;两名寻仇者也横飞出门外,除了哀号,不能再有其它动作——因为他们同时也被点了穴。
  她一向不伤害这种无聊之人,又讨厌纠缠不休,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教他们滚远一点,耳根才会清静。
  缓缓喝下最后一杯茶水,她眼光透过黑纱,寻向客栈幽暗的一角;在那暗处,有一双狂蛰的眼在注视她,含着毫无疑问的兴趣与势在必得。
  窗口拂过一阵寒风,吹开了她面纱些微屏障,她冷然的美眸曾有一瞬直直与那人相对,她的心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戒……
  这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而他们一定会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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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侦探

发表于 2004-12-12 22:38: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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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吓我!席娟的这篇经典咋变了新兰哩?
兰有那么冷么?新一有那么柔么?
而且……
你忍心让新一中媚药、让兰自断手臂么?
表那么残忍吧?
偶会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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