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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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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改编]柏园魅影(新兰,一定要看完,否则一定会误会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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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5-2-2 21: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美国德州,休斯敦市立纪念医院。
  一身白衣的外科主治医生透过镜片看着神色阴睛不定的好友,眸色亦随之转深。他尽量轻声地开口,不去刺激好友已然处于震惊状态的情绪。
  “是她吗?”
  工藤新一莫抿紧唇,方正性格的下颔一阵阵抽搐。他瞪着在床上沉睡的女人,最后一次细细打量她柔美的脸部线条。虽然有半边脸颊因为烧伤毁了容,但另外半边依偎在翠眉下羽状的漂亮眼帘,直挺却小巧的鼻子,以及两瓣依旧和从前一般看来纤弱的美丽红唇,却仍清清楚楚地宣示她就是这三年来在他生活中消失无影的女人。
  外表看来,她是个容颜清秀、楚楚可人的女人,但工藤新一却知道那样我见犹怜的菱唇可以吐出最恶毒、冷酷的言语。他冷冷地撇嘴。转向十年前在美国求学时结识的至交好友。“是她没错。”他肯定朋友的疑问,冰凉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工藤,她真是你的妻子?”医生因他冷淡的语气不解,“怎么你看来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只要告诉找她现在的情况,服部。”
  服部平次沉默数秒,思量着工藤见到妻子反应如此冷淡,或许是因为两人感情欠佳的缘故;毛利兰三年前无缘无故离家出走,或许正是负气离去。不过既然好友不想明说,他也体贴地不再追问。
  “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工藤。”他让语调保持平稳,“她失去记忆了,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也不晓得自己的身分。”
  “她失忆?”工藤新一蹙起两道好看的浓眉。
  “她是昨天下午醒来的,护士小姐发现她情况不对劲,我替她做了脑部断层扫瞄,发现有一块淤血压迫到脑神经。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造成她暂时性的失忆。”
  “你的意思是需要动脑部手术?”
  服部平次摇摇头,“如果正常的话,淤血过一阵子就会散开了。”
  “到时她就会恢复记忆?”
  “我只能说一般情形是如此。”
  工藤新一沉吟一会儿,“你们查到她在这里的住址了吗?”
  “没有。当她因车祸被送来这里时,身边的所有物都被烧得一点都不剩,我们找不到证件,通知警方也查不到有什么可疑的失踪人口。”服部瞥向床上,除了为了让工藤指认,特地拆下绷带的脸部,她全身上下尚有许多处烧伤,原来一头乌亮的长发也被剪得齐耳。“我想她应该不住在本市,或许根本就不住在德州。要不是忽然想起当年参加你的婚礼时曾见过她,我也不会打越洋电话让你专程飞来美国指认。”
  “嗯。”工藤新一点点头。
  气氛再度陷入沉寂。
  “怎么样?”服部主动开口。看工藤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莫非根本不想带她回去?
  “替她进行整型手术,务必让她恢复原来的模样。”
  “换肤、整型,我们一定会为地做的。问题是──手术结束之后呢?”
  “我会带她回台湾。”他淡淡一句,神色不见一丝情感牵动。
  “你决定带她回去?”服部微微惊讶,禁不住瞥向床上的女子,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然清醒,一双大大的、蕴着惊慌的眼眸凝视着他们。
  工藤新一注意到服部的视线,随着调转眸光,正与她茫然失措的眼神交会。
  那眼神失了从前的骄纵任性、锐利高傲,竟转成全然的惊慌,全然的迷惘,全然的六神无主。她的眸光一与他相接,又怠怠低垂眼帘,苍白的唇悄悄发颤。








第2楼
他的心脏因之一阵拉扯,随即又为自己竟有怜惜她的反应而深深厌恶。他受这女人的欺骗、侮辱还不够吗?竟还会对她有异样的感觉!
  他蓦地一甩头,收回定在她身上的视线,让自己恢复成铁石心肠。
  “我把她交给你,服部。”他冷静地交代好友,“手术结束后我会再来,接她回日本去。”
  语毕,他坚定地旋身,适开步伐离去。而她只能躺在床上,无助他看着他僵直的背影。
  他们说她名唤毛利兰。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只是茫然地瞪着夭花板,一点感动的情绪都没有。
  这三个字或许曾经对她有过特别的意义,如今对她而言却只是个陌生的代号,唤不起她任何特别的回忆。
  她完全想象不出拥有这个名字的女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的个性、容貌、家庭背景,一切的一切。
  她只知道,当她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家医院,成了一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去,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的女人。
  最可笑的是,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却有一个丈夫。
  那个男人──工藤新一,据说在日本是有名的政坛新贵,是律师,也是议员。
  奇怪的是,她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反应,反倒是听到这男人的名字时,一颗心怦然直跳。
  她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所感受到的震撼。他是那样一个相貌英挺的男人,宽广饱满的前额,两道有若刀刻的神气眉峰,端正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嘴唇──那两瓣唇看来多么性感、多么诱人啊,让人禁不住想凑上前去好好亲吻一番……她曾经与那样的唇亲吻过吗?如果他真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程度的亲密关系,但为什么想象曾与他在床榻上亲热缠绵会是那样不可思议的感觉?单单只是想象与他接吻,她的四肢百骸就冲过一股暖流,直欲把她的脸颊也烧起来。
  但当她回神一想,脸颊的热度却又一下子退了,手心亦随着泛起冷汗。那个男人,那个他们说是她丈夫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情人之间的缠绵悱恻,反倒极其冷淡,流露着清清楚楚的嫌恶。
  他看来对她一点地不关心,甚至还十分痛恨她。
  如果他对她还有一点点夫妻的情分,就不会在找到她后,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达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来,她日日盼望着他会忽然出现就算没有任何的问候与关怀,只要他能出现在她床前,让她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她孤单一人,她也会感到稍稍安慰。但她日日盼到的只有失望,只有一日比一日更加的孤独与寂寞,只有夜复一夜的心凉与心痛。
  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了。一个失去自己的女人,而唯一找到她的亲人竟对她如此漠不关心!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死于那场车祸,免得醒来还要受此遭人憎恨,受人忽视的折磨。
  她眨眨眼,一颗泪不争气地滑落。
  昨晚,照顾她的特别护士兴匆匆地跑来告诉她,她的丈夫出现了,正和服部大夫谈话。她以为他在和大夫谈完话后会来看看她,但她痴痴地等了大半夜,却只等到护士一句“他和大夫一块儿去喝一杯”的尴尬呢喃。
  为什么?他是她的夫婿不是吗?为何对她绝情至此?
  她一咬牙,忽地怒上心头,一手拍开特别护士刚刚为她端来的食盘。
  “毛利小姐!”护士讶然地望着她,一双温柔的灰眸中满是不解。
  毛利兰咬住下唇,护士惊讶的嗓音让她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时心有歉疚,“对不起。”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一面蹲下身收拾残局。“我再端一盘给你?”
  “不,不用了。我吃不下。”


“为什么?”
  “我没胃口。”
  “没胃口?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下?”
  “不用了。”
  “我去请医生。”
  “我说不用了!”毛利兰尖锐一唤,“我只是吃不下而已|。”
  “毛利小姐……”护士小姐怔怔地看着她,第一次见识到她也有脾气。
  以她丰富的经历,病人的任性暴躁该是司空见惯,也早就练就一套从容应对的方式。但毛利兰一直是那样听话文静的好病人,她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激动,一时之间竟吐不出一句话来。
  气氛僵凝了数秒,门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语音,不低不高,毫无起伏。
  “没想到你即使身在医院,还是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脾气。”
  毛利兰瞥向门口,工藤新一直挺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背靠着门,双手闲闲地交叉胸前,一双黑眸深深幽幽地盯着她,唇角微微撇着,像是嘲讽又似不屑。
  “谢谢你,护士小姐。”他以英文对护士道谢,性感的唇抹上迷人的微笑。待送走她后,微笑立即消失,转向她的脸庞重新恢复面无表情。
  他细细打量她好一会儿,“看样子你已经整治得差不多了,这张脸跟从前一模一样。”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说她这张脸和从前一般,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憎恨。
  “你……来做什么?”她尽量以平静的模样面对他,但她无法不想啊!她但愿自己发颤的语气没泄漏内心的怨怼。
  他好整以暇地挑眉,“这话问得好笑。我从日本千里迢迢飞来这里做什么?自然是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她忍不住微微提高嗓音,“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看你的态度像是恨不得我永远留在这里,别碍着你才好。”
  “我若让你有那样的感觉,那也该怪你!”他也激动起来,“当初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离家出走,不留只字词组。”
  她愣住了,“我离家出走?”
  “是啊,大小姐。”他语声清冷,“你就那样潇洒离去,也不想想两个孩子是什么感受。我反正有没有你这个妻子都无所谓,但孩子呢?你有没有想过孩子被母亲狠心拋弃,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当时美奈才二岁,松山还未断奶,你一个做母亲的怎能说走就走?骨肉亲情在你看来是这样不值一哂的玩意见吗?”
  他一句接一句逼问,语气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更加刺痛她的心。她怔然迷惘,听着他不留情的指控,直觉一颗心强烈绞扭,就连呼圾也无法自然,一口气憋在胸膛,怎样也透不出。
  “你刚刚说我有孩子?我有两个孩子?”
  “怎么,你连他们也不记得?也对,”他嗓音微嘶,瞪向她的眼神像充满恨意,“你从来就不曾在乎过他们。”
  “我有孩子?”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有孩子?”她两只手紧拽住白色床单,用力到连指节也和床单一样苍白。“而我就那样拋下他们离去?为什么?”她扬起脸,泛着泪光的眼眸中是令人心碎的迷茫,“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离家出走?”
  她神情如此痛苦,嗓音如此瘖哑,像是极端不能理解自己所作所为。新一莫心一凛,警告自己别为她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迷惑。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她捧住头忍着太阳穴阵阵抽痛,每当她强迫自己忆起什么时,这激烈的疼痛就会排山倒海地袭来。“我想不起来。”
  “你真的到现在还丝毫想不起从前的事?”他语气狐疑,“服部说你头部的血块已经渐渐散了。”
  “真的,我真的一点地想不起来!”她一双迷蒙的眼睇向他,急促的声调像要寻求他的了解与安慰;但当她一接触到他阴沉的眼神,她忽然领悟到自己的一相情愿。这男人根本就厌恶她,怎可能安慰她?“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出走的吗?”
  “三年前。”
  “三年了?”她低低地叹息,“连一封信也没留?”
  “我们原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不久后却接到你寄来的邮件。”他声音冷冷的,“一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她猛然扬起眼帘,“我寄离婚协议书给你?”
  “没错。”
  那他为什么还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你签了吗?”
  他下颔一阵抽动,“没有。”
  “为什么不?”莫非他对她还有一丝丝情意?
  他倏地瞪她,凌厉逼人的眸光直直射向她,几令她心脏停止跳动。
  “我为什么要签?让人笑话我工藤新一是个政治骗子吗?竞选议员时摆出一副家庭美满和乐的幸福模样,当选后就传出与妻子协议离婚的丑闻?!告诉你,你不在乎丢这个脸,我工藤新一可还要继续在政界发展下去!”他忽地冲向她,揪起她的衣领,“想这样不声不响就毁了我的前途!你休想!”
  她倒抽一口气,满溢眼眶的泪水纷纷跌落。原来他并非对她有情,只是为了保全他的政治生涯。
  “我们的感情真那么差吗?”
  他冷哼一声,放开她。“我不会用“好”来形容它。”
  “为什么会那样?难道我们不曾相爱过?”她语音哽咽,“若不是爱你,我为什么嫁给你?”
  他撇过头。
  “告诉我,工藤新一。”
  “我怎么晓得?”他不情不愿地应道,“我原以为你有一点点爱我……婚后才发现我错了。”
  “那你呢?你娶我是因为爱我吗?”
  “那有什么关系吗?你这个魔女什么时候在意起别人的感受?”
  他叫她魔女?她究竟做了些什么让他如此厌恶她?
  “你既然恨我,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去?”她心碎地哭叫,“何不干脆让我一直躺在这里算了,干嘛还要来认我?”
  “如果我能的话,早就这么做了。可是孩子们需要你!虽然他们不说,同我知道他们想见你。”他以不下于她的高分贝回吼,“就算你不想尽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至少不能逃避你身为母亲的职责!你知不知道美奈和松山都还没有从母亲拋下他们的阴影走出来?我要你去向他们道歉,这是你欠他们的!”
  美奈,松山……
  她的孩子想见她?她的孩子需要她?  

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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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停止啜泣,想象着两个孩子的容颜,却丝毫无法忆起。现在他们该是一个六岁,一个三岁了,他们对她这个三年前拋下他们的母亲会作何感想?是否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恨她?
  她咬住唇,自眼帘下窥视面前的男人。虽然他自称是她夫婿,但他对她而言仍是个十足的陌生人。会不会对她的孩子地也是这样的陌生呢?她有办法以一个母亲的姿态去面对他们吗?
  “他们……是什么样的孩子?”
  他挑眉,忍不住嘲讽她,“你有兴趣?”
  她却没有力气对他的嘲讽表示不满。不知怎地,她现在只觉得浓浓的歉疚与深深的哀伤,就连语音也低哑沉闇起来。“我想知道。我很抱歉……”如果她真是一个母亲,怎能忘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美奈已经上幼儿园了,她很聪明、很伶俐,又漂亮得惹人疼。大部分时候很乖,偶尔也会耍点小脾气。”他微微一笑,因为提起女儿,眼神自然而然转为温柔。
  毛利兰屏住气息,望着他忽然软化的脸部线条,心微微一动。
  这个男人很爱孩子。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至于松山……”提起小儿子,他唇边的微笑蓦地消失,额前青筋暴动,“你见了就知道了。”
  她抚住喉部,问都不敢问他漏什么不肯描述松山;他阴郁的神情吓着了她。
  松山究竟有什么样的问题?为什么提到他时,工藤新一会是那种极端忧伤的表情?
  她不敢再深入思索,直觉小男孩的问题肯定与她有关,一颗心不停地收缩再收缩,直到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遍布全身。
日本柏园
当工藤新一的银色宝马驶上北投山区,毛利兰凝视着周遭青翠苍蓊的景色,心情逐渐不安起来。
  这美丽的山景,清新的空气,向前直直推展的道路,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却又隐隐透着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她像是从未来过这里,又像是曾经爱极了这里。
  她抑着呼吸,随着车子弯过一条绿荫夹道的小径,霎时豁然开朗,一幢外观整洁秀丽的欧式庭园别墅矗立眼前。
  柏园……
  她瞪着雕花铁门旁石刻约两个大字,身心的紧张升到了最高点。
  这就是她三年前一声不响告别的家。在里头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车子穿过庭园,停在大门口。
  “下车。”新一淡淡一句。
  她推开门,扬首凝望整幢建筑。白色石墙反照着璀璨的阳光,夺目非常,她禁不住蹙眉瞇眼。
  “怎么,这房子不合你意?”他语气讽刺。
  “为什么这样问?”
  “你忘记了吗?你曾说这别墅格局太小,不够气派。”
  她说这里不够气派?
  兰几乎是震惊地望着周遭,占地将近百坪的三层楼别墅,前头再加上一块更大的绿色庭园,花坛、草地、喷泉、泳池一应俱全,她还奢求什么样的居家环境?
  “我怎么可能那么说?这里已经够好了。”
  “对普通女人来说,或许这里已是梦想中的美丽家园;但对毛利家的大小姐而言,这里确实只能算是个笑话。”新一语气淡漠,“毕竟令尊在天母可是有一幢占地数千坪的豪华宅邸,你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也难怪对我的柏园看不上眼。”
  他这段话说得平淡,但毛利兰却敏感地听出其中几许受伤、几许自嘲。她悄悄自眉睫下偷瞧他一眼,他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她从前究竟是怎样一个千金小姐?竟说得出那般伤人的话!在美国时,她无法理解为何他如此恨她,但抵达柏园后,她却愈来愈觉得这似乎是她应得的报应。她从前或许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爸爸,你回来啦。”清脆娇婉的童音忽地在微风中扬起,随着这悦耳的语音,出现的是一个穿著粉红衣裳的娇小人影。她急奔下门前阶梯,像只蝶儿翩然飞入新一怀里。
  他一把抱起她用力旋转,小女孩洒落阵阵风钤般清脆笑声。
  毛利兰凝望着两人,第一吹发现新一也有如此慈蔼温柔的一面。瞧他擒在嘴漫的微笑是多么欢欣愉悦啊。
  他是真的爱那个孩子!
  “美奈,这几天乖吗?有没有乖乖听哀姑姑的话?”
  “有。”小女孩软软地应道,自父亲怀里转过头来,一双灵动的瞳眸盯住季海蓝,原先鲜活的神色蓦地暗沉下来。“就是她?”
  她的口气让兰的心也跟着一凉。
  “是的。”新一亦停住笑声,放下女儿,语气沉静,“还记得吧?她就是你妈妈。”
  “我不记得。”美奈干脆地说,眸子仍圈住她不动。“那么久没见了,而且那时候我也还小。”
  美奈不喜欢她。
  兰不晓得自己在期待什么,她早就料到当初她毫不留情地离去,孩子不可能不怨她。但这样露骨的冷淡仍让她禁不住一阵心痛。
  这是她的女儿……她蹲下身,凝望着眼前那张脸部线条像极柏语莫的漂亮脸庞。除了两道弯弯的柳眉像她,美奈简直是新一的翻版。
  这是她的女儿,她小小的、聪明可爱的女儿。她感觉心一阵拉扯,胸腔瞬间涨满了某种难以解释的温馨感。
  她深吸口气,绽出一朵愉悦的微笑,尝试对小女孩表示友好。“嗨,美奈。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漂亮?”
  “你记得我吗?”美奈单刀直入。
  “不记得。”她亦浅择坦然承认,“因为我头部受伤,所以许多人、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姑姑说就算你没有受伤,也不曾记得我们。”
  美奈冷淡而微带怨恨的语气刺痛了她,“为什么?”
  “因为你讨厌我们。”
  “美奈,别那样说话。”新一蹙起眉,纠正小女孩无礼的态度。
  “我没说错!”柏恩彤小小的唇一撇,“是姑姑告诉我的。”
  姑姑?兰抬头望向新一。
  “我妹妹,工藤哀。”他接收到她的疑问,“她也住在这里。”
  新一的妹妹?为什么她要对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说那样的话?
  毛利兰收拾起烦乱心绪,重新将视线定在女儿身上,“我不讨厌你们。美奈,我保证。”
  “如果你不讨厌我们,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家?”
  她知道美奈会这样问。“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她专注地凝视着小女孩,十分十分专注,“但我保证绝不是因为讨厌你们的关系。”
  或许是她坚定的语气与态度说服了小女孩吧,她没再继续逼问她,小小的身子侧过去。
  虽然不在言语上咄咄逼人,但这样的动作仍是拒绝她亲近的表示。兰半无奈地承受她的疏远,她不能怪美奈对她冷淡,是她这个母亲先做错事。她站直身子,默默跟随工藤父女俩跨进大门,转进装潢雅致的客厅。
  厅里已有几个人等着她。一个端着托盘的中年妇人,四十多岁,梳着高髻,皮肤光滑,容颜甚美,看得出来年轻时必是倾国倾城的人物。
  “艾蕾娜管家。”新一为她介绍。
  兰忍不住有些讶异,这样的美人竟是柏园的管家?她伸出手同她握了握,却强烈地感受到对方投射过来评估的眼神。那眼神如此阴沉,即便艾蕾娜表面上再和气有礼,她仍可清楚察觉到妇人对她有所不满。
  按着是两个负责整理家务的年轻女孩晓月、美云,园丁弘树,厨娘由美以及刚刚接手将新一座车驶入车库的司机。
  毛利兰一一见过,也一一领悟到他们都不喜欢她这个女主人。或许他们三年前就在柏园工作,因此才会一见到她回来,面上都勉为其难挂上欢迎热情的微笑,偷偷瞥向她的眸光却都隐隐透着厌恶,或者是畏惧?
  佣人都退下后,柏园另一位主人方姗姗出现在旋转式楼梯上,手里晕着一个步伐蹒跚的小男孩,一步步拾级而下。
  兰全副心神霎时被楼梯上两个人影吸引了。不只是工藤哀清丽出尘却冷若冰霜的容颜,更因为站在她脚边,那个静静用一双幽深黑眸凝望她的小男孩。
  他只有三岁,该是纯真童稚,拥有一双灵动调皮的眸子;但他那双幽深的瞳眸却彷佛在害怕些什么、忧虑些什么。他看着她,彷佛又不是真正看她,而是透过她在注视着什么。在接触到他那样蕴借着恐惧惊忧的眸光后,她无法克制地自骨髓升起一阵战栗,仅仅三岁的小男孩怎会拥有一双如此让人惊惧忧伤的眸子?是什么样的折磨让他成了这副模样?
  莫非……与她有关?
  “你是松山吧?”她朝站在楼梯口的他伸出双手,有股将他紧拥入怀好好疼惜的渴望。
  但小男孩的反应却彷佛吓了一跳,在呆怔数秒后,蓦地转身就跑,不一会儿便消失无踩。
  他怕她?她的儿子怕她?
  她有一股纵声狂笑的冲动,涌上来的却是满眶泪雾。
  “这就是松山。”一旁的工藤新一忽然低声说道,语音沙哑,“他有不语症。”
  “不语症?”毛利兰眨眨眼,试图透过迷蒙泪雾看清他的表情。是她的错觉吗?或者他的确眼眶微红?
  “从出生到现在,松山自从未开口说话。医生说他并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愿意开口。”天!怪不得当时他不肯对她描述松山,原来……
  “弟弟不肯说话都是你害的!”美奈忽然瞪她一眼,恨恨拋下一句话后便负气直冲上楼。
  “美奈!”她张口想唤回女儿,语音却细细微微,软弱无力。
  她扶住额,强忍一阵忽然袭来的剧烈头疼,额上逐渐渗出细细的汗珠。
  美奈说松山自不肯说话是她害的。
  真是她害的吗?因为她在他襁褓之时就狠心拋弃他?
  “这样你满意了?伤害他们够了?”一个尖尖细细的嗓音侵入她的脑海,她扬起眼廉,正对上哀(哀,对不起,原谅我……我也不想改成你的名字的……)那张丝毫称不上友善的容颜。
  “你究竟回来做什么?”她厉声逼问。
  “我……”她身子一晃。
  工藤哀却不理会她,在脸庞转向兄长时忽然从原先的冷若冰霜转成灿若春阳。她对新一笑着,笑得那般柔媚,那般和婉,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轻柔柔地,和对兰的态度完全两样。
  “新一,”她嗓音放得柔软,像在撒娇,“这几天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
  “很好。”她夸张地扬高语音,“总比你得勉强自己跟那个女人相处好得多。”
  这句话像根利针刺得兰眼皮直跳。她调转眸光,望向新一。他神情平静,性格的嘴角勾勒着微笑那微笑是因他妹妹而扬起的。
  “新一,她没给你惹麻烦吧?”哀再走近他,整个人似要偎进他怀里,“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女人回来,你忘了她从前做的那些下贱事吗?”
  下贱事?这句话虽是对新一说,但兰感觉到她的眼光却是射向她的,那样凌厉冷冽,几令地无法承受。
  她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事,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她如此厌慑?
  “新一,”工藤哀娇娇柔柔地再唤一声,挽起兄长的手臂,“我们上楼,我有事跟你说。”
  语音未落,两人己相偕往楼上适去。兰瞪着两人亲密无比的背影,忽觉脑中一团黑雾弥漫,浓浓重重,让她视线亦跟着不清起来。
  她捂住唇,拚命忍住强烈的呕吐感,纤弱的身躯摇晃不稳。
  终于,她合上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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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 21: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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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过了多久,她才幽幽地醒来。她先眨了眨眼,眼帘方缓缓掀开,露出灵气动人的黑色瞳眸。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影像竟是工藤新一的身影。他坐在不远处一张沙发上,一盏灯光柔美的立灯摆在他身旁,映照着他微垂的脸庞。他低着头,腿上放着一叠文件,正专注地沉思着什么。
  她眨眨眼,怔怔地凝视他俊逸的侧面,尤其是他架在鼻梁上那副无框眼镜;那副眼镜意外地柔和了他原先冷漠淡然的气质,添了几分乎易近人的书卷气。她怔望他良久,一直到他终于注意到她的动静,抬起脸庞望向她。
  “我怎么了?”她开口问道,嗓音是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沙哑,“这里是哪里?”
  “你不记得吗?”他静静地摘下眼镜,“这里是你的卧房。”
  “卧房?”她蓦然直起上身,微显慌乱地瞥视四周。这间以蓝色系为主,宽敞舒适,装潢风格偏向古典的房间是他们的卧室?“我怎么曾往这儿?”
  “你突然昏倒了,我抱你上来的。”
  他抱她?他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让她脸颊一阵莫名的发烫。她回转星眸,悄悄凝睇他,“对不起,一定很重”
  “还好。”他淡淡地,“你好象瘦了。”
  她瘦了?他怎能确定?难道他从前曾抱过她?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相当不好,或者他们并非一开始就这样?他们曾有过两情相悦的日子吗?
  兰有满腔疑问,但一接触到他那平淡冷静的眼神,她就是无法开口。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你要吃点东西吗?”
  “凌晨两点?我晕过去那么久?”
  “你刚复原身子原本就虚弱,再加上又经过长途旅行,会疲倦也是应该的。”他立起身,“想吃点什么吗?我让佣人替你准备。”
  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她摇摇头,“我现在还不饿。”
  他微微颔首。
  “大家都睡了吗?”
  “都睡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唾?”她假做不经意,事实上她想问的是,他是否因为担心她,才一直在旁守着她。
  “时差还没调过来。”他简洁地答。
  “哦。”他冷淡的语气令她无以为继,只能怔怔地应着。“你既然不想用餐就再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你去哪儿?”她忍不住提高嗓音。
  “回房睡觉啊。”
  “你──”她犹豫地,“你的房间不在这儿?”
  他瞥她一眼,黑眸中迅速掠过一丝奇特的光影,“我们一向分房睡。”
  “我们分房睡?”她忍不住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
  “结婚第一天。”他冷冷地响应,旋过身,走向卧房左侧一扇门,转开门把。“我就睡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可以敲门叫我。”
  “新一。”她轻唤着,愣愣地看着他欲关上门的身影。
  “什么事?”
  “我……”为什么他们结婚第一天就分房睡?一般夫妻会这样吗?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结合的?“我们为什么选择分房?”
  他愣了一会儿,彷佛讶异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原先平静的神色也倏地转为阴沉。“这是你的要求。”他一字一句,语音冷冽,“忘了吗?”
  他没等她响应,径自关上那扇隔离两人的门。
  同时也关上他的心。
  一颗清泪沿着她莹润的脸颊缓缓滑落。
  有谁能告诉她,从前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纠葛,为什么今日他们俩的关系竟会是这样的?
  新一仰倒在床,深深地吐气。
  为什么他的心还会为她牵动?为什么当她用那双满蕴灵气的眼眸凝望着他时,他竟会误认其中有着楚楚可怜,忍不住想伸手抱住她细细呵护?为什么当他抱她回房时发现她比从前纤瘦了,会感到一阵心疼?
  她是个魔女啊!工藤新一,难道你到现在还没认清?
  她在结婚第一晚就表明要与他分房,他原以为她只是不习惯与人同房,但很快便明白自己错了。
  至今他仍深深记得她怀了美奈后,曾用冷淡异常的语气发表宣言──工藤新一,我愿意委身嫁你并不表示我爱你,只因为我父亲如比要求我,所以我尽这份孝心。现在我的责任已了,请你别再打扰我。
  一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明了,毛利家的大小姐根本从未喜欢过他,她之所以愿意委身下嫁,只为实践对父亲的承诺。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匹种马,或者只是一个为求跻身名流,不惜一切娶得世家千金为妻的野心分子。
  她根本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高傲女人,更别提她后来还做了那许多让人恶心的丑事……他该恨她的,他早认清她的魔女本性!
  三年的岁月或许令她失去了记忆,但绝改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他不该为她一时现出的纤弱所迷惑。
  新一再次深吸口气,起身将书桌上几叠散乱的文件整理整理,归入书架上的档案夹,接着打开衣柜捡出一件黑色睡袍套上。
  该就寝了。他告诉自己,双耳却不自觉聆听隔壁房传来的声响。
  她彷佛一直在四处走动,最后终于打开面向走廊的门,然后又轻轻合上。
  他听着她细碎的跫音经过他房前。
  那女人想去哪儿?兰决定从探索她曾睡过的卧房发掘她的过去。
  但这间以各种深深浅浅的蓝交织成的美丽卧房虽布置得古典雅致、让人心旷神怡,却似乎找不到一样属于她的私人物品,既没有她的照片。也没有多余的赘饰。
  他们曾经清理过这间房吗?
  她翻找着每个抽屉,每一个都空空落落的,什么东西也没留下。终于,她在床边一个小抽屉找到一本黑色的名片簿。
  她迅速翻阅,期望在里头找到一丝线索,但一个接一个人名闪过,却丝毫不能唤起她任何印象。
  但有一件事仍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些名片都是属于男人的,各行各业、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却一个女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名片上的男人是她工作上认识的人吗?或者是她的朋友?但怎会一个女人也没有?
  不祥的预感猛然袭向她,她悚然一惊,拿着名片簿的手像被烫了一下,黑色高级皮质的本子重新被丢回小抽屉。
  她试着平抑忽然急促的呼吸,一转身,正对一面镶嵌着巨大镜面的墙。她怔立数秒,凝望着自镜面反射看来柔弱纤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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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 21: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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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自从在医院醒来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自己。她其实算不上美丽,勉强可以用清秀来形容;但和工藤哀那般清丽出麈的容貌一比,就差多了。
  工藤家的人都长得相当漂亮,新一、哀,就连只遗传一半工藤家血统的美奈、松山都十分出色。不晓得毛利家人是不是都跟她一样平凡?
  她摇摇头,幽幽叹气,伸手抚向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这面长镜竟是可以推开的,她用力一推。
  镜门一开启,淡黄色的灯光立即自动亮起。毛利兰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那里头竟是一间宽敞的更衣室,几乎跟她这间卧房一样大。
  她缓缓举步,带着既迷惑又不安的心情跨进更衣室,一双星眸四处张望,简直无法置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这简直可以算是一间衣饰专卖店,一排排附有转轮的长型衣架,挂着一套套各样衣饰。大衣、衬衫、裙子、长裤、针织衫、套装、礼服,不仅依照衣物的种类摆放,甚至还细分成不同的颜色。再走进去,便是一排排高及她胸部的橱柜,她拉开抽屉,发现里头是各式各样的毛衣、内衣、皮件、帽饰,还有一排是鞋柜。
  天!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就算一天一套,也穿不完这许多。她究竟是怎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啊,有必要买上这许多衣物吗?而且几乎每一件都是知名品牌,都是寻常人根本无法负担的价码。她忽觉一阵恶心,只想快点逃离这间房。她退出更衣室,退出卧室,尽量放轻脚步,悄悄穿过长廊,步下旋转楼梯,来到一楼。
  她茫然望向四周陌生的环境,厨房应该是走哪一个方向呢?
  她从前真的住过这间大房子吗?周遭的一切是如此陌生。
  她轻叹口气,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不久,竟真的让她找到厨房。
  她按下电灯开关,先是怔然望着现代化的厨房好一会儿,按着才开始尝试在一排排透明的玻璃柜申寻找她要的东西。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她,她倏地转身,一个黑色人影迅速在厨房门前一晃。她追上去,人影却已消失无踪。
  那会是谁?她微微蹙眉,尽力想抹去方才乍见那黑色人影时忽然自心底涌出的强烈不安。那不只是不安,似乎还潜藏着某种恐惧。
  哎,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她一定是看错了。在这样的深更半夜,所有人早在棉被里安享好眠了,怎会无聊到在屋内乱晃?也只有她会这样做而已。
  她微微苦笑,找到热水壶,冯自己调了一杯热牛奶。
  正自啜饮着香浓的牛奶时,门边再度传来一阵细碎声响,她蓦地撇过头。
  然后,她脸上的惶惑不安退去,心跳微微加速,一股莫名的情感涨满胸腔。她小心翼翼牵起一丝仿笑,生怕吓走了那个悄悄躲在门边的织小身影。
  “松山,是你吗?”她的语音低柔和婉。
  小男孩不回答,采出身子瞧了她一眼,又迅速缩回去。
  他想看她吗?想对她说话吗?
  兰难抑自心底轻扬的喜悦,缓缓走近他,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在离他数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松山,别害怕,让妈妈看看你好吗?”
  人影儿毫无动静。
  她再试了一次,“松山,别怕,我就站在这里不动,我保证。”
  这一回他终于有了反应,侧转身子,抬起一张小小的脸庞凝视她。
  兰蹲下身回望他,直直望入他那对不似这般稚儿该有的湛深黑眸:那眸中依旧盛着微微的惊慌失措。
  她心一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维持微笑的表情。“松山,我是妈妈,你记得吗?”
  他当然没有回答。
  “你应该不记得吧?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好小好小,一定早忘了我了。”她忍不住眼眶一红,“对不起,其实妈妈自己也不记得你。”
  松山像感应到什么,微微向她靠近一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跟妈妈一样睡不着吗?想不想喝一杯牛奶?”
  他点点头。
  她眨眨眼,强自逼同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起身为他冲牛奶。她找到一个塑料马克杯,盛了七分满遮给他。
  她望着他静静地喝奶。
  “为什么不说话?松山,你会说话对不对?”
  他摇摇头,将空杯子递还给她,望向她的眼眸已不再盛着惊慌,但仍然有着戒备。
  她重新蹲下身,尝试将双手放上他纤细的肩,他却像吓了一跳,迅速地退开。
  “松山,妈妈没有恶意,只想碰碰你。”她凝望他,眼神专注,口气温柔,“就像爸爸今天抱你姊姊一样,妈妈地想抱抱你。”
  他瞪着她,迅速闪烁的眼眸像在问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妈妈喜欢你啊。”她对他微笑,“爸爸一定也曾经抱过你吧?”
  他摇摇头。
  “为什么?”她难忍失望,“你不想妈妈抱你?”
  他再摇摇头。她愣了两秒,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你是说,爸爸从没抱过松山?”
  他点点头。
  她不禁大为震惊,那么疼爱孩子的新一竟从来不曾拥抱过松山?怎么可能?难道他……不爱松山?
  可怜的小男孩!难道他一直以来过的就是这种倍受冷落的生活?兰心脏一阵紧揪,突然发现松山那不合年龄的忧伤眼神或许是因为寂寞。
  她心痛难忍,禁不住仲出双手紧紧拥住眼前看来孤独寂寞的小男孩。
  “松山,松山。”她一声又一声低低唤着,强忍许久的珠泪一颗颗滴落,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小男孩的颈部。他挣扎着,极力想脱离她的拥抱,嘴里逸出一声声惊慌恐惧的呻吟。
  松山在害怕,他竟然害怕自己的母亲!
  她一阵心酸,“松山,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妈妈……是爱你的,好爱好爱你……”她不规则地抽着气,语音破碎,“你不用害怕,不要怕我。知不知道妈妈自己其实也在害怕?妈妈在美国发生车祸,醒来的时候就失去记忆,忘了所有人妈妈忘了你爸爸,忘了美奈,也忘了你。最可怕的是,妈妈连自己也忘了……”她抱紧他,泪湿的脸颊贴住他的,“松山,妈妈也害怕,总觉得这一切好象噩梦一样,真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别怕我,求求你,别怕我……”“你做什么|。”
  一声怒喝惊醒了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季海蓝。
  “放开松山!”一只冰冷的手捉住她的肩,她肩部吃痛,双手一软,松开恩白。
  她扬起螓首,望见一张毫无笑意的脸庞。那容颜清清冷冷,虽美若天仙,却让人看了自脊髓直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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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 21:24: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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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
  “别叫我的名字!”工藤哀的语声比神情更加冰冷,将松山自她身退拉开。“你没资格喊我的名字。”
  “哀,我──”
  “你这魔女!”她狠狠瞪她,眸中燃着熊熊火焰,“你想对松山做什么?”
  “我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想抱抱他而已。”
  “松山不喜欢你碰他!没听见他抗议的声音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毛利兰低声道歉。
  “松山,你先回房间去。”柏语柔转身命令小男孩,他却踌躇不前。
  “!”她再高喊一声,“连姑姑的话也不听了?”
  高昂的语音吓着了松山,也吓着了兰,她立即将眸光调他。
  他还是怕她吗?她仔细寻求他眸中是否有一点惊慌,但没有,现在他的眼眸只有纯然的好奇,还有─一点点对她的依恋。
  她没看错吗?他真的对离开她有一点点不舍?兰望着他转身离去,强忍出声唤住他的冲动。
  “你!”工藤哀凌厉的语气重新攫住她的注意力,“以后少招惹松山。”
  “为什么?他是我儿子──”
  哀打断她,“你还好意思自称是他母亲?这几年你跑到哪里去了?这种一句话不说就丢下儿女是个母亲应该有的行为吗?”她的情绪愈发激昂,“真不晓得为什么新一还要带你回来,他该让你在休斯敦自生自灭的!”
  兰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柔嗓音,“对不起,哀,我想从前的我大概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我会改的。”她企求地凝望着这个小姑,“能不能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别在我面前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了就恶心!”哀碎一声,眸光满是嫌恶,“我们给过你机会,结果你回报了什么?”
  兰一震,无法承受她那种憎恨的眼神。“我做了什么?”
  “你的回报就是一声不响转身就走,让新一像个疯子似的找了你好一阵子!让两个小孩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父亲,不知所措!”
  新一找过她?当她离开他的时候,他曾找过她?兰大为震惊,她一直以为那时候他们夫妻的感情必早已陷入冰河期,没想到新一当时竟还是在乎她的!她茫然冻立原地,心内五味杂陈,情绪纷乱,难以厘清。
  “他找过我……”她喃喃低语。
  “他根本就不应该找你!”哀嗓音尖锐高亢,射向她的眼神就像一束火焰,威胁着要将她烧为灰烬。“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你没资格以新一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个身分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几年都是我在照顾两个孩子的?美奈、松山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为他们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没权利就这样轻易夺走他们对我的信赖……我才是他们的母亲!我才是真正关心他们、爱他们的人,不是你!”她愈说愈激动,眼神几近狂乱,不停挥动的双手像某种魔爪逼向兰,“你不能就这样大刺剌地回来,顺理成章地从我身边抢走孩子们,更没资格从我身边抢走──”
  一双手自哀身后环住她,定住她颤抖不已的身躯。“小姐,你冷静一点!”
  是艾蕾娜管家,她不知何时察觉了厨房的异常动静,赶来探视。
  兰看着她轻声细语,温柔地抚慰陷入激狂状态的柏语柔。说也奇怪,在她婉转低语声中,哀果然渐渐恢复平静,原先激烈扭曲的脸庞重新恢复冷淡清丽。
  “扶我回房,艾蕾娜管家。”她静静一句,又是那个美丽平静的工藤哀,刚刚的一切彷佛没发生过似的。
  “是。” 艾蕾娜管家低应一声,不具善意的眼眸扫过兰后,便扶着小姐离去。
  兰怔怔地凝望两人的背影。
  一个人竟可以一下子冷漠有如冰霜美人,一下子爱娇有如调皮女孩,一下子又狂乱有如复仇恶魔……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她盯着哀的背影,全身忽地窜过一道冷流,不觉发起抖来。
  好可怕……她环顾四周,在眸光触及窗外因风而摇动的阴暗树影时禁不住更加惊惧,额头也泛出汗珠。
  柏园,这座隐于山间、像是世外桃源的美丽居所,为何在入夜后会显得如此阴森可怕?就连里围住她身子的空气彷佛也格外阴寒……但即便是再漫长的夜晚,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当白日重新降临柏园,灿烂的天光自餐厅落地窗泻入时,昨晚的一切更仿佛像一场梦一般。
  兰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一角,对意图服侍她用餐的晓月微微一笑。
  “谢谢你,我自己来行了。”她接过女佣手中的咖啡壶,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晓月似乎有些讶异她的举动,愣了一会儿,“我替太太加糖跟牛奶──”
  “不用了,我这样就可以了。”她举杯就唇,轻啜一口黑咖啡,禁不住赞赏,“这咖啡煮得很棒,很香浓。”
  “太太──”
  兰终于察觉她讶然的神情,“怎么了?”
  “太太从前绝不喝黑咖啡的,而且一定要加三匙糖,一点牛奶。”
  这样小小一杯咖啡要加三匙糖?她是在喝咖啡还是糖水?
  她不自觉自唇间逸出一声低笑,然而这笑声在接触到餐厅内众人愕然的眼光后便忽然停歇了。
  她不安地扫视众人,“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现在喜欢喝黑咖啡?”新一首先开口。
  她喜欢喝黑咖啡吗?她倒没想过这问题,只是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喝下去,而且滋味也不错,并不会有特别苦涩、难以入口的感觉。
  “看样子在美国三年确实改变了你一些生活习惯。”他越过长长的餐桌凝望她,若有所思。
  从前的她绝不可能咽得下黑咖啡,也绝不可能亲自倒咖啡,更不可能对那些她认为生来就该服侍她的下人道谢,或者在用餐时轻笑出声。
  她──似乎有些变了。
  而他不否认自己喜欢她这种改变。
  哀注意到瞬间弥漫整间餐厅的微妙气氛,她注意到新一注视兰的眼神不再满是厌恶,那里头掺杂了某种崭新的东西,某种她绝不愿意明白的光芒。她转向兄长,试图引走他定在那女人身上的注意力。
  “新一,今天我跟你一块儿去律师事务所。”
  新一收回视线,挑了挑眉,“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
  “嗯。松山的保母今天就会回来上班,我想不必我再陪他了。”她巧笑嫣然,“想想我也该回去整理整理了,这几天你少了我这个助理肯定也不大方便吧。”
  “那倒也是。有些档案莫不晓得你归在哪里,汪秘书总要找上半天。”
  “所以啰,我也该回去帮帮她了。”
  “好。”新一点点头,转向侍立一旁的管家,“艾蕾娜管家,赵小姐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下午吧。”
  “那她回来以前松山就麻烦你费心了。”
  兰听着他们的对话,有股冲动想插口说她可以照顾松山,毕竟她是他的母亲……但她忍了下来,直觉这样的宣称必会招来麻烦。
  “美奈,吃饱了吗?”新一问坐在他左手边的女儿,“爸爸送你去幼儿园。”
  “吃饱了。”美奈一口饮尽玻璃杯中剩余的鲜奶,“我们走吧。”“嗯。”他随着女儿站起身来,牵着她的心手就要往门外走。
  “等一下,新一。”哀喊住他,“你的领带没打好呢。”她仔细替他整理灰色条纹领带,端详了好一会儿,方展露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样才象话。”
  兰望着他们,一股莫名的酸意泛上心头。这样亲昵的举动该是属于一个妻子的专利吧,她凭什么靠他如此之近,又笑得如此粲然?
  她蓦地蹙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哀是新一的妹妹啊,就算对兄长有这种亲密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何必嫉妒?但是──是她多心了吗?她总觉得哀唇边那抹微笑充满了占有性,在新一不注意时瞥向她的眸光又彷佛是某种示威,彷佛在对她宣告这男人的所有权属于她──天!她在想什么?哀是他妹妹啊,是孩子们的姑姑。
  可是,当她透过落地窗看着他们一人一漫牵着美奈的小手穿过庭园,却仍忍不住有种错觉,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而美奈正是他俩的孩子。
  美奈和新一笑得那么开心,而那笑容却不是针对她。他们就那样离开餐厅,甚至没有向她打声招呼。
  她真的嫉妒!握住咖啡杯的指关节也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多么可笑啊!她竟跟自己的小姑吃醋。
  兰低垂眼帘,藉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愿令佣人察觉她内心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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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 21:24: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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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味至极。
  没想到一个人用餐会是这么无聊的事,她简直食不知味。
  终于,她饮尽最后一口咖啡,以餐巾轻拭嘴角。
  “艾蕾娜管家,松山起床了吗?”
  “松山少爷还在睡。”
  “是吗?”她轻轻颔首,一时之间茫然失措。她原想乘机先与松山多相处的,现在反倒不晓得该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
  她起身先回房,在那个应该熟悉其实却陌生的地方发呆好一阵子,然后又信步走向庭园。
  这个庭园修整得十分整齐漂亮,一草一木都费过一番心思设计修剪,花也栽培得好,欣欣向荣,迎风送来的尽是清新的香气。
  看得出来老园丁很用心在打理。兰穿过喷泉前的石板道,慢慢晃过一丛丛开得芬芳灿美的各色杜鹃,来到一张隐在柏树后的石椅,怔怔地发着呆。
  一阵经过刻意压低音量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她耳朵。
  “喂,你说,先生到底把太太找回来做什么?”一个细细柔柔的年轻女声问。
  “你也觉得奇怪对吧?”另一个清脆的女声扬起。“照理说他们的感情那么差,先生干嘛还把失去记忆的太太带回家,应该直接办离婚。”
  是晓月与美云。
  兰一下子便认出两个女孩的声音。两人显然没看到她就在附近,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她也屏住气息,静静凝听。“那可不行!你不是不晓得先生是公众人物,怎么可以轻易闹离婚?何况他又打算明年继续选立委,担不起这种丑闻的。”
  “说得也是。当初太太一声不响就失踪,外面不知传出多少难听的谣言,说她跟男人跑了啊,他们夫妻其实感情很差啦,不过外表硬装出恩爱的模样”晓月夸张地拔高嗓音,“差点让先生在政坛混不下去!要不是有毛利家的企业实力在后面撑着,我看先生的人气一定跌停板。”
  “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出现了,真不晓得先生怎么对外界解释。”
  “其实这样才好。我听说他们跟外面的人说太太三年前去美国玩发生车祸,失去记亿,工藤、毛利两家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她。”
  “人家会信吗?”
  “不信又怎样?太太是真的失去记忆啦。”
  “不过你认为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太吗?她跟以前好象不太一样。”
  “对啊,好象没那么凶,还会对我们笑,饮食的习惯也变了。”晓月语气犹疑,“她以前非要半熟的太阳蛋不可,今天早上她不但拿全熟的荷包蛋来吃,还喝黑咖啡!”“会不会真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世上有人长得那么像吗?根本一模一样!”
  “那有什么,长得差不多的人多的是,再整个容就更像了。”
  “就算她不是,干嘛冒太太的名回来?”
  “为了毛利家的财产啊!小五郎那老头年纪也大了,最近又听说身子不太好,说不定──”
  美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一个严酷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两人,“两个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是艾蕾娜管家。她威严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两个女孩一听到她的声音两腿就吓软了,喃喃数语后急忙告退离去。兰默不作声,依旧静静坐在石椅上。
  但艾蕾娜管家却像早就知晓她隐身在那里,绕过几棵柏树,朝她走来。
  “太太都听到了吗?”
  兰抬头望她,后者冷凝的神情让她感到困惑。即使艾蕾娜管家真知道她听到了,大可装傻假做不知,何必定要走向她与她摊牌呢?
  她怕她去处罚那两个女孩,有意替她们求情吗?然而看她那冷漠的神情,又实在不像。“我是听到了。”
  艾蕾娜管家点点头,“老实说,太太以前确实对下人态度不好,跟先生的感情也很差,所以她们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兰闻言不禁呆了,艾蕾娜管家竟敢用那种语调对女主人说这种话?就算她确实是那样不受欢迎的女人,一个管家凭什么当面对她说这些?
  “这几年太太虽然不在家,柏园少了个女主人,但哀小姐做得很好。不论是对先生、对孩子、对下人,大家都对她服气。”
  那又怎样?她的意思是──“说实在话,太太不必要回到柏园来的。”
  兰倒抽一口气。她现在完完全全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美妇的意思了。她是说柏园女主人的地位由哀来担当就够了,不需要她这个招人厌恶的女人。
  她瞪向艾蕾娜管家,后者冷静的表情像完全不在意得罪她,眸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我有没有必要回柏园不需你来断定。”她一字一句,冷冷发话,“你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我在柏家十几年了,少爷和小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她自认她现在不是以一个管家的身分对女主人说话,而是新一的亲人啰?
  “既然如此,你有意见尽可以对新一说啊,他或许会听你的。至于我,目前还是堂堂柏园女主人,”她咬住下唇,无意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同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没必要理会下人的话。”
  “我想她们的怀疑是不必要的,你是从前那个太太没错。”艾蕾娜管家似乎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望向她的眼眸看得出燃着两簇火苗,“态度还是一样高傲。毛利家的大小姐了不起吗?就可以我行我素,不给少爷留一点颜面?”
  “你是什么意思?”一阵不祥的感觉浮上兰心头,一颗心怦怦直击胸膛。
  难道她不只是私底下,在公开场合也给新一难堪吗?
  艾蕾娜管家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我──”她想唤住她问个清楚,不知怎地却忽然没了勇气,临时换了个问题,“松山起床了吗?我想见他。”
  “松山少爷有保母,等一会儿就来了,不需太太费心。”
  “他是我儿子,我费心是应该的!”
  “……应该还在他的房里吧。”她答得极为勉强,“也差不多是起床的时候了,我去叫他。”
  “我去就行了,告诉我他的卧房在哪。““新一先生二线电话,毛利小五郎先生。”秘书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清楚楚传来,新一迅速结束手上这一通不重要的电话,按下二线的钮。
  “爸。”他沉声唤道。
  “新一,你接回兰了?”毛利小五郎直截了当地说。他说话一向如此,懒得跟辈分地位比他低的人浪费时间。对工藤新一这个后生晚辈,他已经算是破格赏识了,不但钦点地做毛利家的乘龙快婿,这几年又费尽心思助他走上政坛。他跟工藤新一的关系可以说是互利,一个需要对方的财力人脉竞选民意代表,一个则看上对方人才足以替毛利家在政界增加影响力。
  “昨天到东京。”新一亦回答得简单。
  “她怎么样?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是。”
  “想不起来也好,让她乘机断了以前那种荒唐的生活!要是她还和从前一般浪荡,别说你仕途堪忧,我毛利小五郎也丢不起那个脸。”
  工藤新一沉吟未语。
  “今天晚上带她回来,我要见她。”毛利小五郎拋下这句话后便切了线。
  但新一却迟迟未挂话筒,不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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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发表于 2005-2-2 23: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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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名字一会儿是季海蓝一会儿是毛利兰的..
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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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8: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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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lleyton]怎么名字一会儿是季海蓝一会儿是毛利兰的..
搞不清楚了..[/QUOTE]


改编的文很多都是这样,这篇文改得还勉强可以算好的……我尽量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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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8:56: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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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五郎与女儿之间的感情不是特别好,甚至可以说是形同陌路。在她嫁入工藤家后,除了几吹毛利家必要的集会,她根本很少与父亲相见,更遑论她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了。
  兰并非毛利小五郎正室所生,是他在外头风流的结果,到她八岁那年才被带回毛利家。据说小五郎的正室得知她的存在后相当不高兴,下堂求去,他也很干脆地立刻办离婚,让他妻子带走双胞胎儿子的其中一位,一直到两年多前,才又重新找回他那个儿子。毛利玄,据说这个与父亲一别二十年的男人跟他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差点拒绝重回毛利家。
  其实小五郎也真是个可恨又可怜的老人,一双儿女都不喜欢他,唯一疼爱的儿子毛利澄又在十几岁时因车祸去世。那毛利澄听说不仅跟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毛利玄感情特佳,和兰的感情亦亲密异常。
  对那个早逝的哥哥,兰一直是充满孺慕之情的,似乎她在世上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常想,如果那男人还健在的话,兰会不曾就不是这样的个性,会不会讨人怜爱一点?
  偶尔几次她提起澄哥哥时,面上就会现出难得的温柔微笑,但一会儿她那双毛利家人独有的湛深黑眸又会沉闇下来,像是忽然憎恨起他拋下她独自离世。
  每当他见到她如此的神情转变时,心脏总是不由自主地绞紧。他试过将她从那样的阴影拉出来,但兰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冷漠而疏离,似乎他再怎么做,也比不上一个死去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恶!一念及此,新一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扭曲,眼神阴郁。他工藤新一可也是有自尊的,怎经得起她大小姐再三折辱,完全不替他留点颜面。
  他自认是无法政变那魔女了,如果失去记忆能让她稍稍改善,他倒宁愿她一辈子什么地想不起来!
  他发现失去记忆的她似乎收敛了从前骄纵嚣张的气焰,变得稍微可人起来。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在想什么?新一。”哀清婉的嗓音打断他的沉思。他抬眼,望向她若有所诉的眸子。
  “没什么。”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
  “别想骗我!”哀凝视着他,眸光满是指控,“刚刚是毛利小五郎打电话来吧?你从他挂了电话就一直发呆到现在,连话筒都没挂上呢。”
  新一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还拿着话筒,急忙挂上。
  “不是想她还会想谁?”她再逼问一句。
  “哀,别胡闹。”他像在训斥调皮的小妹。
  “别逃避我的问题。吸引,你是不是还在意她?”
  “我跟你解释过了,我让她回来是为了孩子。”
  “孩子们不需要她,他们有我。”
  “那是不一样的,毕竟她是他们的母亲。”
  “那又怎样?他们现今都依赖我这个姑姑!你也看到的,美奈根本不跟她说话,松山也怕她。”
  “骨肉天性,她既然有心做他们的好母亲,我们就该给她这个机会。”“她想做好母亲,为什么以前不做?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要做?”哀逐渐扬高语音。
  “哀──”
  “而且为什么非她不可?我这几年难道做得不够好?”她瞪视他,“难道我就没资格代替她照顾你跟孩子们?”
  这番话让新一听得眼皮直跳,“哀,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眨眨漂亮的眼帘,黑白分明的眸子漾着泪光,“新一,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到现在还被那个魔女玩弄在手掌心。”
  “我没有。”
  “你有!”她激动地吶喊,“我看到你今天看她的眼神,你分明还为她心动。”新一莫蹙紧英挺的眉峰,起身走向她,轻轻握住她双肩,“哀,冷静一点。”
  她顺势偎入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新一,你别上当,她只是装腔作势。你忘了她从前做了些什么好事吗?”
  他嘴唇紧抿,“我记得。”
  “她天生就是荡妇,改不了的。现在只是因为她失去记忆,一时忘了本性,可是她一定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了。”她急切地仰首望他,寻求他的赞同。
  他沉默不语。“新一!”她紧锁秀眉,“难不成你还奢望她来个大转变?”
  他确实如此希望,但他知道哀不会想听他这句话。
  “别傻啊,语莫!”她慌乱地扯着他双臂,美颜上写满焦虑忧心,“你别再轻易相信她了。记不记得那年你生日,她搞了一个庆祝派对,你本来感动得很,结果她只是想在公开场合侮辱你?她根本以玩弄你的感情为乐!”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是她生下松山后不久,两人就因为那事激烈争吵,他甚至还──新一甩甩头,挥去脑海申突然显现的不愉快影像。从那夭天后,他们就不再交谈,几天后她就忽然失踩了。他原担心她出了意外,没料到不久后她竟寄来一纸离婚协议书。他本来要签的,只是她偏偏又在上头附了一张小卡。
  卡片上只有她工整的三个字:对不起。
  就因为这三个字,让他挣扎了这些年,让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鄱在猜测这句道歉所代表的意义。她终于悔过了吗?对她结婚以来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她是否想要悔改,是否就是因为如此才选择悄然离开?
  这三个字让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无法干脆与她断绝夫妻关系!
  但她却失去记忆了,这一切顿时成了谜。
  他是不是不该再期望她了?或许她根本就不曾感到后悔,或许她只是希望他干脆离婚故意写下这句话,或许其实她一点也没变……他是不是不该再相信她了?他还能承受再让她欺骗一次吗?孩子们能够承受再被她拋弃一次吗?
  见他神情阴睛不定,哀清楚他内心必然大为动摇,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更加贴向他胸膛,“新一,你还记得吗?”
  “什么?”他茫然不知所以。
  “记不记得那一晚?我到你的房里,而你──”
  “哀!”他神情一变,蓦地推开她,“别说了。”
  “为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背对她的男子。
  “我说过那晚我喝醉了。”他语声瘖哑,像抑制着极大的痛苦。
  “喝醉了又怎样?”她一甩衣袖,换了个位置,怒气冲冲直逼他面前,“没听说酒后见真情吗?”
  “我并非有意,我以为是──”
  “以为是谁?那个贱女人吗?”
  “哀!”他厉声喝住她,待见了她受伤委屈的神色,又不禁放软语调,“我说过,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好妹妹啊。”
  “妹妹?”哀的眼泪扑簌簌直落下来,“我说过不要当你妹妹,新一,我不要!”
  他悄悄叹气,勉力令自己勾起一抹微笑,“我们是兄妹,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不要,新一,我不要──”
  她扑入他怀里,泪水沾湿他的衣襟。他拥住她,一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无言凝望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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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8:5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转贴]+[改编]柏园魅影(新兰,一定要看完,否则一定会误会兰的!)

“为什么松山不愿开口说话呢?赵小姐。”
  兰坐在琴室,对面坐着松山的专任保母,两人隔着一张乳白色的小圆桌相望,桌上是一壶红茶与几盘小点心。
  “我不是很清楚。工藤先生曾告诉我这孩子之所以不说话是心灵受了某种刺激。”赵小姐看着兰为她斟茶的动作,心内微微惊讶。自从接替前任保母照顾松山后,她一直住在柏园里,多少也听说了柏家莫名失跦的女主人从前一些事迹,但那些传闻让她完全无法和眼前这个女人联想在一起。
  她看来气质沉静,待人又温雅和婉,实在想不出她从前会是一个对下人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更不像是终日游冶在外的荡妇。
  “你猜得到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不晓得。或许连松山自己也不记得,那很可能是他还在婴儿时期普遭受的打击,一直潜藏在记忆深处。”
  会让松山潜意识害怕至今的究竟会是怎样恐怖的事?兰猜想着,却怎么也猜不出。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也不一定。
  她端住瓷杯的手指不觉一紧。
  “事实上,松山会说话。”赵小姐忽然说道。
  她扬眉,“他会说话?”
  “我曾有几次无意间听他自言自语,但他总是在看我来了后便住了口,之后不管我怎么诱导,他都不肯再开口。”
  “新一知道这种情形吗?”
  “嗯。”赵小姐点点头,啜了一口茶。她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太太当她告诉工藤先生这件事时,他面上那种大受打击的神情。他彷佛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松山的不语症。
  “既然松山会说话,那他为什么不肯说呢?”兰喃喃地说,弯弯的柳眉紧紧蹙着。忽然,她扬起眼帘,热切的眸光射向保母,“赵小姐,这段时间可以让我同松山多相处吗?我想多陪陪他。”
  她客气的话语让赵小姐受宠若惊,“当然可以,他是你儿子嘛。何况今天一整天你不跟他处得挺好?说实话,当我看到你与松山在他房里玩得那么开心时,还真忍不住惊讶呢。”她笑容粲然,“松山不容易亲近人的,也很少笑得那么开心。不愧是母子天性。”
  “是吗?”兰亦忍不住甜甜一笑,一对满溢母性的眸子不自觉飘往躺在一旁沙发睡觉的恩白,这才发现那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正张大一双灵气的眼瞳直盯着她呢。
  “松山。”她立即起身,走向他伸出双手,“让妈妈抱抱好吗?”
  他眨眨眼,彷佛还没完全自睡梦中清醒,然后朝她伸出胖胖的小手。
  兰深吸一口气,顿时柔肠百转,泪意亦涌上眼眶。她抱起他,亲亲他柔软的头发,将脸颊贴住他的。
  他终于肯让她抱了,终于不再害怕地,看她的眼眸也漾着微微笑意。
  赵小姐微笑地看着这一幕,她可以感觉到太太是真心疼这个儿子的。若是先生也肯这样真情流露地亲近松山就好了,他或许就不会──她摇摇头,甩开脑中不受欢迎的念头,悄悄退出琴房,留他们母子独处。
  兰根本没注意到赵小姐的离去,她的全副心神都在怀中的小家伙身上。
  松山忽然自她怀中抬起头,指指琴室正中央一架酒红色的演奏琴。
  “你想玩吗?”她微微笑着,抱他坐上钢琴前黑色长椅,替他打开琴盖。“松山小小年纪就会弹琴啊。”他摇摇头,小手牵起她右手放到闪闪发光的琴键上。
  她一惊,“你要我弹?”
  兰犹疑了,儿子的期望很明显,他希望听地弹琴。
  但──她会吗?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从前会不曾弹琴啊。
  她在松山身旁坐定,修长的十指规规矩短地摆上琴键,先缓缓地、尝试着敲了几个音。
  然后就像魔法一般,她漂亮的手指自动飞舞起来,跳跃出一串又一串音符。那轻快的旋律,她一百到十几秒后才忽然记起,原来是电影“真善美”中的配乐“Do─Re─Me”。
  她会弹琴!虽然技巧似乎不是顶高明,但这首曲子在她的诠释下依旧流畅自然。地快乐地敲着琴键,在演奏完整苜曲子后又再弹一周,这一次还加上了自己的歌声。
  “松山,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唱?很简单的。”
  她对坐在身旁的儿子微笑,一面轻哼着旋律,试图引导恩白加入。
  起初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静静地凝视着她;按着,他的情绪似乎也逐渐飞扬起来,唇漫泛起微笑,自喉咙吟出高高低低的声响,彷佛真的在与地合唱。
  “好,再来是龙猫的主题曲。”她在儿子耳漫轻喊,“有没有看过龙猫?”
  他楞楞地摇头。
  “没看过吗?”兰微微拧眉.也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得知这部卡通,只依稀有个印象这是日本出品的动画,故事里有种中文叫作龙猫、很可爱的奇异动物。她一手敲敲自己的额,一面调皮地吐吐舌头,“妈妈也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下次去借借看有没有录像带。”
  她凝睇着松山,发现他也正瞧着她,一直潜藏在他眸子探虚的忧惧似乎淡了,不再像昨夭她见到他时让人不自觉地心痛,也不像昨晚还逃避她的关怀。
  她知道他正一点一点逐渐对地敞开心门。
  她忍不住心酸,又感到真诚的喜悦,“妈妈再多弹几首给你听。”
  于是,她一曲接一曲不停地弹着。奇怪的是,她毋需费力思索,一首首童谣或卡涌配乐就那样自自然然从她指尖流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觉得累了,抬高双手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暖橙色的暮霭不知何时已悄悄自窗边潜入,为原先明亮整洁的地板匀上一层淡淡的腮红。
  “已经黄昏了啊。”她喃喃自语,眸光一个流转,正对一个怔怔站在琴室门口的纤小身子。
  “美奈!”她惊异地叫唤,猛然站起身来。
  美奈不发一语,呆呆地看着她,身上还穿著早上出门上学时穿的米黄色小洋装,显然刚刚到家。兰意到她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提袋,蓦然记起艾蕾娜管家说过她今天上完幼儿园后还得去上钢琴课。
  这么说,袋子里装的是琴谱啰。
  “美奈,你想练琴吗?”她小心翼翼地扬声喊道,“进来啊。”
  小女孩闻言一步步缓缓走近她,带着点犹豫,“我听见有人弹琴。”
  “嗯。”她点点头,以微笑鼓励她继续。
  “你会弹琴?”
  “对啊。”
  “可是姑姑说你不会。”美奈皱眉,“姑姑说工藤家每一个人都有音乐细胞,可是你却什么也不曾,所以……”
  “所以?”
  “所以你不是工藤家人!”她瞪着她,语气激烈,神情却有些迷惘。“所以你才会想离开柏园。”
  哀!兰难抑心中一股忽然升起的怒意。她究竟是何居心,为何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灌输这种观念?她是真那样想,或只是故意引导孩子们憎恨她这个母亲?
  “可是我会弹琴啊。”她尽量使微笑甜美自然,“你也看到了。”
  “但姑姑──”
  “姑姑可能记错了,妈妈真的会弹琴啊。”
  “那你为什么离开这里?”小女孩毫不容情地尖声质问,兰却听出其中隐藏多少怨怼,多少迷惑,多少受伤。
  她心脏一阵抽痛,“我不记得……但我保证绝不是因为我讨厌柏园,更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们。”
  “你骗我。”
  “我没骗你,美奈。”
  “你一定是骗我的!”美奈激烈摇苜,“因为姑姑不会说谎!”
  “美奈……”兰难掩心中难过。
  这孩子相当信任她姑姑,她爱哀比爱她这个母亲还多。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毕竟这三年来陪在美奈身边的是哀,不是她。
  她长长地叹气,将坐在椅子上一直静静凝视这一幕的松山下来。
  “你别碰他!”美奈忽然怒声高喊,一把将弟弟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想保护他的模样,“不许你动松山。”
  “我不是──”
  美奈根本不听她解释,牵起弟弟的小手就往门外走,“松山,我们回房去!”松山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似乎恋恋不舍,但他并未挣脱恩彤的手,乖乖随她一起走。
  兰哀伤她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
  她知道,只要她一日未得到美奈的谅解,松山也绝不可能完全对地敞开心门。
  但她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恩彤对她的原谅与信任呢?
  这一晚,新一刚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两个女人的争论声。一个清冷高亢,他认出是艾蕾娜管家的嗓音:另一个平静却坚定,竟是属于兰。
  “艾蕾娜管家,美云不过是打破一只花瓶而已,何必如此重责呢?”
  “太太,那可不是普遍的花瓶,是骨董!是中国明朝嘉庆年间景德镇出品的青花瓷器。”
  “那也不必为此辞退她啊,我相信地也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是故意的还得了?”
  “既然如此,就原谅她一次吧。”
  “不行!”艾蕾娜管家严词拒绝,“那可是新一少爷最心爱的骨董瓷器,怎能轻易原谅她?”
  “不过是明朝的青花而已,艺术价值也不高,相信新一也不曾太介意吧?”兰微微一撇嘴角,似笑非笑。
  “那是价值连城的骨董!”艾蕾娜管家自齿缝中通出一句,“就算她再工作个十年也赔不起。”
  “那就不要叫她赔,换个方式惩戒一下就罢了。”
  “太太,你还变得真大方啊。”艾蕾娜管家语气一变,开始冷嘲热讽起来。“记得从前美云不过打翻你梳妆台上一瓶乳液,如就发了天大的脾气,还甩了人家一巴掌,今日倒这样故做大方起来。”
  兰神色跟着一变,转向一百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全身不停发颤的美云,“我以前真的因为那种事打你?”
  美云抬头望向她,既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只能企求地看着她。
  见到美云的反应,兰大受打击,低垂蝼首沉吟好一会儿方重新抬头。“对不起,美云,我为以前对你所做的不合理举动道歉。”她语气和婉,充满自责,完全没注意到她这句对不起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为这点小事就大发脾气,器量未免太狭窄。”
  “太太,不是的!”美云慌了,手足无措,“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我不对──”
  兰朝她浅浅一笑,挥挥手要她停口,后转向艾蕾娜,换上坚定的语气,“看在我的份上,这次就请你从宽处置吧。”
  “太太!”艾蕾娜低喊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时,新一英挺的身影翩然落入两人之间。他静静开了口,语声沉稳,“既然海蓝都这么说了,我看你就饶美云这一次吧。”
  “少爷”
  “反正是艺术价值不高的骨董,”他像是自嘲般地扯扯嘴角,“也别叫人家赔了,就要她一个月薪水以为惩戒好了。”
  “少爷,那瓷器的价值可绝不只那样。”她依旧想抗议。
  “没关系的。”他微微一笑,转向美云,“管家愿意原谅你了,还不快道谢?”
  “是。”美云急忙应道,“谢谢艾蕾娜管家,谢谢太太。”然后又向他深深鞠躬,“谢谢先生。”
  他没说话,只以眼神向兰示意,要她随他上楼。
  她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二楼他的书房。新一一路默然不语,直到进了书房,将西装外套脱下暂时拋在椅背,才转向她。
  “这件事你的用意很好,”他语调乎静,不见丝毫起伏,“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艾蕾娜管家难堪,应该私下谈。”兰低垂眼帘,脸颊微微发烧。她承认自己确是为了私心才故意在公开场合与管家争论,有意令她知道女主人并不好惹,算是对她早上的不敬一点小小的报复。
  这样的行为确实太幼稚,她无法反驳。
  “对不起。”
  “今晚是你第几次道歉了?”他嘲弄着,但语音似乎漾着笑意。
  她扬起眼眸,讶然地望他。
  “我没想到你竟会为以前做错的事公开对一个下人道歉,这不像你的作风。”他眸光和煦,教她几乎要沉醉在这难得对她展现的温柔眼神中。
  “我也没想到,从前的我竟连那种事都要发脾气。”她语音细微。
  他凝睇着她,看她因自惭显现出的娇羞模样,那淡淡匀上一层粉红的脸颊竟是他前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禁失神。
  好一会儿,他才极力宁定心神,沙哑地开口,“令尊要我今晚带你回毛利府见他。”
  “我父亲?”她完全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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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9:01: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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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工藤的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目送她坐进工藤家那辆加长型的奔驰轿车时,他的目光是满含赞赏的。
  新一亦是如此。
  他看着兰微微提起黑色丝料长裙下襬,优雅地落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又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
  在正式场合,她一向爱穿深色礼服;深色也确实衬得她洁白莹腻的肌肤更加引人遐思,一张冷漠的容颜更添几分神秘气息。
  他早料到她会为今晚的聚会挑选一套深色礼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保守高雅的样式。
  兰挑选的礼服质料一向轻软,虽是深色,但总令人有几近透明的错觉,经常削肩露胸,大胆得让人不敢逼视。如果是参加毛利家的集会,她的穿著就会更加惹火,彷佛故意要给毛利小五郎难堪似的。她不但让小五郎难堪,更令他这个丈夫抬不起头来。
  但今晚,她丝质连身长裙立领竟里住了颈项,轻软的半透明衣袖从双肩覆至手腕,除了一张清秀容颜,她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寸肌肤外露,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甚至不相信她能从自己的更衣室找出这样一套礼服,莫非她使了什么魔法?
  “你没有戴首饰。”新一的嗓音不自觉地沙哑。
  “我找不到。”
  对啊,他差点忘了,她重要的珠宝钻饰都锁在保险箱里,一些比较平常的她似乎又在三年前带走了它们。
  “要不要我替你去找?”他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不用了。”她轻声阻止,“我不想戴。”
  不想?他以一种稀奇的眼光注视着她。那个一向最好打扮、爱慕虚荣的女人竟说她不需首饰?
  他耸耸肩,吩咐前座司机,“开车。”
  车子顺畅地发动,蜿蜒于山间小路。兰偏头凝望窗外,似乎在欣赏着风景,但其实外头只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终于,她轻声叹息,放弃假装。
  她转向新一,“可以告诉我,我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吗?”他挑挑眉,“你是指──”
  “我是什么样的身分?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凝视她数秒,“你是毛利家人。”
  他说得彷佛毛利家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似的。
  “那又怎样?”
  他微微一笑,“毛利家掌握盛威集团绝大多数的股权,盛威以家电制造为核心事业,总资本额可以列入亚洲企业集团前三十名。你大伯毛利胜在不久前去世,由你二伯毛利华暂时代理集团最高决策机构的主席,你的父亲小五郎则担任副主席,主要负责集团内公关、地产方面的事业。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是个相当有名气的摄影师,现在也担任集团的公关总监。”
  她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竟来自这样一个财力雄厚的商业世家,怪不得他们总认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我母亲呢?”
  “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洛紫,并非你亲生母亲。”
  她心一跳,“他们离婚了吗?”
  “他们根本不曾结婚。”他维持乎淡的语调。
  “那么我是──私生女?”“你是在八岁那年被带回毛利家的。”
  “那我的母亲究竟──”
  “听说已经去世了。”
  “啊。”她轻叫一声,只是单纯的讶异,并未感到任何难过。或许是因为她失去记忆,也或许是因为母亲去世太久,她原就不再感到伤感。
  但她还有一个父亲,以及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试着想象他们的模样,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感受到曾经对他们怀抱的情感。即便他们是她至亲之人,现今对她而言仍然只是陌生人。
  “我同我父亲的感情好吗?”她试探地问。
  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考虑过如何回答,最后选择照实说。“相当不好。我想你恨他。”“我恨自己的父亲?”她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他为何急于见我?”
  “我不清楚。”
  “那我哥哥呢?”
  终于来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了。
  “你曾经有一个哥哥,名唤澄,你似乎相当相当敬仰他、依赖他。”他仔细凝睇她的脸庞,不放周任何一丝异样。“但他在你十五岁那年不幸逝世。”
  澄曾是她最敬爱的哥哥,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死了?
  澄。她在内心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忽地,一股奇特的心痛感逐渐包围住她。她对这个名字有感觉。
  她扬起眼帘,眸子笼上一层轻纱,“可是你刚刚说我哥哥现在是集团公关总监。”
  “那是玄,海澄的双胞胎弟弟。他恰巧在你离开后不久出现,重新回到毛利家。你们从没见过面。”
  她还有一个哥哥叫玄。她试着在心底低念这个名字,却无法唤起任何奇特的感觉。
  那么澄果真对她别具意义啰。他是否是毛利家她唯一记挂的亲人?但即使是他,她也完全无法忆起有关他的任何事,记得的,只是那种茫然心痛的感觉。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对应该熟悉却陌生、而且显然并不喜欢她的工藤家人已令她筋疲力尽,她还有勇气去面对一个感情不好的父亲、与她毫无关系的母亲,以及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吗?
  新一说得不错,她父亲所拥有位于天母的顶级豪宅确实相当震撼人心。它占地数千坪,除了庭园、泳池,甚至有一座高尔夫果岭。在抵达那幢白色西班牙式建筑的主屋前,甚至必须穿越一条两旁夹荫的弯曲石板道。从入口一直到主屋,完完全全是一派富贵风华。
  如果她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确实有可能认为柏园只能算是小别墅。
  但柏园至少给她温馨的感觉,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却只有完全的冰冷。
  她不喜欢这里。她甚至在还未正式踏入那幢豪宅而使确认了这一点。
  终于,她与父亲正式面对面。
  他是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鬓发早已苍苍,满面深刻的皱纹,但射向她的冰冷眸光仍是锐利无比。他不带感情地扫视她全身上下,按着微微颔首,似乎感到满意。
  “你穿衣服的品味终于有点进步了。”他嘴角微掀,弯度几乎无法察觉,就连表示赞赏的时候也吝惜微笑。“莫非是丧失记忆的副作用?”
  很奇怪,虽然兰自认对这个老人根本毫无印象,在面对他时一颗心却自动冷凝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气势凌人的态度吧。
  她甚至无法喊这人父亲。
  “听新一说你失去记忆?”
  “是的。”
  “我本来以为会很糟,现在看来,或许你失去记忆还好一点。”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接着比向身旁的一男一女,“这是你母亲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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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9: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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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转移视线,望向洛紫。
  五十岁左右的一个女人,银灰色晚装里着风韵犹存的身躯。一张轮廓深刻的脸竟只有眼角部分有细细的鱼尾纹,肌肤依旧光滑,保养得十分好。
  这女人年纪该比艾蕾娜管家还大,看来竟和她差不多年轻,还多了点妖媚的气质。
  “你大概也忘了我吧,兰。”她凝视毛利兰?
  对那样的眼神,兰的反应是完全困惑。“对不起。”她回避洛紫那奇特的眼神,转向另一个男人。
  这男人挂着一副眼镜,身材颀长,接近运动家的骨架,年纪比洛紫轻上一些,像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这是她舅舅?
  “兰,我是成舅舅。”他伸出手欲同她一握,“还记不记得?”
  他的语气亲昵,微笑和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然而兰却无法克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颤。
  “成是我弟弟。”恪紫在一旁加上一句。她的反应是一阵晕眩,脚步微一踉跄。
  新一一只手环上她的腰稳住她,悄悄在她耳边吹气,“不舒服吗?”
  “没事。”她轻声一句,按着勇敢地伸手与洛成一握,“你好。”
  然后她迅速抽回手,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已微微沁汗。她自长长的眼睫下窥视那男人,总觉得他和善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种莫名的邪恶。
  “介绍完了?”小五郎对这一切似乎有些不耐烦,“先用餐吧。”
  “我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她尽量使语气平静。
  小五郎一挑眉,“你知道?”
  “新一告诉我的。”
  “他今晚没来。”
  “为什么?”他不想见她这个素末谋面的妹妹?
  “他脾气就是这样,不爱参加这种聚会。”
  是她的错觉吗?或者小五郎前额确实有青筋暴跳?这个气势高傲,彷佛睥睨一切的老人也有控制不了的人?
  因为察觉这一点,兰心底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兄长升起某种好感。
  她自嘲地撇撇嘴甬,看样子无论是失去记忆前或之后,她都一样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用完晚餐后,兰得以更进一步证实他们父女不和。
  小五郎将她一人唤进他那间足足有她在柏园卧室三倍大的书房。书房装潢相当气派,一体成型的酒红色原木书柜、酒柜、书桌,漩涡纹的华丽地毯,真皮沙发。书房内家具不多,更显空间之宽阔。
  他问都没问她,直接调了一杯琴汤尼,装在凡赛斯出品的水晶鸡尾酒杯中递给她。
  她微微蹙眉,直接将酒杯搁在桌上。
  “怎么不喝?是太烈了或是不够烈?”
  “我今晚不想喝酒。”
  小五郎一挑眉,抖落一阵讽意十足的笑声。“那倒真稀奇!看来失去记忆确实让我这个女儿改变许多。”他摇摇酒杯,一饮而尽,“知不知道你从前几乎夜夜出门寻欢买醉?”
  她出门寻欢买醉?
  一股强烈恶心的感觉蓦地攫住她,脸色迅遮惨白。
  “告诉我,你这几天跟新一处得怎样?”“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处处给他难堪?”
  “我……”她惊疑不定。
  小五郎仔细审视她的反应,“看样子你的确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了。”他不具善意地挑挑唇角,“我不管你从前怎样,但我奉劝你以后最好少出花样,乖乖守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究竟如何不守妻子本分?”这个问题搁在她心里许久了。每个人见到她都说从前的她是如何浪荡,如何让新一难堪,但她根本一点地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让这些人说她行止不端。
  小五郎既是她父亲,或许问他会比较不让人尴尬。
  “你真想让我挑明了说?”
  “是。”
  “好!我就挑明了说。”小五郎放下酒杯,以一个夸张的手势做为开端,“你在柏园里如何我是不清楚,在外头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白天,你规规矩短在我们盛威出资的一家理工学院乖乖当一名教授,夜晚,你可是传说中的夜游女神。”他冷冷一牵嘴角,“你打扮风骚,夜夜出入各家俱乐部与酒馆,据说拜倒你裙下的男人不计其数,至于入幕之宾有几个我是没听说,但肯定也不少。”
  她让许多男人成为入幕之宾?她真是那样一个浪女?
  毛利兰难抑震鹫,父亲的话有如轰雷巨响打得她整个人晕头转向。她不能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怪不得新一再见到她时会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在外头勾搭男人?而且不只一个!
  她双手掩面,太阳穴忽然剧烈抽痛起来。她怎么会是那种女人?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就连她都瞧不起自己!就连她都忍不住痛恨起自己!
  “你感到震惊、大受打击?”小五郎完全无视她痛苦的模样,继续冰冷她说道:“从前你还当着我的面坦然承认这些可耻的勾当呢。你说只负责下嫁新一,可没说要对那个男人忠贞一世。”
  她猛然扬起头来,瞪视季风扬,“那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那样说?莫非我不是自愿嫁给新一?”
  小五郎回瞪她,不语。
  “回答我!”她提高嗓音,“我和新一是不是所谓的政策联姻?”
  “是又怎样?”小五郎被她高昂的语音激怒了,吼了回去,“我也不怕告诉你,新一是我亲自挑选的乘龙快婿,我看中他未来在政坛的发展潜力,有意栽培他。”
  “所以他──只因为能在政坛发展而娶我?”她怔立半晌,顿觉椎心刺痛,扎得她眼泪也冒出来了。
  难怪他当时不肯签离婚协议书。为了得到盛威的鼎力相助,他必须是她兰的夫君,必须是小五郎的乘龙快婿。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只是这棋子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他找她回来,最终目的不过是需要毛利家女婿这个身分而已!
  “你也别觉得委屈,虽说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当基础,但新一对你怎样,明眼人一看即知。”
  她嘲讽地拉拉嘴角,“他会对我好?”
  “岂止是好,依我看,简直失了男人该有的威势!他就是对你太过忍让,才会议你有机会在外面干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需要毛利家女婿这个身分,当然不敢苛待我。”
  “哈!”小五郎蓦地纵声大笑,笑声尖锐高亢,刺得兰头更加痛上三分。“你真以为他有必要对你卑躬屈膝?我早告诉过他,你既替他生下孩子,即便离婚,我也承认他是我毛利小五郎的女婿。只要他愿意,他尽可以休了你,属于你的财产我全部留给美奈!”他用力一挥手,“可这小子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就是不肯跟你离婚,竟还能让你生下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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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9:05: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转贴]+[改编]柏园魅影(新兰,一定要看完,否则一定会误会兰的!)

他告诉新一随时可以休了她?他这个父亲竟对亲生女儿如此绝情!兰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新一承此“圣意”竟还不跟她离婚。莫非他还留懋什么?是了,当时他在竞选议员,不好闹出离婚丑闻吧。但松山呢?如果他们夫妻真的感情不佳,怎还能生下松山?
  小五郎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冷冷一句,“所以我一直怀疑松山不是新一的种。”
  “什么!”兰尖叫一声,直退了好几步,身躯摇摇晃晃。
  松山不是新一的儿子?她握紧双拳,简直无法消化这个可能性。但一切听来又如此合情入理,那时新一不可能与她同床,松山怎可能会是他儿子?难怪松山看来会是耶孤单寂寞的模样,他少了父爱──新一怎么可能花心思去陪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但如果松山的父亲不是新一,那他的真正父亲是谁?是她在外面的情人吗?
  毛利兰拚命摇头,不愿承认这个推测。这只是父亲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不是事实!松山怎么可能不是新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在外头还有别的男人?
  不,事情绝不是这样的,绝不是!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吶喊着,拒绝接受的回声响彻整个脑海,但她还是甩不掉方才小五郎那冷酷的言语。
  她蓦地尖喊一声,夺门逃出小五郎的书房,仓皇寻路,一人直奔庭园深处,躲在树丛后蹲下身,抱住自己双肩,不停发颤。忽然,她扬起眼帘,恐惧地瞪视前方。
  透过浓浓密密、错落交织的树干,可以清楚窥见一个隐密的角落。那个角落如此熟悉,她彷佛曾见过。
  一幕黑色影像闪过兰脑海,既模糊又迅速,她根本没来得及抓住影像就消失了,只留下恶心的感觉。
  她抚住喉头,不觉呕吐起来,几乎吐光了晚餐她好容易咽下的一点食物。泪水伴随着恶心感,一串串滴落在地。
  然后,她将头埋入双膝之间,嘤嘤啜泣。
  她彷佛哭了许久,直到一个带着强烈惊慌的嗓音传来,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肩。“兰,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是新一。
  他轻轻转过她的身,抬起她的下颔,眸光担忧。“你刚吐过?”
  她怔怔地凝视他,不明白他怎能用如此焦虑的眼神看着她,怎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询问她:他该是痛恨她的啊!
  “怎么了?我从客厅窗户看你匆匆忙忙往这里跑,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放开我。”她拂开他的手,“我知道你痛恨我,用不着假惺惺关心我。”
  他神情一变,从原先的温柔关怀转为冷淡漠然。“你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
  “那是为什么?莫非我这两日所见那个和从前大不相同的女人只是幻影?”
  “我没有恢复记忆。”她咬住下唇,凝望他的眼眸难掩怨怼,“但我父亲已告诉我一切真相。我们是政策联姻。”
  “是又如何?”他不动声色。
  “所以你娶我并非因为爱我,你娶我只因需要毛利家庞大的财力做后盾以步入政坛。”她一字一句冷冷掷向他,“我不过是你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这是你找我回来的原因。”
  “你这样认吗?”“不然我该怎么想?”她声音接近破碎,痛苦亦几乎拧碎她的心,“难不成你会想要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做妻子?若不是这样,你会甘愿戴绿帽,承认松山是你儿子?”
  “松山是我儿子!”新一高声吼道。
  她一惊,讶然望他。
  “松山是我儿子。”他重复一遍,语气坚定。“我不知道爸跟你说了什么,但松山确实是我儿子。”
  “你确定?”
  “这种事我何必说谎。”他冷冷地,“美奈与松山都是我的好孩子。”
  “可是……”她犹疑着,“如果松山真是你儿子,为什么他看来会如此寂寞?你必然很少花时间陪他,甚至不曾抱过他……”
  “我是很少亲近他,但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下颔急剧抽动,眉头紧紧蹙着,神经跟着绷紧。
  她被他这种表情吓到了,语音颤抖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他,因为我不敢面对他。”他嗓音低哑,拳头紧握,关节处强烈泛白。
  兰怔然望他,几乎没有勇气再度开口。但她还是间了,声音细微到几近听不见,“为什么?”
  他瞪视她良久,默然不语。
  难道与她有关?
  兰打了个冷颤,这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是我!”她猛然扯住新一的衣袖,“跟我有关对不对?松山会患上不语症是不是就是我害的?”
  他转过头不看她,“过去的事别提了。”
  “能不提吗?新一,你能轻易忘记过去一切吗?”她瞪视他,泪水再度盈眶,“告诉我,新一,我从前是否正如父亲所说,是个夜夜出入酒馆买醉、到处勾搭男人的荡妇?”
  他猛然转头瞪她,“他这样跟你说?”
  她语音发颤,“是不是真的?”
  他不语。
  “告诉我,新一,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兰语音高亢,精神濒临歇斯底里,“如果我真是那种女人,你就老实说好了,尽管把你对我的憎恨、不满发泄出来吧,我承受得住的!”泪水爬满她清秀的容颜,“就说我真是个荡妇,就说我是个令孩子蒙羞的母亲,就说你厌我、憎我,我都可以承受的……”她垂下头,双手掩面。
  他凝望她哭泣颤抖的模样,一颗强自冷凝的心不觉又为她融化。这女人口中说得倔强,但濒临崩溃的尖锐声调早泄漏了她情绪的激动。他知道,如果他真对她说那些话,她会真正崩溃的。
  在这一刻,他真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深深厌恶。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办法对她免疫,就是无法抗拒这个妖女的魅力?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他就彷佛中了这个魔女的咒语似的,一辈子要被她玩弄于手掌心。
  他是恨她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其想重重伤她,报复她从前所作所为。但他做不到。他恨她,却又无法真正狠下心来伤害她。
  “你说啊,新一,你说啊!”
  他终于开了口,“我只有一次亲眼看见你从俱乐部走出来,至于你是不是在外头另有男人,我不确定。”
  “只有这样?”她仰起头,可怜兮兮垃看着他。
  “只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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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09:07: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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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像不能置信,依旧怔忡地凝睇他,泪水一串串碎落。
  他蓦地幽然长叹,紧紧将她纳入怀里,一面拍着她的背抚慰她。“别哭了吧。”
  她没有抗拒,在他怀里尽情啜泣,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任泪水浸湿他的胸膛。
  这男人应该是厌她、憎她的,但他却依然对她如此温柔。父亲说得不错,新一其对她好,就算他娶她不是因为爱她,就算他需要她以为助力,他也从不曾将她当成一枚棋子看待。
  纵然完全记不起从前的事,她还是确认了这一点──他从前待她必就是这样的方式,明明气极了她,却又不肯稍稍伤她一分。
  想通了这一点,她心内顿时柔肠百结,胸膛则像梗住了什么,无法顺畅呼吸。这么说来,其正伤害人的果真是她,其正让人深恶痛绝的只有她。
  她心一紧,一口气差点换不过来。
  “走吧,我带你回家。”他低低地说。
  回家!多美好的一个词啊。
  她点点头,任他扶她离去。
  有个人儿悄悄踅进她房里,衣袂翩然,脚步放得轻缓。
  “谁?”她眨着眼,拚命想看清步步逼向她的人影。
  人影不答,全身隐在黑幕中,教人无法认清。
  “有事吗?”她开始害怕起来。
  人影依旧没有说话,嘴一例,露出两排洁白却阴森的牙齿。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她语音发颤。
  人影不答,只是逼近她、逼近她,伸出一双白骨般的魔爪扣住她颈项,然后用力锁紧、锁紧、锁紧……
  她感觉呼吸困难,神智逐渐陷入迷蒙,“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兰倏然睁开双瞳,映入眼帘的是新一充满焦虑的面孔。“你没事吧?兰,我听见你在房里叫救命。”
  有人想掐死她。
  她迅速扫视周遭。她的卧房空荡荡的,除了新一,不见半条人影。
  她茫然望着四周,最后落定正瞧着她的新一,恐惧自心底最深处逐渐浮现。
  不!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方才那一切只是梦,是个不折不扣的噩梦。
  “究竟怎么一回事?兰。”
  她忽地跳下床,背对他平稳自己的呼吸。
  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别让噩梦夺去理智。
  “兰?”新一望着她奇特的举动,不明所以。
  “没事。”她终于旋身对他微笑,“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她摇摇头,微笑加深,“没什么。”
  他凝望她良久,眼神逐渐变得异样。
  兰视线一落,随着他的眸光望向自己,这才发现不知是谁替她换上一套黑色薄丝长睡衣,胸口开得低低的,半透明的布料更让她全身曲线若隐若现。
  她脸一热,双手立刻揪紧胸前衣襟,试图遮掩。
  他似乎颇为她的举动觉得好笑,喉头滚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她双颊烧烫得更厉害了。其它地方的温度也开始升高。她不自在地瞥向他,蓦地注意到他夹在右手指问的香烟,烟头还绽着红红的亮光。而他脸容疲倦,眸子微微泛红。
  “你还没睡?”她吶吶地。
  “嗯。睡不着。”
  “因为时差还没调过来吗?”
  他只是微微一笑。
  那奇异的微笑令她更加心慌意乱,随便再抓了个问题,“我不是应该在车上吗?怎么忽然回到房里?”
  “你在车上睡着了。”
  她一愣,“又是你抱我回房的?”
  “嗯。”他像好奇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双眸紧盯她,唇角半嘲弄地挑起。
  她别过头不敢看他,“谢谢。”
  他没说话,举步缓缓走向她,步伐轻悄、缓慢,不疾不徐。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窈窕的娇躯不觉直往后退,一直到顶住门扉,无路可躲。
  终于,他来到她面前,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他再微微一笑,忽然垂下头,柔软性感的唇印上她前额,接着滑落她娇美的鼻尖,停在那儿许久。
  兰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拂向她的面,心跳愈来愈快,几乎跳出胸腔。
  像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从她鼻尖扬起头来,难解的眸光紧紧圈住她。
  “兰,”他低低柔柔地轻唤她的名,语音极端沙哑,“你这样好美……”他停顿一会儿,“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她凝然不动,像被下了魔咒般怔然迷惘。她看着他旋转身子,走向那扇连接两人卧室的门。
  “新一。”地出声唤住他。
  “什么事?”他背对她。
  “我──”
  她想谢谢他在毛利家庭园里对她那样温柔,想谢谢他不计前嫌,从医院将失去记忆,孤单无依的她带回台湾,想谢谢他──但她其实想说的是对不起。
  “睡吧。”他像是明白地想说什么,却没给她机会道歉,越过那扇隔开两人的门,轻轻合上。
  她只能痴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一阵难解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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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5-2-3 09: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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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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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5-2-3 11:06: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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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在事务所内发改编文~

这里不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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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5-2-3 13:37: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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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好啊~~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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